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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将扇使得如风一般,不断地变换招式。
一时,扇如刀砍,如枪刺,如帚扫……将那“无影大侠”逼得手忙脚乱,险象丛生,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但就是这样,阿奇仍不能在短的时间内将东方笑制服。
这时,阿奇的扇子也不知为何,突然一缓,就象一个飞跑的人,突然发现前面有条不可逾越的沟一般,减慢了速度。
东方笑已被逼得没有湍息之机,突然发现阿奇如此变化,心中不觉一喜,显然这对自己是有好处的,可使自己喘口气了。
这时,东方笑的一招“神龙摆尾”,变守为攻。
这一招“神龙摆尾”乃是东方笑致人死命的招式,他认定阿奇是死定了。
但他错了,因为阿奇已用“太极神功”将自己全身护住,而且用那神扇猛地扫向东方笑的右臂。
这在东方笑看来,这是一种不要命的拚命招式,若应之必是得不偿失。
只听“轰”、“噗”两声。
怎么回事?
原来,阿奇仗着自己的护体神功,硬接下东方笑的这一招。
阿奇被震得嗓子眼一甜,一口鲜血涌出,但东方笑却一条右臂连同他的那成名的兵器,全都飞入江中了。
阿奇胜了,但他也受了很重的内伤,值得高兴的是,他使东方笑失去了战斗力。
阿奇慢慢道:
“你输了。”
东方笑面上虽已没有血色,但仍镇定地道:
“不,鹿死谁手,还要再看看。”
谁也不认识,一时众人都不知道谁赢了。
不一会儿,阿奇不禁叹了口气,对东方笑道:
“你赢了。”
因为阿奇看到‘玉面哪吒’项玉正押着三人向自己这边而来。
阿奇不得不承认自己将要做一面板上的鱼肉,而东方笑则将做一回厨子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他不愿看到那对老和那女子因自己而受到伤害。
这是英雄的悲哀,是那么的无奈。
东方笑虽然失去了一条手臂,但他一想:为了抓那女子,面对的这人乃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失去了倒也值得。
阿奇问道:
“东方笑,我问你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抓那姑娘?”
“噢!”东方笑答非所问道:
“你可听说过城外有一教,教主是令江湖人闻名丧胆的‘玉花楼主’……”
阿奇一听,更觉迷茫。
阿奇自言自语道:
“‘玉花楼主’,好熟悉的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突然,阿奇他想起来了,曾听那个姑娘说过的,‘玉花楼主’是那个姑娘的主人。
东方笑道:
“‘玉花楼主’有个古怪的习惯,就是凡是背叛她的人,她绝不会让她活在这世上。”
阿奇不禁又问道:
“那又能怎样,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东方笑自傲地说道:
“我已加入了“玉花教”,身居护法之职。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
阿奇听了不禁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像“无影大侠”东方笑这样的武林高手,竟然也加入了那邪教中。
但又不知有多少武林人土加入其中,看来,武林中的一场浩劫是在所难免的了。
阿奇问:
“你难道不怕我把这些事公布于武林吗?”
“哈哈哈……”东方笑一阵狂笑道:
“对死人来说,这消息说与不说,都没有什么两样。”
“哦,难道我阿奇今天将会死在东方笑手上?”阿奇一时愣住了。
东方笑拿过阿奇的扇子,玩着。
他一展那扇子,看见那上面的题字,不禁叹道:
“好个‘阿奇扇下死,做鬼也风流”,今天,我要让你死在自己的扇下,做个风流鬼,好好的风流,风流。”
好狠的手段,好毒的心肠。
这种点子也只有东方笑能想出来。
东方笑接口道:
“你以为用你的性命,就可以换得他们三人的命吗?小了,你真是天真,凡是接触过这女子的人,都不能活,况且你对‘玉花楼主’知道的也太多了。”
阿奇懊恼之极,为自己愚昧的忠义之心叫屈。
东方笑好像看出了阿奇的心思,道:
“你不必叫屈。”
阿奇不再言语。
他四肢动弹不得地被绑在船头。
眼睛看着那老夫妻和那女子,他们都一起望着他。
阿奇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阿奇也不明白自己还能活多久?
当他从那女子的眼中捕捉到永恒的时候,他已无悔,无憾了。
两条船逐渐地近了。
阿奇问道:“你们没事吧?”
那老头摇了摇头。
阿奇只见老人已是老泪纵横。
阿奇满含歉意地道:
“老伯,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那老夫妻无言地摇摇头。
这时,只听东方笑道:
“项玉,你把那女人押过来。”
当项玉跳到阿奇这条船上,那东方笑猛地“哈哈……”大笑起来。
但见他跃起,踢向那对夫妻……
阿奇想出声警告已来不及了,想出手,实乃心有余而力不及,他闭上了眼睛,流下两行英雄泪。
阿奇知道,那对老夫妻是活不成了。
东方笑转向阿奇道:
“现在该轮到你了,小子!”
阿奇冷漠地道:“你动手吧!”
那姑娘一见东方笑要杀阿奇,便摇摇晃晃地扑向阿奇,不忍看到阿奇死。
阿奇对于死,毫不畏惧,他忙安慰那姑娘道:
“你不要怕。”停了又停道:
“认识你我真高兴!”
那姑娘嘴里不停地发出“唔唔”声。
她一副着急的样子,双手紧紧抓住阿奇的双肩,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阿奇道:“噢!对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你能否告诉我?”
说完,阿奇笑了笑。
那姑娘一听,忙松开手,蹲在甲板上,用手指沾着水写道:“花袭人。
“花袭人。”
阿奇念了起来,不由想一句诗来:酒香暗气是袭人。
这名字好美,就像她人一般。
美丽的女人,总有一个美丽的名字。
这时,项玉问东方笑:
“你受了重伤?”
那东方笑答道:
“我已封住了自己流血的穴,暂时不会碍事的。”
说罢,他拿着铁拐,望着阿奇。
他咬牙切齿地道:
“我要杀了他,亲手杀了他。”他用拐一指阿奇。
阿奇闭了眼。
花袭人一见阿奇闭上了眼,猛地转身盯着那东方笑高举的铁拐……
可是她惊呆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她发现了项玉的兵刃从东方笑的胸前露了出来,而东方笑的面色依然如初。
突然,东方笑面现惊色,回头怒视项玉,口中只说了声“你……”,便倒了下去,那铁拐掉在船板上,发出一种沉闷的响声。
阿奇睁开眼睛道:“你不必这样的。”
项玉道:“我必须这样做。”
阿奇问道:“难道你知道那些事?”
项玉没有回答阿奇的话,只是对散在四周的船支做了个手势。于是那些船掉:头就走了。
他这才来到阿奇身旁,边松绑边道:
“我是他老人家的义子,你想他能不告诉我吗?何况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阿奇问道:“你不怕那些人看见你刚才的举动?”
“你放心,他们距离较远看不清的,即使看见,我也会有很好的答案给他们。”
项玉说完后,脸上闪过一丝笑容。
阿奇又道:“你义父可好吗?”
项玉答道:“他很好,只是岁数大了。”
阿奇站起身来,对项玉道:“有机会代我向他老人家问好!”
项玉道:“一定。”
说罢走过去拖过一边的一条小船,转脸对袭人道:
“对不起,我刚才是不得……”
阿奇接口道:“不怪你,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项玉道:“我该走了。”
然后他抱过东方笑的尸体放在那条船上,自己也跃了上去。
阿奇望着这条汉子,担心地道:“你回去怎么说呢?”
项玉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阿奇猛地感到心一沉,该发生的一切都发生了他整个人都呆了,只见血从项玉的腹中喷涌了出来。是的,项玉抱定去死,那么他当然什么都不会说了。
阿奇飞身过去,抱住项玉,不停地道:
“其实你有路可走呀!何必偏偏选择这条绝路呢?你怎么这么傻呢!……”热泪已涌出眼眶。
项玉嘴角往外流着血道:
“我义父告诉我,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阿奇道:“我知道,但是你怎么能以这种方式回报呢?”
项玉忍着剧痛,摇了摇头道:
“没有用的,如果这次不行,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债只能生前还;人死后再去还债,一切都是空的。”
他吐一口鲜血,道:
“我有苦衷,只有这条路可走,因为他们回去后,一定会追查东方笑的死…”
阿奇道:“你可以脱离他们,脱离江湖,找一个地方隐居起来呀!”
项玉面色苍白,嘴里不住的往外涌着血,他喘息道:
“没有用的,义父还在他们手中。”
阿奇明白了。
人总是希望活在世上,但是为了这样的原因,而不能活下去,只有寻死这条路。
项玉惨然道:“请你帮我一个忙。”
阿奇的心如刀绞,他痛苦地点了点头。
项玉道:“请你用扇子给我一……一击,让我死去。”阿奇凄然道:“不,我不能。”
项玉挣扎了一下,道:
“我求你了,帮我最后一个忙。”
阿奇实在下不了手。
项玉道:“你下手啊!不然的话,我会连累……我义父的。”
阿奇不再说话,他拿起了扇子,
“谢……谢了。”
项玉死了,死在阿奇的扇下。
阿奇抱着他,任凭自己眼里的热泪往下淌。
过了很久,他放下项玉的尸体,他默默地跳回船,这时,袭人已将刚才的一切全看在眼里,她已成了一个泪人。
阿奇看着那载着项玉尸体的船慢慢地飘走,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
阿奇发誓一定要为项玉讨回公道。
阿奇感到他和袭人虽然没有丝毫关系,然而他和袭人都知道,他俩这辈子恐怕分不开了。
这是一间小客栈,不仅小而脏得要命。
在以往,阿奇对这种小店,恐怕看都不看一眼,但是,现在他带着一个被人追杀的女孩,没有办法,只得住在这间小客栈内。
一切都为了隐蔽,不被人发现。
在那盏小灯下,阿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看”完袭人用水写在桌上的故事后,他的眼光中是那么不相信,更是无法接受。
阿奇实在不相信那‘玉花楼主’是那样的女人,他无法相信。
但是不得不相信。
阿奇摇了摇头,但随即又点了点头。
阿奇从袭人那里得知,袭人她听过慕容华的名字,而这一切正是那‘玉花楼主’说的。
慕容华和‘玉花楼主’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那么恨慕容华,又为什么要害得他家破人亡?
阿奇想不出来。
他不禁想到自己无故的遭到伏击,可能也与这件事有关。
那恶女人看来对自己和慕容华的关系,了解得一清二楚。
“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那恶女人一开始就了解了这个道理。而自己对她则一无所知,所以只能处于被动和挨打的地位。
关键问题是要找到慕容华。
当他们“谈”了一个晚上,阿奇对此事已了解了不少。
阿奇在和袭人“谈”话中,还时刻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袭人看到阿奇那样,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但是,外面除了小贩的叫卖声,什么也没有。
袭人不知道有什么不对劲,但看着阿奇那个样子,她不好再问些什么了。
突然——
阿奇对袭人道:
“你就在屋子里,无论屋外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来,记住了吗?切记。”
说完这话后,阿奇已走了出去。
X X X
慕容华渐渐地从昏迷中醒来。
此时,已再没有了那舒适的床,上等的酒,以及那撩人心扉的异族的女子的挑逗。
慕容华只觉得自己很难受。
稍稍一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慕容华来说,就好像做了一场恶梦一样,那么的令人迷惑。
慕容华躺在地上,他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接下来,耳朵里传来一阵吵杂的呼噜声……
他此时的第一反应是:“怎么会有猪的气味?”
他正想着。
突然,慕容华觉得有什么黏湿的东西在“擦”,不是“舔”着自己的脸。
慕容华猛地一睁眼睛,“妈啊!”他看见一支老肥猪正要舔自己的脸。
慕容华失色地自问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在这里?”
在慕容华的印象中,他只记得,自己和那女人在血战,其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慕容华举起手臂,朝着猪的脑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那猪负痛嗷嗷乱叫着跑开了。
他爬起来一看,差点气昏了过去,慕容华发现自已竟在猪圈里。
他看到满地的猪食和猪屎,以及满地污水。
他连连作呕,吐得很厉害,差点把苦胆都吐了出来。
慕容华一个堂堂的武财神,竟然被人弄到这般田地,他气得差点昏过去。
他找了半天,才发现一处稍干净一点的地方——猪睡觉的床。
慕容华在那里坐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人扔在这里,但他知道这一切,肯定是那可恶的女人安排的。
他要报仇,他眼里充满了复仇的火焰。
为了报仇,慕容华忘了全身的疼痛,忘了一切身边的事,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
慕容华一生从来没有如此恐惧、害怕,也从来没有如此的绝望过。
当他正要翻过那道低矮圈时,他被一阵巨大的后扯力给拉了回来,同时,肩上一阵剧痛,刹时传遍全身,那肩膀顿时鲜血渗出,他摔倒在地。
慕容华猛地爬起来,往肩上一看,他顿时气红了目艮:
他发现两根拇指粗的铁链,已穿过自己的琵琶骨,而另—头却锁在一块青石上。
他张大了嘴想大骂,但嘴里除了发出了一些“啊、啊”的声音外,再无别的声音,他已忘了自己是个哑巴。
他看不见自己的模样,否则,他一定无法认识自己。
慕容华全身散发着污浊和恶臭,披头散发,面容凄厉,最可怕的是他眼中,那种令人望而生畏的眼神,以及那根锁住他希望的铁链。
他痛苦的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他恨不得将自己身上那铁链,和自己的头发一样,能全部扯断。
但这无济于事,头发能被扯断,而那根铁链,对于人已是根深蒂固。
这是一种酷刑,一种惨绝人寰的酷刑。
正当慕容华感到彻底绝望时,他听到一种脚步声,凭感觉,他知道来的是一个女人。
接着,他看到一双绣花鞋的脚,站在猪圈外。
他慢慢地将跪着的身躯挺直,他的眼睛顺着那双脚往上瞧。
她的视线停在那女孩的脸上。
那女孩面色苍白,她头长如瀑布的长发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本来那双美丽、漂亮的眼睛,此刻却因巨大的恐惧而显得异样的难看。
不用说是一个女孩,任何一个看见慕容华现在这个样子,都会惊恐万分。
在慕容华的眼里,她是一个很纤弱的女孩。
慕容华仿佛觉得她很面熟,但一下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那女孩手中拿了一个药瓶,眼睛里满怀悲悯,怯怯地望着慕容华。
“我是帮…帮你擦药的。”那女孩轻轻地说着。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显然她是被慕容华这副模样吓坏了。
慕容华看了看那个女孩手中的药。
他一看这药是外用药,他不禁摇了摇头,看着那女孩。
“我是奉命来给你送药的。”她又特别的加重了“奉命”二字。
“奉命?”
慕容华一听心想,准是那可恶的女人,不禁怒火陡起,两眼喷火,那模样仿佛要把人吃了一样,他无法忍受这种残酷的施惠。
慕容华猛地飞起一脚。
那女孩冷不防慕容华的这一举动,忽听“啊”的一声,那女孩“噗通”一声,跌倒在地同时手中的瓶子也“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了。
这时,慕容华拚命地把身体往前挪,但是,他再也无法向前移动半步,因为,那铁链已绷得笔直、笔直,他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