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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情儿能平安离开,我不会后悔。”他说。
“不后悔最好。”尚依依邪媚的笑笑。
“我们不妨现在先培养一下情绪如何?”葛书槐看看她身边的喽罗们,故意大声的道:“当着大家的面?”尚依依马上使个眼色,要身边的壮汉全退下。
“现在四下都没人,你是要我主动,还是由你……”尚依依靠近葛书槐,一双如白笋的手指在他身上游栘。正当她那双手快摸到他的重要部位时,整个人突然动弹不得。
葛书槐点了尚依依的穴道,让她只能像个木头人般的立在原地。
“葛书槐,你会武功?”尚依依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有嘴巴了。
“你太小看我了,要成为江湖上的葛神医,并非你想像中那么简单。”
尚依依这时开始紧张了。“书槐,我们来交换条件吧,你帮我解开穴道,我放了你和萧真情。”
“你以为现在占优势的是谁呢?”葛书槐冷笑道。
“哼!没有我,你们也别想走。”尚依依不甘示弱。
葛书槐不发一语,从她腰际摸出钥匙。“不需要你,我们一样逃得掉。”
尚依依忽然大声狂笑道:“你们逃得出那问密室,却逃不出魔堡,我会要那些喽罗宰了你们的。”
“放心好了,你那些喽罗,现在八成睡着了。”葛书槐闲闲的说。
“不可能。”尚依依脸色骤变。
“你把他们怎么了?不对、不对,你什么也没做,你一直都待在这儿。”
“我的好兄弟送了一坛好酒给他们,说是你赏的,当然,那酒里头早已下了迷药。”
“葛书槐,你去死—”尚依依嘶吼着。
“你再不闭嘴,我会让你这张嘴也动不了。”葛书槐怒眉挑高,双眼喷火的警告她。
“你……你……”尚依依看到他骇人的表情,闭紧了嘴,不敢再多说话。
此时,贺天扬也赶来了。
“书槐,外头那帮家伙全躺平了。”他说。
“谢谢你,兄弟。”葛书槐拿出从尚依依身上搜出的钥匙。
“麻烦你先救出情儿,并且护送她回家。”
“那你呢?”贺天扬接下钥匙问。
“我得先处理这些败类,而且得立即取得千年牛樟灵芝,赶往京城替太后治病。”目前,他只得先抛下儿女之情,尽快取得灵芝赶往京城医治太后。
“你找到千年牛樟灵芝了吗?”
“找到了,就在魔堡后面的山头,若不是情儿出事,现在应该到手了。”
“好,我一定替你把事情办成,放心。”贺天扬拍拍胸脯。
“天扬,路上小心。”葛书槐拍拍他的肩。
“我会的。”话落,贺天扬又跃出窗。
葛书槐也不敢迟疑,就要往门口走。
“喂……”尚依依叫住他,“你走了,那我怎么办?”谁来帮她解开穴道呀!?
“别急,待会有人会来收拾你们。”他早就交代贺天扬,下山买酒时顺便到官府报案,想必官爷们正在前往魔堡的路上。
“葛书槐,你别太得意。”尚依依眼看自己毫无生机可言,却仍不愿就此放弃。
“你的妻子已中了魔堡独门的剧毒,你等着看她死吧。”
“你说什么!?”葛书槐原本要离开的步伐停了下来。
“把话说清楚。”
“哈……怎么样?怕了吧?”尚依依一副得意的模样。
“蔡鸿早在挟持她的时候,就给她服下独门剧毒,但是别担心,萧真情暂时死不了,顶多会发疯而已。”
“你们好狠毒啊!”葛书槐愤怒至极。
“此毒只有魔堡的人可解,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救她。”尚依依笃定葛书槐会乖乖听话。
“放了你?”葛书槐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
“对呀,快放了我。”尚依依又说。
“你忘了,我是葛神医吗?”葛书槐不理会她,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他会亲手把情儿身上的毒治好,因为她是他的爱妻,他一定会让她活的好好的。
贺天扬在顺利救出真情之后,官府的人也适时赶到。魔堡里的一千人,全都给宫差带走,而魔堡也顿时成了空城,从此消失在江湖之中。
在回家的路上,真情开口问出她憋了许久的疑问:“贺大哥,书槐人呢?”
“他现在已经在赶往京城的路上,太后身体不适,御医们均束手无策,只得寄望书槐了。”贺天扬想起他这个出色的兄弟,便觉得荣耀。
“你可是嫁了位优秀的夫婿呢。”是啊!她是嫁了个优秀的丈夫,但是这个丈夫却不属于她。虽然尚依依用她来威胁书槐的时候,他对她说出了那句“我爱你”,可她至今却没有丝毫的感觉。毕竟那是他情急之下的反应,她永远不是书槐最重要的人。
“弟妹,你在想什么?”贺天扬看她沉默了许久,故而叫了她。
“哦!没什么。我在想尚依依也挺可怜的,贵为知府之女,却做出这种傻事。”
“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竟为情所困,让仇恨蒙蔽了心,实在可惜。”贺天扬也惋惜的说。
“希望尚大人及夫人,不会太伤心才好。”真情叹了口气。
“唉!不谈她了,趁天黑之前,咱们快赶回去。”贺天扬说。
“嗯。”真情点头赞同。
“小姐回来了。”小蓝边嚷边跑到周氏房里。
“真的回来了。”周氏高兴的起身走向外头。
“娘,情儿回来了,害您担心受怕许多天,实在不孝。”真情说着就要跪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担心死了。”周氏扶住真情,眼泪因欣喜而滑落下来。这几日下来,她心里实在百感交集。这个媳妇才嫁进葛家不久,便和她培养出母女般的感情,平时,除了每日晨昏必定请安问候之外,还会贴心的和她闲话家常。这种好媳妇,要到哪里找?她的傻儿子书槐有福气娶到了,真是葛家的福气。只是……那个尚知府的千金说情儿命硬克夫,令她心里又有些矛盾。
“娘为了情儿,一定没睡好也没吃好。”真情善解人意的说:“小蓝,快吩咐厨娘,弄顿饭菜,我要陪娘用餐,顺边留贺大哥一道吃饭,好谢谢他一路上的照应。”
“是。”小蓝福了身便要下去。
“小蓝,”周氏叫住她。
“叫厨娘准备一碗猪脚面线,我要帮情儿去去晦气。”
“谢谢娘。”
“对了,情儿啊,”周氏拉起真情的手慈祥的问:“到底是谁找上咱们家,把你掳了去呢?葛家向来与人无冤无仇呀。”
“娘,是尚知府的千金尚依依,她喜欢书槐,但是被书槐拒绝,于是怀恨在心,利用我来胁迫书槐,达到想占有书槐的目的。”
“什么?!怎会这样呀?真看不出来她一个弱女子,心地竟是如此毒辣。”周氏惊讶得瞠目结舌。她此时在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没逼儿子纳她为妾,不然将来恐怕亦会对她不敬。既然她对书槐早就心怀鬼胎,那么……她说真情命硬克夫的事,想必也是故意乱说的罗!眼前这个乖巧孝顺的媳妇,她可要好好疼着哪!以后兴望葛家的重责大任,还得仰赖她呢。
三日后,真情所中的毒,终于发作。她整个人像疯了似的,时而大笑、时而狂怒,葛府上下的人全都不敢接近她。周氏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请来外面的大夫,配了帖安神药,只要她发作,就叫家仆按住她强行灌药,让她睡觉。
幸好,葛书槐在她毒性发作的第三天便回到家,而且他不但人回来了,还带了一堆人及礼品。
周氏因为见到儿子回来,顿时松了口气,但看到满庭院的东西,又疑惑的问着:“书槐,这……是怎么回事?”
“娘,这是太后赐给孩儿的礼物。”葛书槐拉着母亲看遍每一样礼品。
“那……门前是……”周氏仍然对那门外热闹的锣鼓喧哗,感到不解。
“是来报喜的。”葛书槐面露喜色。“这次孩儿治好太后的病,太后特别认孩儿为义子,册封孩儿为逍遥王,让孩儿以后能自由自在的进出宫廷,不必受限制。”
“那……你现在是王爷罗?”周氏不敢置信。
“当然,不过——”葛书槐朝四周的奴仆看了看,“我还是比较喜欢当少爷。”语毕,惹来身边一群人的大笑。
“娘,怎么不见情儿?”葛书槐四处望了望,然后问。
奇怪,他回来已有片刻了,怎么一直没看见情儿呢?周氏的脸,马上升起一抹忧郁之色。
“她病了。”
“病了?我去看她。”葛书槐心急如焚的朝房间走去,周氏亦随在后头。他走到房门口,却发现门被层层铁链圈住,并且落上大锁。
“娘?”他猛回头看向母亲,惊骇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情儿她……她疯了。”周氏忍不住哭了出来。
“三天前,她忽然又哭又笑又咬人的,谁都拿她没办法,只好把她锁在里面。”
“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快把门打开。”葛书槐大声的唤来家仆,把大镇打开。
“书槐,她会伤人,你小心点。”周氏不放心的叮咛。
“我会注意。”葛书槐转身对婢女小蓝道:“小蓝,你扶我娘先回房去,我自己会小心。”情儿一定是毒性发作才会这样。噢!他可怜的情儿。
“你们大伙全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他交代其他奴仆。为了保护情儿,顾全她的面子,他绝不让人看笑话。葛书槐看仆人全退下后,才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真情因服了安神药,正熟睡着。
“情儿,我回来太迟,让你受苦了。”葛书槐执起她的手腕把脉,神情悲伤不已。他该怎么治疗情儿呢?有十几种药材在他脑海中迅速的闪过,但他不确定哪种才是有效的。
“情儿,让我们一样一样试,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一连十余日,葛书槐试遍他所有能运用的药方,真情的病却丝毫未见起色。为了怕安神药服用太多,会让真情神志不清,葛书槐不准家里的人再为她灌食安神汤药。因此真情醒来的时间,多半由葛书槐陪伴,而葛书槐都会抱住她,然后在其耳边低语——“我爱你,情儿,我爱你。我回来了,不要怕,有我陪你。”葛书槐不断的喃喃诉说自己的情意。而真情则会在葛书槐温柔的怀抱里、充满爱恋的声息中,渐渐睡着。
这天,贺天扬得知真情生病,特地赶来慰问葛书槐。
“书槐,弟妹好些了吗?”葛书槐摇摇头,脸上满是哀伤。他将妻子抱起放上床榻,替她盖好被。
“我们出去谈。”葛书槐告知贺天扬,真情是中了魔堡的毒,而且此毒只有魔堡的人能解。
“魔堡已经没有人了,而且尚依依又身系囹圄,那该怎么办?”贺天扬替葛书槐着急。
“魔堡还有个人在,我会去找他。”葛书槐说。
“谁?那天不是都让官府的人带走了吗?”
“蔡鸿还在,那天官差将所有魔堡的人带定时,蔡鸿并不在里面。我想,可能他当天回到魔堡时,刚好看到大批官兵前来,而躲了起来。”
“但你现在又不知蔡鸿会躲到哪里去,怎么找?”贺天扬忧心的说。
“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隔天,葛书槐依直觉判断,上魔堡找蔡鸿,因为只有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第十章
葛书槐走进魔堡,到处寻找蔡鸿的踪迹,正当他屏住气息,仔细聆听四周的动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突然回荡在空气中。
“阁下这么晚,闯进魔堡,不是在找解药吧?”那个男人道。
“是蔡堡主吗?可否现身一见?”葛书槐朝空气喊着。
突然,一阵风袭来,蔡鸿紧接着现身。他的神情憔悴许多,脸上布满胡渣。
“人称神医的葛大夫,竟然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蔡鸿冷冷的笑了一声。
“没错,内人身中魔堡之毒,在下请求堡主慷慨赐予解药。”
“哼!天下没有如此便宜的事,拿你的神医药典来换。”他恨葛书槐将尚依依送入官府,虽然他和葛书槐并无过节,但尚依依是他的最爱,害了她就等于和他作对。他要报复,但不会杀他。他要用比杀掉他还令他痛苦的方式报仇。他要葛书槐的神医药典,将他的毕生心血拱手送人,这比伤害他更甚。
“好,只要我的妻子能康复,拿什么换我都愿意。”之前,蔡鸿曾向他要药典,今天他已有所准备,也将药典随身带来。他将药典取出,换回蔡鸿的解药,就马上赶回家救人。
回到家,欲给真情服下解药,他才发现瓶子里竞空无一物。
“可恶!这瓶子是空的!”葛书槐把瓷瓶摔在地上咆哮着。没想到他竟上当了!
自那日起,葛书槐便不眠不休的试遍各种药材,又跑了云峰顶一趟,采了几朵千年牛樟灵芝做药引,期望能有奇迹出现。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真情在服下灵芝后的第三天,醒来时不再疯癫。
“书槐……”躺在床上的真情叫着他的名,想坐起身,但身子却虚软的无法撑起。葛书槐忙扶住她。
“你躺着,别起来。”
“我怎么了?怎会这样?”她又躺了回去。
“你喝多了安神汤,又没好好的吃下几顿饭,所以身子有些虚弱。”葛书槐满含温柔的说。
“我生病了吗?”真情眨着大眼努力的回想。
“你中了魔堡的毒,好几天不省人事。”他不便说她疯了好几天。
魔堡?她匆地想起来了,尚依依不是告诉她,要与书槐共度春宵,换回自己的自由吗?真情只知道贺天扬拿到钥匙救出了她,却不知道真正的过程。此时,她心里涌上了一股醋意。书槐一定和尚依依亲热过了,否则她如何能离开那密室、离开魔堡。
看真情半天不说话,仿佛有心事般,葛书槐端起事先准备好的补品说:“情儿,先喝些粥吧,补补元气。”补元气?不必了,她现在倒有一肚子怨气。真情瞧了一眼书槐手中的粥品,随即侧过身不看他。
“我不想吃东西,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我待会儿再叫人煮新的,这粥要热才好暍。”葛书槐宠溺的顺从她的意思。放下碗后,葛书槐坐回床沿,静静的守着真情。
片刻之后,真情转身朝他说:“我说要一个人静静,一、个、人!”
真情的冷淡语气,让书槐心口掹地一揪。她怎么了?为什么对他如此冷漠?这段日子,他朝盼夜望妻子能够快点清醒,但她醒来之后,不仅没有和他相拥相偎,反而一脸冷漠。或许是她病太久了吧!他该体谅她的。
“好,我走。”葛书槐黯然的说。
“有什么事让小蓝来喊我,我就在书斋。”真情只是木然的望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
书斋里,葛书槐梢梢沉淀了心绪,便拿起纸笔,凭印象把神医药典重新记录一次。
时间悄悄流逝,葛书槐关在书斋已经一整天了,直到夜深才想到该回房休息。真情一整天都没让人来找他,不知道她吃下补品没有?对她,他总忍不住有满满的挂念。走回属于他俩的寝居,幸福的情愫爬上心头。
今后,他不会再离家了,更不会抛下她独守空闺了,真情可以夜夜腻在他的怀里,他们可以永远甜蜜的生活在一块。房里烛火全熄了,真情早已睡下了吧!葛书槐心想。他得轻手轻脚些,免得惊扰了她。但当他想推开门时,却发现房门似乎被从里头拴住了,计算他用力也推不开,遑论轻手轻脚了。
“情儿,你睡下了吗?”推不开门,葛书槐只好叫她。叫了两声没人应答,他又朝门板上拍了拍。葛书槐原想放弃,心想,若是再喊下去,恐怕全府的人都醒了。谁知道在他欲转身走向书斋时,门开了——“书槐。”真情跨出门槛,出声叫他。葛书槐欣然旋身与妻子相对。
“吵醒你了。”真情不语,只是摇摇头。
“我们进房里吧,更深露重的容易着凉。”葛书槐执起她的手,体贴的说。两个人进了房里,葛书槐便着手除去外衣准备就寝。
“书槐。”随着声音落下,真情出手制止他扯开衣带的动作。
“恩?”葛书槐不解的看她。
“我们……我们分房睡吧。”她困难的说出来。
“为什么?”葛书槐惊讶的问。
“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是爱。”真情撇过头不想看他。
“你还在执着那句”我爱你“吗?”葛书槐在暗室中拥住她娇小的身躯。
“我现在可以说给你听啊。”那些寻遍药方救她的日子,这句话早让他不知在心里说过几万遍了。
“不要碰我。”真情扭动身子,挣脱了葛书槐的怀抱。
“为什么不能碰你?我们是夫妻呀!”葛书槐颓丧的垂下手。
“记得离家以前,你一直缠着我呀。”
为什么他的妻子在清醒之后,却和他划清了界线?他为她做的,难道她全无感觉?“现在不一样了。”
真情在黑暗中仍能感觉葛书槐灼热的目光。
“我不要再当那个傻气的萧真情了。”
“告诉我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