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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风净笑得开心,经丫丫跟他说再见,这才想到他好像还没有跟美女道别。“那个……于老板,我先回去啦,你别太想我,也不要内疚,今晚发生的事不关你的事,你千万千万不要太想我喔,知道吗?”
美丽的脸庞仰起,于嫣硬是给了对方一个灿烂的笑容。“放心,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内疚,你请回吧。”
“我明天再来看你喔。”风净依依不舍。
“不必了,你身子虚,多养伤吧。”
“哇……没想到于老板对我还是很关心的。”让他感动的好想哭喔,看来他的殷勤终究还是打动了冰冷的美人心。
于嫣受不住的冷笑。“错了,风少爷,我对你一点都不关心,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再看到你,你打破的杯子要价五百,改天别忘了请你这位……秘书还是什么的送过来就好。”
嗄?风净伤心的看著她,她的话真的很伤他的心耶。
“五百元是吧?”钱他最多,口袋随便捞也有,他风净不想欠人,尤其是钱这种小事。
手伤不便,风净单手摸裤袋还没捞到钱,方少淮已三两步走近吧台,将一张平整的一千元纸钞搁在吧台上,利眸还顺道扫了一眼面前这个笑得一脸僵硬的女人的手,顺手又再抽了一张千元纸钞递上去——“一个打破的杯子外加清洁费用,不够的话再跟我拿。”说著,方少淮放了一张名片在吧台上,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拉著风净走人。
于嫣一直瞪著那两人离开。
这是丫丫进这间咖啡馆以来,第一次看到美丽的老板项著像地狱来的使者般可怕的脸庞,此刻,这张脸正闪著怒火与难以置信,熊熊燃烧的火焰一簇簇的在她眸中涌现,没有歇止的迹象。
“老板……”丫丫企图唤醒她一点的理智。
“把这两张纸拿去烧了!”
“嗄?”有没有搞错?丫丫张大了嘴。“老板啊……这两张纸是钱耶,而且是千元大钞耶。”
“烧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下属,有钱能使鬼推磨?哼!一股气又冒起,让于嫣想要大吼几声。
“老板,你不要的话可不可以送我……”小心翼翼地轻捋虎须,丫丫小小声地说著,两手举高发誓道:“我保证它们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可以吗?”
两千元耶,她要赚N个小时才赚得到哩,这对她丫丫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再说人嘛,干什么跟钱过不去呢?烧钱这种事,天底下大概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做。
“我说……拿去烧了!再不,你明儿就不必来上班了!两个选一个!你自己看著办!”气得说罢,于嫣拿起吧台底下的皮包便走出门,走到店门口,又想到自己忘了交代丫丫什么,蓦地回头。“把东西清理干净后就回家去,记得拉上铁门,店里有东西被偷了就找你算帐,知道吗?”
“知道了。”
“还有,我叫你把钱烧了,明天我要看到它们的遗骸。”
嗄?这么狠!连让她想偷偷藏起来的机会都不给啊?真是!
“知道了啦。”丫丫不情愿的咕哝著,开始低头忙著收拾残局。当人下属就是这么倒楣,好事没她份,坏事由她扛,这就是她丫丫的命呵,认了吧。
血已干涸,但掌心上的伤口还隐隐泛著疼,于嫣丢掉那染了鲜血的面纸,信步走在两旁都是木棉树的红砖道上,高大且长满花苞的木棉树,即使在夜里依然让她觉得温馨。
她停下脚步仰头而望,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这样看著盛开的木棉,她喜欢它奔放盛开时的不矫揉造作,高高挂在枝头上大方展现它的美感,尤其,那不甚细致的花苞花蕾,更是莫名的得到她的赏识。
太细致的东西易破,就算非常小心地捧著也不能保证它会水远安好,所以,她喜欢木棉花,连掉落到地面时它都是大大的一朵,不会让人觉得凄凉。
啧,她是怎么了?在这里一个人伤春悲秋的?
只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一个该死的让她不小心心动,却又狠狠地伤了她的心的男人罢了……方少淮……名片上写著他的名字。
一个对他家少爷都比对她这个女人好的男人,她究竟为什么要因为他的无情感到如此难过?
“啊——”她突然双手圈在嘴边,对著天空大叫。
“啊——”又一声。
已近十一点的马路上车子不多,行人更不多,惊动的反而是刚好在路旁骑著摩托车巡逻的年轻警察,听见惊人的两声女子叫喊,他忙不迭将车停在这个女人面前,一双眼睛先四处查看著,最后才定定落在她脸上。
“这位小姐……”
“嗄?”听见有人在叫她,于嫣将目光从树桠上的小鸟窝移下了些,然后她看到一项她最不喜欢看到的帽子——那不知究竟是深蓝色还是黑色、在正中央嵌著警徽的警帽。
可能是她真的太美了,也可能是此刻的她看起来让对方不能立即判断她究竟是不是精神科跑出来的危险病人,所以,这个警察愣了好半天都没说话,只是呆呆地看著她。
算了,还是她先打破僵局好了,想著,于嫣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呃……这位警官,有事吗?”
听到美人说话了,警察回神的脱下帽子搔搔头,也笑了。“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的,小姐。”
“是啊,可是你问得太慢了。”她宁可回家睡觉,也不想在这里跟他大眼瞪小眼。
警察又搔搔头。“这样啊……真是不好意思。”
铁定是刚从警察学校毕业的菜鸟,看到女孩子还会脸红。
“没关系,您辛苦了,这么晚还要巡逻啊。”为了转移掉他的注意力,让这个菜鸟警察忘掉她刚刚有防碍安宁之嫌的大叫,还有浪费警察时间的“罪行”,于嫣微笑著体贴地问。
“没什么,应该的,这是我的工作。”
“真是辛苦了,警官……那我先回去了。”
于嫣左一声警官右一声警官,叫得这菜鸟警察心里晕陶陶地,好不得意。
“要不我送你回去,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还在路上走著,似乎不太安全。”
“啊……这样,警官您真是个大好人,可是,真的不用了,我家就在前面,再走两步路就到了。”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喔,不,我的意思是说……路上小心。”月光迷离,但却掩不住这警察脸上稍稍浮起的尴尬红晕。
于嫣迷人的笑著,学著日本女人温婉地弯腰与他道别。“我会的,请您慢走啊,警官。”
“是,是,好……再见。”警察被她的笑容电得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边看著她美丽的笑靥边往后退,直到后脚跟猛然撞到了一个东西,然后那个东西熊熊地给他倒下……倒下的是警用摩托车,然后是菜鸟警察。
“啊!”她大叫一声。“您没受伤吧?警官。”
“没、没有。”哇咧,丢脸死了!警察忙不迭把车子扶起来,回头又给她一笑。“我走喽。”
“嗯,再见。”纤纤玉手挥了挥,巧笑倩兮。“要小心喔。”
“好的,好的……”回头依依不舍,车头一晃,差点骑进水沟里。
于嫣噗哧一笑,好不容易等那警察终于平安的骑车离开她的视线,这才收回笑容转身,竟好死不死的跟那个乐极生悲的警察一样,猛地撞到了一个不知名物体——啊!平空飞来一块大石头给她撞吗?该死的!快把她一向引以为傲的翘鼻子给撞扁了啦!
好痛……真的好痛喔……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天她究竟是招谁惹谁了?人家打破杯子,她跟著人家受伤;陌生人挡路,她还要被撞伤……该死的!
“是谁?谁撞到我?是——”抬起头来,正要破坏形象的指著对方鼻子破口大骂的同时,她终于在月色下看清那张脸。“嗄?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第3章(1)
于嫣愣愣地瞪著莫名其妙又再度出现在她眼前的男人,先前的气闷未消,让她一点都不想给他好脸色看。
“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在跟踪我?”
方少淮的唇边噙著一抹笑。
跟踪?如果把他担心她的手伤,一直无法就这样放下心驱车离去,因此一看到她从店里走出来便开车跟著她的行为,称之为跟踪的话……是吧,他是跟踪了她,还因此欣赏了这女人在路边对一个菜鸟警察频放电的戏码。
“把手给我。”他走近她,朝她伸出手。
她不依,反而往后退了一步。
方少淮轻叹口气,蓦地一个跨步上前,抓过她的手,将她紧握成拳的指尖给一一拨开,露出她掌心里鲜红的一道伤痕。
伤口比风净的深多了,可以想见那碎片刺进她肉里时会有多疼,看来她骨子里很勇敢也很顽强,当时竟然没听她吭半句,也没见她掉半滴泪。
所以,那一天那个男人强吻了她之所以让她哭成那样,定是伤得比她掌心里的伤还要深,还要痛上许多倍了。
方少淮若有所思的抬眸瞅著她,见她媚丽的眼中因他的举动而浮上一抹羞涩与抗拒,长年淡漠平稳难以为任何事撼动的心,竟轻轻地泛起涟漪。
“放手。”她想把手抽回,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要看她的手。
她想抽,他却没放,掌心里的柔滑触感让他突然有点舍不得放开,这念头莫名的让他有点心乱。
“伤成这样,怎么可以不处理它?你想要伤口化脓发烂吗?”方少淮把她带到人行道上的椅子坐下,也不知打哪儿变出一个急救包,当下便处理起她的伤口。
他的手好大,却很温柔,头低低的专心替她处理伤口的模样,专注得让她以为自己是很受他宠的的女人。
这样的感觉多久没有过了?
被一个人捧在掌心里,心疼著、宠著、珍视著的滋味……这男人,真的很会感动人。
“你的风净少爷呢?不是要送他回家?”却出现在这里,是怎样?存心让她感动到底就是了?
方少淮抬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又低下头去继续包扎她的手“司机送他回去了。”先前他之所以会这么担心风净,是因为怕风净昏倒,既然走出店门口之后风净就频频对她说没事,他看他的伤口也还好,人也走得好好的,便让司机送他回家,自己走回了停在店门口不远处的车。
他应该马上踩下油门离开,不需要对任何人或事有所牵挂,但这女人泪汪汪的容颜却一直跑出来作乱,让他坐在车子里良久,始终没把油门踩下,直到,她的身影从店里奔出来……是因为愧疚吧?他对自己解释著跟著她的理由。
因为之前对她说了一堆让她伤心的话,所以理亏,因此才这样默默地开著车跟在她后头。
是这样的吧?他一直在问自己,却又不想正视答案。
因为在他的生命里除了母亲,就再也没有真正令他日夜牵挂的人了,她的出现所引起的情绪,是偶然的意外,他相信这样的挂怀不会在他一向从容淡定的生命中持续太久。
“我以为你很担心他。”她没话找话说,说了,却很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句话听起来就一副超哀怨的样子,而她吃醋的对象竟然是个男人?!天啊,她于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果然——这男人抬起头来瞅著她瞧,匪夷所思的眸光里带著一抹隐隐约约的笑意。
她在吃醋?
哈。这样的她,竟是越瞧越可爱了。
她被他瞧得脸红,他的大手还握著她缠著纱布的手,月黑风高,孤男寡女,这个男人却瞬也不瞬地瞅著她,看得她全身不自在。
“盯著我看做什么?”于嫣有点羞恼地叫道。
“你在脸红,为什么?”他笑了,莫测高深地。
“我哪有脸红?你的眼睛有问题!”先发制人的吼他一句,于嫣的双手却还是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小脸,嗯,果真有点热热地,她真的脸红了吗?好像是。
“是因为很生我的气吧。”他好心的替她解释。
“嗄?”她瞪著他唇边的笑,不明所以。
“把一个美丽的女人气成这样,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方少淮真心诚意的率先道了歉,那温柔的语调,在夜里听起来格外轻柔悦耳。
执著她的那只手,修长好看又温柔,望著她的那双眸子,带笑优雅又从容,于嫣看著他,看著看著,一颗心就这样坠入那一抹深潭之中,竟是连爬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这样的感觉,有点可怕。
因为他是第一个让她完全无法用自制力去控制,见一次便将对方的身影往体内烙印一次的男人。
她会著魔的,她想。
可,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著了魔,她好似也会心甘情愿吧?
“走吧。”方少淮突然站起身,很顺理成章的拉起她的手,低眸问道:“你家在哪里?”
于嫣一愣。“问这个做什么?”
“陪你回家啊。”他还是笑得一脸迷人。
嗄?
这么快?
于嫣挑著眉,带点恼、带点羞、带点不知所措地望著他的眸。
“第一次见面就吻了我,第二次见面就要我当你家少爷的女人,第三次见面就牵著我的手要跟我回家,你当真把我看成了一个随便的女人,对吧?”
对她的指控,方少淮还是挂著一贯的笑意,只是,瞅著她的眸深了些、浓了些,淡笑之下,藏著一股极特别的温柔。
“我只是想陪你走一段路,散散步。”他说。
“很晚了,不是吗?”他又说。
于嫣的脸,更红了。
她误会他了,忍不住又伸出爪子想要抓人,超失态的……“我不介意。”方少淮拉著她的手往前走。
她没道歉啊,他却说他不介意,是不介意她误会他?还是不介意她对他的指控?
夜里的风,凉凉地。
木棉花开了,偶地散落几朵橙黄。
很静的夜呵,于嫣低头望著那只被他握著的手,一颗心骚动著,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了…… 木子财团董事长办公室里,董事长风珍木正坐在豪华的黑色皮座椅上,嘴上咬著雪茄,细眯著眼瞧那张薄薄的纸片上打印的细小字体,办公桌的一旁则站著一个身形约莫一七八公分,穿著深蓝色衬衫措一条鹅黄色领带、有著笔挺身形与优雅气质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尽管不说一句话地站在那里,都可以让一眼见到他的人感觉到其尊贵的威仪,仿佛不该存在于这个空间里的一份子,更不该是站在老头子面前卑躬屈膝的人。
但,他的确是。
方少淮,二十八岁,打从十年前流浪在街头、差点被一群年轻的流氓给打死,而受风老头子所救之后,他立下誓言一生在风家做牛做马以报救命之恩,还有风老头子供他出国深造跳级拿到MBA企管硕士学位的再造恩情。
“少淮啊,你过来看看。”风珍木眯眼将桌上的文件递给方少淮。
方少淮接过,一眼便瞧见那两大块竞标得来的土地上,中间一小处用红笔圈出来的凹洞。“这是……”
“我真没想到政府竟然敢跟我打马虎眼,价值连城的信义计划区土地标售案竟然是块不完整的地,那两块地都是我以低于市面上两成的价格购得,虽然如此也花了我几十亿的资金,本来打算用来盖一座全亚洲最大的城市育乐中心,结果……妈的!他们竟然跟我来阴的!”风珍木气得咬牙,胸前起伏不定,快要喘起来。
“都怪我没有把这事交给你处理,小猪那家伙真是只猪,还以为有便宜可以捡哩,结果两块地中间卡了一块死都不卖的地,硬生生从那里切一半开来,妈的!我真想砍了他!”
小猪是木子财团的土地开发部朱经理,本来就是靠关系进来的庸才一枚,只可惜风董识人不明,爱那小猪跟前跟后的拍马屁精神,还真的被哄得一愣一愣地,以为小猪做事情跟他看人眼色一样的精明,结果自然是大错特错了。
“董事长请放心,我会想办法让这块地的主人把地卖给木子财团。”
喝!方少淮的话一语中的,果真是他的心腹爱将,他没白疼这小子。
风珍木满意的直点头。“我可要告诉你,这块地的主人很难搞,要不是这样,政府就不必跟我们来阴的了,早八百年前就让那人把地卖了,你确定你有把握解决这事儿?”
“少淮一定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还不够,要不择手段,懂吗?有些人软的不吃就得来硬的,不管对方是谁,都不可以阻断我的财路与计划。”
“少淮知道。”
“嗯,你答应我的事,我就相信你一定办得到,如果你把这事解决了,我可以让你把欠风家的恩情一笔勾销。”
嗄?方少淮愕然的望住风珍木,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怎么?你不愿意?”
“当然不是这样,董事长,只是……”他怀疑的看著风珍木,竟难得的无法猜测出他的真正心思。
“当年救了你,对我而言也不过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替我卖命这么多年也够了,解决这件事,我可以放你自由,如果你想要离开木子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