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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放火。”心砚答应着去了。群雄见他毫不在乎,又兴高采烈
斗起酒来。
陈家洛低声对无尘道:“道长,我也见到树上人影一晃,
瞧这家伙的身手,不是甚么高明之辈。”无尘道:“不错,让
他去吧。”陈家洛站起身来,朗声笑道:“道长在六和塔上大
展神威。叫天山双鹰不敢小觑了咱们。来,大家同敬一杯。”
群雄都站起来与无尘把盏。无尘笑道:“天山双鹰果然名不虚
传。陈正德那老儿要是年轻二十岁,老道一定不是他对手。”
赵半山笑道:“那时他身手虽然矫健,功夫又没这么纯了。”
那边席上章进和石双英呼五喝六的猜拳,越来越大声。杨
成协、蒋四报两人联盟和常氏双侠斗酒,四人各已喝了七八
碗黄酒。文泰来和余鱼同身上有伤,不能喝酒吃油腻,坐在
席上饮茶相陪。大家不住逗余鱼同说笑解闷。
吃了几个菜,新夫妇出来敬酒。周仲英夫妇老怀弥欢,咧
开了嘴笑得合不拢来。周绮素来贪杯,这天周大奶奶却嘱咐
她一口也不得沾唇。她出来敬酒,大家不住劝饮。她很想放
怀大喝,但想起妈妈的话,无奈只得推辞,心头气闷,不悦
之情不觉见于颜色。
卫春华笑道:“啊哟,新娘子在生新郎的气啦。七哥,快
跪快跪。”蒋四根道:“七哥,你就委屈一下,跪一跪吧,新
郎跪了,头胎就生儿子……”周绮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说
道:“你又没儿子,怎么知道?真是胡说八道!”众人见周绮
天真烂漫,无不感到有趣。周大奶奶笑着尽摇头,连声叹道:
“这宝贝姑娘,哪里像新媳妇儿。”
骆冰轻轻对卫春华道:“你们多灌七哥喝些酒,帮我一个
忙。”卫春华点点头,和蒋四根一使眼色,两人站起来敬新郎
的酒。徐天宏见他们鬼鬼祟祟,知道不怀好意,今天做新郎
喝酒是推不掉的,酒到杯干,十分豪爽,喝了十多杯,忽然
摇摇晃晃,伏在桌上。周大奶奶爱惜女婿,连说:“他醉啦,
醉啦。”叫安健刚扶他到内房休息。杨成协等见徐天宏喝醉,
对骆冰道:“这次你多半赢了。”
骆冰一笑,拿了一把茶壶,把茶倒出,装满了酒,到新
房去看周绮。周绮见她进来,很是高兴,笑道:“冰姊姊快来,
我正闷得慌。”骆冰道:“你口渴吗?我给你拿了茶来。”周绮
道:“我烦得很,不想喝。”骆冰把茶凑到她鼻边,道:“这茶
香得很呢。”周绮一闻,酒香扑鼻,不由得大喜,忙双手捧过,
咕噜噜的一口气喝了半壶,停了一停,道:“冰姊姊,你待我
真好。”
骆冰本想捉弄她,见她毫无机心,倒有点不忍,但转念
一想,闹房是图个吉利,再恶作剧也不相干,便笑道:“绮妹
妹,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本来嘛,这是不能说的,不过咱们
姊妹这么要好,我就是有甚么对你不起,做得过了份,你也
不能怪我,是不是?”周绮道:“当然啦,你快说。”骆冰道:
“你妈有没有教你,待会要你先脱衣裳?”周绮满脸通红,道:
“甚么呀,我妈没说。”骆冰一脸郑重其事的神色,道:“我猜
她也不知道。是这样的,男女结亲之后,不是东风压倒西风,
便是西风压倒东风,总有一个要给另一个欺侮。”周绮道:
“哼,我不想欺侮他,他也别想欺侮我。”骆冰道:“是啊,不
过男人家总是强凶霸道的,有时他们不知好歹起来,你真拿
他们没法子。尤其是七哥,他这般精明能干,绮妹妹,你是
老实人,可得留点儿神。”
这句话正说到了周绮心窝中,她虽对丈夫早已情深一往,
然想到他刁钻古怪,诡计多端,却也真是头痛,心下对这事
早有些着慌,但在骆冰面前也不肯示弱,说道:“要是他对我
不起,我也不怕,咱们拿刀子算帐。”骆冰笑道:“绮妹妹又
来啦,夫妻总要和美要好,才是道理,怎能动刀动枪的,不
怕别人笑话么?再说,七哥对你这么好,你又怎能忍心提刀
子砍他?”周绮噗哧一笑,无言可答。
骆冰道:“文四爷功夫比我强得多啦,要是讲打,我十个
也不是他对手,可是我们从来不吵架,他一直很听我的话。”
周绮道:“是啊,好姊姊……”说到这里停住了口。骆冰笑道:
“你想问我有甚么法儿,是不是?”周绮红着脸点了点头。
骆冰正色道:“本来这是不能说的,既然你一定要问,我
就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跟七哥说,明儿你也不能埋怨我。”周
绮怔怔的点头。骆冰道:“待会你们同房,你先脱了衣服,等
七哥也脱了衣服,你就先吹熄灯,把两人衣服都放在这桌上。”
她指了指窗前的桌子,又道:“你把他的衣服放在下面,你的
衣服压在他的衣服之上,那么以后一生一世,他都听你的话,
不敢欺侮你了。”
周绮将信将疑,问道:“真的么?”骆冰道:“怎么不真?
你妈妈怕你爸爸不是?定是她不知这法儿,否则怎会不教你?”
周绮心想妈妈果然有点怕爸爸,不由得点头。
骆冰道:“放衣服时,可千万别让他起疑,要是给他知道
了,他半夜里悄悄起身,把衣服上下一掉换,那你就糟啦!”
周绮听了这番话,虽然害羞,但想到终身祸福之所系,也就
答应照做,心中打定了主意:“但教他不欺侮我便成,我总是
好好对他。他从小没爹没娘,我决不会再亏待他。”骆冰为了
使她坚信,又教了她许多做人媳妇的道理,那些可全是真话
了。周绮红着脸听了,很感激她的指点。
正说得起劲,忽然门外人影一晃,跟着听到徐天宏呼喝。
周绮首先站起,抢到门外,只见徐天宏一身长袍马褂,手中
拿了单刀铁拐,从墙上跃下。周绮忙问:“怎么,有贼吗?”徐
天宏道:“我见墙上有人窥探,追出去时贼子已逃得没影踪
了。”周绮打开衣箱,从衣衫底下把单刀翻了出来。原来周大
奶奶要女儿把凶器拿出新房,周绮执意不肯,终于把刀藏在
箱中。她拿了刀,叫道:“到外面搜去!”骆冰笑道:“新娘子,
算了吧。你给我安安静静的,这许多叔伯兄弟们都在这儿,还
怕小贼偷了你的嫁妆吗?”周绮一笑回到房。
骆冰笑着指住徐天宏道:“好哇,你装醉!我先去捉贼,
回头瞧罚不罚你。你给我看住新娘子,不许她动刀动枪的。”
一边说一边把他手中兵刃接了过去。徐天宏笑嘻嘻的回入新
房,听得屋顶屋旁都有人奔跃之声,群雄都已闻声出来搜敌,
寻思:“咱们和皇帝定了盟,按理不会是朝廷派人前来窥探,
难道皇帝一回去马上就背盟?瞧那墙头之人身手,不似武功
如何了得,多半是过路的黑道朋友见到这里做喜事,想来拾
点好处。”
正自琢磨,骆冰、卫春华、杨成协、章进、蒋四根等走
了进来,手中拿着酒壶酒杯,纷纷叫嚷:“新郎装假醉骗人,
怎么罚?”徐天宏无话可说,只得和每人对喝了三杯。众人存
心要看好戏,仍是不依。徐天宏笑道:“毛贼没抓到,大家少
喝两杯吧。别阴沟里翻船,教人偷了东西去。”杨成协哈哈大
笑道:“你尽管喝,众兄弟今晚轮班给你守夜。”
正吵闹间,周仲英走进房,见新女婿醉得立足不定,说
话也不清楚了,忙过来打圆场,和每人干了一杯酒。大家见
新郎是真的醉了,和周绮说些笑话,都退出房去。
周绮见众人散尽,房中只剩下自己和丈夫两人,不由得
心中突突乱跳,偷眼看徐天宏时,见他和衣歪在床上,已在
打鼾,轻轻站起,闩上房门,红烛下看着夫婿,见他脸上红
扑扑地,睡得正香,轻声叫道:“喂,你睡着了吗?”徐天宏
不应。周绮叹道:“那你真是睡着了。”四下一望,确无旁人,
又侧耳倾听,声息早静,料想歹人已远远逃走了。这才脱去
外衣,走到床前推了推夫婿。他翻个身,滚到了里床。周绮
把他鞋子和长袍马褂除下,再想解他里衣,忽然害羞,心想:
“有了袍褂,也就够了吧?我又不想当真压倒了他。”于是依
着骆冰的教导,把他袍褂放在窗边桌上,再把自己衣服压在
上面,回到床边,抖开棉被盖在徐天宏身上,自己缩在外床,
将另一条被子紧紧裹住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良久,徐天宏翻了个身,周绮吓了一跳,尽力往外
床一缩,正在此时,红烛上灯火毕卜一声,爆了开来。周绮
怕丈夫醒来见到衣服的布置,想起来吹熄蜡烛,哪知脱了衣
服之后睡在男人身旁,心中说不出的害怕,无论如何不敢起
来。她暗暗咒骂自己无用,急出了一身大汗。正自惶急,灵
机一动,在内衣上撕下两块布来,在口中含湿了,团成两个
丸子,施展打铁莲子手法,扑扑两声,把一对花烛打灭了。
徐天宏睡得极沉,他酒量本来平平,这次给硬劝着喝到
了十二分,直睡得人事不知。他翻一次身,周绮总是一惊,拥
着棉被不敢动弹。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听得窗外老鼠吱
吱吱的叫个不停,又过片刻,一只猫妙呜妙呜的叫了起来。蓬
的一声,窗子推开,一只猫跳了进来,在房里打了个转,跑
不出去,跳上床来。就在周绮脚边睡了。周绮见再无声息,床
上多了一只猫相伴,反觉安心,迷迷糊糊合上了眼,却始终
不敢睡熟。
挨到三更时分,忽然窗外格的一响,周绮忙凝神细听,窗
外似有人轻轻呼吸,心想这是弟兄们开玩笑,来偷窥新房韵
事,正想喝问,猛想起这可叫喊不得,只觉脸上一阵发烧,忙
把已经张开的嘴闭上了。
忽听得心砚在外喝问:“甚么人?不许动!”接着是数下
刀剑交并,又听得常氏兄弟的声音:“龟儿子好大胆!”一个
生疏的声音“啊哟”一叫,显是在交手中吃了亏。
周绮霍地跳起,抢了单刀,往桌上去摸衣服时,只叫得
一声苦,衣衫已然不知去向。这时再也顾不得害羞,一把将
徐天宏拉起,连叫:“快醒来,快……快出去拿贼。小贼把咱
们衣服……衣服都偷去啦。”徐天宏一惊之下,登时清醒,只
觉得一只温软的手拉着自己,黑暗中香泽微闻,中人欲醉,才
想起这是他洞房花烛之夕。
他心中一荡,但敌人当前,随即宁定,把妻子往身后一
拉,自己挡在她身前,拖过手旁一张椅子,预备迎敌,只听
得屋顶和四周都有人轻轻拍掌,低声道:“弟兄们四下守住了,
毛贼别想逃走。”周绮道:“你怎知道?”徐天宏道:“这些掌
声是我们会中招呼传讯的记号,四方八面都看住了,咱们不
必出去吧。”放下椅子,转身搂住周绮,柔声说道:“妹子,我
喝多了酒,只顾自己睡觉,真是荒唐……”当啷一声,周绮
手中单刀掉在地下。
两人搂住了坐在床沿,周绮把头钻在丈夫怀里,一声不
响。过了一会,听得无尘骂道:“这毛贼手脚好快,躲到哪里
去了?”窗外一阵火光耀眼,想是群雄点了火把在查看。徐天
宏道:“你睡吧,我出去瞧瞧。”周绮道:“我也去。”徐天宏
道:“好吧,先穿衣服。”周绮开了箱子,取出两套衣服来穿
上。
徐天宏拔闩出门,只见自己的长袍马褂和周绮的外衣折
得整整齐齐的放在门口,刚呆得一呆,周绮已叫了起来:“这
毛贼真怪,怎么又把衣服送了回来?”徐天宏一时也琢磨不透,
问道:“咱们的衣服本来放在哪里的?”周绮含糊回答:“好像
是床边吧,我记不清楚啦。”这时骆冰和卫春华手执火把奔近,
卫春华笑吟吟道:“毛贼把新郎新娘也吵醒啦,”骆冰假装一
惊,道:“唷,怎么这里一堆衣服?”卫春华嗤的一声笑了出
来。徐天宏一看两人神色,就知是他们捣鬼,当下不动声色,
笑道:“我酒喝多啦,连衣服给小贼偷去也不知道。”骆冰笑
道:“只怕酒不醉人人自醉呢。”徐天宏一笑,不言语了。
原来骆冰挨到半夜,估量周绮已经睡熟,轻轻打开新房
窗户,怕撬窗时有声,嘴里不断装老鼠叫,随即推窗将一只
猫丢了进去,乘窗子一开一闭之间,顺手把桌上两人的衣服
抓了出来。杨成协等坐在房中等候消息,见她把衣服拿到,大
为佩服,问她使的是甚么妙法,骆冰微笑不答。众人谈笑一
会,正要分头去睡,忽然心砚叫了起来,发现了敌人。骆冰
心想衣服已经偷到,正好乘此机会归还,免得明晨周绮发窘,
奔到新房窗边,听得房内话声,知两人已醒,便将衣服放在
门口。
这时陈家洛和周仲英一干人都走了过来。陈家洛道:“宅
子四周都围住了,不怕他飞上天去,咱们一间间房搜吧。”群
雄逐一搜去,竟然不见影踪。无尘十分恼怒,连声大骂。
徐天宏忽然惊叫:“咱们快去瞧十四弟。”卫春华笑道:
“总舵主早已请陆老前辈守护十四弟,请赵三哥守护文四哥,
怕他们身上有伤,受了暗算。要是没人守着四哥,四嫂还有
心情来跟你们开玩笑么?”徐天宏道:“是。不过咱们还是去
看一看吧,只怕这贼不是冲着四哥,便是冲着十四弟而来。”
陈家洛道:“七哥说得有理。”
群雄先到文泰来房中,房中烛光明亮,文泰来和赵半山
正在下象棋,对屋外吵嚷似乎充耳不闻。众人又到余鱼同房
去。陆菲青坐在石阶上,仰头看天上星斗,见群雄过来,站
起身来,说道:“这里没甚么动静。”这一群英雄好汉连皇帝
也捉到了,今晚居然抓不到一个毛贼,都是又气恼又奇怪。
徐天宏忽见窗孔中一点细微的火星一爆而隐,显是房中
刚吹熄蜡烛,心头起疑,说道:“咱们去瞧瞧十四弟吧。”陆
菲青道:“他睡熟了,所以我守在外面。”骆冰道:“咱们快到
别的地方去搜。”徐天宏道:“不,还是先瞧瞧十四弟。”他右
手拿着火把,左手一推,房门应手而开,却是虚掩着的,见
床上的人一动,似乎翻了个身。
徐天宏用火把去点燃蜡烛,一时竟点不着,移近火把一
看,原来烛芯已被打烂,陷入烛里,显然烛火是用暗器打灭
的。他吃了一惊,生怕余鱼同遭逢不测,快步走到床前,叫
道:“十四弟,你好么?”
余鱼同慢慢转过身来,似是睡梦刚醒,脸上仍是蒙着帕
子,定了定神才道:“啊,是七哥,你今晚新婚,怎么看小弟
来啦?”徐天宏见他没事,才放了心,拿火把再到烛边看时,
只见一枚短箭钉在窗格上,箭头还染有烛油烟煤。他认得这
箭是余鱼同的金笛所发,更是大感不解:他为甚么见到大伙
过来就赶紧弄熄烛火?又是这般紧急,来不及起身吹熄,迫
得要用暗器?
这时陈家洛等都已进房。余鱼同道:“啊哟,各位哥哥都
来啦,我没事,请放心。”徐天宏伸手要拔窗格上短箭,陈家
洛在他背后轻轻一拉,徐天宏会意,当即缩手。这时群雄都
已看出余鱼同床上的被盖隆起,除他之外里面还藏着一人。陈
家洛道:“那么你好好休息吧。”率领群雄出房,对陆菲青道:
“陆老前辈还是请你辛苦一下,照护余兄弟,咱们出去搜查。”
陆菲青答应了,等群雄走开,又坐在阶石上。
众人跟着陈家洛到他房里。陈家洛道:“把卡子都撤回来
吧!”心砚传令出去,在屋外把守的常氏双侠、章进、石双英、
蒋四根都走进房来。
陈家洛坐在床上,群雄或坐或站,围在四周,大家都感
局面颇为尴尬,可是谁也不说话。无尘终于忍耐不住,说道:
“那毛贼明明躲在十四弟被窝里,那究竟是甚么人?十四弟干
么要庇护他?”这一说开头,大家七张八嘴的议论起来。有的
说余鱼同近来行为古怪,教人捉摸不透,有的说他为何躲在
李可秀府里,混了这么多时候。常氏双侠又提到他救获李可
秀的事。说了一会,章进叫道:“大伙儿去问个清楚。我不是
疑心十四弟对大家不起,他当然是血性男子。不过既是异姓
骨肉,生死之交,何事不能实说,干么要瞒咱们?”群雄齐声
说是。
徐天宏道:“十四弟或者有甚么难言之隐,当面问他怕不
肯说,要心砚假意送点心,去察看一下怎样?”蒋四根道:
“七哥这法子不错。”周仲英嘴唇动了一下想说话,但又忍住,
眼望陈家洛,瞧他是甚么主张。
陈家洛道:“闯进来的那人躲在十四弟房里,那是大家都
瞧见的了。十四弟和大伙儿一起同生共死,这次又拚了性命
相救四哥,咱们对他决无半点疑心,他既这么干,总有他的
道理。我刚才请陆老前辈在房外照顾,只是防那人伤害于他。
只要他平安无事,我想其余的事不必查究,别伤了大伙儿的
义气。”周仲英叫道:“陈总舵主的话对极。”陈家洛道:“将
来他要是肯说,自然会说,否则大家也不必提起。少年人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