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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娇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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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值得”?一条人命在她口中竟只是轻描淡写的三个字。
  这未免太可怕!旭脉8坚决护在奄奄一息的人质。
  她是执意和他对峙到底?
  寒光一射,他暴吼出声。“让开!”
  摇头、摇头、再摇头,不年夫子,固执地低下头,她要用人质赌他最后一分良知。
  “我说让开!”他的忍耐已达最后界限。
  旭脉仍然摇头,要杀就连她一起杀吧!错看他,她的心已经粉碎成末,还会有更大的损失吗?她再不害怕。
  “格奶奶的,你不知道这小子做了多少缺德事,这种人让他活着,不是要逼死更多良家妇女?!”阿勇急得想一手推开她,可碍于主子的眼光,他不敢贸然行事。
  不!她坚信坏人自有律法来惩处,他们不是天,不能替天行道。
  “还不让开,人是我们抓回来的,你有什么权力维护?”小匀也忍不住了,一个好好的欢乐场面,让这个不知趣的女人一搅和,全乱成一团。
  “姑娘求您让开吧!我要他的命来偿还我爹娘,兄弟的命。”一个穿着绿色小碎花衣服的姑娘从人群中跑出来,跪在她跟前,垂并没有哀泣。
  “你后面那个男人,为了得到小双姑娘,不但杀了她爹娘,还放火烧殛她全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你说他该不该死?”小匀拉起小双,让她看清小双脸上的烧伤。“你看清楚,刀子脸上伤痕就是那个畜牲的杰作。”
  清丽秀气的小双转过脸,只见她隐藏在黑暗处的右脸,缓缓暴露在火光中。一块凹凸不平的狰狞伤疤,从太阳穴一路延伸到下颌处,她的脸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鬼怪,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中诡谲跳跃。
  扬住嘴巴,她简直不敢相信眼睛所见。
  怎么会有人这样对待别人?人性……果真只有丑陋龌龊?
  那样一端秀的女子,就为了男人的私欲痛失亲人、毁灭一生?她有一刹那间的晕眩,再分不清孰昌孰非……
  鼎骥握住旭脉的手臂,用力一扯,就把她扯离木桩旁边,任她再用力都推不开他的钳制。
  “阿勇,动手!”一声令下,阿勇走向前去。
  不要、不要,我们把他送去官府、指导他交给法律去制栽,让法律来还小双姑娘公道。她挣扎着想从他手中逃开。
  在刀一闪,鲜血像箭一样喷射而出。
  温热的血液染出一片火红,刺目的红、耸动骇人的红,像张牙舞爪的怪兽,吞噬着在场人的良善,他们长啸、他们低吼,他们为手执天道而兴奋不已……
  这样的场面叫刀子心惊胆颤,视线模糊了、心寒了,头一回,她看清自己和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一回身想返回采丰居,却在几个踉跄后,整个人失去知觉……
  悠悠醒转,映在眼帘中的是他忧心忡忡的眸光。
  那是关心吗?她有些微感动,但方才的事一幕幕在刀子脑中闪过,然后她开始发狂,抡起拳头拼命捶打他。
  他是坏人、是坏人,是个草菅人命、无视他人的大坏蛋!
  这种人会下地狱、会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会晚景凄凉……
  可,她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了呀。
  她呜呜咽咽哭着,泪如雨下。
  手打得酸了,仍不肯停止。
  她好恨、好恨他的冥顽不灵,好恨他的满身血腥。
  死亡一直是她心中的最大奶影,那年娘支世,奶娘几句话定出她的罪,虽然年纪渐长,知道了错不在自己,可是根深蒂固的想法早已牢植脑中,再也褪不去。
  很多年了,她用自己的方式处罚自己,也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她不哭、不笑,让无谓的情绪降到最低起伏点,她不要脆弱的心再受干扰。
  谁知道,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盗匪,却让她的心再度沉沦。
  她的泪灼热他的心,自从掀开轿帘见到她第一眼起,所有的情况都在不受控当中。
  对她的厌恶被她的骄傲击溃,对她的计划变成笑话;他本想掌握她的一生,却没想到赔上自己的心……
  他为她的喜而欢,为她的怨而怒,为她的泪而心怜,他被掌握了,被她的骄傲、她的不驯、她的固执给掌控。
  他要她!没错,他要定她了,不管以前多憎恶她,不管有多生气父亲剥夺他的婚姻选择权,他都要定她了。
  握住她的双肩,寻不出方法止住她的胡闹举动,唇一落,他吻住她的小嘴。还是那股沁鼻的体香,柔软的樱唇、甜蜜的津沫,鼓动了他身体时的潜在欲动。
  他加深了这个吻,灵活的舌头在她的贝齿间徘徊游移,吻出她狂乱的心跳,和窘迫的呼吸。
  敲开她紧闭的牙关,敞开她的心扉,他要教会她为自己狂恋,纠缠的舌头紧迫地追逐她的,直到她放弃闪躲、学会接纳。
  放开她,他的脸上带着魅惑人心的邪狷笑容,挑动着她的心、她的情,这样的他……她从未见过他。
  “你是我的。”淡淡的四个字宣布了心之所向。
  他的手指抚上她细致的五官,那双柔柔的含情目、那两变细细长长的柳叶眉、那挺直细巧的鼻梁,那红滟柔软、教人垂涎欲滴的菱唇……
  他细细描绘她优美的线条,贪恋她芬芳的唇畔,他的手滑向耳根,耍弄着她白玉般的耳垂。
  “记住!这里……”他握住她法白的柔荑,放在唇边一吻。“是我的。”
  接着捧住她的脸,在光滑无瑕的额上印上一吻。“这里昌我的。”吻缓缓落入她的眉眼,她害羞地垂下眼帘。“这里也是我的。”
  他的柔情,让她忘了一切,忘记该紧宁的妇德、廉耻、贞洁……
  串串轻吻,细碎绵密,一阵阵涌上的心悸让刀子再不能自己,只能由着他去操纵她的意志,带领着她在陌生的男女情潮中载浮载沉……
  允爱结束后,剩下的是尴尬与难堪——
  旭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未来,那些道德贞操观在这时候强烈地困扰住她。
  “你还她吗?”他的手抚上她的颊边。
  她恨刀地推开,拉起被褥盖起自己的裸身,远远地退离他,躲到床的最角落处。
  “你怎么了?”他不解她的表现方式。凑近她,想捧起那张让他牵挂的小脸。
  不要!反射地,她挥开他的关心。
  又是那个骄傲表情,鼎骥的眼光倏地变得阴骛冷漠。
  “你看不起我?”
  她没答话,只是把脖子仰得高高,眼光远远调离他身上。
  “你看不起我这个染满血腥的强盗头子?可惜!你已经成为我的押寨夫人,就算我放你下山,恐怕那位穆家少爷,不会笨得肯收留你这残花败柳。”你的话句句含针,刺得她遍体鳞伤。
  他冲动地想抓住她的双肩,摇去她一身的傲慢,撕去那张覆在她脸上的骄傲面具,让她清清楚楚地看清自己。一指勾住她的下颌,他强迫她面对他的冷冽。
  “我说过,只要有我在,你的眼睛就必须牢牢地放在我身上,不可以转开视线,不可以别过脸去,从今以后我是你的开,你的一切行为认知都要以我为主。”
  瞪他一眼,以一个强盗为天?哼!等他真能当上天再说。
  这个眼神很容易被解读,鄙夷、不屑、看轻,这眼神说尽她对他的看法。
  “不要我碰你?觉得我肮脏?女人真是心口不一,刚刚你在床上的表现可不输给风骚荡妇……想不想再试试欢爱滋味?”用力扯下她手中被子,他粗暴地拉过她,唇封住她的,他比较喜欢  她为他意乱情迷的模样。
  但……下一刻,他猛力推开她,手劲之大,让她的背脊直直撞上墙壁,砰地一声,痛得她整个背脊麻木不堪。
  “该死!”他用手背抹过唇角,擦下一抹鲜红。
  她居然咬他?!
  穆鼎骥狼狈起身,穿起衣服。
  抑住疼痛,她的傲骨不容许她示弱。
  “嫌我脏?可惜你浑身上下都染满我的味道,不知道这股脏味儿,穆家少爷还能不能接受!”
  他的话教她脸色铁青,他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拿穆哥哥来刺激她。仰起头,她像只骄恣的孔雀。
  想起她心中正挂念着另一个男人,他的心一阵压迫,莫名的嫉妒油然而生,忘记那个叫穆家少爷的男人,正是他自己。
  “终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我。”临行前,他冷冷地撂下一言。
  门砰然一声甩上,震得她耳杂轰轰作响,垮下肩,伪装的骄傲在这时候彻底垮台。
  第五章
  “主子!阿成在回寨途中,救下几个女孩子。”罗嫂子自门外走入,身后跟着一素未谋面的女人。
  “怎么回事?”鼎骥和辅仁同时从帐册中抬走头来。
  他们刚刚从家中回到菊花寨,正埋首在一堆积成山的帐目中时,罗嫂子就带进来最新消息。
  “还不是黑风寨又在作孽,下强抢民女。”
  “救下几个?”
  “十二个,全是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这群贼人真该千刀万剐,杀光他个片甲不留。”说到奸淫掳掠,罗嫂子就头顶冒火。
  “让阿江和阿勇找几个人把它给挑了。”冷冷两句话,代表事情结束,毋需再讨论。俯首,他又继续手边未完的工作。
  “主子,那些小姑娘我全送她们回家去了,可是这位霜霜姑娘的家,被那群黑心肝家伙给毁掉,我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也没其他地方可去,不如就留下她,你说,好不好?”
  这霜霜姑娘长得灵秀动人不说,她那双巧手事事会、样样行,待人亲切又温柔,才来没几天就和任性刁蛮的小匀成为好姐妹,更别说其他人了,大家都希望她能留下来,当作一家人。
  “好!由你安排。”他没反对。
  霜霜垂着头,眼帘微掀,偷偷地从余光中打量着穆鼎骥,就是他了!她偷偷抿唇一笑。
  “好!那我把她安置在迎丰阁,让她和宋姑娘当邻居,平日也好有个伴。”宋姑娘性格太孤傲,之前还有几个人会到她屋里去坐坐,但自上次她维护秦少开后,同情小双姑娘的人莫不同气埋怨她,再没人肯跟她交她,甚至孤立起她。
  这回,她让霜霜住进迎丰阁,说不定开朗活泼又善良的霜霜姑娘能和宋姑娘结成好友,慢慢引她和寨里人打成一片。
  听到“宋姑娘”三个字,鼎骥表情明显一僵。
  她还好吗?十几日不见,她还是那副硬石头脾气吗?
  这些日子的奔波往返,她的影子不曾从他的记忆中消逝,反而日日夜夜折磨着他的心。
  去看她?
  不Q他要等她主动求和。
  “主子!”罗嫂子的声音把他分散的思绪拉回。
  “没事,你下去吧!”自始至终他都没多看罗嫂子背后的霜霜姑娘一眼。
  人下去后,辅仁离开桌子,直直走到他面前问:“你现在预备怎么做?”
  “我不懂你的意思。”
  “那位宋姑娘。”他不明白主子心里打的是哪一款主意。
  “她碍着你了?”他挑眉,眼里露出一丝不耐。
  “你要我派人去跟宋家老爷接头,说可以帮忙救下宋姑娘,可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你又不肯放人,你让我底下的人很难做事。”
  “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打算放人。”
  “什么?改变主意!你在担心放刀子回去,她还是要入穆家大门、坏你计画?难道要这么把刀子留在菊花寨一辈子?不可能的,宋家小姐何等娇贵,留下她,她会适应不良,会早夭的。”
  “谁告诉你她会早夭?”
  冷眼一扫,扫落他满身鸡皮。
  “你忘记秦少开那回事?她根本无法认同寨里人的价值观,说她被保护过度也好,说她骄矜都好,反正她和这里的风水格格不入,你硬要把她留在这里,只会害死她。你见过哪株莲花种上岸还活得成?”
  “你对她……倒是很了解?”
  “我?说了解还谈不上。”睨着他冷漠表情,辅仁干笑两声。
  再笨,几时该闭嘴,他倒还分得清。这时候——再谈宋姑娘好像……不甚合适。
  “是吗?连她是株水土不服的莲花、她各这里的风水格格不入,你都一清二楚,说不了解,实在太客气了。”他的声音冷冽得近乎危险。
  “我……”眼睛左右溜转一圈,看到公孙华正打庭前走来,辅仁忙推卸一些责任。“这是公孙大哥告诉我的,不关我的事。”
  “在谈我?有事?”公孙华进门,温尔一笑,放下手中文件。
  “谈谈有关宋旭脉的早夭预言。”他目光森然地盯向甫进门的公孙华。
  “谁说她会早夭?”这淌浑水,他湿得不明不白。
  “有、有……几句话是我加上去的,不过、不过这几天我跟着你家里、商行四处跑,要不是公孙大哥告诉我,我怎会知道宋姑娘的近况……”这责任好像推得太干净了一点。
  摇摇头,淡淡一笑,公孙华开口:“宋姑娘在这里的确过得很不好,她习惯饭来张口的日子,在这里所有事都要自己动手,她是金枝玉叶,那些事她哪里做的惯,再加上上回秦少开的事情,寨晨人大多数都不喜欢她,人人刻意和她保持距离,更别说是帮她的忙。你把她往寨里一扔,任她自生自灭,似乎有些残忍。”
  “你舍不得?”
  舍不得?噢!不!这话说得太严重,哪个人敢去“舍不得”主子的押寨夫人,他只不过心地比那个在边边好笑的“旁人”仁慈几分。
  “主子,依原计划您早该送她回家。”公孙华说出最后结论。
  “计划改变了。”他不打算解释自己的行为,偏偏有人看不惯,多事地出口解释。
  “老太爷说不管宋姑娘发生什么事,都要迎她入穆府,所以,一送她回家,少爷还是摆脱不了她。”辅仁自动地接口。
  “主子可有意中人?”公孙华思忖。
  “当然有,是风姨娘的侄女儿玫儿姑娘,她温柔又体贴、说话声音娇滴滴,你要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是个让人忍不住心疼到骨子里去的好姑娘。”辅仁插口,他对玫儿有诸多好感。
  “既是如此,主子何不和老太爷商量,同时迎娶宋姑娘和玫儿姑娘为妻?既可满足您的意愿,也可帮宋姑娘解除眼前困境。”公孙华提出建言。
  “我的事轮不到你们插口。”说完,他背过身离开屋子。
  “主子很奇怪,不!是非常奇怪。”孔辅仁看着他的背影说。
  “说不定,他是喜欢上宋姑娘而不自知。”想起主子代喜儿出头那次,那回,他眼里流露出的占有欲应该不假。
  “喜欢?你没搞错吧?”主子不是恨不得把宋家小姐绑上船,送到番邦当祭品,永世不相见的吗?'
  “谁知道,他是主子,主子的事轮不到我们来管。”公孙华斯斯文文地走出门外,他要去看看他那刚出生的儿子。当老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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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
  过尽千帆皆不是,
  斜晖脉脉水悠悠。
  肠断白苹洲。
  扶着一株修竹,旭脉默默眺望远方斜阳,几只归巢鸦雀在天边展翅飞翔。
  倦鸟归林……
  人呢?累了是不是也要返家?他累了吗?倦了吗?要回家了没?
  只不过——有她的地方不是他的家,所以,他不愿归来……
  自那天愤然离去后,他不曾出现,他在等她跪地求饶,等她将量后一层自尊剥去,匍伏在他脚边称婢?
  不!那不是宋旭脉会做的事。
  日子长得教人心惊,这些日子她部是搬来一张凳子,从朝阳初升等到日正当中,再望  到余辉夕阳,等待时辰自指间滑过,等待光阴缓缓离去……
  她不晓得还能做什么来帮助自已?她的未来掐在别人手心,还未松绑。
  他们说十天半个月就会送她回家,可是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好久了,为什么还不放她走?
  旭脉心里十分清楚,嫁入穆家是再不可能了,往后只能青灯祖上佛度此残生。
  她并不害怕过这种日子,她早习惯孤独、习惯自处,少了所有纷纷扰扰,她的心才能再获平静。
  只不过,未不她必须学会——不去想他。
  轻轻喟然,转身往回走。夜色游入屋内,驱赶了阳光的脚步,她定定地站在门槛前,看着黑暗一寸寸吞噬光明……颜色褪尽,伸出五指再看不风任何。
  摸黑走入,她找到打火石,连连试过几次,好不容易才将烛火给燃上,却也在手上留下几个烫伤印子。
  低头审视受伤双手,几时起,她娇软的柔莠也结起粗茧子?大大小小的刮痕江满布掌心,手心却是粗糙得连痛都不再有知觉。
  拿起笔,研浓墨汁,提笔不成书。
  轻叹息,魂儿飞出窗外,荡在树梢处,空对月色想着心上人儿。
  他还在生气吗?
  是吗!他的阴沉让人心生畏惧,但她不怕,因为,她知道他的冷是张保护网,密密实实地围在周遭保护着他不受伤害。
  他今日的偏激性格是怎么造就出来的?是一段伤心往事?还是一个不堪童年?她猜不来,也帮不了。
  几笔飞墨,他的面容跃然纸上。
  算命先生观人面相断人未来,他的剑眉斜飞入鬓,双瞳炯亮有神、意气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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