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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长袍,露出雪白的小腿,好美,龙凌云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腹下起了莫名的躁动。
好不容易,他将目光移向膝盖,还好,只是破了皮。
“只是一点皮肉伤,没关系的。”白昕有些尴尬地开口,龙凌云不开口,只从腰中掏出金创药给她涂上,直觉地,不想留下任何破坏白昕美丽的疤痕。
无法避免自己的手指接触到她的肌肤,放轻的力道造成爱的轻抚,所到之处都引起了灼烈和颤栗。
龙凌云惊觉于自己的孟浪,竟会对一个发育未完全的少年起了冲动,他恼怒地摇头,急急包扎完毕,也许是因为他太久不近女色了。
“我们要去哪?”沐圣心这才有机会问出心中的疑惑。
“回京。”
“如雾和他们两个呢?”
“他们随后而行。”就是因为看不过小妹老是赖着白昕,他才会抛下大队人马与白昕先行。
“或许有一件事我该提醒你,如雾已是别人的未婚妻,你一个江湖中人,绝对给不起她要的幸福,你应该明白。”
“我自有分寸。”沐圣心咬着下唇,努力抑制心中想笑的心情,女扮男装是为了行走方便,谁知现在却惹出这样的麻烦。
“你会骑马吧?”
“嗯!”沐圣心顺口答应,没细想他这样问的用意……
“这是什么?”白昕有点呆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庞然大物。
“你不会没见过马吧?”看着她有些不解的眼神,龙凌云好心地解答,“我们骑马上京城。”
可是她从来没骑过马耶,沐圣心看着眼前从鼻子里喷出热气的动物,感觉它正用不屑的眼光看着她。
“你该不会是没骑过马吧?”龙凌云带着几分取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才不是呢!”沐圣心壮起胆,攀上马鞍坐上马背,她示威性地向龙凌云昂首,沐圣心试探地用脚夹了一下马肚子,马儿马上小跑起来。
她有些得意了,但很快就发觉出了问题,马越跑越快,她没法控制,身体似乎随时会从马上掉下去。
两旁的景物飞逝而过,但她什么也不能想不敢想,只能紧紧地抱住马脖子。
龙凌云觉得不对劲了,白昕在马上的身子摇摇欲坠,看得他心惊肉跳的,“笨蛋。”他骂了一声,便跃马追去。
沐圣心感到身下坐骑的狂躁、害怕、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袭来,谁,谁来救她?僵直的手紧握着马缰,似乎这是她惟一的救命索,好怕!
“快,把马缰放开,手给我。”是龙凌云,他在大吼吗?沐圣心的神志已趋向模糊。
“把马缰放开。”龙凌云的话再一次清晰地传入她耳中,莫名地,她感到心安,强压住不适和恐惧,她伸出自己的手,松开了马缰。
似乎在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在腾云驾雾,转瞬间来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那是龙凌云的怀抱。
龙凌云控制住座下的马,让它慢行,沐圣心的坐骑已在一阵慌乱中奔远了。
软玉温香在怀,龙凌云仍心有余悸。他很想骂骂白昕的大胆鲁莽行为,但在看到白昕苍白的脸色时收住了。
白昕的脸色白得吓人,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只看着龙凌云身上的某一处,神态楚楚可怜,有一瞬间,龙凌云认为白昕是一个女孩儿了。
但江湖上有名的“玉面神医”怎么可能是女孩呢,况且白昕还是许多少女的梦中情人呢。龙凌云不由笑自己的多心。
很自然地,龙凌云拥着她的肩,轻轻拍抚,“没事了。”
沐圣心全身僵硬,一动也不动,任这股安心的力量包围住她,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与龙凌云的混杂在一起,龙凌云又救了她,第二次了。
“没事了,嗯。”龙凌云柔柔的嗓音如催眠一般,安抚着怀中颤抖的人儿。
沐圣心仰头,正好迎向龙凌云深如子夜的眼睛,目光交缠,似乎梦中依稀曾见,但追寻不住的脚步,在红尘人海中苦苦寻觅,现在才找到心的归属。
良久,白昕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慌忙别开了头,龙凌云掉转头,一向绝佳的自制力竟失控了,他不禁皱眉。
这时沐圣心才发觉自己姿态的暧昧,她整个人都窝在龙凌云怀中,而他的手则紧紧环着她的腰,亲密的姿势,让她轻易感到龙凌云身上的热力。
龙凌云也感到从腹中传来的骚动,淡淡的药香从白昕身上发出,痒痒地撩拨着他心中的那根弦。
沐圣心有些不自在地扭动身子,毕竟,两个男子这个样子太怪了。
“走吧!”龙凌云看来并没想到这个,马儿立刻得得地快跑起来。
一路行来,正值阳春三月,熏风拂来,让人昏昏欲睡,官道两旁莺飞草长,时有孩童在放纸鸢。
沐圣心与龙凌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注意力却被纸鸢吸引住了。
好怀念以前的日子,与娘亲一起放纸鸢,娘亲会做好漂亮的纸鸢,她喜欢极了,但六岁跟爷爷上了山,就再也没有玩过纸鸢了,算来有十一年了。
龙凌云不动声色地看白昕变化多端的脸,真是奇怪,白昕的脸上可以同时出现好几种不同的情绪,快乐和眼底那一抹淡淡的愁,让他有一个冲动想拂去这些不该属于他的愁郁。对于白昕的爱理不理,也就不很在意了。天知道多少年,他没有尝到过被人忽视的滋味了。
快马奔驰了一天,时近黄昏,夕阳西落,给策马而行的二人身上涂上一层金色,飞倦的小鸟也扑扇着翅膀回巢。
龙凌云注意到沐圣心面露倦意,心知他一定很累了。马穿过树林,前面出现了一座破庙。
“我们今晚就在这休息吧!”龙凌云停住马,利落地翻身下马,沐圣心巴不得这一句,在马上坐了一天,连午饭也只是吃了些乾粮,她简直是累趴了,看到龙凌云精神奕奕的样子,沐圣心简直是嫉妒了,他还是不是人呀。
她快速地溜下马,却软软地跪在地上,坐了一天,双腿都酸麻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龙凌云口气凶凶的,却在他身边蹲下来,用双手为她通筋活血,“你还真像个女儿家。”
“你笑我?”白昕的口气很硬,心中却在擂小鼓,莫非他发现什么了。“我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别把我当女人。”她声明。
“顶天立地?”龙凌云扶她起来,单手比划白昕只到他下巴的高度。
“谁说矮个子就不是男子汉?”沐圣心回了一句,这才打量四周。“我们今晚就住这?”沐圣心有些不敢相信,前面是一座破庙,残破的木门在风中吱呀作响,说是一个会闹鬼的寺庙怕也有人会相信。
夕阳西下,周围渐渐变得昏暗,显出几分阴森气息。
龙凌云让马去吃草,便率先走入破庙。“不错,还有屋顶和墙。”说完便熟练地收拾起地面。
沐圣心讶异地看着龙凌云的一举一动,没想到他尊贵如王爷,却能屈身于残垣破庙中,仍是一派自然。
“你在发什么呆,还不快来帮忙?”龙凌云向她投来一抹笑容。
“嗯!”
第二章
“你……你在干什么?”白昕张口结舌地看着龙凌云的举动。
“我在铺我们睡的地方,有什么不对吗?”龙凌云看看铺成一堆的稻草,不明白白昕为什么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
“为什么只有一张?”白昕的口气听起来像质问。
“晚上会比较冷,两个人睡会比较暖和。”龙凌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多少女人巴不得跟他睡呢,这个白兄弟却比女人还害臊。
蘑菇了半天,天色已完全黑透,庙里也生起了火堆,龙凌云坐在稻草床上,白昕却远远地坐在火堆另一边。
“到这里睡吧,会比较暖和。”龙凌云已经是第N次诱之以利了。
“不要。”话讲得很坚决,但沐圣心知道自己也很渴望那张厚软的稻草床,地面又冷又冰,这里又处于风口,实在冷极了。
“随你了!”龙凌云突然起身向外走去,不再让自己忧心白兄弟会不会冻着的事。
“你要去哪儿?”沐圣心马上跳了起来。
“柴火不够了,我出去找些树枝回来。”龙凌云似笑非笑地说。
我也要去。这句话被沐圣心抑制住了,她提醒自己的身份,她不是那种整天挂在男人身上的小女人。
“哦。”
“你一个人在这要小心点,听说这种庙里常有孤魂野鬼飘来荡去,你可别被她们迷住了。”龙凌云捉弄地留下这些话便离开了。
“我才不会怕呢!”沐圣心不平地朝他的背影做个鬼脸。
可是,少了龙凌云的庙里似乎空荡荡的,一阵风吹过,火光时明时暗,庙角的阴影地方更显得阴森可怕,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跳出来似的。
从外面传来几声夜猫子的凄厉叫声,使沐圣心心神不宁,龙凌云会不会抛下她一个人走了,他会不会不再回来了,把她抛给那些恶鬼?
她仰头看到神龛上的神像,那可怖的面目似乎要把她吞下去一样,沐圣心害怕地把头埋在双膝中不敢看。
这时,门猛然被推开,发出沉闷的响声,紧绷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了,沐圣心放声尖叫起来:“啊……”
忽然,有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沐圣心认为是鬼,胡乱挥舞着手脚,“不要,不要碰我。”
“是我。”龙凌云低沉的嗓音一下子让她安定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一听到白昕的叫声,龙凌云马上从附近的树林里赶回来。
沐圣心惊魂未定地摇头,双手紧抓着龙凌云的袖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吓你的。”看着如受惊的小白兔一样的白昕,龙凌云心中涌上一股奇异的感情,他无意识地抚着白昕的头,“放心吧,没有下次了。”
沐圣心静静地听着,他的到来给破庙带来一股生气,一切的黑暗都悄悄地退缩了。这让人安心的力量,是龙凌云身上无形散发出来的。
夜深了,星儿也疲倦地眨着眼睛,火堆的火也渐渐暗了下来,但仍可看到白昕瑟缩成一团的身体,因为夜间的寒气,她翻来覆去睡得极不安稳。
迟疑了片刻,龙凌云走过去将她抱了过来,手中的人儿轻得几乎没有多少重量,龙凌云不由皱眉,十六七岁的少年应该还在长个儿阶段,白昕到底有没有吃东西。
将白昕放在稻草床上,龙凌云细心地用自己的外袍包住她。
龙凌云不由摇头苦笑,什么时候自己也像女人一样婆婆妈妈了,怕这小兄弟凉着,又怕他累着,还担心他受伤。
龙凌云浑然没有发觉自己的所作所为已超出了对一个朋友的关心,他翻身搂住白昕,也沉沉入了梦乡。
天光大白,沐圣心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整个人被搂在龙凌云怀里,她的双手很自然地抱着他的腰,而龙凌云的下巴就顶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他们就这样相拥而眠了一夜,沐圣心不由脸红耳赤,原来昨天晚上她所感觉到的热源就是这个,糗毙了,沐圣心恨不得有个地洞让她钻进去。
她微微一动,龙凌云还没醒来的迹象,只是搂着她的双手更收紧了。沐圣心这才大起胆子来,狠狠地戳了他一下。
龙凌云没有反应,嘴角还露出一抹十分孩子式的笑,沐圣心不由看呆了。
顺着眼光移去,削薄的嘴唇,高挺的鼻子,沐圣心好奇地用手指滑过他刚长出的青碴胡子,原来男人和女人的脸还有这么多不同的地方。但无可否认的,这男人是上天的杰作。
“早。”龙凌云突然睁开了眼睛,措手不及的沐圣心被抓个正着,“满意你所见的吗?我会不会让你心动。”他又有兴趣捉弄这个爱脸红的小兄弟了。
“我又不是女人,才不会恶心巴啦地爱上你。”
“我告诉你一件事。”龙凌云突然摆出一副非常郑重的样子,“你睡觉的时候会流口水。”
“真的吗?”沐圣心不敢相信地用手擦拭嘴角。
“假的。”龙凌云朗朗大笑起来。
“你睡觉打呼噜,吵死人了。”白昕气不过,以牙还牙地说。
“有吗?”这回轮到龙凌云烦恼了,他不知道自己睡觉有没有呼噜,他只知道沐圣心曾有两次被他踢下地,然后再让他偷偷抱回来。因为他一向是一个人独霸一张床的。不过这种糗事他是绝不会说的。
“当然是骗你的。”沐圣心也学他的样子得意地笑起来。
“好哇,你敢耍我。”龙凌云伸出双手来呵她痒,“看本王怎么惩罚你。”
“不……不要,哈哈……哈哈……嘻嘻哈哈。”笑声传出了小庙,惊飞了树枝上早唱的小鸟。
“他们在哪里?”
“云王爷并没有与公主一同回来,他与白昕走小路,已到了鲁境。”
“查出他们的下一站了吗?”
“是。网已设好了,就等鸟投来了。”
阴暗中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
“龙凌云,我要你死。”
“那玉面神医怎么办?”
“格杀勿论。”杀死了白昕,等于断了皇后的生路,皇后一死,那痴情天子也就如行尸走肉了。
“皇族,我会让你们尝到我十年前所受到的痛楚。”
喋喋……一阵古怪的笑声扬起,令人毛骨悚然。
整整一日都在马上度过,白昕都累瘫了,几乎全身每一块骨头都向她抗议,所以进城时她连多看一眼地名的劲都没有,只模糊瞥见两个字:“潍坊”。
也许是云王爷急着带她进京为皇后诊治,所以才行程匆忙吧。但沐圣心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到了客栈,她发觉这一条街的客栈都客满为患,实在有异于平常的冷清。
“掌柜的,给我来两间上房。”龙凌云将两锭银子抛在柜台上。
“对不起,客官。小店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客房了。”阅人无数的老掌柜一眼看出眼前衣着普通的男子不是平常人。
龙凌云看看旁边已累得东倒西歪的白昕,不舍地将她扶定,抛出一锭金子,“这些够了没有?”
掌柜的立刻变得殷勤巴结,“有,有,大爷,不过您得凑和点,只有一间。”
“好吧!”
“大爷楼上请。”在一边待着的小二连忙出来给他们带路。
龙凌云看了看这房间,倒也乾净,没有喧闹声,便对小二说:“你去给我们上一桌最好的菜,还要两坛女儿红。”
“大爷还要什么吗?”
“对了,再泡一壶茶来。”
龙凌云拿出一锭银子打赏了小二,小二欢天喜地地下楼去了。龙凌云转身看沐圣心,她已斜斜地歪在床沿睡着了。
龙凌云不由哑然失笑,为白昕脱去鞋子,将她平放在床上,又盖好被子。看着白昕甜美的睡容,龙凌云暗暗摇头,感觉自己的行为越来越像老妈子了。
鸡鸣了,沐圣心揉揉惺忪的睡眼,发觉自己又与龙凌云同床而枕,龙凌云像八爪章鱼一样搂着她,不由脸上一阵燥热。糟糕的是,她发觉自己并不讨厌这样暧昧不清的状况。
沐圣心心中生起了想要恶作剧的念头,她伸出手在龙凌云脸上拧了一下,弹性真好,触感好舒服。白昕乾脆左右开弓,左拧一下右拧一下,玩得不亦乐乎。
“客官,该起床了。今儿外面热闹得很呢,有风筝会。”
风筝……
白昕立刻从床上跳起来,打开窗户。“哇”,她不由惊叹了一声,街上人来人往的,老老小小都拿着风筝,而天上更是飘满了五颜六色、精致漂亮的风筝。
“喂,快起来。”沐圣心摆晃着睡觉的龙凌云。
“别吵我。”龙凌云孩子气地咕哝一声,乾脆用被子蒙住脸。
“起来啦!”
龙凌云一应不理,似乎天塌下来也不会醒似的。
白昕乾脆对准他露在被外的脸颊狠狠地咬了一口,这下子看他还不醒过来。
“好痛。”龙凌云果然痛呼着醒来,“你干吗咬我?”
“谁叫你不醒过来。”白昕扁扁嘴巴无辜地辩白,似乎一切错不在她。
“你……”沐圣心突然看着他的脸笑起来,“你的脸红得像苹果,好好笑。”
龙凌云抚着发痛的脸颊,摆出哀兵姿态,“我好可怜,因为今天是潍坊一年一度的重大节日──风筝节,我特意带你来这,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龙凌云低头,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非常伤心的样子,其实他的脸部肌肉笑得快要抽筋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她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枉费龙凌云对她那么好,怎么她的恶劣因子全跑出来了呢。
“对不起,你别哭了好不好?”看他哭得更伤心的样子,白昕更觉得自己是罪恶魁首,“喏,手帕给你。”沐圣心掏出身上的帕子。
“哈哈……”龙凌云再也憋不住了,笑得鼻涕和眼泪都要流出来,他拿起沐圣心硬塞在他手中的帕子,笑得不可抑止,“给……给我擦眼泪……”
沐圣心这才发觉自己被耍了,气得要命,“你好奸诈,我不理你了。”她乾脆转过身,一副小女儿娇态。
但龙凌云注意到的却是那四个字“不理你了”,而没有注意到白昕的破绽。
“好好好,我向你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