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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一点点的愧疚,在面对柳姨娘的时候,就消失的荡然无存。
如今洛青菱看着,心中对洛老爷愈发的厌恶了起来。
一个花心成性又薄情寡义的男人,做出这幅情深意长的样子有多恶心更何况,大夫人身为正室,从来就没有做错过什么。替他生下了嫡子嫡女,就算是身子虚弱,可这也并非大夫人的错。若是洛老爷有心维护,身为嫡系的儿女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在老夫人没有回来之前,洛府的下人们早已经隐隐以柳姨娘为正主,并且以柳氏的两个女儿为重的。
若是洛老爷真的是至情至性的人,又怎会让月娘沦落到那般田地?将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年华葬送在自己手里,又将那女子的尊严狠狠践踏。若是他有情,又怎会对原本身为庶女的她视而不见?又怎会让没有半点错处的大夫人小心翼翼至此。
大夫人为了不被他厌恶,整日战战兢兢的,唯恐行差错步。
做什么都看着他的脸色,甚至还看着柳姨娘的脸色。身为一个正室,懦弱可悲至此
导致这一切的,都是洛老爷。洛青菱的心中清楚,若是大夫人性格强硬,与柳姨娘争斗起来,就算是占了一个正室的名分也讨不到什么好。在洛府里头,老夫人不在,洛老爷才是真正的主事人。
更何况,若是洛老爷有心维护,纵使是老夫人又能如何呢?
听到洛老爷的那句话,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儒生,有些事不必我开口,其实你心中明白的很。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你我二人骨肉牵连,你想什么我知道,那末我没说完的,你心中也明白。”
老夫人顿了顿,思索了一下,又缓慢的接着说了下去。
“大儿媳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你莫要借题发挥了。至于柳氏肚子里的孩子,既然去了那也没有挽回的余地。那毕竟是咱们洛府的血脉,你改日想个好名儿,记上族谱里去。”老夫人看了一眼站着的洛礼明和被他抱起的洛青菱,心下喟然。
“这一对孙儿是极好的孩子,既然你已经开口了,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你就自个儿拿主意罢。”
说完这些话,老夫人便站起了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没有理会洛老爷,也没有去看一眼泪眼滂沱的大夫人。只是临走之前深深的看了自己那对孙儿一眼,便就这么离开了。
洛老爷听完,也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把洛青菱放了下来。
他坐在椅子上,抱着自己的脑袋,声音有些压抑,“你们都出去吧,让我静一静……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洛青菱兄妹二人对视了一眼,只得示意婆子们扶起大夫人,带着她一块儿出了院子。
在自己的儿女面前出了丑,大夫人心中颇有些尴尬和过不去。原本洛青菱还并没有注意,但是被洛礼明微微拉了拉袖口,她这才发现大夫人的面色有些青白不定。二人心下通透,就找了个理由二人一块儿走了另一条小路。
等到走上了小路之后,洛青菱这才反应了过来。
自从上一次洛礼明邀请她去他的院子里吃饭之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单独见过面了。
对于这个盛名在外的兄长,洛青菱心中是十分敬佩的。但是在敬佩之余,那敬佩愈多,那提防和警惕也就愈多。
洛青菱没有去找他,他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表现的兄妹情深,还单独去找她谈心之类。不过在外人眼中,他们兄妹二人之间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因为洛礼明在不见面的时候,依然保持着送她东西的习惯。
不论是书笔还是零嘴,凡是洛礼明有的,照样会如往常一般送给她一份。
而在别处见面的时候,尤其是在同老夫人一块儿吃饭的时候,他们兄妹还是如以前一样,表现的亲密而又情谊深厚的。
所以这样在其他人的眼中看来,洛府这一对亲兄妹的关系,从来就没有变坏和冷淡过。
可是二人的心中清楚,那不过是外头的假象罢了。
实际上,两个人之间如今更多的是尴尬和试探,兴许还夹杂了十分多的怀疑。在洛青菱的心中,这便是她认为的洛礼明的心思。
二人便这样一路沉默着,直至到了小花园,洛礼明才忽然开了口。
“妹妹如今不爱同我说话了。”
对于这句话,洛青菱无言以对,只得继续沉默了下去。而洛礼明也并不在意她的反应,继续说了下去。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洛青菱,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可是不管你怎么变,你都是我的小妹,此生不会更改。今后若是遇到什么难事,不妨来找我罢。”他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如一弯浅浅的月牙,“不论怎么说,我都是你大哥。”
看着面前洛礼明的笑脸,洛青菱的面上木然,心中却波涛汹涌。
洛礼明兴许是猜出了什么,又兴许不一定,可是他这么说,便代表了在洛礼明的心里头,自己是他的亲人。
亲人么?除了……阿娘和宁归之外的,亲人?
他的脸依然是带着稚嫩和青涩的,可是他的神色,却是沉稳坚定,柔和又蕴含着不可抵抗的温暖。那秀气的眉眼里头,透出的是洛青菱从未在除了月娘和宁归之外的人身上所体会到的安稳。仿佛有天大的事情,都有这么一个兄长替她扛起来。
洛青菱不由得有些慌乱,更多的则是迷茫。
然而洛礼明果然是无比的聪明,在她还没有变脸色之前,就已然微笑着转身,绕着小花园走向了另外一条路。没有留给她半点反驳和质疑的机会,同样的,也是留给她思索和怀疑的机会。
这样想下去,就算洛青菱的心中有着再多的怀疑,心中必然会隐隐的藏着一份信任。只要她肯相信,他便会如自己所说的那般,好好护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
母亲懦弱,老夫人苦处太多、顾虑太多,今后谁能占得上风谁也不敢下定论。更则老夫人年纪毕竟大了,而且顾虑的也太过周全,与柳姨娘的争斗就算如今已经全面压制住了,今后也是很难继续如此下去的。
再则……最重要的还是洛老爷
若是今后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大夫人是没有任何办法维护的住洛青菱的,那么就只有他这个做大哥的才能护住自己的妹妹了。虽说他到时也未必就能做得出什么,兴许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但是有些事儿,他不得不做。正如他天生就是洛青菱的大哥,那末他就天生该护着自己的妹妹。
的确,正如洛礼明所设想的那般,在如今洛青菱的心中,正是如此的。
一大半是怀疑,而藏在心底的,则是连自己也不甚了解的信任。那一份声音告诉她,洛礼明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出自真心。
然而面对着这一份真心,洛青菱犹豫了。
她无法理解,洛礼明的这份真心是出自于什么。出自于血缘?还是对以往那个已经消失了的小妹的感情?若是前者,她不相信;若是后者,她会愧疚。
此时的洛青菱还并没有了解到,世间的人总不会是个个相同的。正如那些生在同一个家里头的孩子,长出来的性子就个个不一样。也正如柳姨娘与大夫人之间的天差地别,二人之间谁也无法相互理解谁。
柳姨娘看不惯大夫人的懦弱良善,大夫人更不会懂得柳姨娘的狠毒心肠是出自何处。常常用自己的心思去揣摩别人,往往就容易出错。
第一卷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081 侍书
081 侍书
无论怎么去想,如今的洛青菱都难以揣摩清楚洛礼明的心思,所以她只能将这件事情放到了一边。
如今摆在她眼前最首要的事情,是如何在这越来越暗潮汹涌的环境里头生存下来。洛礼明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不是最重要的。兴许今后在他离开家族手握权力的时候,能够对自己有所助力,然而如今却是没什么话语权的。不过倒是可以先同他打好关系,毕竟谁也说不准以后……
想到这儿,洛青菱猛然一惊。
她又开始不自觉的算计了起来自打这辈子重活了之后,她就学会了算计。到如今这份算计似乎已经渐渐的深入骨髓,甩都甩不脱了。
可是她并非柳姨娘,并不是事事都想以功利对待的。
的确,刚刚重活的那一段日子,她打心眼里不适应这个身份,对身边的人都没什么感情。似乎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除了阿娘和宁归,便没什么温情可言。包括身边的丫鬟,能利用的利用,能拉拢的拉拢,那些都非是出自真心的做法,而是经过了算计和考量之后所做的事情。
可是那不是洛青菱,至少不是真正的洛青菱。
她不会是上辈子那般愚蠢至极的,但也不该走向另一个极端,变成不择手段只求利益的人。
当算计这件事情已经变成了习惯,即使那一开始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到最后也只会迷失自己。
所以在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对于洛礼明的好意,洛青菱是抱着善意和些许疑惑的态度来面对的。只是在过了一日之后,摆在洛青菱跟前最为严重的问题,不是什么活下去也不是什么洛礼明,而是段慧娘。
在同紫鸳商量了之后,洛青菱打算找那些新来的丫鬟们谈谈心。
这里头必然有老夫人的人,然而老夫人必然不会是坏心,所以洛青菱如今也没打算一直瞒着老夫人。更何况,时间久了之后,老夫人自然也会有所察觉。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摆出来让老夫人明白,老夫人是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若是一直遮遮掩掩,反倒伤她的心。
对于自己的祖母,洛青菱早已经释怀了许多。
不论怎么说,血脉相传,老夫人毕竟是她的祖母。更何况没有害她的心思,没做过害她的事情,自有苦衷,那也是逼不得已。
虽说始终对老夫人上辈子的漠视耿耿于怀,然而到如今却是不会再仇恨了。
毕竟老夫人这辈子对自己始终还是掏心掏肺的,若是继续仇视,未免也太没心没肺了一些。
此时正是晚饭刚过,洛青菱坐在里屋,看似百无聊赖的瞧着夏荷绣花,却是趁着夏荷垂首没注意的时候,与紫鸳对视了一眼。冬梅原本也坐在夏荷的旁边瞧着她绣花,却被紫鸳拉了起来。
紫鸳满面笑容的与她闲话了起来,“冬梅,你可曾学过女红?”
听她这样问,冬梅十分迟疑的点了点头,面上有些微红,声音小小的回答,“也曾学过一些,只是略通而已,手上的功夫粗糙的很,并没有夏荷姐姐绣的好。”
“瞧你这话说的,夏荷手上的功夫可是比咱们府里许多人都要好,还被老夫人亲口夸过的呢。”
被紫鸳这样夸,夏荷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抿着唇浅浅的笑了一笑。 紫鸳眼珠子一转,将话题引到了夏荷的身上,“是了,我身边一直坐着夏荷这么一个能手,却偏偏没怎么认真的学过女红。怪不得我娘老说我,总说要是我不好好学女红,今后可要怎么跟着姑娘一块儿呢?那岂不是要在姑爷家的下人跟前丢人么”
她说的不经意,然而听的人却十分入心。
紫鸳的娘正是大夫人身边的王妈妈,紫鸳的年纪不大,今后跟着姑娘一块儿出嫁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尤其是如今紫鸳还同姑娘关系这么好,又是院子里的大丫鬟,只要她在姑娘跟前说上两句,兴许就能做到些什么。
就算做不到,也能从她的嘴里听到一些口风。
在场的二人都十分想让紫鸳继续说下去,可偏偏她就不开口了。屋子里也并没有旁的人,那些新来的丫鬟都被路嬷嬷带去训话了,所以夏荷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姐姐的长处并不在此,在姑娘身边,姐姐可是缺不得的一把手。今后姑娘出嫁了,姑爷家里的下人哪敢说什么呢?他们也没什么可以说的。”
她的话十分委婉,然而紫鸳却明白她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她说下去罢了。
所以紫鸳顺水推舟,摆了摆手,“你不懂我娘说了,老夫人希望姑娘如今定心学好女红,身边最好围着一群手艺好的,带着姑娘一块儿。可是咱们院子里除了夏荷,就没有别人了。偏偏我又是平日里在姑娘身边呆的时间最久的,可我又偏偏女红极差,这怎能不被我娘训呢?”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夏荷心中计量着,口中又说着安慰她的话。
“姐姐别气馁,若是姐姐想学好,我可以教你的。”
听到这话,紫鸳眉尾一扬,“这可是你说的不若去我屋子里头,你仔细教我罢?”
夏荷微有些迟疑,看了一眼洛青菱,“就在这屋子里头学不好么?姑娘身边可缺不得伺候的人……”她还没说完,洛青菱就摆了摆手,“你们要去就去,别顾着我,你们在这叽叽喳喳的也吵。对了,你们出去的时候让那个新来识字的……识字的……”
她挠了挠脑袋,愣是没想起来那个名字。
“姑娘说的是侍书罢?”
紫鸳接过她的话头,试探性的问道。
“是了就是侍书”洛青菱双手一拍,“她把名字给改回去了我就没记住。嗯,让她进来给我念书听,你们若是在这里头反倒吵。”
她看了一眼冬梅,撇了撇嘴,“还有冬梅,你也去学学,你既然有底子,那就更该去学了。”
“姑娘可真偏心,就瞅着人冬梅。奴婢在姑娘跟前抱怨了好几回了,也没见姑娘开口让奴婢去学学,如今奴婢厚着脸皮开口去提了,姑娘偏就开口让冬梅去了”
瞧见洛青菱张口结舌的样子,紫鸳“噗嗤”一笑,拉起冬梅和夏荷就走了出去。
不过一会儿,侍书便走了进来。
侍书是一个年纪偏大的丫鬟,不止是在洛青菱的院子里是年纪最长的一个,便是在别的院子里,也算不得上是年纪轻的那一拨了。按照紫鸳后头私下跟洛青菱说的,侍书在院子里的年岁已经很久了。
当初洛青菱选中她的原因,就是由于这个丫鬟的身上有一股十分沉静特殊的味道。而如今走近了,这样的感受便愈发的强烈了起来。侍书垂着眼,走路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的。
站定了之后,她依旧没抬眼,开口问道:“不知姑娘想听哪本?”
她站的位置不远不近,声音传到洛青菱耳边的时候,那声音的大小显得恰到好处。尤其是侍书的声音与大多数丫鬟不太一样,有些低沉,厚重却又不凝滞,十分的特殊。她说话虽然略平,却并非毫无起伏。听着这样的声音,的确十分舒服。就连洛青菱也没有想到,这个侍书竟然如此精通此道。
原本她以为这不过是个懂得医术为人沉稳的丫鬟,这便已经十分难得了。可没想到侍书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如一本毫不显眼的书一样,在翻到第一页的时候就已经十分吸引人,而在越往后看越深入的时候,就会发现她的内容并不仅止于此。
而很明显的,她的站位和步伐都是经过了特殊的训练,这样的一个丫鬟,怪不得老夫人舍不得将她赶出府去。
洛青菱撑着下巴,眼睛直直的将她从上看到下,打量了好几圈。侍书却一直稳稳地站着,丝毫没有在意洛青菱的眼光,仿似这样的打量是天经地义的,又仿似她自己就如同一块木头一般。
“就那本罢。”洛青菱随手指了一本书,忽然又问道:“对了,你可曾替人这般读过书么?”
听到这个问题,侍书微微一愣,随即摇头,“并不曾。”
洛青菱右边的眉毛轻轻挑起,虽说侍书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可是她并没有习惯性的用“奴婢”这般谦卑的口吻,可见她心底还是有些傲气的。洛青菱扬起微笑,开口说道:“我忽然间不想听书了,想听故事。”
对于洛青菱这般反复的做法,侍书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继续木然的回话,“不知姑娘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这个嘛……”洛青菱笑的更欢了,“不若你同我说说,你当初是因何被降等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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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尤其感谢两位姑娘的留言啊……要说的都回了,我就不在这多占字数了,咳咳。总之是各种感激嗷嗷的感激
第一卷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082 试探
082 试探
面对洛青菱的问题,侍书面上的表情压根就没有变换,仿似这个问题再是天经地义不过的了。只是她心中的滋味,只怕只有她自个儿才能知晓。
这回她终于抬起眼来看向洛青菱了,眼神平静,可那深藏在眼底的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思。
“正如姑娘所知道的,是奴婢失误,难辞其咎。”
“那你就没有怨恨过么?”
听到这个问题,再看向洛青菱清澈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