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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清回头,只见路大人正进了门来。只见赵经历已经三步并做两步,急迎上前道:“路大人,有什么事您还亲自过来,直接叫人唤一声下官不就行了嘛。你快进来喝点茶,你看这天都立秋了,怎么还这般热!”
“不必了”,路大人摇手道,又看了梅清笑道:“赵大有,来见过,这便是新来的梅清梅千户,以后,你们四组便由梅大人当家了。”
赵经历眼睛瞪得有铜铃般大,“啊啊”了几声,这才大声道:“可说呢,可说呢,梅大人是吧,我就看着不是寻常人呢,你说这个和气……路大人且请放心,咱老赵啥时候漏过兜了?只要梅大人一句话,让抓谁咱就抓谁,让杀谁咱就杀谁,保证好使!”一边说着,一边将胖胖的手掌在胸前拍得“啪啪”响。
“对,好使!”一边的小九连连点头附和道。
路大人迈着方步一摇三晃地走了,赵经历已经笑得如一朵花般贴了上来:“哎呀你说这个,那个姓什么来着……哦哦,梅大人,真是久仰久仰啊……”
小九在一般连忙道:“可说呢,刚才一进来就知道梅大人不是一般人物,您看这份气派,这风度,就算满京城里王公贵族见得多了,也没有比得咱们梅大人的……”
“赵大哥,小九兄弟,咱们这话就不用说了。梅清也是初来乍到,又年青少经历,以后还多仰仗兄弟们呢。”梅清含笑说着,那赵经历与小九自然连道不敢,和气一团,显得三人融洽无比。
“赵大哥,兄弟我以前一直在别处当差,虽然说也是内组的人,其实内里关窍,也不是很清楚。看得出来,你也是咱们这的老人儿了,里边的门道,还烦您给提点提点?”梅清话题一转,问那赵经历道。
赵经历得梅清捧了几句,胖胖的圆满早就红通通的写满了笑意,听了梅清这话,更是咧了嘴大声道:“梅兄弟……那个……千户大人这般客气做啥呢?嗯,老赵我虽然别的不成,在这地儿可混了些年头了,这里边的勾当啊,不是老赵吹,还真没啥咱不知道的。要说咱这内组,以前是没有的。直到后来陆大人入主锦衣卫,这才有了内组这个门儿。”
“这是为何?”梅清问道。
“嘿嘿,梅千户可能不太清楚陆大人这个人,要说陆大人,那可是个大大的好人呐!”赵经历亮着嗓门道。
好……人?梅清当时差点摔倒在地,就那位锦衣卫头子,瘦了巴叽的干巴家伙,一看就不象个好人,定然是个面厚心黑反复无常之辈!更不用说一见面就把碧真抢跑,更封了自己的修为,这等不分青红皂白的行为,怎么可能有个好人的名头挂在他脑袋上?
“梅千户可能也觉得有些奇怪吧,咱们锦衣卫这名气,嘿嘿,就算自家也知道,哪里能得个好字?不过陆大人他确是与前任尽皆不同,所行所为,满朝上下,还真说不出个坏字来。就拿前些年,内府的张永,本来是先帝重用过的人,当今天子登基,扫荡群丑,一众大太监们,那是杀的杀,放的放。唯独张永这家伙,人还算不错。若到了他人手里,管你三七二十一也就一勺烩了。咱们陆大人,偏偏就要较个真,查来查去,最后还是他老人家亲自在万岁爷面前求的情,放了姓张的一条路。这事传出去,满朝上下,哪个不说咱们陆大人的仁德呢。”赵经历感慨地说道。
梅清心中自然不会同意赵经历这番见解,只是也不便反驳,只得问道:“就算陆大人是好人,可与内组之设有何干系?”
赵经历脸一整道:“你看,这里边的名堂你就不明白了吧?这好人和坏人,有什么区别呢?关键就在于,好人办事,那要堂堂正正,按规矩来的。可这么一来,难免有些束手束脚,放不开力气。咱们陆大人是好人呐,锦衣卫也一变风格,事事按了规矩去办,这事嘛,有时候就要有点难办了。所以呢,六爷他老人家就受陆爷之托,组建了这个内组。”
梅清心中恍然,原来这位陆大人,属于标准的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枋,表面当着好人,背后却搞了这么个内组出来专干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刚才我听路大人说咱们算是四组的,不知这组是如何分的?”梅清又问道。
“咱们这内组,共分四小组。一组么,便是负责探听情报,比起他们经历司那边可不一样,搞的全是大活,关键便是要把那些贪官污吏、巨贾豪绅的家底薄厚、财产多少、基业所在摸得清楚……”
“你等等,咱们弄这个做什么?官员还好说,怎么商贾的也要摸清楚?”梅清隐隐觉得事有点不对,连忙打断赵经历的话头发问道。
“这自然要弄清楚,不然到时候抓了人,让他们家里来缴罚银时,心里没底,如何开价?”赵经历理直气壮地道:“前两天路大人还感慨地说:信息,那就是财富啊!”
第一卷 七星古砚 第四十六章 官匪一家
梅清听了赵经历这话,不由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说道:“这样也行?这不成了……绑票了么?”
赵经历连连摇头道:“怎么可以如此说呢?咱们内组,就算是有些特殊,总也还是锦衣卫不是?为国除奸,铲除邪恶,本是咱们份内之事,不过手段与他们有些不同罢了。你想那贪官污吏、豪强恶霸,哪个不是下有根基、上有靠山的?真要靠了《大明律》去抓他,一辈子也需办不得。咱们这般直接便抓了来,先放到刑房那叫那帮人收拾收拾,然后下到小狱里伺候两天,保证他乖乖就认罪了。认罪了,就好办了不是?咱们也是为了治病救人,不能把人望死里整吧?所以呢,简简单单,罚银了事!讲究的是明码实价,童叟无欺,一手缴钱,一手放人,各得其所,皆大欢喜呀!”
赵经历见梅清果然被自己一番解释给说得无言以对,不由大是得意,向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道:“还有那些巨贾豪绅,哪有什么好人在?一个个肯定是横行乡里,为祸一方。尤其可恨那商贾,仗着有几个骚钱,一个个欺压良善,与民争利……”
梅清听了皱眉道:“赵经历,这商人经营,似乎说不上与民争利吧,他不也是民么?”
“嘿嘿,反正就这意思,为富不仁,无商不奸,总之咱们要做的,就是收拾这帮龟孙子,也算是劫富济贫,替天行道!”
赵经历说得兴起,声音不经意间越发响亮,手中的茶壶也舞动了起来,满面红光迸发,两撇小胡子都翘了起来,两只小眼睥睨开合,大有梁山好汉及时雨呼保义宋大大忠义无双的派头。
替天行道……行到锦衣卫来了,可真是自古官匪一家,诚不我欺呀。
“一组呢,统领的便是五丙大人,不知梅千户你见过没有,那可是六爷身边的人,亲信呢。说了一组,二组就更厉害了,专管抓人的。你想想这些贪官污吏、巨贾豪绅,哪个身边不是保镖护卫,成行成队的?更有那厉害的,没准还有些奇人异士在身边。要从家里把这些人挖来,没点金刚钻,还揽什么瓷器活?二组那里,全是些稀奇古怪的家伙,什么和尚道士尼姑喇嘛的,三教九流都有。平时,兄弟就能把事办了的,不用他们动手。真要碰上硬点了,就得这些大爷们出马了。这二组呀,那是六爷亲自管,任谁也插不进手去。”赵经历神秘兮兮地道。
梅清点点头,心道这才合理。既然这内组这么重要的地方,必然有其不为人知的力量。只怕赵经历只看到表面,这个二队所做的,绝不会只是抓抓人这么简单的事。
“咱们路大人名为同知,其实一直辅佐六爷。不过一组二组,是六爷亲自管的。至于三组、四组,就是路大人负责了。三组那边,管着内组小狱,其实也在诏狱那边,不过单划一块,是专门伺候新进来的诸位客人的。领头马世清马大人,可是不少人知道他的大名呢。”赵经历说起马世清来,一脸的不以为然。
知道,太知道了。梅清一脸忆往昔此起彼伏的怅然道:“那小狱一进,只怕生不如死吧?”
“也不尽然”,赵经历摇头道:“这就看进来的人懂不懂事了。明白事理,打点得到的,那是如天堂一般,好吃好喝好招待,你就是要几个漂亮姐儿陪着也不是难事。当然了,这开支最后还是要落到个人头上的,嘿嘿……要是不懂事的,那咱们马大人的名声,也不是凭白得来的。”
“那咱们四组呢?”说了半天,梅清还不知道自己管的是哪一块,“咱们是管什么的?”
听梅清发问,赵经历眯缝的眼睛也闪闪发亮,举起茶壶大力咂了一口,抹了抹嘴道:“嘿嘿,咱们四组,那可是内组里最肥的地界儿了。您想,咱内组扫荡贪官污吏,虽然事后必然处以罚银,以为惩诫,但也不能全靠坐等不是?要有那消息准确、寻得清楚的时机,就不用他们主动缴纳了,直接便取了来。咱们四组啊,便是把守这后院宝库,专门看守这些取来的东西的。当然了,偶尔也会有防止那等奸滑之辈,空许了罚银不缴,咱们先期将些物品取来为质,也是存在在这里的。”
啊?原来咱们内组不光绑票,赶上还来强抢的呐。梅清更是叹服,穿着这一身飞鱼装去打家劫舍——貌似这桩买卖真是很有前途。
“也不能说是抢,反正早晚也得缴纳罚银的,早晚不都一回事嘛。再说人家吃了官司,已经不容易了,收点罚银,咱们就不劳人家费事了,自己动手就得了呗。千户大人你想想,虽然三组那边看守犯人,免不得有个融通孝敬,可也不过是些零碎好处,哪比得咱们四组,手头拿着真东西呢。不说别的,前两天有件外番的琉璃马,本来是一个大食商人家里的宝贝,到了咱们这库里,老赵我一想……”
赵经历正说得摇头晃脑的得意之时,忽然闻得耳边小九用力咳嗽了几声,这才醒悟过来梅清本是自己顶头上司,有些手脚怎么能让他知道,连忙转口说道:“对了,梅大人,你说到咱们这来后,腰牌和官服都领了没?哦……腰牌有了呵?你看不是我说你,大人既然身为千户,可不方便这么一身便服出出入入的。依我说,也不管大人您是几品的职务,只管换了一身飞鱼装最是方便,比起那四品五品的官服,穿出去还要气派。不管您到哪儿块地界,只要这身打扮在身上,腰牌一亮,保证好使!”
“好使!好使!”小九在一边连连点头赞同道。
梅清全没心思听这两个活宝胡扯,坐在那里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内组居然是这个么地方,怪不得黄胖子听了一脸羡慕。再想想自己一开始加入锦衣卫时,还想是一个如何如何的情形。结果先是给分了去当档案管理员,再之后去当文书抄写员,这回可好,直接分来当仓库保管员了——还是个专管窝藏贼赃的仓库保管员。
最开始听赵经历这厮叫嚣什么说抓就抓,说杀就杀,以为是个如何生猛的活计呢,没想到绕来绕去,居然是给自己弄了个这样的差使。倒也别说,还真应了六爷说的“看好了别让他四处跑”的话。有这么个差事,自己想出去跑也办不到了。
转念一想,如此也不错。反正自己一心想的,便是能快点去炼那神霄雷法,以求冲开禁制,再想办法找碧真。至于这个仓库保管员的工作,只要没人来烦自己,倒也真是个不错的岗位。
之后也不等梅清动步,赵经历和小九直接便跑去将梅清的官服领了来。虽然梅清进锦衣卫已经有了些日子,但在经历司那里算个秘密所在,大家都不穿官服,因此梅清也没想到过这事。等到了碧真那里,就更不用说了。碧真虽然挂个同知的名字,其实基本不参与锦衣卫的事情,超然事外,甚少来往,服装就更不会有讲究。因此这飞鱼服和绣春刀,还真是第一次上身。
硬是逼着梅清打扮起来,赵经历二人均大声喝彩。梅清本来生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材。修行以来,气质更是不俗。这身服装一上身,更显得挺拔俊朗。只是按赵经历言道,梅清总是有些文气,卖相是好了,震慑力却是不够,一旦出去办事时,不太好使,还需要再有些威风才好。说罢,他还亲自为梅清表演一番,手握刀柄端着架式走了两步,正如秋后的螃蟹一般横行八方,煞是威风。
演示完步法,赵经历又请梅清移步,亲临库房重地现场调研。
小九早就一溜烟跑去库房那边先行做好准备工作,这边赵经历陪了梅清再慢慢走过去。
据赵经历介绍,四组这边,一共十几个人,因为看守库房之事并不算什么复杂的工作,因此在这的兄弟都是上峰特地选的老实忠厚、家底清白又细心谨慎的人。
不过梅清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位赵经历和这几点没有一点相符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梅大人,您往这边请。嗨我说鹞子,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呐,快点来迎着大人点!”赵经历陪着梅清转过数个门口,来到一处似楼非楼、似阁非阁的建筑前,对着门口一个精壮的汉子叫道。
那叫鹞子的汉子只皱皱眉,看了赵经历一眼没理他,只是待梅清走过来时来抱拳一礼道:“属下姚定国,见过大人。”之后他旁边另一个少年卫兵,也过来见礼。
赵经历面上有些尴尬,正待发作,却见梅清已经点点头,淡淡地问了几句二人,便抬步走了过去,只得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梅清年纪虽然不大,但本来也是少爷出身,自然有几分人上人的作派。尤其修炼以来,更有几分另人仰视的淡然气质。虽然他自己并不觉得,但真见他脸上一分淡然无他的神情时,就是赵经历这老油条,也觉得有些不敢说话。
既然是库房重地,自然是守护森严。出入之时,就是梅清这主管之人,也需出示腰牌后方可放行。此外里边还有数处暗哨监控之处,若非是赵经历一一为他讲明,虽然梅清灵觉过人,还真不容易看得出来。
进了楼内,两侧房屋便是四组的牙房所在。之后一条长长的通道向前,又转过一个大弯,便见那通道直向下伸去,数十步后,又是一道大铁门。此处又有两名士兵把守,更有一个长着络腮胡子迎上来道:“属下锦衣卫内四组百户钱三,见过梅大人。”
原来这四组一直以来,并没有直统的千户,向来是路大人管的。反正在众人想来,守库之事,倒也不费什么大心神,只须定了章程,排了班次,时时察访便可。这里不是别的地方,可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有哪个小贼胆边生毛,敢偷到这地方来的?
第一卷 七星古砚 第四十七章 库房之秘
这几天事太多了,老集竭尽全力维持更新,希望能顶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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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吱呀”的生涩之声,库房的铁门缓缓打开,梅清在钱三和赵大有的陪同下,步入这锦衣卫的内组库房之内,一睹究竟。
只见这道大门厚足有尺余,开动时两侧另有机关,梅清见了也不由咋舌。钱三嘿嘿笑着道:“梅大人有所不知,这道门乃是专以上等镔铁打就,便是寻常刀兵利器,也不得伤。咱们这库,放眼天下,不敢说最是安全所在,怕也少有可以相比的了。”
梅清听了也不由点点头,随即想起一事,便问道:“若说对付世俗之人,咱这库房自然是固若金汤。但适才我也听赵经历说过,世间奇人异士,岂在少数。咱们平素得罪的,这些人也免不了要有些吧?那咱们这间库房,却如何抵挡?”
钱三咧了嘴笑道:“梅大人果然思虑甚密。不过咱们内组里,高人却是更有的。据说咱们这座库房里,由六爷请了什么真人,设了座大阵。不管你是得道的高僧,还是修炼的妖怪,进了这地方,浑身的什么神通,都不能用了,便如寻常人一般。嘿嘿,大人你试想,那些修行的人,凭的不还就是这点神通嘛,要真说舞刀弄枪的本事,还不如咱老钱呢!”
说到这里,钱三脸上光亮更甚,根根胡子都要立起来一般道:“不瞒您说,前些时候,就有个不开眼的番僧来捣乱,听说在边地还挺有名,是个什么什么上师啥的。到了咱这儿还挺牛,大摇大晃就要往里闯。结果您猜怎么着?一进了咱这门儿就傻毖了!叫得咕里咕噜得挺热闹,就是不见有啥个用,结果被鹞子那小子一通爆揍,打得猪头一般,最后送到马大人那接着享福去了。”
梅清听了,心中明白,估计这地方,也有一座如自己体内禁制一般作用的法阵,使修行之人修为全般被禁住,因此有力难施。这四组中人虽然都是没有修炼过的,但大多来自军营,武艺不凡。修行之人一但没有了法术的优势,动起手来,那还不只剩挨打的份了么。
一边想,不边不由自主地将神念沉入体内,他本来已经被人禁了修为,因此也体察不到此处大阵有何厉害,只觉得体内依然死气沉沉,自己与金丹毫无感应,不由心中暗叹,只得回转了心神,迈步前行,入那库中一探究竟。
这座库房并不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