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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女孩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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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怕照,等会儿再陪你去更衣室!”
  翠姿趁宜珍拍照的时候,去找马之桂。
  “你拉拉扯扯干什么?”
  “到操场,跟你算帐!”
  蔡珍纳的人跟了去。
  秋如和茱莉也马上追上去。
  “你为什么害宜珍,在水里勾她的脚?”
  “我没有!”马之桂神色不定,“你冤枉我!”
  “冤枉你?你做了坏事还不肯承认?”翠姿是不服气的:“明天我告诉密西斯哈顿。”
  “我没有……”马之桂说着,哭了起来。
  蔡珍纳只不过拿了一项冠军,她拍过照找朋友找到这儿来,看见马之桂的样子:“咦!之桂,怎么哭了?”
  “她们欺负她。”她的好朋友说,“她们说之桂害陶宜珍得不到冠军。”
  蔡珍纳神态也不自然,不过,她既然是领头大姐,当然不像之桂那样受不住:“朱翠姿、王茱莉、伍秋如,之桂怎样害陶宜珍?”
  翠姿抢着说:“她在水底用脚勾住宜珍,那不是害人吗?”
  “之桂没有这样做,她自己都顾不住自己,脚抽筋弃权了!如果她不弃权,她起码可以得个季军吧?”
  “这就是你们的诡计!”翠姿冲过去。
  “你欺负同学,明天我告诉级主任。”
  “好啊!不要等明天,现在就去,说不定校长要你和宜珍再比赛一次,宜珍可以堂堂正正把冠军拿回来。”
  “你……你不道歉我不放过你!”蔡珍纳作势想扑向翠姿。
  “道歉,做你扬州大梦……”
  双方气氛充满火药味,茱莉和秋如虽然没有说过一句话,但她们是站在翠姿那边。
  就在此时,宜珍跑过来,拉开了翠姿,回过脸对蔡珍纳说:“校长、副校长,所有老师都在那边,想打架请往泳池旁。”
  “哼!我们走!”蔡珍纳自知理亏。
  “不要走,你们不能走!”翠姿叫。
  “算了!”宜珍拉下翠姿的手,“陪我到更衣室,我们去茱莉家吃一顿。”
  “这些女孩良心不好,以后大家少来往!”秋如说。
  “索性见面不打招呼,”茉莉说,“我去打电话吩咐管家准备一切。”
  宜珍搭着翠姿的肩膀:“不要生气,将来有一天我会揍她们一顿。”
  翠姿的眼神有点慌:“校长说女孩子打架粗野又没有教养,会被校方开除的。”
  “迫得太紧,也顾不了许多。”
  “你什么时候去找蔡珍纳算帐?”
  “看她以后的情形和表现。”
  “刚才……”翠姿还以为蔡珍纳逃不过。
  “刚才?”宜珍进浴室冲水,“刚才是小事情,没理由为小事打架。”
  “还算小事?”翠姿讶然地叫,“她取去你的冠军!”
  “我始终还可以拿大奖,少一个蛙式冠军,等会儿还不是可以吃六大块牛扒?这对我有什么损失啊?”
  “宜珍说得对!”秋如点一下头,“不要把名利看得太重,运动只不过锻炼身体。”
  中五的功课很紧,又要应付中学会考,因此,这一年大家都很忙。
  宜珍有多项运动已暂时放弃了。
  每天上学、回家、吃饭、温习、睡觉……天天如此,非常刻板的生活。
  直至中学会考放榜。
  她们念的学校,不单只有名气,而且着实也有真材实料,每年平均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会考及格。
  茉莉、秋如会考成绩很好,几乎又做了女状元,她们学校出过好几个女状元。
  宜珍、翠姿也很不错。
  蔡珍纳也可以直升原校F6。但是马之桂和其他几个因为会考及格但成绩并不太理想,学校不肯要她们。
  茱莉她们还是四个;蔡珍纳她们变了六个,那么巧除了一个,九个都编在同一预科低班里。
  进入F6,孩子们也步入十六岁,蔡珍纳十八,这期间,有很大的改变。
  流行的喇叭裤完全被淘汰,裤管越来越窄。
  密实裙白天没人穿,只归纳于晚礼服。
  少女们不穿中庸裙,及膝裙甚至膝上裙开始流行。
  厚底皮鞋也没人穿,大家都穿薄底皮鞋。
  名牌运动鞋逐渐流行,宜珍就有三双。
  四个女孩子已长得亭亭玉立,发育渐趋成熟。
  最美是秋如,茱莉也不错,翠姿活泼、急性子,她有可爱之处,宜珍身材最好,最健美。
  蔡珍纳她们呢,当然也有改变,不过变得更坏,品德更差。
  蔡珍纳是外省人,年纪长些,身材也高大,她已经开始交男朋友,每天换下校服上的士高,还学会抽烟、打牌、喝酒。
  以前年纪小,人纯些,长大了,就更会用心计、阴险。她们和茱莉四人的斗争,由表面的,变成侧面:说些尖酸刻薄的话、指桑骂槐;什么都争;争功课分数。争运动冠军、争歌唱第一。又做一些损人利己的事。
  考试作弊、偷试题,排挤异己,乱放谣言,什么都做。
  下课、午餐、放学,两帮人常在课室吵架。
  虽然一切都在变,但是,有一样是没有变的她们四个还没有交男朋友。
  实在还太小嘛!才十六岁。
  这天,她们在校园一边吃苹果,一面散步聊天(数年如一日),翠姿拨了拨披在肩上的头发说道:“密西斯陆的肚子很有趣,像个大西瓜。”
  “密斯黄说她快生孩子了。”
  “婆婆常说:肚子圆圆的,将来一定生个女儿。”秋如笑笑,“女孩子好可爱。”
  “我喜欢男孩子,男孩子活泼、俏皮。”宜珍头发短短,性格也像男孩,“密西斯陆也喜欢。”
  “糟糕!”秋如惋惜,“她这回要失望了!”
  “生个女孩才好。”茱莉老跟着秋如,“女孩最可爱,又可以给她打扮。”
  “这样说,她很快要放假休息了。”
  “上次密西斯包夫生孩子也请假三个月。我看密西斯陆下个月就不再上学了!”
  “你看会请个怎样的人来代课?”秋如问。
  “当然是女人,还会是男人?”
  “不可以是男人吗?教法文的陈SIR不是男人?”
  “我不是这意思。”秋如说,“我是说,是中国人?外国人?结了婚,还是未婚?”
  “都无所谓!千万别来个老姑婆。”
  “老姑婆不一定凶,老虎狗才惊人。”
  “管它是男是女,是中是西,”宜珍说,“最重要是有爱心。我发觉好几个老师,以为我们中六学生,十六岁,够老了,不需要爱!”
  “只要不为难我们,扣分下手轻些,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以为要等下一个月,谁知道只不过是第二天。
  2
  做过早祷,校长为大家引见一个人,她告诉大家,林SIR代替密西斯陆,直至她假期完毕。
  全体高年级的女生们看见他,都十分意外,一离开大礼堂,大家忍不住交头接耳。
  “他好年轻呀!”
  “像个大学生!”
  “哗!他好英俊呢!”
  “身材不太高,也不矮,满好!”
  “喂!喂!你说他像不像三浦友和?”
  “哪一个三浦友和?”
  “啐!乡巴佬,连三浦友和都不知道?这个月和山口百惠在太子酒店结婚的三浦友和呀。”
  “噢!那日本英俊小生,对,像极了。”
  “他是有点像三浦友和,嗯!翠姿。”
  秋如一看翠姿,她双手抱住圣经,双目直视,飘然神往。
  “翠姿!”宜珍拍她一下,“你没事?”
  “没事!”翠姿跳起来,“没事啊!”
  “大家正在说林SIR。”
  “啊!”翠姿有点紧张,“他怎样?”
  “大家说他年轻、英俊。”
  “幸好他不是老姑婆。”翠姿笑得半惊半喜,一点都不自然。
  “我看他大不了我们多少。”
  “翠姿,你说他像不像三浦友和?”
  “好像,斯斯文文的。”
  “翠姿呀!”茱莉捏她一下,“你的脸为什么这样红?大礼堂冷气不足?”
  “不是!吃得好自然身体好。”翠姿加快脚步,“老师快来了,还不回课室?”
  这些日子翠姿有了转变,虽然仍然是齐肩有刘海的BB装发型,虽然还是穿校服,但是,每天梳头十次八次,每次起立、坐下,都把裙子拉好。
  突然又非常用心的念书,特别是林SIR那一科。
  林SIR上课,她一双眼睛看着他,他说什么她都听得入神,而且还不自觉地点头表示同意。
  林SIR来到课室之前,她必先照照镜子,用纸巾抹脸,又梳头发,拉正校服。
  林SIR下课,她必目送他的背影,甚至不自觉的站起来,踮起鞋尖追看他。
  “喂!朱翠姿,我要抄黑板笔记,快刷黑板了,你别挡在我面前嘛!”
  她才如梦初醒的坐下。
  课与课之间的小小空余时间,学生都喜欢说笑话,或暗中对老师品头论足,你打打我,我搔搔你,闹作一团是常有的事。老师一到,大家马上坐正,正襟危坐,个个好学生。
  翠姿以前最活跃,不单只在座位玩,还跑到另一行吵闹、嬉笑,如今间或也疯一下,不过凡有林SIR的课,她哪儿都不去,坐着照镜子,单是额前刘海,也要梳它三四次。
  这天,诗歌班要练歌,翠姿并没有和茱莉她们一起回家。她要留在学校练歌。
  下午只不过毛毛雨,练完歌出来,竟然倾盆大雨,幸好上学时朱妈妈硬把一把缩骨伞塞进翠姿的书袋,这时正好用得着。
  翠姿由音乐室到球场,横过去沿着大礼堂走可以避过大雨,就在前花园大礼堂,侧门站了一个人,这人令翠姿芳心波动。
  他不是林SIR吗?他穿着浅咖啡衬衣,棕色领带,棕色西裤。
  两手抱着一叠练习簿。
  翠姿站定,怎么办?心很乱。
  他应该需要伞的,但怎样走过去?怎样开口?她从未和林SIR单独说过一句话。
  她也从未和男孩子单独说过话。
  脸皮一厚,还是走过去,脚步又细碎又间缩,好半晌来到林SIR的面前,蚊子似的声音:“林SIR!”
  “朱翠姿,你还没有下课?”
  “今天诗歌班练歌。”
  “啊!时候不早,该回家了。”
  “林SIR还没走?雨大大。”
  “我倒无所谓,”他看了看怀中的簿子,“我怕弄湿同学的簿子,又忘了找个胶袋来。你回去吧,雨停了我马上走。”
  “雨那么大,一下子不会停!”
  “等胡伯出来,我向他借把做伞。”他一点也不张惶,“胡伯说过他常备伞借给老师。”
  翠姿怯意渐减,她说:“我刚才看见胡伯在小学部帮助张伯摆台凳,看样子,他一下子不会很快出来。”
  “啊!我只好耐心等候了。”他始终微笑着。
  “林SIR……”她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什么事?朱翠姿?”
  鼓足勇气:“林SIR,我有伞,我送你到巴士站,好吗?”
  “这……”他看看天色,是那么的黑沉,“太麻烦你了,而且可能延误了你回家的时间。”
  “没关系的,我也要搭巴士。”
  于是,两个人一起走,附近不远处便有巴士站,但巴士站已挤了很多人,下雨天,巴士不多,车塞,要挤上车恐怕并不容易。
  一辆计程车经过,翠姿灵机一触:“林SIR,你住哪儿?”
  “我住窝打老道,培正中学斜对面。”
  “我住太平道,近窝打老道口,”翠姿很高兴,“我们同路。”
  “我坐二0八豪华巴士!”
  “我也是!”翠姿开心得两片嘴唇闭不上,“看情形,人多巴士少,要过了七点钟才能够搭到巴士。”
  “马路挤迫,回家恐怕八点多,你家人一定担心你!”
  “晤!妈会好担心!”翠姿乘机说,“林SIR,我们搭计程车好不好?”
  他想一想,点点头:“我来拦计程车!”
  终于上了车,两个人松了一口气,翠姿说,“窝打老道培正学校斜对面。”
  “不!太平道近窝打老道。”他抢着。
  “你们到底去哪儿?”司机不耐烦的问。
  “太平道,谢谢!”他总算比翠姿快。
  “乘计程车是我提意的,应该由我送林SIR回家。”翠姿是很乐意付这次计程车费。
  “哪有学生送老师?”他用手帕抹着脸上的雨水,他的鼻子真像三浦友和,“你住在太平道哪儿啊?”
  “太平大厦三楼A座。”
  他也说出自己的地址。
  “真奇怪,我们都同乘二0八豪华巴士,但是我从未遇见过林SIR。”
  “也许时间不同,其实我们相隔一个车站。你每天什么时候到车站?”
  “差不多七点半!”翠姿也在抹雨水,她刚才只顾着他,所以她被雨水淋湿的范围比林SIR更广。
  “怪不得!我每天准七时到车站,那时候人不太多,大概七时零五分就可以上车了。”
  “啊!”翠姿深深地,把这些记在心上。
  差不多到翠姿家,翠姿想:应该把雨伞留下,一来,他下车不用被雨水淋湿。二来,他一定会还伞,这样,她又可以和他多见面一次。
  “我到家了,谢谢林SIR!”
  计程车停下来,她背着书包抱头走出去。
  “朱翠姿,你的伞。”他果然在车里大叫。
  翠姿装作听不到,走进大厦。
  她回家,开门的刚好是朱妈妈。
  “哎,刚从水里上来?”朱翠姿妈妈嚷着。
  “外面雨大嘛!”她在门口的地毯跳跳脚,不想把太多雨水带进屋。
  “你的雨伞呢?”朱妈妈翻她扔下的书袋。
  “妈妈,以前的小姐看见自己喜欢的书生,是不是把手帕扔在地上?”
  “那是向书生传情,表示自己对他有意。喂!你问这些干什么?”
  “嘻!我把伞扔在地上了。”翠姿笑着走回房间去准备洗头、洗澡。
  “疯言疯语!”
  第二天太阳出奇的好,翠姿的心情更开朗,头发两边夹了对发夹。她本来七点钟就想冲出门,赶去车站,一定可以乘搭林SIR的那班车,可是回心一想,他看见她必会把伞还给她,那岂非少了一个机会?
  同车上学,将来还有许多日子。
  她坐下来,喝牛奶,吃面包,朱妈妈拿了碟香肠双蛋出来,放在她面前。
  “翠姿,你的伞八九又不见了,你拿出去的东西总没回头。你以前上家政,一个星期掉了我一条围裙,我买一打回来你掉一打,唉,女孩子!”朱妈妈摇一下头,“哪儿像个女孩子!”
  “妈妈,只不过一把雨伞。”
  “我并不心疼,这些是身外物,我就怕你将来嫁了人,养了孩子,把孩子带出去,连孩子都不见了。”
  “妈妈!”翠姿把香肠往嘴里一塞,“你还有没有更夸张的?”
  “对你就不算夸张,你最好生半打,每年掉一个,也有六年给你耍要。”
  “妈妈!”翠姿抹把嘴走过去向朱妈妈撒娇,“猪也不会掉了猪BB,我连猪都不如?妈妈,你好会欺负人,我告诉爸爸,你偏心!”
  “告诉你爸爸呀,他说女孩子粗心大意,东西乱扔,根本就是猪,等他狠狠打你一顿。”朱妈妈把书包塞进她怀里,“七点半了,今天学校放假?”
  “妈妈,”翠姿匆匆在母亲脸上吻了一下,“我上学去啦!”
  朱妈妈忍不住笑,这小女儿,挺贴心的。
  林SIR上课,像平时一样,没特别看她,也没故意不看她,昨天的事好像没有发生过,他也没还她伞。
  他不是任由那伞留在计程车里吧!早知这样,今天到车站和他会合。
  午餐,四个女孩一起散步,翠姿到处张望,搜索他的影子,却看见胡伯在棵树后向她招手。
  “我去洗手间,”翠姿和大家交代一声,“别等我,我自己回课室。”
  翠姿来到胡伯身边,胡怕把伞交回给她。
  “胡伯,伞怎会在你这儿的?”
  “林老师托我交给你,他说谢谢。”
  “你和林SIR很熟?”
  “不太熟。但是,他的姐姐我已经认识几年了。”
  “他的姐姐?”
  “陆太太。”
  “他是密西斯陆的弟弟?”翠姿眼睛一转,“胡伯,告诉我一些有关林SIR的事。”
  “我知道不多!”
  “一点点也好。”
  “为什么要问?”
  “胡伯!”翠姿求着,“告诉我嘛,你一向人最好了,我们都喜欢你,胡伯。”
  “他叫林明新,二十三岁,大学刚毕业,就是那么多。你说,知道有什么用?”胡伯看着她们成长,翠姿她们一向很尊重他,没因他是杂工便看不起他。看见他总是胡伯、胡伯,因此大家都有份感情。
  “大学毕业生?念完大学,做代课教师。”
  “他一早答应了陆太太,等她生了孩子,他才找工作还不迟。”
  “他有没有女朋友?”
  “没听说过有,他念书很用功,没时间约会了。朱翠姿,你为什么专问林老师的事?啊!十月芥菜——起心了,小孩子,用功读书。”
  “胡伯,不是嘛!”翠姿顿足,“我只不过好奇,问问也不行?”
  “行行,不过,学校功课紧,明年又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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