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柄小叉随着飞出。陈正德一低头,猎叉已被他夺了回去,心
想:“哪里跑出来这三个野种,武功如此了得,怪不得徒儿要
吃亏。”
斗觉脑后风生,独足铜人横扫而来。陈正德转身抢攻,一
矮身,双掌直取滕一雷下盘。关东大魔铜人回转,向他“玉
枕穴”点到。陈正德一惊,咦了一声,跳开两步,说道:“你
这家伙会打穴。”滕一雷道:“不错!”铜人晃动,又点向他肩
头“云门穴”。这铜人只有独足,手却有一对,双手过顶合拢,
正是一把厉害的闭穴撅。这铜人极为沉重,除点穴外又能横
扫直砸,比钢鞭铁锤尤为威猛。陈正德想武林中的打穴器械,
不论判官笔、闭穴撅,还是点穴钢环,总是轻巧灵便,取其
使用迅捷,认穴准确,他居然能以这笨重武器打穴,自是劲
敌,当下提起全副精神,点打劈击,空手与三人拚斗。
关明梅见霍青桐悠悠醒转,这才放心,回头一望,却见
丈夫已处于劣势。陈正德长剑放在马背上不及取出,他跃起
时那马受惊,奔出十余丈之外。他心傲好胜,不肯过去取剑,
以空手斗这三名江湖好手,渐渐不敌。
关明梅长剑出手,加入战团,一招“朔风狂啸”,向滕一
雷后心刺去,滕一雷回过铜人一挡,关明梅不等剑招使老,早
已变招,刷刷刷三剑,快如电闪。滕一雷没到过西北,不知
“三分剑术”的招数,心中惊疑,暗想这瘦瘦小小的老太婆怎
地剑法如此凌厉,只得守紧门户,静以待变。关明梅连刺八
剑,一剑快似一剑,那是“三分剑术”中的绝招,称为“穆
王八骏饮瑶池”,但见滕一雷虽然手忙脚乱,还是奋力挡住,
也暗赞他了得。
陈正德这边劲敌一去,立占上风,双掌飞舞,招招不离
敌人要害,倏地矮身,抓起顾金标射落在地的两柄小叉,兵
器在手,更是如虎添翼,使开蛾眉刺招术,欺身直进,和哈
合台快如闪电般拆了七八招,嗤的一声,哈合台左臂中叉,划
破了一条口子。
顾金标见情势不利,突向霍青桐奔去。陈正德大惊,撇
下哈合台,抢来拦阻。人未赶到,小叉已经脱手,笔直向他
后心飞来。顾金标左手一伸,想接住小叉,哪知自己这件兵
刃一到敌人手中已大不相同,飞来的劲道大极,虽然拿到了
叉尾,却没能抓住,忙屈膝一蹲,小叉飕的一声,从头顶飞
过,站起身来时,陈正德已经赶到。哈合台忙奔过来相助,以
二敌一,兀自抵挡不住,那边滕一雷自顾不暇,难以相救。
霍青桐坐在地下,见师父师公逐渐得手,甚是喜慰。五
人兵刃撞击,愈打愈烈。忽然远处传来长声嚎叫,声音甚是
惨厉,叫声中充满着恐惧、饥饿和凶恶残忍之意,似是百兽
齐吼,久久不息。霍青桐一跃而起,惊呼:“师父,你听!”双
鹰剧斗正酣,听到这嚎叫之声,不约而同的跳开数步,侧耳
静听。关东三魔正被逼得手忙脚乱,迭遇凶险,忽然一松,只
顾喘气,不敢上前追杀。
只听叫声渐响,同时远处一片黑云着地涌来,中间夹着
隐隐郁雷之声。天山双鹰脸色大变,陈正德飞纵而出,牵过
马匹。关明梅把霍青桐抱起,跃上马背。陈正德拔起身子,站
在马背之上,叫道:“你上来瞧瞧,哪里可以躲避。”关明梅
把霍青桐在马上放好,跳到了陈正德的马上。陈正德双手高
举过顶,关明梅在丈夫肩上一搭,纵身站在他手掌之中。
关东三魔见敌人已然胜定,突然住手不战,在马背上叠
起罗汉来,不禁面面相觑,愕然不解。顾金标骂道:“两个老
家伙使妖法?”滕一雷见二老惊慌焦急,并非假装,知道必有
古怪,但猜测不出,只得凝神戒备。
关明梅极目四下瞭望,叫道:“北面好像有两株大树!”陈
正德急道:“不管是不是,快去!”关明梅跃到霍青桐马上。二
老一提马缰,也不再理会三魔,向北疾驰。
哈合台见他们匆忙中没带走水囊,俯身拾起。这时呼嚎
之声愈响,听来惊心动魄。顾金标突然叫道:“是狼群……”
说这话时已脸如死灰。三人急跃上马,追随双鹰而去。
跑了一阵,只听得身后虎啸狼嗥,奔腾之声大作,回头
望时,烟尘中只见无数虎豹、野骆驼、黄羊、野马疾奔逃命,
后面灰扑扑的一片,不知有几千几万头饿狼追赶而来。
万兽之前却有一人乘马疾驰,那马神骏之极,奔在虎豹
之前数十丈处,似乎带路一般。晃眼之间,那乘马已从身旁
掠过。三魔见骑者一身灰衣,尘沙飞溅,灰衣几已成为黄衣,
那人似是个老者,面目却看不清楚。那人回头叫道:“寻死吗?
快跑呀!”滕一雷的坐骑见到这许多野兽追来,声势凶猛已极,
吓得脚都软了,膝盖一弯,把他抛在地下。
滕一雷急跃站起,十几头虎豹已从身旁奔过。群兽逃命
要紧,哪里还顾得伤人。滕一雷暗叫:“我命休矣!”张口狂
呼。顾哈两人听见叫声,忙回马来救,只见迎面饿狼如潮水
般涌到。滕一雷手挥铜人护身,明知无用,但临死还要挣扎,
霎时间一头巨狼露出雪白利齿,奔到跟前。突然身旁马蹄声
响,那灰衣老者纵马过来,左手一伸,已拉住他后领,把他
肥大的身躯提了起来,向哈合台马上掷去。滕一雷使出轻功,
一个筋斗,坐在哈合台身后。三人兜转马头,疾驰逃命。
天山双鹰带着霍青桐狂奔,他们久处大漠,知道这狼群
最是凶恶不过,不论多厉害的猛兽,遇上了无一幸免。再跑
一阵,前面果然是两株大树,双鹰暗叫:“惭愧!这次总算不
致填于饿狼之腹了。”驰到临近,陈正德一跃上树,关明梅把
霍青桐递上,陈正德接住,扶她坐上高处的树枝。就这么一
耽搁,狼嗥声又近了些。关明梅提起马鞭,在两匹马身上猛
抽几下,叫道:“自己逃命去吧,可顾不得你们了!”两马急
奔而去。
三人刚在树上坐稳,狼群已然迫近,当先一人却是那灰
衣老者。关明梅大惊失色,叫道:“是他!”陈正德喝道:“哼,
果然是他。”侧目斜视,见妻子一脸惶急,不禁心头有气,说
道:“要是我遇险,只怕你还没这么着急。”关明梅怒道:“这
当口还吃醋?快救人!”右手攀住树枝,身子挂下。陈正德哼
了一声,右手拉住她的左手,两人荡了起来。待那灰衣老者
坐骑驰到,陈正德直扑而下,左手拦腰把他抱住,提了起来。
那老者出其不意,身子临空,坐骑却笔直向前窜了出去,
脚底下全是虎豹、黄羊之属。他一个筋斗翻到树上站住,见
是天山双鹰,不由得满脸怒色。陈正德道:“怎么?袁兄也怕
狼么?”那老者怒道:“谁要你多事?”关明梅道:“喂,你也
别太古怪,咱当家的救你,总没救错。”陈正德听妻子帮他,
洋洋得意。那老者冷笑道“救我?你们坏了我的大事啦!”陈
正德笑道:“你给饿狼吓胡涂了,快息一息吧!”那老者怒道:
“我袁某岂怕这群畜生!”
这灰衣老者就是陈家洛的师父天池怪侠袁士霄。他幼时
与关明梅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互生情愫,只是他性子古怪,
两人因小事争执,一言不合,袁士霄竟远走漠北,十多年没
回来,音讯全无。关明梅只道他永远不归,后来就嫁给了陈
正德。不料婚后不久,袁士霄忽然回乡。两人黯然神伤,不
在话下。陈正德十分不快,几次去寻袁士霄晦气,但武功不
及,若不是袁士霄看在关明梅面上相让,他已吃大亏,一怒
之下,便携妻远走回部。哪知袁士霄旧情难忘,也移居天山,
虽然素不造访,但觉得与意中人相隔不远,心中较安,也是
一番痴情之意。陈正德见他跟来,自然恚怒异常。关明梅为
避嫌疑,尽量不与旧日情侣见面,陈正德却总是不免多心,加
之关明梅心中郁闷,脾气更加急躁,夫妻数十年来不断龃龉。
三人现今都已白发苍苍,然而于这段纠缠不清的情缘,仍是
无日不耿耿于怀。
陈正德这次救了袁士霄,很是得意,心想你一向占我上
风,今后对我感不感恩?关明梅却听袁士霄说坏了他的大事,
不解其意,问道:“怎地坏了你的大事?”袁士霄道:“这群畜
生近来越生越多,实是沙漠中一个大害。好几个回人聚居的
部落,给狼群连人带畜,吃了个精光。我布置了一个机关,引
狼群去自投死路,哪知却要他来多事?”
陈正德知他所说是实,讪讪的很不好意思。袁士霄见关
明梅神色歉然,安慰她道:“陈大哥和你也是好意,我谢谢你
们就是。”陈正德道:“你怎生布置的?”袁士霄忽然叫道:
“救人要紧!”一跃下树,堕入狼群。
这时关东三魔已被狼群赶上,三人背靠背的奋战,两匹
坐骑早已给狼群撕成碎片。三人虽用兵刃打死了十多头狼,但
群狼不断猛扑。三人身上都已受了七八处伤,眼见难支,袁
士霄突然飞堕,双掌起处,两头饿狼天灵盖已被击碎。他抓
起哈合台往树上抛去,叫道:“接着!”陈正德一把抓住。袁
士霄如法炮制,把滕一雷和顾金标掷了上去,跟着两掌打死
两头饿狼,抓住死狼项颈,猛挥开路,冲到树下跃上。关东
三魔死里逃生,见他杀狼易于搏兔,手法之快,劲力之重,生
平从所未见,等他上树,不住称谢。
数百头饿狼绕着大树打转爬搔,仰头叫嗥。远处数十头
虎豹已被狼群追上围住,搏斗吼叫之声,充塞空际。群兽腾
挪奔跃,撕打咬啮,惨烈异常。转瞬之间,虎豹都被狼群嚼
碎,吃得干干净净。树巅各人都是江湖豪客,但这般可怖的
场面也是首次看见,无不心惊。
陈正德接到关东三魔时,随手在树上一放,这时圆睁怪
眼,瞪着三人。霍青桐道:“师公,这三个不是好人!”陈正
德道:“好,拿他们喂狼!”双掌一错,就要上前,但见树下
群狼嚼食虎豹驼羊的惨状,又有点不忍,就这么一迟疑,滕
一雷叫道:“这边来!”向旁边一株树上跃了过去,顾、哈两
人也跟着纵去。
关明梅向霍青桐道:“青儿,怎样?”她要看霍青桐的主
意,是不是要赶尽杀绝。霍青桐心肠一软,说道:“算了吧!”
想起自己的烦恼,长叹一声,流下泪来。她随即定神,朗声
向三魔道:“我便是翠羽黄衫霍青桐,你们要找我报仇,怎不
过来?”滕一雷等三人听说她便是霍青桐,又惊又悔,又是愤
怒,却又怎敢过来?
狼群来得快,去得也快,在树下盘旋叫嗥了一阵,又追
逐其余野兽去了。
关明梅命霍青桐参见天池怪侠。袁士霄见她一脸病容,从
衣囊中拿出两粒朱红色的药丸,说道:“给你吧,这是雪参丸。”
天山双鹰素知雪参丸之名,乃是用珍奇药材配制而成,真有
起死回生之功。关明梅道:“快谢!”
霍青桐待要施礼,袁士霄已一跃下树,疾奔而去,有如
一条灰线,不一刻在滚滚黄尘中变成了一个黑点。
第十六回我见犹怜二老意
谁能遣此双姝情
关明梅抱着霍青桐下树,叫她先吞服一颗雪参丸。霍青
桐吞了下去,只觉一股热气从丹田中直冒上来,登时全身舒
泰。关明梅道:“你真造化,得了这灵丹妙药,就好得快了。”
陈正德冷冷的道:“就是不吃这药,也死不了。”关明梅道:
“难道说你宁愿青儿多受苦楚?”陈正德道:“要是我啊,宁可
死了,也不吃他的药丸。你呢?就算身上没病,也想吃他给
的药。”关明梅怒火上冲,正要反唇相讥,见霍青桐珠泪莹然,
楚楚可怜,就忍住不说了,把她负在背上,向北而去。陈正
德跟在后面,一路唠唠叨叨的说个不休。
三人回到玉旺昆双鹰的居所。霍青桐服药后再睡了一觉,
精神便好得多了。关明梅坐在她床边询问,干么一个人带病
出来。霍青桐把计歼清兵、途遇三魔等事详细说了,可是始
终没说出走的原因。关明梅性子急躁,不住追问。
霍青桐对师父最为敬爱,不再隐瞒,哭道:“他……他和
我妹子好,我调兵的时候……爹爹和大伙儿都疑我有私心。”
关明梅跳了起来,叫道:“就是你送短剑给他的那个甚么陈总
舵主?”霍青桐点点头。关明梅怒道:“这人喜新弃旧,你妹
子又如此没姊妹之情。两人都该杀了。”霍青桐急道:“不,不
……”关明梅道:“我去给你算这笔账!”说着冲出房去。陈
正德听得妻子大叫大嚷,忙过来看,两人在门边险些一撞。关
明梅道:“跟我来!去杀两个负心无义之人!”陈正德道:“好!”
夫妻俩奔了出去。
霍青桐跳起身来,要追出去说明原委,身上却只穿着内
衣,心头一急,晕了过去。待得醒转,师父和师公早已去得
远了。她知这两人性子急躁异常,武功又高,陈家洛一人决
计敌不过,如真把他和妹子杀了,那如何是好?当下顾不得
病中虚弱,上马赶去。
一路上关明梅说天下负心男子最是该杀,气愤愤的道:
“青儿这把古剑是罕有的珍物,好心送了给他,对他何等看重?
他却将青儿置于脑后,又看上了她的妹子,真该千刀万剐”。
陈正德道:“青儿的妹子怎地也如此无耻,抢夺亲姊姊的人,
把她气成这副样子。”
双鹰走到第三天上,见前面沙尘扬起,两骑马从南疾驰
而来。关明梅“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陈正德问道:“甚么?”
这时也已看清,迎面驰来的正是陈家洛,便即伸手拔剑。关
明梅道:“慢着,你瞧他们坐骑多快,纵马一逃,可追不上了。
咱们假装不知,慢慢下手不迟。”陈正德点点头,两人迎了上
去。
陈家洛也见到了他们,忙催马过来,下马施礼,道:“有
幸又见到两位前辈。两位可见到霍青桐姑娘么?”关明梅心中
痛骂:“你还假惺惺的装作惦记她。”说道:“不见呀!有甚么
事情?”忽然眼前一亮,只见一个极美的少女纵马来到跟前。
陈家洛道:“那是你姊姊的师父,快下来见礼。”香香公主下
马施礼,笑道:“我常听姊姊说起两位。你们见到我姊姊吗?”
陈正德心想:“怪不得这小子要变心,她果然比青儿美得多。”
关明梅心想:“小小姑娘,居然也如此奸滑。”她不露声色,假
问原委。陈家洛说了。关明梅道:“好,咱们一起找去。”四
人并辔同行,向北进发。
关明梅见两人都是面有忧色,心想:“做了坏事,内心自
然不安,但不知他们找寻青儿为了甚么。两人一起来,多半
是存心把她气死。”越想越恨,落在后面,悄声对丈夫说道:
“待会你杀那男的,我杀那女的。”陈正德点头答应。
到得傍晚,四人在一个沙丘旁宿营,吃过饭后围坐闲谈。
香香公主从囊中取出一枝牛油蜡烛点起。双鹰在火光下见两
人男的如玉树临风,女的如芍药笼烟,真是一对璧人,暗暗
叹息:“这般的人才,心术却如此之坏。”
香香公主问陈家洛道:“你说姊姊当真没有危险?”陈家
洛实在也十分担忧,但为了安慰她,说道:“你姊姊武功很好,
人又聪明,几万清兵都给她杀了,一定没事。”香香公主对他
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听他说姊姊没事,就不再有丝毫怀疑,说
道:“不过她有病,找到她后,还是劝她回去休息的好。”陈
家洛点头道:“是。”
关明梅认定他们是一搭一挡的演戏,气得脸都白了。香
香公主忽向陈正德道:“老爷子,咱们来玩个游戏好吗?”陈
正德向妻子一望。关明梅缓缓点头,示意别让对方起疑。陈
正德说:“好!甚么游戏?”香香公主向关明梅和陈家洛一笑,
道:“你们也来,好不好?”两人点头同意。
香香公主把马鞍子拿过来放在四人之间,在鞍上放了一
堆沙,按得结实,再在沙堆上放一枝小蜡烛,说道:“咱们用
这把小刀,将沙堆上的沙一块块的切下来,切到最后,谁把
蜡烛弄掉下来,就罚他唱歌、讲故事、或者跳舞。老爷子先
来。”把小刀递给了陈正德。
陈正德几十年没玩孩子们的玩意了,这时拿着小刀,脸
上神情甚是尴尬。关明梅一推他手肘,道:“切吧!”陈正德
嘻嘻一笑,把沙堆切下了一块,将小刀交给妻子。关明梅也
切了一块,轮不到三个圈,沙堆变成了一条沙柱,比蜡烛已
粗不了多少,只要稍微一碰,蜡烛随时可以掉下。陈家洛拿
小刀轻轻在沙柱上挖了一个凹洞。香香公主笑道:“你坏死
啦!”接过小刀在另一边挖了个小孔。这时沙柱已有点摇晃,
陈正德接过小刀时右手微微颤抖。关明梅笑骂:“没出息。”香
香公主笑着代他出主意,道:“你轻轻挑去一粒沙子也算。”
陈正德依言去挑,手上劲力稍大,沙柱一晃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