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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仆口里得知,近日艾德华和莫莫相处得“异常融洽”,德兰夫人心中的警铃声不禁大作,危机感四起。一想到艾德华娶个东方媳妇的画面,就足以令她崩溃。
连续几晚频频做着恶梦,几乎让德兰夫人精神耗弱。
德兰夫人受不了了,非得找儿子把话说在前头不可。
不只是莫莫,她拒绝接受任何一个“东方女子”当媳妇!
但,目前最要紧的事,自然是先解决掉莫莫再说。
“妈!莫莫不是低下的女人。”就算迫不得已放弃所爱,决定成全有情人,艾德华仍是不喜欢母亲以那么鄙视的口吻去排斥他喜欢的莫莫。
对他而言,莫莫依旧是个可爱的小天使。
更何况,他们现在成了朋友。
“艾德华!”听见儿子的袒护,德兰夫人多年的怨恨一并涌起,发红着眼低吼:“连你也要为那种女人背叛我?”
“妈,莫莫是个小天使,你多注意的话就会发现了。”不明白母亲抓狂的主因,无奈的艾德华一个劲儿的劝着,不希望母亲去刁难莫莫。
“天使?哈哈!”发出怪异的讽刺笑声,德兰夫人的脸几乎扭曲,更加愤恨的大吼:“对我来说,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只会为我们宙斯家带来永无止境的恶运!”
一如那个杂种的母亲!
“妈,别这么说莫莫……”艾德华几乎要怀疑,母亲是不是偏激过头。
“你还为她说话,难道你真的爱上她了?”德兰夫人受震般抓住心口,瞪大了眼。
不!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绝对不行!
“妈,莫莫值得我去爱!”更值得大哥去爱。
艾德华义正词严地对母亲申明,只能把另一句无奈的心声放在心底。
向来轻佻的艾德华,曾几何时这么认真?领悟这点,德兰夫人不再和儿子激辩,蓝色的眼眸转为极为深沉,泛起骇人的幽幽诡光。
她必须先除去心头大刺才行!
第7章(2)
近日来,德兰夫人对关·宙斯的态度大有转变。
纵使令人不解,德兰夫人开始三不五时对关·宙斯嘘寒问暖,全然当他是艾德华一般,眼中更不曾出现鄙夷的光芒。
“关,我听说东方人有种补品吃了有助养生调病,所以我让人去找来作法煮给你吃,你试试。”德兰夫人走进关·宙斯的房间,跟着的下人端着食物进门。
“母亲……”心知母亲不可能无缘无故消除对他的排斥厌恶,关·宙斯让德兰夫人的用意弄混,实在不知如何看待这种转变。
德兰夫人不再将对他亲生母亲的憎恨转移到他的身上了?根本不可能!他从来不敢奢望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
“怎么了,怕不合你胃口吗?”德兰夫人像个慈母般笑问。
“不是的。”虽然否认,他仍无法相信母亲会对他好。教他如何高兴得起来,暴风雨前的宁静都没有如此诡异难测,让人如陷五里雾中。
“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你不够好,所以不管我现在如何弥补,你都会心存怀疑。”
看见关·宙斯的表情,德兰夫人幽幽一叹:“可是我想通了,现在我真的很后悔过去为不值得的事和你僵持;不能让我们给彼此一个机会,重拾我们母子的感情吗?毕竟,我是你的母亲不是吗?”她下了重帖。
从没听过德兰夫人如此低声下气的口吻,关·宙斯真的是被震撼住了。他该相信美丽的谎言吗?一旦如蜜般的谎言被揭穿,其中又是多丑陋的真实?期望愈深,往往跌得愈重。母亲布下的温柔网,要他如何敢轻易深陷?
可是面对这样的母亲,又教他如何防备拒绝……
不像关·宙斯犹豫不决,听到是东方的补品,仆人一将食物送到关·宙斯面前,莫莫立即好奇地上前,打开碗盖东瞧西瞧,还凑上鼻子去闻。
将浓郁的香味深吸一口入鼻,莫莫的黑眸骤亮起来,忍不住低呼:“哇,是人参鸡耶!好香好香喔……”天哪,让人想念的味道。
想不到西厨可以弄出有模有样的人参炖鸡,让她惊讶万分。啧,早知道宙斯家的厨子这么厉害,她就不必每天认命地吃西餐,可以请厨子弄弄中餐来解馋了。
她想念台湾菜想得紧呢!
虽然关·宙斯没有回应,看见开心不已的莫莫,德兰夫人淡淡笑道:“至少莫莫喜欢,那我的苦心就没有白费了。”
沉默许久后,关·宙斯终于吐出话:“母亲,谢谢你,我也会喜欢的。”
不管母亲打什么主意,就等着看再说吧。
总有一天,凡事皆会水落石出。
被德兰夫人以温柔的目光一望,莫莫全身的鸡皮疙瘩尽数报到,不由自主地轻颤。她还是比较习惯德兰夫人傲慢难亲近的德行。
天知道为什么……
踱进德兰夫人所在的起居室,望着母亲向窗的背影,艾德华顿了顿。想了会儿,他忍不住问出心中近日的疑问:“妈,你在打什么主意?”
德兰夫人缓缓回头,以不解的眼神回望他。
“妈,别跟我装傻了,我是指你对大哥的态度。”艾德华把话挑得更明。
“我对你大哥的态度有什么问题吗?”微微一笑,德兰夫人露出不解的神色,轻声问着儿子。
要不是艾德华深知母亲对大哥的憎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能让一切随风而逝,他真的会相信此刻的母亲不再对大哥有恨。
“妈……”艾德华皱起了眉。
母亲分明在逃避他的问题,否则……就是存心装傻。
“我想通了,不该将上一辈的恩恩怨怨牵扯至关的身上。”以好笑的眼神望着艾德华怀疑的表情,德兰夫人神色轻松地道:“这样对我比较好不是吗?还是你希望我和你大哥永远都当一对相敬如冰、互不关心的母子?”
“当然不是,我只是……”艾德华立即反驳,他当然希望母亲和大哥能够像一对真正的母子。可是……真的能够吗?
温柔一笑,德兰夫人轻轻揶揄:
“好了,妈都知道,只要你别再怀疑我就行了。”
想说什么,艾德华又闭上了嘴。
难以置信的感觉困惑着艾德华,就如关·宙斯,他也不习惯母亲的改变。他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能让母亲改变如此之大。
不过,若这一切只是假相……
他宁愿相信假相,希望假相能永远延续倒是真的。
无风无浪的日子,就在德兰夫人慈爱的态度中延续。
“关,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外头走走如何?”在某日清晨的早膳后,德兰夫人突然笑容满面对关·宙斯提议。
忍不住和莫莫对望一眼,关·宙斯才慢条斯理地道:“母亲想去哪里呢?”不明白母亲在想什么,他只能先按兵不动,一切照母亲的步骤去走。
可笑的是,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想……”顿了口气,德兰夫人像无所谓般提起:“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祭祭你生母和父亲的墓吧。”
宙斯家的家族墓园位于加拿大某一景色绮丽的山谷。
当年不管德兰夫人如何反对,丈夫仍是将深爱的女人葬于宙斯家的墓园中,更在临终前恳求两个儿子将他与那个女人的碑志并列。由于是父亲的遗嘱,关和艾德华便照做了。从此,德兰夫人不再踏入宙斯的家族墓园一步。
她恨,恨透了墓园里那幅双碑并列、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画面。
谁能相信,德兰夫人如今竟能尽释前嫌地提起。
可想见,关·宙斯的神情何以如此错愕。
来到宙斯家族墓园所在的山谷,一阵阵沁人心肺的清风拂来。
山谷里的清幽,格外容易让人紧绷的情绪放松,心灵感到格外的宁静。
祭完墓,在谷边望着母亲和莫莫愈走愈远的身影,自个儿推着轮椅的关·宙斯总觉得心神不宁,始终挥不去一种不祥的预感,彷佛有什么事会发生。
他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不安感。
“莫莫,你过来看看,这儿有朵好可爱的小白花呢……”
“真的?在哪里?”莫莫好奇地走近。
就算曾经觉得不太对劲,由于天性不擅猜疑又单纯,莫莫还是很快就接受了德兰夫人的转变。她乐观的期待,关不会再受到母亲的冷眼相待。既然是往好的方向变化,没有理由去排斥、拒绝接受是不?莫莫总是这么想。
至于不对劲的感觉,她只当自己是多心了。
“就在那里啊,长在崖壁上,你看是不是很特别……”德兰夫人先行走到崖边,微笑地往山崖下指去,要莫莫去看。
没有多想,莫莫也走近崖边,疑惑地问:“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
“你往前看一点,就在那里呀,没看到吗?”德兰夫人又指。
“是吗……我怎么看不到呢……”奇怪了,德兰夫人看得到,为什么她就看不到?
虽然已经很靠近崖边,为了看见德兰夫人所指的小白花,莫莫把身体更往前倾些,却仍然只看见悬高的空谷幽景。
从背后慢慢走近莫莫,德兰夫人以带着关心的温柔语气道:“也许再往前一点就看得到了,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下面可是很深喔。”
“夫人放心,我会小心的……摔下去可没得救呢!”说归说,没太多心机的莫莫还是一个劲儿的往山谷下探去,想找出小白花的踪影。
没道理嘛,那朵花是躲起来了吗?
“是呀,会没得救呢……”不觉中,德兰夫人声音里的笑意消失。
突然意识到她们的对话,失神的关·宙斯一抬眼,便看到母亲和莫莫走近山谷的崖边,似乎在讨论着母亲口中的小白花。
就在莫莫不甘心往下弯腰,想要将崖壁看得更清楚时,关·宙斯清楚地看见德兰夫人朝他望来,蓝眸里的温柔慈善消失无踪,盛满了……
以往对他的厌恶鄙视。
突然,德兰夫人朝他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恶毒目光浮现。
母亲……想做什么!?
关·宙斯猛然大惊,双手快速推动着轮椅的双轮。
无视他挣扎而来的举动,德兰夫人缓缓将视线移到身边的莫莫身上,盯着她弯下往崖边探的身子露出诡笑,缓缓伸出双手。
渐渐明白母亲要做什么,关·宙斯的整颗心在顷刻间窒闷不已。看见魔掌推向莫莫,他扭曲黑青了脸,如狂狮扯开喉咙咆哮:
“不——”
第8章(1)
倏地,狂乱的怒吼回荡在幽谷间,随着谷风扩散。
“啊……”被德兰夫人从背后推来一把,莫莫在惊叫声中失足,往崖下滑去。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敏捷地以双手攀住崖边。
“关!救命哪……”无心质问德兰夫人的动机,莫莫只剩下求救的力气。
危险万分的她,就这么悬挂在崖边晃荡,摇摇欲坠。
“哼,还挺能撑的嘛。”蟑螂果然是不容易打死的害虫。站在高崖上,德兰夫人俯视着莫莫,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母亲!拉她上来……”关·宙斯狂吼着,不断推着轮椅的轮子前进,可恨不平的路面造成莫大阻碍,逼得他不得不冀望母亲良心未泯。害怕失去莫莫,他的全身颤凉,呼吸彷佛被掠夺了一般,奋力推着轮椅的手更不断颤抖。
“救她?”德兰夫人冷笑,眸里闪过狠心绝情的光芒。“呵,要我救她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你有本事就让你那双废腿站起来,自己去拉她上来吧。”
说完,她留下一脸想杀人表情的关·宙斯,面无表情地旋身扬长而去。
她要泄恨,要关偿还他母亲欠下的债!
就是为了这一刻,她才费尽心机表现和善,要他尝尝爱人死在眼前的痛苦。更要杜绝莫莫继续勾引艾德华,有一天堂而皇之入主宙斯家的机会。
她这一举两得的算盘,打得多完美是不?哈哈!
“母亲!”关·宙斯朝德兰夫人的背影怒吼,却唤不回她的脚步。该死!他早该猜到母亲的转变必有预谋,不可能真的性情大变!
天哪,他该怎么办才好……
“救命啊……关!救命……”
“关……救救我……我快掉下去了……”
莫莫的求救声如利刃割划着他的心,让心急如焚的关·宙斯更加焦躁,只能急切不已地对崖下的她喊:“不要放手,我就来了……”
该死!他的轮椅被石子卡住,根本无法顺利前进!
心一横,急着救人的关·宙斯干脆往前仆倒在地,无视四肢磨地的痛苦,义无反顾地拖着破皮流血的双腿奋力往崖边爬去。
他的心底,只有一个震天价响声音——
他要救她!
惊险不已,在她掉下去之前,关·宙斯才抓住她的手。
右手被猛然用力一扯,几乎觉得手快被扯断的莫莫,抬头看见关正努力抓住她,满脸都是出力后的汗水。但,他终究抓住她了。
“关……我好怕……”模糊地望着关·宙斯,泪水不断地自莫莫眼中流下。
抓不住崖边的那一刻,她几乎以为自己死定了。此刻,强迫自己抬头,她根本不敢往崖下看一眼;怕是一看软了手脚,她就正式向可爱的人世说拜拜。
“别怕,我抓住你了,你抓好我的手千万别放……”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他能感到自己的力气不足,只能勉强地抓住她,怎么也无法将她从崖边拖上来。
就这样,他们撑了十多分钟,时间残酷地流逝。
“该死!”他诅咒,气自己的双腿不中用。
如果不是这双该死的脚痛得他完全无法出力,他早就将她拉上来。两个人都已筋疲力尽,关·宙斯是拼了所有的力气,死也不放手。
因为四肢磨地划伤了手脚,令人触目惊心的红色血液甚至从他的手臂往下滑落,一点一滴滴落在莫莫逐渐惨白的脸上。
无止境的心疼纠结着她的心,莫莫几乎绝望了。
流血了,他流了好多血啊……呜,他的腿和手一定都很痛吧?锁住所深爱的酷容,能感受到他的无力,莫莫一直既心疼又无措。突然她想……就算这么死了也该无憾,至少她是消失于最爱的人手中。
“关……别管我了……你放开我的手……”泪流不止的莫莫努力张开双眼,想将他的容颜深深刻划在心底。彷佛看够了他的脸,她终于决定放弃。
她并不想死,可是他脸上的痛苦之色,揪得她心好痛。依他的力量,不可能将沉重的她拉上去,何苦要他多受折磨?
只有天知道,她不想拖累他的决心。
“闭嘴!我不准你放弃!”喘着粗重的气息,他吃力地怒骂。
“算了吧,你救不了我的,放开我的手吧……”莫莫哭得伤心又绝望。
想到再也见不到父母、琦、真妍他们……她就觉得好难过、好舍不得……他们一定会气她就这么死了,连告别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一旦人鬼殊途,她谁也见不着了。
她也舍不得他呀……
“你闭嘴!我叫你闭嘴你是听不懂吗?我不会放开你的手,打死都不会放的……”对于她丧气的话感到气恼,他更加怒不可遏。
在他没有选择放弃之前,他不准她放弃自己的生命。
而他……永远都不会放弃!
手废了也不放!
“你会和我一起掉下去的……”她不要他陪葬啊。
“少啰唆,掉下去就掉下去!”难以忍受的疼痛折磨着关·宙斯的知觉,脸色青白的他咬紧牙关,仍固执地吼道:“当真做了冤死鬼,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不用你多管!”
“关,听我说……你讲讲理……”原来,他还是很在乎她的!百感交集,莫莫实在有些哭笑不得。感动是一回事,她仍必须顾虑到现实。
“该死的女人,改天要讲多少道理随你,今天就听我的行不行?”关·宙斯瞪着她满脸泪痕的小脸狂吼着,亦感觉到手臂逐渐在抽筋。
Shit!什么该死的节骨眼了,她竟然要和他讲道理!
“可是……可是我不要你死嘛……”她哭得好委屈,被吼得好委屈,手好痛。
“你不要我死,难道我就能放你去死吗?”关·宙斯的吼声已因痛苦而喑哑。天晓得,光是想象已夺去他的呼吸、逼他憎恨起没有她的世界。
她死了,他活着有何意义?没有、没有……半点意义都没有……就算她该死,他也要从死神手中夺回她!
对他而言,那更甚撕心扯肺的痛。
直到此刻,他终于能明白父亲在他母亲死后为何一直活得心灰意沉,终日埋首于工作寻求解脱的力量。心中的最爱死了,身处热闹的世界也只觉得悲哀冷清啊!
纵使内疚,父亲沉痛的心,也无法投向被迫娶的德兰夫人。
“可是你救不了我的,何苦?”狠下心,她也不得不提醒他事实。
就算逃不过死神的手掌心,她也没有必要拖他一起走上黄泉路。
要死,死一个就够了。
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为兼差到多伦多出外景四天,刚回到家的艾德华听家里的下人说,母亲和大哥前往宙斯家的墓园,突然就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上墓园?若是真的,就太不可思议了。
对于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