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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头不知日月神教乃武林公敌,仍落个悠哉:“就算他是教主,也不必你们紧张兮兮地来抓人吧?放心,他不会抢走你们的徒子徒孙。”
毛盾登时制止:“别乱说!我根本不是教主!”
七空掌门冷道:“是与不是恐怕不是阁下一人所能解释。你若聪明,最好将一切说明。”
毛盾斥道:“你又如何得知我是日月神教教主?这么小就当教主?”
三休师太厉声道:“谁知你是否返老还童,三百年血债,任准也说不清,快快纳命来!”
千苦道:“我们抓到一位教徒,他已将所有事情供出,你还是认命吧!”
“抓到谁?”毛盾稍紧张:“带过来,我跟他对质!”
他也想看看是否认识。
千苦道:“等你落网之后自能见到他。”
毛盾斥道:“凭他一面之词,怎能确定我是教主?你们行事未免太轻浮。”
三休师太冷笑:“只要逼出你是否会日月妖功,一切即能明白!”
太清剑一抽已砍杀过去。三百年前那一战,峨嵋死伤最为惨重,她这今后代掌门自是仇海填膺,乍见日月教主,她已然把持不住。
毛盾见状,长鞭立即挥出,一招“龙抬头”准确劈向利剑将它打偏,却因三休内力强劲,长鞭又被弹回。
三休更狠,斜斜暴窜过来,利剑一闪,砍向毛盾左臂,想砍下再擒来逼供。
毛盾登时抽鞭回挡,却慢一步,剑光过处,叭地轻响,左臂被挑出衣片带血痕。毛盾嗔怒不已:“你敢赶尽杀绝,我也对你不必客气!”
长鞭猛抖成枪,硬直得拔去利剑,猝又化成软蛇般扭转抽向三休,像扭虫似地猛缩。三休冷笑,剑带煞气,连砍七剑挡去长鞭,岂知那鞭竟然反扣成圈,硬若精钢,长剑砍去发出铿锵声,老尼虎口一疼,那长鞭尾节突然弹出,直射老尼脑袋,她见着,猛缩头,叭然一响,尼帽被打喷飞出,老尼光头亮了出来。
她嗔怒不已大喝想杀人,毛盾猛抽缩长鞭锁向老尼身躯,这么一甩,老尼有若陀螺倒转开去,差点撞向左侧罗汉僧堆,投个满怀,还好她功力不弱,顿时施展千斤坠方稳住身子。
毛盾一着得手,眼看今天善罢不了,急叫一声“快逃!”有意传消息给毛头,他则退掠在山径,想引开众人。
毛头一时不知该不该走,大群人马在掌门喝令下全往毛盾追去,一场大战自在所难免。
毛头方逃不及三百丈,眼前又是一排人墙挡住,瞧其道袍,应该是武当剑手。他们冷喝,化成七星剑阵,分上中下三格套杀过来。
毛盾苦笑一声,闪过两把利剑凌空倒翻三个筋斗,贴着一人剑身就快翻出阵势范围,另两名自左右切攻腰胁处,青光乍闪,冷气逼人。
毛盾化鞭为环,打着筋斗猛扫,左边得以封去,右剑却慢了一步,划得他疼心得紧,敢情出了血痕。顾不得长鞭再甩,猛将那人给卷丢远处,借着空隙,逃开剑阵,再往远山逃躲。
然而这一耽搁,恨怒填膺的三休师太已拦劫过来,一招“七品莲花”暴刺过来,那看似平淡无奇之招式,却隐含无比杀招,剑一逼近三尺,便能感受森森杀气。
毛盾岂能大意,猛地挑起长鞭左右开攻,使出万龙点睛以对阵,长鞭本来软柔,此时突然蹦硬弹开,变成了光圈护网罩在四周,随其身形晃动而移位。
三休师太自是不罢手,急追过来,利剑点处,莲花般裹尽毛盾,却和金环撞击发出叮叮响声,火花亦闪跳不已。
毛盾显然已被缠烦,又见大堆人马赶来,猝然又把长鞭震散,支支如箭四面八方罩射三休门面,直如蜂群嗡嗡噬来。
那三休距离太近,又且蜂针过密而急,长剑只挑去两针,其余大堆全往中下盘扑来,她吓得面色冷森,快掠左侧,长剑斜劈,双腿如鱼尾摆避过来,除此之外,她已想不出如何避开这狠蜂针。
那毛盾见状暗自窃笑,他只逼住三休,以期能抽身,但见诡计得逞,他大喝一声,右手猛张,如若吸盘将鞭针全吸回手中,一个扭身又自追逃二十余丈,那里林木已较密,自该容易脱身。
然而埋伏实在太多,眼看就要逃躲成功,猝而林中又闪出几名道士,长剑尽出,想挑人命。
毛盾自信能闪开,只是后头追兵已不及十丈,他冷喝一声,炸出茅山隐身烟球,轰得白烟四起,他找个机会已钻向暗处。
群雄一时失去目标,茫然不知所措,慌乱中只听得三休喝道:“把茅山所有人给抓来!”
能抓的也是只有毛头或是醉天掌门。
然而那却是毛盾的致命伤,尤其,毛头本就手足无措的情况下,在大堆人马压境之情况下,打倒七八名追捕者,仍旧逃不了罗汉阵和太清剑阵之追击,已然被扣了起来。
毛头仍自不服输,张口即叫:“师弟快逃啊,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已被提往三休师太面前,他冷斥:“假仁假义的臭尼姑,你会有报应!”
三休女尼姑竟然用剑背甩过来,打得毛头左脸一道深印,吓得他连叫声也没了。三休并未理他,怒目往林中射去,仍吼道:“你不出来,我先宰了他!”
林区一片沉静,没有回音。
那毛头果然铁硬脾气,猛咬牙又斥吼:“你出来也是被宰,还是快逃命,要是我死了再替我报仇!”
三休师太又用剑背打得毛头两颊红印大胀,她仍冷森说道:“再不现形,下一剑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毛盾躲在森林里头听得满心嗔怒,这老尼竟然如此暴虏简直毫无修道人之慈悲,她很可能会对毛头下手,可是自己出去,结果还不是一样?
“或许我真的该拚拚看,然后找老柴房研究对策,三百年的恩怨岂能一拖再拖?若真的搞不好再躲起来也不迟!”
他仍在想如何找出一个最妥善方法之际,那三休竟然狠心,一剑猛往毛头左大腿刺去,痛得毛头尖痛大叫,凄惨声音听得毛盾满心怒火。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忍不住,手中七八颗烟雾弹同时分从八个方位炸开,每炸一处,即有十数把利剑穿射雾区,毛盾见状,想以此掩身救人是不能,猝又炸出六七颗连续烟雾团,他猛将日月神功提至极限,全身喷出七彩烟雾成圈,在那红白光影交错之际,直如幽幽宇宙渲泻蹿冲而下之光球,划过群雄芒亮眼球中,似附了魔咒般疾冲人群。
有人惊叫,有人呆愣,有人尚未瞧清楚是何状况,那光影已冲至三休面前。只听得三休惊吼一声“日月神功”,还来不及反应,毛盾两掌打得她口吐狂血,倒摔而退,连压倒十三名太清剑阵女尼,倒摔地面不醒人事。
如此霸道妖功,早吓住在场所有人。
毛盾却未因此而罢手,猝又冲至扣押毛头之敌手,一掌扇得他们东倒西歪,硬把毛头从他们手中救过来。
“你快走,这里有我应付。”毛盾急道,护着毛头往后退去。
毛头见着这功夫已是目瞪口呆:“你真是日月神教教主?”
“以后再说!”
此时少林掌门七空已旋个佛号:“施主果然是日月教徒妖孽,老衲留你不得。”
毛盾冷笑:“就算我不是,你们照样会对我下杀手,对不对?全是一群自命侠义的伪君子,我犯什么罪,你们凭什么追杀我?就因为我是日月教徒?那干你们什么屁事!”
七空冷道:“三百年前日月教徒作乱,杀害武林苍生无数,三百年后他们照样躲在暗处做坏事,老衲自有除去之必要。”
“你看到我做坏事?”毛盾冷斥:“天下做坏事的人多的是,我怎没见过你出马去抓他们?反而一听到我是日月教徒,赶的比什么都快!不必自欺欺人,你明明是想报仇,想邀功,向你祖先神气地说你灭了日月神教,好让你德高望众,永世留名!臭名!”
七空脸色稍变:“纵使老衲不自觉有此想法,但你恶狠手段,江湖所不容,老衲不能放过你,全天下武林同道也不能放过你这妖邪!”
“我手段狠毒?”毛盾斥道:“你看过了!”
“方才打伤三休师太即是!”
“那是她先伤我师兄!”毛盾冷斥:“我只是被逼出手,要杀她,她早就碎裂五脏而死。”
如此一掌即能打倒一派掌门这功夫颇让众人不安。七空仍自决心甚坚:“你还是束手吧。”
“我束手等死?简直笑话!”毛盾不理那些人,转向毛头:“动手时你先走,我自会寻求脱身!”
毛头但觉他武功甚高,该能脱身,遂点头:“一切保重!”
毛盾始转向千苦和七空掌门:“茅山除了我之外,他们是无辜的,是正人君子就找对人!来吧,我也等着要教训你们,也等得快发疯了!”
这一叫阵,众人心神为之紧张,抓着手中兵器却不敢贸然出手——掌门都缩头缩脑,当手下者又何必冒此生死?
还是武当长老千意为师弟千心之事而怒火难忍,叱喝一声,长剑猛抖两仪剑法之“无极太虚”式,直戳毛盾心窝,此剑法虚中有实,实中带虚,有若太虚境界不可捉摸,却又隐含无尽力道,毛盾点鞭触来之际,有若引动啸海游涡般卷得日月无光。
毛盾猝然扭动长鞭,一头扣向利剑,让他自动卷去,越卷越大,结成一丸像铁锤,那剑势竟然慢了下来。
千意稍惊,这威猛无比剑招竟然这么简单即被破去,他挥剑换招,那毛盾已倒抽长鞭叫声“撤”,千意手腕一麻,一把长剑已披抽飞,他吓着,登时掠退。毛盾却哪能让他走脱,日月神功急促打来,红光过处,千意简直招架乏力。
“不准伤人!”千苦眼看师弟快被收拾,他也急冲过来,手一动,七星剑手照样杀来,就连七空长老亦领着罗汉僧作第二波攻势!
毛盾只想逼退千意,一掌打得他东倒西歪,复见大批人赶至,他猝而双掌合十,再把掌劲提高至十成,就在红白光影不住大泄之际,他翻掌迫来,两道光速有若千军万马,山洪爆发般,打得大群人纷纷跌退。毛盾见状抽腿即逃。
只逃不了百丈,七空大师轻功果然不凡,凌空又截掠过,用少林金刚掌封将劈至,非得留下毛盾不可。
毛盾心想老是被截也不是办法,得先打伤这几名高手,那仍有逃躲机会,当下谑笑一声:“老秃驴是你自找的,别怪我又大开杀戒而变成妖人,看掌!”
他照样又将日月神功提高至十二成,想来个硬碰硬,但见七空两大手掌迫来,他也翻掌过去。
七空只见昨毛盾手掌心各有红白日月光影泛出,似有无尽威力逼人,他大意不得,功力尽展而出。
轰然巨响,双方倒掠退开,七空已嘴角挂血,脚步浮动不稳,显然已受内伤。毛盾也好不到哪儿去,只觉胸口沉闷,双掌疼痛不堪,这老秃驴果然有点门道。
眼看将他击退,猝又见千苦围扑过来,长剑抖得威猛,毛盾猛将手中长鞭挥杀打去。方一点偏,毛盾探瓜抓人,一手抓向千苦肩头,千苦躲过,肩头布片已被撕下,他借机一剑挑往毛盾下盘,逼得毛盾跳高三尺。
猝而天空七位道士肩连肩,手连手,将七人内功汇成一注强流,猛劈轰过来。毛盾但觉有异,想回身自救已是不及。硬吸一口真气,强冲左侧,身躯猛扭过来,以掌急封,却只能封去一半,好强劲猛击毛盾左肩背,轰然又是一响,毛盾哇地口吐狂血,人如断箭弹飞,撞断一株腿粗古松,倒在地上挣扎。
他本身即是内力太弱,又连连硬掌抗敌,已然耗去不少功力,此刻猛遭七人联手内劲打伤,已是伤及五脏,伤势严重可想而知。
一连跃撞数次,毛盾始靠在树干撑起,脸色苍白得吓人,勉强抹去嘴角血丝。冷笑道:“你们如意了,把日月教主打败,还将手刃。我没法啦,看来只有阴间再报仇了。”
他拿出阴阳镜,看看能否引鬼上身以对付这些假仁假义之徒,但那千苦见及阴阳镜已是满心发急:“不能让施法,我师弟即伤在他法术上!”
话声方落,七空大师和千意老道左右赶来,尚差三丈即至,打得毛盾喷飞数丈。
“饶他不得!”
千意怒中带谑,蹿飞而起,一掌就要劈死毛盾。
眼看毛盾已在空中,毫无闪避之能,恐怕得一命归天之时,猝而一道灰影急射而至,一掌打得千意反坠地面,他接毛盾于手中,轻身飘落。
赶来救人的毛头突见此人已惊心带喜:“师父?”他从未想过师父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来者果然是醉天,此时他一点也不醉,将毛盾置于地面,挥手招来毛头:“走吧,找地方养好伤再说。”
“可是师父……”毛头仍担心这么大堆人,师父能安全离开吗?
醉天仍摆手掌:“快走吧,师父自会处理。”
毛头当下也不便多说,扛起毛盾即往侧山逃去。
猝有数名僧、道追冲过去。
“别逼我下杀手!”
醉天登时有若幽魂掠射般快得匪夷所思截向那几名僧、道,未见如何出招,但见他右手一推,似有无比魔力般打得数名僧、道暴喷退开,不动了。
如此下马威,慑得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胡乱攻招。
七空冷森道:“阁下莫非是毛盾师父,自也是日月教徒,把他拿下。”
一人说了不算,他又喝向十八罗汉,只见得十八条人影齐奔醉天攻去,招势劈掠之中,啸得周遭树叶乱飞。
醉天冷笑:“亏你是修道人,却弄个是非黑白不分。”
几掌打去,顿将罗汉阵攻抛逼退,他却不愿再拼命,改采用游斗方式,有意拖延时间。
但千苦得知其用心,己喝向七剑手绕道而追掠毛头两人。
七剑手待要动身,方错过罗汉阵,那醉天猝又大喝,双掌有若千手观音耍开,穿梭于十八罗汉之间,遇有武器即拨即扣,刹那扣着七八样又自同时打散,砰然炸开,罗汉阵已出现隙缝,醉天斜穿而出,直冲七剑手,尚差三数丈,他却打出一银亮暗器,像极飞轮暴转,射辗数把精钢利剑,银光过处,锵锵数响,七把长剑竟然有六把被砍成两截。七剑手个个动容,不知如何是好。
醉天掌劲扫来,将七八人扫退数步,他已掠身逃开,并接回那银光暗器,他冷笑道:“别以为弱者好欺负,去问问你们所拜神佛!”
他有意且战且走,并且替毛头挡后。
群雄虽然嗔怒追杀,但距离一拉开,又有许多人受伤,能追着醉天者已寥寥无几。再战六七回合,醉天也已躲入山林,消失无踪。
七空追来,失去目标,他忽而感叹:“没想到妖人如此厉害,看来得广发武林贴,真正邀来各派高手以剿杀日月神教余孽。”
千苦亦是轻叹:“小的虽受伤,老的却更厉害,难怪茅山一直不肯收徒,原来早是卧虎藏龙之地。”
“依你掌门之见呢?”七空问。
千苦道:“还是兄长所提,发出武林贴,号召天下围剿之。”
七空点头:“好吧,就以少林、武当名义发出,如此想必有唤醒江湖对日月邪教之重视。”
当下两人指挥手下进行搜山,在无结果之后纷纷撤退,如此围剿行动始宣告失败。
然而在武当和少林两派共同发出武林贴之后。
江湖已为皮事鼎沸。三百年前之血腥传说又自让武林黑白两道所提出来说长论短。
他们还发出通缉令捉拿毛盾师徒三人。
茅山派从此轰动江湖。
然而毛盾、毛头却仍苦哈哈躲在一处深山山洞之中。
毛盾伤势仍重,他急需要治疗。可惜毛头未带有灵药且功力又不济,对毛盾伤势根本帮助不大。
盘坐疗伤的毛盾还有心情发笑:“如何?打得还过瘾吧!把烟杆拿过来让我抽一口。”
“你的伤……不适合抽烟吧……”毛头还是将烟杆点燃递给毛盾吸去。这一吸,连打几个咳,毛头急忙拍他背部:“好啦,治疗要紧。”把烟给熄了。
毛盾咳出血丝,伸手又抹去,苦笑道:“要命……我可能会死啦……”
“别乱说话,你不是精神很好?”
“这个叫回光返照。”
毛头更急了:“到底伤的如何?我去把师父找来替你治疗。”
毛盾干笑道:“我受伤,你倒很关心嘛。”
“废话少说,我替你松松筋骨!”毛头急忙捏向他肩背,让他舒服些。毛盾摆摆手:“不必了,我死不掉,不过,若再被他们找到就不清楚啦。”
“你觉得这地方不安全?”
毛盾道:“你左腿不是受伤?这一奔逃,总会留下血迹,要是对方认真搜,总会找来。”
“可是我绑得很紧啊。”毛头在自己左大腿瞧去,青布已湿了一大片,方才急于逃命不觉得痛,现在注意了,倒真疼,恨恨骂了几句臭尼姑:“怎么样?我们该躲到那里才安全?”
毛盾道:“有个地方……”他想到上次多情婆婆那巢穴远在长白山,若暂时躲到那里养伤,倒也是个理想地点:“这里到长白山远不远?”
“几天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