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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道理。
“你真会杀她吗?”东方及邪气再问。
“你可以等着看,反正人生漫漫,有件事当消遣也不错。”
“说得好!”东方及抚掌赞同。
可怜的江淘儿成了两人口中的俎上肉,被讨论着该如何宰割。
殷愿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打消东方及直接找上江淘儿的决定了。东方及现在为了“观赏”他与江淘儿的发展,暂时不会介入,也不会插手,愿意当个旁观客。
“倒是你那武林盟主之争进行到哪个阶段了?别只顾着我的事情,你的劲敌比江淘儿要来得难以应付,你有把握从他手中拿到盟主旗吗?我可还要借助你的盟主地位来扩展殷家的势力呢!”这家伙现下醉心于扳倒另一名男子,自是一番忙碌,也之所以自己才会没有预防到他今日会前来“殷家庄”作客,给自己弄来了麻烦。
“别为我忧心,『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东方及笑道,较量智谋是他的兴趣,也因此他爱与聪慧之人为友,而那位自以为可以强占住盟主旗的人,竟认为自己天下无敌,殊不知在他眼中,“他”只是个不自量力的蠢材、可笑的愚者!
九曲桥上,站着总是同进同出的杜鹃、玫瑰、杏花三人,她们拿着扫帚扫着九曲桥面,把桥上的落叶枯枝清理干净。
“她,也只是个丫鬟!”玫瑰紧握扫把柄的手,青筋不断跳动着,非常用力地扫着地上的枯叶,好宣泄心里的不甘。“江淘儿这个来历不明的丫鬟,居然没有被赶出『殷家庄』!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杏花也咬牙切齿地附和道:“她不仅没有被赶出庄外,甚至还一直留在『形影楼』内!『形影楼』耶,那是殷愿少爷的居所!主子的寝室变成了她的房间,主子居然一直容忍她鹊巢鸠占。”
“……难不成,爷儿真的喜欢她?”此言一出,三人同时停止扫地。
“不不不!不可能……不会的啦!”玫瑰无法忍受地叫道:“……不会有这种事的,爷儿不会喜欢上她的!上次她敢厚着脸皮说爷儿喜欢她,一定是为了自保才乱编谎言的!江淘儿的目的是要吓唬我们,是要我们尊崇她,绝非真是她与少爷有染!”
“可是少爷一直留着她、一直留着她,完全没有赶她走的意思……”哀怨的话从杏花口中幽幽逸出。
“你们认为她究竟是何身分?”杜鹃稳了稳气恼的心绪,决定与姐妹们商讨对策,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老实说,江淘儿不似青楼女子,但是在青山省境内,匹配得起『殷家庄』的名门闺秀却没有一户姓江,所以她也不会是千金小姐,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自己承认的丫鬟身分了。只是,她是哪一家的丫鬂?我肯定她不是咱们『殷家庄』的人,『殷家庄』养了一百五十六名女婢,我个个熟知底细,更是摸透了她们的性格,就是没有江淘儿这种看似天真却又淘气,但又会利用自己的无邪外貌来讹诈我们的怪人!最可议的是,她竟然放话说她是被殷愿少爷给挟持进『殷家庄』的,这种说法真教人摸不透她的真正目的!”杜鹃想到就生气。想她大费周章地了解庄里每位女婢的性格,就是为了防止有丫鬟对殷愿少爷投怀送抱,岂知却突然冒出了个江淘儿来!
“如果她只是一般丫鬟,少爷为什么特别留她在身边?我猜不透。”
“别再猜了,我们这样乱猜乱想也要不到答案的。”
“说得也是,不如……我们再去监视江淘儿,更了解她之后才好做打算!”上回被殷愿少爷一吓,好多天都不敢再靠近“形影楼”,这让她们无法探问出更多事,当然也就无法想出打倒江淘儿的方式了。
“是该再去查一查,否则就便宜了江淘儿!”豁出去了!
“没错,就算被爷儿责罚也要一探究竟!我才不相信爷儿真这么在乎江淘儿呢!总之,咱们要全力阻止她纠缠殷愿少爷才行!”
“对,一定要阻止,非得阻止不可!”三人决定冒险把来龙去脉弄个清楚。
“我哪时才能离开『殷家庄』啊?”江淘儿仰首长叹。“谁能告诉我答案?谁呢?”
啾啾啾……啾啾啾……回覆她的仅有虫鸣鸟叫声。
唉……江淘儿再叹一口长长的气,明白现在是要不到答案的。无奈下,转身再去取扫帚畚箕,把“形影楼”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江淘儿在“形影楼”内外穿穿梭梭,清扫着各处角落。骄阳照耀,江淘儿虽然挥汗如雨,但还是走进书房,擦拭着一长排的书柜。
擦擦擦……努力擦……这些天来,从日升到日落,江淘儿就是尽力地劳动着。
反正无所事事,有工作做,也是打发无聊。
再擦擦擦……再努力擦……擦好书房后,回到她住的寝室,搬出被子到太阳底下晒一晒。
她目前居住的寝室依然是殷愿的主子房,奇怪的是殷愿并没有赶她改住下人房,就让她鹊巢鸠占地一直住着属于主人的房间。
“他到底想做什么?真要蹂躏我吗?”满腹诡计的殷愿少爷放话要蹂躏她,可是并没有对她行刑,但不管何时会发生惨事,她也只能承受,毕竟公子爷欺凌丫鬟实属常情,哪个主子不欺奴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主子要宰割丫鬟,丫鬟是抵挡不了的,只是……只是……”脸蛋忽然泛出酡红,因为惊心动魄的四唇相接画面忽然浮上心头。明明是伤害她的事,心儿却怦动得厉害,那嘴对嘴的相贴,原来就是亲吻。
亲吻,会令她脑袋昏沉、沦陷陶醉;亲吻,会让她震惊失措、慌了手脚。只是,她对殷愿那薄而嫩的唇瓣却印象深刻。他的唇其实很好吃,当他的舌尖探入她口内与她粉丁小舌嬉闹纠缠时,那股无法形容的快意竟让她全身酥麻……唉,才回想起,全身就又燥热起来了。
“停!”她敲敲自己的脑袋,恼道:“不对不对!殷愿是为了怂恿我背叛『单家堡』,才用亲嘴来迷惑我,他是居心不良的,我怎么可以掉进他的亲吻陷阱里头呢?他那人好阴沉,而且又诡计多端,我可不能上当……”
江淘儿吐了一口气,小手朝自己的脸颊扇呀扇地,想把脸上的热度往下降些,只是脑袋还是晕晕的。
“啊!”江淘儿忽然像被醍醐灌顶般地弹起身,大喜,只因找到回敬殷愿的办法了!
“有了、有了!就是这种晕茫茫的迷离彷徨时刻!对,只要亲嘴,只要亲了嘴,脑子就会变得糊里糊涂的,殷愿就是抓住这种机会想引诱我,那我何不也照本宣科地学他一学呢?如果能运用这种机会让殷愿点头答应走好人路、行好人桥,那可是大功一件哩!”
“喂,江淘儿,你在欢喜什么?”三女婢到。
远远地便瞧见她手舞足蹈,像是中了邪似的。真讨厌,想必她是在庆祝如愿成为少爷的“盘中飧”吧!
江淘儿连忙站好,这三位凶悍姐姐得罪不起。还有,也不能被她们看穿她的计谋,否则会乱了套的。“三位姐姐好,淘儿没在欢喜什么!”
玫瑰懒得啰嗦,上前一步,直接质问她,“我不管你欢不欢喜,你只管回答我,殷愿少爷还是容许你占据他的寝房吗?”
“是啊!”
“你凭什么?马上给我说出个道理来!”
江淘儿歉然回道:“我说不出道理来,我仍旧不明白少爷为何让我住在他的寝房里耶!”这也是她烦恼之处。若要威胁她,直接将她关进地牢更具有恐吓的力量,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三婢同时横眉竖目,好想一巴掌挥出去,只是忌惮被发现,只得忍着。“少跟我们打哈哈!你最好把真相通通告诉我们!”
“我说过了,我是被挟持来的,只是三位姐姐不愿相信,而且我并不想被关在『殷家庄』呀!”她眼珠儿忽地一转,双手合十,拜托道:“不如……三位姐姐替我向殷愿少爷说情去,求少爷放我离开好不好?”
三婢一愣,玫瑰旋即低吼道:“你好狠的心肠,分明想陷害我们!主子阴沉多智,向来自有主张,我们当女婢的岂可碎嘴?一旦我们去多舌,届时被赶出『殷家庄』的就变成我们了!”三女气急败坏地瞪看她。这丫头心机好重,竟诱使她们去死!一旦惹恼了主子,被杀头的可是她们啊!
“那怎么办?”江淘儿一脸无辜。
怎么办?她们不知道,但也被她无辜的神情给乱了方寸。“你,还是当丫鬟好了。对了,不准龟缩在『形影楼』里,你现在就给我去九曲桥,桥下有座莲花池,池畔和池子里头掉了许多枯枝落叶,把美美的莲花池给弄脏了,你去给我收拾一下!”
闻言,江淘儿面露难色。“要我去莲花池?”
“怎么,你不是丫鬟吗?”
“是啊。”
“那还不快去!”
“姐姐,我能不能去洒扫别的阁楼院落?我不想靠近水池。”
三婢一愣,问道:“为什么?”
江淘儿诚实回道:“我怕水。”
“你怕水?”声音尖了些。
“是的,我怕水。”
玫瑰瞳仁一转,忽地抿唇微笑,再走上前,劝道:“那你更该去池边打扫了,这可以让你增加勇气啊!别怕,莲花池水并不深,小心一点就好,淹不死人的。”
江淘儿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自觉地一退,喃道:“不要……”
“我们带你去好了!走,带你去!”三婢不怀好意地走向她。
“不要、不要……”她怕水,她真的怕水!自从小时候曾经栽进水中,她就视水如毒蛇猛兽……不,水比毒蛇猛兽还要恐怖!她连洗脸时,都不敢将脸贴进水面,沐浴时也绝对要分两只木桶装水,就怕水高淹过了腰际。“不要——”
“你们几个凑在一起做什么?”后方,传来一声质问。
“呃……没事,我们没做什么事!”三女婢停步,回过身,异口同声地向殷愿请安,同时也用眼角余光警告江淘儿不准多话。
殷愿见江淘儿一脸惊恐,再问:“出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江淘儿低首回道,幸好他出现,算是救了她一命。
“既然没事,那奴婢们先告退了。”不等主子再开口,三女婢一溜烟地跑走。
殷愿冷眼看着三婢离去后,收回视线转问江淘儿。“她们欺负你?”
“这……”
“她们真的欺负你?”
江淘儿默不作声,须臾后,问道:“如果我被欺负,你会救我吗?”
殷愿一时语塞。是不喜欢旁人欺负她,因为这世上唯一能欺负她的人就仅有他!
“你愿意发慈悲救我吗?”她追问,可爱又娇憨的脸蛋盈满着要他点头的期待之色。“你要不要当我的恩人?当恩人的滋味是很美妙的!”
“你又在大放厥词了!想怂恿我放过你,不再逼你当细作吗?”殷愿眼神一冷,看透她的主意。
她摇首。“我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你好。当坏人不好玩,当好人才有趣,尤其被人感激会很舒心的!当你内心充盈着满满的感动时,会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的。你要不要试试做好人呢?只要你行善就可以享受这份甜美滋味了,你就试试看吧!”
“你说够了没有?”他闭了闭眼。
江淘儿不理他的冷漠,继续喋喋不休地阐述做人的道理。“人啊,要心善,心善才会有好报。我祈望殷愿少爷快快褪去内心的晦暗之气,只有迎向光明才是正当之途,也之所以,你千万不能伤害『单家堡』,一旦你伤了未来的仁义之堡,将会掉进口诛笔伐的境地中,永世不得翻身的。反之,你若能够建立起你自身的德行,依你的才华与条件,绝对可以变成千古风流人物的!”这是她回报“单家堡”恩情的方式——让殷愿不再对付单家。
“你还是不放弃教训我?”叨絮半天的目的,就是要他停止对付“单家堡”。
“我只是不想让你做坏事罢了。阴谋想太多,对你没好处的。”她也担心起殷愿的未来,她很不愿意他被百姓们给口诛笔伐了。
“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该换个心思了,改变吧,转来投效我,如何?”
“你……你还真是冥顽不灵耶!”似乎得要放手一搏了。“说理对你行不通,看来得用杀手锏。”
“杀手锏?”
“对,杀手锏?”她开始凝聚心情。
殷愿看着她,唇角微弯起,露出诡异的笑容来。
“什么杀手锏?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殷愿感到一阵雀跃,对所谓的杀手锏充满着期待,总觉得这丫头会想出绝招来吓唬他。
“我要做什么?我要……放、嘴、一、搏!”她慢慢地嘟起嘴儿来。“就是这样!我们再像上回一样亲嘴,可以吗?就是你说的亲吻,可以吗?”
殷愿愣住,她要他……亲她?!
第四章
江淘儿闭上眼睛,心儿狂跳得好厉害,好不容易才又能启口。“我们来亲嘴!”
果然是令他惊骇的绝招!“你要亲嘴?上回你不是说我用嘴闷死你,难不成你不怕死了,所以还想再来一次?”她居然主动要他亲吻她?
“你别问这么多嘛!”她把嘴儿嘟得更高。“来,亲嘴!”
瞧她嘟着小嘴儿,殷愿的心弦不禁强烈悸动。
“快亲呀!快一点啦……”她的声音愈来愈娇羞,脑子开始晕沉沉的,脸颊也臊热酡红了起来;即便主意是自个儿拟定的,可双腿却开始发颤。
般愿凝视着她,是想俯身亲她,但她实在太奇怪了,上回被吻时,她明明惊骇莫名,照理不该会主动索吻的,那么此刻的献吻又是所为何来?
难不成是……
“你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声一沉,追问她献吻的理由。
“什么?你说什么?”江淘儿的心跳得好快也好大声,慌到连他的话都听不清楚,只想快快将嘴儿靠向他。她命自己把僵硬的身子更靠近他一点,为了报恩、为了阻止殷愿陷害“单家堡”,她得牺牲自己!“你快点跟我亲嘴啦!”否则她要晕过去了。
她撩拨他的模样很可爱、也很娇憨,羞涩又生疏的做法并没有激起他任何反感的情绪,相反地,他很想直接俯身接受她的吻。
“你快亲我呀!快点亲亲我的嘴儿……”她道,抖颤的腿快要支持不住了啦!
“我上回亲你,你很愤怒,还痛斥我把自己当酬庸,怎么这回换你主动献出嘴儿来了?你要如何解释?”他意味深长地问道。
“解释?怎么解释?”脑子昏昏茫茫的,瞬间忘了自己是在使诡计,只知实话实说。“我只知道上回你亲我时,我迷惑了、茫然了、也晕头转向了,所以我想,一样的反应也会发生在你身上的,对不对?对不对?”她正是要利用他脑袋不清楚时,索讨他不再对付“单家堡”的承诺,也冀望他在脑子迷迷糊糊时,同意放她走。
殷愿原本蠢蠢欲动的心再度因她的说法而趋于平静。
“快点亲嘴,别多言了!”江淘儿闭上双眸,红滟滟的唇儿朝他嘟过去——
“来,亲亲嘴,看你会不会动心?看你会不会心神恍惚?看你——唔?!”江淘儿闷哼一声,睁眼。
她的唇被压扁了!但那股力并非来自殷愿的唇,而是他的手掌,他厚实的掌心压住她的嘴唇了!
他的手掌把她水嫩嫩的朱唇给压扁掉了!
她呜呜呜地问道:“你怎么不亲我的嘴呢?”
“怎么亲?你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岂会笨到踏进你的陷阱中?”拒绝享受相濡以沫的快意,是不喜欢这种含有“目的”的接吻,他想要的是两情相悦之吻。“而且,你想陷害我。”
“你看出来了?!”她大惊失色地一退。
见状,殷愿笑了。“你老实招出来了!”她真呆,呆到可爱,呆到让他无法下手杀了她。
“对耶,我怎么说出来了?我真是迷糊!我……我真蠢!”她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在慌乱中竟然自曝诡计,惨了!
“你果然计划要色诱我。”
“我我我……我只是想劝你行善,我只是想试试以这种方式让你改变主意。也许你在迷糊中,会答应行善当好人的……”她嗫嚅地解释着。
“让我糊涂后变成好人?”这丫头着实让他……头疼。倒是明知她企图不良,他却无法对她生气,只觉得她不解世事的心态与淘气做法很可笑。
“也不是让你变糊涂啦,我只是……只是想让你情不自禁……让你情不自禁地答应我的要求罢了……”她的声音愈来愈细弱,心机被看穿了,前途未卜啊!
“有趣……”殷愿的笑意加深。
“怎么有趣了?”她胆颤地反问。依他阴险的性格,绝对不会纵容她对他使计的。
“你真的很有趣,非常的有趣……”原本该对她“献吻”的行径感到不齿的,但他却忍俊不禁,就是无法生气,只有束手无策之感。她怎么会想出这种可笑的计谋来?
“你会罚我对吧?”他一直笑,该不会是气疯了吧?阴沉的他应该会立刻降罪才对。
倏地,殷愿敛去笑容,食指勾起她的下颚,直直地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