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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蕤有些哑然:“我以为你一向是鼓足勇气向上冲的人呢!也要享受轻松?就不怕一松下来,发条就上不紧了?”
薛弋小小,低头道:“这只是形式与内在的关系,你们搞社会学的人比我了解得清楚吧。关键问题上该抓紧就不能放松,对吧?”
葳蕤点头,又问他:“怎么想到要回来,美国那边不是很好么?研究领先,实验室先进,经费也充足得多。”
“嗯,是。”薛弋习惯性抿嘴,收紧下巴,道,“出去一趟就知道国内的技术水平太有限了。我们现在连印度都不如,美国更不用说了。不过在外头待久了也会厌恶。华人在那边很难有机会进入研究核心小组,更多的是在基础部门做程序,有时候都不明白自己做的东西究竟是真是假,有没有用。”
“怎么说?”葳蕤抬头看他,侧脸的弧度完美。
“为了防止泄露核心技术,他们经常布置一些虚虚实实的程序下来,到最后究竟哪一套用得上哪一套是幌子都未必搞得清楚。”
“多干几年的话应该会好些吧?”
“嗯,不过终究没多大意思。”薛弋又抿唇,“长时间待在硅谷,周围都是牛人,彼此差距很难拉开,人就很难发展。”他伸出手比划,“就好比一根藤,非得要攀在一颗高大的树上才能长的高。所以我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回国,虽然国内实力和那边差距还很大,不过我就是看重了这段空白,发展上升的空间很大。”
葳蕤不住地点头:“果然,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有目的有追求。”然后耸耸肩,“好吧,我到了,下次再聊!”
薛弋朝她挥手,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不疾不徐朝自己的教室走去。
中午葳蕤给自己煮了挂面吃。刚端到客厅茶几上,想了想拿了手机给舒沿打电话,边吃面边拉拉杂杂地神侃了一番,然后才转入正题。
“给你说,现在薛弋住我楼上。他回国了。”
“啊?哪个薛弋?”舒沿在那边大叫。
“摆脱,我认识几个薛弋?”葳蕤白了一眼,“他回我们学校研究所工作。”
“哦。这么说机会终于降临到你头上了?”舒沿比正主要激动许多,“哎,那他女朋友有没有一起回来?”
“我没问,不过也没见到人,估计没回来。”
“你先把底摸摸清楚,要是他真的孤身一人衣锦还乡,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哦!”
“船到桥头自然直!”葳蕤夹起一根面条吸进嘴里,“我听天由命,古人说的,缘分是不能强求的……”
“得得得!古人还说白话文?有缘分不争取也白搭!有机会我面授你一套‘擒夫十八招’!包你把薛弋同学抓得牢牢的!”
“那感情好啊!你哪天有空来我宿舍,一起做饭吃!”
“切!我还以为有大餐吃呢。”舒沿咕哝,“对了,章孜岩呢?”
“说到吃就想到他!”葳蕤笑,“上周还一块吃了个晚饭,这几天没见他来电话,估计又出差去了吧!”
“你没事多跟人家联系啊!干嘛老等着别人找你?”
“哟,你到底是顶薛弋呢还是顶章孜岩?”葳蕤笑道,“你朋友我可不做脚踏两只船的事情啊!”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你让我比较比较再说!”
……
挂了电话,葳蕤想起是有好几天没同章孜岩联系了,看在白吃了他许多顿大餐的份上还是给他拨了个电话。
响了好几声他才接的,一听声音就知道睡眠不足。
“你几天没睡觉了?”葳蕤开口就问。
“小姐,我刚下飞机,去了一趟澳洲,现在正往城里走。我还想着在车上小眯一会,又被你扰了清梦!”
“得得得!我还想着请你吃顿饭的,既然你那么累那就先休息好了。”
“你说在哪吧,我下午回去睡一觉,晚上到学校接你。”章孜岩叹一口气,如是说。
“中山路黄记杭州小笼包。”葳蕤说。
那边顿了好几秒,葳蕤才听见章孜岩半死不活的声音:“还以为你开恩请我吃什么好东西……”
纵使埋怨了一下午葳蕤的人品,六点的时候,章孜岩还是整理清爽地到学校来接他这个饕餮之友。
Chapter 5
正是下班高峰期,熙熙攘攘的中山路上早已经没有了临街车位,章孜岩开车转了好久,才在某座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找到一个车位,两人下车走了大约两百多米,才到了葳蕤指定的目的地。
店面十分狭小,夹在两间连锁快餐店中间,显得更加油腻逼仄。章孜岩两手插在裤袋里,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会:“你确定是这家?”葳蕤不理他,径直朝里走:“你不快点待会就没座位了。”章孜岩只得跟进去。恰好有一桌吃罢起身,服务员收了笼屉,擦干净桌子,章孜岩正要坐,葳蕤给他递过来一张面纸:“擦擦椅子。”他接过,心不在焉地在椅子上抹了几下,将纸巾在手里揉作一团,方才坐下。
葳蕤点了四笼包子,章孜岩看了眼品种稀少的菜单,只要了碗八宝粥。葳蕤想了想,又点了碗鸡丝粥。
粥端上来,章孜岩面前的八宝稀饭桂圆晶莹剔透,红豆娇艳可爱,他食欲大开,正要下勺子,一转眼面前的碗就被换成了白寡寡的鸡丝粥,上面漂着一把细碎的葱花。他还来不及问,就听见葳蕤说:
“你不是刚下飞机?吃豆子要胀气,不好消化,给你换碗鸡丝的。”说着自顾自地挖了口八宝粥,美滋滋地咽下去。
章孜岩愣了一愣,望着眼前的粥碗,青花芍药衬着玉色的粥,鸡丝已然熬化,他舀了小口尝,味道竟意想不到的鲜美,便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送。
“你慢点啊,待会还有包子呢!”葳蕤有些好笑,“你怎么像一星期没吃饭了?”
“吃了一周的汉堡披萨,能好过么?”章孜岩头也不抬,服务员端着四笼包子上来,给他们添了盐水碟。章孜岩看了看热气腾腾的包子,小小的,一只只有大拇指和食指圈起来那么大,夹杂着面香和肉香,让他不由得食欲大开,夹起一个就扔进嘴里。
“你小心烫!”葳蕤急忙止住他,但是好像有些来不及,只见他眉头微皱,好一会才恢复,眼睛里已经有了水汽,葳蕤笑起来:“你个饿鬼!”
章孜岩不说话,只笑笑,又夹起一个包子,只不过这回学了乖,一小口一小口地咬开。
一顿饭吃得安静,章孜岩一向少话,葳蕤见他只顾吃,也不打扰他,只明显感到心情舒畅。付账的时候,服务员有些惊讶这个看上去才貌俱全的男人只坐着不动,居然是身边这位女士打开钱夹埋单。
章孜岩面不改色道:“她欠我钱,请我吃饭商量延期还款!”
服务员一脸释然,然后又颇不好意思地走去,竟是相信了。葳蕤瞪他一眼,拎了包起来,章孜岩笑着跟上。
夜风徐徐,周围车流如河,霓虹如水。
“车停得远,走一走刚好消消食。”
这回是葳蕤没有回话,背着手静静地走。
“生气了?”章孜岩微微侧过脸看她,脸上笑意盈盈。
“哪有这么小器!”葳蕤道:“澳洲好玩么?”
“工作上的事,哪有好玩的。”他说,“帮我家老爷子到那边的酒厂走一遭,签了笔合同。”
“葡萄酒?”葳蕤抬头问。
“嗯,”他笑,“最近法国酒单价涨得厉害,酒店想要新开一个进货渠道,逐渐减少法国酒的货量,加大同澳洲的合作。”他走着又突然说:“顺便给你带了一瓶93年的,你看看喜欢么。”
“啊?”葳蕤有些受宠若惊,“给我的?我对酒没什么研究……”
“不要的话我自己留着了。”
“那就谢了!”她也不多客气,笑盈盈地道,“我也就惊讶一下。你在自家酒店做事?”
章孜岩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又有些失望,随即立刻转了头,说:“没有。只是手里有一点股票。这次是我爸那边人手走不开,我过去帮帮忙。”想了想又说:“我有自己的事情,你不知道么?”
“呃……”葳蕤脸红,“我还真不知道……”
“我去取车,你就在这等着吧,不用下去了。”章孜岩没给她太多尴尬的时间,刚好走到大厦入口,就借口取车大步走了下去。葳蕤停在原地,心想自己对他的了解还真不是一般的少。
章孜岩的路虎停在她前面,车子底盘高,葳蕤提起裙摆用力踏了上去。
“车子有点高。”他有些歉意地道。
“挺好的。”葳蕤关了门,“大学时候宿舍一个女生疯狂迷恋甲壳虫,我就跟她对着干,喜欢大大的斯巴鲁。那时老想着要穿得极尽妖娆地从一辆SUV上面下来,你想想对比多强烈!”
章孜岩笑:“那你哪天打扮好了给我打个电话,我把车子给你送过来,让你尽情妖娆!”
“一言为定!”葳蕤拍拍他的肩膀。
车子照例停在学校门口,葳蕤笑着同他道别,正要开门下车,又被章孜岩叫住,她回头,见他伸手从后座上取了一个纸袋递给她。
“什么?”她接过,袋子很沉,她看了他一眼:“我看了?”
“看吧。”他笑。
原来是那瓶93年的葡萄酒,斜斜地躺在水晶外壳的酒座里,暗红的液体柔柔地浸过软木塞。
“回去别放直了,要让木塞和酒接触。”章孜岩嘱咐道,“开了瓶尽量一次喝完,不然就跑味了。”
“嗯,谢谢。”葳蕤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有些贵重,我都不好意思要了……”
章孜岩还在笑,没看她的脸:“袋子里还有东西。”
“哦?”葳蕤忙低头,从袋子里取出一张CD来:“Tina Arena!”语气里惊喜万分。
“新专辑,国内还没引进。”他说,“我记得你挺喜欢她?”
“非常喜欢,超级喜欢!”葳蕤笑开了花,把CD攥得紧紧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了章孜岩!”
他挑挑眉,笑得露出了酒窝。
她眼珠子转了转:“要不周末到我宿舍去?刚好我约了舒沿过来,我下厨!”
他道:“那能吃么?”
葳蕤打开车门:“你要不来的话当然吃不到!”她抱着纸袋小心翼翼下了车:“自己慢慢考虑啊,要来的话给我打电话,回头见!”
章孜岩望着她裙摆飘扬的背影,那个小女人一开心便走得摇曳生姿。他笑了笑,摸了摸下巴新冒出来的胡渣,突然觉得在澳洲吃的一星期汉堡披萨也是值得的。
Chapter 6
葳蕤特意打电话给舒沿,将一张章孜岩的调查表填得七七八八,算是大致了解了他的个人情况。
原来他说有自己的事竟是真的,开了一间数字媒体公司,葳蕤问舒沿那是做什么的,舒沿给了她一个答案,她顿时茅塞顿开,于是章孜岩公司的主要工作在葳蕤眼里就定义成了专门为电视剧制作片头片尾。
“所以,我早说人家不是二世祖了,你又不信!”舒沿如是说。
“是比蒋大为要有出息。”
“是姜不是蒋!”舒沿抗议,“不许再拿我前男友的名字做文章!再说,要不是他,你能跟章孜岩搭上线么?”
“对对对!我对你们感激涕零了还不行么?”葳蕤道,“星期天来我宿舍,难得叶大厨掌勺,你还不飞奔过来捧场?”
“真的?”舒沿道,“那我一定去!”后头还有一句:“不吃白不吃!”
星期天葳蕤把舒沿拦在了门口,不由分说拉她一块去买菜,舒沿好不情愿被拉了去,踩着高跟鞋在市场湿滑的地面上小心翼翼地逛了一圈,直到回到学校的林荫路上嘴里依旧咕哝着抱怨:
“看你干的好事!我新买的雪纺裙子,都被溅上泥点了!”说着用手捏着裙角,指着上面一颗小小的污渍。
“得了,回去用水一漂不就干净了!我说你也是,来我这吃饭还打扮得这么妖精,我又不是唐僧,你勾引谁去啊!”葳蕤不以为然,穿了短袖棉T恤,胸前的维尼熊扶着一把锄头,憨态可掬地笑着,头发扎成马尾,倒是要比平时年轻了几岁。
在楼下碰见薛弋,正提着从食堂打来的盒饭要上楼,和她们俩打了个照面。他朝葳蕤一笑:“自己做饭?”
葳蕤见到他心跳就有点加速,但是掩饰得不错,淡淡地开口:“周末就不必吃食堂了吧?一块下来蹭一顿?”
薛弋瞧了瞧手中的盒饭,好像还有些犹豫。
“得了!剁椒鱼头难道不比食堂的大锅饭好吃?你就那么不给我面子?”
“呵呵,你总得让我把这个放回去吧?”薛弋耸了耸肩,“我马上就下来!”
葳蕤开门,舒沿跟上来就兴奋地拉着她的衣角:“就是他?”
“哦。”葳蕤不动声色地道:“花痴什么呢,换鞋去洗菜!”
舒沿拎着菜一边往小厨房走,一边扯着嗓门喊道:“不好不好,章孜岩遇上劲敌咯!”
葳蕤跟过去瞪了她一眼:“小声点!待会不许你这么大呼小叫的!”
葳蕤接到章孜岩电话的时候,舒沿正在客厅同薛弋打得火热。她是学建筑出身的,正兴致勃勃地问薛弋旧金山的地形来:“听说他们大多是利用缓坡来解决山地问题,不像重庆,到处都是楼梯,别说汽车,就是自行车都难骑!还有那个最陡的斜坡,开车往下冲的话会不会很刺激?”
正说着就看见葳蕤穿着围裙跑到阳台,把玻璃一推,向前俯身:“这呢,三楼!”
见章孜岩进了楼梯间,葳蕤便过去开门等着。舒沿立刻改变了询问对象,对着葳蕤道:“谁来了?”
“章孜岩。”葳蕤没什么好气地敷衍她:“哪里有食物,那里就有他的身影。”
“又在编排我?”葳蕤刚转身,章孜岩接着就拉开门进来,见到舒沿和薛弋,愣了愣,笑笑:“我以为她良心发现,请我来烛光晚餐呢!原来还有别的客人在!”
葳蕤往厨房走:“那纯粹是你意淫出来的想法,我可从来没说过!”
“章老板你太客气了!”舒沿忍不住同他斗嘴:“我们才是主客,你嘛,充其量就是个陪同!”然后让出一点空间,让两个男人面对面:“葳蕤忘了介绍,薛弋,章孜岩。”
两人握了握手,薛弋笑,明显已经把章孜岩当作葳蕤的男友了。
“已经见过了!”
章孜岩点点头,随他们走到沙发坐下,四处打量起葳蕤这一室一厅的小宿舍来。
房子明显已经老旧,她把泛黄的墙壁用草绿色的壁纸盖过,沙发和窗帘都是小碎花的田园风格,沙发上躺着一直大大的黄色维尼,他不免在心里暗笑起她的童趣来。
舒沿自觉让葳蕤一人在厨房忙碌有些过分,便起身过去洗了手,边择菜边在葳蕤耳边轻声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且看他俩如何斗法!”
葳蕤瞪她一眼,做嘴形朝她警告道:“不许八卦!”
“薛先生也是N大的老师?”章孜岩双手握着玻璃杯,里头的茶叶正缓缓向下沉去。
“嗯,软件学院,还有软件技术研究院。”薛弋答道,“不知道章先生在哪里高就?”
“给自己打工,低下有二十来号人。”章孜岩笑着回答,“今天没带名片,下次见面的时候补上,说不定又再联系的机会。”
薛弋一笑:“贵公司的主要业务是?”
“不用那么客气,”章孜岩喝茶,“主要做媒体开发,项目多,而且杂。主要是和广告公司合作做一些后期制作。不过按叶葳蕤的理解,我大概是专门给电视剧做片头片尾的!”
葳蕤刚端了盘水果出来放下,听见他这么说便不乐意了:“怎么了?一定又是舒沿跟你嚼舌根了吧!我的理解难道有偏差么?那你举些例子来反驳我?”
章孜岩不理会她的伶牙俐齿,走过去问:“要帮忙么?”说着接过舒沿手中的菜刀,挽了袖子洗手,对舒沿说:“看你笨手笨脚的样子,出去呆着去!”然后低头笑声对她说:“留点时间给我们夫妻档,回头给你在丽景顶楼留个位。”丽景顶楼是著名的旋转餐厅,可以看见大半个城市的夜景。舒沿笑嘻嘻地遵命,出去陪薛弋看电视。剩下他和葳蕤在厨房,背影看上去,很和谐。
Chapter 7
实践证明,做饭这门学问,实在不能纸上谈兵。理论脱离实践造成的严重后果从葳蕤狼藉的小厨房中可以略亏一二。
章孜岩略显身手之后就被葳蕤毫不客气地请到客厅去罚站。一个大男人,挽着衬衫袖子,硬是不肯出厨房一步。葳蕤气极:“你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杵在厨房我走都走不动了!还没说你切的菜,我要的是整条的茄子,你给我切成茄子丁!”
“茄子丁不也能凉拌么?”章孜岩两手往上一撑,老式的公寓房门上都有门楣,他一下子就抓住了,把她堵在门口。
葳蕤气得去攘他,尖尖的手肘一下子戳到他的胃,他痛得弯下腰,脸刚好靠在她的肩膀,一说话,温热的气息就扫过她的耳垂:“下手真狠……”
葳蕤脸红,飞快地扫了眼客厅里的薛弋,他低着头,忍着笑,旁边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