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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变夫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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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真的拿自己的亲生儿子换她?虽然稍微猜到怀霁跟娘也许会有些关连,但她没想到喊了二十年的老爷、夫人居然是她的亲爹、亲娘!
  “为什么?”冷如霜沙哑的问。幽娘一介不取,无贪无求,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调换骨肉的事?
  幽娘的眼神飘移到她脸上,恨恨的说:“为什么?这你该去问你爹!为什么好端端的,我的夫婿会跌落山谷?为什么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注定见不到爹爹?为什么我们夫妻认命的为云家牺牲奉献,到头来却落得无法相伴白头?为什么!?”
  冷如霜不敢相信眼前疯狂的妇人正是严谨婉约的幽娘,她试着解释:
  “老爷……”冷如霜咽下喊了十几年的称谓,这声“爹”梗在喉间说不出口,“他说冷叔是不慎跌下阎王崖,他也曾尝试着要救,无奈山径湿滑,阎王崖深不可测,这才——”
  “住口!”幽娘起身,咄咄的逼近,“如果不是为了护卫云耀天,冷霁会失足跌落崖底吗?说倒头,冷霁的死必定庾你们云家脱不了干系!”
  冷如霜沉痛的望着幽娘,“冷叔死得无辜,那我呢?初生小儿又有何辜?你怎忍心让我离开爹娘?”
  她不怪幽娘对她态度冷淡,却不能接受她阻断亲情的作法。
  幽娘撇头,顽固的说:“奴生奴命,我不要我的儿子变成你的护卫,甚至有朝一日跟他爹一样为护主而丧命。”
  人总是自私的啊!冷如霜凄凉一笑,她不知情的爹娘疼爱她的儿子,她却百般凌虐她!
  想起幽娘殷殷提醒她要好好护卫怀霁的举动,她更是不平。
  “你让你的儿享尽恩宠,却做不到稍稍怜惜我爹娘的骨肉!”冷如霜澄亮的眸子里满是控诉:“你怎么能够这么自私?”
  “自私?”幽娘哈哈大笑,笑得癫狂,“我自私?打小就跟在小姐身边,任劳任怨的做牛做马,我都逆来顺受;甚至,刚分娩完的我在匆匆剪下脐带之后,来不及照料亲生儿,就急着帮小姐接生……”
  幽娘无神的目光飘到窗外,“我自认尽心尽力,结果,我得到的是什么?是夫婿的死!”
  她视线缓缓拉回冷如霜脸上,怨恨的说:“当我拋下初生儿子帮小姐接生时,我的丈夫却为了云耀天摔下悬崖,尸骨不全!他甚至连儿子都来不及见上一面!我自私?我只恨自己自私得太晚!”
  冷如霜清澄的眼睛默默地望着情绪激昂的幽娘。
  幽娘发泄过后才渐渐平复激动的情绪,一抬眼,她看到如霜眼底的控诉。
  幽娘回避她的凝视,不自在的问:“现在你都知道了,决定怎么做?”
  怎么做?
  她曾经想过,即使怀霁不是老爷、夫人的骨肉,为了怀霁,为了老爷、夫人,她说什么也不会说出这个秘密。没想到,牵扯出的竟是他们两个人的身世P
  是呵,那夜在小屋里只有娘跟幽娘两人产子,怀霁是幽娘的儿子,她自然就是娘的骨肉。
  姑且不论幽娘私心的阴谋,忆及娘的温柔,冷如霜就想要飞奔到她面前,说出她的真卖身分,好膝下承欢。
  但怀霁怎么办?心高气傲的他,如何能承受从少爷降为护卫之子的打击?
  幽娘揣着心等候,昔日高张的气焰不再,她屏息等待如霜的决定。她死不足惜,但儿子无辜哪!
  冷如霜深深的叹了一声,“我不会说,这将永远是个秘密。”
  所幸幽娘身上的朱砂痣没有其它人会看见,“从今而后,你我不再是母女。”
  就这样吧!要不,云冷两家的纠结要怎么算?
  幽娘听了浑身一震,望着冰冷的冷如霜,过去的情景快速地浮现脑海。她造了什么孽啊?好好的一个孩子,竟让她逼成这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谢谢你。”幽娘对要走出房门的冷如霜说。
  冷如霜脚下未停,冷冷回答:“我不是为了你。”
  幽娘瘫倒在地上,后悔没有早点接受她的好。
  怀霁拥有的欢乐,就让他继续拥有吧!
  至于她,会永远护卫他灿烂的笑容。冷如霜在心底暗自决定着。
  大厅里,云耀天对冷如霜自己一个人回庄感到讶异。“霁儿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
  知道身世之后,冷如霜得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不泄出端倪,多亏了冷情的性子啊!
  “回老爷的话,少爷在怀宁还有生意没谈妥,嗫我先回庄。”
  云耀天有些狐疑,按理说怀霁根本离不开如霜,怎么会要她自己先回庄呢?
  他的审视让冷如霜几乎不能自圆其说。
  俞荻欢瞪云耀天一眼,“如霜整天跟着霁儿,难得霁儿愿意提早放她回来,有什么好多问的?”
  说着,俞荻欢又咳了起来。
  冷如霜赶紧帮她顺背,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好了好了,我这是老毛病了,只要一变天,喉咙就不舒坦。”俞荻欢拍拍冷如霜的手,“你别担心,无妨的。”
  冷如霜说:“夜里风寒,我想搬到主院,就睡在夫人隔壁房里,也好随时照应。”
  “真的吗?”她一直喜欢如霜,可碍着她难得待在庄里,总不好意思跟幽娘抢女儿,毕竟大半时间里,她的女儿都让自已的儿子占住了。
  云耀天喜见妻子的笑容,“如果幽娘同意自然最好。”
  “我跟娘说说,待会就搬过去主院。”冷如霜随口安抚着,现在幽娘也不会再干涉她了。
  “就这么办!”俞荻欢开心的说。
  事情已处理完,云怀霁却因为那日冷如霜突然的转变而心生不悦,故意盘旋了几日。
  谁知她心倒狠,从庄里传来的消息是她已经搬到主院,每天陪着娘。
  “可恶!”云怀霁低声诅咒着,顺手拿起酒壶要斟满,“该死的!”他将空空的酒壶用力放下,吆喝着:“小二,拿酒来!”
  店小二小心翼翼的走向前,战战兢兢的说:“云……云公子………您……您喝多了……”
  这云公子已经连醉几天了,虽然不曾惹事,可光看到他的眼神就让人害怕。他好想哭喔,谁来救救他?
  “你以为我付不起酒钱?”云怀霁冷冷的瞪着店小二。
  “不!小的不敢!小的知道云公子家大业大,只是因为云家行馆正在整修,所以才会暂时住在我们客栈。只是……”店小二吞吞口水,“酒是穿肠毒药……”
  云怀霁打断他的话,“酒是穿肠毒药?你知道什么是穿心利箭吗?”
  这……没听说过穿心利箭呀!店小二抓抓脑袋,求救的眼神飘到掌柜那边,但掌柜双手一摊,要他自己想办法。
  云怀霁哈哈大笑几声,声音里净是凄凉,“穿肠,总好过穿心。”他一次次捧着真心到她面前,一次次被莫名其妙的拒绝,这痛,痛过椎心哪!
  店小二让他的话弄得哑口无言。
  云怀霁猛然一拍桌子,“还杵在那干什么?我要酒,给我拿酒来!”
  店小二苦着张脸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再望了望掌柜,掌柜只做了个绝不卖酒的手势,便要他自己看着办。
  呜……好想哭哪!
  突然,角落一位始终沉默的年轻侠少拿起他桌上的酒瓶走了过来,将酒放在云怀霁桌上,“盟主,好久不见。”
  云怀霁抬头,玻ё呕辽⒌难郏澳闶恰奔且渲幸桓鋈嗣艹觯袄钕瑁俊
  李翔哈哈大笑,“盟主果然还记得我。”
  他身上有杀气!云怀霁挑眉问道:“你大老远的从终南山下来,就只为了说几句客套话?”
  李翔挂着虚伪的笑,“明人不说暗话,在下今天是来向盟主讨教,一雪前耻的……”
  自从落败回到终南山之后,赵娟娟老拿云怀霁来刺激他。都是这小子!要不然盟主之位他早已到手,师父不会至今还迟迟不宣布他跟师妹的婚事,也没再提起要让他接下掌门的事。
  该死的云怀霁!他早就想找机会除掉他了,果然是冤家路窄,竟让他在这里遇上!
  云怀霁不甚在意的斜眼一睨,“好吧,既然你嫌脸还丢得不够,那就来吧!”
  话声才落,李翔便抢快踢断他的椅脚。
  云怀霁更快,一个纵身,人已落在李翔身后。
  他拍拍他的肩头,“喂!你是来找我寻仇的,干嘛弄坏人家的椅子?”
  李翔恼羞成怒,迅速回手就是一剑。那日在华山,他招招受制于云怀霁的“翦云手”,这次辍剑,看云怀霁还能多嚣张!
  云攘荠赤手空拳迎战李翔招招凌厉的剑法,刚刚的醉态已不复见,只见他灵活的穿梭在李翔凌厉的剑招之下而游刃有余。
  一旁的店小二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看得是瞠目结舌,频频出声,“小心我的酒壶哪!”
  匡啷,破了。
  他赶紧冲向前去将桌上的碗盘收好,喃喃念着:“这个月的薪饷快被扣完了,可不能再打破了。”
  突地,云怀霁提起店小二的衣领,将他拎到旁边。
  咻!好险!要不是云公子拉他一把,刚刚那一剑险险削掉他的脑袋!
  云怀霁一边闪躲李翔招招致人于死的剑招,一把撑起店小二虚软的身子。
  李翔看出他的顾忌,眼里杀机一现,利剑改攻向毫无武功的店小二。
  店小二吓得哇哇直叫:“天哪!我上有老母、下有幼儿,别杀我啊!”
  店小二的闪避以及李翔的迫近,让云怀霁逐渐难以招架。
  突然,一记剑招直直朝店小二的脖子划下——
  店小二眼见着亮晃晃的剑朝自己而来,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连闪都忘了要闪。
  迫在眉睫之际,云怀霁只好用力将店小二抓拋到一旁,自己却无法避免地露出空门。
  李翔扬起嘴角。身形顿移,利剑一转,使出最大的力量往云怀霁的胸膛刺去——
  在那瞬间,云怀霁只来得及避开要害,剑穿透他的肩胛,但他还是一手握住剑身,一掌将李翔打得倒卧在地。
  李翔看着卓然而立的云怀霁,不敢置信的低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万万想不到,云怀霁居然有办法在受了重伤后,还回予他重击!
  最后,李翔双眼圆睁,终究还是断了气。
  眼见坏人已死,店小二跟怕事的掌柜才从柜台里跑出来,两人扶着云怀霁,店小二看着穿透他身体的利剑,哽咽的说:“谢谢云公子、谢谢云公子!”
  掌柜斥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不好了!少爷受重伤了!”一声声的大喊从大门传进,在幽沉的夜里更显惊心动魄。
  云家夫妇跟冷如霜从房间奔出,幽娘也狼狈的披着外衣就来到怀霁房里。 。
  “这是怎么回事?”冷如霜看着躺在榻上的云怀霁,从声音里转不出她的激动,可是颤抖的手却泄露出隐藏不了的担忧。
  不等同行的大夫回答,幽娘挨近云怀霁身边,急急问道:“天哪!怎么会伤得这么重?要不要紧?是谁伤了他的?”
  失血过多的云怀霁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努力拉出一抹笑容,“无妨,大夫已经做了急救。”
  俞荻欢望着大夫问:“小儿的伤势要紧吗?”
  大夫说:“无妨,只是伤及肩骨,需要调养一段时日。”
  “大夫跟着连夜赶回,辛苦了。”云耀天唤来管家,“准备一间房让大夫休息。”
  管家带着大夫退下,房里只剩云耀天夫妇,跟床边的幽娘、冷如霜。
  冷如霜好自责,“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先回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她的话触动了幽娘的情绪,床上虚弱的云怀霁跟心爱丈夫的影子逐渐重叠:她头疼欲裂,用力的甩头,想要甩开这份疼,无奈儿子的伤完全扰乱了她的心智!她疯狂的推开冷如霜,俞荻欢不舍的环住冷如霜的肩,无言的给予安
  慰。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儿子也不会受伤!”
  冷如霜想要制止她的话,却来不及。
  幽娘怒吼着:“为什么受伤的不是你?你被我换成护卫,应该是你受伤的!”
  她恶狠狠的贴近冷如霜跟俞荻欢。
  “你!”她指着俞荻欢,“你害我失去丈夫!”又指着冷如霜,“而你却害我儿子受伤!”她再度仰天大叫:“为什么?为什么?我儿子是少庄主哪!为什么受伤的还是他1?”
  俞荻欢被她的话吓得一震,无助的望向云耀天;云耀天同样大鹜失色,夫妻俩惊愕的看着幽娘。
  冷如霜瞄了下一脸惨白的云怀霁,向前拉住幽娘的手。“……娘,”她艰难的喊出,“娘,你受到太大的刺激,因而胡言乱语了。少爷没事,你瞧,少爷只需要歇息几天就好了。”
  如今只希望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否则……她不敢想象!
  幽娘任冷如霜牵着来到床前,慈爱的望着云怀霁,“你没事吗?真的只需要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来!告诉娘,是谁欺负你的?娘会把他们都杀光光!”
  她疯了!他们面面相觑。
  冷如霜避着云怀霁洞悉的眼神,只想拉开幽娘,不再让她说出更多无法收拾的话。
  “娘,如霜带你回去休息。”
  幽娘被动的任冷如霜牵着。
  “慢着!”云怀霁出声,“幽姨娘……”
  幽娘立刻转过身来,“傻孩子!我是娘呀!你怎么喊我幽姨娘呢?哦!要骗别人,对不对?嘻!姑爷跟小姐都不知道他们生的是女儿、我生的是儿子!”
  轰!真相大白!
  俞荻欢摀住嘴不敢相信,云耀天则红了眼眶。夫妻俩总算明白幽娘心里的苦,跟女儿受的委屈:
  “霜儿……”俞荻欢缓步向前,水眸里泛滥成灾。
  这几日苦苦压下的孺慕之情终于爆发,冷如霜抱住亲娘,哽着声音轻噢:“娘。”抬起头迎向云耀天泛红的眼,“爹!”一家三口牢牢抱在一起。
  “孩子,苦了你了!”回想起她受到的待遇,俞荻欢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她是多么失败的母亲?明明共处了十多年,却认不出自己亲生的女儿!所有的委屈都在爹娘无尽的爱里获得救赎,今后她会跟怀霁一起孝顺爹娘:
  冷如霜猛转过头,床上却空空如也!
  “怀霁!?”她跑到门边大喊,“怀霁!怀霁!”天!怀霁会去哪里?他还受着伤哪!
  俞荻欢拉着痴傻的幽娘急问:“幽娘,怀霁呢?”幽娘偏头想,
  “怀霁?”
  “怀霁  你儿子。”俞荻欢知道她不对劲,慢慢的引导。
  “哦!怀霁啊?飞走了。”幽娘轻飘飘的走到门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冷哥,连怀霁也没有了……”
  云耀天揽着难过的妻子,“幽娘傻了也好,这样过日子快乐些。”
  夫妻俩心里都有共同的想法——幽娘虽然占了他们的女儿,好歹也给了他们一个聪颖的儿子;冷霁与他本来就情如手足,他的儿子他也会视之为子。再大的恩怨都随幽娘痴傻而一笔勾消,别让孩子们因为幽娘的私心而背负着枷锁。
  俞荻欢仰头望着大度的丈夫,“派人把怀霁找回来吧!他还是咱们的儿子。”
  冷如霜说:“我去。”她知道他会到哪里去。
  第七章
  阎王崖上一袭孤影。不知道他站在这里多久了,天地一片苍茫,将一身雪白的他衬得更形孤绝。
  蓦地,另一道雪白身影匆匆来到他身旁一丈之处。
  他的无恙让她放下心上久悬的大石,显然经过几日,他已经调养好伤势了。
  两道人影伫立着,除了树顶盘旋的秃鹰叫声,四周皆无声响。
  她来寻他了,却什么都不说。
  他知道她来了,却什么也说不出。
  十八年前的夜里,他爹丧生在阎王崖下。那一夜,他忠心耿耿的娘亲大受刺激,让亲生儿顶替为主人之子,两个初生幼儿就这样毫无选择地循着对方的生命轨迹走去。
  十八年来,他享尽富贵荣华,吞篡了该她的一切;而他的母亲却夜以继日地以言语、行动凌虐她!
  哈哈哈!他狂肆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之间,悠悠渺渺,像极了负伤的兽。
  他在自责,她明白。
  不是你的错啊!  我知道,但依旧难耐心痛。  无须主,呈咱,他们只需眼神交会,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爱恋的目光凝视着崖边的他,她相信有搪当的他不会纵身一跳,一死了之,她忧心的是怎么劝回他。
  洒脱如他根本不屑云家少主的富贵虚名,他注定是展翅的大鹏,即使没有显贵的出身,依然无损于翱翔云霄的壮志。如今莫名地负她累她,教他如何承受这等罪名?!
  幽娘爱子之深,实则害他之切啊!她叹息,声音幽幽地飘在静寂的崖上。
  知他如她,明白他为何去何从而天人交战着,也明白再多的言语都抚平不了他心中的恸,于是她静静的站着,陪伴着他。
  从小听云耀天夫妇及庄里其它老仆提起冷霁夫妇的鹣鲽情深,云怀霁不像幽娘偏执地认定冷霁是为护主而亡,相反的,他相信爹自己也急着探望同样大腹便便的娘,才选择走阎王崖这条快捷方式。
  无论如何,真相已随着冷霁的死而无从得知。但,云家夫妇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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