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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璨璨皱眉看看弟弟,再瞄瞄老公,还是她的亲亲爱人好看,不管是外貌、谈吐、还是气质,都是第一流的。
舒博予边打呵欠、边走进来开冰箱。他的嘴巴张得好大,眼角还沾着一点眼屎,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一看就是没睡饱的样子。
舒璨璨忍不住数落他。“博予,瞧瞧你像什么样子?一点精神都没有,你真该向你姐夫多学学。”威武雄壮,这才叫男人嘛!
舒博予瞄一眼郭弋,不知道他哪儿来这么多体力,随时保持端正严肃的样子,说不定连上厕所都有固定姿势呢!首先立正、脱裤子、弯下腰、坐马桶、只可以坐三分之一……
一想到那种诡异的事,舒博予就不禁一阵好笑。但他可没胆子在舒璨璨和郭弋面前开那种玩笑,只讪讪地说:“得了吧!大姐,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咱们就别王八笑绿豆了。”说完,他拎了矿泉水走人。
舒璨璨给他气得一阵牙痒。“舒博予,你这个大坏蛋——”
郭弋能说什么?每个人都有他在行与不在行的事物,比这种东西根本没有意义。
他也走过去开冰箱,瓦斯炉给舒璨璨扭坏了,不能煮东西吃。不过烤箱还是好的,可以烤吐司,或者做些简单的黄瓜三明治。
舒璨璨看着他洗菜、切菜,那姿势真是帅到不行。
想想自己真是聪明,十几岁就懂得挑中这样一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好男人,不能不说她鸿运当头。
情不自禁地,她一步一步挪近他。“那个……弋,我想……”她柔媚的眼波缠也似地锁着他。
“肚子饿了先到饭厅等着,早餐再五分钟就好了。”他只顾着切小黄瓜,连瞄都没瞄她一眼。
“我不是要吃饭啦!”她只是觉得他切菜的样子好帅,包三明治的姿势好酷,那笔挺的军装穿在他身上简直要迷死人。
她光是瞧着他,心就跳得好快,好想跟他亲近亲近。
“那你想干什么?”厨房这么大,多的是地方给她站,干么一直靠过来,害他都快没地方站了。
“没有。”她嗲着声音说:“人家只是……弋,我想不到你这么会做菜,拿起刀子有板有眼的,真是好看。”
“不过是切点小黄瓜,有什么好看的?”她进一步,他就退一步,不知不觉,他已经给挤到墙角了。“璨璨,你可不可以过去一点?你靠这么近我没办法做事。”
“那……”她在勾引他嘛!有人隔着十万八千里在诱惑人的吗?“人家从来也没下过厨房,连瓦斯炉要怎么开都不晓得,难得你会,我多少瞧瞧,日后也可以多做两样好菜给你吃啊!”她刻意撒娇。
他把眉头皱了皱。“璨璨,你说话就说话,别净往我身上喷气,我怕痒。”他真是只呆头鹅。
舒璨璨气结。
他毫无知觉,只道:“你如果不饿,就先到房里帮我把手机拿来吧!我刚才忘了拿。”那淡然的话语把她满腹的绮思丽想全给浇熄了。
“知道了。”她没好气地踱出厨房,直上二楼卧室。边走,还不忘碎碎念着:“大木头,笨石头,真是不解风情,枉费我这么用心,结果……哼!以后都别想我再跟他撒娇了。”
“那我会很难过的。”一把带笑的嗓音,紧追着舒璨璨的脚步也上了二楼。
舒璨璨吓一跳,猛然回头。“弋……唔!”他突然抱起她来,一记火辣辣的吻印上她的唇。
舒璨璨觉得身子要飞起来了。
郭弋的吻又狂又有力,他把她整个人抱起来,拉开裤子上的拉链,就着持抱的姿势与她合而为一。
“啊!”她尖叫一声,雪白贝齿深陷入他的臂膀里。“弋、弋……天哪……”
她错了,他不是不解风情的大木头,他是天底下最恐怖的大色狼。
“啊,弋……”她在他的摆动下,神魂儿越飞越高,直直登上了天堂。
“璨璨。”他爱怜地再吻她一口,然后把她疲软的身子轻放在床铺上,再拉条薄被为她盖上。
“我要去上班了,饭厅里有三明治,你饿了自己去吃,乖喔!”说完,他再给她一个甜蜜的亲吻,才转身走了开去。
舒璨璨凝视着他挺直的背影直到消失,就算刚欢爱完,他的外表还是一样无懈可击,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不像她……
“呜,我现在一定披头散发,活像个疯婆子。”上天造人真是不公平啊!再不然就是郭家的训练太神奇……慢,想起郭家,她好像遗忘了什么事?
“啊!”她猛地弹坐起身。“糟糕,我忘了让弋明白我不适合搬进他家住了。弋……”她三步并作两步追下楼去,可哪还有郭弋的身影,他早上班去了。
“难怪人家说色字头上一把刀,真是一点也没错。”她抱着脑袋蹲在玄关哀嚎。“呜,舒璨璨,你这个大色女,见了郭弋就什么都忘光了,现在可好……要搬去郭家住啊!”天哪,谁来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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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舒璨璨用力敲着计算机键盘。今儿个一早起来她就诸事不顺,直晃到过午,快下班了,上头突然丢下一份文件,要她下班前打好。
虽然在保全公司干文书已经有三年多了,她的文书处理能力还是一样烂。打字用的是小鸡啄米法,一个键盘、一个键盘慢慢敲,一篇五百字的文章打到好,最少得半个小时,而这么一大叠文件……哼哼哼,不是她自夸,够她混上一整天了。
“要我打完才能下班,干脆叫我别下班了,不是比较快?”她真的是做不来静态的工作,如果让她去巡逻、保护运钞车,那效率可就不一样了。
可惜啊!老公司,老作风,怎么也不肯用女性保全员,累得她只能窝在办公室里发霉。
“唉!真没意思。”也许该考虑一下辞职了,到中辍生基金会干义工也好,反正她不缺钱,工作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
“舒小姐,你的文件打到哪里了?快一点,经理催着要呢!”秘书室又来催文件了。
“这么赶不会自己打。”舒璨璨连吭一声都懒,埋头用手指头一下下敲着键盘。
“舒小姐……”催魂令一道一道下。
舒璨璨快烦死了,恨不能找个理由逃命去。
但可惜啊!她虽然讨厌做文书工作,却还晓得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的道理。只要没有离开保全公司,上头交代下来的工作她就会努力去完成。
“舒小姐。”呼唤来到她耳边。
舒璨璨朝天翻个白眼。“拜托,刘秘书,文件打完我会直接送进去,麻烦你不要再催了。”
“我是想告诉你,二线有你的电话。”刘秘书说。
“呃!”舒璨璨不好意思地吐吐舌。“抱歉。”
“算了,你快接电话吧!赶快讲完,赶快工作。”叮咛完毕,刘秘书转身走人。
舒璨璨轻耸了耸肩。“不管我赶得多快,横竖这份文件是不可能在今天以前赶完的。”她对自己的工作能力非常有自知之明。
先把打到一半的文件存盘,舒璨璨接起电话。“喂,我是舒璨璨,你哪里找?”
电话那头噼哩啪啦丢来一串话。
舒璨璨脸色大变,慌忙推开椅子站起来。“知道了,我马上到。”说着,她就要往外跑。
“舒小姐,你工作还没做完,要去哪里?”刘秘书刚好出来催文件,见她想跑,还不立刻拔腿追人?
“我去楼下的便利商店一趟,马上就回来。”舒璨璨一溜烟跑了。
办公室里只剩刘秘书拚命跺脚骂道:“工作都还没做完就落跑,这家伙,回头我非报告经理不可。”可惜舒璨璨已经跑了,也听不到她的叫骂声了。
舒璨璨一路奔得飞快,连电梯都没空等,就这么从十楼跑下一楼,进了便利商店。
收银柜边,一个满头金发的男孩被三、四个大人围在中间指指点点。男孩倒也倔强,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就是抿紧了嘴,一声不吭。
舒璨璨一见到男孩。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金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舒小姐。”适时,饮料柜边一个怀孕的妇人举起手跟舒璨璨打了声招呼,就是她打电话给舒璨璨,告诉她基金会的孩子在这里出事了,请她过来处理一下。
“马太太,谢谢你。”舒璨璨向妇人道了声谢。
“不客气。”妇人对她挥挥手,走了。
舒璨璨忙专心处理眼下的麻烦事。“你们哪个人可以跟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小流氓偷东西……”便利商店的店长才开口。便被舒璨璨一挥手打断。
“慢着,这位先生,金毛什么时候混流氓了,你没证没据,请不要胡乱污蔑他。”舒璨璨可不许有人欺负她基金会里的孩子。
“你看看他的样子,衣服穿得破破烂烂,还染那种头发,不是流氓是什么?”
“先生,你这样以貌取人是不对的。”
“就算不看他的德行,他偷我店里的东西就是流氓。”店长一口咬定金毛是贼。
舒璨璨却不信。她认识这孩子也有两、三个月了,很清楚他倔强、不服输的性子。他出生医生世家,爸爸、妈妈、上头两个哥哥都是台大医学系的,只有他,因为喜欢玩音乐,不爱读书,被当成家里唯一一头黑羊。
金毛在学校和家里都得不到认同,一年前离家出走,在街上闲晃,被某个小帮派看中,想吸收他进帮派,他不肯,给打个半死丢在路边,幸亏路人发现报警处理,他才没死在路上。
这样的事情后来还发生了两次,金毛始终没有屈服过,不过他也死活不愿再回学校就是了。
后来他家里因为他屡次闹进警局,而对他日渐冷淡,不再管他。警局便把这件案子转而通知基金会,看他们有没有办法处理。
舒璨璨先是帮他摆平了帮派的问题,又想办法让他转学去读音乐,现在金毛已经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组乐团,在PUB里驻唱,边打工、边完成学业。
试想,这样一个历尽艰辛才掌握自己未来的孩子,怎可能轻易就为了些许物质,断送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舒璨璨才不相信,她低头问金毛:“金毛,你怎么说?”
“我没偷。”金毛只说了三个字就不肯再开口了。
“你听到了。金毛说他没伦东西。”舒璨璨挺身为金毛辩驳。
“哪个小偷会承认他偷东西?”店长不信。“何况,我们七、八只眼睛都看到了,这条口红是从他的口袋里掉出来的。”
“拜托,金毛是男的耶!他就算要偷东西也不可能偷一条口红啊!”舒璨璨觉得这位一人真是疯了。
“偷东西也不一定是要自己用啊!或许他是为别人偷的。”店长说这话的时候,两只眼睛还意有所指地在舒璨璨身上转了两转。
“你是什么意思?”舒璨璨这人最受不得被冤枉。
“我说你们两个说不定是串通好的,故意来我店里闹,想混水摸鱼。”
“你……”舒璨璨气炸了,挽起袖子就要往前冲。
“那口红到底是不是那位小朋友偷的,只要把监视录像带调出来看,不就一目了然了?”一把苍老威严的声音兜头洒落。
舒璨璨心头一凛,怯怯地回头望去,郭老先生、郭老太太就像两尊门神一样立在那里。
第七章
一卷监视录像带证明了金毛的清白,却也为他和舒璨璨带来了一场长达三小时的精神训话。
舒璨璨一边听着郭老先生、郭老太太叨念,一边在心里想着,这事若照她的想法,一架泯恩仇该有多爽快?
可惜啊!有公公、婆婆顶着,无论如何轮不到她挥拳扁人。
想想都是那个便利商店的臭店长不好,谁下好污蔑,竟欺负到她基金会的孩子头上,下回再让她碰到,绝对要他好看。
“……所以说……璨璨,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郭老先生是什么人,他带过的兵都快比舒璨璨吃的饭多了,怎么会看不出她的不以为然。“我知道你嫌我啰嗦,但你真的认为什么事情都可以用拳头来解决?”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啊!”舒璨璨失笑,她又不是笨蛋,怎会以为光凭一双拳头便可横行天下?“只不过对付那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我是觉得直接教训他一顿比什么都有效。”
“那你是认为自己完全没错,都是对方的错喽?”郭老太太问她。
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舒璨璨大剌剌一颔首。“是对方先误会金毛,当然是他的错。”
“那店长以貌取人是不对,但你这位小朋友……”郭老先生不太习惯用绰号叫人。
“叫他金毛就可以了。”可惜以舒璨璨的粗线条,是感受不到老先生的拘谨的。
面对这样没神经的儿媳妇,郭老先生也要投降。“那就叫他金毛吧!这位金毛小朋友,在人家误会他时,一句话也不解释,难道就没错?”
“对喔!”舒璨璨恍然大悟,一巴掌扇向金毛后脑勺。“你这家伙,被人冤枉了干么也不解释,装自闭啊?”
金毛吃痛地捣着苗头。“解释了又如如何?反正他们也不会相信。”小家伙年纪轻轻,却是十足地愤世嫉俗。
“但你不试着去解释,又怎么知道不会出现相信你的人?在还没努力之前就先放弃,这样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成功的。”郭老太太劝他。
“那如果我说了,他们还是不信呢?”金毛问。
“这就得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了。你知道人为什么要读书、学习知识吗?”郭老先生反问他。
“我家老爸说,读书是为了考大学,当医生。”而金毛觉得那真是好笑。
郭老先生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舒璨璨。
她歪着头想了一下。“读书是为了学习更多的知识吧!”这应该是最安全的说法。她在郭家的立场已经够艰难了,一点都不想再给公公、婆婆留下坏印象。
“那学习知识的目的是什么?”郭老先生又问。
“这个……学习知识是为了懂更多东西吧!嗯……有一点点像是为了谋生。对,学习知识是为了生活。”
郭老先生满意一笑,这媳妇儿是粗神经,在生活礼仪上也颇多诟病处,不过脑袋还挺灵活的,花些时间教育,或许也能成材。
难怪儿子要求他们多与舒璨璨亲近亲近,别因为她一些小小坏习惯就对她落了个坏印象。
舒璨璨这个人,用心跟她相处一下,会发现她其实还满好的。
这会儿郭老先生和郭老太太有些欢喜重新得回这个好媳妇儿了。
“没错,学习知识是为了保护自己,以期能顺利在这社会生存下去。”郭老先生说。
郭老太太补充。“不是有句话说:『法律是用来保护懂它的人。』同样的道理,人们也要学习足够的知识,来保护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
“像刚才那种事,你们只要要求便利商店取出监视录像带观看,自然可以洗清嫌疑,也没那么多麻烦了。”郭老先生说。
“那如果遇到很野蛮的人,就是不听道理呢?”依照舒璨璨的经验,这种人也是很多的。
“你可以报警、打电话求援,或者……武艺也是知识的一种。”基本上,要比拳头郭老先生也是不怕的,当兵出身的人,谁少动过武啦?
“嘻嘻嘻……”这种说法舒璨璨最喜欢了。
“但也不能凡事都只想动手解决。”郭老先生和郭老太太可不想哪天上警局去保释在路上跟人打群架的媳妇。
“这个当然。”舒璨璨也觉得两位老人家并不如想象中严肃、不通人情,这番谈话算是和平收场。
倒是金毛颇多感触。“要是哪天我也能随便说句话便令人折服就好了,平常我根本懒得跟那些家伙说,反正他们也不会听,说了等于白说。”他是被污蔑久了,对于身边的大人完全失去信心。
“你想学我公公、婆婆的气势啊!再等十年吧!”舒璨璨又送了他一记肘拐。
“那璨姐你是不是要再等二十年?”金毛对她挤了挤鼻子。
“你欠揍啊!”舒璨璨作势打人。
“啊,大欺小,你丢不丢脸?”金毛慌忙跑了。
“你给我站住。”舒璨璨举步欲追。
“我要回去练习了,璨姐,明天我们团首次唱压轴,你和弋哥有空要来给我们捧场喔!拜拜!”金毛就是特地来跟舒璨璨报告这消息,经过她公司楼下的便利商店,一时口渴进去买饮料喝,才会惹来后头那许多事。
如今,事情办完,他也要赶快回去练习了,否则登台出糗,那可就丢大脸了。
金毛这一走,留下舒璨璨一人单独面对两位老人家,登时又是一阵不自在。
“那个……公公、婆婆……”她才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跷头。
“璨璨,今晚跟阿弋一起回家吃晚饭吧!”结果姜还是老的辣,由郭老太太先开口赢了局面。
“呃……是。”她想哭啊!今晚回去一定会谈要不要搬回去住的事,万一郭弋点头,天啊,那往后她还有好日子过吗?
舒璨璨坐在郭家的大厅里,就好像坐在热油锅底,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现在是下午六点钟,她在五点四十五分的时候被两位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