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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石嘉郁怀疑地斜睨着他,“以后我不会再看见你了吧?”她满怀希冀地问。
司承傲笑了,“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他低低的说,一边悄悄探手将石嘉郁发髻上的大发夹拿掉,瞬间,乌溜溜的长发仿佛瀑布般流泄而下,披散在她的双肩上,就好象电视里的广告一样那么飘逸自然。
石嘉郁却因为太担心了而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说什么?”
嗯!果然是这样比较适合她,司承傲暗忖。
“我刚刚说过,以后我们会常常见到面的。”至少要到他玩腻了吧!
不会吧?难不成他是想先好好的整整她,之后再来个狮子大开口?
“为什么?”她忍不住又尖叫了。
司承傲撩起一络发丝轻闻。“嗯!好香……啊!后天你就知道了。”
石嘉郁还是没注意到他不良的举动。“为什么要后天才能知道?”她大声质问。
司承傲放下发丝,再替她拢了拢浓密的长发,然后轻轻推开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跟着打开门,“敬请期待下次见面的时机来临。”语毕,他就侧身出去了。
下次见面?
诅咒他一出去就被脚踏车撞死!
“啊!对了,”司承傲忽地又回过头来。“我会交报告的。”说完,这一回他就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嘎?报告?
满腔的愤怒顿时又化为愕然不解,石嘉郁愣愣地望着那副颀长的背影。
什么……什么报告啊?
其实,大部分的同学都知道石嘉郁的兼差是男公关,不过,在这所三流大学里,什么样的人没有,男公关也不只他一个,另外还有兼职皮条客、伴游女郎、色情电话女郎、赌博郎中,甚至拍A片的小演员呢!
不同的是他是大牌男公关,不但钟点费比别人高出许多,而且,有权利选择客人,也有权利拒绝客人,也就是说,他不和不喜欢的客人交易,也不和客人上床,要是不巧碰上他心情不爽的时候,就算是总统夫人来了他也不甩。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有多么守身如玉,事实上,他在高一时就不是处男了,他只是很单纯的不想和客人上床而已。无论他陪过多少客人,至少上床的女人必须是他自己中意,他自己选择的对象才行,这一点他可是很坚持的。
另一方面,虽然他不太喜欢和同学做无谓的交际,一般时候都表现得非常冷淡,但是,他为人却很慷慨,或者该说是他不太计较金钱,除非他没钱,否则,只要有正当的理由,再多的数目他也会随手借出去,而且很少去向人家要回来。
正因为这样,所以在同学间他是极受欢迎的。需要人帮他代点名时,一声吆喝,立刻就有好几个人举手;要是有人在他背后说坏话,自告奋勇替他维护名誉的人更是不虞匮乏。
即使是女同学,也不会因为他的兼差身分而瞧不起他,甚至还有人因为爱慕他,干脆去买他的钟点来作一场约会的美梦。不过,同校同学的生意,同一个人他都只接一次就不再接第二次了。
“司承傲,下星期我要开生日派对,你来参加好不好?不用送礼物,只要人来就好了。”
“不好。”司承傲懒懒地拒绝。
“那……我付你钟点费,你来当我的舞伴好不好?”
司承傲淡淡地地瞄着说话的女孩,他知道这个女孩很喜欢他,所以更不想跟她扯上任何关系。
“我已经接过你一次case了。”
女孩可怜兮兮地瞅着他。“你就不能看在是我的生日的份上破例一次吗?”
司承傲连回话都得回了,迳自看看手表,便拎起背包走人。
“喂、喂!还有课耶!司承傲,你要上哪儿去啊?”班代立刻吼了过来。
“不上了!”司承傲头也不回地叫回去。
“不上了?要点名的耶!”
“找个人帮我代点,我晚上还有约呢!”
当晚六点多,司承傲陪同张若捷出现在一场社交宴会上。
张若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强人,只要有类似的宴会,她一定会找司承傲作陪,宴会结束后再到俱乐部去喝酒聊天。她也很喜欢司承傲,但她的喜欢是理智型的,所以,司承效并不排斥接她的case。
“老实告诉我,司,你是因为我比你大十多岁才拒绝我吗?”
“年龄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司承傲慢条斯理地掏出香烟,“重要的是感觉。”他先帮张若捷点上烟,自己再另外点了一根。“事实上,我最讨厌那种年轻貌美,却幼稚无知的女孩子。”
“那是为什么?”
张若捷抽烟的姿势很优雅,司承傲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可是不过欣赏了几秒后,他又没兴趣了,而且立刻表现在脸上。
“没感觉。”他很简洁地回答。
张若捷凝视着他冷淡到几近于冷酷的侧面半晌。
“没关系,我多的是耐心,我会慢慢等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只有像我这么成熟的女人才适合你。”
“或许吧……”他吸了一口烟。“不过,就算是这世界上真的只有你最适合我,如果我仍然对你没感觉的话,我还是不会要你的!”
多么坦白又冷酷的话。
“告诉我,你小时候到底有多辛苦?或者受过多痛苦的折磨?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把你造就成这么年轻就如此早熟无情的个性?”
司承效突然笑了,嘲讽地笑了。“你以为我小时候家境很穷困,或者被父母虐待,所以才会变得如此无情吗?告诉你,你错了,我天生就是这样,别说是你,连我爸妈都很受不了,没事老抱怨说白养了我这个冷酷无情的儿子。”
“而且,我家也不穷,事实上,我家富有得很,如果我说出我家公司的名字,肯定你不会说你没听过。所以,别以为你可以用你的爱心、耐心什么的来拯救我,我不需要拯救,也不需要感化,因为我原本就是这样,没有人能改变我,就算我爸妈也不能!”
张若捷闻言,既惊讶又困惑。“那……那你为什么来做这行?”
司承傲耸耸肩。“我做了一件让我老爸很不爽的事,老爸就大吼着说他不想再看见我这么无情无义的儿子,然后就把我赶出来了,那我只好自立更生罗!”
“你做了什么事?”
司承傲冷冷地瞥她一眼,再吸了一大口烟。“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女朋友吗?少自我陶醉了!”
张若捷窒了窒。“我……只是随便问问。”
司承傲哼了哼不再说话,兀自抽烟、喝酒。
张若捷暗叹,就是这样,如果和他保持平淡之交,他也会回你一份淡淡的交情,但若企图接近他的话,他的态度就会开始改变,越想接近他,他的反应就越冷酷。可悲的是,他越是这样,女人就越迷恋他。
她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无论面对何种强硬的男人,她都有信心能保持一份平等的心态。可就是对他,一个小她十多岁的大男孩,她总是无法自主地居于劣势,自己想想都觉得很可笑。
“嘿!快十二点了喔!”司承傲望着吧台后的咕咕钟提醒她。
“啊,我加夜钟,你再多陪我一下。”
“不要,我明天早上有课。”
“咦?可是……我记得你星期三是下午的课才要点名的吧?”
司承傲突然漾出一抹愉快的笑容。“明天早上的课再不去上的话就死当了,这位新讲师满严的,还要交报告呢!”不晓得为什么,一想到石嘉郁发现自己出现在她课堂上时的表情,他就忍俊不禁。
张若建惊讶地望住他,心中不觉悄悄地渗出一丝酸意。“新讲师?是年轻的女讲师吗?你喜欢她吗?”认识他一年多了,她何曾见过他如此愉快真实的笑容?更何况,他不是很讨厌上课、做报告这种事吗?
司承傲的笑容消失了,张若捷立刻省悟到自己说错话了,正想补救,却已来不及。
“你最好暂时不要来找我,我不会接你的case的。”司承傲冷冷的说完后,就迳自起身离去了。
张若捷没有阻止他,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慢吞吞地捻熄了香烟,再喝干剩余的酒。
或许她是有些太过沉迷,以至于失控了,应该趁这个机会好好冷静一下了吧?
第二章
扑朔迷离
原来,
你取笑的言语,
是因为你在乎,
你淘气的捉弄,
是因为你心中有爱。
司承傲竟然会出现在不用点名的课堂上?!
这实在是一件相当值得探讨的偶发状况,但仔细想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该是司承傲开始为他那面临“陨落”危机的成绩想办法的时候了,所以,他会突然“想不开”去做一些“不太正常”的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特别是跟另一件事比较起来的话,司承傲竟然会跑去坐在前排最显眼的座位?!
这就真的很不得了了,谁都嘛知道,司承傲一向是坐在最靠近后门的地方,以方便他点完名后随时可以跷头。所以,他居然会去坐在前排最不方面落跑的座位,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想不开而已,简直可以说是“自寻死路”了!
不过,这些统统加起来,都没有石嘉郁在见到那个和自己“有一手”的男公关竟然出现在自己的课堂上时所表现出的夸张态度更令人傻眼。
石嘉郁并不是忘了这件事,相反的,她是记得太过清楚了。一大早醒来,她就想到今天会发生某件事,但她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和究竟是什么事?一想到这样,她的神经就不由自主地越绷越紧,所以,当她一见到司承傲竟然出现在她的课堂上时,她的反应才会超过正常的剧烈。
当时,她怀里还抱着两大份要给学生们的参考资料,和那份首次报告书,打算要和学生们好好讨论一下——报告究竟该怎么写人家才看得懂。
没想到辛辛苦苦抱着一大堆东西进教室,正想把东西交给班代发给学生们时,转个身,却赫然瞧见那个男公关竟然就坐在教室的最前面和她面对面、大眼对小眼。
她愣了一秒,旋即无法自制地尖叫起来,“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而她那抱着一大迭资料、报告的两手,也失控地随着她的失声惊叫往上一扬,瞬间,几百页纸张就像天女散花一样飞扬向空中。
所有的人都傻眼了,包括石嘉郁自己。在满天飞舞的的影印资料和报告书中,有好一会儿工夫,教室内有如坟场般寂静无声,大家都呆呆的看着司承傲被一大堆缓缓落下的纸张活埋了。
直到最后一张纸飘落在石嘉郁的脚上尘埃落定后,班代才小小声地说:“老师,他就是司承傲啊!你不是要我转告他一定要交报告,否则就死当他的吗?”
刹那间,石嘉郁整张脸都扯歪了,再下一秒,司承傲猛然趴在满桌的纸张中狂笑不已,还猛拍桌子,拍得纸张又开始四处乱飞。
这女人真是天底下最有趣、最可爱的动物了!
就在这一刻,司承傲终于清楚地了到这个女讲师不只能让他心动,也能让他开心,更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唯一能让他真正感兴趣的“东西”,连他自己都感到很意外呢!
他居然会对一个女人感兴趣?!
这真是个几近于奇迹的事实,一个即使连他自己都不敢奢望的奇迹。所以,如果他够聪明的话,就不会让她逃出他的手掌心,否则,天知道这辈子他还有没有机会碰上第二个能让他感兴趣的人或事或物了。
他够聪明吗?
废话!
接下来整整两堂课就在司承效不断的偷笑,石嘉郁尴尬的脸色和结结巴巴的讲课中“安然”度过。下课钟一响,石嘉郁就逃难似的离开了教室,不管谁叫她都充耳不闻。直到即将到达办公室前,司承傲才成功地拦截到她。
“干嘛啊!老师,干嘛躲我躲得这么过分啊?”
石嘉郁咬了咬牙,再次把他抓进某间无人教室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拜托你老实说吧!别这样整我。”
司承傲似笑非笑地瞅着她。“你怎么这么说呢!老师,是你说一定要我交报告,否则就当了我的,不是吗?我若不来上上课的话,怎么知道该怎么写报告呢!对吧,老师?”
石嘉郁闻言,不由得蹙起眉为难地考虑片刻。
“你要我让你Pass这科吗?抱歉,什么都可以,就这个不行,你父母花钱让你来念大学,我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的让你随随便便混过去呢?不行,就这个不行!”
司承傲无奈地轻叹,“我就知道老师会这么想。”说着,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袋给石嘉郁。“哪!这个还给你。”
石嘉郁狐疑地接过来。“这是什么?”
司承傲眨眨眼。“那次的钟点费啊!”
石嘉郁的脸色微微一变。“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司承傲微笑着在前面的座位上坐下,双腿依然伸得老长。
“这样的话,那次就不算交易,算是我个人自愿陪你出席一场订婚宴好了,如此一来,你就不用老是担心我会拿那桩交易来威胁你了吧?”
石嘉郁先是一呆,继而喜色涌现。“真的?太好了!可是,我好象也不好意思让你浪费时间白工作吧?那……”
“请我吃顿饭好了。”司承傲提议道。
“吃顿饭?没问题、没问题!”石嘉郁眉开眼笑地应允了,随即又眯起了眼。“可是,你的报告还是要交喔!”
“知道了!”司承傲懒懒地瞄着她。“可是,我真的不会写报告,因为我都没来上课,所以,你要负责教我喔!”
“那当然!”石嘉郁立刻端出教师本色。“只要你有心要用功,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那就OK了!”司承傲一跃而起。“走吧!老师,我饿了。”
“嘎?”
“嘎什么嘎?老师刚刚不说要请我吃饭的吗?”
“啊!对喔!好,那走吧!你想吃什么?”
两人边谈边走出教室去。
“随便,我不挑食,老师喜欢吃什么就去吃什么好了。”
“哦!那让我想想,如果是学校附近的话嘛……唔……嗯……啊!对了,你吃不吃辣?”
“冬天就吃。”
“OK!那我们去吃麻辣锅吧!”
“好啊!去暖和一下也不错。”
“那就这么决定了。”
“好……啊!对了,老师……”
“嗯?”
“你早上那招天女散花真是有够厉害的,打哪儿学来的啊?是大学,还是研究所呢?”
“……”◎%¥!
没有人知道司承傲为什么会突然认真起来了,以前从来没有好好听过半堂课的人,现在居然能乖乖的从头听到尾,还努力做笔记,不过,这只限于石嘉郁的课。好奇的人去问他,他的回答竟然是因为“很有趣”。
真是太离谱了,管理经济学会很有趣?哪儿有趣啊?
更令人意外的是,一向冷淡不爱搭理人的司承傲,现在却没事老是主动去找石嘉郁哈拉胡扯,而且,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司承傲总是故意去戏弄石嘉郁出糗,自己再躲在一旁偷笑。
这种情况每个人看了心里都多少有点底,只有石嘉郁自己还懵懵懂懂的陶醉在伟大的教师天职上。
在经济系某间空教室里,埋在报告纸张里奋斗了三十分钟后,司承傲终于忍不住叹口气,继而侧睑趴在桌上紧盯着邻位的石嘉郁懒洋洋地瞧着,后者正在看学期末的最后一份报告。
“老师。”
“嗯?”
“你才二十五岁吧?干嘛老是穿这种保守的套装?人家苏教授都三十多岁了,还不是穿得挺劲爆的。”
“我没钱买新的,所以都穿我姐姐的旧衣服。”石嘉郁漫不经心地回道。
司承傲困惑地眨了眨眼。“咦?讲师钟点费不是那么低吧?”
石嘉郁换了另一份报告继续看。“我需要还助学贷款,还要送钱回家。”
“哦……那至少把头发放下来嘛!你不知道你的头发很美吗?”
“废话,不知道的话,我干嘛留这么长?”石嘉郁这才“抽空”白了他一眼。“喂!再两天学期就结束了,你的报告到底还要给我蘑菇到什么时候啊?我都已经陪你一个多月了耶!”
司承傲又叹气。“我已经交一份给你了,不是吗?别忘了,我还有其它科目要应付,这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了,我的脑细胞伤亡惨重,还没恢复过来呢!你要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才够嘛!”
“可是快放假了……”
“我可以到老师的公寓去啊!老师可以继续监视我写报告,我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立刻问老师,我保证,在下学期开学前,一定会交一份漂漂亮亮的报告给你,OK?”这是早就计画好的侵略步骤。
“到我的公寓啊……”石嘉郁沉吟着。“可是,我寒假还要打工,哪有时间再陪你写报告?”
“嘎?寒假还要打工?你不是真的缺钱到那种地步吧?”
她又将视线盯回报告上了。“我家里需要钱嘛!”
司承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坐正。“打什么工?”
“在百货公司代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