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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有君臣之谊还有同窗之好,便是做为朋友,你也不能不帮朕担待二一。”
陆朝云肃身而立,没开口。
皇上幽幽道:“还是送任小姐出宫吧。”
“臣遵旨。”
“你放心,朕既然答应你不会下旨赐嫁容华予你,就绝不会食言。”
“臣知道。”
“朕所托之事,希望你也不要辜负。”
“皇上放心,臣绝不负所托。”
皇上点点头,“你去吧。”
“臣告退。”
不久,当太子到御前哭诉太傅将师娘抢走时,皇上终于明白某人何以那么干脆的答应送人出宫。
逸风,爱卿,陆朝云,朕的丞相,你真不是好人呐!
那个时候,任盈月已经坐着轿子出了宫门在回任府的路上。
虽然陆朝云很想将人直接带回丞相府,但如今名不正言不顺,御史千金成为下堂妇京城早就人尽皆知,他只能恨恨不已地送人回娘家。
小姐下轿入门,任府大门便毫不客气地当着当朝丞相的面重重地合上了。
陆朝云用力握了下手中的摺扇,轻哼一声,转身上轿,回六部官署。
给母亲请过安之后,任盈月便回了绣楼。
让红袖打了热水净身沐浴,再换过干净的衣物,她就上床补眠了。
梦中各种影像交杂,最后竟是一身冷汗的醒来。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竟迷迷糊糊地睡去大半天。
半倚在床头,她没有叫红袖进来服侍,只是静静地透过窗户望着灰沉的天边。
不知过了多久,前面有酒宴喧哗之声隐约传来。
任盈月不由得蹙眉。今晚父亲在府中宴客?
“红袖。”
很快,红袖便推门进来,“小姐,你要起身吗?”
“给我端水净面,再拿些吃的进来,我就不起身梳妆,反正已经晚上了。”
“好的,奴婢这就去准备。”
任盈月趿鞋下地,任由长发披散在身后到窗前站定,舒展一下四肢,掩唇打了一个呵欠。
果然睡一觉起来舒服多了。
伸手在左胸按了下,抿抿唇,眼中闪过懊恼。那个男人简直就是禽兽,竟然咬得那么狠。
面上渐渐发烫起来。那人床上床下俨然两种作风,斯文与禽兽一体两面。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右手食指与拇指摩挲着自己肿胀的唇瓣,垂眸无声而笑。
他既然不肯放手,那么就一起终老吧。
仔细想想,他其实也挺不错,倒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
不多时,红袖便将洗脸水和饭菜都端了进来。
任盈月洗着脸,红袖则将饭菜摆上桌。
“小姐,”她迟疑了下,“相爷在府上饮宴。”
“爹今晚宴请同僚?”
“嗯。”
她没有再说什么。
红袖见自家小姐一脸平静,想了想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等到深夜,一身酒气的陆朝云叩门而入时,红袖惊得不知所措。
“相爷……”
“闪开。”他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挥开欲拦阻自己的丫鬟。
“相爷您喝多了,奴婢送您回客房歇息吧。”
“我就睡这里。”
“不行啊,这是我们小姐的闺房。”
“红袖,你去睡吧。”楼上突然传来任盈月淡淡的话音,红袖犹豫了下,还是听话的退下了。
没了人拦阻,陆朝云便身形微晃地上了楼。
“娘子。”一看到烛光下的佳人,他便勾起了唇线,漾起一脸的温柔。
“怎么喝这么多酒?”
他将人搂入怀中,笑道:“好不容易才把岳父他们全摆平,如今要与娘子一会实在麻烦。”
任盈月也不禁跟着笑了,倒了杯水给他。
“娘子。”
“嗯。”
“你今天真奇怪。”
“有吗?”
“有,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服侍我呢,我这一刻才有你拿我当丈夫看的感觉。”
他趴在她的耳边,呵了口气,嘻嘻笑道。
她目光复杂的看着他,轻轻启唇,“逸风。”
“嗯?”他神智有些迷离的抬眼看她。
“以后不许你纳妾。”
“好。”他爽快答应。
“不许再有别的女人。”
“行……”
“食言的话,我不会放过你……”
“娘子,你这张小嘴一开一阖的,我眼睛都快花了……”他低头堵住她的嘴。
次日,酒醉的陆相没能爬起来上早朝。
第7章(1)
“小姐、小姐不好了。”
她抬头,莫名的看着一脸惊慌跑进门的贴身丫鬟,“出什么事了?”
“御林军……”红袖抚着胸口喘气,“御林军围了咱们府。”
任盈月蹙眉,“只是围府?”
“眼下是这样。”
“来人可有说什么?”
“奴婢不知。”
“那就去打听。”
红袖答应一声又匆匆离开。
任盈月放下手里的书,朝窗外看了一眼,想了想,跟着下楼。
她到后堂时,任夫人已经打听到消息,看到她出现,遂笑着摇头,“没事,是长公主派来的,说是要保护御史府,不准人任意出入。”
“娘——”任盈月脸色微红。
任夫人拍拍她的手,“公主任性惯了,好在只是围府,不打紧。看她用意大概也只是阻止相爷入府罢了。”
她不禁失笑。这位公主有些时候实在让人无语。
“月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些事还是要相爷自己去处理,我们也不便插手。”
任夫人顿有所悟,“月儿便是为此自请下堂吗?”
“有这个原因。”她并不否认。
“你呀,实在胡闹。”任夫人忍不住轻斥一声。
她笑着扶住母亲,“咱们到花园坐吧。”
“长公主来了。”一名小厮跑进来禀报。
任夫人担心的看女儿。
“娘,您回房吧,我去看看。”
想了想,任夫人最终点头,“好吧,你自己小心。”
等到任盈月到前厅,看到端坐在椅中一身奢华却面带不豫的长公主时,她悄然叹了口气。
“臣女参见长公主,公主万福。”
仿佛没听到一般,长公主迳自转着手里的茶碗默默无语。
公主不叫起身,任盈月便也不动。
时间一点点流逝,众家仆都不禁有些担忧地偷偷瞄自家小姐。
“从来没有人敢跟本宫抢东西。”长公主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愤怒,然后猛地将手中的茶碗砸到地上,“从来没有。”
任盈月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陆相不是东西。”
长公主大怒。
“他确实不是东西。”任盈月坚持。
垂首肃立在一旁的红袖肩头微抖。
“枉他对你一片情意,你竟如此看他。”
任盈月失笑,“公主,陆相乃当朝丞相,是国家肱股之臣,是栋梁、是人,却真的不是一件东西,臣女哪里有说错?”
长公主凤目微敛,目光落在她跪地的双膝上,嘴角扬起一抹讥笑,“任小姐跪得可舒服?”
她轻淡一笑,甚是从容地答覆,“还行。”
长公主的眉头慢慢就蹙了起来。
“如果我不准备让你起来呢?”
任盈月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平身吧。”
“谢公主。”
“今天我是带了御林军过来的。”
“臣女知道。”
“你不害怕吗?”
“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长公主咬了下牙,用力地抓紧桌角,冷笑道:“本宫担心御史大人与小姐的安危,便派五百御林军护卫御史府。”
任盈月面不改色地说:“公主厚爱,臣女代家父拜谢。”
“那你便在府里好好修身养性,哪都别去吧。”
“遵命。”
看着长公主拂袖而去,红袖忍不住上前两步,挨近主子低声问:“小姐这样激怒公主真的没事吗?”
她从容自若的低头整理袖口,不以为然,“我不激怒她,她就会放过我吗?”
红袖想了下,还是老实的摇了摇头,“不会。”
“既然如此,吐口恶气也是好的。”口气惬意又理所当然。
微微张了口,看着自家小姐施施然地向后堂走去。
怔愣片刻之后,红袖忍不住朝长公主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有些同情起她来。似乎从一开始,小姐就没把那位不可一世的长公主放在眼里啊。
御史府被围的消息当天就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无论百姓还是朝官都抱着八卦的心情关注事情的后续发展。
第三天傍晚,受人关注的男主角才姗姗出现在御史府门前。
陆朝云是与任清源一道而来的,但是御林军拦住了他。
他也不恼怒,只是淡淡地开口,“本相与御史大人有朝事要商议。”
“公主有命,末将不敢不从。”
“耽误了朝事,你可担待得起?”
“末将斗胆请相爷与御史大人到丞相府议事。”
陆朝云看向任清源,“任大人以为呢?”
“下官听从相爷安排。”
他略微沉吟一直,便点了头,“好吧,那就清任大人跟我回丞相府吧。”
“下官遵命。”
陆朝云神色从容地转身上了轿,在轿帘垂下的瞬间,面色随之一沉。轻轻拿摺扇拍打着自己的左手心,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渐渐地,他的神情悠然起来,向后懒懒靠坐闭目养神。
回到丞相府后,他到书房写了一封信。
等任清源回到府后,任盈月的手中便多了一封信。
就着烛光将信看完,她脸上似笑非笑,惹得一旁的红袖十分好奇。
“相爷在信上写了什么?”
任盈月将信凑在烛火上,看着火舌慢慢吞噬信笺,低柔的声音在夜色中缓缓漾开,“他问我要不要学文君夜奔。”
“……”
“你说我要不要?”
面对主子那浅笑盈盈,又饱含戏谑的表情,红袖不由得撇撇嘴,“相爷问的是您又不是我。”
将最后一点燃烧的信笺扔向窗外,看着它在夜色中燃烧殆尽,任盈月微笑,“夜奔太辛苦了,不如让相爷学张生跳墙来得省力。”
红袖无言。
消息很快被御林军传回宫中,当夜御史府后院的围墙上便迎风站了不少的御林军。
听到书安的回禀,换好中衣要就寝的陆朝云笑道:“让他们忙去吧。”
“相爷不去见夫人了?”
“自己的夫人又跑不了,况且她住的是自己娘家,又有公主好心派出的御林军保护,我放心得很。”
“可相爷见不到夫人呢。”
“不急。”他转身上床,“时间不早了了,你也去睡吧。”
“是。”
躺在床上的陆朝云望着帐顶,目光变得幽深起来。月儿的身子本来就要调养,他也不是真的那么重欲,如今她既然对他有了承诺,他早无后顾之忧。
是的,那一夜他根本就没醉,能够听到月儿的真心话,他怎么舍得醉呢。
“去寺里上香?”
“来人是这么说的。”
任盈月自花园池畔起身,走了两步,又忽地停下,确认地问道:“公主在府外等着?”
红袖肯定的点头。
她目光变了变,唇角也轻轻的勾了起来,“那咱们就好好打扮打扮吧。”
听着小姐这样的话,红袖就忍不住在叹气。
半个时辰后,任盈月终于步出御史府大门。
看那穿着一身淡蓝衣裙,脂粉未施,发上只插着一支白玉簪的人,长公主只觉心火直窜。
就这样,她还装扮了半个时辰?
“让公主久等了,臣女第一次有幸陪公主出行,生怕有失仪态,几番比较装扮下,所以花的时间长了些,还望公主恕罪。”
长公主忍住怒火,强自保持微笑,“无妨,女子出行是要仔细些才好。”
于是在车马辚辚中,一行人出了城,缓缓往城外的护国寺而去。
随着时间流逝,任盈月心头突然泛上一丝警觉。那是一种本能,长久生活在黑暗中挣扎救生的本能,低垂的眼睑掩去她的神色,嘴角悄然抿紧。
当外头传来刀剑砍杀声,以及随行宫人惊慌的呼救声时,她的心反倒平静了下来。
“小姐——”红袖声音发颤,却坚定地挡在她的身前。
任盈月只是静静地坐着。
马车突然一阵剧烈的颠簸,红袖不由得往旁扑去。
一只手瞬间就将她抓了回来。
知道马匹已经失控,任盈月左手紧紧扣在车窗上,一边小心观察着闪过窗外的景物,一边暗自防备。
当马匹发出一声长嘶,车身陡然不稳倾落时,她掌心内力吐出,抓着贴身丫鬟就破窗而出。
红袖已经惊得发不出声音。
任盈月冷冷看着马车奔下悬崖,车体与峭壁在空中碰撞碎裂,直到最后看不到影子、听不到声响。
“小、小姐……”红袖浑身发着颤,只觉整个人都如同浸在冰窖之中。
揽着她几个飞跃便到了一片灌木丛后,任盈月蹲下隐身。
没过太久,她们就听到了马蹄声与人声。
“赶紧回去禀报公主,任小姐的马车翻落悬崖了。”
人声渐渐远去,红袖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浑身透着肃冷的小姐。
“红袖,有受伤吗?”
她愣了下,摇头,“我没事,”顿了下,“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任盈月缓缓站起身,目光沉凝的看着悬崖的方向,片刻后道:“暂时我们就不回府了。”
“啊……”
“既然出来了,便四处走走吧。”
“小姐——”她虽然知道小姐是有故事的人,可却没想到小姐有武功,她一直以为小姐只是被人买凶追杀,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
“走吧。”说完,任盈月迈步朝灌木丛外走去。
红袖急忙跟上。
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一抹土黄色身影从外奔入,小太监几乎是扑跪到御前,声音中含着无法抵制的颤抖。
“皇上……公主遇刺……”
“什么?”正被大太监扶着服药的皇上惊怒交加,“给朕说清楚。”
“长公主遇刺。”
眼见皇上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一旁的陆朝云赶忙出声。
“公主情况如何?”
小太监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公主受……受惊……了……还伤了手臂……”
“刺客可有抓住?”
“当场斩杀。”
“可有活口?”
“没有。”
感到古怪,陆朝云皱起了眉,“公主怎么会遇刺?”
小太监渐渐平静下来,口齿也变得清楚,“长公主原是邀了任小姐一起去护国寺上香,谁知道在半路时遭遇了刺客……”
“你说任小姐跟公主一起?”陆朝云变了脸,连声音都严厉起来。
“是……是的。”
“任小姐现在呢?”
小太监简直不敢抬头,“任小姐的马车受坠崖了……”
“什么?”他厉声质问,整个人都绷紧了,脸色铁青。
皇上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有种不妙的预感。
“臣先告退了。”陆朝云说完,不待皇上反应便朝殿外直奔而去。
皇上往后靠到龙榻上,闭目长叹一声。容华,你这次做得太过火了。
第7章(2)
宫中的人从未见过陆相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往日走得如同自家后院的皇宫御道,今日一段就摔了好几次。
等他到了宫门口时,已经不知道摔了几次,但却依旧站得笔直。
公主的仪仗慢慢出现在远处时,他的目光就一点一点变得森冷起来。
听到陆朝云等在宫门,长公主欣喜无比,却在掀开轿帘看到他的瞬间,从头冷到脚底。
“公主,盈月人呢?”简单的问话,没有任何恭敬与委婉,有的只是冷冽与质问。
她瑟缩了下,目光下意识回避他,“我、我不知道……”
陆朝云便不再看她,目光扫过随行的御林军,声音在空旷的宫门前显得清冷又阴沉,“是谁护在任小姐车边的?”
面对这样的陆相,许多人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与冰冷。
七、八个御林军出列站了出来。
“来人呐,”他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拖下去砍了。”
所有人一怔。
陆朝云手一抬就亮出一面金色的雕龙令牌。
“丞相饶命啊……”
看到那面如朕亲临的令牌,众人都傻眼了,七尺之躯的汉子当场匍匐在地,不住求饶。
“拖下去。”声音冷冽而不带丝毫温度。
长公主眼睁睁看着几个御林军就在自己不远处被砍下脑袋,手足冰冷,连动一下都不能。
陆朝云冲着她行了一个礼,“臣告退。”然后越过车辇一步一步走远,背影说不出的冷肃与寂寥。
看到相爷走来,书安迎上前,却在刚走近时看到相爷脚下一软,一口血喷了出来。
书安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抱住他,“相爷——”
陆相吐血昏迷。
才几日,朝堂上便隐生不安,仿佛有几只无形的巨手扼住大家的咽喉。
皇上龙体欠安,十天半个月亲临不了一次早朝,几乎都是陆相在处理一切朝政军务,如今这个肱股大臣却也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