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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还疼不疼？”聘婷看了看顾瑶，问道。
“好了些了，没那么血肉模糊了！”顾瑶点点头，目光落在小人书上，回着聘婷的话。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来探病，就算是精神不好，你强撑着看我一眼啊，要是真死了，你都不记得我的样子，那可怎么办？”聘婷挖苦着顾瑶。
“要真死了，才舒心了！”顾瑶轻哼一声说道。
“你那点不舒心呢？你可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吗？那可是藐视皇室，若不是有人护着你，你还有活的机会吗？”聘婷看着顾瑶的这不知好歹的死样，无比鄙夷的说道。
“所以我才说，要是真死了，才安心！欠着人情，我怕是这辈子都还不完了！”顾瑶无比忧伤的说道。
“阿瑶，我问你，”聘婷也不和她在贫嘴，正经的问道。“阿瑶，真的就那么爱六哥吗？”
提到六皇子，顾瑶眼底和脸上瞬时就散去了玩味的笑意，浮上的是无尽的忧伤和难过。而这层忧伤和难过，似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我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可是我却再次的犯错了。”顾瑶声音浅浅的，满是自责的说道。
“阿瑶，你知不知道，在你如此难过伤心的时候，有一个人比你还要伤心难过，他不是因为得不到你的回应而伤心难过，而是看着你伤心，他更加的伤心，看着你难过，他更加的难过。”聘婷紧紧的抓住顾瑶的手。
“所以，你多劝劝他吧，我伤好以后，就会全真观削发为尼的。”顾瑶轻声一叹，无奈的说道。
“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执拗什么！难道九哥待你……你都没有一点点的感动吗？”娉婷挠心的问道。
顾瑶沉默了。
没有感动吗？她有，正是因为有感动，所以才不想和阿九有纠缠。
见顾瑶沉默不语，聘婷只当她是没有被感动，无奈一叹，更是替阿九惋惜。本想说出阿九的决定，可又想起阿九说不要告诉她，聘婷只得作罢，没有在说什么。
“顾瑶，你会后悔的！”聘婷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顾瑶自聘婷离开后，就一直静默在房间里，没有看那些小人书，就连玉娟进来说笑，她也是爱理不理的。
几天后，卫梦璃带了些糕点来看望顾瑶。
顾瑶趴在软榻上，身上的棉被又加了一层，今天北风紧，飘着鹅毛大雪。看着脸颊双红的卫梦璃，顾瑶忙说道：“怎么下大雪的，姐姐也过来这里来呢？”
“我因着今日府里的厨子，暗着妹妹上次说的那个法子，泡好了鸡脚，我尝了尝，觉得味道好，就给妹妹送来了！”卫梦璃说着，从石榴手中的食盒里端出了一盘泡好的鸡脚。
看着久违的泡鸡爪子，顾瑶立马双眼含笑，紧逼着唇，吞咽着口水。这可是她最爱的东西，可是自来到这里，前一世和这一世因着自己不会做菜，都好久没有吃过了。上次和卫梦璃聊天，说起了这个，卫梦璃兴趣大增，便记下了法子，回去做了。
“我能不能现在就吃一个？”顾瑶挑眉伸出自己的手指去拿盘子里的鸡爪子。
卫梦璃含笑点头，把盘子递到了她面前。“你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嗯。”顾瑶忙点头，伸手拿了一个喂到了嘴里。
挺香的，咸淡也示意，只是——
“好酸啊！”顾瑶捂着腮帮子，苦皱着眉头。
“酸？”卫梦璃不解的看着顾瑶。“我觉得刚刚好啊，你说要有酸味才好吃，所以我就加了醋，可是今天吃的时候，觉得不够酸，我就又点了几滴醋在这上面，然后才给你带来的。”
“好酸啊，比喝醋都还酸，姐姐，你怎么还觉得不够味？”顾瑶苦笑的看着卫梦璃。
“难道是我的舌头出现了问题，这段时间吃东西的时候，都不喜欢吃甜，老想着酸的东西，也只觉得算东西才有味道。”卫梦璃疑惑的说道。
“那肯定是姐姐的舌头出现问题了！”顾瑶点头说道。
一旁跟随着卫梦璃来的嬷嬷掩唇笑了笑，说道：“我们王妃的舌头没有问题，身子骨好着呢！”
“那这是什么引起的？”顾瑶蹙眉问道。
“老奴一时也说不准，还是等下回府，请了大夫来诊脉就知道了。”嬷嬷愣了愣，没有把话说明。
顾瑶连连点头：“嗯嗯，还是请大夫看诊一下，比较好。”
“嗯，我知道了。妹妹既然觉得这个太酸了，那我待会儿让石榴送一盘我没加醋的过来给妹妹。”卫梦璃点头说道。
“嗯，可若是下大雪的，就算了，天气冷。石榴又是姐姐身边得力的人，着了凉就不好了。”顾瑶连连点头的说道。
“顾姑娘客气了，奴婢身子骨好着了，待会儿回去后就给顾姑娘送过来！”石榴见顾瑶体恤她，欢喜的说道。
几个人又说了会儿话，就散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有喜了
阿九来的到顾瑶这里的时候，正好看见玉娟端着顾瑶让卫梦璃留在这里的泡鸡爪子出去。
“这是什么？”门口，阿九问着玉娟。
“这是六王妃给顾姑娘送来的泡鸡脚，顾姑娘说太酸了，让我给拿到厨房处理一下，午膳的时候用。”玉娟俯身行礼回道。
“下去吧！”阿九微微蹙眉看了眼盘子里亮白的泡鸡爪子，对玉娟挥了挥手，然后挑开厚厚的门帘，走进了屋内。
看到趴在床上的顾瑶，手里拿着小人书，阿九心底微微一喜，上前问道：“这几天可还好？”
上次，聘婷来看了顾瑶后，顾瑶才开始见他，这几天可是天天来，虽然顾瑶都不怎么搭理他，但是能让他见到她，他已经很满足了。
“外面的雪还很大吗？”顾瑶抬头，看了看窗外，问阿九。
“嗯，都一片白了。”阿九坐在软榻边的椅凳上，伸手在软榻前的火盆上烤着。
顾瑶抿唇看着他，直笑不语，阿九见她没有下文，抬头看向顾瑶，正好看见她似有预谋的看着自己。微微一笑，摇头说道：“你的身上的伤药好生养着，外面太冷了，若是留了病根就不好了。”
听阿九这样一说，顾瑶翻了个白眼，嘟嘴低头翻看着小人书。
“生气呢？”阿九见她不理他，胡乱的翻着小人书，轻笑着侧头问她。
顾瑶轻哼了一声，不答。
“给你讲个好玩儿的故事？”阿九见顾瑶不理，继续笑着问道。
顾瑶撅了撅嘴，继续不理。
阿九撇唇一笑，心底却更加的开心，虽然她对他置气，可是却也是对着他撒娇。因为知道他可以依赖着。所以才撒娇，怎么能让他不开心呢？
“好吧，你想怎么样，都依你。”阿九伸出烤的热乎的手，拉住她翻着小人书的手，笑着说道。
“我想去看雪。”顾瑶见阿九妥协，欢喜的笑着说道。
阿九愣了愣，笑着指了指顾瑶这姿态，问道：“你怎么出去？要让刚刚好转一些的伤口，再次的裂开？”
“呃……”顾瑶心头的兴致一沉。脸上的喜悦也淡了一半。转瞬一想，伸指指了指书桌，“你帮我把纸和笔拿来。”
看着顾瑶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阿九抿嘴一笑，起身走到了书桌旁，研磨后，用顾瑶惯用的型号的毫笔，沾了墨水。然后才拿着宣纸和笔走到顾瑶的面前，递给她。
顾瑶嘻嘻一笑，接过笔拿着纸铺开在榻上，然后在上面挥笔，不消片刻，便收了笔。吹开宣纸上的墨迹，递给阿九。
“我要这个。”
阿九接过来一眼，然后嗤鼻一笑。说道：“不就是雪人吗？你早说啊！犯得着这样画，浪费时间吗？”
顾瑶被阿九嘲笑，神色一窘，问道；“这你也知道？”
“啊，小时候下雪。母妃就让太监在院子里做一大个，然后把六哥接来。一起玩耍，母妃说这是宸母妃喜欢的。”阿九嬉笑着说着。
“好吧，我知道了，那你现在去给我对一个，弄进屋子里来。”顾瑶点头，说道。
“让我做吗？”阿九一滞，问道。
“恩呢，就是你。去吧！”顾瑶坚定的说道。
阿九脸色淡了淡，然后转身向着门外走去。手抬起厚厚的门帘，刚准备夸脚，却听到了顾瑶开口。
“等一下！”顾瑶忽的开口，叫住了阿九。“你吩咐小灵子去吧！”
阿九一愣，不解的问道：“不是要我去吗？怎么又要我去吩咐小灵子？”
顾瑶抬起头看着阿九，蹙了蹙眉，问道：“叫你吩咐小灵子，就吩咐小灵子。哪儿那么多的废话？”
“还是我去吧。”阿九看了看顾瑶，说着便转身了。
“你身上的伤，御医没叮嘱你好生的养着吗？要是在落了病根谁负责？”顾瑶看着背转过身去的阿九，不悦的问道。
阿九抿唇，眼底满是浓浓的笑意，心中暗喜。然后把手中的宣纸递给了外面的小灵子，又吩咐了几句后，方才回到顾瑶的屋子。
顾瑶趴在软榻上，欠着身子向前，在小茶几上，拿了个杯子，倒了一小盅的水，端起来递给刚走进来的阿九。
“喝口水吧。”顾瑶低垂着眼睑有些不好意思。
阿九勾唇一笑，接过了茶杯。“阿瑶，还有件事没有跟你说。”
“什么？”顾瑶抬头看着阿九。
“我好喜欢你在小小的关心着我。”阿九放下手中的茶杯，握住顾瑶的手，深情的看着他。
顾瑶脸颊一红，急忙撇开脸不在看他。阿九爽心一笑，看着她说道：“顾府传出一件喜事，你想知道吗？”
听到说顾府有喜事，顾瑶紧忙的抬起头，期待的看着阿九。阿九伸手轻捏了一下顾瑶的脸，笑着说道：“你大嫂有喜了。”
顾瑶微微蹙眉，“有喜？”
“嗯，明年，你就升级做姑姑了。”阿九点头说道。
顾瑶又惊又喜的问道：“你……你的意思是我大嫂怀宝宝呢？”
看着顾瑶惊喜的脸，阿九紧了紧她的手。如果他们之间没有这些波折，现在也是早就成婚了，说不定也已经有宝宝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得给小宝宝准备些礼物，要什么呢？是女宝宝我就给她做好多好多的洋娃娃，然后讲好多好多好听的王子和公主的故事！若是男宝宝，我就把他训练成superman，然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当然女宝宝也一定会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顾瑶欢喜的自言自语着。
听得阿九是一愣一愣的！她说的这都是什么啊？洋娃娃，王子和公主？还那什么慢，都是些什么啊？
“阿瑶，我们也成亲，然后要个宝宝吧？”阿九抿唇看着一脸欢喜的顾瑶，情不自禁的问道。
顾瑶脸上的笑意一僵，脸色暗淡了下来，从阿九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低头说道：“阿九，不要在把这些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了，贤妃娘娘给你安排了正妃的人选，你应该走那条路才是对的！和青澜成亲，这对你以后有帮助的，你是商人，应该知道什么有利。”
看着顾瑶说着这些，阿九脸冷了下来，眼底更是暗沉一片。紧呡着唇，凝目看着顾瑶，问道：“那你呢？你在哪里？”
“我是要去全真观出家的姑子，以后会断绝尘缘，这世上也就不会再有顾瑶的。”顾瑶敛了敛神，说道。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说这些的时候，心底竟然有着痛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阿九紧紧的拽住她的双臂，迫使着她看着他，说道：“顾瑶，你给我听好了，我慕容靖就只喜欢你这么一个女人！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取别的女人，若是你不嫁给我，去出家断绝尘缘，那这个世界上，也是必定在没有我慕容靖的！”
“阿九，你别这样，不值得的！”顾瑶心尖一颤，眼眶噙满了酸涩的热泪。
“值不值得我自有分寸！”阿九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不会喜欢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顾瑶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上下八百辈子，都不可能会喜欢你的！”顾瑶见阿九态度坚决，更是决绝的说道。
她不会因为一时的心软，便去受以后的委屈的！
现在贤妃就已经在想着往他的身边塞人了，要是以后，必定还会有更多。
她本是想着从静心院回来，就顺着所有人的意思，嫁给阿九。他不勉强她，疼她，爱她，宠她，事事都为她着想。以后必定会给她一片澄净的天空。
可是，皇上在犹疑，贤妃在劝说。她不过是一个学士府的庶女，即便现在恢复了远将军遗孤的身份，母家又怎么可能比得过平安公主和景阳候府？
为了以后不受那互相折磨的苦，现在还不如不要开始！
听了顾瑶的话，阿九惊愣的看着顾瑶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又满是心酸难过和疼痛。
“顾瑶，我只问你一遍，你刚才所说的，可都是你的真心话？”阿九脸色苍白的看着顾瑶，冷声厉目的看着顾瑶，问道。
顾瑶只觉得心头一震，悲拗疼痛难忍，眼里却满是倔强的看着阿九，开口，“是。都是真心的！”
阿九全身一僵，因着心底的疼痛和受伤，目光恼怒的瞪着顾瑶，紧屏着呼吸，生怕自己一个强忍不住，便对她发出火来。
屋外，突然出现一声清脆的声音。
“姐姐好，奴婢是硕王府王妃屋里的小丫环柳儿，听从石榴姐姐的差遣，特来给顾姑娘送东西来。”
“我们顾姑娘正在里面和九王爷说着话，你把东西给我吧，我一会儿就送进去。石榴不是说她一定亲自送来的吗？”玉娟接过柳儿手中的食盒，说道。
“王妃回府的时候，因着雪天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大夫来诊治了，叮嘱要好生照顾王妃，石榴姐姐一时抽不开身，便差奴婢来了。”柳儿乖巧的回答道。
“六王妃没什么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玉娟听说六王妃摔跤了，紧忙问着情况。
“没事，我们王妃好着了，而且，我们王妃有喜了！”柳儿欢喜的说道。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波折
（“没事，我们王妃好着了，而且，我们王妃有喜了！”柳儿欢喜的说道。）
“王妃有喜呢？那可要恭喜六王爷和六王妃了！”玉娟忙笑着说道。
……
屋外的玉娟和柳儿在笑声说着恭喜，屋内的阿九和顾瑶还在对峙着。
顾瑶听到柳儿的话后，心中抽紧，疼痛一阵阵的蔓延，看着阿九的眼眸，里面恨意也逐渐加深。
阿九看着顾瑶，她的脸上是听到卫梦璃有喜之后的无尽忧伤，可眼眸在看着他的时候，却是无法表述的仇恨。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和顾瑶之间，是怎么也跨越不过这道沟壑的呢！
她爱的是六哥！也可以和自己想朋友一样！但是，只要让她想起她和六哥不能在一起的事实，她心底的恨，便翻江倒海的全都指向了自己！
因为，她和六哥之间，是因为自己才这样的！
阿九心底一疼，看着满是仇恨冷意看着自己的顾瑶，收回自己的手，起身走向了门外。
顾瑶，如果这便是你无法放弃的仇恨，如果这便是我无法跨越的沟壑，那么，我现在放手！我还你自由！
……
大乾三十五年腊月，越来越接近除夕了，顾瑶的伤也早已大好，也早在半个月前，已经回到了顾府。
回到顾府的顾瑶，借口身上的伤还需静养，便一直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即便是顾老太太，顾睿和颜诗晴的院子，她也很少去。
加上雨雪连连，天气寒冷，就更是很少走出自己的屋子了！
颜诗晴倒是有好几次想要来顾瑶这里看望顾瑶。可是却被顾老太太和顾睿给拦住了。说她现如今有了身孕，雨雪天路滑，不便走动，让她好生的给养着。
顾辉到是来看过顾瑶很多次，现如今两兄妹的关系倒是改进了不少。顾辉现在正跟着钟全，学着管理着顾府下面的产业，也已渐渐开始上手了。
曹氏见到顾辉现在取得了顾远明的信任，心底到是很开心。可是看着顾辉越来越喜欢往顾睿，顾瑶那里去，还时常给顾老太太。秦氏买些好东西，虽然也有给她买，可是她心底还是很不喜欢顾辉这样。
大乾三十六年。正月十五，青绫突然出现在了顾瑶的院子。
“四姑娘，卫大公子来摆放大少爷，说是有要事找您。大少爷让我来请您过去。”青绫进屋后，对着在软榻上看书的顾瑶。俯身说道。
“卫大公子？”顾瑶合上书本，微微蹙眉。
“是。”青绫点头。
“稍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就随你过去。”顾瑶掀开盖在腿上的小方被，起身穿着鞋子。
带到顾瑶整理好自己，便随着青绫来到了顾睿的贤居阁。
进门后，和顾睿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