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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字帖丢到了一边,走到了安王的身边,双手半是温柔半是强硬的放在安王的肩膀上,把他压下来坐着。
洛青菱没好气的瞥了安王一眼,“你在这儿走来走去的,我都没有法子静下心来写字了虽说位子已经定下来了,你也操心的太早了一些,夏日里的暴雨不是常有的事情么?何必这么忧心?”
听见洛青菱的话,安王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里还是含着担忧。
“说是这么说,但是这暴雨也下的太久了一些,这都快一个半时辰了,往常里哪有这么久的?我瞧这暴雨的势头,似乎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今年夏季的京城附近本就多雨,今儿这一下,不知有多少庄稼要毁了”
看着他的神色,洛青菱也不由得有些担心了起来。
她是知道的,天灾对于百姓们的影响是极其巨大的,如果真的这场雨还不停要下一整夜的话,那可就真是糟糕了。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挑了挑眉,问了起来,“你说这么大的雨,怎的钦天监先前也没有说起的时候呢?若是早提醒过的话,也不至于这般束手无措了……”
洛青菱忽然提起这个,倒是提醒了安王。
他的面色猛地一变,变得极其的难看了起来。
安王自幼在宫中生存,自然知道有些时候那些看似不太引人注目的地方,反而越是容易将人绊倒。他如今虽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未来的皇上了,但是这场暴雨来的太及时太不对劲,钦天监的人竟然一个字都没有提
这只能证明,钦天监的人并不倾向于他,或者说,钦天监的人早已经被安贵妃之类的人收买了
一个大皇子就已经足够让他头痛的了,如今还要加上一个深谋远虑的安贵妃,加之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皇上当初选择的人会是他,别人又如何能够相信?虽然面上各个都恭敬无比,但心里还不知会怎么想。
这场雨应该是有预兆的,但是他却一无所知……
大皇子应该此时也在想着对付他的法子,因为依照大皇子那样的性格,是不可能会放弃的。哪怕他登上了皇位,在没有彻底把大皇子打倒之前,大皇子也是不可能会放弃的。
真是乱七八糟好一通事情啊……
安王想着这些事情,不由得觉得有些头痛,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靠在了洛青菱的身上。
他感到头痛的不仅仅是这些阴谋诡计,更多的,是对于那些人的愤怒。本来这场雨造成的损失是可以避免的,然而某一部分人因为自己的私欲,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暴雨来临,损害了那么多人的家。
这是何其的自私
他承认,每个人都自私,他也不例外。但安王有自己的底线,这自私绝对不能建立在牺牲这么多无辜人的生活上面
他不介意在某些时候牺牲掉一些人,也不介意在某些时候使用一些手段,但是这其中的界线并不一样。权利的争斗属于那些被卷进来的人,那些自己涉及进来的人生死胜负都是应该的,因为这是他们自己选的,也是他们的人生。所以安王在先前面临失败的时候也并不恼怒,因为他认为成王败寇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些不知情的,被无辜卷进来的百姓,便属于安王绝对不能容忍的那一部分。
百姓是大韵的根基,虽然在上层的所有人都没有认真的去看过那些人,也从来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牺牲那样一部分不出声也不敢出声的人,是心安理得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百姓们往往逆来顺受,沉默的接受上位者给予自己的一切,哪怕横征暴敛的日子,他们都能够为了亲人和生活而继续忍耐下去。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安王的脑子里忽然就蹦出来了这么一句话,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他就是身在这个特权的阶级里,从小到大就享受着这种种的便利。他不觉得自己的特权是值得羞耻的,但是正因为这样的特权,他更觉得不能够因为自己站得更高而忘了脚底下的那群沉默的人们。
可是沉默,便往往代表着被遗忘。
虽然对于安王这忽如其来的靠近有些疑惑,不过洛青菱可以看得出来,安王的心情并不好。应该是为了这场暴雨而遭殃的百姓感到头疼罢?安王虽然不说,平日里也没有怎么表现出来,但他对于大韵的百姓们还是真心关心的。
其实安王自己不相信皇上选择的人会是他的时候,洛青菱倒是觉得皇上的选择是很有道理的。
太子是好人没错,但是太子并不热爱那个位置,也不会真心觉得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应该主动地去承担起什么样的责任。他大概只会习惯性的去当一个好人,然后觉得疲累,因为那不是他所渴望的日子。
他不会懂安王对于当皇帝的热忱,并不是完全的出自于对权利的渴望。
也正是因为太子的那种抗拒和唾手可得的不珍惜,才让安王觉得愤怒,也觉得悲哀。所以虽然当初目睹了安王和太子之间的事情,但是洛青菱觉得自己是可以理解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的。
并不是借口,而是真的能够理解他的心。
这个大韵,不仅仅是莫家人的大韵。当初皇上就曾经说过这句话,许多人引为经典,但是他们并不懂得皇上当初说出这句话的意思。
洛青菱想,安王应该是懂的,因为他不仅仅认为皇帝就是生杀予夺的那个人,更多的是责任。
所以,当得知皇上当初选择的人是安王的时候,其实她是绝对可以理解的。只是安王自己身在其中,所以难以转过那个弯来罢了。
因为只有安王,才是真真正正的渴望着那个位子的,他是绝对知道,那个位子所带来的权利和责任的人。
不是随心所欲,不是为所欲为,而是整个大韵那些沉默的百姓们沉重的眼神。
权利和责任,从来都不是分割开的东西。安王渴望权利,同样的也明白责任,这才是先皇选择他的理由。那些因为渴望着万人之上的权利而争夺皇位的人,先皇如何能够放得下心来呢?
就算他再怎么宠爱太子,也不可能把这整个天下交给一个并不热爱它的人的手里去。
如果是没有选择也便算了,但当有了选择的时候,太子显然并不是那个最好的选择。
外面的雨声愈发的明显,在屋中开始沉默下来的时候。氤氲的水汽阴阴凉凉的从窗门的缝隙里钻了进来,让屋子里的气温都降了许多。一阵细微的风吹来,惹得洛青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感受到洛青菱的颤抖,安王这才回过神来,暗骂自己不够细心。
他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床软毯,细心的裹在了洛青菱的身上,轻声对她说道:“你一向怕冷的很,还是坐到床上去吧,不要着凉了。若是觉得无聊就睡一会儿,等雨小点儿了可以把睿儿抱过来跟你一块。”
“怎么?你要走了么?”
安王忽然的举动让洛青菱有些心慌,拉住了安王的手。
他点了点头,“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屋子里便是,我让丫鬟们进来陪你。”
“这外头的雨大成这样还有惊雷不断,你何苦在这个时候出去?有什么事儿找个人传话不就是了?等雨停了再去也不迟……”
安王的面色沉了下来,轻声说了一句,“我怕……等雨停了的时候,就真的迟了……”他顿了顿,看见洛青菱担忧的神色,脸色也缓和了一些,“不要担心,总会解决的。”。
第一卷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317 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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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 说服
是啊……不管是什么样的麻烦,总是会解决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安王沉着脸,从安王府出来,冒着这场忽如其来的大雨,到了一个钦天监大臣的府上。确切的来说,是钦天监的监副的府上。
钦天监的监副是钦天监的老人了,只是因为为人古板而一直挡着监副升不了职。
应该说,那位钦天监的监副是在钦天监混了二十八年,但是始终没有办法得到上头人的青睐。除了因为他有真才实学和足够老的资历能够留住监副的职位之外,其余的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够圆滑,不懂得拍马屁,也不懂得讨好上位者的心思,所以哪怕有真才实学或者种种的优势,也始终当不上监正的位置。
说起来,那位监副对于这个场面一直都是无比不满的。
所以如果整个钦天监能够有什么突破口的话,突破口也应该是在这位监副大人这里。
安王冒着大雨过来的事情让这位监副很是震惊,不过他只是有些古板,并不属愚蠢,所以能够猜得到安王来他这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的面色就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若不是安王已经是板上钉钉要登基的帝王,或许他在看到安王的那一瞬间就会不留情面的摔门了。
“陈老在钦天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本王来这的意思吧?”
安王坐在监副的对面,手上捧着一杯热茶,轻声的问了起来。
听到安王的话,陈老的面色有些难看。他不懂得怎么去圆滑的拒绝别人,也不懂得该怎么正确的面对这种事情。所以他只能抿着唇,好半天才生硬的丢出了一句,“请安王恕罪,老臣愚钝”
真的是一个古板的大臣啊……
在这个时候,已经有许多的大臣在见到他的时候不再称呼为“王爷”了,可是陈老却始终一板一眼的坚持着。
不过这样也好,这正是安王所希望的。
“那么陈老知不知道,此时钦天监的监正大人,此时身在何处?”
这一点……陈老是知道的。
那位监正大人从宫中回来之后,就来找了他一次。因为如果要作假或是别的什么的话,在钦天监里是饶不过自己的,所以他来给自己打声招呼。并不是说要取得他的同意,而是让他学会聪明的保持沉默。
所以他也知道,如果监正所说的事情真的成真了的话,那么安王的麻烦就大了。
历来这样的事情就是麻烦,钦天监平日里并不引人注目,但是如果真的说出了什么话,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质疑的。
本来陈老就很反感这样的事情,如今安王亲自找上门来,应该代表着对方是知道这样手段的。陈老沉默着,没有回答安王的话,双手紧张的握着手中的茶杯,越握越紧,也不顾手中的茶杯烫手。
瞧见他这样,安王叹了一口气。
“陈老不用如此,本王之所以前来,是因为觉得钦天监本身的职责重大,那么就更应该诚实,因为所有人都相信你们。若是钦天监能够凭借着自己本身的优势而随口胡诌,那么岂不是整个大韵的命脉都只能由钦天监来把持了不成?本王只是希望……钦天监是堂堂正正的,不愧于良心的说话而已。”
这一番话,让陈老颇有触动。
他一直以来希望的便是如此,正是因为知道自己肩上的职责重大,所以他一直沉默着不肯开口说些什么。
那些懂得钻营的人越升越高,他这么些年一直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爬到自己的头上,那些资历浅的,甚至压根连钦天监是做什么都不懂的人都压到了他的头上,他也没有说些什么。不是因为纵容,而是因为不屑。
“陈老,本王并非是让您替我打掩护说好话,而是希望陈老能够不要纵容那些人随意掌握他人的命运。那种事情,陈老真的觉得是应该存在的么?”
“老臣知道了。”
陈老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起眼看着安王。
“王爷还请放心,该说的一定会说,不该说的,老臣也不会随便让别人开口。”
听到这句形同保证的话,安王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如此本王还是要多谢陈老才是,钦天监这样特殊的存在,就是应该更加的坚持正直,而不是卷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才对。”
他没有说等到日后钦天监的监正是属于陈老的,虽然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并没有开口。
因为他知道,陈老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是因为监正的位置。这么说了,也是对陈老的一种侮辱。
安王是尊重他人的,所以他保持着沉默,微笑着一言不发。
“对了陈老,本王始终有一个问题有些疑惑,所以希望陈老能够解惑。”他看了看外头始终没有停下的瓢泼大雨,眉头皱了起来。
“这场大雨应该是有预兆的吧?为什么钦天监的人不肯开口呢?哪怕是先说那么一个时辰也好,也不至于会造成那么大的损失。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构陷本王,那些百姓也未免太无辜了一些。陈老并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也跟着沉默没有告知?”
听到这样的质问,陈老苦笑了一下。
“老臣早已经告知了宫中,那时候宫里还是安贵妃掌事。监正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多说什么,老臣只以为安贵妃已经有了应对的举措所以就没有多问,谁知……”他摇了摇头,满脸的懊悔,“都是老臣的疏忽,若是早想到他们的禀性,也不该会对他们抱有期待才对。”
不过安王提出来的这个问题,不管是出自于真心还是假意,都让陈老对于安王有了一些好感。
至少安王提出来的问题,是有关于百姓的,而不是为了他自己的。
所以他起身拍了拍安王的肩膀,笑着回了自己的屋子,也没有理会安王就坐在这里,按照礼节来说他这个主人在客人没有告辞的时候应该陪在这里。
安王看着他的背影,低头笑了笑,看着手中翻腾的茶叶,心中蓦然沉静了下来。
大雨在下了五个时辰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安王早已经回了安王府,此时看着外头终于晴朗起来的天空,碧蓝如洗,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他仰着头站在房门口,鼻端萦绕上来雨后泥土的气息。
已经是上早朝的时候了,他转过身进了屋子,准备自己换好上朝的朝服,里头洛青菱还在睡着,不过此时已经被他的声音吵醒了。
洛青菱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问道:“已经到时辰了么?你怎么不喊我?”
她掀开被子,开口喊了起来,“秋水,把热水端进来。”又转过身来看着安王,一脸的责备,“今儿这么大的事情,你就打算让我睡过去不成?小厨房应该备好了早饭,你好歹也该吃点再走。”
一边说着,她一边走到了安王的跟前,替他拧好了胸前的那颗纽扣。
“没事,我自己也做惯了这些,你不在的时候我都是自己弄的。”
安王顿了顿,看着洛青菱白皙的脸,伸手抚了上去,“虽说今日的早朝大概会比较热闹,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信我,一定能够站着笑到最后的。”
他忽然伸出的手让洛青菱不由得有些羞涩,抬头白了他一眼。
“是是是,夫君大人,您是所向无敌的”
听到她这么说,安王不由得笑了起来,抱住了洛青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洛青菱反倒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方式,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开口说道:“怎么年岁越大越像睿儿了?睿儿如今都不爱跟我撒娇了,偏就你喜欢这样。好了,就算你再如何所向无敌,也该吃早饭。”
她的眼睛撇向了一边,声音有些低,“再说了,你也该等我穿好衣裳再说啊……丫鬟都要进来了。”
安王哈哈大笑,放开了洛青菱,可是下一刻便把她抱着放到了床上。
“今儿你就好好休息罢,不用起来了,日后在宫中你可没法子偷懒。如今能偷懒一日便是一日,这可都是借来的日子”
他细心的帮洛青菱把被子掖好,揉了揉洛青菱的脑袋,柔软的发丝从手上穿过。“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就算真的有,难不成你和睿儿还会离开我么?”
他的眼睛发出了光芒,无比的闪亮,无比的耀眼。
瞧见这样的安王,洛青菱也不由得嘴角露出了笑意,裹上被子伸了一个懒腰,“既然是殿下特意赐下的,那么民女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民女?”
安王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不过看见洛青菱闭上的眼睛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这些日子,辛苦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洛青菱。
当初和吐蕃的赞普以及黎国的女皇联系的时候,洛青菱帮了他很多忙。她当初布下的那些手下还是很能派上用场的,只是后来洛青菱一直没有心思用而已,不过倒是帮上了安王。
安王笑着理了理自己的朝服,看着镜中的自己,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一卷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318 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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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 危局
洛青菱看着安王的背影,抿唇笑了起来。
“王爷,该准备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马车也已经备好了。”安王府上的管事站到了安王的身边,轻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