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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圣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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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伶儿却反而勾住他的颈子,主动迎上前攫获他的唇。
  “别……”他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双唇便被伶儿以吻封缄。
  情欲的狂潮迅速淹没了两人,谨晔却犹自挣扎着想抵抗,他努力保持着一丝清醒,掏出西装口袋中的珠宝盒,想在失去一切理智前告诉伶儿。
  “伶儿。”他沙哑地低唤,“嫁……”
  伶儿俯身吻去他未竟的话语,与他双手交握将珠宝盒包覆在两人掌中,她没有把握在听完他那句承诺后还能对他说不。那就别听了!一切在今夜过后将全部还原,她终究得回归到那个生于罪恶的忻伶儿。
  恨我吧!就让你恨我吧!伶儿的吻带着绝望,她宁愿让他恨她一世,也不愿他在得知她一身罪恶的血液后鄙视她。应付旁人的憎恨她早已驾轻就熟,可是她无法忍受别人的鄙视,尤其是来自他的。
  “爱我。”她低声要求,将脸埋入他的胸膛,印下无数个挑逗的吻。
  爱!多美的一个字眼,却用在如此龌龊的情况下。
  药效的运行终究迷乱了谨晔的理智,他褪去两人身上所有的衣物,回应了她的要求。
  忻伶儿,你真行!邪恶的基因本质果然使你成功地攫获他成为你的第一个男人!
  一滴晶莹澄澈的泪水在两人完全结合的那一刹那,滑下伶儿的脸庞。
  阴霾的天空终于露出一线晨光,可怜兮兮地照入房内,染不亮一室光辉,倒显得有几分落寞和凄凉。
  不过才早上五、六点,床头的电话铃声便极为刺耳地在屋内回响,谨晔忍着昏眩,快速接起电话,怕吵醒了伶儿。
  “喂!老大,昨天还过得愉快吧!”高翔暧昧地说。等到现在才打电话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限度了,要不是怕他昨晚打来可能会破坏他们的好事,他早就打来关心一下那盒药粉的效果如何了。
  “你在说什么?”谨晔听得一头雾水。
  “唉哟!老大,您别装了!您唬别人可能还唬得过,Athina那盒药粉可是我给的,您就老实招了吧!”
  “你说伶儿对我下药?”谨晔开始有些明白。
  “老大,您不知道吗?她昨天来找我说昨天是她农历的二十岁生日,她要献身给你又怕你拒绝,所以跟我要了一盒……春药。”高翔愈说愈觉得不对劲。农历生日怎么可能和国历生日差了三个月!
  伶儿!谨晔连话筒都没挂上,急忙转身,但他枕畔凌乱的被褥上却不见她的踪迹,只有洁白床单上骇人的干涸的落红证明昨夜不只是一场梦。她买回来的灰毛小狗一脚压着一叠文件,一脚搭着枕头蜷伏在伶儿的位置上安睡。
  他认出那叠文件就是三年前他要伶儿随他赴美的契约,而契约上的终止日期就是昨天。
  “该死!”谨晔颓然将头埋入双肘之间,“我的爱还是不够让你忘掉那些痛吗?”
  台湾的忻家大宅内外灯火通明、人声喧扬,门庭外一长排高级轿车显示出参加此次舞会的可全都是有头有脸的名媛绅士,一套套名家设计的名牌服饰搭配上贵得令人咋舌的钻表首饰,这就是人们所谓的“贵气”!果真是价值不菲!
  反观她这一身打扮可真是寒伧到了极点,旧牛仔裤加上一件褪色棉布衫,进不进得了大门都是一个问题,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伶儿抚了抚腰间的西洋剑。
  “小姐,您的邀请卡。”果不其然,大门口的招待生将她拦下,十分有礼地问道,但眼中的鄙夷是藏不住的。
  “我回家还得有邀请卡才准进门吗?”
  “小姐,您别开玩笑了,忻先生至今未婚,哪能有您这么大的女儿!莫非……”招待生的表情终于符合他眼中的鄙夷,“你是他的姘头?”
  西洋剑冰冷的金属已抵上招待生的脖子,伶儿依旧笑容满面地说:“都不是,我是他的侄女,丰群企业的法定继承人,请问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招待生小心翼翼地把剑尖推离自己的颈部,谦逊有礼地哈腰应道:“当然可以,请进、请进。”
  伶儿收回西洋剑,踏进自己曾经无比憎恶的宅院。
  谨晔要是知道她又拿剑威胁别人,一定又皱着眉对她说:“伶儿,小心伤到自己。”伶儿回想着他说这话时的担心表情。可惜她再也听不到了,现在的他在几千里外憎恨她的绝情寡义,那一夜几乎算是她强暴了他!
  别想那些了!伶儿将脑中他的影像除去,她现在要对付的是她几乎恨了一辈子的男人,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她跨入舞会会场,一眼便望见忻正群,而从他愀然变色的神情,伶儿确信他也看见自己了。
  “叔叔,好久不见。”她扬声喊道,音量不大却足够让与会人士全听见,她必须先确保自己的地位。
  忻正群对自己的失策十分恼火,却只能跟着伶儿设下的路走,他硬挤出笑容,快步走向伶儿,“伶儿,你回来啦!叔叔很想你。”
  是想我死吧!伶儿冷笑地投入忻正群张开的双臂。
  “你别闹事,我把丰群企业的一半产权让给你。”忻正群在她耳际低语。
  “只有一半?”
  “不要太贪心,我要是不承认你,你连个子儿都拿不到,根本没有人知道你是我大哥的女儿,你好好想想自己的处境。”
  “我什么都不要。”伶儿贴近他耳畔,字字清晰地说,“我只要──弄垮你!”
  忻正群一听,背背不禁一僵,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他不会被这个小丫头吓到的!
  “你这又何苦?我大哥从来没把你当作亲生女儿看待过,你别误听外界传言,就把我当成杀父仇人。”
  “忻正丰的死活根本不干我的事,你们兄弟俩为了一个女人争得你死我活也是你们的事,我只知道小弟死得多么无辜,而你,必须为这件事付出代价。”伶儿森冷地说。
  忻正群收紧双手的力道,语调更压低了三分,“我不在乎你掌握了什么证据,我有钱、有势,而你只不过是个一文不名的小孤女,你凭什么弄垮我?”
  “别这么笃定,叔叔,我所知道的远比你想像中还多,就算弄不垮你,也够你一辈子难过。”伶儿冷笑着退开忻正群的“拥抱”。
  冷不防一只巨掌自她身后捉住她的手,是谨晔?!伶儿在甫被捉住的瞬间曾经闪过这丝可能性,但是不是他,这男人的手几乎和谨晔的一样大,也同样覆着一层厚厚的老茧,可是他掌心的温度灼热得烫人。
  “我的小新娘,你怎么一个人回来?”
  这冷硬的声音只有一个人有!伶儿迅速回过头。没错!是那个姓岳的男人。
  “岳先生。”忻正群僵硬地打了声招呼。
  这男人不论是三年前或着是现在都令忻正群紧张,不过只要能把忻伶儿这颗烫手山芋丢出去,他倒是不反对再跟他攀点关系,但最近听商界里谣传说他迷上一个半像人半像鬼的怪异女子,忻伶儿的难驯可能不合他的胃口了。
  “放开我的手。”伶儿不惊不惧地命令道。
  岳昊日看了她一眼,没有松开手的打算。他不懂郭谨晔为何放她一个人回台湾,不过既然让他遇见了,他是绝不可能见死不救的,况且半月也需要有个人陪她说话解闷,忻伶儿的难驯或许可以中和一下她的沉静。
  “岳先生,我想忻小姐是请你放开她的手吧!”另一名男子介入他们,十分有礼地说。
  伶儿望向这个全然陌生的声音来源,说话的男子发散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气,黑发绿眸高大英俊,不讨人厌可是很邪气。
  “这舞会真是热闹,连”撒旦“也来了。叔叔,你不会连灵魂都卖给魔鬼了吧!”伶儿嘲讽道。
  “你!”忻正群咬牙,但顾虑到在场的贵客又立刻和缓了表情,“小孩子别乱说话,快向耿先生道歉。”
  “没关系,反正她也不是第一个说我像撒旦的人。”耿煌煜涩涩地笑道。
  一见到耿煌煜,岳昊日也不再坚持要带伶儿走,她的安危自有该负责的人搞定。他将伶儿的手送到耿煌煜掌中,无言退出战场。
  “忻小姐,愿意赏个光到花园里聊聊吗?”耿煌煜嘴角一扬,露出一个邪气但魅力十足的笑容。
  伶儿望向她叔叔,故作甜蜜道:“叔叔,我能跟他去吗?不过,如果我拿灵魂跟他交换一个整垮你的机会,那可就糟糕了。”
  忻正群强忍下极欲出口的咒骂,不让伶儿挑衅成功。
  “难得家里办舞会,你好好玩,不用顾虑叔叔。”
  “是吗?”伶儿挑眉睨他一眼,“怎么玩都可以?”
  伶儿的表情令他犹如芒刺在背,忻正群徒劳无功地补充道:“当然不能太过分。”
  他紧张的模样尽数落入伶儿眼底,她轻笑一声,但笑意丝毫未达眼中。
  任谁都能看出这对叔侄的感情“和睦”到何种程度。耿煌煜在第五次收到远处投来的质疑目光后,不得不打断他们的“闲话家常”。
  “忻先生,恐怕我必须将你美丽的侄女带走了,再不然舞会一结束,我可就没机会和她订下下一场约会。”他朝忻正群一欠身,拉着伶儿走向花园。
  一走出忻正群的视线范围,耿煌煜主动松开伶儿的手,只和她并肩走着。
  “你不逃吗?不怕我这个”撒旦“夺走你的灵魂?”耿煌煜翡翠般的绿眸闪了闪,半是戏谑地说。
  “我的灵魂早已经失去,没什么好担心的。”
  “咦──我怎么不记得我收过你的魂魄。”耿煌煜微蹙眉宇的表情似真似假,“不过,我也不敢收你的魂魄,发狂的”圣人“可是比”撒旦“可怕多了。”
  伶儿听出他话中有话,倏地停下脚步,横他一眼,度量着他与谨晔相识的可能性。
  “你绝对不相信,他一发狠,竟然连那一头乌墨亮丽的长发都卡喳一声剪掉。”
  真的是他?!不行,她不能见他,他不该来蹚这浑水的,他们之间在那一夜便已谱上休止符,现在的他一定恨透了她。难道他是专程来报复她的残忍的?她不是存心想愚弄他,只是……只是天真的想短暂拥有他。
  别来找我!我负载不了你的恨、你的鄙视、你的任何负面情绪!伶儿心慌意乱地步步退后,猛然回过身冲向大门口,但还来不及逃开手腕就已经被人牢牢扣住。
  来人巧劲一施将她卷入怀中,一言未发,低下头狠狠吻住她的唇,熟悉的薄唇猛烈而狂野地在她唇上辗转吸吮,吻痛了她的唇,也吻痛了她的心。
  他果然恨她!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胸口却好似要迸裂成千万片。
  “为什么要逃?”谨晔的低问回荡在两人唇齿之间。
  伶儿无法回答,只能微张双唇不住喘息着。
  谨晔将她搂得更紧,仿佛要把她揉入自己体内,如此她就永远逃不开了,也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张开双眼,目光落在她殷红肿胀的樱唇,低吟一声,又深深吻住她,只是这次的吻不再狂野,轻轻地、软软地,温柔得令人泫然。
  “不准再逃开我。”他以脸摩挲着她的面颊,浓重的呼吸拂动她耳畔的发丝,“我好想你。”
  她的思念又何尝比他少?可是她不要他认识现在的忻伶儿,这个满心仇恨的女人太污秽了,不值得他思念。
  伶儿推开他的拥抱,残酷地笑道:“可惜那只是你一厢情愿,你要是不出现,我几乎要忘了你这个人。”
  “你再重复一遍,我就相信你的话。”
  伶儿开口,却哑然。他的眼神纯净得令人不忍心再出言伤害。
  她悻悻掉开头,“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十七岁小女孩了,早就不再需要你的陪伴,你为什么不放开手让我们两个人都好过一点?”
  谨晔选择对她的话听而不闻,他抓起她的左手,认真而专注地试着将心型钻戒套入她的无名指,但颤抖不已的双手却一再阻碍他的动作。
  她知道他怕,他怕她抽开手拒绝他的求婚。如果她够残忍,不,或许该说够仁慈,她就会抽回手让他死心,一个打算与血缘至亲同归于尽的人没资格接受他的求婚,然而她却愣愣地看着他好不容易将心型钻戒套入她左手的无名指。
  “嫁给我。”他抬起头,抹去满头大汗。
  她说不出“不”,只是伸出手轻抚着他剪短的服帖短发,“为什么剪掉?”
  “结发妻跑掉了。”
  伶儿垂下眼睑,视线触及手上突然多出来的戒指,一个冲动想将它拔去。
  谨晔的动作却比她更快,他把她脱去一半的戒指再次套回她的手指。
  “不准拔,我这一辈子只认定你。”
  “我不值得!”
  “我说值得就值得。”
  伶儿对他的坚持报以苦涩的笑容,“你会后悔的。”
  “我爱你,而且绝不后悔。”
  第八章
  整座白荷山庄里大概就属他最孤单!
  “还好有你陪我。”耿煌煜轻轻拍了拍身旁的同伴,“就只有你最讲义气。”
  Lucky微微睁开惺忪睡眼,打量一下这个无聊到扰“狗”清梦的人类,决定继续它跟周公爱犬的棋赛。
  “喂,我当你是知己才跟你说话,这世上最难懂的动物就是女人。我这么有钱有势,人又长得英俊潇洒,她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就非得要我当舞男,她才肯理我,不是舞男又不是我的错,她自己会错意还硬要赖到我头上,你说这世上还有天理吗?”耿煌煜摇醒沉睡中的Lucky,“你说啊!”
  Lucky百般不甘愿地撑起沉重的眼皮觑他一眼,要是它“说”的话他听得懂,它这颗狗头就剁下来给他当椅子坐。
  耿煌煜当它的沉默是默认,犹自滔滔不绝地说:“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要你知道,以后找女朋友千万别找这种麻烦的女人,别扭得让人想干脆把她给掐死,可是偏偏又舍不得,只好跟她这么耗着,可是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一辈子子闷在这里不见她吧!你有没有什么主意可以帮我?”
  他又推了推Lucky。
  够了!狗的耐性是有限度的!Lucky拱起身子,愤怒地对他低咆,露出一口利牙,眼见就要扑上去。
  等一下!要是它咬了这个疯子,它会不会传染到疯病,成了一只疯狗?为了一时之快,葬送掉它一生的幸福就太不值得了!Lucky非常不屑地斜瞄耿煌煜一眼,跳下沙发,另觅休憩之所。
  竟然连狗都不理他!耿煌煜着实哭笑不得。从什么时候他的身价跌得这般凄惨了?暂且不说柏羿文早在二十几年前就被他老婆订下来,甚至连谨晔都有伴了,只剩下他这个鼎鼎大名的情圣,不但“过期”,还被人抛弃,最后落个连狗都唾弃他的悲惨下场。
  耿煌煜,你还活在世上做啥?他不禁感叹。
  “撒旦伯伯。”一双幼嫩的小手攀上他的大腿,小手的主人正睁着古灵精怪的圆圆大眼望着他。
  “还是樱樱最乖,知道伯伯一个人好可怜,要来陪伯伯说话。”耿煌煜弯身抱起搭着他大腿的三岁小女孩。
  “樱樱不是来陪撒旦伯伯说话的。”柏红樱轻摇着头,很认真地说,“樱樱是被爸爸、妈妈赶出来的。”
  “好可怜哦!樱樱为什么会被爸爸、妈妈赶出来?”
  “爸爸、妈妈说要施法术帮樱樱变一个弟弟给我玩,要樱樱出来,不可以看。”她嘟起小嘴,露出一脸可怜相,“撒旦伯伯带樱樱去看爸爸、妈妈施法术好不好?”
  耿煌煜要是敢带这小女娃儿去打扰他们“增产报国”,恐怕他这个“撒旦”就要向阎王爷报到了。
  “不行哦!爸爸、妈妈说樱樱不可以看就不可以看。”
  柏红樱的小脑袋瓜一转,立刻想到一个变通的方法,“那撒旦伯伯你去看,然后再跟樱樱说。”
  这样他死得更快!耿煌煜开始佩服起柏羿文他们夫妻俩的幼儿教育,小小年纪就懂得“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
  “不行,伯伯也不可以看。樱樱不是很喜欢伶儿阿姨吗?怎么不去找伶儿阿姨玩呢?”耿煌煜赶紧改个话题。
  “伶儿阿姨出去了,不能陪樱樱玩。”
  出去了?!完了!他竟然看人看到人都出去了,他还不知道,他今天早上还拍胸脯对谨晔保证说绝对不会有问题,这下真的完了。
  “伶儿阿姨有没有跟樱樱说她要去哪儿?”
  “伶儿阿姨说要回家。”
  一踏进这房间,不堪回首的往事便如流沙迅速将她淹没,她仿佛又看见昔日无助的小女孩满身是伤,却又极欲讨好母亲……
  “妈咪、妈咪!我下次不敢了,伶儿不敢再淘气了,您不要生我的气。”泪流满面的小女孩跪着轻扯母亲的裙摆,细嫩的小腿和膝头已血迹斑斑却仍不敢站起身,深怕又触怒了母亲。
  “不要用你肮脏的手碰我!”美丽少妇夏和枫猛然抽开自己的裙摆,任小女孩仆倒在地。
  “妈咪,好痛!”伶儿痛呼出声。
  夏和枫却置若罔闻。
  “你为什么不死?”夏和枫疯妇发狂似地对着伶儿大吼,美丽的面孔因为憎恨而扭曲,显得十分骇人,“为什么要活着折磨我?每多看你一眼,我身上的污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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