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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老公-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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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冲进他怀里哀哀戚戚的悲泣无法言语。
  “检查结果?”许维恩望向庾医师。
  “很抱歉!院方实在无法查出令公子的确实病因,但其体内混杂着疑似怪异的侵蚀病毒菌类,目前医学尚未有这种病例,所以更不可能在根治的疗法,以后恐怕会陆续引起器官及各关节的并发症。”
  一霎间,他只能紧拥乐蓉蓉,许久不能动弹。
  “什么病毒?”她极度惊讶的问出许维恩的疑问。
  “这点我们可能需要你多提供一些详细资料,这近一、两个月饮食、卫生等等,阿嘟都吃了些什么食物,有没有比较特别的……”
  乐蓉蓉已经没有任何思考能力,脑中轰轰作响。
  “这些我们明天整理出来。”许维恩朝他点点头,搂着她先到电梯旁阅览室定定神。
  “阿嘟呢?”
  “有雯她们在逗他玩。”乐蓉蓉深吸口气,用浓浓的鼻音回答。“怎么办?阿嘟还那么小,为什么是他?”顷刻她悲不自抑泪如雨下。
  “嘘……”他哽咽的安慰她,“你别哭了,待会眼睛红肿阿嘟一定会胡思乱想,别让他知道。”
  “嗯。”她胡乱抹去泪痕强忍着。“你会有办法的,对不对?世界上一定有刚发明的新药或治疗的方法只是尚未公开,你比较常接触这些高科技的资讯,你去想想办法,你去想想办法……”她几度被泪意哽塞说不出话来,她怎么能想象阿嘟生命即将走至尽头……
  “我会的!你看着他。”许维恩心乱如麻间,捕捉到一点曙光,龙腾!他们或许有办法。
  龙腾听到消息,迅速调派海外知名医师前来台湾,申屠奎很快就检验理清院方不解的病例。
  “申屠奎是龙腾属一属二的顶尖医师,不过他只能解掉你小孩被植入的部分异毒,至于血癌的部分……”崔胜彦惋惜道。
  所以阿嘟还是没救?许维恩遭受打击,仍勉力理清他所说的另一个重点。
  “记得我提醒过你织村可能的报复,织村会社这些年势力日益萎缩不振,当初新任社长原想借助跨世纪的发明重振声威,在你们还没签定合约时他就已经私下散播消息,他们名下的企业股票还因此飙升,不过结果……”许维恩决定和龙腾合作,而织村也欲振乏力损失巨大,是靠内部人才全力支援,才瞒过外界媒体。
  “就这样?堂堂一个国际财团对七、八岁的小孩下手?”无耻的作风,有朝一日他的实验成功,还不知会被他们怎么误用为敛财工具。
  “龙腾应该更小心保护你们的安全的,是我们的警觉性不够。”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风鉴尧也闻讯亲自赶到台湾,这次他为下属的判断错误引以为咎,对许维恩更是过意不去。
  “风先生,是我的督促不周请勿自责。”崔胜彦恭敬的行礼致歉,他们私下感情胜手足,但公事上面绝不循私、赏罚分明。
  “这我们自己日后再检讨,你先向许先生交代清楚。”风鉴尧命令完后树立一旁,全权交由崔胜彦主掌。
  “许先生,经我们查证确实,实验室的纪录是织村的人窃取,他们可能以为你的实验已有成果,不料却是繁长而杂琐的数据资料,因此才出下下策想藉你儿子来试探,一旦你利用分子转换医治,他们就会想尽办法巧取豪夺、威胁利诱。”
  “他们是怎么接近他的?和徐嫂有关吗?”许维恩想来想去就只剩她有机会,但是真正崔胜彦说的人却吓他一跳。
  “不!是你的前妻!”
  “珞璎?!这和她有什么牵连?”虽然她自私,但也不至于冷酷到不顾念亲情加害阿嘟,可是他马上又想到乐乐前几天生气珞璎到小学探访的事。
  “是你的前妻没错,不过她应该不知情,秦小姐公司目前接洽的日本大户,就是由人称‘夜魅’的冷嵩引介,照理说冷嵩不可能接这种不入流的买卖,总之他的确捉住了人性的弱点,投其所好,秦小姐事业上有这么大的助力,很难会不动心,才会一时迷惑。依判断,毒的确是秦小姐带他到学校探望小孩时在可乐里动了手脚,不过冷嵩一定有减少剂量,否则小孩不可能到现在都没事。”
  不管两者是否真有无牵连,但阿嘟可预期的生命有限,这岂叫没事?织村、珞缨和夜魅?!许维恩心中有说不出的痛恨与鄙视。
  翟胜彦也察觉到自己失言,但实在不知如何劝解,现今除非能找到怪医崔颖,否则任何不关痛痒的安慰都是假的。
  “其实也幸有这毒菌发作,起码因此早一点发现小孩体内的癌细胞,可以尽早治疗。”他安慰道。
  许维恩心知肚明,若不是癌细胞已经严重扩散,申屠奎医师不至于束手无策。
  “还不要放弃希望,我已经发布龙腾全球搜寻令,希望能及时的到宇文俊先生家族的私人医师──翟颖,他自从去年发生船难就不知踪影,虽然机会渺芒但总是一线生机。翟颖一向是所有疑难杂症的克星,虽然不一定能根治病症,但是他自有说法让病人身体的生理细胞和病菌和平共处相安无事,这种医学理论与实验不谋而合。”风鉴尧激励道。
  许维恩衷心虔诚祈祷,而他的实验甚至到临床的阶段都遥遥无期。为什么自己的研究迟迟不能突破?他对自己突然产生怀疑,为什么不是再晚几年呢?如果再晚几年就好了,阿嘟……
  “申医师会尽所有能力挽救,并且让令郎减少病痛的折磨。”风鉴尧给予保证,其余的只能交诸上苍安排了。至于织村,龙腾的人自有对付的手段!
  阿嘟是多么聪明的小孩子,当他住院从一星期延么到一个月,甚至无尽无期,他大致隐约了解到自己并非阿姨所说的感冒、贫血。
  还有爷爷、奶奶眼眶红红的说是风沙吹的,连乐奶奶都赶来紧抱着他,紧得害他差点喘不过气来,还边开玩笑数落阿姨没喂他吃东西,所以抱起来全身都是骨头像非洲难民似的,她转过身偷偷擦掉眼泪以为他没看见。
  “阿嘟啊,你要快点好起来,身体健健康康的才好当你爸爸、阿姨婚礼上的花童。”许奶奶喉咙声音怪怪的,“我们期待乐乐当你新妈咪已经好久了,对不对?”
  “嗯!”阿嘟重重的点头,然后他们就匆匆忙忙掩面出去。
  她回到阿嘟病房,他静静的在读故事书,整个人消瘦许多,白色病床显得好庞大。
  “阿姨,人死了是不是会上天堂?”阿嘟放下书问道,脸上有不属于他年纪的智慧。
  乐蓉蓉听了眼泪差点夺眶而出,“阿嘟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想知道我以后死了会跑去哪里?”
  “不准你胡说八道!”她难得用这种严厉的口吻对阿嘟说话,可是那个字就好像一种恶咒,她受不了。
  阿嘟小手不停的拭去她脸上的湿痕,“阿姨对不起,阿嘟以后不再问了,你不要哭。”
  乐蓉蓉抽抽噎噎的努力平复情绪,“是阿姨不好,我不应该自己心情不好就迁怒。来,告诉阿姨,你为什么想问这个?”
  “我怕自己一个人到好远、好远的地方,都看不到阿姨、爹地、爷爷和奶奶。”她好怕呀。
  她圈着他,轻声哼着“亲亲我的宝贝”,这是乐蓉蓉最常哄阿嘟睡觉时哼的歌。
  “当阿嘟是小天使时,随时可以在天上看见你想念的家人、同学,你不会是一个人,那里也有很好的朋友,阿姨想阿嘟时也会哼这首歌。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我们仍在彼此心里面,永远都不会忘记。”
  “嗯,永远都不忘记。”阿嘟搂紧她脖子,渐渐有了困意,“阿姨,以后你要再做我真正的妈咪喔!”他们勾了勾手指约定。
  “阿嘟……”她疼惜的抚摸他稚嫩的小脸蛋。
  “阿姨不要哭,”阿嘟声音已经迷迷糊糊的,“爹地和妈咪就不会再吵架了。”
  许维恩进来时正好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激动的淌泪不语。
  接连几个月,阿嘟都睡睡醒醒。
  申屠奎又全力救治他数月,龙腾寻访翟颖仍然没有消息。
  新的一年到来,他们盼望的春天并未降临。
  趁夏初气候宜人,他们带阿嘟回去一趟屏东,那里有他最快乐的回忆。
  从那时之后,阿嘟陷入昏迷,申屠奎要求家属作出抉择,他可以恢复阿嘟的意识但小孩却会承受病痛,否则就任阿嘟的意志力,决定何时清醒,何时停止呼吸。
  夏天尚未结束时,阿嘟在睡梦中悄悄离去,神情充满祥和和宁静,仿佛只是睡着了,永远的。
  惟一庆幸的是,阿嘟没有受到太多苦痛,申屠奎确实做到他承诺的,否则许维恩真的会因为内疚而疯掉。
  第九章
  日本银座
  “你为什么躲着我?竹内先生他们突然毁约,要求重谈条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保证一切没问题,我们公司是台北属一属二的广告公司,值得他们完全信赖,年度广告预算不会白花,我有把握将其产品在两年内打入国内市场,占有一席之地。”
  秦珞璎出差到日本时并未如期拿到合约,她不服输的个性坚持周旋到底。
  尤其冷嵩这时又莫名其妙不见踪影,当初是他介绍的客户,人他熟,有了问题找他自然迎刃而解,但是他像泡沫,突然间好像挥发消失在这个世上。
  思前想后,她才发现自己对他几乎完全陌生,冷嵩凭空出现,除了知道他有家挂名的公司,其他一无所知。
  他从来不谈自己,酷酷的傲气十足,对她的工作非常支持与尊重,她就这么被爱情和名利冲昏头。
  为什么不?冷嵩条件非常好,既不像许维恩一味要求她牺牲、放弃工作,而且还用行动表示,介绍过几个小客户给她,从不给她压力和负担,工作余暇他们才约会,就算她是临时加班改约,冷嵩也很体贴的接受。
  过去她受够了贫穷被鄙视的生活,父母承诺的幸福家庭随着意外而崩塌瓦解,从那时起她就深刻体验到一切要靠她自己努力,否则任何幸福安定的表面都是假的,然而许维恩永远无法体会她内心深层的恐惧。
  竹内那边受挫,秦珞璎几次到公司找冷嵩均被敷衍,她绝不接受这样不明不白的戏弄。在异乡举目无亲,于是她请了私家侦探调查,自己则不定期的来往于台北、东京,结果发现冷嵩竟然不是那个她认识的冷嵩。
  这期间,她当然收到许维恩的留言,不过此刻,公司对她未能掌握好竹内的业务颇有微言,升迁的机会岌岌可危,她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没剩余的力气去应付他,等解决事情后再说吧。
  这次她飞到日本,还是冷嵩主动现身,不然真不知天涯海角何年何月,她才能再见到他。
  “你不是那么单纯吧?到今天还不死心。”冷嵩无情的嘲讽。
  “什么意思?”秦珞璎心凉掉一半,“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好歹在社会上也混出点名堂,商场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别说你没玩过这套把戏,你被骗了。”
  秦珞璎脸上几乎无法维持惯有的冷静,感情又怎会真心?原来她认为的尊重其实是不在乎……只有许维恩发乎真心!此时她怀念起他的可贵。
  好,感情受了伤害,那工作呢?她不能连事业也吃亏。“你确实答应我那竹内的Case,贵企业不至于言而无信吧。”
  冷嵩笑她的愚蠢,“你实在浅薄得可悲。”他掉头离去,觉得这女人虽无大恶,却自私得可恨。“看在小孩的及许博士的份上,竹内的合约你回去等好消息。”
  而这最后一次,他终于可以摆脱织村加诸的恩情了,无债一身轻。
  台北
  阿嘟走后,许维恩终日消沉,原来欢乐的家庭萧索冰冷,乐蓉蓉感到冬天的脚步提早到了。
  只有当乐蓉蓉温暖的声音不断回响,许维恩才记得生活仍要过下去。
  太多的悔恨,还有更深的愧疚几乎淹没他所有知觉,他后悔没多把握时间和阿嘟相处,阿嘟从小到大他没尽到做父亲该尽的责任,没有花心思多了解阿嘟的点点滴滴,这些追悔都为之晚矣。
  事业上成就有什么意义?学术的创造,伟大的理念有什么用?他的实验甚至来不及成功救他的儿子,一切都是不符实际,那些成功都换不回阿嘟!
  伤痕需要时间平复,悲痛更需要光阴去淡化、去抚平,乐蓉蓉在离职生产前仍必须在医院上班,其余的时间、精力,她都和许维恩一起度过,她了解他内心无比的哀痛,因为她也是。
  他们可以一起抱头痛哭,一起思念一家三口时的甜蜜的回忆,可是许维恩一意孤绝,将任何人事物都排除在外,她心刺痛着。
  是不是阿嘟走,连带系起他们情缘的线也断了,也没了?她真的不知道,也好怕。失去阿嘟,而许维恩的距离又这么遥远……
  “是你?”许维恩打开门,冷淡又有着愤怒地和很久失去踪影的秦珞璎对视。
  “好久……不见,”秦珞璎咳了下,重新招呼,“我可以进去吗?”
  他让过身,她低声的道谢,轻巧的关上门。
  他们两人曾是夫妻,现在却陌生、客套得令人心酸,秦珞璎吞咽心中的苦涩,强装若无其事。
  “我想到阿嘟的房间看看。”见他没反对,于是她像逃避什么,低头疾步走到阿嘟的寝室。
  书桌整整齐齐摆着课本、铅笔盒,小床,角落玩具箱有飞机、各式各样的车子、动感超人,旁边地上乐高积木叠成的城堡,床头垂挂了自制的卡片,这些都是阿嘟喜欢的吗?
  对她而言那熟知又陌生的小孩,她真的不知道在他短短的生命里,经历过什么高兴与生气的事情,他都喜欢些什么,不喜欢些什么?
  在模糊的记忆里,每当阿嘟静悄悄靠近,眼里闪烁着渴望的神情,她冷不妨被吓一跳,因为她讨厌吵闹,于是她带着很不耐烦和隐忍的怒气,没让他有机会开口,随即便打发奶妈将他带离她的视线范围。
  工作、工作,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在事业上,容不得任何干扰,阿嘟就像是讨厌的小麻烦、拖油瓶,打胎没成功,他害得她偏离既定轨道好几个月,否则她也许已经是业界的顶尖好手。
  怀胎十个月痛了足足三天才从她子宫剥离的个别生命体,他永远怯生生的喊,“妈咪、妈咪……”
  小房间四面墙壁突然压缩,“妈咪……”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许维恩静静的站在那儿,冷睇她踉跄狼狈窜出。
  那神情好象阿嘟无声的指责,他们父子本来就极相似,阿嘟那可怜兮兮又小心翼翼的委曲模样……
  “你这样是什么意思?小孩是跟着你的,出了事应该怪你还是那女人,说不定她乐得摆脱拖累,等着和你过两人世界。”秦珞璎不甘示弱先反击,整理自己慌乱的仪容,又是女强人打不倒的姿态。
  许维恩愤怒中,还是没将她男友喂毒之事说出,总算顾念多年夫妻情分,也因为她是阿嘟的生母。
  他知道再多的内疚都挽不回阿嘟的小生命。“我说过,不准你污蔑乐乐,阿嘟和她的感情最亲,他走了她比谁都难过。”
  “她当然得做做样子,不然怎么博取你好感。”
  “你!你简直不可理论……”许维恩怒火狂飙,好不容易压下激动,“你去墓前看过没有?”
  “没有!我会去的,我告诉你有什么话直接讲出来,不要拐弯抹角,我下个月就会升任总经理……”
  他打断她的话,“我不想吵架,不能是在这屋子里。”那是阿嘟挥不去的梦魇。
  秦珞璎嘴张了张,气焰明显收敛起来,再度看了看阿嘟的房间门,两人心照不宣。
  “公司待会还要开会。”她呐呐随便找话说。
  “是吗?”他走到门口,秦珞璎只得也准备离开,“下次有机会我再拿阿嘟的照片给你看。”
  “好。”她头低低穿上鞋等电梯,二楼、三楼……电梯慢慢升上来。
  “维恩!”她激动的回头哭喊他。
  他愣了愣,她已经冲过去紧抱着他嚎啕。
  “哭吧。”拍拍她,他自己也悲伤莫名。他们的阿嘟永远都看不到、听不见了。
  电梯门在八楼叮铃一声打开,乐蓉蓉从里面走出,看到他们相拥的画面,悄然又退回去,往下降停在五楼,沉浸在悲伤中的两人都没注意到。
  “对不起,对不起,我……”秦珞璎脸上的妆哭得一塌糊涂,“我太自私了,阿嘟一定很怨恨我这个失职的母亲,我从来不晓得自己竟然是那么冷血的人,连点亲情都吝惜给他。”
  “他没有,他走之前都一直希望爸爸、妈妈能不再吵架。他不会怪你,阿嘟很乖,他不会。”
  “我以为工作能满足所有的空虚,”在公司彼此竞争、排挤的委屈,出去应酬女性吃暗亏的辛酸,冷嵩的欺骗,老板看业绩给脸色……事实上总经理早有了内定人选,她拼死拼活也轮不到边。“可是我大错特错,我好后悔、好后悔。”她尽情地将内心的苦痛、委屈化为泪水奔泻。
  只有他的怀抱永远稳固安全、温暖可靠,以前那些唠叨、争执都是他在乎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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