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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兰家,也不怕她有非分之想吗?万一明天她向你求爱你怎么办?” 这句话把肖童说哑了。庆春敏感地注意到他在这个问题上的表情,因此视线没有离开他的眼睛。肖童说:“我实在不想再跟她缠了。” 庆春问:“是不是她对你,已经有什么表示了?” “她给我车,大哥大,每天请我到家里吃饭,总不会是义务扶贫吧?” “那你对她的感觉,和以前相比,有没有变化呢?”庆春警觉地问,“你过去说并不喜欢她,现在呢?” 肖童并不回避她的注视,说:“我说过,只要我心里有了爱的人,就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哪怕她挥金如土,或者貌比天仙,我都不会看她一眼。去欧阳兰兰家是你让我去的。” 庆春态度郑重地说:“肖童,爱什么人是你的自由,但你既然答应为国家工作,就必须遵守我们的纪律和约定。欧阳一家有犯罪的嫌疑,你和他们接触完全是为了工作,和她千万不能发生感情。就算你以后不再为我们工作了,也不能和她有这种来往。你为我们工作的事今后也不能有半点透露。肖童,你要知道像你这样漂亮的小伙子,让女孩儿动心并不稀奇,你别见一个爱一个。” 肖童的面容也严肃起来,直瞪瞪的对着庆春的脸看,半晌才说:“我爱的是你,和你相比,任何女人都一钱不值!” 庆春只是担心欧阳兰兰那风情万种的陷阱会毁了这个案子,因此极力向肖童晓以厉害,说服教育,竟忽略了他会将她所提醒的感情问题直接转向自己,一时哑然。她回避开肖童的直视,也许因为那双眼睛本来就覆盖着胡新民的角膜,那一刹那的目交竟和新民逼真的相似。 她说:“对不起肖童。咱们在一起,也是为了工作。” 肖童没有表白,也没有争辩,他只是把视线摇向高高的紫禁城头,和远处被朝霞洗礼的金碧辉煌的角楼。 “那就快点结束这个工作吧,我不想再为你们干了。我讨厌和欧阳兰兰在一起,讨厌总去和她逢场作戏地吃晚饭。我不想和你再有什么工作关系。没有工作关系我也有权利和你做朋友。我就是我,你就是你,不是什么工作关系!” 他说。 这个清晨的气氛被肖童搞得过于沉重和尖锐了。庆春并不准备向他表什么态。她想自己最终还是会觉得这个大男孩只适合做一个可爱的弟弟。但她又不想把这感觉马上说出来刺伤他。她今天本来可以顺水推舟地遂了他的心愿,向他宣布中止工作,但由于他交来的那一纸文件所以暂时没说。她想,这就算他完成的最后一个任务吧,无论价值几何,他的勇敢和机智是值得嘉奖的。但嘉奖的话她也没说。这些话她准备留着下次见面宣布中止工作时,用作对他的评价和总结。 肖童依然是打着出租车回学校去赶那短训班的课,欧庆春则骑车来到单位。这时还不到上班的钟点,她就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把肖童交给她的那几张纸在早晨的阳光下一一展读。上班以后,她又把这几张查了英汉词典也没有看懂内容的纸交给了李春强,李春强又拿去给处长过了目。处长找了几位文字分析的专家,指示要做专题研究,处里对这几张薄纸的重视使庆春多少感到了一些宽慰,至少说明这东西的来源和出处本身就有所价值。 当天夜里三点钟她在家里被BP机叫醒,通知她立即赶到处里开会。这种半夜突然呼叫的情形近来并不多见,她猜不到出了什么事情,而且是否和6·16案有关。
第三部分一个上千万元的贩毒巨案
赶到处里时她看到李春强和杜长发都已来了。会议室除了处长之外,还坐着那几位“文字专家”。处长开宗明义说昨天特情交来几张电脑打印的材料,经过研究分析已发现明显疑点,很可能将导致6·16案的重大突破,情况紧急所以要立即商量出一个意见报局里审批。 这个开场白之后,便是几位文字分析专家介绍情况。他们认为在这几张纸中间,有一页标题为“现金”的材料,很可能是一个随笔记下的不正规的现金账单。这张账单上最可疑也是最惊人的一笔,是一项标着2100数字的账目。经过和同一页纸上的其他账目金额数字书写习惯的分析比对,这个2100很可能是表示两千一百万元的巨额数字。从文字上下的衔接看,这数字可能是发生在两个户头之间的一次往来收付。付出一方的名称,目前尚不能确定含义,而收到一方的名称与前不久被我们查证过的桂林环江运输公司的英文名称的缩写,完全相符。这似乎不应该视为巧合。 几位文字分析专家奇思异想而又丝丝入扣的分析,让庆春既目瞪口呆,又将信将疑。连一向自作聪明总喜欢提出悖论的杜长发,也被这分析的神秘弄得不知所云。处长说:“之所以这么紧急地把大家叫来,关键是在环江运输公司的缩写之后,还标了826三个数字。如果我们把这三个数字分析为日期的话,那就是,明天。” 每个人的心里在这句话之后都一下子紧张起来。的确,现在已是八月二十五号的凌晨。 处长说:“我们现在继续假设:明天,将有一笔两千一百万元的现金,注意,账单上的标题已经注明是现金,要付给桂林环江运输公司。我们都知道环江运输公司的经营规模和业务范围,肯定不可能发生这么大数字的资金流动。而且这么大额资金收支不用支票或银行转账,而用现金流动,也是国家财务制度所不允许的。所以,我们姑且判断,这笔现金是账外的、秘密的、用于非法交易的。如果是用于毒品交易……”处长停顿了一下,目光一扫,接着说,“那就是我们所遇到的第一个上千万元的贩毒巨案!” 全场都静了,庆春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处长在众人脸上环视一周,慢慢地问:“对这个分析,谁有异议吗?” 静了一会儿场。李春强开了口: “我认为这个分析是可以成立的,但下一步在操作上,还是留有余地为好。因为,因为同是这个特情,已经开了我们好几次玩笑了。” 庆春马上反对这个说法:“前两次情报是不够准确,但不能说成是开我们的玩笑。再说,除了这两次情况不准外,他提供的关于欧阳天家庭和住处的情况以及他的一些交往关系,还是有一定价值的。” 庆春也知道由她跳出来替肖童辩解,恐有自我标榜之嫌。她其实并不在乎该怎样评价自己在特情管理工作上的得失,她只是觉得对肖童应有起码的公正。 处长照例不去裁判他们的争论。他点了一下头,打断庆春的话:“好,我们就这样上报市局——这个分析成立,但在具体行动的设计和操作上,要谨慎,要留有进退的余地。” 凌晨五点钟,马处长和李春强一起离开机关,到主管局长家去进行紧急汇报。按照处长的指标,庆春和杜长发已开始着手南下的各项准备工作。早上七点半钟,李春强独自回来了。处长和主管局长则一起去了公安部请求支援。李春强等到八点钟上班时间一到,即和广西桂林公安局进行了电话联系。中午吃午饭的时候,他和欧庆春以及杜长发三人,已经与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旅游者一起,坐在前往桂林的飞机上,遥看脚下滚滚无际的万顷白云了。 在飞机上吃了午饭,打了半个盹,当他们透过机舱窗户看到了那些平地拔起形态万千的奇异山峰时,庆春恍若还在昨夜的梦中。 桂林在下雨,山色空。一条不知是不是漓江的水系,像一条墨绿色的罗带,散漫地缠绕在深黛色的石灰岩峰林之间,显得凝重而疲惫。飞机在山峰包围着的机场震荡着落地,旅客们在湿冷的细雨中走下舷梯。桂林公安局已有汽车在门口等候,载上他们亮起警灯,风驰电掣地向市区开去。 在路上桂林的同志介绍了一个新的情况;上午他们在接到李春强的电话以后,马上对环江公司的动态做了摸底,结果了解到公司的老板关敬山昨天一早带着几辆卡车到云南昆明去拉货,已经离开了桂林。经过侧面打听,只知道是广东还是福建的一家公司在云南采购了一批商品,交由桂林环江公司承接了运输的生意。桂林公安局的同志谈了情况以后问他们打算怎么办,李春强未加犹豫便决定立即应变,跟踪追击赶到昆明去。 桂林公安局在他们到达的当天就为他们安排了去昆明的汽车。汽车在下午三时半从桂林市区出发,沿滇桂公路向西飞驰。一路上但见奇峰挺拔,秀水萦回,田野似锦,步移景换。驶出广西境界天也黑了。汽车亮着大灯,并不减速。这辆溅满泥浆的面包车终于赶在八月二十六号的凌晨,风尘仆仆地开进了春城昆明。 找到昆明公安局,知道这里已接到公安部的指示和桂林公安局发来的情况,从昨天傍晚即在全市部署查找那几辆带桂字头牌号的卡车,在他们赶到之前已经有了下落。卡车是带篷的,一共四辆,正停在一家公司的招待所里,车牌号与桂林公安局提供的牌号完全一致。据初步侦查,车上已经装了货,全是一箱一箱的烟叶。何时启程,去往何处,均不清楚。跟车的司机,一共八个,也都住在那个临街有院的招待所里。而他们的老板关敬山,则不明下落,昆明市局正在查找。 天亮以后,李春强打电话向处长汇报情况。杜长发跟昆明市局的几个侦查员去招待所看看地形看看车。四辆车一上午都没有动。吃午饭的时候,接到五华区分局的报告,在他们辖区的锦华大酒店里,查到了关敬山的住店登记。 于是,昆明市局立即布置了对关敬山的监控。也许是有了公安部的通知,庆春看到桂林和昆明方面都非常支持,不仅出动大批警力,而且夜以继日。这使她更加担心和怀疑那几位文字分析专家是否“秀才误国”。他们只是凭了肖童从欧阳天的电脑中随意调出来的那一页账单,便做出了如此玄而又玄的分析,迹近捕风捉影牵强附会。如果又是虚惊一场,那才真是劳民伤财,让他们在兄弟局面前丢尽面子。 但是走到这一步,也只能往下走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盯住关敬山。今天正是八月二十六日。
第三部分绝不放过一丝可疑
关敬山中午是在酒店里吃的饭,饭后乘出租车离开了酒店。他离开酒店后,杜长发和昆明市局的技侦人员一道,秘密搜查了关敬山所住的客房,结果毫无收获。如果真有两千一百万元现金的话,随身带不了,屋子里也不会搜不着。 欧庆春和李春强一道,盯着关敬山的行踪,尾随在他后面像个游客一样游览了倚江临海的大观楼。站在大观楼上极目滇池,烟波浩渺,一碧万顷,风帆点点。下得楼来,穿堤岸,过通桥,走蓬莱仙境,画舫游艇。关敬山像是无事一身轻,那份悠哉游哉的闲情逸致,怎么看也不像是做做出来的。出了大观楼,他游兴不减,又去了不远的西山,看古木参天,听泻涧流泉,如饱食终日的文人墨客似的沿山间石磴随处浏览。庆春心里越发狐疑,这哪里像是有要事在身的行状,他到昆明来会不会就是押车和游玩?在关敬山离开西山他们跟踪他回市区的路上,庆春把自己的疑惑去问李春强,李春强沉默不言。关敬山的那份闲在,几乎把他们此行已经疲弱的信心,彻底地动摇了。 晚上,昆明市局布置警力,在锦华大酒店和放车的招待所继续蹲守监控。一夜无事。 二十六日就这么无是无非地过去了。李春强的面色,也一分一秒地变得难看。当二十六日夜里十二点最后一分钟走完之后,他甚至和杜长发嘀咕说现在到了该认真考虑善后事宜的时候了。庆春心里也清楚,这事闹大了,上惊了公安部,下扰了好几个省市局,何以善其后呢?她想这事其实赖不着肖童,肖童只不过是把那文件拿过来让咱们看看,是处里那几个搞文字分析的学究,纸上谈兵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但李春强的脸色多少像是给她看的,因为肖童送出来的虚惊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了。 二十七日早上,天刚放明,停在招待所的四辆卡车突然一齐启程。守候的侦查员用手持电话请示怎么办,应李春强的要求,昆明市局命令守候的侦查员进行跟踪。 奇怪的是,关敬山并未跟车走,早上他只是到招待所里来和司机们交待了几句,便乘出租车去了机场,搭乘上午回桂林的飞机离开了昆明。 他们马上通知了桂林。中午接到桂林公安局反馈回来的消息,说关敬山下了飞机从机场直接回了家里,没与任何人发生联系。 听到这个情况时,庆春和李春强等人正在吃午饭。她和李春强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是绝望,并且几乎都不敢往云南省厅陪着他们吃饭的同志脸上看。杜长发却聪明外露,非要点破说:“瞧见没有,看来咱们这趟又得和前两次一样,竹篮子打水白忙活了。”他呼噜呼噜地大声喝着汤,歪着头问:“队长,咱们是不是也该打道回府了?” 不知是李春强的心情不好还是嫌杜长发的吃相难看,他皱着眉板着脸答非所问: “你喝汤别出那么大声儿成不成?显得那么没教养!” 杜长发知趣地不再发问,索性连汤也不喝了,冲着庆春做苦脸。庆春也绷着面孔装没看见。 每个人的心情都败坏到极点。 饭还没吃完,昆明市局的同志找来了,说跟踪卡车的侦查员报告,四部卡车现在已到达开远市,正在市区停车吃饭。市局的同志婉转地表示这四部车子不仅早已驶出了昆明地界,再往下走,马上就要走出云南省界,再这么继续跟踪下去,确有困难。 “问题是我们只有一部车跟着,从昨天守在招待所到今天跟出去,他们已经二十四小时没合眼了,汽油也不多了。路上车多人多岔口也多,跟紧了怕暴露,跟松了又怕丢,再跟下去恐怕是不行了。下一站可能是砚山,我们市局的意见,最多跟到那里。而且他们的目的地究竟在哪里我们不清楚,也许是去桂林,也许是去广东,也许是去贵州,到底应该通知哪个地方的公安局接手呢?即便请几个省的省厅共同调集力量,这种在公路上的长途跟踪也不大现实。” 这一番话说得几个人默然无语。确实,车子再往下走就到了几个省的交界,再动员几个省共同出动警力沿途跟下去显然不太现实。李春强一拍桌子站起来,孤注一掷地说:“干脆,端了他!” 大家全一愣,杜长发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队长,咱们在北京可是有两次都搞空了,这几辆卡车上能搞出什么东西来我看更是没谱的事了。” 李春强像是决心已下,“既然走到这一步了,那索性就搞个放心,该采取的措施都要采取,不留后患。就是什么也没搞到,心里也踏实!” 庆春也表示赞成:“我也觉得应该搜一下这几辆车,别回去再后悔。” 李春强马上拨了北京马处长的电话,汇报了想法,马处也表达了相同的意见。如果能跟踪到底,查出目的地和收货人,最好。如果困难太大不现实,对这四辆车也一定要搜一下,不管把握有多大,绝不放过一丝可疑。 省厅的同志当然也赞成马上采取行动,一了百了。他们立即安排了车辆和警力随同李春强等人沿公路全速追击。同时昆明市局也命令在开远执行跟踪任务的同志不能放弃,要他们发扬宜将剩勇追穷寇的精神,克服困难继续往下跟。 中午李春强一行从昆明市区出发,一共三辆小车,拉着警报器,顺公路全速前进。一路上与在前面跟踪的同志不断保持着联系。晚上九点钟他们赶到了滇桂交界的富宁县。那四辆卡车正静静地停在一家旅店的院子里,八位司机也就在这间略显简陋的旅店里歇息。他们和当地公安局的同志经过短暂商议,决定动用武警,在晚上十点半钟包围了旅店。有的司机这时已经睡下了,有的还在盥洗,一个个张皇失措地被全副武装的橄榄绿警察带出卧室,带到院子里,然后交出了汽车的钥匙。由公安局的司机连车带人统统弄到了县局大院。 县局大院里有个篮球场,四角竖着晚上打球的大灯。四辆卡车在灯光通明的球场上一字排开。八位司机中的六位押在二楼,由李春强逐一叫到会议室里问话。另两位被叫出来蹲在球场边上,作为搜查的见证。 离开了春城气温便不一样,富宁的这个夜晚闷热难当。武警战士们全都脱光了上衣,赤膊爬上汽车拆卸车厢的雨篷和被粗绳捆住的纸箱。纸箱东一堆西一堆放了满场。打开的和没打开的乱得难以分清。烟叶也被翻出来摊得到处都是。庆春和昆明来的同志一起参加干活儿,只干了几下便大汗如雨。当地的同志笑着说,女同志靠边站,男同志向上冲,回头让女同志给咱们唱支歌!庆春说,那我还是干活儿吧,比唱歌强。杜长发说,你还是上楼帮着李春强去问那几个司机得了,这儿也不多你这一把手。 庆春站在场边喘口气,说:“也好,男女有别。”又嘱咐杜长发;“我估计搜搜也就这样了。你盯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