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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招也未免太卑鄙了!她当场踩上他的皮鞋,低声威胁。“你少跟我拐弯抹角,我叫你开口就开口、闭嘴就闭嘴。”
“这样我会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是好。”他的皱眉不知是因为脚痛或头痛。
“算我服了你,快说啦!”
一场即将点燃的冷战,就在他的巧计中化解,更奇妙的是,每当她不想甩他的时候,总会巧遇飞机上的乘客们。
大家对恩公感激在心,频频要求一起吃饭、拍照,她也只得做出好老婆的模样,免得被骂成不知惜福的坏女人。
“现在很少有这种好男人了,余太太,你一定要紧抓住他啊!”
“是、是……”雨棠勉强苦笑,不想泼对方冷水。
“你们千万别这样说。”余战的态度非常之谦虚。“能跟雨棠在一起,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哇——”几位阿嬷都发出少女般的感叹。
雨棠暗吐在心里,万分努力才能把浓汤喝下。
“我帮你们拍张照,来,靠近一点。”阿公们人手一台相机,摆出专业姿势。
“谢谢。”余战搂住妻子的肩膀,但众人并不满意,纷纷要求。“亲一个嘛!年轻人害羞什么?这里是巴黎耶!”
雨棠动也不动,任余战又抱又亲,却不能发出半句怨言,谁教他们是大家眼中的金童玉女?怎能摧毁这些阿公阿嬷的想像?
差不多拍了一整本写真集,才满足大家的心愿。“看到你们,就想到我们年轻的时候,蜜月就该甜甜蜜蜜的,不可以吵架喔!”
“有空到香港来,我请你们饮茶,记得把孩子也带来。”
“真谢谢你们,有缘一定会再相逢的。”
看阿公阿嬷们离去,那一对对牵手的背影,突然让雨棠有点感动,执子之手、与于偕老,多美丽的画面……
至于她跟余战?算了,还是别去想那么远的事。
除了到处参访,他们也过了几天悠闲的日子,在小雨绵绵的天气里,沿着塞纳河散步,烟雨蒙蒙中,欣赏两岸景点,更有种迷离之美。
“好美——”雨棠发出衷心赞叹。
“你更美。”他只顾凝视她的容颜。
她瞪他一眼,发出不屑的冷哼。“我才不相信你这大骗子!”
“假戏真做,弄假成真,难道你还不懂我的心?”他就爱看她闹脾气的模样,忍不住一再逗她。
“给我滚边去!别打坏气氛。”她懒得理他,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上来,回头一看,怎么半个人影都没有?他该不会被迷昏或绑架吧?才一眨眼而已,巴黎的歹徒都这么厉害吗?
“阿战?”奇怪,街上行人都不见了,难道她跳进另一个世界了?
她连喊了四、五声,只得到夜风回应,糟糕,这下她回不到原来的世界了。
“阿战!你在哪儿?快回答我,别闹了啦——”当她的声音为之颤抖,那个爱作怪的家伙才从角落露面。
“你、你不是叫我滚边去?”他可怜兮兮的问。
“我叫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她气得发昏,真想踢他一脚。
“那我选择跳河好了……”他转身面对河水,依依不舍留下遗言。“雨棠,请相信我是真心爱你的,就跟孩子说爸爸到天堂去了……”
“你发什么疯?”她用力拉住他的手。“像你这种人只会下地狱,连阎罗王都不想收你,太欠扁了!”
他面露惊喜。“事实证明,你还是需要我的,对吗?”
她一点都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我要回去睡觉了。”
他轻轻吻过她的小手。“亲爱的,我有这个荣幸带你回饭店吗?”
“算我倒霉。”他这等于是废话,她根本不认得路,就算搭计程车也说不出地址,除了让他带还能怎样?
夜深了,两人回到丽池饭店,也就是戴安娜王妃最后一顿晚餐的地方,这里仍保留路易十六时代的家具、大理石壁炉和吊灯,看来古色古香、优雅出众。
蜜月套房里,余战打开粉红香槟,倒了两杯,对妻子说:“蜜月快乐!”
雨棠接过杯子,自顾自喝下。“巴黎确实很棒,如果没有你在,我会更快乐。”
“是吗?”他落寞转过身。“明天我就先飞回台湾,你一个人慢慢玩好了。”
雨棠对他这招又生气又无奈。“你很过分耶!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你怎么可以把我丢下?”
“是你要我留下来的喔!”他故意强调。
她命令自己冷静沉着。“看在你还有点用处的分上。”
“可是……作为多方位的导游,我至少该得到一点酬劳。”他走近她面前,巧手解开她的衣扣。
她立刻闪避。“你想干嘛?我没兴趣!”
“既然我这么讨人厌,不如现在就走。”他抓起外套和皮夹,转头要走。
“臭余战,你竟敢跟我耍大牌?”她就算百般不情愿,也得将他挽回。
“你的意思是……”他眼中露出期待。
“做就做呗!大不了当作被鬼压床。”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喔——”他得意大笑,抱起娇妻上床,讨回身为丈夫的权利,一点也不留余地。
八月十五日,三猛男聚会,整整迟到一小时后,余战才带着笑容出现。“抱歉、抱歉,已婚的男人总是比较忙。”
“你少臭屁了!”章浩然猛拍他一掌,痛斥道:“结婚了不起呀?动不动就笑得那么灿烂,以为全世界你最幸福是不是?”
白牧南嘴角更是抽筋,酸葡萄的说:“结了婚也可能离婚。”
余战被打被骂都不以为意。“我知道你们的心情,没关系,我可以谅解。”
几句话掀起一江春水,白牧南和章浩然同时出手,让余战体会前后夹攻的滋味。
余战一人不敌两人,尤其是两个吃味的男人,只得拱手赔罪。“好好,算我不对,你们消消气吧!”
白牧南总算收手。“哼!算你识相,以后再敢嚣张,一定给你好看。”
“蜜月旅行很棒吧?”章浩然忍不住要问。
“那当然——”余战喜不自胜,笑容满溢。“就是一直做、一直做,不管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还是要继续做下去。”
白牧南双手按得霹雳响。“想必两位待在饭店的时间比游山玩水更久啰?”
余战仍不知死活。“世界上最美的山水,也比不上我老婆的曲线。”
“老婆?”乍听到这名词,章浩然几乎吐血,多奢侈又多甜蜜的称呼!
白牧南吸起嘴,心有不甘的说:“那我也要跟奶油面包结婚。”
“你也要?人家肯吗?”章浩然立刻反问。
“管她的,我也要结婚,我也要蜜月旅行,我也要叫她老婆。”白牧南就像个小孩子,要定了自己看上的玩具。
“好啊、好啊!我赞成。”余战百分百支持。“结婚真的很棒喔!”
“你们清醒一点好不好?不管是恋爱或结婚,都要两情相悦、彼此肯定,怎么可以用强迫的?”这种事居然还要他来说明,章浩然真觉得有点可悲。
对于不合群的伙伴,余战和白牧南都不予置评,继续他们热烈的话题。“我跟你讲,要做就要做到彻底,不能让对方有任何退路。”
“请举例。”
“首先,把她全家拉到你这边来,再加上你全家的力量,一起用亲情、人情、温情逼迫她。如果这样还不行,你就摆出痴情、苦情、伤情的模样,直到她看不下去,最后就会嫁给你了。”
“结婚以后,她可能还是不爱你,没关系,用你无边无际的爱情,对她进行催眠、洗脑、改造,总有一天她会爱上你的。”
章浩然明明不想听,却都偷偷记在心底,说不定哪天会用到。
白牧南神色凝重。“余先生,敢问你现在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那当然是……秘密。”
章浩然立刻吐糟。“我呸!搞什么秘密档案?搞不好还在冷战中,只是怕丢脸,不想让我们知道。”
余战面不改色,冷冷回批。“你那朵春花到底开了没?先担心自己吧!”
章浩然可不服气。
“你以为你永远是第一名?一副优等生的模样,看了就让人生气,明明就是里外不一、人格分裂!”
余战的肝火也升上来,要骂大家一起来骂。“谁像你有色无胆,只有那张嘴厉害,连一点挫折都受不了?”
白牧南难得一次充当协调者,苦口婆心的劝道:“好了好了,我承认你们两个一样笨,可以吧?”
“你才是最笨的那个!”关于这点,余战和章浩然倒是有志一同。
第十章
婚姻生活带给雨棠的改变,显然是利多于弊,有管家和司机打理一切,让她乐得当个贵妇人。
而余修诚和戴依柔唯恐媳妇“休夫”,对她百般呵护、千般宠爱,连她亲生父母都比不上,没多久就收服了她的心,亲亲热热的对他们撒娇。
若说有什么让她不满意的,当然就是余战的态度,每次她提起他婚前的阴谋,他总笑而不答,仿佛那根本没什么,何必耿耿于怀、小气计较?
“你别老放在心上,怀孕期间应该保持心情愉快。”
“你不会了解的!”她可不喜欢被耍的感觉,若非看在他是孩子的爹,还有他爸妈积德的分上,她随时可能做个逃妻。
余战从背后抱住她,靠在她耳边说:“我只知道我爱你,那就够了。”
“少跟我耍恶!”她用力扳开他的双手。“总有一天我会找你算账。”
“你想怎么报复都可以,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任由你折磨。”他的情话愈说愈顺口,自己都觉得了不起。
“话说回来,你把带子销毁了没?”她想起这件小事,皱眉问道。
“当然。”他用力点头,当然没有,还录了最新一辑。
“就不要让我再发现你的奸计,小心我当了你!”推开他的纠缠,她转身准备入睡,但没过多久,他又黏上她的身子,像只八爪章鱼。
“没有爸爸,孩子睡得不安心。”这是他的借口。
“你给我记住……”她骂归骂,已经无力跟他挣扎。
如此“幸福美满”的日子过了一阵子,终于,雨棠瞒着丈夫找到最佳管道,正是最了解他的两个人:白牧南和章浩然。
“我想要你们帮我一个忙。”她开门见山的说。
“那有什么问题?嫂子,请说!”白牧南不疑有他,立刻答应。
等雨棠说出计划,章浩然瞪大双眼,有点窃喜又有点不忍。“这样一来,阿战不是只剩半条命了?”
据他所知,余战把老婆看成心肝宝贝,而且她还怀有身孕,要是计划成真,恐怕余战没心脏病也要吓出心脏病了。
白牧南一听却喜上眉梢,拍手喝彩。“好耶!好耶!我喜欢这主意,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狂什么狂?欠人教训!”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章浩然仍有所迟疑,怕最后被余战修理。
雨棠郑重点头。“没错,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亏她还是个小说作者,居然被卖了还帮人数钞票,即使余战再爱她也不能原谅。
原来这就是惹毛女人的下场,章浩然暗自警惕,一定要谨言慎行,不然哪天春花对他“下毒手”,他绝无生路可还。
白牧南嘿嘿发笑。“上次他揍我那一拳,也可以还他了。”
“他怎么会揍你?发生什么事?”
白牧南完全忘了这是秘密,脱口而出。“就是那次抓奸计划,我跟蟑螂都有出力喔!”
“啊?”雨棠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红杏出墙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章浩然本想提醒白牧南,但时机已晚,只有坦白从宽了。
“竟然还有这回事?”听完来龙去脉,雨棠气得差点吐血,若非余战百般阻挠、使出连环计,说不定她已是学长的女朋友了!可恶,一片芳心受践踏,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怨绵绵无绝期!
“喝口茶,消消气。”章浩然看她眼睛都快喷火了,怪吓人的。
白牧南还在那边不知死活,重提旧账。“阿战还跟我说,要做就要做到彻底,不能让对方有任何退路。”
“请举例。”雨棠沉住气问。
白牧南拿出讲义,高声朗诵。“先把她全家拉到你这边来,再加上你全家的力量,一起用亲情、人情、温情逼迫她。如果这样还不行,你就摆出痴情、苦情、伤情的模样,直到她看不下去,最后就会嫁给你了。结婚以后,她可能还是不爱你,没关系,用你无边无际的爱情,对她进行催眠、洗脑、改造。”
章浩然吓了一跳。“你怎么偷抄我的笔记?”
白牧南作出澄清。“谁要抄?我是用copy的。”
“原来如此呀!”雨棠冷笑起来,这一切又是个诡计,结婚前他搬出父母求情,演出那场戏真是太完美了。
章浩然心中一惊,暗叫这下可好,铁定要闹得鸡飞狗跳了。“为了吐这口气,我已经拟好大纲,你们看……”雨棠拿出列印文件,逐一为他们讲解。“只要你们演技够强,就能让那家伙吃瘪。”
白牧南拍拍胸膛说:“包在我身上,可不可以再狠一点?”
雨棠眼角闪着光芒。“能多狠就多狠,千万别客气。”
“拜托你们清醒过来好不好?我的妈呀——”现场只有章浩然仍保理智,想像那可能发生的惨剧,不禁发出未卜先知的哀嚎……
明辰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余战埋首研究,看来相当苦恼,许久才叹口气。“呼——要取名还真不容易!”原来他手边的并非公文资料,而是好几本姓名学的书。
为了孩子的“大名”,他可花了不少精神,想找出又好听又特别的名字。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滴——滴哩——”
“来电未显示号码?这是谁?”余战嘴里嘀咕着,仍接起手机说:“喂,你好。”
对方故意压低声音。“你老婆在我们手上,想要的话就准备一千万。”
“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声音听来超熟悉,他不可能不认识。
“少说废话,先听听你老婆的声音。”电话那端传来雨棠的呜咽。“阿战!我被绑架了,好可怕,你快来救我!”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余战整个人跳起来。“雨棠你别怕,我一定把你救出来,先好好跟他们合作,知道吗?”
“阿战,我跟孩子都在等你——”
雨棠的嗓音远去,接着又是歹徒的低音。“等我通知,保持开机。”
“你们千万不能对她动粗,她是我最爱的人……”余战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挂断,留下嘟嘟空响。
“可恶!”他握紧双拳。“胆敢动我老婆?快去投保意外险吧!”
经过多次联系、转换地点,余战终于抵达目的地,那是郊外一处仓库,显然已荒废多时,才会被恶人利用。
一进门,余战打开皮箱,亮出崭新的钞票。“这里是一千万,你们点清楚。”
屋内坐着两个蒙面男子,也就是这次绑架案的主犯,看到皮箱内的赎款,歹徒之一吹了声口哨。“原来你满凯的,早知道应该多要点。”
“没问题,只要把我老婆交出来,要多少有多少。”
原本这该是最理想的状况,歹徒之二却吹毛求疵。“说话这么嚣张?我最讨厌有钱人了,自以为了不起!”
“你们到底想怎样?”余战心急如焚,懒得多说。
“没什么,给你一点教训!”两个歹徒一起动手,招招凌厉,逼得余战后退三步,差点被打倒在地。
这时雨棠正在另一间房,透过录影机看到对打的情形,今天余战无法再扮演救美英雄了,因为,白牧南和章浩然都使出浑身解数。
哼!谁教他当初设计骗她?活该被打得惨兮兮!
不出所料,余战连连败退,无力招架,一边喘气一边说:“你们要杀要剐都行,至少让我见她一面。”
“少做梦了,我就是要折磨你,怎样?”歹徒之一用鞋底踩在余战额上,发出狂妄大笑。
歹徒之二拿出短刀,划过余战的白衬衫,瞬间染红了一大片。“看你这么心疼老婆,干脆我们帮你安慰她,你说怎么样?”
“不——绝对不行——”余战激烈喊道:“你们可以要我的钱、我的命,就是不能碰她一根头发!”
“哎呀——愈说愈感人了,我偏偏就喜欢这调调。”歹徒之二走进房间,一把抓出雨棠。“好可爱的小美人,看我怎么疼你?”
雨棠双手被绑在背后,原本只是做做样子,这会儿却挣脱不开,眼看那家伙就要吻上她了……除了转头闭嘴,她还能如何抗拒?
“住手!”余战整个人跳起来,发狂似的冲向歹徒,不管如何被踢、被揍,他就是不能让雨棠受一点委屈。
两名歹徒都吓到了,这男人发疯起来还真猛,外表一点都看不出来。
“算了,我们拿钱走人吧!”歹徒之一提议道。
“就这样罢休?我不甘心!”歹徒之二说着抓起皮箱,用力敲在余战头上,直到他头破血流。
雨棠看到这画面,全身为之颤抖,这不是一场戏吗?为何噩梦成真?难道他们不是白牧南和章浩然,而是真正的坏人?否则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