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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没有异议,只是却吩咐道:“嬷嬷去取午膳之时也顺带打听一番。”说完,转身走到了窗前,伸手推开了窗户。
寝房的窗是设在了面前天井这一边的墙上,推开了窗户便可以看见天井。
院子很安静,如今已然入秋,夏季的虫鸟之声早已销声匿迹,隐约见,远处传来了庄严肃穆的伴随着敲打木鱼的念经声。
身处半山古寺,秋意更浓。
可是便是秋意浓郁,院子内的菩提树却依旧郁郁葱葱。
她抬眼看着天井内那菩提树,缓缓说道:“我们还在寒山寺内住上一个月,嬷嬷且去打听一番如今寒山寺内的情况,还有厉氏在寒山寺内做的布置。”
林嬷嬷点头:“姑娘放心,老奴定然会打探清楚,不会让夫人有机会下黑手对付姑娘的!”
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
林嬷嬷离去小半个时辰方才回来,也端回来了斋饭作为午膳,而当她回来之时,却看见荣华依旧站在了窗前,她在天井之处正好看见了荣华的正面,也清晰地看见了荣华的眉宇之间弥漫着仿佛经久不散的沉郁之气。
这般的主子,更是又让林嬷嬷揪心不已。
姑娘往常也是有过这般的神色,但是却不多,而且,总是稍纵即逝,若不是她见了好几次,都会怀疑自己不过是花了眼看错了。
可是如今……
姑娘的心该有多难过?
林嬷嬷没有叫荣华,而是低着头将饭菜端进了屋放在了四方桌上,随后整了整神色,方才进了寝室,唤了荣华,“姑娘,老奴将午膳端来了。”
荣华回过神来,眉宇之间的沉郁也同时收起,微笑道:“辛苦嬷嬷了。”
“老奴不敢。”林嬷嬷习惯地回了一句,随后便道:“姑娘快些出来吃吧,饭菜凉了便不好。”
荣华点头,起步走了出去。
午膳虽然是斋饭,但是却也丰厚,三菜一汤,一碗米饭,足够一人饱腹。
“嬷嬷你可用了?”荣华坐下,问道。
林嬷嬷笑道:“老奴待会儿方才去斋堂用,姑娘不必担心,老奴和王三媳妇说好了的,姑娘是姑娘家,不方便去那等地方,老奴也和王三说好了,往后姑娘一日三餐便都在院子里做,老奴打听过了,这院子原本便是给一些前来寒山寺礼佛的贵人之家备下的,东厢房背后还有一间小厨房,里面在我们来之前便已经整理好了,往后我们便在那里开火,每日寺庙的和尚都会送来食材,除了不能食荤腥之外,与在府中并无差别,平日里除了做法事要去大殿之外,姑娘都可以呆在院子当中,只要我们将院子的门一关,便不会让人打扰的,这样对姑娘的清誉也是好的。”
除了这些之外,林嬷嬷还打听到了厉氏为了让寒山寺同意将这样一个专门给贵人准备的院子安排给荣华住还一次性给寒山寺添了一大笔的香油钱,此外还承诺会给寺庙内好几个佛像加金身。
可以说,厉氏为了将荣华困在寺庙内,不吝钱财。
林嬷嬷说完了打听到了的事情,随后便被荣华请去了用午膳,林嬷嬷用完了午膳之后便与王三媳妇一同回来。
王三媳妇也正式拜见了荣华,虽然她是厉氏派来的,但是对荣华却也是恭敬,没有狐假虎威。
这般一番应付之后,法事的时辰也到了,荣华便在王三媳妇的催促之下往做法事的大雄宝殿旁边的偏殿而去。
寒山寺很大,庄严恢弘。
虽说法事不过是厉氏的一个借口,但法事却做得并不含糊,法事在大雄宝殿旁边专门用作法事的偏殿进行,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法子,请来了寒山寺的主持方丈觉远大师来主持法事。
荣华对觉远大师并不熟悉,但也不陌生,他不仅是寒山寺的住持方丈,更是大隋有名的高僧,传闻便是当今的太后娘娘都请他进宫讲过佛。
而这也是寒山寺如此香火鼎盛的原因之一。
“姑娘,你看那边亭子内的可是觉远大师?”忽然间,王三媳妇满是惊喜地嚷嚷道,“咦,在和大师说的那个公子是谁?看那身衣着,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来的,寒山寺果然是有名的大寺!”
王三媳妇这是第一次来寒山寺,见什么都似乎很新鲜。
荣华稍停脚步,顺着王三媳妇所指的方向看去,在远处山坡的功德亭内站着一慈眉善目的僧人,而他的对面则站着一身华服男子……
014 怀若
荣华脚步稍稍停驻。
亭子内,觉远大师一身住持袈裟,而与他对面而站的男子则是一身宝蓝色长袍,玉簪冠发,手中似拿着一管长箫,因为背对着长廊,因而并无法见其真容,只是一身的贵气仍是清晰可感。
“姑娘不如过去跟觉远大师打个招呼?”王三媳妇嚷嚷着开口。
荣华收回视线看向她,也及时捕捉到了她脸上还未褪去的急切之色,心中防备升起,厉氏虽不会在寒山寺对她做什么,但是,却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毁了她的机会,“觉远大师有客在旁,你我不便上前打扰,若是王嫂子想向觉远大师讨句箴言,大可法事过后再与大师详谈。”
说完,便起步离开。
林嬷嬷也听出了一些猫腻,她便知晓夫人不会这般轻易放过姑娘的,这王三媳妇也不是什么善茬。
和觉远大师打招呼倒也是没什么,可是偏偏此时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公子,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无父兄长辈在旁,如何能够与外男相谈?!
她狠狠剐了王三媳妇一眼,声音有些冷,“王嫂子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若是耽误了法事,夫人怪罪下来便不好了!”
王三媳妇身居后宅多年自然也不会愚笨到听不出林嬷嬷的嘲讽,脸色随即有些难看,但也没有发作,起步跟了上去。
一行人继续往前。
而便在此时,亭子内的华服男子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目光移向了长廊之内,而当他的目光扫见了荣华之时,眼底泛起了讶然之色。
只是这些,荣华都不知道,而她更不知道,她的一生也将从这一刻起彻底地改写。
“每天的法事将从末时一刻开始,一直持续道申时一刻方才结束,夫人一再叮嘱每日的法事时间,姑娘务必到场。”偏殿内,便在法事开始之前,王三媳妇讲述着注意事项,许是方才受了林嬷嬷的暗讽,王三媳妇一直是板着脸。
荣华也不想与她计较,一一应了。
末时一刻,觉远大师准时到场,和荣华简单的几句客套之后,便开始住持法事,荣华虽然在场,但是并不需要参与什么,只需盘腿坐在一旁一同诵经。
庄严肃穆的诵经声传遍了整个偏殿,在这般情况之下,便是不信佛之人也不免受其感染,心中肃然起敬。
申时一刻,法事结束。
荣华并未久留,和觉远大师行了一个佛礼之后便起步离开,只是这时候,觉远大师却叫住了她。
“女施主请留步。”
荣华停下脚步转过身,“大师可还有事?”
“老衲的确有事与施主相商。”觉远大师双手合十,慈眉善目。
荣华闻言一愣,问道:“不知大师有何事情?”
觉远大师念了句佛语,随后方才道:“偏殿旁有一禅堂,若是女施主不介意,还请移步。”
“这个……”林嬷嬷不等主子说话便犹豫开口。
虽然觉远大师乃得道高僧,而且能够得到觉远大师的赠言,也是前来寒山寺众信徒的心中最想之事,若是在往常,她定然会高兴不已,可是如今夫人这般虎视眈眈的,她心里忍不住猜疑这件事也是夫人的阴谋!
荣华虽然觉得疑惑,但是却也并未觉得觉远大师心怀歹心,在示意林嬷嬷稍安勿躁之后,便淡然道:“大师请。”
觉远大师笑了笑,“女施主请。”
随后一行人便往旁边的禅堂而去,荣华身边只跟着林嬷嬷一人,而觉远大师身边也不过是带着一个随身的小和尚。
荣华步入了禅堂,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此时,禅堂内坐着一华服男子。
林嬷嬷见状,也是懵了,难道夫人连觉远大师这般人物都给收买了?!
荣华淡淡扫了一眼眼前的华服男子,从他的衣裳以及身影猜测出,此人便是之前在功德亭内与觉远大师相谈的那人,转过视线看着觉远大师,神色变化不大,只是眸底已然悄然染上了冷凝之色,“不知大师这是何意?”
她并没有如林嬷嬷一般觉得觉远大师是被厉氏收买了,便是觉远大师高僧之名名不副实,但是也不是厉氏那等身份之人可以收为己用的。
只是,他这般作为究竟是何用意?
“女施主莫慌,老衲要与女施主相商之事与这位施主有关。”觉远大师神态从容地解释。
荣华又打量起了眼前的男子,此人年纪不大,大约弱冠上下,生得一副好相貌,五官清俊,清雅的眉宇之间弥漫一股沉静之气,不同于寻常男子的沉静稳重,而是一种像仿佛浸染了无尽岁月风霜而沉淀出来的,而这样的气质不该是一个如此年轻且还是出身贵族之家的人该有的。
不过或许也是因为这股沉静气息的存在,让即便是一身贵气的他不同于寻常达官贵人一般盛气凌人高高在上,而是显得格外的平和,便像是三月礼最柔软的春风一般,让人第一眼见了便生出好感,便是此时她心生防备,却无法对眼前之人生出厌恶。
“在下齐怀若见过温姑娘。”男子微笑开口,微微作揖,笑容让他原本便平和的气韵又添了一抹亲切。
而荣华此时也注意到了眼前之人有着一双墨玉般的眸子,眸光清澈,不含一丝被世俗沾染的杂质。
这样的眸子本不该出现在拥有仿佛历经沧桑之后的沉静之人的身上,可是偏偏出现了,而且没有半丝的违和之感。
他的声音温润醇厚,颇有儒雅之风。
“姑娘?”一旁的林嬷嬷在听见了那男子自报姓名之后,便当即紧张起来,虽然着男子看上去不像恶人,可是,这般行为却还是失礼,随后又见自家姑娘像是失了神似的,更是不安,低声唤道。
荣华很快便回过神来,双手收进了衣袖当中,缓缓握紧,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在一个初见的男子面前失神,但她却清楚,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微敛思绪,神态从容而疏离:“不知公子有何要事需劳烦觉远大师与小女子相商?”
声音中听不出一丝的恼怒,只是却如深山中的秋意一般带着清凉之意。
齐怀若闻言,墨玉般的眸子深处,仿若闪过了一抹失落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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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请求
“不知公子有何要事需劳烦觉远大师与小女子相商?”
荣华绕过了觉远大师直接问向了齐怀若。
齐怀若神色温和,眸底仍旧澄澈,仿若方才的失落之色未曾出现过一般,“在下今日方才到寒山寺,打算在此处逗留一些日子。”
荣华疑惑,沉吟会儿方道:“公子是否留在寒山寺与小女并无关系。”
“是与姑娘并无关系。”齐怀若继续道,“只是在下将入住的禅院便在姑娘住处隔壁,只有一墙之隔。”
荣华闻言,顿时明白了过来。
“这怎么可以!”荣华还未开口,一旁的林嬷嬷便先一步开口了,虽然并不是一个禅院,但是,只有一墙之隔,先不说若是这件事被夫人知晓了,会不会拿来对付姑娘,便说他一个大男人住在隔壁,只有那一墙之隔,若是对方起了什么歹心,那姑娘岂不是狼入虎口?“觉远大师,这怎么行呢?寒山寺内不是男女香客隔开而住的吗?如今怎么能够这般安排?”
“嬷嬷不得无礼。”荣华轻声叫停了林嬷嬷。
林嬷嬷虽然焦急,但是却没有驳了主子的命令,咬着牙忍了下来,不过看向齐怀若的眼神都变了。
便是连觉远大师也受到了牵连。
“家仆失礼,还望觉远大师和公子莫怪。”荣华对着两人淡淡道。
“姑娘严重了,此事在下的确有不是之处。”齐怀若开口道。
觉远大师也道:“老衲亦知此事有欠稳妥,只是此中也是有一番因缘。”说罢,便看向齐怀若,方才继续道:“至于是何因缘,便请齐施主道明。”
齐怀若点头,随后看向荣华,澄澈的眸子像是升起了一层氤氲一般,声音温和而低缓,“姑娘如今所住之禅院乃在下出生之地,当年家母难产,差一点一尸两命,最虽逃过一劫,但是,在下却自幼身体孱弱,家母为感佛祖大恩,便要在下每年前来寒山寺在当时降生之院落之内潜心礼佛一月。”
荣华一愣,不仅是因为齐怀若的话,也因为他竟将这等私密之事告知她,沉默半晌,“既然那禅院于公子来说这般重要,小女也不好继续……”
“姑娘误会了。”齐怀若打断了她的话,“那禅院既然是姑娘先住下了,那在下便绝无让姑娘让出的道理,原本在下该是入冬之后方才到的,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所以早来了,在得知禅院已然有人住下,在下和觉远大师商议之后,便希望能住在旁边的禅院,也算是折中之道,自然,此事毕竟是在下莽撞了,若是姑娘不允,在下也绝不强求。”
荣华看着眼前的男子,像是思索半晌,然后,点头:“公子仁孝,小女自然不会不允。”
“姑娘!”林嬷嬷焦急出声,十分的不赞同。
荣华对她笑了笑,随后便道:“齐公子能够直言相告,便证明其乃正人君子,觉远大师不必为难,便这般安排吧。”
“多谢姑娘。”齐怀若微笑道。
荣华淡淡点头,“时候不早了,若无其他事情,小女便先行一步了。”说罢,便示意林嬷嬷一同离开。
林嬷嬷满心的焦急疑惑以及担忧,剐了一眼齐怀若之后,方才跟上自家主子离去。
齐怀若目送着荣华主仆离去之后方才转过身看向觉远大师,眉宇之间染上了歉意,“多谢大师。”
觉远大师念了一句佛语,慈悲笑道:“佛助有缘人,齐施主不必谢老衲。”
“有缘人?”齐怀若微笑道:“大师不觉怀若此举过于的卑劣吗?”
觉远大师笑道:“好与坏,光明与卑劣,究竟该如何断定如何分辨,恐连佛祖也无法断言,齐施主品性如何老衲虽不敢说一清二楚,但却也了解一二,定然不会做出那等伤及他人之事,而温姑娘是个有大福之人,只是大福之人往往也命途多舛,老衲也希望将来齐施主能助其一二。”
“命途多舛?”齐怀若为垂眼帘,低喃着这四个字,半晌之后,抬头像是仍欲说什么,不过最后却还是没有说话。
这厢,荣华和林嬷嬷离开了禅堂返回所住的禅院,荣华神色并无多大波动,而林嬷嬷却一脸的沉郁。
王三媳妇见了这般情形自然不会放过,一路上旁敲侧击的想问出一些端倪来,不过最后收获却不大。
回到了禅院之后,荣华便对一直喋喋不休的王三媳妇道:“王嫂子若是无事,便先下去准备晚膳吧。”
王三媳妇并不愿作罢,可是见荣华一脸冷凝,最后也只好停下来,下去准备晚膳。
待王三媳妇一走,林嬷嬷便忍不住开口了,“姑娘,你怎么便同意了?若是这件事被夫人知晓了,定然又是一桩大麻烦,便是夫人不拿这事折腾姑娘,若是那人起了歹心……”
“嬷嬷多虑了。”荣华打断了她的话,走到了方桌前坐下,边动手倒茶边道:“对方既然坦然地征求我们同意,也算是光明磊落之人,再者,能让觉远大师出面,他定然与觉远大师相熟,你我虽然与觉远大师不熟,然既然觉远大师能得如此高的声望,便不会是浪得虚名之辈。”
“可是……”
“好了嬷嬷。”荣华打断了她的话,伸手将倒好的那杯茶送到了林嬷嬷的手上,“做了一下午的法事我也累了,想休息一下。”
林嬷嬷闻言虽然仍旧有疑惑,但是却也看见了荣华的面色疲惫,便只好不再说下去,“那姑娘先休息一下,老奴去看看晚膳准备的如何,姑娘放心,往后老奴会多加注意,定然不会让姑娘有任何危险的!”
荣华微笑道:“多谢嬷嬷。”
林嬷嬷又念叨了几句,随后方才离开。
荣华的笑容也在林嬷嬷离去之后敛去了,她心里的忧虑虽然没有林嬷嬷的多,但是也并非如她口中所说的那般无事。
那人虽然并未怀有歹心,但是却也绝非完全坦白。
虽然他没有表露身份,但是以他的衣着气质,便知并非寻常人,他大可直接让她搬出院落,虽说此举有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