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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风听到这个坏消息后,就再也提不起精神。
他连午饭都没吃,就躲进账房里,开始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魔芳馡打消教他武功的念头。
“总镖头,这个月的帐都念完了,可还有问题?”老张头问。
“楼仓、会州、丰扬三地换了新账房是吧?新人做事,难免出错,让他们不必急,把帐算清楚了,再送上来。”柳乘风趴在那里,好像神游天外,但老张头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他心里绕了三圈,才做出决断。
老张头抹了下额头的汗,那三本帐都是他审过的,他知道有问题,但人家用大量珍宝塞他的嘴,他就想,一点点小事,应该看不出来。尤其,那时候柳乘风还在外头,老张头以为他赶不回来,这个月的帐会由柳照雪负责,柳照雪武功很好,但不懂算账,要骗他很容易。
想不到,柳乘风还是回来了,还被他抓了包,老张头后悔得要命,早知道就别为了一时贪心,沾这一身腥。
别看柳乘风平时很好说话,他最恨背叛,从他掌管大镖局起,就没哪个叛徒可以直着走出大镖局。
“对不起!总镖头。”老张头只希望柳乘风能饶他一命。
“老张头,你这次收了多少银子?”柳乘风掩嘴打个哈欠。
老张头腿一软,跪了下去。“总镖头,属下知错,请总镖头看在属下多年勤勉的份上,饶了属下这次。”
“只有这次吗?”柳乘风不是见不得犯错的,但是一而再、再而三,就不可饶恕了。
他的手指在几案上轻敲着,每敲一下,老张头跪在地上的身体就颤抖一下。
但老张头不敢有丝毫动作,他知道柳乘风功夫不好,要杀柳乘风很容易,可他太聪明,一定是铺好所有后路,才会揭穿阴谋。一旦妄动,不只他,连他的家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老张头只能提心吊胆地等着柳乘风的判决。
半晌,柳乘风扬起唇。“听说你闺女生病了?”
“不关她的事!”老张头下得跳起来。
“你是为了替她治病,才昧下良心收钱吧?”柳乘风轻轻笑着,周身仿佛飘满了桃花,当他斜眼看老张头时,那微微飘动的头发似乎也满是桃花香。
这是一幅非常美丽的画面,但看在老张头眼里,却比地狱更恐怖。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整个人快疯了。
“不关她的事、真的不关她的事……是我鬼迷心窍……总镖头罚我吧,求求你,别动我闺女,求求你……我给你磕头……”他的脑袋在青石地面上撞得砰砰响,血都流出来了,这也使他越来越不理智。
柳乘风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房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好像一个塞满火药的桶子。
突然——
“乘风。”魔芳馡的呼唤声在门外响起,成了点燃火药的引信。
柳乘风惊叫道:“阿馡!”
“你要杀我闺女,我就杀了你!”老张头忽然疯狂了,红着双眼,扑向柳乘风。
柳乘风眼睁睁看着那掌击向自己胸口,唇角的春风笑变得冷厉。老张头以为他没做任何准备就来?未免太小看他了。
他本想饶老张头一命,但他自己找死,就怨不得人了。
柳乘风把手放在腰带上,那里藏着江湖中最歹毒的暗器——暴雨梨花针。
他正想扣动机簧,砰,大门突然被震裂,一道窈窕的身影快如电闪地掠过柳乘风身边,将老张头打飞出去。
柳乘风立刻松开暗器,赶过去。
“阿馡!”眼看那纤掌落下,老张头小命难保,柳乘风急道:“别杀他。”
魔芳馡的手掌堪堪停在老张头前额,她皱眉。“他要杀你!”
“只是个误会。”柳乘风转过头。“老张头,你做的事虽其罪难恕,但情可悯,看在你为大镖局工作十余年份上,留下一臂,便饶你性命,限你三日内离开沛州,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老张头没想到自己能捡回一条命,呆呆地看着柳乘风。总是笑得很春风的总镖头,今天有些疲惫,失望让他的眼神蒙上一层阴影,他忆起自己在大镖局做事近十年,柳乘风待他如骨肉腹心,若闺女病倒时,他老实求救,柳乘风会帮忙吧……
但此刻想这些都已经太迟了,他惭愧泪下。
“对不起,总镖头,谢谢你,总镖头……”他给柳乘风磕了九个响头,自断一臂,转身离去。
魔芳馡一直警戒地看着老张头。不管他现在的样子多可怜,他曾对柳乘风动手,她就不喜欢他。
直等到老张头的身影完全消失了,她才放下警戒。
第6章
书房里,柳乘风把老张头的事跟魔芳馡说了一遍,她没说话,对于不了解的东西,她一向不随便发表意见。
他问道:“你找我有事?”今天不是练完了吗?如果还要练第二招,他就要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魔芳馡拉着他走到长榻边。“你练了半天步法,很累吧?我帮你松弛一下筋骨,你明天才好继续连。”
他听到前半句,很感动,但后半句就让他头皮发麻了。
真要一直练下去?九九八十一种变化,得练两个多月,而且还保证学不会——这不是他妄自菲薄,实在是这种步法对身体素质的要求太高,他无能为力。
她让他坐下来,躺在长榻上,看着他游移的目光,知道他心里排斥这样辛苦的练武。
但她是为他好,希望他能明白她的一番苦心。
她把内力集中在掌心,轻轻地贴在他的肩上。
“唔!”他喊出来,好酸,好疼。
“一下子就好。”她安抚他。“你太久没练武,筋骨有些僵硬,以后你天天走完步法,我就替你按揉一回,很快你就不会觉得痛了。”
“天天”两个字像一道雷,打得他头昏眼花。
她真想把他训练成一个武功高手?老天爷,这样的日子不是人过的……
不行,他绝对不要变成她或柳照雪那样的武疯子。
“阿馡。”他抬起手拉住她的,细长的凤眼直勾勾盯着她。
他只觉得自己被那片漆黑的夜空吸进去了。
他的眼睛实在太迷人,教她呼吸困难。
他将她拉近自己,渐渐地,他的鼻子抵住她的,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他心里泛起一种奇妙的感觉,明明房里没焚香,为何他却闻到一股馨香?
他偏头,将两人的唇调整一个合适的角度,吻上她。
一开始,他的唇只刷过她唇角,落在她颊上。
她吓了一跳,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居然出糗,于是重新调整角度。这一次终于吻到了,却在一触及之时,两人又吓得身子往后一弹。
她低头,双颊发热,心脏跳得像要蹦出胸口。
她娇颜绯红的样子,让他又欢喜,又有一股焦躁。
“阿馡……”他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调。
“嗯?”她微抬头,稍稍上扬的眸子牵起了醉人的情丝。
“可以吗?”他渴望碰触她,她的手、她的脸、她的唇、她的全部。
她又低下头。
柳乘风辛苦地等待,感觉心里的焦躁益发翻涌。
良久,才见她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他狂喜,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凑近她,轻吻一下,发现她在发抖,其实他的手也在一直颤着。
细碎的吻不知道互相碰了几回,终于,他们忍受不了这样轻浅的碰触。
他张嘴,彻底地将她的唇含入,他的舌头碰到她柔软的唇瓣时,一股酥麻窜过两人体内。
她呆住,知道他在吻她,不同于刚才的轻碰,这是一个确确实实的吻,既深入,又缠绵;但她感觉不出这吻是甜是苦,因为她太紧张了。
她的心、她的眼只能装进他迷人的黑眸,再也存不进其他东西。
他仿佛也被这情况吓到了,身子一震,离开了她。
“阿……阿馡……”他喊着她的名字,喉咙被情火烧得干哑。“你生气吗?”
她听见他的问题,却不知道怎么反应。
“如果你不生气……我……我可不可以……再吻一次?再一次……”他摸着她的脸,细细滑滑的,让他的心跳增快。
这回,她晓得要回答,却发不出声音,好半天,她烦了,干脆点头。
他心里涌起一股狂喜,立刻靠近她。
“阿馡……”他轻吻她。“你觉得怎么样?可以吗?”
魔芳馡却觉得他好烦,为什么一直说话不做事?
她迅速地贴近他,芳唇吻住他的。
他像被针扎到一般,狠狠一震。
紧接着,她感觉到柳乘风喘了口气,他的手环上她的腰。
他的长舌试图撬开她的唇,突入她唇腔。
这种亲密让她的身体一下子软了,倒向长榻,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他吻得更激烈,吸住她的下唇,用力舔吮。他的舌头刷过她的牙齿,每一回的探刺都让她身体发颤。
她体内好像燃气了一把火,灼烈的情欲放肆奔腾着。
她松开牙关,任由他的舌头长驱直入,和她的丁香缠绵。
只要他的舌头一卷住她的,她便觉得身子更热,尤其是下腹部,那是闷热中带着淡淡的湿意。
她的娇躯情不自禁地厮磨着他,让两人的身体擦出更多的火花。
“嗯,乘风……”不知为何,两人的身体越靠近,她就越觉得焦躁。“乘风……乘风……”她想要的不是这个……不对,是这个,又不像这个……她不晓得该怎么说,总之,她想更亲密地触碰他。
他被她欲泣的眼一瞥,脑子就晕了。
“阿馡……”他一只手探向她衣襟,深入那片嫩滑的肌肤中,另一只手则托着她的翘臀,按向自己的身体。
他的手掌在她臀部捏了一下。“啊……”她埋入他胸膛,不停地摇头。“乘风,别……啊!”
“对不起。”他以为伤到她了,赶紧松手。
但这反而让她更难受。她都不明白自己了,他摸她,她好心慌,忍不住就想躲,可他不摸她了,她心碎,只想他做得更多。
“乘风……”她不敢看向他,只好继续埋在他胸前,把自己弄的钗移鬓乱、颊如霞栖。
他眨眨眼,有些明白了,她不是不要,是不知道怎么要。
“阿馡……”
她扭动着身体,靠向他的唇,再一次吻上他。“乘风……”
他也回吻她,但这回吻的明显带着一点距离。
一吻既罢,他扶她坐起。
他开始深呼吸,她纳闷地看着他。她的身子还好热,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停下来?
“我失态了。”他的声音低哑,还带着浓浓的情欲。“我们还没成亲……对不起,我应该珍惜你的。”
她的脸唰地红得快滴出血来。
其实她刚才比他更热衷,不是吗?
他帮她拉好衣服,拢好头发。她发髻上本来有一只钗,是代表魔女教徒身份的凤凰钗,他手一抖,钗子就顺着他的衣袖落入他掌中了。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把钗翻出来用,有多少人注意、明白这支钗的意义?
该死!他就想着不要练武,想着要她,竟没注意到这么眼中的事——
“阿馡,明天有集市,我们一起去逛逛如何?”
“好啊。”她低着头,不太敢看他,却又忍不住想看他。这心情真矛盾。
“那我叫人去准备。”他起身离开。
她看着他的背影,发觉他姿势僵硬、步伐有些不自然。
“乘风。”她追上他。“我帮你按摩完,你再去吧!”
他吓一跳,以为她发现他偷了凤凰钗的事。幸好没有。
“不用按摩了,我又没什么事。”他捏紧手上的钗。
“但你看起来很不舒服,这样明天会更难受喔!我帮你按一按,你明天才能继续练。”
一听到练武,他简直想撞墙。“阿馡,其实……你不必教我练武,我……我没武功也无所谓的。”
“你不必成为武林高手,但走镖时,基础的防身术还是要有吧?”
“防身术我已经会了。”想当年,他练那些玩意儿练得差点吐血呢!
“你那套防身术太差了,防不了身。”她不想他再受伤,一心就想保护他。
“已经不错了,寻常三、五大汉近不了我的身。”
“但三、五个懂拳脚的人就可以把你打趴。”
用不着说得这么明白吧?他的武功是差了点……只有一点,大男人还是要面子的。
他想反驳,但她说的是事实,他反驳不了,心里闷闷的。
“乘风,这套步法很简单的,又有我教你,你一定学得会,你就耐心练上几个月吧!”她相信,只要他学会了,一定会感激她。
他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咽回去了。
“那就说定了,我们明天继续练。”她笑得好温柔,温柔到让他心痛。
“我……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我先叫人准备逛集市的事。”他逃也似地跑出书房。先去把这支凤凰钗毁尸灭迹,再查查她戴这支钗的时候,有谁看到了?有没有奇怪的反应?
唉,早该毁掉这支钗的。但他看魔芳馡很喜欢凤凰钗的样子,便一直没动手,结果犹疑铸成大错。
她还有一套从怀阴岛穿出来的青衣,也是祸患。他考虑着该告诉她魔女教引起公愤的事,让她自己切断与魔女教的关联?还是他私下帮她毁掉衣服?
他想起那双清澈的眼,是一潭没有污染过的碧水,他不希望她的天真被那些血腥影响,最后还是选择了隐瞒。
她应该能够理解我的苦心吧……他决定替她解决麻烦,但不告诉她。就算日后被她发现他的自作主张,也是为她好。这么想着,他去了客房。
而另一边,魔芳馡正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懊恼。逛集市需要准备什么?他根本是为了躲避练功才逃跑。
她咬着唇,心很闷。
她不明白,他怎么就是不理解自己一番苦心?
她决定更加坚持、逼他练功。
“也许你现在会很难受,但将来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为你好——”
魔芳馡失去精神,连练武的力气都没有。
她已经连续三天见不到柳乘风,就算想听听他的声音,也找不到他。
她踏遍大镖局每一寸土地,询问每一个见到的人,他们都告诉她,总镖头出门应酬了。他们请她理解,总镖头是很忙的,绝对不是故意撇下她。
她相信他忙,但她无法相信,他连见她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她想起那天在书房,他逃跑似的离开。他是为了不要练功而躲她。
她心绪烦躁。为什么他就是不懂她的苦心?
她不知道自己得等待多久,他才能开窍,才能静下心练武?但她真的越等越不耐烦了。
被他抛下的第四天,她决定不择手段找到他。
她找到他的房间,开始等门。
魔芳馡从半夜就蹲在墙边等,夜风有些凉,她想起第一次撞到他的情形。那时他在打喷嚏,可能太难过了,他的鼻子红通通,双眼却水汪汪。
过了那么久,重新忆起,他的模样还是好清晰。
他们被关在地牢时,他对她好好,一次又一次救她,那会儿,她就有了跟他在一起的念头。
后来他邀她到大镖局,她连考虑也没有便答应了。她想,他们这么合拍,住在一起,一定会很甜蜜,就像她看过的无数传奇和游记。
但为什么到大镖局后,他们之间反而拉远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她有点想再跟他关在一处,那样会比较幸福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亮了,晨光照得连风中都带着暖意,只有它的心热不起来。
她辛苦地等着,直到辰时,那扇雕花大门终于打开了。
柳乘风穿着一袭天蓝色的长袍走出来,头发以一顶金冠束起,微风吹起他的衣摆,衬得他犹如玉树临风。
她的心瞬间热了。几天不见,她想他想得心痛。
柳乘风打了个呼啸,一名镖师出现在他面前,拱手行礼。“参加总镖头?”
“不用这么多礼。”他左右张望了下,确定四周只有自己和镖师两人。他没有注意到墙角的魔芳馡,她躲得太好,他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发现她。“今天阿馡姑娘有找我吗?”
“没有。”镖师回答。“负责伺候阿馡姑娘的下人说,今天还没见阿馡姑娘出门,应该还在休息。”
“那就好。”柳乘风松了口气。
“总镖头,你还要这样躲多久?”
“再过三、五天吧!等阿馡逼我练武的心思淡一点,我自然会出现。”
“总镖头,你不想练武,为什么不跟阿馡姑娘直说?”
因为他不想让魔芳馡失望,因为她太坚持了,他拒绝不了,因为……理由太多了,他反而说不出口。
他懊恼地一甩袖。“有些事是说不明白的,我们——算了,我跟阿馡的情况太复杂,讲了你也不懂。先去库房把今天要出运的货物清点一遍,中午陈老板还约了饭局,下午……”他的嘴角有些抽搐。城里有位姑娘要嫁到董家村,因为途中要经过恶龙滩,那里最近匪患频传,新娘子家担心闺女出状况,希望大镖局派人保护新娘出嫁。
保镖保新娘,这种生意柳乘风还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