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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水……我……”
“快吃吧,吃完了再聊。”她喜欢看他大口大口吃东西的样子,因为那样能满足她小小的虚荣心。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好让他继续吃水饺,但他却不想放开。
“绿水,我这样握着你的手,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她低头看着他的大掌包覆着自己的小手,在灯光下,一大一小、一黑一白是这样的明显。
“你的手心热热的。”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说,你心里面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
她的手认真的在他的掌心里轻轻地摩擦,试着感觉他所说的异样。
然后她开口说:“你生病了吗?生病了就要赶快去看医生。”
他简直快要被她打败了,但他更想掐死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连喜欢两个字都说不出口!
“我没有生病。”他马上否认。
“那你……”她不解。
看来,他只好换个方式来问。“最近那只老虎怎么都没来找你?”
“他……”她露出一抹牵强的笑。
“他欺负你了?”这下他不但更舍不得放开小手,反而还握得更紧。
“没有啦!他怎么可能会欺负我,从小到大都是他在照顾我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豁出去了,再吞吞吐吐的话,就不像个男人了。
“绿水,我喜欢你。”
“咦?”
看她一副傻楞楞的样子,好像根本不能明了,他只好用行动来表示了。
他望着她不解的眸,突然放开她的小手,一手轻抬她的下巴,一手掌着她的后脑勺,在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时,他便俯首轻吻上她的唇。
“啊!”她发出小小的惊呼。
他不敢恣意妄为,只能轻啄一下、再一下。
她看着他,终于意会到他的动作时,连忙推开他的胸口,好让他暂停唇上的动作。
然后她跌跌撞撞的从椅子上跳开,摀着自己的唇一路逃回房里。
他随后追了出来。“绿水,我没有恶意的!”看她吓成那样,他满心懊恼,看来她终究还是没把他放进心底。
她站在房门边不断地摇头,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答应过沈爷爷要娶你的,何况,我们睡也睡了、抱也抱了,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吻……”
怎么顺序好像完全颠倒过来了?不过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她竟然就这么逃进房里去了!
沈绿水一逃就是三天。
他说他喜欢她,怎么可能呢?会不会只是他一时兴起?感情为什么这么令人难懂?
他平常总是喜欢摆脸色给她看,虽然是他本身个性的关系,但她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他的温柔情意啊!结果他现在忽然开口说喜欢她,让她真不知如何是好?
她对阿虎的感情还没处理好,他却偏选在这时来搅局,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只好当起缩头乌龟,暂时避不见面。
她不讨厌他,甚至还很欣赏他这种坦率的男人,只是她无法厘清自己的感觉,不明白那到底是朋友问的感情,还是有着爱情的成份?
她一直以为自己心里只有阿虎,可他那个吻,让她完全乱了头绪;心乱如麻,到现在回想起来还会脸红心跳。
三天来,她都小心翼翼的提早出门,下午则请一个小时的假提早回家,然后躲在房里,没有出来。
而他回到家之后也没有来找她,明明两人就处在同一个屋子里,她苌至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他的存在,结果两人就这么度过尴尬的三天。
在她还没想清楚要如何面对他的感情时,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做才好。
没办法,谁教她根本没有任何恋爱的经验,她只能每天听着他回来时的脚步声,却没有勇气见他一面。
“你到底怎么了?眼睛怎么肿成这个样子,活像是被人打了两拳在上头似的。”凌松柏伸手轻触沈绿水的眼角。
“没事啦,这几天没睡好。”
“你这样我会很心疼的。”凌松柏的手指继续在沈绿水的下眼袋附近游走。
“凌松柏,放开你的手!”一个愤怒的男音忽然切入。
午休时刻,谷青山像幽魂般的突然出现在柜台边。
“你以为大声我就会怕你呀!”凌松柏不但不放手,还故意搂住沈绿水的腰。
他脸色郁结,一副想杀人的模样。
自从那一吻之后,他极力克制住想去找她的冲动,因为怕她一时无法想通,还特别让她想了三天。其实话都已经说了,后悔也没有用,他现在只能用他的诚心来表达他的心意了。
没想到走了一个纠缠他的冯欣筠,却来了一个对她毛手毛脚的凌松柏!
谷青山狠狠地瞪着凌松柏。
“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会对你客气!”
“你们俩别一见面就吵!”这两人可能是八字不合吧,从松柏第一天上班开始,这两人只要一见面,几乎没有不吵的。
看她憔悴的模样,他知道她也为了相同的事在烦,想不到他鼓足勇气才做的事,竟让他们的关系恶化到这种地步!
“绿水,中午一起吃饭?”他心疼她,也懊恼自己的鲁莽。
“不好意思,绿水已经答应要陪我到巷口去吃细面了。”凌松柏挑着眉,十分故意地炫耀着。
“那……下班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她知道再躲也躲不了多久,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不好!我一定要现在。”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性,三天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你以为耍狠绿水就得听你的呀?”凌松柏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松柏,我先跟他去吃饭,明天我再陪你?”沈绿水被夹在中间,十分为难。
“这么勉强,不用了!”他以为三天没见,她会十分开心的欢迎他,没想到,又是为了凌松柏这个女人!
也许那个凌松柏只爱女人,根本就是要来跟他抢绿水的!
看着他转身走出大门,她觉得她不能再逃了,事情应该要讲清楚,这样拖着她也很难过。
可是他却没给她机会,下班的时候,她拨分机给他,他的助理却告诉她他早就下班了。
原来他先走了!她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落寞感,这三天来,他在知道她提早下班的那一刻,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感触?
回到家后,她一直在等他回来,连躺在床上时,都还注意着外头的引擎声。结果这一夜,他并没有回来,她的心悬了一整晚,却还是忍住没有打手机给他。
隔天,她活生生成了一只大熊猫。
她很想上十二楼找他,又伯他还在气头上,她都可以躲着他了,他当然也可以不见她。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她的心也愈来愈难挨,昨晚他到底去哪里睡了?
“绿水,谷青山发起脾气说不定会打人,我看你还是赶紧叫他搬走,免得到时你会遭殃。”凌松柏很认真的跟沈绿水建议。
“他不会打人的,我们两个只是有一点小小的误会。”
她拿起电话,不再犹豫,直接拨了内线给他。
“谷青山!”他的声音听来低沉且烦躁。
“是我。”她怯怯的等着他的反应。
“绿水!”烦躁马上被惊喜所取代。
“我们聊聊好吗?”
“好,当然好!”微扬的音调,显示出他的喜悦。
“那你下班记得等我。”
“不用等到下班,我现在就去找你。”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们俩一起翘班。”
说完电话就断了,他像风似的,一下子就来到柜台边。
“谷青山,你干什么?”凌松柏见谷青山要带走沈绿水,急忙出来护花。
“我跟绿水约会需要向你报备吗?”这次换谷青山露出得意的笑。
凌松柏疑惑的看着沈绿水。
“松柏,柜台就麻烦你了,刚刚我已经打电话跟陈经理请假了。”
“这么烂的男人,你还要跟他去约会?”凌松柏双手插在口袋里,模样看来有那么一点吊儿郎当。
“凌松柏,小心我告你毁谤!”谷青山出言警告。
“打赢我的话,绿水就让你带走。”
“哈哈哈!”谷青山大笑了三声。“我不打女人的,虽然你根本不能算是女人。”
“大门口见!”话一说完,凌松柏便往大门口走去。
谷青山只能随后跟着走出去。
沈绿水见状也急忙跟出去。“松柏,别这样!”
凌松柏扳扳手指、动动肩膀。“绿水,不给这种男人一点教训,他还以为每个女人都很好欺负呢!”
“我不会跟你动手的。”谷青山双臂环胸,没想到他的情敌竟然是个女人!
“如果是为了黄金钥匙呢?”话一出口,凌松柏就知道自己太冲动了,难怪爷爷老说她沉不住气,她应该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才对。
谷青山和沈绿水互看了一眼,暂时抛开那一吻的事,面对眼前的新发展,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你姓凌,所以电话是你打的?”
算了,反正说都说了,凌松柏干脆把话摊开来讲。
“我想要先看看你的钥匙。”
谷青山干笑了两声。“什么钥匙?”他故意装不懂。广告只说他要征求钥匙,并没有说他身上也有钥匙。
“哼!你没诚意,绿水说你身上已经找到另一把钥匙了,你还想骗我?”凌松柏拨了拨额前飘落的浏海,一点都不怕谷青山这座大山,反而向前跨了一步。
沈绿水对凌松柏根本没有防备之心,想不到之前她都是在套她的话。
“看来你是为了钥匙故意混进名威建设。”
“当然。不然凭我的本事,怎么可能会去当总机小姐!”凌松柏很大方的承认,反正她的个性本来就不适合那种鞠躬哈腰的工作。
“你知道钥匙的故事?”他得防止有人作假,所以得再问更仔细些。
“谷大、沈二、元三、凌四,我说对了吗?”
这句话像是通关密语,一下就让谷青山卸下心防,想必她是凌四的孙女。
“我的钥匙可以让你看,不过你的钥匙也得拿出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广告是我登的、钥匙是我想征求的,如果你想要那份赏金,就必须相信我。”
“我不要赏金!”
“那你要什么?”
“我只想要你身上的钥匙。”
“办不到!”谈判破裂。他并不打算委屈自己对凌松柏低声下气。
“我也知道你不会给我,我爷爷要我特别小心谷大的孙子。”
“哦?”又是一个爷爷?他真会被这群老人家给搞死!
“我爷爷说谷大老奸巨猾,他的孙子也一定好不到哪去!”
爷爷到底得罪多少人?沈爷爷讨厌他,看来凌爷爷也不会喜欢他的。
“凌松柏,我们一起拿出钥匙,你觉得怎么样?”
“好!”凌松柏爽快地从脖子上拿下项链;谷青山也同时拿下他的项链。
两支黄金钥匙在半空中闪耀着金黄的色泽,再加上沈绿水手上的那支,就有三支钥匙了。
凌松柏将钥匙挂回自己的脖子上。
“确实是我要的钥匙,我可以见见你爷爷吗?”
凌松柏始终都摆着一张酷脸。“可以,打得赢我再说。”
谷青山还没意会出她话里的意思,她就已经动起脚来了。
凌松柏右脚一个侧踢,轻易将谷青山手中的项链踢飞出去,再一个纵身,准确的接下被踢到半空中的项链,然后一个后空翻漂亮的落到地面。
谷青山只觉得手掌一阵疼痛,然后项链就到了凌松柏的手里了,并不是他的反应慢,而是他根本没料到她会动手!
“凌松柏,钥匙还我!”他气冲冲的向凌松柏逼近。
凌松柏这一踢,加上谷青山这一吼,原本站在大门口执勤的保全立刻走了过来。
“不还!有本事你抢回去。”凌松柏故意挑衅,还不时摇晃着手中那把瞩于谷青山的钥匙。
“我看你是个小女生,所以才对你客气了点。”他一双拳头握得喀喀作响。
“用不着对我客气,我看你只是虚有其表,长得壮也不见得有用嘛!”
他真想骂脏话,不过还是忍了下来。“我再警告你一次,把钥匙还给我。”
“不还!”凌松柏转身要走,谷青山一把按住她的肩头,她用右手一挥,他反手将她的手扣住,她的手再一个反转,脱离了他的箝制。
“青山,别伤到松柏!”沈绿水在后面紧张的喊着。
谷青山的身形高大;凌松柏则是身手灵巧,可是被沈绿水这么一喊,谷青山反而分了心,凌松柏的长脚一踢,正中谷青山结实的肚子。
谷青山闷哼了一声,强忍住痛,没想到看似瘦弱的凌松柏脚劲这么重!
“还不错嘛!很少有人能禁得起我一脚还不倒下的,”凌松柏还说着风凉话。
此刻的谷青山已被激到快要火山爆发了,五官全都挤皱在一块,眼看拳头就要飞到凌松柏的脸上时,沈绿水一把握住他的手臂。
“有话好好说嘛!”这里可是公司的大门口耶!而且在人来人往的工业区打架闹事,要是传了出去,对公司的名声总是不太好。
“是她不肯好好的说!”他大声的吼着。他太小看凌松柏了,才会一时上了她的当!
“松柏,项链是青山的,请你还给他。”沈绿水恳求着。
“别跟这种人说话!”谷青山一把牵住沈绿水的手,有些害怕她会投诚到凌松柏那边去。
“绿水,你看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凌松柏不肯答应。
沈绿水只好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从衣服里翻出来。“松柏,这事我也有一份,所以请把项链还给他。”
“哇!”凌松柏那高傲的表情总算有了变化。“你怎么也有一条?”枉费她天天在绿水身边打探消息,竟然都没发现这么重要的事。
“想知道答案吗?项链请先还给他。”沈绿水故意卖了个关子。
“可是,他又没打赢我。”凌松柏还是不肯,不过气焰已经没那么高张了。
“你为何一定要跟他打架,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跟你当然可以好好的说,可跟他就不行!我爷爷有交待,见到姓谷的,一定要给他吃点苦头,不能轻易就把钥匙交出去,”
“你少啰嗉!要不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早就痛扁你了。”谷青山忍不住还是开骂了。
沈绿水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自己的爷爷也是对谷青山又骂又打的,看来,这几位老人家结怨结得很深。
“松柏,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凌松柏这下可乐了,沈绿水没被谷青山带走,反而还要跟她吃饭呢!“有空、有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暂时先放他一马。”同时也把谷青山的项链递到沈绿水的手中,因为她实在很好奇沈绿水的项链究竟是怎么来的。
第七章
凌四从小习武,学习少林正统的武术,抗战胜利后,他被国民政府征召入伍,在部队里当武术教练,负责训练国军弟兄们健壮的体魄。
凌四因此长期待在左营军区。六十年前的通讯并不发达,他一离开基隆就跟沈二失去联系,最后四兄弟终于四分五散。
凌松柏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当然是他爷爷倾囊相授,她不但得过区运会跆拳道冠军,更是青少年武术比赛的长胜军,而且现在还是奥运的培训选手。
凌松柏所说的故事,和沈绿水知道的大同小异。
只不过凌松柏透露了更多的讯息,那就是黄金钥匙只能传给长孙,且无论时局如何变动,六十年后一定要让四支钥匙会合,而今年刚好就是藏宝箱埋下后的第六十年。
至于凌忪柏身上的藏宝图,因为没带在身上,所以只好另约时间再看。
两个女人在后座吱吱喳喳的聊个没完,而手握方向盘的谷青山则不时以凶恶的眼神瞪着后照镜里的凌松柏。
因为凌松柏剥夺了他跟绿水培养感情的时间。
好不容易她终于肯跟他说话了,也愿意和他一起翘班,结果全让这个男人婆给破坏了!
“前面巷口停就好了。”凌松柏示意谷青山靠边停车。
“松柏,你别离职嘛,难得我们这么投缘。”
“事情曝光了,我也没有留在名威的必要了,况且我的集训也快要开始了,想不离职都不行。”凌松柏下车后还不忘瞪谷青山一眼。
“我看你还是快离职的好。”谷青山冷冷的说。免得留下来跟他抢心爱的女人!
“大猩猩,你说什么?”凌松柏扬声质问。
“喂!你是什么意思?谁是大猩猩?”谷青山吼了出来。
“青山,你这么大声会吓到松柏的。”沈绿水也跟着下了车。看来这两个人真的是不对盘,吃饭时她不知阻止了多少次的火爆冲突。
“好歹也是我们送她回来的,她却连句谢谢也没说,一点礼貌都不懂!”在绿水面前,谷青山只能一再地降低自己说话的音量。
“绿水,要不是你这么可爱,我才不会跟这么没品的男人合作呢!我爷爷说得没错,谷家没有一个是好人,你可要当心,别半夜被这只大猩猩给欺负了。”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