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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误》
01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 ) 承受得住消遣,经不起逝水的流年;绾得了青丝,斩不断过眼的云烟;渡过了忘川,越不过前世的缱绻——我升起风马,不为长生,只为来世再次与你相见。
楔子
——那是一场难堪的相对。
——她曾给过机会,半低着头,等待他的靠近。
——可是他始终没有动作,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于是,她走了。
“其实你根本不知道。”
“知道什么?”
“我爱你呀。”
“我知道,只是我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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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瓷杯里是溢着清香的暖酒,耳边是丝丝缕缕仿佛诉说的琴声,青衣的男子和白衣的男子席地而坐,各据一张小桌。两人都喝得半醉了,眼眸朦胧,窗外一轮半月挂在树梢上,明媚温暖的月光投在地下,笼罩着抚琴的白衣女子。
这真是奇怪的一幕,他们三个人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从进入这间小屋起,女子就在弹琴,青衣男子坐下了就一直在看她,白衣男子只是沉默地喝酒。
曲终,青衣男子一个人鼓起了掌,“小念,你的琴技越发见长了,不过我更喜欢听你唱歌。在商都,要找一个弹得一手好琴的人并不难,可是你的歌喉却是独一无二的。”
“夫君,我来来回回就唱那么几首歌,你就听不腻么?”女子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低垂眼眸,浅笑。
白衣男子浑身一颤,仿佛顶门开了一条缝隙,一泼冰水从那里灌入。他忽然明白了什幺,却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凉了下去。
“十弟你看出来么?她是我的妻子啊。”青衣男子看着白衣女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让自己的妻子在妓院里卖唱当花魁?”白衣男子的声音颤抖。
“这是她自己愿意的啊。”青衣男子说。
白衣女子轻笑,用脆薄如冰的声音轻轻说道,“十爷,这不是开玩笑,我夫君说的都是真的啊。”
青衣男子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凤眸微眯,端起一杯酒慢慢地啜饮,“她曾经是我的正妻,她的姐姐是那时候皇帝最宠爱的妃嫔,她的父亲是朝廷上呼风唤雨的丞相,她的义兄是掌握商都经济命脉的富商,皇帝赐婚,我们成亲的时候震惊了商都上下。现在么,她还是我的人,只是已经做了妾。”
“你怎么能这么做?”白衣男子想要大喝,却没有一点力气,只是颓败地低着头,喃喃自语,“她就算,是罪臣之女,废妃之妹,逆贼朋党,却还是你的??????妻子啊!”
“十弟,我并不是恨她。”青衣男子摇头,“她在这里做我的细作,为我收集了无数的情报,这完全和她的身份无关。”
“你??????你疯了!”
“不,十爷,他没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女子摇头说,“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这一切都是我们心甘情愿。”
女子这幺说的时候,目光和青衣男子相接。顾淳看不清那两个人眼里的是柔情蜜意或者是刻骨的悲伤绝望,或者只有一片空白。他想自己在这场对话里其实是个多余的人,面前的两个人能凭着一个简单的眼神读懂彼此,他们亲密得就像缠在一起的藤树。而自己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两棵藤树无声地绞紧……再绞紧……
“你瘦了。”顾漠羽起身走到莫小念身边,伸手轻轻摸着她的脸。
“我这些天晚上总在做梦,梦见我爹,梦见我姐姐,梦见易天真。我看见他们一个个都死了,浑身是血地死在我面前,可是我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我使劲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大哭,然后我就醒了,浑身都是冷汗。”
“或许你该吃点安神的药。”
“你不知道啊,总是做这样的梦,我就害怕一个人睡。”
“你和很多人睡过觉了?”
“你会在意幺?在这里的人谁不是和很多人睡过觉呢?你会在意么?”
“会啊,”顾漠羽低声说,“我不喜欢在你的身上感觉到别人的气息。”
莫小念轻轻地笑了,伸手摸摸顾漠羽的头,“你这样的男人啊,就怕别人抢了属于你的东西。可是什么东西是属于你的呢?除了你自己,你什么也留不住啊。”
顾漠羽沉默了一会儿,“事成之后,你会跟他走,对吗?”
“会啊,”莫小念轻轻地笑着,眼泪一滴滴打在她的衣襟上,“我们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如今终于可以走到一起了。可是想到我要和他走,要离开你,我却一点也不开心。”
“你以前总是说,你最讨厌我了,”顾漠羽的声音有些嘶哑,“有一次你发烧昏迷不醒,哭着喊着找他,让他杀了我,带你走。”
“他真的杀了你的话,恐怕我会杀了他的。”
“过去好多事情,我都忘记了。”
“是呢,你都忘记了。不过顾小七,还是多谢你这些年来的关爱。哀鸿时事,在这乱世之中,我们都把握不了自己。”莫小念收回了手,按在琴弦上,琴声一起,是那首悲伤的熟悉的《再回首》。顾漠羽默默地看着她的侧脸,可是莫小念只是抚琴,再不看他。
“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她低低唱道,眼泪一颗一颗地滚落到琴弦上,溅起了片片水花。
“是这样的么??????我知道了。”半晌,顾漠羽默默地后退,忽地起身,走了出去。
寒风从打开的房门外灌了进来,呼呼作响,吹得屋里纱幔飞舞,烛光摇曳。
莫小念抚着琴,眉眼低垂,顾漠羽走在门口,背对着她轻声说,“小念,不,漫儿。我们第一次相遇,也是在这家青楼。你好美,我这一生,都不能忘记。”
白衣男子看着门把顾漠羽的背影隔在了外面,觉得一瞬间那个男人竟然老去了。他用一股劲儿撑着他的脊梁,却快要撑不住他自己的重量。
这是北郡王顾淳一生中最漫长的夜晚,他想要跟着顾漠羽出去,可是他的腿已经虚软,他站不起来。他更不敢扭头,去看着那个艳丽如海棠花的女人。
他不曾想到,这个女人最后的命运会是以一种绝代的风华和超越人类本能的冷静,决绝地从楼上跳了下去。
这时候,距离硕王篡位,乔家事变,倾城美人乔贵妃被赐死已经过去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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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的话:
有的男人很容易自卑的,可能是因为太骄傲,譬如顾漠羽。
这个人你只有给他物质让他握着他才会觉得安全。
其实我是觉得顾小七是爱小念(龙漫)的。
但是他没有办法因为爱一个女人就能够心安。
一边拼命去爱,一边拼命排斥去爱。
直到他失去了他唯一心爱的女人,他大概永远不能心安了。
所谓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整的人,顾小七就是了。
可他没办法,在他最希望最渴望,等着有人去爱他的时候,却没有人及时来到他面前。等那个女人来的时候,他的心已经不再适应爱了。
而小念,其实小念真的是蛮好的一个女人,她自始至终都是无辜的。
犯错的人只是顾小七。
但是小念爱的却还是顾小七。
直至她为阿辰自杀,把阿辰称作自己的丈夫时,她仍然爱的是顾小七。
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
可是曾经和她踏雪游湖的那个顾小七已经不在了,所以莫小念也不想活了。
一个女人在深爱的男人面前,把另外一个男人称作丈夫,为他自杀。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作秀,其实只是要做给第一个男人看的,让他难过。
那么其实她还是爱顾小七。
爱得很绝望。
她确实很懂顾小七,知道怎样去切他的伤口,让他死得最痛最彻底。
这个女人的美和聪明真是一把好快的刀。
我大概不会是这种女人吧。
以前看匪我思存的小说,有一句话是,原来我就是顾小五。
大抵没有比这更让人心痛的吧。
02 春寒意冷
( ) 乔国威终于动用了家法。
他并非一个好动武力的父亲,可是听了小儿子的告发后,他越是讨厌那个前妻所生的女儿。她简直丢尽他乔家的脸面——堂堂丞相府中的二小姐,竟然像市井之民一样在外面惹是生非,成何体统!
竹鞭一再地抽打在她的背上,伴随着乔国威的喝骂:“我乔家怎么生出了你这样的女儿!真是家门不幸!”
她一动不动地靠在桌子上,静静地凝视着父亲。她的目光不像是愤恨或者畏惧,却更像是轻蔑,冷冰冰的,除了嘲讽,没有其他感情。
乔夫人牵着儿子站在一旁,脸上的神情有些恍惚,她看着她面前的女孩,又似乎不是在看她,而是透过了她在看另外的人。
这个女孩越来越像那个人了,她每天看到她,只想远远地避开她,恨不得她永远从她眼前消失。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病好了以后性情也大变?”乔国威幽然叹气。
他看着她,很难产生一种这个孩子是自己生养出来的感觉。
乔国威对这个女儿莫名地厌弃,从她的生母死了以后,那种厌弃更是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只是她以前没有这么令人讨厌的,自从五年前被小儿子射了一箭,卧床休息,病好之后,醒来像大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呆在佛堂念经,画画读书,一点也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尤其是那双眼睛,你瞧她的时候,她不会像其他女孩子一样低头,只是静静地迎视着你,毫无波澜,却仿佛看到了你心里面去。他讨厌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十八了,”乔国威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妻子,似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暖儿今年就要去参加选妃了,漫儿只小上半个月,也到了出阁的时候了。”
“暖儿从十六岁成年开始,上门提亲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而漫儿到现在都无人问津。”乔夫人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地说了一句,“天天念经,我看漫儿挺有慧根的,估计是老天舍不得她堕入红尘,想让她继承她母亲的衣钵吧?”
“你闭嘴!”乔国威慌乱地吼了一句,“你疯了吗!都过去十多年了,你还提那女人干什么!”
“是啊,都过去十多年了??????”乔夫人怅然若失。
十多年前,那个女人削发为尼,进了清风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而那些男人却没有一个忘得了她。
那就叫做祸水吧?人都死了,说书的人还在说她,唱戏的人还在唱她,爱她的人,依旧对她如痴如狂。
乔夫人是名门望族的千金,修养是极好的,即使心里多么不快,她也一般不会表露出来。她是后母,却从来没有虐待过那个女人留下的孩子,相反,对她很是宽容照顾。
“姐姐是母仪天下的命,漫儿就是草芥的命?”桌子的阴影中,那个一直沉默的女子终于开口说话,声音低低的,像是自言自语,“她是娘生的,我也是娘生的啊。”
略带嘶哑的声音,还是那副淡淡的腔调,乔国威的心里却突然有些涩涩地发酸,她越来越像她母亲了,那眉眼,那神情。
乔国威的心软了下来,瞥了女儿一眼,“不是爹偏心,你姐姐样样比你出色,算命的说了,她命属凤格。而漫儿你,也无需担心,凭爹在朝中的权势,定会为你找一门好婚事。”
“我不需要。”
乔国威的不悦又泛了起来,只是努力克制住,没有表现在脸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不需要,难道要一直呆在家中到老不成?”
“我四肢健全,有自食其力的本事,我自己养得活自己。”
“荒唐!”乔国威低喝一声,“这像什么话!你要为我乔家丢脸丢到什么时候!”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丢脸,”女子冷冷地看着父亲,“难道非得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一个女人,如果需要依靠男人才能生活,那么谁来保证那个男人会一直让她依靠?”
“冥顽不灵!无可救药!”乔国威终于失去了耐心,再不愿意多说一句,将竹鞭狠狠地扔在地上,手大力一挥,“来人!将二小姐给我关起来!直到她脑子清醒了再放出来!”
“砰”的一声,铁门重重地关上,一室的阳光此时只剩下天窗处漏进来的微弱光线。
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女子一人,她像是没有看见后母和弟弟的离去,只默默地对着窗口,闭着眼睛贪婪地呼吸略带灰尘味的空气。
很多时候她感觉自己像是一棵植物,哪怕就算要死了,一旦碰到阳光,又是一次新生。
直到后母和弟弟的背影消失在窗外的林荫小路上,她才缓缓地坐到了地上。
身上的伤口并不重,他究竟没有下狠手,只是这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伤痕,看得她心颤。女子撕下一圈裙摆,沾了药粉默默地为自己擦拭伤口,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早有准备,不管是伤药还是防狼水,随时带在身上。
乔家是商都望族,就连废弃的库房也是干净的,乔龙漫静静地小坐了一会儿,开始按捺不住无聊,在屋内四处翻动起来。
就算是爱看佛经,爱读书画画,那也不代表她是静若处子的淑女,相反,其实她是动如脱兔。
她是乔家的第二个女儿,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自己夹在中间,不伦不类。
不伦不类,这就是她和这个家的关系。
书房中,乔国威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商都经注》,笑着对大女儿说,“这本《商都经注》,记载了商都历代皇帝的故事,你可看看,增添对皇室的了解。”
“是,父亲。”乔凤暖接过书册,草草地翻了一遍,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商都经注》是历代史官笔录下来的皇帝的一言一行以及生活爱好,从太祖玄德皇帝开始到先皇明哲皇帝结束,可是她粗略地看了一下,上面并没有明哲皇帝的丝毫痕迹,就像没有这个人存在似的!
“父亲,这本册子没有整理完吧?属于明哲皇帝的部分怎么全是空白?”
“明哲皇帝生前喜欢的女子一直不愿意他做皇帝,五三事变,明哲皇帝在江山和美人之间选择了江山。女子含恨死去后不久他也去世了,临死的时候拉着史官的手说,将他从皇室宗籍里除去,他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当初放开了那人的手。”乔国威负手立在窗前,和煦的阳光从雕花窗外射了进来,洒在他身上,小河里潺潺的流水声分外悦耳。
凤暖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什么,疾步走到书架前,在第二层翻找起来。乔国威听见声响转过头来,看见女儿的动作,不解地问道,“暖儿,你在找什么?”
“父亲,暖儿前段时间在书房看书,曾无意看到过一本名叫《龙苏苏传》的书,这龙苏苏,不就是明哲皇帝喜欢的那个女子吗?”
“不要找了,暖儿,那些陈年往事根本无关痛痒,”乔国威上前握住女儿的手,“走,爹爹带你去瞧瞧,你娘前些日子找人为你做的那身行头,今日已经送到了府中。”
“没必要这么隆重吧?”凤暖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极开心的,过些日子宫里边就要举办选妃大赛了,她对那妃位名额是志在必得的。先不说她这家世,样貌,其他的无论比哪样她都是人中之凤。
这次能够和她一争高低的,就只有镇南大将军宁东的女儿宁沫沫,可是她有绝对的信心,她比传说中的宁沫沫更出色。
乔凤暖十六岁就已经因为美貌和过人的才气名扬商都,极品的女子当然要极品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这普天之下,再没有人比她乔凤暖更适合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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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谢谢阅读。此文不出意外,坚持每日最少两更。
03 囚禁(一)
( ) 库房中,乔龙漫哼着歌正在打扫房间。
这是她第一次被关进这里,以前无论她再怎么惹事,父亲也只是将她骂上一通,罚她不准吃饭,在房间抄写《淑女卷记》,今天不但被打了一顿,还被关了起来,想必他是真的动怒了。
看来是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了。龙漫将积堆的垃圾扫到角落,站在石床边看着床上码成一座小山的‘宝贝’,开心地笑了起来。
在东院的新库房没有建成之前,这里曾经敛藏着乔府所有的家当,进地下库房的入口就在这间小房子里面,父亲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