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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偏偏她却像个傻大姐似的全盘接收!
鲁觉民一把抢下她手中的酒杯,“严格来说我不喝酒,我的员工自然也不能在上班时间喝酒。”
“不喝酒?”众人惊讶说道。
“没,我们家经理只是喝得不多……”她真担心这家伙会对在场的人训起话来。
鲁觉民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再把酒送进自己嘴里,目光凛凛的扫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冷静淡漠的说:“品酒是高雅的,酗酒则是低俗的,身为代理商是要把好酒介绍给市场、给消费者,而不是自己闷头狂饮。我卖酒,但不开酒家。”
“欸,鲁经理这样说就不对了,哪个卖酒的不喝酒,不喝酒干么还来跟人家卖酒?我们卖酒也搏感情……”对方不满的拉下了脸。
接下来的情况果真如古意映预测的一模一样,鲁觉民就是有办法把场面搞得僵冷到了极点。
“抱歉,各位,告辞了。”他转而对着一脸尴尬的陈老板致意,“陈老板,他日再登门拜访。”
不等古意映回应,他紧紧拉着她的手腕,脸色铁青的带着她离开现场。
“你在干什么?”她更是会被这个硬石头气死!
“少罗唆,钥匙拿来。”他沉着一张酱菜似的脸,抢过她的钥匙,“上车。”
怪了,她都还没开骂,这家伙脾气倒比她还大,一个恼火,她干脆也赌气不吭声了。
可怜的车子在鲁觉民的操控下,被蹂躏得惨兮兮,古意映再心疼也不愿拉下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爱车被欺凌。
“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模样,在男人堆里喝酒,成何体统!”下车前,鲁觉民撂下这么一句话,随即甩上车门离开。
还没走进公司,古意映再也忍耐不住,站在停车场就对他兴师问罪起来。
“摆个不近人情的清高就能做生意吗?你方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我说了什么?”同样一肚子火的他也吼了回去。
她还敢对他生气,被这样无节制的灌着酒,难道她都无所谓吗?她是个女孩子,虽然做的是酒的生意,可也不需要这样陪着人喝吧?对方如果存心设计她,她招架得住吗?
“还不就是你那些神圣不可侵犯的论调,你知道你让陈老板有多尴尬吗?”
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让他去,一同去拜访下游盘商是想了解目前市场的销售情况,过程里当然难免遇到热情豪气的人,这时候少不了就是把酒言欢的场面,她平常已司空见惯了,喝个几杯不是难题,可偏偏鲁觉民又把那些品酒是高雅的,酗酒则是低俗的“高尚论调”搬出来,硬是把原本热络的场面搞得冷清。
得罪了同业不打紧,万一陈老板一个不高兴少叫了几支酒,那对骆寰来说可是一笔损失。
“那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三四个大男人猛灌你酒,这算什么?”
“我才不管那些来路不明的家伙,我在意的是陈老板,他叫不叫骆寰的酒对我来说很重要,那是他的场面,你不留面子给他,他还会跟我们合作吗?万一他一个恼火决定断了我们的酒,骆寰就少了一个通路。”
“我不能认同你这种说法跟做法。”
“我同样也不能认同——”
就这样僵持不下一路吵进了公司,让整个业务部措手不及的笼罩在炮火之中,最后是董事长把两人都请进了办公室,才暂时平息了这场闹剧。
骆络常头疼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疼爱的外甥女,另一个是他想要倚重的人才,意映说得没错,可鲁觉民的坚持也有道理!
哎呀,为什么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对盘?
思索了许久,骆络常却依然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一旁的骆俊庭说话了,“这样好了,你们干脆来场君子之争。”
“什么君子之争?”骆络常不明白儿子的意思。
“爸,你还记得威尼斯的香多涅旅馆吧?”
“当然。”
年轻时候的他热爱旅游,义大利威尼斯是他最爱的地方,为了如同朝圣般的认识威尼斯,他还会定期前往,光是香多涅旅馆就住了好几回,也因此和当年的香多涅夫妇结成好友。
尽管香多涅先生已经辞世,但他和旅馆的现任经营者——裕子夫人的友谊可没间断过。
“知道威尼斯的穆拉诺岛吗?”骆俊庭问表妹。
“知道,威尼斯生产玻璃的重镇。”古意映没好气的说。
“嗯,穆拉诺出产的玻璃一直有着神奇的传说,曾有一位知名的法国酒庄庄主听闻了穆拉诺的玻璃传说,特地上门寻求最好的玻璃工匠为他打造一份绝无仅有的玻璃餐具,打算馈赠给即将出阁的唯一掌上明珠,可是他的请托却屡屡在岛上碰壁。眼见女儿婚期逼近,想要送给女儿的新婚礼物却迟迟没有下文,酒庄庄主心急不已。宽容慈爱的香多涅夫人听闻之后,毫不犹豫的出面代为协调,这才有一家工艺绝佳的玻璃厂愿意接下这张订单。”
“喔,对,我去年到义大利的时候有听夫人提起。”骆络常点头应答。
“为了感念夫人的无私帮助,据说前些日子酒庄主人带着新婚的女儿和女婿亲自到访,并且送来一瓶法国顶级干邑。那是三十年的陈年好酒,用上好葡萄所精酿,这酒被称作是『世纪的眼泪』,目前就收藏在香多涅旅馆。”
“你是说用白玉霓葡萄酿的?”古意映语气里充满了对这顶级白兰地的渴望。
“嗯。”骆俊庭转过脸,“爸,你不是收到邀请函了?”
“邀请函?”贵人多志事,太多拉拉杂杂的邀请函了,他一时想不起来,兴许待会问问唐秘书。
“是啊,那天听唐秘书说过是夫人寄来的邀请函,香多涅夫人想要在今年的愚人节当天开瓶,届时将会邀一干好友共享佳酿,现在我们骆寰只有一张邀请函,你们两个就代表董事长去吧!只要谁能优先获得夫人的应允,得以参加这次的品酒宴,谁就赢得胜利,那么业务部经理这个位置就由获胜的人来坐,届时,你们就得对胜利的一方心服口服。”
“嗯,这是个不错的竞争。”骆络常附和。
基本上,现在只要能找点事情让两个人去忙,别再这样对立下去,他都会举双手赞成。
“如何?”骆俊庭问。
白玉霓精酿的顶级干邑!古意映对业务经理的位置不热中,就算她赢了,也希望是表哥来坐这位置,倒是那被称作“世纪的眼泪”的顶级法国干邑,她显得跃跃欲试,原本就晶亮的眸子更是发出璀璨的光芒。
始终静默的鲁觉民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表情有些严肃,仿佛在思索什么人生大道理似的,忽地,他侧过双眸瞟了古意映一眼,凛凛的目光泛着坚定,他点点头,算是应允了这个约定。
“太好了,希望你们两个都能够遵守这次的君子之争,不管结果如何,都要放下对彼此的成见。”骆络常真的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骆俊庭不动声色的泛着微笑,今年的愚人节有好戏看了,这真是有趣的人生呀!
争执告一段落,董事长办公室终于获得平静。
“表哥——”一走出办公室,古意映连忙追上骆俊庭,带着谄媚的笑容。
“怎啦?瞧你乐的。”
她先是把手指往嘴上一压,旋即拉着他往角落闪去。
“干么?神秘兮兮的。”
“表哥,你跟香多涅的那个年轻姑娘很熟吧?”
“喔,你是说芙兰采斯卡啊,嗯,还算熟喽!怎样?你想要搞啥鬼?大小姐,这是君子之争,我不能帮你作弊,况且这样根本是亵渎夫人的公平。”
“我不是要你帮我关说获选啦!”
“要不呢?”
“可不可以让我成为香多涅的员工?”
“啥?你要去香多涅当员工?”
“嗯,对啊,虽然是明摆着要和鲁觉民竞争,但是到了香多涅,如果能成为他们的员工,我可以在他们的酒吧工作,多学点品酒的知识也不赖,况且……欧洲是鲁觉民的天下,他长年在外洽谈代理事宜,自然混得比我熟,我总不能就这样认输吧?如果我能比他更接近香多涅内部核心一步,表哥,这个业务经理的位置我就可以帮你抢回来了。”
“……抢回来?”骆俊庭感觉自己的眼前有一群乌鸦放肆的掠过。
是谁告诉她说他想当业务经理?拜托……要不是老爸老妈这两个家伙狼狈为奸的逼迫他,当年他压根儿不想踏进骆寰一步。算了,意映这丫头本来就是单纯直拗又傻气,就让她继续这么以为好了。
“对啊!不然呢?”
“那……好吧好吧,看在你一心向我的份上,我帮你打个电话给芙兰采斯卡,要她多多关照你了。”
“哈哈,表哥!谢谢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呵呵,嗯,呵呵……”骆俊庭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泛着苦味。
永远都不会忘记第一眼看见那瓶顶级干邑的心情,就好象飞行员第一次飞上蓝天的瞬间,胸口兴奋得几乎要迸开来。
穆拉诺的手工玻璃有着多层次的美感,装盛着蕴藏三十年生命的琼浆玉液,古意映在玻璃柜前怔楞了许久。
顶级白玉霓酿造的顶级干邑,喔,天啊,比她还年长的美酒!她打从心底的臣服。
“你终于到了。”一张带着笑容的脸闯入她和那瓶“世纪的眼泪”互相凝望的视线。
“芙兰采斯卡?”一头浪漫的波浪卷发,带有东方混血的脸孔,古意映打从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女孩。
“呵呵,我是呀,看来骆俊庭跟你说过我了。”美兰采斯卡接过她的行李,“来吧,希望你在威尼斯的日子一切顺遂。对了,夫人这阵子又去了维也纳,可能愚人节前夕才会回来,所以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找我准没错。”
“谢谢你。”
“对了,骆董事长最近好吗?夫人前些日子还挂念着他,说他好久没带骆夫人到这儿走走了。”
“这阵子比较忙,不过我会转告舅舅跟舅妈的。”
就这样,古意映在芙兰采斯卡的笑容中,有恃无恐的留下来了。
每晚睡前,古意映都会眷恋的看一眼玻璃瓶中的“世纪的眼泪”,才会心安的回房间去。
不过……那个鲁觉民也该出现了吧?
话说鲁觉民打从应允了这场君子之争,就好象忘了这回事似的,依然从容不迫的留在台湾,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等他起程出发到威尼斯,她都已经过了无聊的一个礼拜。
听到陈珊珊打电话来通知,她雀跃得差点从床上掉下去,“呵呵,是吗?这家伙终于要来了。”她摩拳擦掌。这下终于体会到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心情。
不知道这个鲁觉民会用什么方法赢得这场胜利,好保住他的业务经理宝座?
不过,为了完美终结这场君子之争,古意映可是沙盘推演了好几百回,最后得到一个结论
知彼知己百战百胜,明着跟鲁觉民杠上她不太会有胜算,倒不如把打篮球的贴身防守拿出来用,以不变应万变总行吧!
至少看紧这家伙,免得他在义大利搞鬼,坏了骆寰的经营大计,因为她还是打从心底怀疑他是商业间谍。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经过了圣马可广场的白色圆顶,热闹的面具节一过,威尼斯的游客总算又回到一个正常值。
待鲁觉民来到香多涅旅馆已是傍晚五六点钟的光景,长年在欧洲大陆往来,独自一人的行程他已再习惯不过,只是,这回事情可没往昔那般寻常,因为多了个刁蛮直拗,却又有点傻气率直的古意映。
听说这家伙早早起程了,看来她是卯足火力要将他从经理宝座上拉下。
期待,鲁觉民打从心里的期待。
站在香多涅旅馆的神圣图腾之下,他一推开门,迎上来一张过分欣喜的脸孔,登时让他诧异得说不出话来,着实是目瞪口呆。
“古……古意映?”她在干么?瞧她这身打扮,难不成她改行当起了香多涅的服务人员?
“嗨,欢迎你来到香多涅旅馆,请进,这一路上还好吗?快请进。”在台湾老是摆臭脸的脸孔竟然笑容灿烂得像朵盛开的玫瑰。
鲁觉民抓住她的手腕,本能的皱起居,“你在干什么?”
她压低音量,“我?我当然是在工作呀!你眼睛瞎啦?”旋即又扯开嗓门,笑容可掬的招呼,“这位客人,快请进,房间我们已经为您准备妥当,请您梳洗稍后一下,佩鲁贾太太的美味餐点就会送到你的房间。”
望着她兀自陶醉在她扮演的角色里,鲁觉民不禁低想,呵呵,他竟然差点忘了玫瑰是有刺的,看来他得小心为上。
“请让我为您服务吧!”古意映异常热情的试图接过他手中的行李,但他没有放手。
她咬牙切齿,“快放手呀你!”说完竟然蛮横的一 把抢了过去。
一个重心不稳,脚步踉跄,幸亏她及时站稳脚步才没跌个四脚朝天,方才还笑容灿烂的脸明显闪过些许不满,已经不若方才的热情,反倒有些埋怨。
忍着笑,鲁觉民佯装无事的踏入香多涅。
放眼所及,具有三十年历史珍贵的“世纪的眼泪”就放在香多涅的大厅,明亮的玻璃柜有着精准的温度与湿度的控制,营造一个宛若酒窖的完美环境。
“香多涅夫人在吗?”鲁觉民问。
“不在——”古意映当下回绝任何可能性。
一来就找夫人,这家伙该不会想从夫人身上下手讨好吧?没那回事,她可是会盯紧他的一举一动。
“古意映呀古意映,我看你服务人员的基本礼仪受训不及格,香多涅的名声只怕要毁在你手上喽!”他揶揄一番。
她不服输的挑了眉,“是,受教了。夫人正在维也纳探访亲友,很抱歉,方才态度让您不怏。”九十度的高规格鞠躬,连声音听来都格外柔软动人。
呵呵,他发现这女人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可爱。
“您舟车劳顿也累了,我带您到房间去梳洗休息吧!”咬着牙扯出最后一抹笑容,古意映率先拎着鲁觉民的行李进房,每一步都在心里诅咒这家伙。
一进房,她毫不掩饰真实情绪的把行李重重扔在地上,以睥睨的姿态遥指着窗外,“喏,最著名的圣马可广场,附近有码头,想去遛达玩耍请自便。”那模样活脱脱是个晚娘。
不以为意,鲁觉民迳自在屋里踅来走去的,摆放在床头的浴袍上放着一只色彩夺目的玻璃瓶,他把玩的看了看,确定这是穆拉诺岛出产的玻璃。
“果然很精致,巧夺天工。”
“啥?”
“这个,穆拉诺的玻璃制品。”
“这是香多涅十分贴心的地方,总会为往来的旅客准备一份和威尼斯有关的礼物,要让他们对威尼斯留下最美丽的记忆。”
“对了,夫人大概多久后会回威尼斯?”
“你想干么?”古意映瞪着他,充满敌意。
“你怕什么?怕我不择手段抢了品尝佳酿的机会,怕我稳住了我的业务经理宝座?”鲁觉民戏谑的问。
“兵不厌诈,何况是你这样的人,我自然得小心。”
“古意映,倘若我真的想要不择手段,你说你能招架得住吗?”目光不偏不倚的锁定她。
“但我也绝不会眼睁睁让你为所欲为。”如果没有反击就怯弱的投降,这不是她古意映的行事风格,“想吃想睡看着办吧!”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一个箭步上前,鲁觉民扣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压制在门上。
两张脸仅隔着一根手指的距离,他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肌肤上,这么近的距离就连心跳都隐约感受到了。
“你……你想怎么样?”古意映虚张声势的问,尽管心脏紧张得卜通乱跳。
她紧张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脑子一片空白。
蓦然,鲁觉民笑着放开了她,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你……你混帐!”她推开他,转身忿忿不平的离开。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他陡然收起笑容。
他想干什么?他方才这样到底是想干什么?
该死,他竟然一度想要吻她,他真是发神经了!
远离了鲁觉民,古意映跑到香多涅顶楼吹风,脸颊还微微发烫。
方才,有一瞬间,她以为他要吻她,紧张得心脏都要停止了说。
“幸好没有,要不然……”怔愣须臾,要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
可恶的鲁觉民!
真要命,刚刚真的有一瞬间觉得他的嘴唇……还挺饱满性感的说。
“啊!别再胡思乱想了——”她蹲在角落大声嚷嚷。
第七章
初来乍到的头两天,鲁觉民哪儿都没有去,就仅仅是在香多涅旅馆做小规模的移动,除此之外便是整日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不过,他可以明显感觉自己受到了严密的监视——
有一双锐利精准的眼睛总是无时无刻锁定他,不管他做什么,那目光总是如影随形,每每打从他打开房门走出来的第一步,媲美侦察机的锐利眸子就开始忙碌的追逐着他的身影。
谁?到底是谁这么聚精会神的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