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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翼守护神-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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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劲雨转动门把,不想再看他,“不必说了,我想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就当作没这回事。”
  “喂!”他扣住她手腕,强行将她拉回。
  “你放开我!”恐惧在她眼中增加,刚才的只是场面话,他该不会恼羞成怒想硬来吧。
  钟潜瞪着她,她防他的模样令他火大,“你以为我想对你做什么?我只不过想告诉你,你是‘程帮’的千金小姐,程昆泉的独生女儿,你父亲昨天下葬了,就是你在巴土上看到的那一位!”他一古脑地全说了出来,也不管修辞、不管时机了,谁教她一副怕他吃了她的模样。
  程劲雨睁大着眼睛,无法消化这个事实。她是“程帮”的小姐?她是程昆泉的女儿?不,不可能!
  她拼命地摇着头,“程帮”不就是钟潜这次来港最主要对付的敌人吗?在钟潜的口中,“程帮”是个沦丧义理的黑道帮派,为了金钱,可以连同是黄种人的十方烈焰都要杀害,而她……她怎么会出身在“程帮”之中?
  “别再摇了,再摇你脖子要断了。”他索性扶住她肩膀,把她钳制在怀中。
  ‘你在骗我?“她抬眼瞪着他。他一直看她不顺眼,答应让她跟来香港,就为了找一个时机好好打击她,而这个时机就是揭露她不明的身份。现在他得逞了,她确实被他的言语给击倒了。
  “我骗你干么?你姓程,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真搞不懂这女人在想些什么,拼命想追查身世,现在查到了,她却又不开心。
  “全香港姓程的不止我一个。”理智回来了,她不可以轻易相信钟潜的话,他只是在捉弄她,报复她昨晚对于那个吻的反应。
  “全香港姓程、叫程劲雨、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的人却只有你一个,你只要去‘程帮’晃一晃,现个身,包管你马上真相大白!”钟潜没好气的说。
  她定起眉心,到“程帮”去?她凭什么到“程帮”去,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任何人都可以将她排拒在门外,如果她真是“程帮”的小姐,她更不可以这么鲁莽。
  “哪,吃下去。”他拿出褚氏秘方来。
  程劲雨抬眼看他,疑问全写在眼中。
  “放心,不是毒药。”怪了,这小妮子对他总是处处疑心  “你想查明真相,就乖乖把药吃了,这是恢复记忆的药。”他胡乱把药塞进她手中,居然又细心地倒了杯开水给她。
  她看着药包,吃完这包药真的就能恢复记忆?医学已昌明到这个地步,太不可思议了。
  罢了,如果钟潜要骗她,早在飞机上就可以对她不理不睬,不必到这时候才来要她,更何况她身无分文,也没什么好骗的,不管这是毒药还是灵药,她不如放手一搏。于是,她终于吞了那包药。
  第七章
  何孟人品尝着道地的一级乌龙茶,对他忠心耿耿的属下正—一报告各堂口的情况,他们毕恭毕敬地将他的话奉若神逾,这等光景是他期盼了许久的。
  没错,“程帮”是属于他的了。如今程昆泉已下葬,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用不着多久,他的势力就会深入整个“程帮”,到时就算程劲雨回来又如何?“程帮”早已斗转星移,整个纳人他的羽翼之中。
  “副帮主,属下有重要的事要单独向您报告。”展兴堂的堂主——郭天豪在一千人等全都报告完了之后,忽然说道。
  何孟人微微皱起眉头,“除了郭堂主,你们都先下去。”现在‘副帮主“这个称谓对他来说特别刺耳,要想将帮主头衔名正言顺地挂在身上,还需要一点时间。
  各堂主都退下了,何孟人盯着郭天豪,这个属下不是他最信任的,且看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郭天豪一脸得意地道:‘副帮主,属下查到一项天大的秘密。“
  “哦?”何孟人缓缓喝了口茶。他不愧为老谋深算的狐狸,一点声色都不动。
  “到帮主,属下得知劲雨小姐的下落,原来小姐人在香港,而且已回港多日。”别人找不到的人,偏偏让他无意中撞到了,郭天豪自认这是大功劳一件。
  何孟人眼瞳开始凝聚冷光,“有这种事?”看来程劲雨在香港之事有九成真实,他得快点行动,不能让他的丰功伟业功亏一篑。
  郭天豪露出神秘的神色来,“而且小姐还和一个副帮主您意想不到的人在一起。”
  何孟人开始对郭天豪沾沾自喜的模样感到厌恶,“什么人?”只要不是跟他的宝贝儿子,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
  “十万烈焰的‘日焰’钟潜。”郭天豪清清楚楚地说。
  何孟人饶是再富心机,此时也不免惊诧,“劲雨和钟潜在一起?”难道她洞悉了他的阴谋,所以联合十方烈焰想对付他?但,她不是已经失忆了吗?一个失忆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要对付他?除非她没有失忆,她的失忆只是假装。该死的老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妄想当“程帮”的副帮主,就凭这种人,也配吗?
  “他们住在半岛酒店。”郭天豪又透露一个情报,并渴望顶头领袖的夸奖。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他心烦气躁地说。
  打发走郭天豪,何孟人抽着雪茄,不悦地来回踱步,思索新对策。
  ‘麻烦回来啦。“温芙娇慵地出现,昨夜她和何孟人缠绵了一夜,天将明才入睡,此刻显得有丝精神不济。
  “你都听见了。”何孟人语气不佳,“劲雨居然和十方烈焰的人在一起,这件事我绝不容发生!”
  “完全破坏了你的好事,对不对?”温芙露齿~笑,“枉费你费尽心机让她失忆,还让萧仰山把她一个人抛在飞机里,取走她所有物件,要她自生自灭,可惜她福大命大,无法从你愿了。”
  “我不会让她阻挡我的路。”何孟人阴狠地道,温芙的每一句话都像把刀般,刺得他很不舒服。
  “孟人,你现在的当务之急除了夺取‘程帮’帮主之位外,还要取得俄罗斯政府的信任,将十方烈焰手到擒来,那丫头是你名副其实的绊脚石。”过瘾极了,能这样挑拨何孟人和程劲雨的感情,是她最痛快的事。
  “凭她?”何孟人哼了哼,“她还没有那份能耐跟我
  温芙依向情郎,“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过,事成之后,你最好让那丫头永远消失在世界上。”
  她不喜欢程劲雨,一直不喜欢。程劲雨冷然的个性让她这个继母难以讨好,自从嫁给程昆泉以来,她和这个继女就一直维持着客客气气的关系,井水不犯河水。虽是如此,她心中还是觉得不舒服,尤其是在程昆泉死后,她就更不想看到他的女儿了。
  “让她消失?”何孟人抬起温芙下巴,半眯起眼睛,“劲雨得罪过你吗?你似乎很不满她的存在。”
  “你心里清楚!”温芙娇嗔道。粉拳槌打他胸膛一下,“那丫头崇拜你,又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小姐了,谁知道她对你存着什么心。”她不得不防着这点,程劲雨花样年华、皮肤娇嫩。而她,年过三十虽然依旧艳光动人,但毕竟比小女生多长了十多岁,男人是喜新厌旧的,难保何孟人不会对那小妖精动心。
  他笑着磨蹭她光滑的脸颊,“你难道不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他要温芙协助的地方还很多,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更何况他们在床上配合得很好,他一时之间也舍不得不要这个女人。
  “记住你自己讲的话。”她搂住他颈子,浓情蜜意地开启樱唇,伸出灵活的舌尖,献上炽热的长吻。
  “你们——”难以置信的声音陡然发出,何昕出现在大堂口,他紧蹩着英挺的双眉,神色痛苦难当。
  何孟人见状立即与温芙分开,他不知道儿子站在那里已经多久了,更不知道儿子听见了什么,但这回势必要折损一点父子情了。
  ‘是谁教你这么不懂礼貌的?“何孟人板起脸孔,端出他做父亲的威严。
  “爸,你告诉我,我听见的那些都不是真的!”何昕沉痛地看着他父亲。太意外了,当他日夜不眠地寻找程劲雨时,他父亲竟是加害她无法回“程帮”的主凶,他所崇敬的父亲为什么一夕之间走了样?
  “别幼稚了,何昕,你听见的都是真的。”温芙媚媚一笑,“还有我,我是你爸爸的情人,他早就不爱你妈了。”优柔寡断,只要稍加拐骗,定能使其回心转意,只要他不承认自己是俄罗斯的走狗,一切都有商榷的余地。
  “我……”何昕迷茫的双眼透着无措,父亲的无奈是真的吗?但是自己明明听到父亲那狡诈的阴谋,转眼间他怎么能轻易推得一干二净?
  “阿昕,我们父子俩,有什么事都可以慢慢商量。”何孟人对他伸出手去,“爸爸可以跟你慢慢解释。”
  何昕退后一步,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他父亲一眼,乍然掩面狂奔而去。
  “你别担心他。”温芙抱住他腰际,把面颊贴在他健硕的背上,“让他好好想想,这么大的人了,也该学会什么叫现实。”
  “如果他是你儿子,你就不会这么说。”何孟人非常不满身后这个女人的表现。养虎为患,他要好好考虑他与温芙未来的关系。
  “要儿子还不简单吗?”她柔情万千地倚着他,“我可以帮你生一个,保证又听话又孝顺,还有你的雄风和霸气,你说好不好?”
  “再说吧。”他不耐烦地推开温芙,现在不是温存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没有空跟她在这里胡搞厮磨。
  锗全真开出的药方真的令程劲雨恢复了记忆,但恢复记忆的她并没有比较好,反而更糟。
  “她在干么?”电话那头是莫东署的声音。
  “发呆。”钟潜答得简单。
  事实上也是如此,她服完药后立即就呈现昏睡状态。昏睡醒来后,她已经连续发呆快五个小时了,而且还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这才是厉害之处。
  “她该不会忘了你是谁吧?”莫东署突然来上这么一问。
  “不会吧!钟潜惊跳。开什么玩笑,他陪她同甘苦、共患难,她怎么可以想起从前就忘了现在,不行!太无情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自古以来多的是这种案例,想起过去记忆的人嫌脑子里空间不够,就把失忆后的东西全忘得一干二净。”莫东署在电话那头闲闲地说。
  “把全真的电话给我。”他要找全真问个清楚,看看这种病人的后遗症是否真会忘了部分记忆。
  “人就在你身边,你不会自己去印证比较快。”“喀”的一声,莫东署挂了电话。
  “妈的!”钟潜对着话筒骂了一声,他明知道对方已经听不见,还是要骂一骂才能消火。
  结束掉无聊男子的探询电话,钟潜走到程劲雨身边,用很怀疑的眼神看着她,脑海里浮起莫东署的危言耸听。
  “喂,你还记不记得我?”他眉毛打结地问。
  程劲雨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立即让他心凉了一半。毁了,八成是不记得他了。好吧,如果不记得,他也认了,就当无意中养了几天母狗,现在那只狗走丢了,他也没什么损失,真的一点损失也没有。
  “你是钟潜。”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咦?你记得我?”他可耻地发现自己竟高兴得想手舞足蹈。
  “我应该不记得你吗?”她直视着他,“你在飞机里捡到我,把我带回家住,又带我来香港,照理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钟潜潦草地点点头,“晤。”奇怪,她在感谢他,可是为什么他嗅不到一点点感激的味道,反而有点讽刺的感觉,是他多心了吗?
  “照理说,我应该谢谢你让我这么快恢复记忆。”她的声音更冷。
  “举手之劳,你也不必太感谢我……”他忽地顿了口。钟潜终于发现问题出在哪里了,就在那“照理说”三个字上头。如果她是出于真心诚意在感谢他,就不必加上那三个字,她这么说法,分明就是还有但书。
  “我想你不是真心要感谢我。”他脸也臭了。
  “我应该感谢你吗?”她脸罩寒霜,“如果不是你耽误掉我恢复记忆的时间,我会连我爸爸的丧礼都无法参加?”
  钟潜整张脸都扭曲变形,“见鬼!这关我什么事?你简直不可理喻。”她根本就是个番婆,这种事也能赖到他头上来。
  “我是不可理喻,因为死的不是你爸爸!她痛苦地喊道。
  “废话!死的当然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早死了。”他也朝她大吼,神经病嘛,什么不好比,拿这个来比,真是无聊。
  募地,门铃响了起来,钟潜寒着脸过去开门,看到服务生推了满满一车食物等在门口。
  “是哪个白痴叫你送这些垃圾食物来的?”他先发制人,把怒气全出在无辜的侍者身上。
  侍者怯怯地说:“是是是……有一位钟先生打……打电话来订的……”
  自知理亏的钟潜仍傲傲地抬高下巴,朝室内扫一眼,“推进来吧。”
  服务生离去后,他把餐车推到程劲雨面前,那上面,应有尽有,中式、西式,什么餐点都不缺。
  他假装忘了刚才的针锋相对,轻描淡写地说:“就算你想把过错全栽赃到我头上,也要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嫁祸。”
  “我不想吃。”她敛起表情,没有笑容。
  “不吃是吗?他突然火起来,她这样是在折磨谁?她自己吗?”你不吃的话,我喂你!“
  说着,钟潜拿起牛奶就往她嘴里灌,强而有力的大手捏住她下巴,强迫她张开嘴,以口相传,将牛奶喂进了她口里。
  程劲雨不停地挣扎,他坐视不理,仍紧扣着她。灌完一口牛奶,不仅她狼狈,他也狼狈,弄得她衣襟都湿了。
  “你最好安分的吃点东西!”他撂下狠话。
  他逼得她不得已只好开始吃东西,但是却吃得不惜不愿。
  发完狠的钟潜也跟着坐下来吃,两人各吃各的,从头到尾没交谈半句话。吃完,他让服务生撤走餐车。
  “好了,说吧,你想做什么严地瞪着一身黑衣的她。多日来的相处,他想,他是有点了解她的。
  她的眼神寂寥地落在窗外,“我想去看我爸爸。”
  “我陪你去。”他答得干脆。
  她轻蹩着眉心,“然后,我想去一趟‘程帮’。”她有太多的疑团待解,像是为什么他们不等她就将她父亲下葬,为什么在飞机上萧伯伯会丢下她,还有为什么她会突然失去记忆……这些谜底,唯有到“程帮”才能知道。
  “我陪你去。”钟潜还是同样这四个字。
  坐在车里,一路上熟悉的景物飞逝而过,这是她成长的地方,而她竟要靠药物才想得起来关于这里的一切,这不啻是个笑话。
  “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她偏过头去问驾驶座上的钟潜。
  为避人耳目,钟潜弄了部车开。“管你是谁,反正你是女人。”他扶着方向盘,继续让车身婉延在他不熟悉的公路上。女人总是婆婆妈妈,如果知道她是谁后,他扔下她,难保她不会哭啼上吊,所以他还是勉为其难留下来好了。
  哎、哎,“日焰”总是有一套他自己对于“女人就是这样子”的解释。
  “你是为痛击‘程帮’而来,现在知道我是‘程帮’小姐,你可以把我捉了,威胁‘程帮’。”
  钟潜板起臭脸,“拜托!就事论事,先把你的问题解决之后,我们再敌对不迟,况且‘程帮’现在要不要你都还是一个问题,绑你做人质有什么用?”
  程劲雨冷然的眼瞳扫视他,“你是说,我在飞机被人扔下是个阴谋?”不,不可能,她父亲走后,何孟人就是“程帮”最大的主事者,她的何叔不会这样对她,绝不会!
  钟潜也回扫她一眼,“事实还不够明显吗?”难道这小女人还心存幻想,以为人家是不小心扔下她的?哈,那么这个不小心也太不小心了。
  “我宁愿查明事实再做判断。”在她心里,她还是选择相信何孟人,就像丁维岩一样,总是能给她安定的感觉。从小就对她爱护有加的何孟人,像父亲般疼爱她的何孟人,她相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对不起她,以及她父亲的事。
  “我看你是只鸵鸟。”他懒得跟她争辩,反正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你不懂!”撇开她的何叔不谈,“程帮”里还有许多人,每一个都有可能是计划让她失忆的主谋,例如风火堂的堂主。展英堂的堂主、俊仪堂的堂主……总之,不管是谁,就唯独只有何孟人不可能。
  “我是不懂。”他嘲弄他撇撇唇,“在你顽固的心里找答案吧,希望你睁大你的眼睛!”
  程劲雨不语了,任车身骋驰着,她仔细地回想这半个月来的一切,但很可惜,还是无一结论。
  目的地到了,这一片墓园,是香港风水最好、也最贵的墓地,有专人打理,维护得非常清洁幽静。
  近清清怯,她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蓦地,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的肩,钟潜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沉稳的传来,“进去吧,是你该面对的时候。”
  他了解她的感觉,二十年前,当他站在双亲以及弟弟的墓前时,也曾一度颤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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