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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龙锁-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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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紧紧地抱着她,头枕靠在她的肩膀上,嘴唇擦着她的耳垂,“想跟朕说什么?朕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那人……是我的师兄。”
  “哦?”他的尾音勾起,“朕以前没有听你说起过,那么这个人也是身负杀朕的密令了?”
  她没有回答。
  “这个人,朕看著有点眼熟,他的身形,跟半年前刺中你的那名刺客很相似。”他的眼神向来犀利精准,虽然上次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面容,但是身材他不会忘记的。她依然沉默。他有点被激怒了,可没有立刻发作,只是用牙齿一点点咬下她肩头的衣服,然后在她的肩头啃咬出一点点齿痕。
  “他来找你做什么?为当年误杀你道歉?还是找你旧情复炽?”
  “我与他,没有旧情。”她的身子在他侵犯时有些颤抖,不过语调坚决。
  “没有旧情他会抱你?”
  “我推开他了。”
  “但是他抱到你了。”
  这是最让他动怒的,她居然给了对方这样的机会,让除了他以外的男人接触到她的身体!虽然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也看得出来她对那个人的确没有特别的私情,对方单相思的可能更多一些。只是当刚才那一幕发生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冲过去,重重的一刀砍下那人的脑袋。
  “他到底来做什么?艳儿,嗯?”他呢喃着,在她的肩头和脖颈上留下一串串的吻痕。
  她又陷入沉默。“他该不是来劝你杀朕,或是离开朕的吧?”
  居然被他猜中一大半……她忍不住又咚嗦了下。
  龙御是真的怒了,将她一把抱回殿中,丢在那张超宽大的龙凤床上,二话不说地撕裂她的衣裙,在她根本没有反抗机会的时候,震怒得如同一阵狂风般强要了她。
  她全身一紧,疼得呻吟出声。好久他没有对她这般粗暴了,或者该说,他以前从未这般粗暴过,就是在她的初夜被他掠夺的时候,他依然能在高潮到来的瞬间照顾到她的感受。成了他名副其实的女人之后,他在床第间对她的温柔与火热相同,总是极富技巧的撩拨点燃她的欲望,再带她一起在欲海沉沦。
  但是今天他像是不准备顾虑她的任何感受了,“你不是说享受久了,怕忘了疼的感觉吗?”他纠结的声音,第一次带着恼怒在她耳边响起。
  她是有些痛了,身痛,心也痛。
  一年来的情欲纠缠,早将他们从两个人变成一个人。为什么在他身边一年都没有正式动手?不是她没有想过,而是她下不了手。身为一个杀手,最怕的,就是爱上自己的猎物。她,爱上他了。没有任何的理由,就是爱上了,爱得一败涂地,再无胜算。
  可她又必须离开他,因为她注定不是他一生的女人。
  如果这是这辈子他们最后一次的疯狂,那就让他尽兴到底好了。
  她微蹙着眉,却紧紧抱住他坚实的后背,将身子紧贴着他的胸膛,给予他最大的愉悦。
  第一轮的疯狂过后,龙御觉得她的反应过于温柔,于是放下她,看着她一边喘息,一边默默地望着自己。
  那种眼神,像是受惊又濒临绝望的小鹿,不,应该是受了伤,又必须勇敢面对死亡的豹子。
  他一直当她是有利爪的豹子,一年了,他终于驯服她了吗?
  “你从不在朕面前流泪。”他低低呢喃,在他心中,她没有哭,就表示她从没有软弱屈服,“除了那天虚伪的眼泪之外,朕没有见你哭过。”
  “陛下给了我万千宠爱,我为什么要哭?”她嘴角绽放的是破碎的笑容。
  “见鬼!你有事瞒着朕。”他猛地攫住她的下颔,“说!到底是什么?不要让朕逼供!”“陛下杀了我吧,活着实在是太累了。臣妾宁愿一死。”
  他震惊地望着她,她居然这样平静地说出求死的话?
  他重重地攫住她的唇,辗转吸吮,抵死缠绵,“朕说过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但你要是忘记了,朕会再说最后一次!你要是敢死,朕会灭了龙疆以外,千里之内所有的国家!”
  “陛下会在灭国时失掉人心和顺从,也许在陛下还没有灭国完毕,就先将自己陷入绝境。”
  “不用你教朕这些,朕只要你记住这后果!”不再给她多话的余地,他再一次掠夺走她唇舌间那一份清香的气息。
  不经意间,他的汗滴落到她的胸前,与她的融合在一起,又同时流碎。
  那一夜,他深深地拥有着她。
  那一夜,他以为自己可以这样拥有下去,一生一世。
  第六章
  突然收到艳姬的邀请,到极乐宫去喝送行酒,这件事让几位妃嫔都很不解。照老样子,众人唯梅姬马首是瞻,都来找她拿主意。梅姬想了很久,然后问道:“你们难道不想去极乐宫看看吗?”
  一句话,说中所有人的心事。
  她们都想去。
  于是,众人结伴一起到了极乐宫,这一次,没有冷言冷语的命令,没有传话的宫女把门,她们终于走进这座让她们咬牙切齿的宫殿。
  曾经她们以为这里必是极尽奢华,妆点成人间仙境,没想到除了一池的残荷和湖边的红枫之外,这里甚至没有更多的装饰物。
  宫殿内,地面铺的是一色雪白的大理石砖,所有纱帐窗帘都是淡紫色的,除了添雅,给人的感觉就是素。“这就是极乐宫,如何?让卿等失望了吧?”龙御笑盈盈地伫立相迎。艳姬坐在一旁,并没有多少热情,只是对众人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可以坐下……
  这样的待客之道实在是冷淡。
  龙御见她们几个互相对视,没有人先坐下,就笑道:“这里的椅子又不咬人,难道你们还想站着喝酒不成?”
  “今天的宴席,是艳姬作东,还是陛下作东?”梅姬第一个发问。
  “当然是艳姬作东,这极乐宫是她的嘛,朕只是坐陪而已。”龙御靠着艳姬坐下,即使是在众人面前,他也从不避讳与艳姬的特别亲昵。
  梅姬看了眼众人,率先坐下,其它几人见她都坐下了,也依次落座。
  龙御亲自将酒杯一杯杯端到各位妃嫔面前,自己取了杯靠着艳姬的肩膀斜坐,别样的风流潇洒,别样的慵懒贵气,让坐在他对面的各位妃嫔,有的看红了脸,有的看白了脸。
  脸红的,是想起他以前跟自己欢好时的缠绵;脸白的是眼见他这样珍视艳姬,心情郁闷。龙御也不看众人的眼神,举杯说道:“明天你们就要回家省亲了,你们几人的娘家远近不同,各家情况不同,梅姬,你们普鲁图国人最近对朕不大满意,你回去后不论听到什么都要不为所动,然后回来告诉朕,明白吗?”
  “是。”梅姬轻轻低头。
  龙御看着清姬姐妹又笑道:“你们两个人的家比较远,朕多准你们两天假期,告诉芙兰国主,不必害怕,朕暂时对芙兰国还没有什么兴趣,只要:——…某些人不要刻意触怒我就好。”
  两女心惊胆战地响应,以为他口中所指的是芙兰国王,但是坐在他旁边的艳姬却陡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明白他话中所指的“某些人”其实是她。
  但龙御看都不看她一眼,又从袖中拿出几张银票,“你们几个人的家境虽然不差,但这一趟回去难免有不少伸手要钱的亲戚必须应付,朕也不想你们在钱上丢了面子,这里钱不多,一人一万两,撒点小钱出去,不要花得太大手大脚。”
  “陛下,这就不必了吧。”月姬笑道:“臣妾有钱。”
  “你有钱,不代表别人也有啊。”他微笑的看着她,“你的钱是你的,你拿去做什么朕都管不着,不过这个钱是朕给的,朕希望你用在有意义的地方。”月姬伸手接过那张银票,发现银票中好像还夹着什么东西。她刚要问,龙御又开口道:“每个人的银票里有朕送行的一句话,各位还是回宫去看,可千万不要互相问喔,问了,朕的祝福就不灵了。”。
  极乐宫中所谓的送行宴不过这么短短一会就结束了。
  当众人走出极乐宫时,云姬不解地问:“陛下跟艳姬在搞什么?特意叫我们来,神秘兮兮的,又不说为什么。”
  梅姬提醒道:“那张银票里可能有答案吧。”
  “对喔,你们的银票里都写了什么?”月姬按捺不住,率先打开,只看了眼她陡然愣住,然后迅速地将那张信纸揉皱成一团。
  “你那张上写了什么?”云姬好奇地凑过来看。
  “没什么。”月姬几乎是慌慌张张地夺路而逃,“我先回宫去了。”
  “梅姐,你那张上写了什么?”云姬不解地打开自己的信纸,倏然也花容变色。
  信纸上只有一句话——
  迎客楼之事,我已知道。
  深夜的极乐宫非常安静,宫门口出现一道女人的身影,她迟疑着,缓缓走到门口,刚要伸手敲门,宫门却从里面打开,一个宫女闪身出来,躬身行礼。
  “月姬娘娘,我家娘娘等您多时了。”
  银白月光大方地照在月姬讶异的脸上,“她知道我要来?”
  “是的,娘娘请您入宫。陛下在正殿休息,娘娘说这是私事,不想惊动陛下。”
  月姬惴惴不安地跟着那宫女来到湖边,只见艳姬坐在一块青石板上,雪白的双足就荡在湖水中。秀发散落,垂铺在身后的石板上,那种清丽宛如静静的月光流泄。
  “你来了。”艳姬淡淡地开口,惬意,没有一丝火气。月姬却忍不住将那张早已揉皱的信纸丢到她的脚下,“这上面的话是你写的?”
  艳姬仰着头,一直看着远处的月亮,“是我。你是来解释的?”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不明白你信上的意思。陛下说他送我的是送行的话,怎么会……”。
  “是我偷偷换了,”艳姬瞥她一眼,“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当面跟我说明白这件事,我不会告诉陛下,否则,我的眼里是容不下沙子的。”
  “你想怎样?”月姬沉不住气,尖叫道:“你已经霸着陛下了,还想诬陷我吗?又不是我要买凶杀你……”
  艳姬的星眸一寒,“买凶杀我?”
  月姬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嗫嚅着,吞吞吐吐的道:“我、我只是听说迎客楼那里有人会受雇杀人。”
  “而你派了人送钱过去?”
  艳姬的逼问使得月姬连忙叫道:“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借钱给别人,她是不是做了这件事,我不知道……”
  “谁?”艳姬站起来,赤着脚一步步走向她,眸中的寒意和杀气让月姬不寒而栗。
  “你别过来,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月姬吓得返身要走。艳姬身形一晃,转眼间就挡在她的身前,“月姬,你只有说实话才能保住你自己,不要让那个人反而供出你来,你就被动了。”
  月姬的嘴唇抖动着,说出那人的名字,“是、是云姬,她跟我借了一万两银子,说是家里急用,我不知道她是拿去做什么了。”
  幽暗的极乐宫中倏然点起十余只灯笼,骤亮的灯火映照着月姬惨淡的脸色和一脸铁青的龙御。
  “把云姬带来见朕!”他冷冷地颁下旨意。
  云姬被抓来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自己冤枉,龙御冷冷地看着她,就像看人演戏一样,等她哭得几乎要喘不过气,他才开口,“既然你说自己是冤枉的,那月姬给你的银票呢?”
  “在臣妾的宫里。”
  “叫人拿来给朕看。月姬,你给她的银票票号是多少,还记得吗?不记得也没关系,只要查一查这银票是从哪家钱庄开出的就知道了。”龙御胸有成竹地看着云姬惊恐的表情,阴阴地冷笑,“你知道怂恿月姬去迎客楼买凶她可能不会就范,所以你事先跟她借了银票,又用这张银票去买凶,想嫁祸给她。这招倒是够阴狠,只可借你低估了她,也高估了自己。”
  “臣妾……真的没有。”
  “还不承认吗?”龙御一挑眉,“朕再找个人,让你心服口服。”他一挥手,从旁边的屏风后走出来一个人。
  云姬一见那人,立刻心灰意冷,不过她还在垂死挣扎着,“梅姐姐,你可千万别冤枉我……”
  梅姬叹口气,“那天我就劝过你,别说那样的话,万一传到陛下的耳朵里,该怎么办?”
  “我……陛下,臣妾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臣妾是气陛下被艳姬独霸,并不是真的想让她死……”云姬的伏地痛哭说明她已经认罪。
  龙御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一丝的怜悯,抬头,向站在宫门外的内侍说:“带她回她的寝宫,赐她一杯鹤顶红,然后叫她的家人进来收尸。云姬,朕念在昔日情份,赐你一个全尸,也算是仁至义尽。”
  云姬哭号着被带了下去,大殿中一时间气氛冷凝,谁也不说话,月姬像是被吓傻了,只是呆呆看着云姬消失的背影。梅姬紧咬唇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龙御看了眼两女,“你们也各自回宫吧,今日的事,到此结束,朕希望云姬的事可以给宫里所有的人一个警告。在朕的面前不要妄想耍花样,被朕发现的话,定杀之!”
  他走回后面的寝宫,艳姬正靠着窗棂,仰望天上的明月。
  他走过去,像往常一样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将头枕靠在她的肩膀上,柔声问道:“月亮好看吗?”
  “没有你的这个计策好看。”她幽幽地回应,“这就是你突然让她们回家省亲的原因?”
  “不尽然,办完这件事,她们还是可以回家省亲。”
  “她们还敢回家吗?一夜之间,死了一个云姬,她们已是惊弓之鸟。但恨我的人,并未因此化解恨意。”
  “你怕她们当中还会有人对你不利?”
  “我不怕,我连死都不怕,还怕她们吗?”她侧过身,反抱着他的腰,脚尖轻踏,将唇送到他的唇边,“多谢陛下为了臣妾做这么多的安排。云姬之死,陛下不伤心吗?”。
  “朕有你就行了。”他回应着她的唇。
  “也许有一天,会有另一个艳姬出现,然后臣妾就会变成云姬。”
  “你不会。”他一路吻下,“你没有云姬那么多情,你不会为了朕被抢走而杀人。你是个无情无义,不知道感恩的冷血女人,不,是冷血妖精,吸走朕的心魂,然后还笑着看朕死去的妖精。”
  她轻颤着,“臣妾在陛下眼里这么可怕吗?”
  “唔——”他没有再说话,因为嘴巴已经腾不出空来。
  她腾出一只手,从桌上拿起一只酒壶,对着壶嘴喝了口,他的唇准确找到她的,这一口酒液被她趁势注入到他的口中,混合著彼此气息在他们的口腔中流转,微辣,也微甜,从唇齿间、舌尖,一直流到咽喉,流进心里去。
  心醉情迷,因为酒,因为人,因为这段错乱的情。
  她的手指一直紧扣着他的背,在他吻得最难分难解时,她的手指再度拨开指环上的戒面,拨出里面的那枚针。这一次,她没有再迟疑,精准的、不给自己任何后悔机会的,用力地扎了下去——龙御全身一麻,眼神在一瞬间变得迷离恍惚,更有许多诧异,像是在对她说!我以为你不会真的下手,我以为你已经改变了心意。
  他的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她向下一蹲,将倒下的他抱在怀中。
  最后一次的拥抱,可以相聚的时刻已是须臾,因而弥足珍贵。
  “御……”第一次,她叫出他的名字,这个在心底流过无数次的字,终于可以念出,却不是为了让他听见。
  “我爱你。”她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呢喃道。
  然后,清泪长流。
  龙御悚然惊醒。刚才他梦到艳儿终于对他下手,在他的后背扎了下,接着他就神志不清地昏倒了。那显然是梦,否则他不会还活着躺在床上。这里是极乐宫,这一年来每次他睁开眼,先看到的都是艳儿光裸的后背,或是床顶紫色的纱帐。今天,他先看到的是纱帐,那么身边该是……
  他随手摆臂,意外地扑空了。往旁边一看,竟然空无一人,甚至在那半张床上没有半点温度。
  “艳儿。”他坐起身,扬声呼唤。
  没有回应。
  他下了床,顾不上穿鞋,赤着脚站在冰冷的石板上,环顾四周,不确定她是否在宫里。
  “艳儿?”他疑惑地推开窗,以为她会在湖边。
  外面夜幕低垂,湖边的情形在明澈的月光下一览无遗——没有人。
  “艳儿!”他的声音又高了几分,奋力推开门,奔了出去。
  石子和凋落的枝叶扎入他的脚心,刺得生疼,他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颤抖,“艳儿——”
  湖水上,风声呼呼,湖水边,落叶萧萧。极乐宫的今夜是满目的萧然和肃静,肃静得让人心惊胆寒,让人不寒而栗。站在她常坐的那块青石板上,他抬起头,向著明月,向着寰宇,向着那已知的过去和不知的未来,嘶声长呼,“艳儿——”
  这一声,喊碎他的灵魂,喊碎漫天的月光,喊碎无数过去曾有的甜蜜。但是,无论他怎么呼唤,再也喊不回她的身影了。
  她已如烟般离去,一如她如雾般来。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无多时,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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