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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总裁——”
“叫我家声。”他说得很坚持。
殷芷杰眸光狐疑的迎了上去。
他开口:“我知道你是为了公事而来的,但谈公事并不代表我们两个就不能是朋友吧。”他顿了一下,突然又问:“我们应该是朋友吧?”
“当然。”她总不能回答不是吧?
区家声笑了。“既然是朋友,那就别拘泥于彼此的职衔。我还是习惯你喊我名字,我叫你芷杰。”
他唤“芷杰”时,嗓音明显的低沉,听在殷芷杰耳里却变成一种暧昧,震得她心湖一片乱。
她抬起眼望向他,见他目光清澄,毫无其他的暖昧意思。
看来是她多想了。殷芷杰只能这么告诉自己。
她镇定的端坐,拿出她的企划案,说明她的来意。“今天我来是想请区——”她突然记起他刚刚说的话,于是到口的职衔又回肚子里,直接开口说:“想请你过目一下,本公司想收购贵公司三重东区那块土地,不知道本公司出的价,你还满意吗?”
“满意。”他连看都没看就回答。
殷芷杰不悦了,她带着气愤的口吻开口:“你连看都没看!”
“我认为捷豹不是那种会占人便且的公司,所以我信得过你们开出的价码。只要贵公司愿意,我们随时可以过户签契约。”区家声做事明快、果决的程度绝不亚于殷芷杰。
殷芷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还没来之前就设想种种他会刁难的各种问题,没想到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区家声肚量大得足以撑船,看来他根本忘了他们之间曾发生的不愉快。
然而他忘了他们之间的事,却让她感到不舒服。她不知道为了什么,就是觉得讨厌。
她收起她的东西,起身就要告辞。“谢谢你拨空见我,再见。”她突然没了风度,有点发脾气,转身就想离开。
“芷杰。”他的手攫住她的手臂。“为什么突然生气?”他走近她身边,任自己的气息霸道地环绕在她周身。
过于亲密的距离让殷芷杰心悸。
他凭什么这么戏耍她?
一会儿以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面对她,一会儿又以过度的肢体语言让她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过于暧昧。
“区家声,我真不懂你,你到底想怎样,你可不可以说清楚?”不要这么暧昧不明的让她猜。
“我只是想,我们两个还能是朋友。”
“只是朋友?”她回过头来看他,他的脸就在咫尺之处,他只要一低头,他就能吻到她。
老天!她在想什么?
殷芷杰仓皇的退了几步。
区家声没阻止她,让她退离他。
“我真的没别的企图,只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他信誓旦旦的开口,真诚得不像是在作假。
“不能吗?”他问。
殷芷杰考虑半晌,只得清清喉咙,故做大方地点头。“当然可以。”他区家声都能做到,她殷芷杰当然也行。
她抬脸看他,发现他笑了一脸的阳光灿烂。
殷芷杰的心卜通、卜通的狂跳。
真没用!人家都已经说明了只当朋友,她干嘛还像个花痴姒的,只要看见他的笑,心便不由自主的随他狂跳!
“那我先走了。Bye—bye!”她又要逃了。
“芷杰。”他又用声音留住她的脚步。
殷芷杰的脚固定在原处,她竟然没胆转头去看他!
“我们以后能吃个饭、聚一聚吗?就像——普通朋友那样。”
她背着他点头。“只要我有空,随时都可以。”反正遇到他区家声,她会变得随时都没空。
拜托,她才不要跟他去吃个饭聚一聚呢。
“再见。”她拉开门,快步地离开这个令她不自在的地方。
她头也不回的离去,以至于没能看见区家声在她离去时,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
那笑像是——胜券在握。
“怎么样?你测试的结果,殷芷杰还在不在乎你?”殷芷杰前脚才走,齐巽凯后脚便跟了进来。
一进来,就坐在区家声面前问东问西,简直就像狗仔队。
“你说呢?”区家声反问,脸上那抹得意的笑久久不退。
“看你这个模样,任谁都看得出来那个殷芷杰还是很在乎你。”唉,女人就是女人,把所有的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所以女人才会让男人吃得死死的。
只是——
“我们的计划还是要进行对不对?”齐巽凯问。
“那是当然。”事情比他想像的来得顺利,计划当然得照常进行。
“那,我问你哦,你喜帖是要什么式样?”齐巽凯不知打哪儿变出一本喜帖的式样本来,摊开在区家声面前,跟他讨论。
“喝!我都不知道现在结婚要这么麻烦,连个喜帖都花样百出。这是传统式的,很难看对不对?不过没关系,这里还有很劲爆的哟。”齐巽凯像是识途老马,把本子翻了翻,翻到了一张印有新郎、新娘合照的喜帖。
那新娘赤裸着身子背对镜头站在瀑布下回眸一笑,新郎与新娘面对面,目光低垂地看着大家都想看盯重点。
“怎么样,是一张很炫的喜帖对不对?”齐巽凯笑得喜孜孜的,他建议区家声:“你的喜帖也拍成这样好不好?”
“不好。”区家声一口回绝。
不好!“为什么会不好?”齐巽凯喳呼抗议。
“因为喜帖是假的,而且我上哪去找个新娘来跟我拍这样的照片?”区家声一口气说了两个理由。
“拜托,这个问题只要由我出马就不成问题了。”齐巽凯夸下海口。
区家声禁不住的要怀疑——“你不会是要客串当我的新娘吧!”如果真的是,那他宁可上吊去自杀。
“噢,这怎么可能!”好朋友归好朋友,他齐巽凯也没必要为好朋友牺牲色相到那种程度。“我是说我们可以花钱请模特儿客串当你的新娘子,你知道的嘛,那种名模特儿身材、骨架都特好,殷芷杰要是看到你的妻子这么正点,那她——”
“一气之下,就不来参加我的婚礼了。”他的计划也就跟着泡汤了。
“怎么会!殷芷杰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女人啦。”
“你又知道了!”芷杰若大方,那五年前对于他无心的犯错,就不会有那样激烈的反应。
但,齐巽凯却持相反意见。“芷杰是那么好强、好胜的人,看到你要结婚,而且新娘子还是那么标致的女人,她为了表现她的泱泱气度,一定会盛装打扮,一定会来的。”他自信满满的猜测。
区家声有点心动,因为他觉得巽凯的推测不无道理。
芷杰的确是那种骄傲的女人,为了不服输,她再怎么不愿意,也都会被人激怒而去参加她原本不愿参加的活动。
这是芷杰的骄傲,也是她性格上的弱点。
区家声笑了。
“好!就去拍结婚照。”他要激怒芷杰,要让她铁定出席。
齐巽凯举手高呼。“你拍照那天,我也要去!”不是为了义气,而是为了美女。
呵呵,裸体的哟。
光想,齐巽凯就眉开眼笑,乐不可支。
搞什么东西嘛!
殷芷杰气得想把手中的喜帖给撕烂。
那个区家声是什么意思,才恢复情谊的第二天就寄红色炸弹来!而更过分的是喜帖上的照片——
恶心死了,结婚就结婚嘛,新娘子还拍什么裸照!那裸照虽是若隐若现,但呈现出来的画面也够撩人了。
而更恶心的是那个区家声,一双眼珠子直直的盯住他老婆的胸部,像是怕人家不知道他有多好色似的。
不去,不去!她为什么要去参加区家声的婚礼,好让他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殷芷杰将喜帖揉成一团丢进纸篓里,跌回椅子上,盛怒的火气渐渐平息。
她眼珠子直直的盯在纸篓内的那一张火红喜帖,意识到区家声他真的要结婚了!
她就那么盯着,任过往的回忆一幕幕的在她眼前飞掠过去——有他们两人是怎么相识;有他是怎么的死皮赖脸追求她、有她每天赖在他身上跟他要那第一百只蝴蝶时,他脸上的莫可奈何……
他曾说过要给她幸福,而今——这样的承诺,他给了别人,是吗?
殷芷杰弯下腰捡起她丢弃的喜帖,将它摊平在桌面上。
去吧!她告诉自己,看家声能得到幸福,是她的心愿。更何况,她也找不到任何不去的理由。
区家声的婚礼是在自家宅院内举行。
当殷芷杰赶到时,区家的院落挤满了人,三五成群各自占据一角,手里拿着香槟、难尾酒谈笑风声。
游泳池旁有一个六层高的大蛋糕,蛋糕旁是由香槟堆成的金字塔。排场之大,令殷芷杰瞠大眼。
“芷杰!”
她听见有人叫唤她,一个凹眸转身,迎面而来的是气喘吁吁的齐巽凯。
“你终于来了!”他刚刚急得要死,就怕芷杰不来,那么今天的计划就会功亏一匮。“你跟我来。”他拉着殷芷杰的手往前疾步奔走。
“怎么回事?你干嘛拉着我跑?”她是来参加婚礼的,不是来逃命的。
“你先跟我走,我待会再跟你说清楚。”
齐巽凯将殷芷杰带进新娘体息室,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袭白纱礼服。
殷芷杰不明所以,只是惊愕的回看齐巽凯。
“伴娘临时出了事不能来,芷杰你可不可以帮个忙,权充一下?拜托啦,求求你。”为了朋友的幸福,齐巽凯不惜牺牲他的男子气概,求殷芷杰帮忙。
“我当伴娘!这……不可以的啦。”她只是来送红包的,又没有心理准备。而且她跟新娘子又不熟,她抢着当伴娘,岂不是很怪吗?“新娘那边没有别的伴娘人选了吗?”女孩子的手帕交一拉就是一大把,伴娘应该不难找。
“唉呀,家声娶的老婆个性既孤僻又骄傲,根本没什么朋友,这次的伴娘还是她妹妹权充的。”齐巽凯扯谎是扯得面不改色。“好啦,好啦,芷杰你就帮忙一下啦。”他硬把殷芷杰压在梳妆台前坐好。
“不行啦。”殷芷杰连忙站起,直摇头摆手。“那个……”她眼眸流转,想找出推拒的理由。当她看到那袭白色礼服,想到了一件事,“那伴娘的礼服我一定不合穿,所以你再找别人帮忙吧。”说完,她转身就想走,不想待在这遭人陷害。
齐巽凯一把拉回了她。
“胡说,这礼服你一定合穿。”因为size是家声选的,那家伙夸下海口他对芷杰的曲线是了如指掌。
他还记得家声说那句话时,脸上得意的表情……唉,被套牢的男人都变得有些傻呼呼的。
“芷杰,你就试试看嘛,不合身的话,我就不勉强你了。”谁教当初家声口气要那么狂,说他选的,芷杰铁定百分之百合身,这下子芷杰若不合穿,那家声算是自打嘴巴,丢了老婆算他活该。“好啦,好啦,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叫化妆师进来。”齐巽凯出去招了个年轻女孩进来之后,他就退出去。
面对陌生而热情的女孩,殷芷杰不好意思再推辞。
她硬着头皮换上那袭礼服,令她讶异的是,那礼服像是特地为她量身订做的,竟然不用别针更改松紧。
殷芷杰站在镜子前,看着穿着白色礼服的自己。
那是她吗?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穿白纱时会是这样的模样。她虽是伴娘,但镜中人却让人有种错觉,觉得——她就是新娘。
别犯花痴了,殷芷杰。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这种傻事!
女孩请她坐在椅子上,替她梳头发、上妆。
殷芷杰看着镜中的自己而失神,就连化妆师几时退出去她都没发觉。她只是觉得不对。
这妆化得不对,这礼服也不对,它们看起来不像是伴娘该有的装扮,倒像是……新娘的装扮!
新娘?
殷芷杰吃惊的站起来,因为太急,太粗鲁而撞倒了椅子。她惊讶的转身回眸,却不期然的发现新娘休息室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束花,花上翩翩飞舞的是……一只蝴蝶!
猛然,殷芷杰的脑海撞进家声五年前跟她求婚时说过的话:嫁给我,我为你编第一百只蝴蝶。
想到这,芷杰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喉头一紧,她狼狈的想逃离这里。
她的手才握上门把,拉开门,跟帘映入家声挺拔的身影。
他的人就站在门外,站立在她面前。
“芷杰。”他伸手想去搂她。
她却闪开他的双手,逃离他逃得远远得。
“这算什么?”她站在离他远远的地方,问他。
“我爱你。”
“不听!”她负气的捂住耳朵,打死都不听他的花言巧语。
“芷杰,我爱你”他每走一步,就说一句。
殷芷杰的心都快崩溃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耍弄我?什么都不说的,就拐我来,要我相信你爱我的鬼话?这五年来,你甚至没打过一通电话,捎过一封信来问我过得好不好、想不想你;你凭什么在五年后,还认定我还爱着你,认定你布局了一切,我就会心甘情愿的当你的新娘?区家声,我告诉你,我不嫁,不嫁,不嫁……唔……”
她喋喋不休的抗议让人给吻了去。
殷芷杰的强悍化做一滩水,娇柔的瘫在区家声的吻里。
他的吻带着温柔、带着震撼,一丝丝的勾起他们往日情怀。让她记起她曾经是那么的、那么的爱过他——
而她如果不拿乔、如果够坦白,那么她该承认直到现在她还爱着他;至于五年前他的出轨、他的背叛早在她想念他、爱他的感觉中变得不在乎了,所以当她听到他即将要结婚,要去爱别的女人,她才会心起妒意。
殷芷杰想到自己差点失去家声,于是勾着家声的脖子,激烈的回他的热情。
区家声以脸磨蹭着她,唇齿吮向她雪白的颈子,轻声细语着:“芷杰,嫁给我。”
“嗯。”她用鼻子哼出答应,身体燥热难耐,只勾了他的吻、他的挑逗。
他想要她!
他们彼此都知道自己的感觉。
“可以吗?”他吻着她的颈后,问她。
“时间来得及吗?”她怕让宾客们等太久,大家会起疑。
“他们在外头吃东西吃得很高兴,根本就不会注意到新郎、新娘的存在与否。”他怂恿她,跟他一起做坏。
这种感觉有点冒险,有点刺激,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跃跃欲试,想在这样的日子,偷偷的使坏一次!
“老天!这真的很疯狂。”可是——“我的头发怎么办?”她才刚梳好头,若弄乱了,明眼人一看也知道他们之问发生了什么事。
“你转过身子,撩起裙摆就不会了。”
殷芷杰转过身子,才发现自己面对镜子。从镜子里,她看到家声撩起她的裙摆,感觉他褪下她的底裤。
他的手探进大腿内侧,手指来来去去的探进她私密里,指尖点上她敏锐的核心。
芷杰的身体变得温润。他一举顶进她的欲望里,猛烈的律动进出她的幽谷。
殷芷杰用手撑着梳妆台的桌面,半低着头承受这一切的欢愉。
“齐先生,婚礼可以开始了吗?”演奏的小提琴手跑来问齐巽凯。
齐巽凯冷汗直挥,不停的跟人打躬作揖陪不是。“等一下,请再等一下好吗?新郎、新娘等一下就会出来了。”
“可是我们待会要赶场。”
“我知道,很对不起,但是还是麻烦你们再等一下好吗?”
“好吧。”小提琴手很宽宏大量的开口:“就再十分钟,如果十分钟之后,区先生、区太太还不出来,我们就真的得离开了。”
“谢谢,谢谢。”齐巽凯又擦去额间的汗水。
他妈的,家声是在干什么?劝一个女人嫁给他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吗?真是没用!要不然,他去看看他们好了,看他们两个有没有在新娘休息室里大打出手。
决定了,齐巽凯举步就往大宅方向走去。
他前脚才踏上门槛,就看到区家声牵着殷芷杰走出来。
结婚进行曲适时响起,一对新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那笑——太幸福了,有点诡异。
齐巽凯在区家声经过他时,挨近区家声,小小声的问:“老实说,你们做了什么?”不然他们夫妻俩干嘛笑得那么暧昧!
区家声贼贼的回他一句:“要你管。”
那口气之邪哟一一赫!难不成他们两个趁外头一团乱的时候,居然在新娘休息室里……不会吧?
齐巽凯追上去,又巴在区家声身边小小声的问了一次。
区家声只是朗朗而笑,让答案尽在不言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