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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女看看手中的小块窝头，她也饿了，但是，她前世毕竟已经是大人了，最起码比这些小孩子耐得住饿，就想要把窝头让出来，可是，她扫一眼眼前这六个小姑娘，怎么分？算了，还是自己吃吧。
吃完窝头，又使劲灌了一杯水。鱼女一声招呼，七人都往床铺上躺了一溜。
今天是身累、心累，不多一会儿，七个小姑娘都进入了梦乡。
芊芊又绣了一会儿，看看她们的呼吸平稳了，她才起身，打开门，倒是往东边走去。她没有进门，只在墙根下听了一会。东边的屋子现在还热闹着呢，而且听得见她们还嚷嚷着什么，好像对谁不满似的。
芊芊走回来，也没有继续绣花，吹灭了蜡烛，也上铺钻进了被窝。
☆、第十九章 早起
一夜好睡。
不过，不知怎么回事，天不亮，鱼女就醒来了。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芊芊也醒了，她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梳洗一番，就开始抹桌子。
鱼女听着声音，她这才起身，也顺便喊那几个小姑娘起来。
大家揉揉眼睛，不明所以。
“鱼女，还很早呢。”一个小姑娘嘟囔着。
“不早了。”鱼女笑着说，又转头对其他人说：“大家都手脚放快一点。”
鱼女走出来，却看到东屋那几个老宫奴也已经起来梳洗了，不过，没有看到那些新宫奴的影子。
鱼女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个时候，自己要保住这几个也已经很困难了，实在没有办法多管闲事。
在鱼女的督促下，那六个小姑娘不敢怠慢，都很快地整理好了。
才把床上的东西、桌上的东西摆放好，过了一会儿，小院子的门就被推开了，两个宫女领着几个宫奴走了进来。
她们几个先走到西边的屋子，一进门，看到床上、桌子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所有人都垂着手、低着头排成一列站在床边，她们几个略略看了一看，就离开了。
芊芊等她们离开后，就坐下来，开始绣花。
鱼女几个没有花可以绣，鱼女就招呼她们坐下来。
过不了一会儿，就听到东边的屋子传出责骂声，然后，一阵兵荒马乱，那些新宫奴争着出来梳洗，却因为都要抢先，所以，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
再然后，就听到有板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她们是旧伤加新伤，可是却都不敢多言，只能站着挨打。
那些穿衣服速度慢的，因着衣服还没有上身，只有一件中衣，板子打在身上，更是疼痛。
鱼女身边的那些小姑娘都用恐惧又感激的眼神望着鱼女，都知道，要不是鱼女，自己也会挨板子的。
等到这几人离开，才从东边屋子传出哀哀的哭声。
鱼女又是叹息，怎么还没有学乖呢？哭，在这里也是不允许的。
果然，又有人进来，一来就往东屋去。
这次的声音很清楚地传来：“姐姐打你们是为你们好，你们几个是不是对姐姐的教导不满意？”
“奴婢不……不敢。”
“不敢？你们都敢这么哭这么闹了，还有什么不敢？！”
然后，一个宫女走出来，对西边的屋子喊：“都给我出来！”
鱼女小声叮嘱：“没有人问，绝对不可以开口。不许哭。不许动。”
说完，鱼女和芊芊对视一眼，鱼女从芊芊眼里看到了赞许。
鱼女回以淡淡一笑，就和芊芊一起领头走了出来。
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东屋的人看见西屋的人都没有一点伤痕，都有些怨恨地低下了头。
林姑姑已经来了，她站在那里，先从西屋的人身上扫了一遍。她的目光说不上冷，也说不上毒，但是，就是令人心里生寒。那几个小姑娘就想要哆嗦，可是，她们都牢牢记得鱼女说过的话——不许动！端端站在众人前面的鱼女就是她们的榜样！于是，这一个两个心里害怕的，都硬生生忍住了。
林姑姑的目光落在东屋的人身上，果不其然，已经吃过亏的人都抖了一下。林姑姑的眼里露出一丝不喜来，但是，她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把目光转回到院子中间的那些人来。
林姑姑冷冷地说：“怎么？心里都不服是吧？想哭是吧？告诉你们，你们是没有资格哭的！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笑！笑！懂不懂？！”
林姑姑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不懂也没有关系，我会让你们懂的。”她的语气如此温和，就好像在说，今天的早饭吃了一样，可是，她的手一挥，那些老宫奴就冲过去，把站在中间的新宫奴按到地上，开始用板子使劲打。
害怕、紧张、惶恐都不足以形容这些小姑娘的心理。她们都强忍着想要昏过去的心理，勉强自己死死咬住嘴唇站着。站着不动，就不会有什么事，如果动了，那板子指不定就会落在自己身上！
☆、第二十章 什么工作？
林姑姑教训新宫奴，足足教训了有小半个时辰，天已经蒙蒙亮了，她方才满意地走了。
鱼女和芊芊等到林姑姑离开，她们又是对视一眼，马上领头往西屋走去。剩下那六个小姑娘也马上跟上去，连多一句话都没有。
身后传来一阵怨毒的话语：“真不是人！还是同一个地方来的呢！”
“就是！幸灾乐祸！怎么有这么歹毒的人！”
“哼，等着看吧，不要以为她们就能够躲过去！”
鱼女身后的小姑娘们心里很生气，不过，看鱼女走得那么快，毫不停顿，都知道这会儿不能多话，不能多生事端。
鱼女她们走进屋里，直到这时，小丫才愤愤开口：“她们自己不长眼睛，怪谁呢？”
“就是！还敢埋怨人！都不找找原因！”
鱼女摇摇头，说：“行啦，都少说两句吧。”
鱼女开口了，她们真的都静了下来。
鱼女看芊芊只是安静坐着，并没有拿起来绣花，问芊芊：“姐姐，你不绣花？”
“嗯，等一下有人送早饭过来。”
一听这话，大家的脸上都露出期待的神情。
鱼女忍不住觉得好笑，不过，她也饿坏了，也很是期待食物来填饱肚子。
过不了一会儿，有人在门外喊：“吃饭了！”
芊芊马上走出去，不必鱼女打招呼，大家都跟在鱼女后边走了出去。
不过，领到食物后，所有的期待化为灰烬。
一碗稀得看得到人影的稀饭，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窝头。
鱼女看着大家，说：“慢点吃，嚼烂了。”
说完，鱼女领头一点一点细细地咀嚼，边喝稀饭边吃窝头。
大家明白，已经到了这样的境地，还能有什么办法？自己就是一个罪犯，到了宫里，就是一个最最卑贱的宫奴，有得吃还是好的，还能想要怎么样？当下，都没有人抱怨什么，只是学着鱼女的样子认真又专心地吃着。
吃完饭，芊芊又拿起来绣花。
鱼女轻声问：“姐姐，这些刺绣是姐姐自己要绣的吗？”
“今天林姑姑应该就会让你们领了绣件来绣花了。”芊芊并不抬头，她依然认真地绣着。
鱼女想起自己在现代读过的一些有关古代皇宫的书，里面提到不少后宫的女人——包括皇帝的不受宠的妃子都要靠卖绣件来买食物吃，才能够维生。现在，自己终于真实体会到了！
鱼女听了，问：“请姐姐告诉我，这些绣件卖出去，我们能够拿到一点钱么？”
芊芊终于停下手里的活计，她真的想不到，一个刚刚进宫来的小宫奴，竟然看什么问题都那么准确，跟自己这个已经进宫两年的比，一点都不逊色！
鱼女从芊芊眼里看到了“同伴”的讯息，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一点，她也毫不掩饰地把“同伴”的讯息在眼里表达出来。
鱼女和芊芊相视一笑。
芊芊说：“能够拿到钱的，你们可以用来买东西吃。”
果然！鱼女点头，认真地说：“谢谢姐姐。”
芊芊第一次很郑重地说：“都是姐妹，不必客气。”
不多一会儿，有人来喊人了。
芊芊对鱼女说：“走吧，上工了。”
鱼女回头招呼小美她们跟上。
走出来，才发现，就算耽误了这么久，这个时辰，也不过是天还没有亮，估计还是卯时。
到底是什么工作呢？走到大院子，那里已经站着不少人，全都是新宫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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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亲们中秋节快乐！
☆、第二十一章 上差
到底是什么工作呢？走到大院子，那里已经站着不少人，全都是新宫奴。
林姑姑倒是不拖拉，直接说：“你们几个带她们上差，教她们一教。”
宫奴齐齐屈膝回答：“是。姑姑。”
林姑姑走到新宫奴面前，随意地扫了一眼，说：“你们跟着她。你们跟着她。还有你们，……”
很快，所有的人都安排好了。
那些老宫奴领着各自的新宫奴走向不同的地方。
等鱼女她们跟着芊芊走到目的地时，才知道，自己是浣衣局的宫奴！鱼女在前世就已经知道，浣衣局是八司里面最最低下的一司，活最苦最累，里面的都是那些年老的、犯了罪的宫人。
鱼女这些新宫奴分配的是最粗重的活——给宫奴们洗衣服。
单是宫里这么多人的衣服，就分成很多种情况。
宫女都是良家子，她们随时都可能成为皇帝的妃子，有品级，所以，她们的衣服跟太监的不同，比较轻、薄。而且，她们做的事不多，就是很简单的屋子里的一些轻松的活。可以说，宫女的生活可比一些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的生活还要好很多。她们的衣服基本不会弄脏，所以，给她们洗衣服，并不难。
太监品级多，衣服也有不同，但是，跟宫女的衣服比起来，总的来说是粗了不少。加上太监也有一些从事的工作比较重，他们的衣服比起宫女的衣服来，也是难洗一点的。
至于宫奴，都是一些犯了过错的、或者是犯了罪的人充当，她们从事的工作是最最繁重的，所以，她们的衣服最粗、最脏，最不好洗。
鱼女心里有数，如果是到浣衣局，那么一定会被安排去洗那些最重最脏的衣服的。果然，她们就是要洗这些衣服。
芊芊低声对鱼女她们说：“衣服要洗得干净，不能弄破，这是规矩。要是洗不干净、弄破了，会被打死的。”
那里一字排开的，有近十个脚盆。每一个脚盆旁边都放着一大堆衣服。脚盆前面都是都有摆放着一张小凳子。除此之外，就是中间有一个水井。
鱼女她们都各自走到自己的位子前。
这个时候，芊芊已经开始把桶放下去，开始转动辘轳了。
那提桶是柳木桶，虽然不是太沉，但是一泡上水，就显得沉重。现在，那桶里面还装满了水！
鱼女并没有上前去帮忙，她在看芊芊的动作。
芊芊虽然比鱼女她们来得大，但是，她太瘦了，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井水还挺深的，转动这样沉重的辘轳，越往上就越费力，芊芊只能努力弓起身子，那脚也使劲蹬着井沿。她的脸这会儿倒是血色很好——都是因为出力，胀红的。
好不容易提上来一桶水，芊芊赶紧倒在脚盆里，可是她根本就顾不上休息，马上又提着水桶噔噔噔地回去继续提水。
鱼女轻轻地问：“芊芊姐姐，你怎么不歇一会再提？”
芊芊回过头来，说：“如果没有完成差事，那也会……”
鱼女点点头，回身打量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过了半晌，鱼女才说：“大家刚才也听到了，如果没有完成差事，规矩是会让我们……”
鱼女没有说完，她停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我们有这么几个人，到底要计划一下的好。”
小丽第一个拥护鱼女的话：“鱼女，你要怎么安排我们都听你的！”
提水是一项最麻烦的体力活，虽然有辘轳，但是这些人都是小姑娘，还都是没有吃饱的小姑娘！
鱼女看着大家，眼里有着怜悯，不过，这会子也无法想太多了！她低声说：“我们一共有七个人，洗衣服三个人就够了，提水四个人。提水是很累的，但是，洗衣服这活也不会轻松太多。先说说吧，谁提水，谁洗衣服。”
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一个开口了：“鱼女，我长得比较壮，我提水吧。”说话的是小丫。
鱼女点点头。
有了小丫的开头炮，燕儿和小雨都说自己提水。
小美和小丽却说自己会洗衣服。
灵儿看看鱼女，开口说：“鱼女，我比你大，我提水，你洗衣服吧。”
“嗯，现在就照大家说的这样分配，等一下如果不合适，我们可以再换换。”鱼女挺满意的，毕竟如果自己分着大家的差事，指不定就会因为不清楚而分错了各自的差事。
－－－－－－题外话－－－－－－
亲们节日快乐！
☆、第二十二章 浣衣
没有再耽误时间，提水的几个已经开始两两合作开始转动辘轳，有了两个人的力气，转动辘轳也并不是那么困难。加上水桶转到上边来，剩下两个人就开始合力把水桶提过来倒在脚盆里，这样合作，速度比刚才芊芊提一桶水的时间快了不止两倍，而且也不是那么累。
脚盆里已经有了一点水，鱼女、小美、小丽三人就把衣服往水里泡湿。
小美拿起脚盆旁边的一个罐子，倒了一点在衣服上，就开始用棒槌打。
鱼女看得是莫名其妙，问：“这些是什么东西？”
小丽扑哧一笑，说：“草木灰水啊。鱼女，换了一个装草木灰水的东西，你就认不得了？”
鱼女很难得地有些难为情——她对这个倒真的不懂。
有了小丽的打趣，以及鱼女的尴尬，气氛轻松多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嘲弄的笑意，连芊芊脸上也难得有了一丝笑容。
草木灰水是碱性，的确可以洗衣服呢。
鱼女也学着小美的样子开始洗衣服。毕竟是聪明，一下子就知道怎么洗了。
不过，才洗了一件，鱼女就停下来，拿起一件还没有泡到水里的衣服开始看。
小美看着她，问：“鱼女，你看什么？”
鱼女摇摇头，继续看。
看完一件，她又拿起一件。
一连观察了好几件，她对小美和小丽说：“你们发现没有，这几件衣服都是手腕、手肘、领子这几个部位脏，其他部位倒是不怎么脏。我看，我们三个人来分配一下工作，一个搓这几个部位，接下来一个把衣服泡在水里用脚踩，剩下一个就把衣服拧干放在清水里面泡。”
小美和小丽将信将疑地问：“不用棒槌打？这样行吗？”洗不干净可是大罪啊。
“没事，相信我。”鱼女笑着说。鱼女记得，以前的人洗衣服洗被单都是用脚踩的，用脚跟用棒槌的意思一样，不过，用棒槌使力不好把握，倒是会弄破衣服。
小美和小丽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衣服还可以这样分工洗，她们还是担心的。可是鱼女根本就一点都不担心——这其实就是现代的流水作业，现代工厂早就试过了，这是一个极好的提高生产效率的办法！
小美和小丽对视一眼，试试就知道好不好了！
三人很快就说好了，小美搓衣服，鱼女踩衣服，小丽拧衣服。不过，一开始并没有多少衣服可以踩、可以拧，所以，她们都一起搓衣服。
鱼女把要踩的衣服泡上一点水，白嫩的脚踩在水中，果然不多时，那衣服被踩得脏水都出来了！
这样尝试后，她们终于感觉到好处了！才多久，水已经倒满了那剩下的五个脚盆；堆得像是小山一样多的衣服也已经被小美搓去掉了一半多；鱼女和小丽两人也已经把小美搓好的那些衣服踩得挺干净了，小丽又开始把那些已经踩掉脏水的衣服拧干，放到清水里泡。
再反观一直都默默低头洗衣服的芊芊，她眼前的衣服可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减少量！
鱼女看看地上的衣服，对大家伙喊了一声：“都过来吧。”
不知道鱼女让大家过来干什么，但是，她们都过来了！
鱼女只是抛下一句：“我们都坐下来休息一下。”
小美她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鱼女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办差。但是，对鱼女的信服让大家都选择了同意。
鱼女让大家休息了十几分钟，才让她们继续工作。
这样，做做，歇歇，不但不累，还提高了工作效率，不到晌午，这些衣服都已经洗好了！七个小姑娘眼里、脸上都是满意的笑容。
芊芊眼里闪过一丝嫉妒，不过她没有说什么，只是低着头，更加认真地搓洗着。她的面前，还堆着不少衣服呢。
鱼女看看芊芊，又看看大家，忍住了开口帮忙的打算。
不过，鱼女也并没有带着大家离开，因为照她的估计，这个时候，其他院子应该还没有人完成，自己这帮人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鱼女看大家都歇够了，就对着聚在自己身边的人说了一些话。
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