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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圣上誓不立后的举动招来了多少的不满和劝谏,都被他置之不理。直到安贵妃出现,所有人的目光又开始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担忧皇上被女子迷惑。而之前不立后的劝谏,也都渐渐的变成了圣上深情的证明,那位皇后的贤良也渐渐的开始在民间流传。是啊……一个在丈夫失势的时候依然不离不弃的女子,如何能不被歌颂呢?尤其是……圣上想让人们歌颂。
那时候安贵妃不在意,是因为她以为活着的自己是胜利者。
她以为皇上雨露均沾的举动不过是权衡,不过是为了保护她不被更多的人唾骂,反而愈发的心疼圣上。
说起来真可笑,这些全部都是自作多情……有人说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可是他们忘了,有些时候并不是如此。在后宫这样的地方,谁在皇上的心里占据的位置最多谁才是胜利者。而活人,永远是比不过一个死人的。哪怕她笑的再如何灿烂,看在皇上的眼里,都比不过那位皇后曾经莫不经心的一瞥。
所以安贵妃表现的愈发贤良温柔,因为听说那位皇后也是贤良温柔的。她不自觉的开始打听起那位皇后的事情,不自觉的开始模仿起那位皇后的举动,可是越这么做,她便越难过。曾经有的单纯心思已经全部消失,这座皇宫如同一座泥沼,彻底把所有光明都吞噬进去。
所以在每每看见太子的时候,她都默不作声。
皇上最宠爱太子,永远不会罢黜太子,也许在他的心里,只有太子才是他真正的儿子,才是他愿意把这个江山交付的对象。
所以哪怕后来她生出了五皇子,也从来没有听过别人的撺掇,让皇上罢黜太子让她的五皇子上位,因为她知道,那永远都不可能。这样的贤良,让皇上愈发的愧疚,待她也愈发的好了。
她曾经失去的那个女儿,也正是让皇上愈发怜惜她的原因之一,可是皇上并不知道,那个女儿是她亲手丢弃的。
安贵妃没有动手杀死那个小公主,只是……她亲手把小公主丢在了御花园里。她知道,会有无数的手想杀死她的女儿,果然,就有人替她做好了所有的事情。在那之后,她泣不成声,皇上也愈发的震怒疲累黯然。
因为那个小公主……据说长的和先皇后一模一样。
因为她安贵妃……据说长的和那位皇后很像很像……
她是一个杀死自己女儿的恶毒女人,除了这满眼的浮华奢靡,她还拥有什么?安贵妃抬眼,看着她面前跪着的福禄,心里想着对方应该很看不起她才是。这么想着,原本把福禄喊来的那份心也淡了,由内而外的生出了一丝疲累。
安贵妃抬起手,轻声喊了一句,“福禄……本宫想去看看皇上的书房……”。
第一卷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311 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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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 遗诏
福禄原本以为安贵妃把自己叫来,是要威胁他帮大皇子正名的,却没有想到过来了之后,安贵妃看着他沉默了那么久之后,先说出口的话竟然是这句。
他跟了皇上那么多年,是皇上最信任的奴才,自然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他知道在皇上的心里真正爱着的人是谁,更确切的说,他是从小就看着皇上长大的。从皇上的幼年到青年,挣扎苦难的日子他都亲眼见证了,所以才知道皇后的事情,也知道安贵妃必然是心中不满的。
其实皇上也知道,只是他从来不说什么。
福禄心里头想着旧事,不过面上的反应还是快的,“贵妃想去,自然可以。”
其实安贵妃在问出口之后就知道不妥了,福禄又不是皇上,她何必询问这个奴才?只是方才的时候,她忍不住以为皇上还在,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可是如今……整座宫殿她都掌控在手,还有哪儿是不能去的呢?
至于那些皇上珍而重之的东西,比如那位皇后的画卷,早已经被他带在了身边。
所以她此时想去皇上的书房,倒并不是为了去搜寻什么东西,只是单纯的想去看看而已。
皇上是明君,不论是谁都不能在他做事的时候随意进入书房,哪怕是他最宠爱的安贵妃亦是如此。其实后来知道了,就觉得可笑了,因为曾经皇上和皇后在一起时间最久的地方,就是书房。
这个地方安贵妃不是没有进来过,但是每一次进来,都是严肃的,不敢四处张望。
所以这一次,算得上是安贵妃第一次这么轻松悠闲的,认认真真的打量着这个书房,这个只属于皇上的地方。
从内到外的翻了一遍,没有看到有关于那位皇后的东西。本来安贵妃并不想找的,只是既然来了,便有些忍不住。福禄一直静默的站在门口,没有进来阻止,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直到安贵妃摸着皇上平日里的书案,坐到他平日里坐着的位置上的时候,她才看到了不同。
在书案位置的左手边,有一个小小的书箱,打开来全部都是皇上的亲笔。每一个字,都是皇上对于皇后的思念。大概皇上有这样的习惯,而这世间也没什么人敢来窥探他的书房,所以皇上放在这里很是放心,并没有锁起来。
安贵妃一幅幅的展开来看,越看便越觉得自己荒唐。
不过看到最后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皇上不把这些东西带在身边,因为……他不希望让皇后知道这些,因为……他是皇上,是男人,是要面子的。哪怕是下了黄泉,照样也要在那位皇后的跟前保持着自己的形象。
生同寝死同穴,这六个字,只属于他和皇后,再也容不下别人。
她原本是想,让福禄假传圣旨,扶持大皇子上位。但是如今,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她趴在书案上,脸颊贴着那些皇上亲笔写下的思念,缓缓地流出了眼泪来。
“福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滚吧,都给本宫滚的远远的”
她的语气从平静到激烈再到颓败,甚至连趴在桌上的力气都没有了,揉碎了手里的纸张,捏的紧紧地蹲在地上。她的视线落在那个小书箱上头,嘴角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看着书房里的安贵妃,福禄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安贵妃恭敬地鞠了一躬,静静的离开了书房。
从存放遗诏的地方取出了皇上早已经写好的遗诏之后,福禄穿上了属于总管大太监的衣裳,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的走进了朝堂。
福禄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大皇子的面上露出了些许喜色。安贵妃能够放福禄前来,应该是已经说服了他吧?不然安贵妃怎么可能会放他过来呢?这一点不光是大皇子想到了,其余的人也都想到了,所有人面上的表情都变得很好看。
至于最坦然的,大概就属安王了。
反正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如果太子还是登不上皇位,只能说是天意,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至于如果大皇子上位之后会对他进行报复的事情,说起来他也不怕,反正就算不做这事大皇子也不可能会放过他。更何况,做了这件事情之后,他在朝堂上的名声一时无两,大皇子还未必能动的了他。
“公公前来,不知究竟所为何事?”
有官员上前打探,福禄垂着眼,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径自走上了最高处。
他打开遗诏,听见下面有人吸气的声音。福禄的心里没有多少波动,抬起眼扫了一眼下方的众生百态,目光在安王的身上落了一下,又在太子的身上落了一下,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提气,开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所有人跪下,哗啦啦的一片,乌压压的朝服连成了一片,整个朝堂寂静无声。
这是权利的力量,福禄在心中这么想着,垂着眼皮在心中无声的笑了。他从来都被当成是皇上的一条狗,一条不叫的好狗,一条懂事的老狗。然而他这只老狗,在手握了圣旨之时,哪怕是这天下最骄傲的人也要对他磕头下跪。
“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为久远之国计,庶乎近之。
今朕在位三十六年,实赖天地宗社之默佑。念自御极以来,虽不敢自谓能移风易俗、家给人足,上拟三代明圣之主,而欲致海宇升平,人民乐业,孜孜汲汲、小心敬慎,夙夜不遑,未尝少懈。数十年来殚心竭力,有如一日,此岂‘劳苦’二字所能概括耶?前代帝王或享年不永,史论概以为酒色所致也,皆书生好为讥评,虽纯全净美之君,亦必抉摘瑕疵……①”
厄长的遗诏听的人昏昏沉沉,连身在何处都弄不清楚,但是所有人都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仔细的听着。
他们都想知道,最后的赢家究竟是谁。
虽然明知道结局大概会是太子,但是在没有说出来之前,就容易抱着难言的希望。尤其是,在安贵妃把持着皇宫的时候,福禄走出来究竟代表着什么。
“安王皇三子晨,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庆历三十六年七月三十日 卯”
这个结局,似乎有些不对……
所有人都愣住了,听到最后那句的时候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面面相觑,最后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到了最前头。那里跪着几个皇子,太子、大皇子,还有安王都在里头。
他们以为,再如何荒唐的结局,至少也应该是在大皇子和太子之间分出胜负来,可是没有想到,最后的赢家居然会是安王?
这……这究竟是何道理?
太子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拍了拍安王的肩膀,露出了笑容,“恭喜三弟,说起来这个结局倒是不错,你比我适合的多。父皇一直都看的清楚,虽然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还是信任你的。”
是啊……若是不信任的话,如何会把一个国家托付在他的身上呢?
安王除了一开始露出了惊愕的神色之后,接下来的神色倒是变得沉稳内敛了起来。他跟着太子站起了身,摇了摇头,“不应该是这样的,父皇一直最信任的人是你。”
他转向福禄,没有理会在一边面色铁青的大皇子,认真的问道:“福公公,虽然这么问有些不好,但是……你确定你没有念错么?”
福禄露出了一丝笑容,微微躬身,“奴才年纪虽然大了,但眼睛还没有花,当初更是陪着圣上亲眼看着圣上写下这份遗诏的。所以……不可能会出错。”
“亲眼看着?这……遗诏写了多久?”
“五年有余了。”
听到福禄的回答,安王沉默了下来。五年有余……当初太子还并没有消失,皇上就写下了这份遗诏?安王并不相信。
要知道,皇上对皇后的深情或许别人不清楚,但是他却是清楚的很的。因为自幼就看着洛庄妃的泪水,自幼就听着洛庄妃的抱怨,自幼就从皇太后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他越是清楚,便越是不相信这样的结局。
皇上是一个重情的人,所以他才一直忘不掉皇后,才会一直誓不立后,才会下决定让太子永远都是太子,没有人可以动摇太子的地位。
曾经的确是有不甘过,可是太子并不是脓包,皇上并没有理由这么做
如果太子的确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那么皇上这么选择无可厚非,他也不会说什么。可是太子不是他聪慧,敦厚,而且这些年来的储君做的很好
安王愣在原地,看着所有人的都来祝贺他这个新帝,看着大皇子在一边晦暗不明的眼神,看着太子露出的笑容,沉默了下来。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已经计划好了的……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①来自康熙的遗诏,遗诏这种东西真是太难写了所以顺手了一下,咳咳,反正这种东西跳过就好了,不要计较,别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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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312 回府
收费章节(12点)
312 回府
整整五年有余,当初皇上不应该会选择他的。
安王想的明白,所以便愈发的糊涂。福禄的神色表现的很明显,他当初是跟在皇上身边亲眼看着他写下这份遗诏的,所以应该早就知道这样的事情。
可是这些年来他不论是胜利还是失败,皇上都什么没做,又何必要留下这份遗诏呢?
既然抱着的是成王败寇的想法,那么胜利者交给皇子们自己决定就够了,皇上真的没有必要如此。更何况,能够让他留下遗诏来侧重保护的人也应该是太子,而不应该是他。
他原本想的很清楚的……
在私底下努力了那么久,不过是想稳住目前的形势,至少不能让大韵的形势愈发的恶劣下去。然后便是自己的私心,想趁着这个形势为自己博得一份名声,让上位的那一个不能再随便找个理由就对付他以及他身边的人。
其实还可以再等等的,等到形势更加恶劣的时候再站出来,那时候必然会被人感激涕零,从此名声愈盛。
但是安王做不到。
他没有办法在自己能够为大韵做点儿事的时候,因为自己的那一份私心把利益最大化,从而忽视了那些百姓们的性命。那样的举动太无情,虽然他不是什么多情善良的人,但他的确做不到那样的事情。
说起来,洛青菱帮了他很多。
他们两个商量了许久,最后定下了这个计划。
为了安王府里的所有人,当不上皇帝倒也没什么,安王如今也早已经释然了。既然接受了这一点,那么便尽力的保住性命,保住一家人未来的日子。可是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到最后却换的如此荒唐的结局。
其实也算不得是荒唐,毕竟他的确一直渴望着那个位子。
只是……这位子来的太荒唐……
这就好像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努力了失去了接受了的时候,柳暗花明转瞬又把你曾经以为已经失去的东西交到你的手里。好像那些努力都是虚的,好像命运就是命运,不容更改一样。
皇上从来都没有欣赏过他,也从来没有夸奖过他。
在安王的记忆里,皇上从来都对他无比的严厉,严厉的不像是一个父亲,更像是一个上峰。
他对于太子无比的温和,对于大皇子也没有那么严厉,虽然一直看不惯大皇子的浪荡,但是比起对他的态度也能算得上温和了。对莽撞的四皇子和年幼的五皇子便是父亲,甚至连脸色也不会摆的特别难看,总带了一份属于父亲对待子女的无奈和纵容。
唯有他,一直都被严厉的对待,每每看到他的时候,皇上的面色都是无比的严肃。
曾经一度,不,应该说是直至今日,安王还是认为皇上并不喜欢他。
大概是因为他的出身,背后有着皇太后和洛家,所以皇上一直看不顺眼。他心中也明白,正是因为这份在旁人看来艳羡不已的靠山,才让皇上无比的忌惮和厌恶。皇上并不是昏君,所以他不可能会允许眼睁睁的看着洛府坐大。
而五年之前……洛府并没有出事,皇太后依然精明。
安王曾经也因为皇上的这种对待而气愤,出身并不是他自己选的,可是皇上为了这个永远无视他的能力,苛责他鞭笞他,只不过是因为他的母家而已所以他一直都十分的讨厌太子,虽然他并不否认太子的能力。
到了如今,却忽然发现皇上的遗诏上写的是他的名字,这如何能叫他觉得不荒唐?
他站在朝堂上,看着身边一堆堆着笑脸前来恭喜的大臣们,冷静的开口让他们各归其位,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之后,茫然的离开皇宫回到了安王府里。
他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完全是下意识的,似乎自己是漂浮着的,直到回到了安王府里的时候,他才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看着迎面而来的洛青菱,他紧紧地抱住她,没有理会洛青菱的疑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被他抱着的洛青菱完全是茫然摸不着头脑,不过看到安王这个样子,她也不好多问什么,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对方的背部,试图安抚他纷乱的心情。安王这些年来瘦了很多,背上的骨头突出,咯得厉害。
好半天,安王的心情才算是平复了下来,喃喃的在洛青菱的耳边低语了一句,“父皇……选的是我……”
这句话听在洛青菱的耳中,如同一道雷,简直劈的她找不着北了。
安王话里的迷茫也代表着他对于这件事情也很难接受,所以洛青菱压下自己询问的心情,只是拍了拍安王的背。
心里在不断的思索着,皇上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