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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人？”
夫妻两一唱一和间，萧瑶将两人表情尽收眼底，并完全肯定了自己猜测。一想到晶莹与晓晓的陨落一部分是拜他们所赐，心中愤怒呼之欲出。再看两人还在装傻充愣，并不承认，只得暂压下杀意，话音一转说道：“朱道友可是驭兽师？”
“我……”被她突然发问，朱真真一时有些拿不准该如何回答，犹豫间选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道：“……略懂一些皮毛。”
萧瑶懒得看她那副佯装天真的模样，继续说道：“可身为一个驭兽师身上竟没有灵兽袋，是不是很奇怪？”
朱真真连忙解释：“我有带，只是方才给了夫君，让其帮我收灵兽，现在正挂在其腰间……”
“朱道友就不必解释了，”未待她说完，萧瑶便出声打断道：“你手臂上套着的那是灵兽环吧？在下不才，虽不懂得驭兽，但亦知晓唯有高阶驭兽师才会用到灵兽环。那环里应该还有不少此虫才是。”说着，她将方才捉到的灵虫扔回给朱真真，“既然朱道友觉得被我冤枉了，是否愿意把灵兽环中的灵兽释放出来，以表清白？”
朱真真脸色发青，半响吐不出一个字来，是她功夫不够到家，竟因萧瑶突然出现而乱了计划而方寸大乱。
这时姬月挺身而出，护在其身前，冷声道：“就算这灵虫是我俩放出又如何？萧道友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你们一行七人，你又怎知我们跟踪的是你？就凭这点萧道友便要对我两动武，难道就不怕传出去被人耻笑仙羽门贵为泰古第一大派却以势欺人？！”
萧瑶听了只觉好笑：“当初你姬家欲灭我仙羽门时又可曾忌讳过名声？你一族人都不要脸，我一人又何以为惧？！对你们自是想杀便杀，但求一个舒心爽快！”
对方肯承认有在跟踪，对她来说便已足够，她再无耐性从两人口中套出当年的阴谋，唯用两人鲜血祭奠，方可慰藉在天之灵，方可宣泄她心头积郁已久的怒火！
第304章 碎星谷（十六）
只见魑魅横空出世，肃杀之意弥漫，尺尖直指前方二人。不过眨眼，便以雷霆万钧之势，一记横扫，划破长空，呼啸而至。
朱真真与姬月二人早有戒备，双双腾空跃起，脚刚离地，便见凌厉尺风在方才二人所站之处击出了一个圆形大坑。
“萧瑶姐姐！”朱真真用手紧拽胸口衣襟，声音中带着浓浓哭腔，一副唱戏作态，似乎还未弄清状况。
但姬月却是个明白人，他毫不迟疑祭出自己本命法宝，格挡下再次攻来的魑魅，并告诫朱真真道：“没用的！她是铁了心要杀我俩，说再多亦是浪费口舌，还不快放出灵兽应战！”
这时朱真真终于敛去脸上的天真与委屈，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幽怨与恨意。
“萧瑶！”这一声，她叫得决绝，似有滔天怨恨，“是你欠我的！”
只见她灵兽环上光芒闪耀，五只十多丈长高的双头虎现于身前，一时冰川上虎啸震耳，兽威慑人。但朱真真仍觉不够，再度催动灵兽环，瞬间，一只头生四角章 人目章 彘耳已经修成半人形的妖兽显现在三人面前，朝朱真真恭敬俯首道：“吾主，唤吾何事？”
萧瑶看着这半人型妖修，眼睛微微眯起：异兽诸怀！能将假化形期异兽收为灵兽，看来这数万年朱真真确实长进不少。
“杀了那个女人！”朱真真声音冷冽，早已不复曾经的轻柔软糯，“我就不信三对一还拿不下一介元后修士！”
魑魅与姬月纠缠，而五头妖虎及诸怀亦从前后左右不同方向同时扑向萧瑶。欲堵其退路将其最小范围绞杀！
面对四面楚歌的困局，萧瑶但笑，将一切话语全部化为行动，强大灵力聚集到掌尖，灵力化形为飞刃，脱手而出！数道几乎捕捉不到的紫光闪过，快若雷霆，不过眨眼，“噗嗤，噗嗤”数声连响，乃是锐气穿透皮骨之声，五只扑上前的双头妖虎首级应声而落，鲜血染红了苍白大地。至于那诸怀只来得及避过最开始两道飞刃，其余如数穿透其身，哪怕已尽数避开要害，还是被戳得满身血窟窿，此刻躺在雪地上是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朱真真与姬月亦当场便被震慑，眼中满是不安与惊异，纵然心中早有准备萧瑶这人不会简单，否则当年姬颢也不会被她摆了一道，可他们却未料到萧瑶竟还隐藏着超乎想象的强大实力！就凭她这瞬间放到假化形期妖修的手段，哪怕放出灵虫未被发觉，真给他们找到偷袭机会，成功概率恐怕也是渺茫。
他们不知，这是在怒意的驱使下，萧瑶下定决心速战速决，所以并未藏拙，催动灵力时不留余力将灵气最大化，以至发出的每一刃都是灵气的强力压缩！力量综合在一起威力不亚于轰击水麒麟那记惊天巨剑。
快速回过神后，两人自知难以敌对，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顿时萌生了退意，当下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踏上飞行法宝，分别朝着东西两处相反方向疾遁而去。
可萧瑶哪里又肯放过两人，左右手同时蓄积灵力，一左一右化形出两把相同的紫色灵剑。
“去！”在一声令下，灵剑便追寻着遁逃二人疾驰而去。
两人遁逃速度再快，短时间内亦快不过雷电之疾，很快便被紫剑追上，随着电光一闪，鲜血横飞，不用看便也知晓两人均已中招，这近五分之一仙气转换的灵力，连皮骨坚硬的妖修都可穿个死透，更别说人修了。
萧瑶先来到朱真真跟前，见其浑身血泊躺在冰雪之中，左手及左腿均被斩去，四周还有两三只被灵剑穿透胸口的妖兽尸体。看来就算她驱使灵兽护驾，依旧没能抵挡住萧瑶强大的灵威。
朱真真虽被断手断足的疼痛折磨得有些眼神涣散，但瞥见她来，瞳孔是猛的一缩，声音清亮嘲讽道：“萧瑶姐姐，姬颢哥哥他不要我了……。只是因为你一句话，他便遣散所有宠妾！包括我！可姐姐你知道吗？就算如此，我对姐姐也不曾生过恨意！只要姐姐是真心喜欢姬颢哥哥，我便也就死心了，可是姐姐你呢？待哥哥遣散宠妾之后你却逃跑了！待他重新再收妻妾时，却唯独没有将我考虑在内……呜呜，”说着她泪如泉涌，用仅剩的右臂挡在脸上，就像是哭不尽这一生的委屈般，“姐姐你可知道，自那之后，我辈辗转众多男修手中，成为他们手中筹码，几欲沦为炉鼎！这一切都是拜姐姐所赐啊！当初我真心将姐姐当成姐妹，姐姐你又怎能待我如此？！如今甚至还斩下我的手脚？！！！”
萧瑶皱眉，动了动唇，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口，只再度聚集手中灵力欲给她最后一击。但朱真真并不惧怕，就像早就知晓落在她手中会是这样的结果一般，唇角嘲讽的幅度更大，“姐姐方才动唇，是不是想说一切与你无关？”
萧瑶手中动作一滞，缓了缓，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难道同意与哥哥成亲的难道不是姐姐吗？难道不是姐姐让哥哥遣散妻妾的吗？难道不是姐姐蓄谋逃婚？！就算姐姐做这些只是为了自己，无论是有意又或是无意，这一切便如同连坐制般直接将我推入了深渊啊！”朱真真双目通红，里面满是仇恨与痛楚，接下来更是歇斯底里大吼道：“所以我要报复！兽潮之中我很想看啊，想知道若是我推那女人一把，将会产生什么效应！我要让姐姐同样尝到这连坐之痛！哈哈哈！一切都是报应啊！”
“我只问一句……”看她悲愤绝望的大笑，良久，萧瑶终于出声，比起她的激烈那的声音轻若鸿毛，如若陈述，“当这些事情发生之候，你在做什么。”
像是被崩断最后一丝支撑着的神经，朱真真眼睛睁得很大，似乎很认真在想：是啊，那时她在做了什么呢？除了哭泣，便是憎恨，然后再随波逐流……萧瑶最后一下干净利落，朱真真最后走的时候双目紧闭，又恢复了往昔那娇憨天真的容颜，如同睡着般，只是再也不会醒来。她取下其身上储物袋，并放一把火烧了尸体，这才转身走向姬月所在。
姬月的情形并不比朱真真好多少，他自膝盖之下双腿已被斩断，地面上满是法宝残片以及腥红血色，有魑魅守在一旁，他半点逃脱的机会也没有。
“处理完我夫人了？”姬月很平静，声音中带着几许自嘲。
“为什么？”她问。
她能够理解朱真真的怨恨，但却看不透这男子，她与他无冤无仇。
“姬颢是家师。”他弯起唇角不愿作太多解释。
看他不惊不慌，一脸早已知晓胜负规则的表情，依稀记得第一次初见，他因仆役被姬家责罚亦是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萧瑶不由对他多了几分赞赏，“你不像是愚忠之人。”
姬月淡笑，只道：“成王败寇，动手吧。”
萧瑶知道，自己终究是问不出原因了，转眼便结束了他的性命。
晶莹，晓晓之仇已报，但她心中却无半丝喜悦，就像卸掉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后，身心依旧疲惫，毕竟逝去的人是再也回不来了。
还有姬颢……，想到那人，她不自觉握紧了拳头，身上煞气再次溢出。
忽然，她再度汇聚灵力，一把与水麒麟斗法时相同大小的紫色巨剑高悬在天际。她瞥了眼不远处的海面，巨剑狠狠扎入冰川！
“轰隆隆！”
紫光之中，记起千丈海浪，整块冰岛完全变为粉末，海域上下动荡不已，欲要崩溃！
就在她方才所瞥之处海面之下，冉遗鱼拉着虾妖是朝着深海之处抱头鼠窜，边逃还边骂道：“奶奶的！果然是个凶狠的，难怪上君让我莫要与她冲突，原来是怕我吃亏。”骂着骂着，接下来它又转为喃喃自语：“不过这女人身上煞气甚重，与第四层那家伙一样，莫不是这俩人是一家的？罢了，无论她还是那家伙，都不是好惹的，打不起，我躲得起……”
好一会，海面之上终于恢复了平静，只是由原来的四块冰岛已经变成三块冰岛。萧瑶拿出酒水在海面上祭奠过两位好友，又唤出豹子打开虚空，打坐恢复仙气。这才经由树窟窿去往第四层与众人汇合。
当她踏过莹石阶梯，进入第四层，便发现此处与前三层不同，乃是一片夜色，黑丝绒的天空上点缀着无数繁星，繁星之下映照的是片一望无垠的大草原，草原上的草足有一人多高，生命茂盛。真让人生叹：好一幅草原夜景。
不过萧瑶此时却没有心思欣赏美景，因为一入此层，她鼻尖便始终都萦绕着一股血腥味。寻着这股味道，她贴着杂草飞了千余米，终于发现了味道的来源。
只一眼，便让她不禁脱口低呼：“福禄道友？！”
第305章 碎星谷（十七）
她与众人分离不到一个时辰，怎么就陨落了一人？偏生还是福禄这个领头者。
萧瑶蹲下将福禄的尸首仔细查看一遍，发现其致命伤在胸口处，是被人轰击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所幸他在死之前元婴已经遁逃，尸体内并没有残留元神。至于遁出的元婴是否被灭或者被捉，就不得而知了。
检查完尸体后，她将神识在附近探了一圈，却并未见余下五人踪迹，没有尸体，说明活着的机率很大，特别是褚乾，两人亦算知己，她不愿看到他生意外。
虽然人没找到，但萧瑶发现附近除了从福禄尸首流出的血迹外，不远处草丛里还一些别的血迹，看轨迹是朝向草原深处蔓延。之后沿着血迹一路飞行，她表情是越来越凝重：不知何时起，草丛中出现了许多不明尸骨，有人的亦有妖兽的，有的已经白骨森森，有的才腐烂不久，空气到处都是腐肉和血腥味，死尸散发出的怨念与煞气也给原本明亮的星河蒙上了一层黑雾。
萧瑶在尸骨堆中缓慢前行，仔细辨认一具具新鲜的尸体面容。忽然，前方一道火光闪耀，天空被映衬得如若白昼。她疾速朝火光方向遁出千余里后，神识便探到前方有人在斗法！再观那火势带着丝丝天威，想来能把火焰练就得如此出神入化者，除了张凡，再无旁人，遂催动“脚桶”加快速度，又飞了数万里，果然便看到眼前不远处张凡浑身气势凌厉与一团被煞气黑雾所笼罩的黑影斗在一起，火焰煞气激烈碰撞纠缠，声音响若钟鸣。
萧瑶二话不说，祭出魑魅欲上前帮忙，却听得张凡分神传音道：“此处我一人足矣，还请师姐到前方助其他四位道友一臂之力！他们处境更危险！”
听出张凡话语间的紧迫，她立刻动身，越过打斗的两人，朝前赶去。这时在打斗中的黑影猛然分出一股煞气，凶狠袭来，欲阻断她前行！
于正道修士而言，煞气容易侵蚀人心，见到是避之唯恐不及，萧瑶偏偏反其道而行，毫不退让，用灵护抵消掉煞气中的灵力，之后便任煞气缭绕，转眼便将煞气融入到自身杀意之中。
那正斗着的两人见罢，动作同时一滞，“咦？”黑影更是发出一声惊奇。张凡见其产生空隙，火红长剑抓住机会朝着黑影便是一刺。险行躲过后，黑影只得先专心对付张凡，且将萧瑶抛之脑后。
往后又是几里，萧瑶看到确实还有一处战场，只是比之张凡的从容，此处战况却是不容乐观。对手同样亦是一被煞气包围的黑影，看不清模样。此刻他周四煞气翻滚，被秋芙暂时封在阵法之中，而褚乾与时薇二人双双负伤，道袍上全是斑斑血迹，正在一旁闭目疗伤。
眼看秋芙脸色苍白，快要维持不住阵法，萧瑶催动魑魅进攻，并大喊一声：“秋芙道友！撤阵！”
看到萧瑶手执墨尺飞来，秋芙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连忙收敛灵气。顿时黑影冲出封阵，直接攻向秋芙，亦是这一刹，墨尺伴随着雷鸣猛的劈下，直接截断黑影攻击。
萧瑶护在三人身前，对秋芙道：“劳烦秋芙道友设阵保护褚乾兄及时薇道友疗伤，此妖物由在下来对付。”
“嘿嘿”黑影干笑了两声，似乎对萧瑶很感兴趣，声音干涸暗哑问道：“你是邪修？为何护着正道修士？！”
萧瑶也大概猜出他是因自己身上煞气浓郁，便将自己误认为邪修。会问出这般问题，想来他与邪修多少有些干系，便微眯起眼，不答反问：“你又是何人？邪修章 僵尸抑或妖兽？”
“哼，”黑影冷哼一声，对她的无礼十分不满，“原来是个忘本的！难怪会和人修混在一起！我是你的神祖宗，今日若不好好教训你一番，就怕你连自己修的是什么都要忘了！”说着便气势汹汹攻了上来。
见对方真把自己当成邪修了，萧瑶好笑，也不反驳，面对他直面攻击，单手掐诀，一只雷电幻化的尖尾游隼，气势凶猛迎刃而上。
看着扑腾而至的雷电大鹰，其内甚至隐隐透出一股天雷之威，黑影一顿，怒道：“你不是邪修！你与那小子一个会天火，一个会天雷，到底是何人？！”
萧瑶不答，手中动作迅速，催动强大灵力包裹住魑魅，挥尺之间，尺风夹杂着灵力拂散黑影四周煞气，露出一头长犄角，脸型似牛又似马，两蹄直立，两蹄似掌，身上画着奇怪花纹的怪物。
它的模样既不属于妖兽亦不属于邪修，就连身后法阵之内的秋芙看到亦倒吸口冷气：这黑影竟是不曾见过的异类！
而萧瑶将眉头拧起，片刻，试探着道：“邪魔？”
怪物咧嘴，露出四颗獠牙，“不错，倒是有几分见识，既然知道邪魔，就该知晓只要煞气不灭，邪魔乃是不死不灭的存在！纵使是天火，天雷又能耐我何！！”
萧瑶听罢脸色微变，有关邪魔的记录，她记得是在一本名为《魔志》的闲杂手记看到，因为邪魔乃是魔界之物，凡人界内从未有人见过，手记内亦只载有只言片语：所谓魔神乃是由大量煞气在特殊条件下积年累月形成的煞气实体，他们不同于邪修，只要四周煞气不灭便可永生，若是机缘再特殊一些，经过百万章 千万年便可成为魔仙，列入魔道。一般情况下邪魔亦是邪修祭拜供奉的对象，也无怪这邪魔一开始便说是她的神祖宗。
杀不死，这倒真是件讨厌之事。看着邪魔有恃无恐的用煞气朝着自己攻击，就算她能够轻松抗下，这般没完没了的下去，早晚会耗光灵力，届时便是死路一条。
这样一想，萧瑶干脆只用魑魅与其周旋，自己则退到秋芙的法阵之中。
见其进阵，秋芙表情凝重：“重柔道友，它可真是不死不灭之物？”
萧瑶肯定道：“在下曾在书上读到过相关记载，应该不假。”
秋芙紧咬下唇，似有不甘，“那道友可有什么好的对策？”
“暂时没有，”说话间萧瑶朝四周看了一圈，眉毛微挑，“对了，怎么少了一人，慕容道友呢？”
“他？”秋芙是一脸鄙夷并愤恨道：“早不知逃哪去了，方才若非他突然丢下我等逃脱，褚乾道友亦不会中了这邪魔的招，导致我等一下便处于劣势。”
早就知道慕容仪表里不一，却没想到他竟如此不顾道义，临阵脱逃此等窝囊事，他还真是屡试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