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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晶莹剔透、奔腾流肆的泪水,几乎冲垮了他心中多年来高筑的围墙,一点一滴的渗透阴暗、孤寂的心房。
“不许哭!”他气闷的冲口而出。
她紧抿着唇,怆然的盯着他,泪水仍犹如断线的珍珠从眸中滚滚而下——滴落在他冷漠的心版上,熨烫了他的心,让他无法置之不理。
商弈赫然起身,绷着俊脸来到她面前,猝不及防的低头堵住她颤抖的樱唇,一阵咸涩的味道自他舌尖扩散开来,蔓延至四肢百骸、渗入每个细胞。
瞬间,心底深处空荡的一隅被某种东西填满,像是遗失许久的一样珍贵宝物又重新归位。
他的吻不带任何侵略性,而是传递着温柔与力量的安慰。诧异过度,她汹涌的泪果然冻结在眼眶,蒙上一片愕然。
他的吻渐渐加深,占据她所有思绪,主宰她的感官。
剎那间,时间彷佛停止前进,甄爱不禁屏息,仅能被动的承接他给予的气息,压根忘了反抗。
不知经过多久,商弈终于松开她软嫩的芳唇。
两人不经意的目光交会,勾缠出一缕缕情丝,编织成一张网,将双方牢牢地捆绑。
他率先收回纠缠的视线,转身拉回失控的情绪。
甄爱的手紧紧揪着胸口,镇压不了狂乱的心跳,唇齿间的余温、气味,在在提醒着她刚才所发生的“意外”。
瞬间,她几乎要以为他们还是四年前,尚未决裂交恶时的爱侣。他仍是那个温柔、体贴又风度翩翩,她所深爱的男人。
她一定是担心过了头,才会有这种奇怪的幻觉。
“与其有空发呆,不如快点想想有什么可疑人物。”商弈的声音又恢复一贯的冷淡。
接收到他淡漠的眼神,甄爱忍不住暗斥自己的多心。既是索命的魔鬼,又岂会化身为天使,在她最彷徨无依时拉她一把。他应该会狠狠推她一把,让她坠落地狱,永不得翻身。
可是……方才的吻透露的讯息却是千真万确。
她能不能……能不能对他怀有一丝期待?对人性存有一丝冀盼?让她相信仇恨可以消弭?
“你……你会帮我吗?”甄爱抬眼,迎向他阗黑的眸子。
她好累,不想再独自面对一切。
其实她一点都不够勇敢、不够坚强。她只是在硬撑,熬过一天又一天,未来是个可怕的字眼,她不敢亦不愿多想。
因为,那会凭添更多惶恐与无所适从。
一连串的事件接踵而至,摧毁了她仅存的意志。不奢望他回心转意,回复成以前的商弈,但至少希望此时此刻,他能暂且收起怨愤,与她并肩作战。
等待,是难捱的。
他没有回答,却直接以行动表示——拨了通电话,对着话筒彼端的人,严肃而认真的交代找人事宜。
“无论何时,一有消息立刻回报。”他不容置喙的下令。
收线后,他依旧背对她。吓没事的话,你可以先离开了。“他不想看见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原因,不明。
“我要留下来。”她吸吸鼻子,执拗道。
先前的慌乱与惊吓,奇异的被抚平,心中多了一份笃定。
“我要工作。”他没好气的驳斥。
“我不会吵你的。”她不妥协。“让我留下来。”她想在第一时间得到女儿的下落。
“离开!”他的语调更沉一分。
“我要留下来!”她吃了秤砣铁了心,执意不走。
他深吸一口气,对这样幼稚的对话感到可笑,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随便你。”冷冷的抛下一句,继续回座埋首于工作。
甄爱杵在原地,心海翻腾。多年来极力隐藏、掩埋的情感,顿时破匣而出,溢出眼眶。
她离不开这个男人啊!她怎么离得开……
心疼他的恨,眷恋着他不经意流泄的柔情。她一直都爱着他,不曾移情别恋。所以,总无法接受其他人的追求。
那一夜的欢爱,致使她的骨血里沾染上属于他的气味,她的心、她的魂已烙上他的名,谁都无可取代。
能刻骨铭心的爱一个人,是幸抑或不幸?
她的焦距落在他身上,难以抽离。
静谧的空间,一股微妙、暧昧的庞大气流四处钻动,将两人团团笼罩。
商弈紧盯着公文,却一个字都入不了眼,眉心的皱折越来越深。
该死的!他竟像个少年般浮躁、缺乏定力,激荡的心湖始终平静不下来。隐约间,他还能感受到从她檀口中汲取的馨香与甜美,严重扰乱他的思考。
不过,接下来双方都各怀心思,未再开口,任凭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三个钟头过去,将近十点,商弈的手机赫然响起。
他迅速接起,神色显得凝重。“我马上过去。”切断通讯后,他合上公文,抓起钥匙。“有央央的下落了。”
甄爱愣了一下。
“快点!”他走到门边,察觉她没跟上,干脆拉住她,火速地离开办公室。
商弈驾着车,一路狂飙,最后在一幢郊区的高级欧式别墅前停下。
“央央在这里?”甄爱奇怪的间。“绑匪怎么会住在这么豪华的屋子里?”她百思不解。
是不是一遇到危机,无论再聪明的女人智商都会退化?“下车吧。”他不打算解释。
纵使困惑,她仍尾随其后。
商弈掏出钥匙,径自打开大门,熟悉得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
这更让甄爱起疑,莫非这一切都是他在搞鬼,其实他早就知道央央在哪里,说不定背后的支使者就是他……
商弈瞥见她狐疑的表情,约略猜中她的想法——八九不离十是对他产生怀疑,令他相当不爽,但忍着没发作。
佣人见到他,似乎有些料想不到的慌张。“商先生,你、你怎么来了?”
“小姐呢?”他沉声问道。
“小姐……小姐不在家。”佣人飘忽的眼神,已泄漏了心事。
他嗤哼了声:“马上叫她下来,她一时糊涂所做的傻事,我可以不追究。”
“小姐……真的不在。”佣人显然是被叮咛过。
“是吗?”他挑眉,晓以大义的说:“你若不说,到时可是会被冠上绑架的罪名……”
听到有罪,佣人吓得腿软,连忙改口。“我、我马上请小姐下来!”她飞也似的奔上楼。
“小姐……指的是……你的未婚妻吗?”甄爱试探道。提到“未婚妻”这三个字时,她的心冷不防揪了下。
商弈睨住她,澄清道:“她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妻了。”
他专注的模样,似在撇清什么,给了她无限想象空间。
“一切都拜你所赐。”他补充。
他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她身上,使她相当不平衡,板着脸反击。“明明是你别有居心!”利用完她之后,就撇得一乾二净,真的很可恶!
“你说的对。”他大方坦承。“我是故意的。”但却也在计画中,遗失了某些东西、认清了某些事情。
“都是你害……”
“对不起。”不等她把责难的字眼说完,他贸然抢白。
甄爱小嘴微启,愣愣的望着他,美眸酿着讶异。他的转变吓坏了她。这又是他另一个报复手段?她该相信眼前的商弈吗?
挣扎之际,一道童稚的呼喊自身后传到耳中,她的神经像拉紧的弦,忙不迭回头。“央央!”
“妈咪!”央央哭丧着脸大喊,打算冲下楼时,却被人像小鸡一样拎住,动弹不得。
孟蕾妮见到他们两人一同前来,嫉妒与愤怒交杂。“弈,你真的为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和我解除婚约?!”她不甘心!幸福原本应该属于她!她要让他们都痛苦!
“把孩子放下来。”商弈柔声诱哄。“我们重新谈谈。”
“好。”孟蕾妮漾着笑容,但下一秒又马上变脸。“除非,那个贱女人去死!这样,就没人跟我争了……”
大人不成熟的感情,造成孩子小小心灵的阴影。甄爱觉得好难过,心痛如绞。“我会喔。”她仰着脸,笑着回答。
商弈心头一惊,永远失去她的恐惧攫获他的知觉,心脏一瞬间麻痹。
“我没有要和你争商弈,从来没有。”
她的笑容好浅好浅,却深深的刺伤他的心,这一刻,他才领悟自己对她的感情和以前一样浓烈。
“那是你们之间的问题,请把女儿还给我。”
“狐狸精说的话,怎么可以相信。”孟蕾妮傲慢的笑道。“那你就现在死给我看哪!”
“你给我闭嘴!”商弈无法维持镇静。“把孩子放下来!”
双方一番激烈对峙,紧张的情势一触即发。
“妈咪……”央央被勒得脖子好痛,不断咳嗽。
锵!甄爱随手打破一只花瓶,俯身拾起一块碎片。
“你疯了吗?”商弈伸手打掉尖锐的碎片,怒不可遏瞪着她,沉声斥喝。
“我没有选择!”她崩溃的咆哮。“所有的怨恨就到此为止。我累了!”
“不准!”他也吼回去。“你的命是我的!”语气净是霸道与占有。
“那你就现在取走!”她蓄泪的眼,是无尽的哀伤。
他的胸臆间涨满痛楚。“央央对你真那么重要?你和那个男人生的孩子,真的胜过你的生命?”他好嫉妒,嫉妒得快抓狂,胸口快要碎裂!
“对!”甄爱没有须臾迟疑。“这辈子,我只爱他……”
她的承认彻底击溃了他的信心。
“弈,我说的没错吧!她只是在利用你。”孟蕾妮以为事情出现转机,在一旁煽动,注意力减弱。
央央机灵的扭身,逃离她的掌控。
“你这臭丫头!”孟蕾妮想拉住她,却反倒让央央重心不稳,从楼梯滚了下来。
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挽救,央央小小的身躯躺在花瓶碎片上,动也不动。
“不——”甄爱嘶喊尖叫,冲到女儿身边,心也随着死去。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景骇住,吵闹的屋子霎时陷入一片死寂。
“叫救护车!”商弈也是怔了一会,才红着眼,扯开嗓子命令佣人。
很快地,救护车赶到,把负伤的小身躯抬上车,一边做紧急处理、一边迅速赶往医院。
尾声
抵达医院后,经过一番抢救及输血,央央确定没有生命危险,只需休息调养一阵子,便可以恢复健康。
听到消息后,甄爱却反而晕厥过去。醒来时,她已躺在病床上,注射点滴。
“到底怎么回事?”守在她身旁的商弈凝睇着她雪白的容颜,低沉的问。
她心虚的别过头,佯装不明白。
“央央的血型和我一样。”他捺着性子道。
“那又如何?”她的声音有掩不住的颤抖。“只是血型一样……”
“我已经请院方比对DNA。”商弈的胸口泛着热流。
一经DNA比对,他和央央是亲生父女的真相将无所遁形。甄爱抿着唇,无言以对,背负多年的秘密,在一场惊涛骇浪中明朗,是她始料未及的发展。
“我不会要你负责。”她故作轻松。
“朱甄爱!”他口气不佳。“你真是个自私的母亲。”
她瘪着嘴,感到无比委屈。“是!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这一切都是我们朱家该得的报应!”她赌气的回嘴。
明明是自责,商弈却觉得她每句话都在指控他的罪行。
“想骂我就直说,别拐弯抹角。”他觉得刺耳至极,也满心抱歉。
“我不敢。”她岂敢惹火他,又不是自讨苦吃。“欠你的三千万,我会尽快还给你。”她忽然转移话题。
这该死的女人!在这种节骨眼上提这种无聊的事,他火大的瞪住她的后脑勺。
无聊的事——曾是他用来逼使她痛苦的手段。
在她昏迷期间,他细想起自己种种复仇行为,简直幼稚得令人哑然失笑。也想起几个小时前,他们之间的对话——
“央央对你真那么重要?你和那个男人生的孩子,真的胜过你的生命?”
“对!这辈子,我只爱他……”
她爱的男人,是他!当初所有的疑虑统统不攻自破。这个讯息在他心中放大、放大再放大,鼓胀了他的心房。她从没有背叛他,他却再三误解她、羞辱她,他真的差劲透顶!
五年的憎恨,惩罚了她,也惩罚了自己。也该够了!
她累了,他又何尝不是?虽然他仍无法谅解她父亲的作法,可是她何其无辜?
她父亲粉碎了他的家庭,但她却给了他一个组织新家庭的机会和梦想。曾经将成为他妻子的她,为他生了一个可爱聪明的女儿。
美好的景象在他脑中成形,幸福的画面如电影般一一掠过。
还来得及吗?挽回他偏激思想下的偏差行为,还来得及吗?
安静的气氛让甄爱觉得诡异。他走了吗?悄悄回头一探究竟,恰巧撞上商奕深情的黑眸,心跳漏了一拍,随后扑通扑通失序狂跳。
“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商弈没头没尾的提醒。“这点,你千万记住。”
她颦起眉,不喜欢他命令的口吻。“我的命,值三千万?”
“觉得太多,还是嫌太少?”他轻笑。
甄爱耽溺在他俊尔好看的笑容里,喉咙哽着一团干涩。
商弈勉强收敛爱恋的目光,起身道:“我得回公司一趟。”经过一晚的折腾,他纵使疲惫不堪,却没把公事遗忘。
手边有一份巨额合约,必须快点谈妥才行,他已荒废了太多时间在处理感情问题上了。
听到他要离开,失落感顿时袭上甄爱的心口。
商弈没错过她细微真实的表情,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继而掩门而去。
甄爱愕然地抚着唇,这是梦吗?如果是,她不想醒来——
接下来的每一天,商弈无论工作再忙禄,仍会抽空到医院探望央央,培养“父女”感情。
这一天,他又带了一大堆玩具、玩偶及芭比娃娃来探视她,整个VIP病房几乎要被他送的东西塞爆了。
“帅叔叔,你来了!”央央开心极了。
她的伤势已复元百分之九十,虽然已经可以开始活蹦乱跳了,但在他处理好孟蕾妮的事情之前,他坚持要甄爱陪央央在病房里多住几天,直至痊愈。
然而,就在他决定采取行动之前,孟政德已先得知女儿闯祸的消息,将她训了一顿,并差人将她送到国外接受心理治疗,保证不会让她再回台湾。
孟家毕竟家大业大,这样的丑闻若被披露出来,影响不可谓不大。
再者,孟政德有恩于他,他老人家既然都已放下身段请求谅解,也愿意补偿甄爱与央央母女俩,而央央经过休养后,健康无碍,加上甄爱的宽恕,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说穿了,会发生这样的憾事,有一半他应该负责。都因一个“恨”字,对那么多人造成伤害,他很自责也很愧疚。
“央央今天乖不乖?”商弈慈爱的摸摸她的发,宠溺的问道。
“乖!”她朗声回答。
“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饭。”他抱起她,却是说给被“冷落”的甄爱听。
“吃饭!万岁!”央央高举双手欢呼。
甄爱绷着俏脸,置若罔闻,伸手从他手中接过女儿,点了点她的小鼻头。“你这小应声虫。”
女儿现在完完全全被他收买,她这个母亲只能退居第二,令她十分不平衡。真是见风转舵、现实的小东西。
可是,见他们父女俩相处得如此融洽,心头又暖烘烘的。
血缘真的很神奇,牵引着人与人的互动,总是无怨无悔的为亲人付出。她时常在心中赞叹。
“我替你们准备了衣服。”他看了看表。“化妆师应该快到了。”
“我们不需要。”甄爱回绝掉他的安排。
“非去不可。”商弈也不遑多让强势道。
央央看着两个大人一来一往,也习以为常。
僵持之际,门板响起剥啄声。
“进来。”他沉稳的回应。
“打扰了。”来者是两名穿着入时又有品味的年轻女孩。手上提着大包小包。
“马上替她们打扮好。”他交代完毕,径自离开病房,把空间留给她们。
“你就是商夫人?好漂亮。”年纪较大的女孩惊艳道。
商夫人?甄爱蹙起眉,噘起红唇澄清。“我不是。”
造型师笑了笑,没有接话。
“我真的不是商夫人……”她再度申明。“也许你们搞错人了。”她居然像个小女孩似的闹起了别扭。
造型师当她在闹脾气,不予理会,和助理加快步调为一大一小的美人着装、弄头发,然后上妆。
一个钟头后,大功告成。
甄爱都还没仔细看清镜中的自己,就被送上一辆名贵房车。
“妈咪,我们要去哪里玩?”央央看着身上漂亮的衣裳,高兴的问。“是不是又要去坐大轮轮?”
她还记得第一次穿着漂亮的衣服,去搭摩天轮的事。
“妈咪也不知道。”甄爱轻声细语道。
约莫半个小时的车程,果真来到附有摩天轮的游乐场。
“哇!大轮轮耶!”央央指着光采缤纷的巨轮,开心的蹦蹦跳跳。
她们被请上摩天轮,商弈已换上一袭英挺的黑色西装,帅气得令她屏息。
“你们好美。”他大方赞美,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