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乐睇的眉心微蹙,舞姿狂乱,在电提琴繁弦急奏的狂风暴雨中,她像是一艘濒临粉碎的小舟,眼看着就要翻覆毁灭——
在这一刻,圣乐降临。
光明的力量救赎了舞者,束缚魔琴的咒语宣告解除。
她展手向天,定点三十二回旋的华丽舞姿,是人类甘心褪尽自傲后,对天帝的心悦诚服。
表演结束了。
“酷!”
“Bravo!”
当台下的观众爆出如雷的掌声、欢呼声与口哨声,与乐睇并肩谢幕的贝一苇却浑然无所觉,他只知道自己的血液仍在沸腾着,心脏疯狂鼓动,胸口像是有把火在燃烧。
他知道,那不是因为掌声,而是因为乐睇。
舞剧结束了,可是乐睇的身影仍在他脑中萦回不去。
在舞台上,他能以音乐驾驭她、支配她。
但下了舞台,他才是被收服的那一个。
“贝一苇,你还好吧……”因为乐睇所站的位置比他低了两阶,所以她一回头就瞥见他血迹斑斑的手指,不由吓了一跳。
“老天!你的手指头流血了!”她紧张的握住他的手指加压止血。“你这人怎么那么迟钝?都不会感到痛的吗?”
流血?
贝一苇举起手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竟被琴弦给割破了。
她要去拉贝一苇的手,他却将手腕一翻,反过来握住了她。
乐睇不解的抬起头。“贝一苇?”
她什么都来不及说,贝一苇忽然摘下黑框眼镜。
这是乐睇第一次怎么近距离望进他没有镜片为屏障的眼,她看见他眼底跳动着两把火炬,那炽热的目光燃烧着深情,足以使落入他眼中的任何女人腿软。
乐睇忽然发现自己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不能动弹。
“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他往前跨了一步,强势的将她抵在墙上,迷蒙的俊目锁住了她惶然无措的大眼,嗓音低沉有如蛊惑。
“现在,我要领取我的奖品了。”
说完,贝一苇俯首吻住了裴乐睇。
贝一苇毫无预警的覆住乐睇的嘴,那魔法般的一瞬,竟使她忘了将他推开。
这一迟疑,给了贝一苇更加深入的机会。
他以舌尖描绘她的樱唇,用无比的耐心一次又一次地诱哄她启口,粗糙的手指滑过她柔腻的下巴,仿佛珍惜着无价之宝一般轻捧住她的粉颊,乐睇迷失在他温柔的抚触中,不自觉地轻启朱唇,抬手环住他的肩膀,迎上他的吻。
在这一刻,以往戴着黑框眼镜,穿着宽松T恤,给人书卷气浓厚印象的贝一苇,在乐睇的心中有了不一样的体认——虽然与西方人的体形比起来,贝一苇是瘦了些,但因为演奏小提琴的关系,贝一苇的肩膀比乐睇所以为的更加宽阔,臂肌结实有力,一点也不单薄文弱。
“没想到你是个接吻高手,”乐睇睁开迷蒙的水眸,贴着他的唇低语着,“而且身材挺不错的……”
贝一苇听了不由失笑。“谢谢你的称赞。”
这一笑,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贝一苇再度吻上她,并加深了这个吻。当他察觉到乐睇开始回应他的吻时,他的身躯开始变得紧绷。
她的味道尝起来是那么甜美,使他体内燃起一股濒临失控的渴望,想要进一步探索更多的她。
他的手指往后,触碰到她的发髻,他盲目的抽掉他所摸索到的发针,使她一头波浪般的长发如乌瀑般倾泻。
发香拂面而来,浮动的幽香勾动了欲望的暗潮。
贝一苇从喉间溢出一声模糊的叹息,手指迫不及待的穿入她丰盈的发丝中,捉握住她一捧秀发,感受那有如丝缎般的触感。
乐睇下意识的仰起下巴,身子往前倾,这个动作使两人的身躯更加紧密的贴合。
贝一苇更加深入她的口中,探索她天鹅绒一般的口腔内部,与她的舌亲密纠缠。
但这样的亲密,对他而言仍是不够。
他的手滑至她的纤腰,将她压向自己,用身体去感觉她娇躯的起伏。他的唇贴着她的下巴辗转而下,贴着她雪颈的细致肌肤游移,在脉动处停下,姿态有如膜拜。
乐睇知道,贝一苇一定感觉到她的脉搏急促跳动,但他没有停下,嘴唇继续移动,来到她的咽喉,在那脆弱的地方舔吮盘旋,她感觉自己的背脊窜过一缕战栗,不由低喘一声,身子因陌生的情欲微微颤抖。
从来没有人像他这般吻她!
贝一苇吻她的方式带着强大的需索,却又如此小心翼翼的珍惜,他品尝她,同时也带领她品尝自己。
他掌控着欢愉的节奏,以吻唤醒了她体内不曾有过的骚动,他用行动宣告对她的迷恋,同时也让她感应到两人之间紧密的联系,那是过去她不曾经历过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终于寻到了一个专属于她的栖身之地,再不需要流离。
乐睇毫无保留的回应着他的吻,在贝一苇的怀里,她可以感觉到自己胸中那颗谢绝所有感情的心再度鲜活了起来,有力的跳动着,并且向她宣告着:它还有爱与被爱的能力……
“乐睇……”他的唇紧贴在她的颈侧,心中激越,叹息着轻唤她的名字。
那声叹息里饱含着渴望与压抑。
他想要她,想将她按入他的怀里,想进入她的体内,和她合而为一,可是,他不想在这里匆促的要了她,他们的第一次至少应该要有张床,在最舒适的地方享受热情被慢慢挑起的感觉——
出乎意料的,乐睇发觉自己能够了解他的挣扎,这使她克制不住的想笑——
难怪他会被封为“好人卡之王”!就连在这个时候,他都还为了她苦苦压抑自己的欲望!
“贝一苇……”她微喘的在两人间隔出几寸的距离,用一双如丝媚眼望住他,“如果我们从这里赶回宿舍,最快需要多久?”
贝一苇先是微微一愣,接着眼眸发亮。她为什么这么问?莫非……
“如果跑快一点,差不多二十分钟,开车的话……大概不到十分钟。”他哑声回答。
“那么……我有个主意,”她扬起一抹笑,那抹笑显得芙颊上的红晕,更是娇媚如花,迷眩了他的眼。“我们去向奎格借车吧!”
爱车如爱命的奎格,在裴乐睇与贝一苇的联合夹攻下,终于不得不含泪交出跑车钥匙。
“不准让我的爱车有半点损伤,听见没有~~”
在奎格有如老婆被抢的悲愤声音中,贝一苇早已迫不及待发动车子,载着乐睇直奔瑟林学院,原处只留下一团还未散去的黑烟,让奎格发出徒然的咆哮。
贝一苇用生平最快的速度飙回学校,把车一扔,两人牵着手从小门奔进去。
“去谁的房间?你的还是我的?”奔跑中,贝一苇回头问乐睇。
“我的,我的比较近!”乐睇想也不想的回答。
于是两人一起奔赴乐睇的房间,当门一关,灯一亮,贝一苇立刻将她压在门板上亲吻。
排山倒海的欲望席卷了两人,贝一苇捧着她的脸吞噬她红润的樱唇,而乐睇则拉扯着他的连帽外套,努力想扒开他的衣服。
“等等……”
察觉到她的举动,贝一苇立刻空出手来,对着她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扒掉,并取下眼镜。
正当乐睇要解自己的衣服时,贝一苇飞快的按住她的手,眼里隐隐含笑。
“知道你和我一样期待,我很高兴,不过你还是把‘拆礼物’的乐趣留给我吧!”他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接着带到自己的颈后,“你的手若没地方可去,可以放在我的身上。”
乐睇笑了,双手从善如流的在他颈后交握,踮起足尖,主动吻上他的唇。
这一吻,开启了另一回合的激情战场。
贝一苇托起她的纤腰抱起她,乐睇的一双长腿则配合地夹住他的腰,让他将自己抱上床铺。
当贝一苇将她放上床,悬在她的上方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时,不由低声赞叹:“你好美!”
“你没带眼镜还看得清楚啊?”她嗔笑反问。
贝一苇听出她的揶揄,不由也笑道:“我的近视度数只有两百度,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何况,你的模样早就烙印在我的脑海中,就算是闭着眼睛,我也可以回想起你的美。”
“但我却对你的脸很陌生。”她的柔荑贴上他消瘦的颊,莹亮的眸子仔细地梭巡着他的脸庞。“你不戴眼镜的样子,看起来……比较有杀伤力。”
杀伤力?这个形容词使他微蹙起眉。
“你是说比较可怕吗?”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比较有魅力,”她笑了起来,以手指游走过他的眉骨与鼻梁,“你有一双很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尤其漂亮,被眼镜挡起来太可惜了,难道没人这样跟你说?”
他捉下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没有,倒是有人建议我,在学校时尽量别把眼镜拿下来。”
“是谁?”
贝一苇略微迟疑,但敏锐的乐睇马上就猜出来了。
“是米雅吧?”她翻了个白眼,“你越不受到注意,她越能独占你,真是个自私的女人!”
“她已经不能独占我了,”他的大掌滑上她纤柔的腰肢抚弄着,同时贴在她唇上低语:“因为在我的心里,早已没有容纳她的位置。”
乐睇低喘一声,再也不能清楚的思考,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施了魔法,而当他将身体覆在她身上,悦人的体温熨着她的肌肤,她不由逸出一声甜美的叹息。
她已记不得有多久没被人这样深深拥抱过。
不是出于礼节,而是因为被爱。
他吻着她,不厌其烦的用这种方式传递他对她的感情,即使在他爱抚她的时候亦然,仿佛全天下没有什么事比吻她更重要。
当乐睇身上那件贴身的舞衣被贝一苇卸下,两人终于像初生的赤子般裸裎相对。
他微微抬起上身,眯起眼眸,以目光记忆她的诱人曲线与莹白肤光,然后,他低下头,虔敬地在她的左心房落下一个吻。
他的举动,不知为何使乐睇掠过一抹感动。
“一苇……”她贴着他拱身,无言的发出邀请。
贝一苇扬起一抹笑,拥住身下纤细而柔媚的娇躯,带领她奔赴极致的欢愉——
第4章(1)
裴乐睇是在一波寒意侵袭中醒过来的。
她朦胧的记得自己做了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其实大部分都已经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是梦见了凯伊。
凯的容貌还是和许多年前一样,深色的发闪着可哥色的光泽,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浅浅的笑纹也和从前一摸一样。
她看见他穿着舞蹈专用的肉色胎衣在跳舞,那简练的舞姿有如初生的赤子一样不加藻饰,却拥有一种宁静的、穿透人心的力量。
乐睇看着他独舞,他一直重复再跳同一段舞,乐睇认出那是他过世前正在编排,但是尚未完成的舞,那是一支带有东方禅意的舞,名叫“空华”,她总觉得舞蹈的名字一如凯伊那初初崭露头角,却转瞬凋落的人生。
然后,独舞的凯伊终于注意到她了。
乐睇绽开笑容正要走过去,他却往后退了一步,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凯?”
她有些惊慌地唤着他的名字,可是他的表情却显得那么忧伤并且带着谴责,使她不自觉地有些畏惧。
“乐睇,你已经忘记我了。”他用一种近似宣判的口吻说。
“我没有!”她急忙否认。
“乐睇,你已经忘记我了。”他重复地说。
“我没有,真的没有!”
然后,凯的身影消失了,乐睇在寒意中哆嗦着醒来,牙齿直打颤。
好冷,真的好冷!明明盖着被子为什么会这么冷?
她从床上起身,望着身旁贝一苇的睡容。
他面向着她睡得很沉,唇边仿佛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他的一双手横在她的腰间,那样的姿态有如在守护者最珍贵的宝贝。
在这一瞬,方才他们共用过的激情在乐睇脑中闪过——
天啊!昨晚的自己,竟然连一秒钟也没有想起凯,以及她对他的承诺。
就像梦里凯那充满责难的眼神般,她确实是背叛了他。
甜蜜的感觉被强大的自责冲散,乐睇悄悄地下床,环抱着颤抖不止的自己走入浴室,关上门,打开莲蓬头,让热水冲刷自己冰冷的身躯。
在水柱的冲刷下,乐睇仍克制不住的全身发颤,她分不清这颤抖究竟是对自己的背叛感到愧疚,或是因为凯冷漠的目光而感到心寒……
在身体恢复温暖之前,她必须好好想——究竟该怎么面对眼前的情况?
贝一苇从梦中转醒。
清早的晨光,从忘了拉上窗帘的玻璃窗洒入,使他难受的眯起眼。
刺目的光线使他无法继续再睡,于是他转向床的另一侧,却没料到,应该躺在他身边的入睡的乐睇,竟不在床上。
“乐睇?”
他从床上惊跳起来,慌忙地从地上捡起裤子套上。
听见浴室传来水流声,贝一苇很自然地朝浴室走去。
浴室的门是虚掩的。
经过昨晚,他两之间已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但贝一苇仍在外头礼貌性的敲了敲门板。
“乐睇?乐睇?”他带着一丝不安的在门外轻唤着。
这时水生略微转小,乐睇的声音由浴室传出来。
“我在淋浴,你要进来吗?”
贝一苇这才谨慎的推开门,看见乐睇的脸与一方香肩从氤氲迷蒙的浴帘后探出来,对他笑了笑,然后又缩回去,继续冲澡。
看见乐睇的笑颜,贝一苇心里松了一口气,在马桶盖上坐下。
“乐睇,你怎么这么早起?”算一算,他们才睡了三个多小时。
“因为我觉得冷。”
贝一苇听了,不由一阵紧张。
“你感冒了吗?”
他紧张的口气使乐睇不由发笑。乐睇关上莲蓬头,取了毛巾擦干身子,裹上厚厚的浴袍从淋浴间走出来。
刚沐浴过的乐睇,发丝上带着微微的水气,这使得她的发质更是闪亮得有如绸缎一般,而她的脸颊则因为热气的薰染,透出粉红色玫瑰般的好气色。
“不是,我只是比一般人怕冷而已,又因为练舞的关系,我的身体没有什么脂肪,所以只要天气一入了秋就容易手脚冰冷,平常只要吹一会暖气,喝一杯热饮,我就会觉得好一点,昨晚是因为……嗯,消耗掉了太多热量,所以失温的情况才会比较严重。”
昨晚,她跳了一场舞,又与他做爱,体力的消耗惊人,所以才会冷得必须下床冲热水澡。
贝一苇听完,表情困窘。
“抱歉,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傻瓜,有什么好道歉的?”她无所谓的笑着。
“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不会——”
“就不会碰我吗?”乐睇打趣地反问。
贝一苇一时哑然。
在昨天那种情形下,他必须承认,他真的很难控制住自己。
“不……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止我碰你。”他闷闷地说。
闻言,乐睇不由勾起唇笑了。
“呵呵~~听起来,我似乎是魅力惊人啊!”
“根本是魔女等级的好不好!”他环住她的纤腰,仰首望住她,“你知道吗?在我见识过你跳舞的模样后,我就知道这辈子再也无法把目光从你身上移开了。”
看她的舞,他可以感觉来自心灵深处的撼动,她的舞代表最真实的她——有如舞蹈的精灵,纯洁又充满生命力!他看见了她惊人的才华,也看进了她的喜悦、苦恼与挣扎。
“我爱你,乐睇。”
他的告白却使乐睇笑颜一僵。
“不,不要。”她蓦地挣开他的环抱,转过身背对他。
“乐睇?”
“不要说什么爱或不爱的话,昨晚只是一夜放纵而已!”
贝一苇花了好几秒钟,才将乐睇的话听懂。
听懂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想被一道巨雷劈过。
“什么意思?你要我当昨晚是一夜情?”
“我觉得那样比较好。”乐睇避开他受伤、不可置信的眼神,走出浴室,表示一切到此为止,没有什么好争论的。
可惜贝一苇不是个好打发的人,他或许随和,但不是没有原则;乐睇含混笼统的回答,他怎么也无法接受。
“怎么会比较好?为什么会比较好?”
“我不喜欢把关系搞得太复杂,加上我根本不想交男友,所以继续当朋友比较不尴尬。”她又故意补上一句:“当然啦,如果未来彼此有需要,我也不介意,反正我们满合得来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吗?”
贝一苇简直不敢相信,她居然把他定位在……床伴?
“我不跟朋友上床的!”他忿忿地说。
他可不像西方人观念那么开放。
“好吧!虽然很可惜,不过我也不能强迫你,那我们就继续做朋友吧——最单纯的那一种!”
说完,她还很哥们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走出浴室。
贝一苇表情呆滞。他爱上了裴乐睇,但对她而言,他只能被摆在“单纯的朋友”,或是……“床伴”的选项里面?
这打击太大,足足有三秒钟,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