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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面对着这个狐狸一样的女人,我不知道该如何咒骂,噎了老半天也没有个结语。在我心里,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我看到的绝世佳人了,那根本就是一张画皮。
“如今你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了,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大摇大摆地在我面前踱着步,用她的排箫打着我的脸,我真恨不得能跳去把她掐死,但我没有力气。这力气仿佛被关在了一个玻璃瓶里,看得见,却摸不着。
“好了,我要带你走了,免得这两个小姑娘爬起来后找我的麻烦。”她说着,扛起我向山林深处走去。
我只得对着地上的两个人大声叮嘱着:“娇儿,快去大洪山救醒丁哥儿,让他来救我。”那两个人似乎在地上动了一下,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你以为我会让你活着吗?”翩翩冷酷的话语,坚定得如同铁块,她恶狠狠地说:“我更不会让人把你救走,连你的尸体也不给。”
我想,我这回真得是凶多吉少了。
第九章排箫与月季(三)
在雨中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翩翩似乎走累了,把我甩在地上,嘘嘘地喘着气,看来,我确实很重,将她累坏了。
“你为什么这样恨我?从你第一次见到我就想杀死我。”我躺在地上疑惑地问着。
她并不回答,又将我拉起来靠在一棵树上,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把藤条,将我牢牢捆住,又解下了一根一米多长的鞭子,拿在手中,不分青红皂白,先是对着我劈头盖脸抽了一鞭。
“你这是作什么?”我大叫着。
“你叫得再大,这里也不会有人。”她说着又是一鞭,我想歪头,又动不了,这一鞭结结实实正抽在我的脖子上,立刻起了一道高高的血印,雨水一浇,我痛得大叫了一声。“喊吧!喊吧!我就是要把你折磨死。”她解恨地道。
“你这恶毒的女人,你真无耻!”我大骂了起来。
她却放下鞭子笑着,似乎想气我地道:“你知道吗?你太蠢了,其实你根本就落不到我的手里,你完全可以弃下那两个黄毛丫头不顾的。”
“呸!”我真想一口吐在她那面具后,美丽的脸上。
“怎么,难道不对吗?”她说着,举起鞭梢轻抚着我的脸,好象是在紧盯着我,又道:“我没有说错吧?那两个丫头又是你什么人?朋友?还是同伴?或者是……情人呢?让你这么不顾生死?你爱她们吗?”
“你别管。”我咬着牙道:“不管她们与我是什么关系,告诉你,你也不会懂,你是个变态,你根本不会懂的。我不仅爱惜我的生命,我更爱惜她们的生命。”
她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又威胁着道:“你敢说你爱她们吗?”
“爱!”我应声而答,那鞭子同时抽在我的身上,我的衣服被抽破了长长的一条,直将皮肉露将出来。
“你再说一遍?”她又问。
“爱!”我答着,她又抽了一鞭。我不由得火起,“爱爱爱……”一连大声地喊了八九声。她象是发了疯一样,鞭子如暴风骤雨一样打在我的身上,顷刻间,我浑身上下已无完肤,衣裤被拉得成了破布条子。她依然不罢休,喘着粗气还在打着,我仿佛是被扔到了油锅里煎熬一样得痛不欲生,但我强忍着,没有再喊出一声。好在她的鞭子没有抽到我的头上和脸上,不然只怕早已丧了命。
看着她愤怒的样子,我却觉得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她终于急促呼吸着停下手,阴沉地问我。
“我在笑你,你没有朋友,没有同伴,更没有情人。你孤独,愤懑,生活在这个世上,虽然你长得美丽,但没有人看到,没有人夸奖,难道这不可悲?难道这不好笑吗?”我嘲笑着道。
她一听,火冒三丈,鞭子甩了起来,不顾疲惫,又对着我狠抽了起来,把我当成了出气筒。
“难道我说错了吗?”我依然尖刻地刺伤着她的自尊:“我说得很对吧?所以你嫉妒,你怨恨,因为我有的你都没有;作为一个人,你是一无所有,只有你那一颗丑陋的心。你永远也不会懂得友谊,你永远也不会懂得爱。”
她的鞭子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了。她扑倒在地,“呜呜”地痛哭起来,那秀发也飘散开去,任雨水尽情地浇洗。
我怀着战胜者的心情看着她的表演,心中说不出的舒畅。但她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悲痛,仿佛真是一个什么都失去的弱女子。我不由得收回了自己的得意,同情心又油然而生,明知道不能对这个艳若桃李、狠似蛇蝎的女人怜悯,但还是禁不住叹了口气道:“其实你的确很美丽。”
她的哭声停止了,回过头来看了看我,又回过头去,坐在那里呆呆发着愣,好象在思考着什么,很长时间也不说话。
“我真不明白,你怎么那么恨我?”我不由得又问了一句。
她猛然战起身来,面对着我,双手扯开了自己胸口的衣服,露出了她那雪白如玉、柔韧光滑的双乳。我目瞪口呆,不明白她的用意。“看看吧,看看你五年前留下的!”她怨恨地叫着,我仔细看去,原来在她双乳之间的心口上有一条新月一样的疤痕。她悲痛地说着:“你记得了吗?这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若不是阿婆抢救及时,恐怕我早已命丧黄泉了。”
我愣住了,越看越觉得那疤痕象我心口的胎迹,难道……?难道她就是那个我前世未了缘的妻子?这会是吗?在我的印象里,那个人应该是温柔、贤惠、体贴、善良的人,怎么会是这般蛮横、无礼、奸诈、狠毒的人呢?可是她的心口确实有一条疤痕,听她所言还是我给她留下的。哦!天道循回,前一世她杀死了我,这一世我也报了仇;但还有什么没解决呢?还有那解不散的情缘吗?她就是我的爱人吗?啊,这颗孤独的心,就是我寻找多日、要去爱的人吗?
翩翩重新整好衣服,我看不出她面具后面的那张脸的表情,她在喃喃辍泣着,说:“是的,小时候我对你不好,总是欺负你,那是因为我妒忌你。你比我小,比我后来,但是阿婆比喜欢我还要喜欢你。就算我忿不得你,你不也容忍了那么多年吗?你怎么能下得去手,要杀死我呢?哼,在得知你已经逃走的时刻起,我就发誓要找你报仇,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我隐隐听出了她的话意。哦,原来秋月浑从小是和她长在一起的,受了她的气,杀了她才出来的。但阿婆又是谁?秋月浑又是来自哪里?既然我承认我便是秋月浑,我就不能让她觉得我不是秋月浑,想了想,于是问道:“阿婆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里?”
“你还记得她吗?我还以为你把她忘了。”翩翩刻薄地说:“你一走,阿婆七日七夜没有吃下饭去,不过你不要以为她是为了你。嘿!她已经把你忘了,不记得还有过你这样的人了,你就是想去找她,她也不会认你了。不过我劝你最好别去找,只怕你还没到那里,就已经死了,你是知道违犯门规应该受到何种惩罚的。”
“七杀门?”我想起了那日在林中她的话,萼然地问道。
“只要进了门就别想出去,虽然你三年前逃走了,但是没有经过头领的同意,你连叛徒都不是。还算好,你没有泄露本门的秘密,由于阿婆的缘故,头领没有让人追杀你。原以为你早就死了,如今你还活着。不过,如果头领知道你还活着,总有一天会抓你回去的。”她幸灾乐祸地笑道。
如今,我终于明白了秋月浑来龙去脉的大概,难怪他要说自己是个不吉祥的人,原来还有这么一个鲜为人知的背景。
“你要对我怎样?”我问她。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面对着我,似乎在忖度,似乎在凝视,良久才缓缓地、仿佛还有些涩缩地道:“你看到了你不应该看到的,所以我有两种选择处置你,一个就是杀了你,另一个……”她说着竟截住了话头,不再开口。
“另一个是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她哼了一声,羞愤起来:“你别装糊涂,你应该知道。”她说着又把鞭子举了起来,威逼着我:“你快说,你选择哪一种?”
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我已经上过她的当了,不能再上当,于是答道:“你如果不把另一种告诉我,我宁愿选第一种。”
“你……”她气得几乎要跳了起来,鞭子举得高高地又要抽打下来,但还是忍住了,将鞭子卷起,一边咬牙切齿地怒骂着:“好,你要找死,可莫怪我无情。”说着,抽出了腰间的宝剑。
我闭上了眼睛,等着她用那剑穿透我的胸膛。
我感到了那剑凉丝丝地到了我的胸前,耳边忽然传来了“汪汪”的狗叫,我睁开了眼,翩翩的剑已经收回,侧身对着我,她的面前站着的是一只狗和一个嘴里叼着月季花的黑衣男子。
“独孤庆!”我叫出声来。
独孤庆依然那么冷漠,眼皮始终不抬一下,对着翩翩沙哑着声道:“你不能杀他。”
翩翩象木雕一样呆立了良久,知道自己无法跟眼前的人来争,回身拖着剑哭着跑开了。
“翩……”我刚喊了一个字又咽了回去,刚才她还要杀我,我应该为她的离去感到庆幸,怎么心里反倒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
独孤庆面对着我,我以为他要为我松绑,但她就那么站着,什么也没有做,好象睡着了一样。“喂?”我喊了一声,他仿佛一惊,眼皮一抬,一双利如饿狼般又黑又亮的射向我,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马上想起吉灵儿的话。独孤庆的眼睛看谁,谁就会遭难。果然,那只狗象得到了什么讯号,“嗷”地大叫着向我扑来。“大里!”独孤庆喝了一句,月季花依然叼在口中。那狗生生在半空中停住,落在地上,不解地回身看着主人。
“他不会杀死我的。”我忽然想到:“他还要我为他的情妇帮忙呢。”
独孤庆仍旧目不转睛地望着我,我浑身不自在,垂下眼皮,还是觉得难受得很,干脆睁大了眼睛与他对视。果然,我的目光让他感到了不舒服,他重新垂下了眼睛,走到我的身边,一挥手,只见寒光一闪,绑在我身上的藤葛纷纷而断。就只在这万分之一秒,我如此准确的目力,竟没有看清他是如何拔出的剑,如何挥出,如何斩下,又如何将剑回的鞘。
不等我惊讶,我的身体已经倾斜,面朝下象一尊石像一样摔倒,但只倒了四十五度角,却被他左手一揽,揽到了怀里,我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月季花香。紧接着,他脱下了那长长威武的斗篷,顺手一卷,已将我卷在了其中,只露出了一个头来,我那浑身伤痕的身体可以不用担心遭受冷雨的浸袭了。
他把我扛上了肩头,迈开了步子,也不知要去哪里。我心里却很明白,他一定是带我去见柳无痕;同时,也很聪明地知道,绝不能让他晓得我和淳于烈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
第九章排箫与月季(四)
与翩翩比起来,独孤庆要强有力得多,他扛着我,象扛着一根棍子般得轻松,沿着通向东南的大路,往汉阳的方向而来。
“你为什么不放下我,让我自己走?”我忍不住在他肩上喊道。
他却淡淡地道:“吾不想自找麻烦。”
“怎么会呢?”我说:“我自己走不是省去你很多麻烦吗?”
“你小子倒会啰唣!”他说:“相思野龙能够在一招击中吸血蝙蝠上官容十剑,并险些要了她的性命;又在大洪山逼退万里花丛东方闪烁和度世菩萨广禅僧,重创横眉老尼冷无情与白眉老祖周心远。这份功力可见一斑。吾自忖并不比他们高明,虽然不怕你跑,你若与吾作对,也够棘手。”
“我不会和你作对的。”我诚恳地告诉他:“你救过我的命,我谢都来不及,怎么会和你作对?”
“那也不见得!”他冷冷地道。
我知道求他是没有用的,倒不如自己运气冲破被点的穴道。当下不再吭声,闭目静思,运体内尚残散在外的真气。
“你想自己解穴吗?”他马上感到了我的意图,嘲讽地道:“吾劝你别费功夫,你解开一处,吾会再点上一处。”
我不理会,一股真气直撞一处被点的穴道,眼看大功告成,谁知那穴道又是一紧,睁眼一看,原来是独孤庆顺手又拍上了:“吾说过你是白费功夫。”他头也不回,我只能气得干瞪眼。
也许是被翩翩折磨得狠了,淋了一天的雨,这气血又被封住,第二天我便发起烧来。这一,独孤庆倒不用担心我与他作对了,却一样地给他增添了不少的麻烦。
我昏昏沉沉,有时清醒,有时迷糊,但我知道独孤庆为我请过医生,为我熬过药,为我喂过饮食,还为我护理过大小便。我们没有停下,依然向着他的目标前进,也许他认为这只是点小病,不会有碍他的计划。不同的是,这一回他把我背在了背上,我感觉到他脚步的匆忙,仿佛是赶什么约会。
三四天过去了,我在他的关怀下,病似乎有些好转,那烧也退了下去,但我的整个人却疲惫不堪,依然头重脚轻,浑浑噩噩,只想睡觉,时不时还会无缘无故地流起鼻血。在许多人看来,这是我大病初愈的表象,独孤庆并不在意。
独孤庆的脸依然是崩紧的,没有一丝表情,他的神经从来没有松懈过。唯有一次,我从昏睡中醒来,他就坐在我的床头,似乎是睡着了,我惊奇地发现他在微笑。他原来也会笑,笑得竟是如此温馨,就象个慈爱的父亲。不等我细细打量,他已经醒了,那微笑立即隐去,又换成了那张冷面,没有悲伤,也没有欢乐。
在这几日的接触中,我并没有对独孤庆感到一丝惧意。他或许是个魔头,但对我绝对不是。相反,不知怎的,我对他却渐渐生出了一种异样的亲近感,他仿佛是我的兄长,又仿佛是我的朋友,还仿佛是我的父亲,只有他的那只狗,每日还虎视眈眈地盯视着我,不怀好意地又呲牙,又张嘴,好象在妒忌主人对我太好了。也只有看到这只狗的时候,我才担心自己真得成了猎物。
这一日终于到了汉阳,独孤庆并未停留,又渡江到了鄂州的江夏城,却绕着城转了个弯,沿着长江逆流而上,约摸走出去十余里,在一个名叫柳林店的地方驻足不前了。这里风景优美,柳树成林,与水塘,稻田以及荷花构成了江南四种基本特色。独孤庆没有进镇,背着我走进了一片柳树林中。
“怎么不走了?”我问。
“到了。”他放下我答道。
“到了?”我一愣,环顾周围的景象,除了水牛在不慌不忙地哞叫,简直就没有个住户。他不嫌路途迢迢,难道就是要把我带到这么个柳树林里来吗?
独孤庆没有多说,望着东南默默地沉思。我顺眼望去,隐隐透过林间的缝隙看到一座山岗,白墙飞檐,似乎有一大户人家。
“那是鹦鹉山庄。”独孤庆告诉我:“今夜吾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为什么要在夜里,白天不去呢?”我奇怪地问。
他不答话,倚着一棵树坐住,用大帽盖住脸睡起觉来,留下那只狗对着我吐着舌头。我依然浑身无力,沉沉昏昏,不知不觉地也睡了过去。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黑夜已经降临,我才发现自己是孤独地躺在谁家的瓦上,独孤庆不知所踪了。我的下面是一处诺大的花园,我其实是在一座两层楼阁的楼上窗外,那窗户却被帘子罩住,我只能看到里面灯火下的两个人影在紧紧拥抱着,久久不见分开。
“阿庆!”我听到一个女人在低声呢喃着,似乎在哭泣,又似乎在惊喜。然后传来了我熟悉的独孤庆的喘息,在呼唤着:“无痕,无痕,你那天不该悄悄离开吾。”他的声音是如此幽怨,如此动情,以至于我都要怀疑,这是独孤庆吗?这是那个冰冷的鲁男子吗?
花园里传来一声更鼓响,我看到两个更夫提着两只大大的灯笼走过,那灯笼上分明写得是“柳府”。我霍然明了,这是在柳无痕的家里,那鹦鹉山庄就是柳府。
屋里人的激情似乎已经过去,独孤庆在问着:“咱们的小庆呢?”
“在床上睡着了。”柳无痕答着:“你轻点拉开帐子。”
“看看咱们的小庆长得多像吾!”独孤庆自豪地说,俯身像是去亲孩子的脸。
“别把他弄醒了。”柳无痕急忙阻止。
独孤庆到这时才想起了正事,回头告诉她:“无痕,吾把那孩子带来了,他就在窗外。我让他睡着了。”见鬼!原来他一直当我作了个孩子,无怪对我如此体贴,敢莫是把我看成了他的小庆!这个可恶的黑狼。
柳无痕却道:“不用了,你把他带走吧。”
“为什么?吾还想找个机会把他交给你,让他来证明你。”独孤庆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我想着,只是不知道他要找个什么样的机会把我交出来呢?那一定是一个很假的过程。
“他在大洪山遇到了师兄,他都说清了,师兄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