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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的娘亲。
鱼女封闭的世界正好想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他才多大啊!她深深叹了一口气。仔细想想,她好像记得当时自己摔下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听到除了自己落地之外的响声!
她担心自己忘记什么,一遍遍地细细回忆当时的场景,一遍遍地任由刀子一刀刀地割着自己的心脏。
她已经很确定了,宝贝没有摔下去,也许,当时自己看错了!这是有可能的,自己的天全都塌下来了,看不清楚是可能的。
宝贝,你还好吗?宝贝,妈妈再也无法陪着你了,宝贝,请你好好活下去……她很想哭,但是,眼睛只是涩涩的,就是哭不出来。
身边的这个女孩子好像不大对劲,她的哭喊似乎变得异常了。
也许想到宝贝,让鱼女的心变得有点软,她伸出手去,抚摸着女孩子的额头。果然,她的额头好烫!鱼女惨笑,这个女孩子是真的难过,她的痛苦发泄不出来,就生起病来了!
鱼女不知道的是,就这么短短两天,已经死了好几个孩子了!都是吃不下,睡不着,受到惊吓的孩子!
鱼女站起身,走到那边的水桶那里——他们对待俘虏还是比较人道的,不少人都吃不下饭,所以,他们提供了水,至少还可以支持些日子。也许想通了就好了。鱼女撕下自己的袖口,舀了一点水,弄湿了布,又走回来,把布放在小女孩的额头上。
做好这一切,鱼女不去看小女孩,她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月亮是那么明亮,照得地上亮晃晃的,真的很美丽。可是,谁能想到如此美丽的世界,竟然存在着如此丑陋的东西!自己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连带着他也把自己保护得很好。自己读书,毕业后就到学校任教。教孩子阳光,她自己心里也很阳光,从来觉得丑恶的东西离自己很远。想不到……
他竟然说自己是他的心,而那个女人不过是一件衣服!想起他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后,还一如平常那样,宠溺地叫自己“大宝贝”!真的很可笑!
鱼女望着月亮,脸上露出一个嘲弄的笑。笑自己的天真,笑世界的丑恶,笑一切可笑之事,笑一切可笑之人。
年轻将军停住了脚步。那些人有的躺着,有的把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还有的三三两两抱在一起哀哀地哭。唯有那个女孩子,仰着头,朝着月亮,冷笑。她不过小小年纪,为什么会笑得如此冷漠?
他一直看着她。她一直看着月亮。
久久的,她低下头来,把小女孩额头上的布翻转过来。然后,她感觉到了一道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冷冷地望过去。
两人的目光触碰在一起。他的眼眸是幽深的,他的目光是探究的;她的眼眸是无神的,她的目光却冷得像刀的。
他一惊,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年纪不大,这目光却是如此冰冷!这是不是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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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祈求
年轻将军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
他很美,真的很美,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的五官更加深邃。
他很高,小小的鱼女站在他的面前,只比他的腰高了一点。
鱼女垂着眼睑,这个男孩子要干什么?她可不会天真得以为他是好心地来关心她的。
“名字。”他凉薄地吐出两个字,像刀子划开夜色。
鱼女摇摇头。
他的眼神瞬息变得异常怕人,周围的女孩子都吓得退缩了好几步。
鱼女自嘲地笑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能够活下去就活,活不下去就不要活。
她竟然在笑!他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都怕自己,唯独她不怕呢?他再次吐出两个字:“名字。”他的怒意有爆发的倾向。
鱼女依然还是摇头,不过,她出声了:“不知道。”一点不输与他的冰冷语气!
他怒极反笑:“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是,看她的样子是真的不知道。他迷惑了,转头问:“她叫什么?”
那些小丫头们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就生怕眼前这个长相俊美却可怕得如同修罗的男人会把大家给杀了。
钱羽瑶看着脸色越变越黑的男人,强忍着惧意,说:“将军,她没有名字,她是孤儿,姓鱼,大家叫她鱼女。”
“鱼女?”他的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惊愕,既然是孤儿,那么,她的表现就说得过去了,孤儿受到的排挤总是多的。再说,如果她受到重视,就不会连名字都没有了!自己刚才的担心是多余的!
年轻将军转身离去,跟他突如其来一样突然。
他刚离开,钱羽瑶就愤愤地骂着鱼女:“你这个蠢货!是不是要害死大家啊!你多说几个字会死啊?!蠢货!”
鱼女冷冷地看着钱羽瑶,没有出声,坐下来。她觉得很可笑,都已经到了如此境地,眼前这个女孩子竟然还是如此嚣张!
第二天一早,没有上路,所有人原地坐着。大家心里都涌起浓浓不安。
年轻将军并没有开口,还是之前的那个副将,对大家说:“谁是南柏?如果谁说出来,大家就不用都死。如果没有人说出来,将军说了,不留一个活口!”
这话一出,哭声震天,以为终于逃过一死了,想不到还是要死!逃过一劫却发现是误会的感觉很不好,所以女孩子都哭了!一些比较小的男孩子也哭了!
年轻将军就坐在后边,他的耳朵听着这些哭声,表情却没有一丝松动。突然,他的目光攫住了一个女孩子。她安静地坐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虽然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他知道,她没有哭!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哭的女孩子!
想起昨晚她的表情,他很突然地跳出一个念头:“她很绝望!她对这个世界的态度是如此轻蔑!”不是今天听到要处死之后才有的绝望,而是,从昨晚看到她,她就已经是这个态度了!
他承认,自己对她感兴趣了!可是,他悚然一惊——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罪人!
几声惨叫惊醒了年轻将军,他抬起头望去,原来,汤副将已经从那些男孩子中挑了三个小的,开始鞭打,那几声惨叫就是那几人发出来的!
年轻将军并没有反对,事实上,如果找不到南柏,那么,所有的人都会被处死,所以,汤副将这么做,无可厚非。
那几个男孩子被鞭打得遍体鳞伤,一开始,他们还能够出声,可是,现在已经叫不出来了!
那些场地中间的人都眼睁睁看着,却没有人动。
汤副将指着那几个男孩子,气势汹汹地说:“还没有人指证吗?!好,看我打死他们!”
汤副将高高扬起手中的皮鞭,眼看就要再一次挥下,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站起来,沉沉地说:“住手!”
汤副将停下手来,他看着那个男孩子,眼里都是蔑视:“说!谁是南柏?!”
男犯人中,有一个眼里流露出浓浓的不安,他不自觉地动了一下。他身边好几个男犯人也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却迅疾离开。
“我就是南柏!”站起来的那个男孩子吐出这样一句话。
愕然在场中的犯人中散发开来。
南柏是南土官的儿子,这些犯人,大都是南土官府邸中的佣人,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南柏呢?!现在听这个人这么说,都不自觉地流露出愕然来,可是,大家都马上把头低下来。
汤副将将信将疑,他朝左右一挥手,马上有两个士兵走过去,把这个自称南柏的年轻男孩子抓了上来。
年轻将军的薄唇抿了一下,一个纵身,已经落在犯人中间,他又一个纵身,已经回到原地。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没有人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年轻将军的手里提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刚才流露出浓浓不安的男人!
汤副将不明白将军这是在做什么,年轻将军瞥了他一眼,说:“这个才是南柏。那个,另外看好了。”
汤副将赶紧躬身回答:“是。”
不等他下命令,南柏已经被人五花大绑押了下去。南柏自己知道难逃一劫,也不再开口说话了。
钱羽瑶眼里露出深深的恐惧,对年轻将军的恐惧,对南柏被抓的恐惧。
他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南柏?鱼女突然觉得古代人很奇怪,这一个难道是愚忠?不过,那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鱼女望去,却正好接住了那个冒充南柏的男人的视线。他看着鱼女,眼里是悲哀,是祈求。
可是,更让他悲哀的是,鱼女那样的表情,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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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打架
已经抓到了南柏,这一行人继续上路。
那三个被鞭打的男孩子,汤副将原来是想要丢掉的,可是,年轻将军看了一眼鱼女,淡淡地说:“带上。”
汤副将很是奇怪,什么时候将军变得如此妇人之仁了?这是犯人,又不是士兵!不过,将军一向不容许别人质疑他的做法,所以,汤副将还是没有把心底的疑惑说出口,只是执行将军的命令。
那三人伤得挺重的,汤副将让人砍了树,做了三副担架,让男犯人中身强力壮的几个轮流抬着他们上路了。
鱼女正呆呆地走着,那个男人祈求什么,她已经丢到脑后去了。自己这个身体之前跟这个男人有些什么关系,自己并不想知道。既然上天让自己在这里重生,一定有自己的用意,说不定,就是要折磨自己,让自己更进一步看破红尘。所以,周围的一切,鱼女似乎什么都不想看清楚了。
这一行人停下来休整了。
不一会儿,一个士兵走到鱼女身边,问:“谁叫鱼女?”
鱼女淡淡地说:“我是。”
士兵上下打量了一下,说:“将军叫你去照顾那三人。”
鱼女有些奇怪,不过,既然已经派人来找,就过去吧。她点点头,跟着士兵走。
看到那三人,看到他们身上的伤势,鱼女真的有些心疼了!才多大的孩子啊!他们是多么无辜!在古代,人命真的不值钱啊!
鱼女发了一下感慨,就开始安安静静地给三人擦拭血迹了。
年轻将军远远看了一眼,就回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为什么要留下那三人?似乎留下这三人就是为了让鱼女去照顾的!看着鱼女忙碌的样子,不知怎么回事,年轻将军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好。
就这样,白天鱼女就会去照顾那三人,晚上,鱼女才回到女犯人那里睡觉。
也许是一开始的恐惧渐渐散去,也许是同样境地,她们看着鱼女,也不再如一开始那样排斥了。
这天晚上,鱼女一直照顾的那个小女孩问:“鱼女,你为什么没有哭?”她觉得鱼女比自己惨多了,鱼女自己要赶路,还要照顾那三个男孩子,简直是不让鱼女活嘛!
鱼女对这个女孩子挺有好感的,不过,她觉得什么“喜欢”,什么“爱”,统统都是不可信的东西,所以,她只承认,自己对这个女孩子有好感。
鱼女听到这个女孩子这么问,她淡淡地说:“为什么要哭?已经确定的事,哭了就能改变吗?”她叹了一口气,说,“不需要哭,命运怎样,都是注定的。”
旁边另一个女孩子问:“你不怕死?我们这一去,真的是生是死都说不定。”
鱼女看着这个小孩子,也不过才十一二岁的样子,又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她尽量放柔了声音说:“害怕也是死,不害怕也是死。如果真的要死了,还是不要害怕吧。”
小女孩都哇一声哭了,一个个抽抽噎噎地说:“我不想死!我害怕!”
鱼女轻轻拍着她们的肩膀,安慰说:“现在还说不定呢。如果不用死,你们哭什么?”
几个女孩子显然听进去了,都静下来。看着跟她们差不多大的鱼女,她们的目光就有些变了。
钱羽瑶哼了一声,说:“蠢货也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去照顾他们三个,说不定是被那些兵玩呢!”
鱼女以为自己已经冷心冷情,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动摇自己的心了,可是听了钱羽瑶的话,她实在忍不住了!这个小女孩怎么老是咬着自己不放?她站起身,向钱羽瑶走去。
钱羽瑶不知道鱼女想要干嘛,不过,鱼女一向是被欺负惯了,她根本就是一个软柿子,任人捏着玩!
鱼女走到钱羽瑶面前,扬起手,啪一声,甩了一个巴掌给钱羽瑶。
钱羽瑶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软弱可欺的鱼女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所以,一时呆呆的,也不知道反应。
鱼女冷冷地说:“嘴巴放干净点。”说完,她就走了回来。
钱羽瑶哪里吃过这种亏!她呆愣之后,就马上追上去,想要打鱼女。
鱼女听到声音,一闪身,钱羽瑶扑了个空,眼看就要摔倒了,她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步,又扑上去。
鱼女从前生开始,原本就已经是一肚子郁气发散不出去,前生她是老师,不敢也不能做出过激的举动,但是,现在她是在古代!她是一个才十一岁的女孩子!根本就不必忌讳什么!所以,鱼女没有避开,她迎了上去,她要打架!
钱羽瑶想不到鱼女竟然敢打架。不过,她比鱼女大,营养也好,个子长得挺高的。而鱼女,一向营养不良,个子瘦小。所以,一开始,鱼女落了下风。
不过,很快的,鱼女就把眼前这个人当成了老公外遇的对象,她拼了命地跟她掐架,看架势,似乎是想要跟钱羽瑶拼个鱼死网破。钱羽瑶不过是想要教训一下鱼女,跟鱼女的拼命不同,而且,她有顾忌——生怕碰到她的脸。所以,两相形下,钱羽瑶就落了下风。
不过,这并不是在闺房,而是在露天;这不是只有两人,而是有一百多犯人还有好多士兵。
鱼女和钱羽瑶的掐架很快就引起大家的注意。犯人们都挺厌恶钱羽瑶的狐假虎威狗仗人势,难得她受到教训,所以,眼看着钱羽瑶被鱼女打得没有还手能力,也没有人出来阻止。
士兵也发现了,想要去分开两人,却被突然出现的年轻将军阻止了。
年轻将军从刚才就一直在这里,鱼女跟那几个小姑娘的话都落入他的耳朵。他想不到这样一个小姑娘竟然看得如此透彻,一时间竟然陷入沉思。等他回过神来,就已经看到鱼女正跟另一个人打架了!
他看得津津有味,看着弱小的她正顽强地打击另一个人,他无来由地心情大佳!他不阻止,也不让人阻止!
不过,他的脸色变了,因为他听到鱼女正一边打人,一边哭喊:“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伤害我!你要他,就叫他跟我离婚!为什么要背对着我做这件事!为什么!”
不止是年轻将军,其他人也都呆了。听不懂鱼女说的“离婚”是什么意思,但是,每一个人都深深感受到鱼女的痛苦。
钱羽瑶想逃,却逃不开。事实上,每一次她稍微离开一点点,鱼女就又一次揪住她,把她扯回来!钱羽瑶心里的惧意越来越甚,因为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鱼女!鱼女不会这样做!鱼女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第七章 眼色
鱼女终于觉得心里的恨意慢慢散开了。她一直在忍着,可是,忍着并不是最好解决问题的办法!有了这一场架,她真的抒发出满胸的郁气了!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鱼女终于停下来,她扶起地上的钱羽瑶,伸手帮她扯了扯衣服,看看钱羽瑶的鬓发都散了,她也给钱羽瑶束好。然后,她安安静静地对钱羽瑶说:“以后嘴巴放干净点。兔子急了也咬人。好了,回去吧。”
钱羽瑶根本就被打晕了,她迷迷糊糊地照着鱼女的话去做,根本就想不到鱼女这样的举动正常还是不正常。
鱼女也走回去,坐下来,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虽然她打赢了,但是,她一点都不高兴。
周围那几个小丫头看着鱼女的目光变得有些畏惧,鱼女根本就没有理会。
突然,鱼女又发现有一道探究的目光在看着她,抬眼望去,又对上了那个冷漠男人的眼睛。
年轻将军的话语比这夜里的温度还要低:“过来。”
鱼女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向将军走去。
他看着她,其实就算打赢了,她身上、脸上也是伤痕累累。而且,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他的心里突然有点痛。
不过,他心里也很疑惑,这个安静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丫头,真的就是刚才那个发狠的小丫头吗?那狠劲,连自己看了,都有点怕。
他不开口,鱼女也是没有开口,事实上,她根本就什么都不怕!死过一趟,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鱼女又等了一会,这个将军还是没有开口。鱼女真的累了,她抬起头,说:“将军,如果没有话要说,能不能让我回去,我累了。”
“‘我’?你应该自称犯妇。”他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