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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光泪(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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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昂,放开他!”
  银光恼怒的喝斥着,上前拍打里昂的肩脖,“快放手!”
  里昂微眯了下眼,考虑了一下,这才松手退后。
  那铁爪一般的手一松,他霍地转过身来,还没来得及喘气,已听见那男人残酷的开了口。
  “他逃走,是因为害怕有一天,他会失控吃了你。”
  心脏,猛力的收缩了一下。
  刹那间,他完全无法动弹,甚至不能呼吸。
  “够了!”
  她娇斥一声,抢在阿静再次暴走之前,挤到两人中间,挡住他,厉声对着里昂道:“他不会这么做,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你不要再胡说,他要吃我早就吃了,不会等现在。就像你不会到处吃人一样,你可以控制自己,阿静也可以。”
  “我可以控制自己,是因为我知道我是什么,我没有抗拒,我接受我原有的模样。”
  里昂盯着她,再看向他,露出了伸长的利牙。
  “我是人,也是兽。”
  他伸长兽化的手,展示利爪,然后一根一根的收回坚硬的指爪,一根一根的让它们从兽爪,变成洁白有力的手指,完全收缩自如。
  他看着那奋力挣扎着维持人形的少爷,轻松的把牙也收回,碧眼如翠,闪着精光。
  “我们强壮、敏捷,而且善妒,你的野兽选择了她,所以才无法离开她,你不可能逃开的,我们的本能会一直驱策你回来,回到她身边,保护她、占有她、扞卫她,赶走所有试图觊觎她的异性。”
  知静赤红着眼,震慑的瞪着那个金发的男子,一时间无法接受他所说的话。
  “所以,你才会失控毁了玲珑阁,那儿的主人,不会放过你的,对方能逮到我,就一定能抓到你。你应该趁还来得及的时候完全兽化,顺从你的本能,和另一个自己取得妥协,你必须释放、接受自己,然后你才能真的掌握这一切。你一定要这么做,否则你的野兽迟早会取而代之,届时你将会因此发狂。”
  里昂紧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的道。
  “让她看看你的模样。”
  里昂走了。
  但他说过的话,仍浮游在空气中。
  让她看看你的模样。
  银光没有动,只是静静站在他面前,背对着他。
  那沉重热烫的呼吸,就在耳边,他灼人的体温几乎像是贴在身后。
  她不想违反他的意愿,所以一直没看他,不仔细看他,可是她好害怕,怕他会就此离开,再也不回来。
  即便里昂说,他不可能办到,他逃不开,可是她清楚他有多顽固,她知道如果他可以选,会宁愿发疯,也不愿伤害她。
  所以她深吸了口气教转身,可他却嗄声开了口。
  “不……”
  那声音,好低沉、很沙哑,像是硬挤出来的一样。
  他很痛苦,她知道,她可以感觉到他的颤抖,所以她没有动,只道。
  “你知道,里昂是对的。”
  他低垂着脑袋,紧握双拳,感觉指爪,陷进掌中,扎出了血。
  “不。”
  那轻声但坚定的拒绝,像把刀,狠狠的插在心上。
  她环抱着自己,强忍着伤心劝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我看过,小时候你发作时,是我在照顾你的。”
  他知道,他记得,所有的一切都鲜明如昨。
  一开始,他觉得她是个麻烦,只是个责任,是个他不得不遵守的承诺。
  直到那一天,他小小的银光为他担心、害怕。
  别说、别说……别和其他人说……
  我不说,我不会说的。
  也不准……和老爷夫人说……
  好,我不和爹娘说。阿静不让我说,我就不说。
  你发誓。
  我发誓,绝不说,绝对不和第二个人说。
  他记得她举着手指天画地的起誓,记得她用那柔软又温暖的小手,一次又一次的替他擦去汗水,一次又一次的替他来回奔波,她捂着他的耳为他摒挡杂音,守护了他一整个晚上,帮他保守着秘密。
  那时他还以为,可以就这样一直待在她身边,那时他还以为,或许一切都是幻觉,他只是发了烧,只是发烧了,才会以为自己和别人不同,才会认为自己即将变成了怪兽。
  苦涩涌上心头,上了喉。
  “不……你不知道……已经……不同了……”
  她只看过那一次,只知道他的眼睛会变色,知道他的毛发会变长,会发高烧,她不知道之后发作的时间,间隔得越来越短,每一次发作,他都变得更多,斑斓的毛皮、伸长的肌肉、暴出的爪牙、扭曲的脸孔——
  让他即便想欺骗自己,也没有办法。
  他不敢让她看,他不想让她看。
  所以他总是离开,一再离开。
  “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模样。”热泪,涌上眼眶。
  风又起,扬起她的发,让那乌丝,拂过他的颊,引诱着他,让他忍不住靠近,再靠近。
  他闭上眼,感受她的发,吸取她的味道,记忆她,刻画她。
  “我会……伤害你……”
  他靠得好近,更近了,那嘶哑的声音在她耳畔轻响。
  她斩钉截铁的道:“不,你不会,不会的,让我帮助你。”
  她是如此坚定,这么确信,他想相信她,多么渴望能相信她。
  可他不敢相信自己,那家伙说的没错,最近几次,他已经开始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不记得的时间,越来越多、越来越久。
  而那一夜,他在江畔恢复成人形时,身上确实有着血。
  人的血。
  好腥,很腥。
  他当下,很想转身就走,走得远远的,可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是他最后一次能回到凤凰楼,最后一次能好好看看她,最后一次能靠近她。
  而且,已经那么近了,他都已经入了扬州。
  所以,他回来了,回来看她。
  他以为,可以再看一次,一次就好,就多几天也好,怎知道——
  深深的吸口气,他张开嘴,坦承道。
  “我不能……冒险……”
  粗嗄的字句,痛苦的在耳边低回,紧抓着她的心。
  她又气又疼又恼,含泪咬着唇问:“那你为什么要吻我?为什么?”
  看着那在身前微微战粟的小女人,他喉头紧缩,多想为她担着一切,多想将她拥进怀中,他甚至已经抬起了手。
  但他的手,已成了兽的爪,长毛斑斓,带着尖爪。
  她粉嫩的肌肤如此无瑕,他可以看见,泪水盈在她眼角,就要落下。
  她是他无法触碰的光。
  他不该碰她,不该吻她,却没办法不这么做,当她那样看着他,当他那般渴望,他无法抗拒触碰她,趁他还可以的时候,趁他还是人的时候,趁她还当他是个男人看着他、渴望他的时候……
  她是他的光,是他每回陷入混沌的黑暗时,唯一引领着他回来的光。
  但他仅仅只是存在,就会伤害她。
  他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了,他甚至无法轻易让手再立回人样,无法拭去她的泪,无法拥抱她。
  “我很……抱歉……”
  他的声音,变得好小声,他的体热,不再包围着她。
  他退开了,已经退开,她知道。
  惊慌,蓦然上心头。
  她匆匆开口:“你走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城里依然有妖怪,吃人的妖怪,而且我知道那绝对不是你。他们本来很安分的,但有事情改变了,有什么让他们失了控,你不能走,我们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
  “不!阿静——”
  她慌忙转身,试图抓住他,但身后已无人。
  夏日午后,小小院落里,除了残缺的石板、破掉的水缸,什么都没有。
  他走了,离开了她。
  她知道,他不会再回来,再也不回来,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他不会回到凤凰楼,也不会再回到这地方。
  “你这个笨蛋……”茫然的看着那空荡荡的地方,哽咽的咒骂声滚出了唇,她握紧双拳,只觉得心好痛好痛。
  “笨蛋!”
  她气愤的指责,随着滚落双颊的热泪,一并飞散在风中。
  起风后,滂沱的大雨随之落下。
  黑沉沉的天,闪着电,惊雷震震不停歇。
  她在大雨之中,被青姨送回了家,像是早已知道出了事情,娘已等在那里。
  看见娘亲眼里的担忧,她试着强颜欢笑,却笑不出来。
  “知静呢?”娘问。
  “走了。”她说。
  “是吗?走了啊。”娘眼里,浮现淡淡的哀伤。
  那一刹,她晓得,娘也早知道了,早有心理准备,知道他终有一天会离开。
  娘没再多说什么,只朝她伸出了手,她走入那温暖的怀抱,热泪又落了下来。
  雷声轰隆,一响再响。
  她紧拥娘亲,放声大哭。
  打从她有记忆以来,他就在她的视线之中。
  在爹旧痪复发,娘彻夜不眠的照顾着爹时,是他教她写字、喂她吃饭、哄她睡觉的;每当爹的新仇旧怨找上门来时,也是他保护她、照顾她、替她挡下每一刀的。
  是他,让她懂得开始说谎。
  也是他,让她了解什么叫心动,让她尝到什么叫嫉妒与渴望。
  她喜欢他、崇拜他,以为他是她的,以为他今生今世都会在她身边,永远属于她。
  但这一切,都是幻觉,只是幻觉。
  她失去他了。
  她以为她做好了准备让他走,她以为自己可以承受失去他,可那只是谎话,欺骗自己的谎话。
  她不想看他那么痛苦,所以她骗自己她可以。
  可这是那么痛,那么痛,像被挖出了心,掏出了肺,像被生生扯下了身上的一块肉。
  她以为她可以,可她不行,她没有办法。
  没办法……
  热泪,如雨般,成了灾。
  停不下……
  不停下……
  第6章(1)
  大雨淅沥哗啦,顺着屋瓦汇聚落下,一串又一串,晶莹剔透的,好似水晶帘幕一般。
  凤凰楼里,风家的老爷,下了楼,穿过了那些被成串水帘笼罩的长廊,晃啊晃的,晃到了自家女儿的小院。
  小院里,东有莲荷一池,西有竹林一丛。
  为了怕她会无聊,屋子前方的小园,四季都会开着不同的花。
  种了花,又忧她被虫咬,靠屋子处,种着防蚊的药草;知她畏冷,就连屋檐也同北方那儿一般做飞翘的形式,让阳光能在每日东升时,早一点进来,在日落时,晚一些移出。可做了飞檐,日照充足了,又担心太通气她会着凉,靠北侧那儿,就栽了一排挡风的林木。
  寻常时候,她这小院,可是最通气开敞的。
  可如今,雨淋漓,天阴沉,平常她这日照充足,宽敞明亮的屋子,此时此刻看来似乎也满布阴霾。
  他顺着靠边有遮的回廊,绕过小院,来到了她的门前。
  那扇门,如同以往船,敞开着。
  可里头的人,却不像往常那样,挂着开心又彗黠的笑。
  那总爱惹麻烦的丫头,如今宛若凋萎的花,也没梳妆打扮,就只披散着发,包着一袭陈旧的床被,蜷缩在窗旁的美人榻上,面无表情的瞧着屋外池中被风雨击打的荷与叶,知他来了,她也不动,还是用那双又红又肿的眼,瞧着那被雨水摧残的夏荷。
  他将手里提着的点心,搁到美人榻上的雕漆小几,自顾自的,泡起了茶。
  “丫头,你知道,你不吃饭,你娘会担心的。”
  她沉默着,好半晌,才幽幽道:“我吃不下。”
  “吃不下,你怎有力气想辙呢?对不?”
  她一怔,看向自家老爹。
  他从点心笼里,拿出刚出炉的小酥饼,那小小的酥饼,却做得十分饱满,还冒着烧烫的白烟呢,他没瞧她,也不给她,就把那撒着芝麻香得让人口水直冒的小酥饼,迳往自个儿嘴里送。
  只听嚓滋一声,小小的酥饼,被咬了一口,其中的肉香、葱香,和着饼香与芝麻香,顿时四溢,教人闻了口水直冒。
  虽然那酥饼比铜钱大不了多少,可那皮却有数十层那么多,是用整张大面皮,碾得极薄极薄,然后层层交叠,包上肉馅,再入土窑里去烘烤的,手艺要非顶尖,可做不出来这种酥脆又入口即化的口感。
  当他一口咬下,那肉汁便汩汩流了出来,渗进饼里,味道更是绝妙。
  他嚼着嚼着,还不忘喝口茶,然后又哗滋哗沙的吃了第二口,慢慢的嚼着、咀着,跟着才把最后剩下的一口,扔进了嘴里。
  他吃完,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还不忘舔了舔指头上的芝麻与汤汁,跟着竟然伸手又要去拿第二个,银光再看不下去,霍地伸出了手,拎了一个起来。
  “怎么,这会儿饿了?”他笑看着她。
  “这是四海楼的菜刀叔叔特别为我做的,都爹吃了,我怎么和他交代?”她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将热烫烫的小酥饼,送进了嘴里。
  “就是要让你交代,我才替你吃啊。”他厚着脸皮,笑着说:“你吃不下嘛,为人亲爹的,总得替女分忧解难,是吧?”
  这话,他可也说得出口。
  她好气又好笑,只得小心吃着烫口的酥饼,省得这些可口的酥饼,全入了这贪吃爹的嘴里。
  见她吃了饼,他可也没停,只是吃着慢了些,茶喝得多了点。
  雨,在窗外淅沥下着,将啥也弄得蒙了,倒也有番滋味。
  可这窗啊,瞧出去,便是那小子布的景,就连她身上裹着的,也还是某人的旧被呢,他瞧这丫头啊,七早八早心早丢啦。
  “我说丫头,既然这儿待着也触景伤情,就甭待了。”
  银光一怔,停下了拿饼的手,瞅着他。
  风家老爷瞧着她,喝了口茶,微微一笑,道:“前些日子,你爹我呢,自作主张,替你订了亲。”
  这一句,让她惊得杏眼圆睁,失声脱口:“你什么?!”
  他不答,只噙着笑,眯着眼,继续道:“亲家呢,你也识得的,就你青云师叔的儿子。他叫什么去了?”
  她嘴巴开开的瞪着眼前的亲爹,简直不敢相信,想也没想就道:“我不嫁。”
  “你会的,他人都来了,已住进客房了。”
  “我才不——咦?”反抗的话到一半,她猛地一愣,瞪着他,“师兄人来了?”
  “嗯。”风家老爷,瞅着她,“来了,刚到,你娘正招呼他呢。你年纪也不小了,咱们想选日不如撞日,这几天找个时间就来热热闹闹的办这门亲事,我都已差了人,冒雨出门到各处去赶办你的嫁妆了。”
  她惊慌的和他争辩着:“我以为你想要有人承继凤凰楼,师兄习的是武、是医,从来就不是商啊。”
  “可你懂啊。”他老神在在的看着她,“这些年,你不都学了全?”
  可她是为了阿静啊!
  她是为了帮阿静分担解忧,为了不让他跑得更远,为了能随时知道掌控关于他的消息,她才会去插手商务的——
  看着眼前老奸巨猾的亲爹,她心头一寒,爹都知道,知道她的心思,可他从未挡她,她还以为他打的算盘,和她一样,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他不挡,是因为他本来就要她学。
  “师兄打算入赘吗?”她气虚的做着垂死的挣扎。
  “没有。”风家老爷兴致盎然的,再吃了一口小酥饼。“但他答应我,第一个孩子会让他姓冷。”
  她小脸刷白,完全不敢相信。
  风家老爷不理她槁木死灰的模样,只道:“第二个孩子呢,要让他姓风。”
  “第三个孩子呢,我想想,姓戚好了,我一直觉得小楼娘家的姓还不错,然后如果你真那么会生,第四个再姓宋好了,你师叔向来宽宏大量,应该不会介意才对。”
  她张口结舌的瞪着小几后那笑容可掬,满嘴胡说八道的亲爹,只瞧他拎着那小酥饼,凑到了她嘴边,贼兮兮的道:“就和你说了,吃饱了,才有力气想辙啊,傻丫头。”
  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然后才猛然领悟过来。
  一时间,她真是又羞又气又恼。
  “这一点都不好笑!”她恼火的说,但还是张嘴一口将那已开始微冷的酥饼给吃掉。
  风家老爷好笑的瞧着那气鼓鼓的丫头,将她嘴边沾到的芝麻黏下,道:“可这辙,挺好的不是?那小子若听见,总也得回来瞧瞧是不?”
  她吃着嘴里香甜的饼,盯着眼前狡推的爹,心里还是有些毛。
  “师兄真来了?”
  “真来了。”
  所以,爹是真想诱阿静回来?
  “怎么样,现在,你嫁是不嫁?”风家老爷子笑咪咪的问。
  银光瞅着他那抹笑,知道说不得,爹心底还是打着阿静若人没回,便要压她和师兄拜堂的主意。
  可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她已经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况且,师兄向来好说话,届时真出了什么乱子,或者,没出什么乱子,她总也能应付他。
  所以,她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拳头,开口应道。
  “好,我嫁。”
  男人穿着蓑衣,在大雨中快步急行。
  他穿街过巷,好不容易,回到了暂住的客栈房间将门掩上,方稍喘口气。
  下雨天,天色暗得早,小间里,光线不清,一人独坐床上阴暗角落,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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