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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荊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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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对不住,封爷,是小老儿跑得太快,一时没见着您挡在门口,包涵包涵!”
  因为上了年纪,跟不上前头两人的老大夫,这才气喘吁吁地提着药箱进了门。
  来者先当客,封栖云的口气稍稍温和——“你……来做什么?我们里头又没病人。”他是在大街开医馆的老大夫,招牌写了专医有口难言的“隐疾”,他认得!
  “那……那个……咳!”岔了气,老人忙拍胸,等气顺了,又接着说:“是……那个封二爷让小老儿来的。”
  “做什么?他又没缺手缺脚、大病大痛,找你这个二流大夫来触霉头吗?”才说了两、三句,难相处的个性又原形毕露。
  “封……封爷,您说这话可就不对了,谁说一定得等到成大病才该找大夫?要是人人都像您这样,那不满街死人了……”见情况不对,老人突地捂嘴。
  老人无心机,说起话来快言快语,没什么禁忌,但封栖云可就不这么想了。
  他圆滚的脸,顿时飞来乌云。
  “你这么说,是在咒我不成?”
  刚刚是念在他岁数一大把的分上,才没立即将他掏出门,没想到这老小子居然得寸进尺起来了。
  “封爷,小老儿没那意思。”老人一面陪笑,一面暗自喊糟。这附近人人晓得封家两兄弟个性迥异,他好好的封二爷不跟好,竟胡涂地招惹起性情古怪的封家老大。
  “不是那意思,又该是啥意思?”封栖云打破砂锅。“我看你……”
  正当封栖云又要出言不逊,方才才跟进内院的孝春又及时返回。
  “大夫,您怎还在这?里头二少爷都快急昏了,再不快点,那乞儿可就小命呜呼了!”他拉住老人,便急急往内院去。
  闻言,封栖云这才恍然大悟。
  乞儿?莫非轻岚那该死的毛病又犯了!
  他……这回捡回来的可是个人啊!嘴上乱咒一阵,他随后跟了进去。
  ???仙女姑娘,麻烦你行行好,老乞丐腰疼得难过,已经站不起来了,可是……如果你能帮老乞丐要来一壶酒,说不定这腰酸的毛病马上就会好了。
  喝酒?喝酒不能治病的呀!
  可以!可以!我说可以就可以。有没有听过有酒胜过万灵药呀?你是神仙,我是人,神仙喝个露水就能活,老乞丐要一壶酒解解馋也不为过吧!
  真的假的?解馋?万一你喝着喝着给喝死了可怎么办?以后谁来带我四处逛,瞧遍你们几人的百样?要不,我背你出去找凡人大夫医。
  不不不!那些个只会拿五根手指掐痛人手腕的家伙医不好我的毛病的,拜托仙女姑娘,老乞丐不过想喝点酒罢了。
  可是……怕我真喝死了?
  ……对。
  不会!不会!你看我不还挺精神,十几年前就该死的人,不也陪了你捱过一段了。
  真的?
  我老归老,可是没骗人的习惯,从以前到现在,老乞丐我哪时骗过你了?
  是没有,你是我见过最诚实的凡人……那就对。咳……就麻烦你帮老乞丐带壶酒回来,大仙拿法术变出来的东西,老乞丐这种普通人吃不惯的。
  唉!嫌我……不过我变出来的玩意儿,比起你们人类煮出来的食物,滋味还真差上个十万八千里。
  哈……不过老乞丐倒觉得,你比起咱们人可单纯得多了,你让老乞丐我对这虚伪的世界不完全绝望。
  你真这么觉得?
  老乞丐是这么觉得,和仙女姑娘你相处久,都觉得自己不太像人了。
  你这是夸我,还是捧你自己?
  都有!
  嗯!的确愈来愈像我——大言不惭。
  唉!要我真这么走了,还真舍不得。
  舍不得?是呀,我……也舍不得……舍不得好不容易寻来的伙伴,转眼间,离她而去。
  但是,她又能如何呢?她无法将死人变活。
  起死回生?她怕是再修炼个千年,也没法办到的了!
  毕竟她只是一名吸取日月精华幻化成人形的小妖,而非老乞丐所说的仙女。
  十几年前,勉强施点小法术将当时失足落水的老乞丐救起,今日他阳寿真尽,她再无计可施。
  虽然她早知道,老乞丐是存心想支开她,她也早知道,这回出门再回来,有可能再也见不着老乞丐。
  但是,她却不晓得,当她确定老乞丐真的命归阴司时,感觉居然会是如此地难受。
  盯着老乞丐来不及合上的眼,她的心坎儿像被人拿锄头一锄锄地铲着。
  拉拉老人逐渐没了体温的瘦掌,她的心口竟然远远比身上那些被人踹中的伤,还要疼上一千倍、一万倍。
  瞳仁干涩,滴不出泪来……心好疼,好疼……难道,这就是老乞丐对她提起过的……“感情”?
  “很疼吗?”忽尔,一道像凉风般舒爽的声音传入她耳际,让她忘了痛。“这样……会不会舒服一点?”
  声音停了半晌,而她也感觉到一阵冰凉的触觉跟着在自己的脸颊停了半晌,然后沿着发热、发痛的下巴缓缓移至胸口,帮她退去了些许先前难耐的疼痛。
  好……好舒服!
  那感觉就像用朝露净身、拿春雨沐浴般地舒服。
  莫非她是跟着老乞丐来到了极乐?鼻间嗅进一股清凉的馨香。
  如果是,那就太好了!
  她见过妖,见过魔,就没见过人们口中无所不能的神仙。
  神仙到底生成什么样?是美是丑?是圆还是扁?
  是和神像一般总是面带微笑,还是和森罗殿里的小鬼一样哭丧着脸?
  床铺旁,封轻岚一直反复以湿巾擦拭着小乞儿身上沾着泥污的伤口。
  虽然老大夫在诊断后,说小乞儿除了受了点外伤、脉相稍微怪异点儿外,一点内伤都没有。
  但乞儿在破宅子吐血是事实,所以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他万分小心,手劲轻而缓,深怕一个用力便会掐碎床上这个瘦得犹如只剩下骨架的人儿。
  思及此,他就不禁要为他心疼!
  因为一身的伤固然终会复原,但失去相依为命的亲人所受的心伤,又该捱到何时才能平复?
  将手上转为温热的布巾重新沾湿拧干,封轻岚再次将手探进乞儿连昏睡时都紧紧揪着的胸口,且更深入了些。
  “咦?”
  突地,他皱起眉。手下略显怪异的触觉,令他大发疑虑,是以他又朝五指底下那柔软的起伏按了按。
  “唔……”下意识,被按住胸坎的人轻喟了声。
  “这……怎么可能?”封轻岚立即抽出手,手心泛汗。
  姑娘?这乞儿该不会是名……姑娘吧?无意间的发现,让他倏地血冲脑门,热红了一张俊俏的脸。
  可在好长一段审视之后,他又不禁暗骂自己太过敏感。
  虽然脸皮儿擦干净了的乞儿的确清秀得像女娃儿,而他纤细过头的骨架,也确实与姑娘家相似,可他却万万不可能是个女娃儿!
  但话又说回来,倘若乞儿不是姑娘家,那么他胸前那块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的……“东西”又该是……“糟糕!”封轻岚思绪一转。
  他没料到他会伤得那么重,而老大夫居然也忘了跟他提起乞儿被人踹肿了的前胸!
  这下要是伤及肺腑,那才是叫苦连天吶!
  心头一急,他的大掌跟着又回到乞儿不知伤得多重的前胸。
  孰料,正当他将两手下方那又臭又脏的布料掀至半开之际,乞儿缓缓睁开了眼睛。
  因为睡了一段时间,视力仍在蒙胧中,是以她用力地眨动杏形的大眼,来加快视力恢复的速度。
  “神仙?是不是神仙吶?”
  那近在咫尺的影像,可是悲怜众生、渡化众苦的天外之仙?
  眨眨眼!她定睛一看。
  “你醒了?”见乞儿转醒,封轻岚不由地笑开了脸。
  瞧进头顶那张煞是好看的脸,乞儿愣住了。
  无庸置疑,这神仙肯定是个男的!
  他有棱有形的脸是肉色,而不是佛像的漆金色,鼻梁尖高,也不似佛像垂坠状的长悬胆。
  浓眉轻扬,眼神光亮,还有那张嘴……那张嘴虽同样带着笑意,却比坐在供桌上的“秘”,要有血色了许多。
  好怪,难道是造佛像的人造错了?
  微敛起笑容,封轻岚对着瞪大眼珠子却迟迟没吭声的乞儿说:“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痛?刚刚我才发现你的胸坎儿伤得不轻,有可能伤了肺腑,如果我这么按,你会不会觉得痛?”
  沿着乞儿胸前起伏低缓的“肿块”,封轻岚依照印象中大夫帮病人触诊的方式轻轻按压,并极认真地观察乞儿的反应。
  如果会痛,他便得再叫大夫回来彻底检查一番,以防隐藏着的病因让人措手不及。
  “呃……”
  只是床上人的反应却甚为怪异他愕然地瞠大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眸,两丸黑水银不停上下于封轻岚的脸和自己的扁胸之间,菱形的小嘴则张成桃儿状。
  他……他怎这么待她?还说她的胸儿……“肿”了?虽然她的法术不怎么高明,可也变成有胸有臀的姑娘家,不至于差到让人认不出来吧!
  见状,封轻岚沉下脸,担心的问:“这儿……真的很痛吗?”看来,他真伤得不轻,要不然不会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这下可糟了!
  痛?他为什么这么问?
  眼睛往下瞟,一只大掌正毫无忌惮地游移于她那贫瘠的“陵地”间,甚至还掠过丘陵顶端的粉色珠王,惹得她无端发颤。
  霍地,她疑惑道:“你……呃……不!您……”
  “什么?”他凝住她,一手拿来适才老大夫交给他沁着馨香的药膏。
  “您是……神仙吗?”她吞了下口水。
  不知怎地,这神仙看起来居然有些眼熟。
  可为了避免触犯“神”威,她还是小心应付的好。
  “我……神仙?当然不是,为什么这么问,小兄弟?”难不成,他的脑袋也给伤了?
  “不……不是?”拧起眉。
  本来就不是!封轻岚状作轻松地摇摇头。
  如果他真伤了脑袋瓜儿,现下可决不能再刺激他了。
  “真……不是?”可,他的手还埋在她的胸坎儿上。
  “真不是。有什么不对吗,小兄弟?”
  乞儿的脸顿时刷红。她低下头,声音吐在消瘦的肋排间:“没……只是我不是『小兄弟』,而是特征不明的……『小姐妹』。”
  第三章
  “什么?”
  “唉啊!”
  “二少爷,里头发生什么事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孝春,听见客房内传出主子和乞儿的惊呼声,便忙着敲门问。
  为了预防封栖云进房,将小乞儿如同丢小猫、小狗似地撵出干货行,封轻岚便让孝春在房门口守着。
  门外人的叫唤惊醒了前一刻仍怔仲的人,封轻岚理理纷乱的心绪,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乞儿身上。
  她显然是被他方纔的举动骇到,心头一慌,勉强坐起,才牵动了伤口,因而痛呼出声。
  而此刻她把持不住,又虚软了下去。
  “二少爷,里头究竟怎么了?需不需要孝春帮忙?”没人应声,小伙计便又着急了一分。
  闻言,封轻岚这才将视线从乞儿痛得发皱的苍白脸蛋上移开,朝房门应道:“孝……孝春,房里没事。外头大少爷还在不在?”
  “什么?您说大少爷?”停顿了一下。“刚刚还在,可是现在……好象不在了。”
  看着偌大的院子,孝春语气并不肯定。
  “好,你继续守着,有事我会唤你。”
  “嗯……喔!”搔搔头,孝春将前一刻的骚动拋诸脑后,继续当他的门神。
  房内,封轻岚回头望住床上的人。
  不知何时,小乞儿竟又坐了起来,像尊木人儿似的僵在床角落,没有表情的表情看似深沉,也读不出情绪。
  “你……这么坐着,会牵动伤口的,还是躺下来休息比较好。”不自觉,方纔那引人遐思的柔软触觉又回到了他的掌中,欺负着他的道德感。
  然而乞儿却仅是望着床边的人,不作反应。
  “你无须怕我,还记得在街上我是怎么帮你的吗?”他笑,试图勾起乞儿对他可能存在着的好印象。
  怕?她并不怕他,只是他说的……他帮她?
  乌亮的眼珠乍现丝微光彩,而后轻轻合上。乞儿陷入沉思。片刻,她睁开眼。
  是呀!确实有人帮了她!
  在她“拿”了酒,被客栈掌柜的逮着,正怀疑着自己会不会就这样被一群粗鲁的家伙打扁的时候,确实有人帮了她一把。
  当时她匍匐在冷硬的地上,只能模糊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并听进一道好听的嗓音,那是他吗?
  他……他甚至跟着她回到栖身的破宅子,而且还要她跟他走。
  其实,她是个妖,纵使受限于妖界不滥用法术的规定,因而不能还击,但也不可能被凡人给打死的,虽然她真的痛到呕了一些……“汁液”。
  记忆逐渐和眼前的他合而为一,乞儿不禁又问:“是你……带我到这儿?”
  松了口气,封轻岚好看的笑容跟着扩大。
  “是我背你来的没错。这里是我的地方,在你身上的伤痊愈之前,安心在这待着,不会有人赶你。”除了他那尚待沟通的大哥之外。
  长长的睫毛在干净的脸颊上覆下阴影。
  “为……为什么?”
  在她的观念里,大多数的凡人不是自私自利,就是薄情,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帮了她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她,他并不像老乞丐一样,欠了她的恩情呀!
  他有其它目的吗?还是……“为什么?”
  覆诵着她的话,封轻岚竟一时答不上来。
  他替她挡下拳头,是路见不平;他跟着她到破宅子,是于心不忍;那么他想收留她……是怜悯吗?
  不,不该是怜悯。他只是觉得,同样是人,她便有过正常生活的权利,和他一样,和天下人一样。他只是给了她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罢了!
  “这个问题答案很多,等你伤好了,我再慢慢告诉你。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好不?”
  他避重就轻。
  聆听着他凉风似的声音,乞儿的两汪黑眸若有所思地闪了闪,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道出:“……紫荆,我叫紫莉。”
  紫荆?是的,她就是紫荆树妖。
  三百年前来自荒山野岭,三百年后在凡人的庭园里生根茁壮、花开花落,在四季更迭下,和庭园的主人共度了无数繁华。
  只是世事无常,繁华终归落尽,血肉终归尘土,昔日人声鼎沸的大宅第,今日成了虫兽栖息的废园。
  而她一株始终没出过声的紫荆树,也只能守着本分,继续静静等待庭园的再度欣荣。
  只是,这宿命似的等待,却让一名不速之客给打断了。
  数十年前的一个夏日,一名被人坑光钱财、妻女被迫抵债的汉子闯进了无主的废园。
  最初几日,他挨着紫荆树,也就是她,对着没了鱼的池水号哭愤骂;再几日,他仍是倚着她,对着池水顾影自怜;又几日,他虽然仍靠着她,却不再说话。
  直到有一天,他对着池水跳下。
  顾不得,她出手救了他,所以自此之后,她在他面前不再只是一株紫荆树,而成了一名救苦救难的仙人。
  仙和人……不!是妖和人该如何相处?起先她也不知,最后却是自然成形——他对她心存敬畏,她对他心存疑异;他对她有着善意,她对他渐感好奇;到后来,他开始对她吐露当凡人的甘苦,而她也开始对他诉说成仙妖的际遇。
  老乞丐她对凡人世界的认识,该全是由他而来!
  以往,她只看得见庭园里发生的喜怒哀乐,但老乞丐却带她走了出去,看到更多……想起了老乞丐,紫荆不自觉的鼻间酸楚,她垂下眼睫,小掌捏得死紧。
  难过是不是就是现在这种感觉,连呼吸都难?在老乞丐出现之前,她都不曾这么难过的。
  所以说,该是她变得愈来愈像老乞丐,而不是老乞丐愈来愈像她。
  然而,愈来愈像凡人,对她来说,是好还是坏呢?
  心痛的表情刻划在紫荆瘦削的脸上,让封轻岚看得心疼。
  “过来。”他朝她伸手,有着给她温暖的冲动。“这块树根,是老爹留给你的?”
  她连昏倒时都一直紧紧抓着这块树根,所以他作此猜测。
  树根?
  望着床板上的东西,紫荆心中的一个疑问于是获得了解答。
  这块树根是紫荆树根,也就是她的元神。原来在她晕倒之后,他将她连同树根一起带出了破宅子。
  就跟老乞丐以前将树根随身携带的道理一样,树根到哪儿,她就到哪儿!
  因此,她才能跟进这里来,而今后,她也将以此为家。
  紫荆没动,于是他将树根挪至她面前,但她却又将树根移回他面前。
  “自此之后,它跟着你。”紫荆无表情,只是黑黝的双眸再度蒙上一层让人望之生怜的茫然。
  “紫荆。”他唤她,声音带笑。
  她凝住他,像是怀疑这名字从人口中出现的可能。
  “这名字……可是老爹帮你取的?”他问,并将树根收起。
  她摇头。“生即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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