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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谢谢!”她感激地低下头,“请问玉先生大名?我该怎么称呼你?”她只听过华欣义喊他“姓玉的”,却不晓得他的名字。
“你没必要知道。”玉司神冷道。
“你……算了!”幻姬泄气地轻耸肩,早发现他是个冷漠的怪人了,“喂!你自个儿呢?”如果她没记错,他的背同样受伤了。
他用看白痴的眼神望着她。女人果然还是笨的,他的伤在背部,他的眼睛能够看得到伤口,并且伸手治疗它吗?
“你干吗这样看我?”见到他嘲讽的眼神,幻姬胸中的怒气不由得又翻涌了起来,“我叫你治治你背上的伤,你看我做什么?”
“我妈把我生得很正常,我一双眼睛长在前头,也没有两只猿猴一般的长手臂。”他说话的语气更讽刺。
幻姬瞪圆了眼,气鼓鼓地踱了开去。她要是再跟他说一句话,她就是笨蛋、白痴!
玉司神也不管她,径自闭眼假寐。他计划黎明时分突袭路障,那时候天空最暗,守卫们站了一夜岗,精神也正处于最松懈的状态,猛地发动攻击才有胜算。因此现在必须养足精神体力。
可惜离去没十分钟的幻姬又回来了,硬是不让他有休息的时间。
“喂!起来。”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才发过誓不跟他说话,没一下子又破戒了。
“吵死了!”玉司神横眼瞪她。
幻姬怀里抱着一堆草和一些奇奇怪怪的蕈类、果实。
“你真是有眼不识好人心耶!”她边骂、边把那些草放进口里嚼一嚼,又用石头捣得稀巴烂,然后撕下身上的白纱,包着青绿色的草泥贴上他的背。
“唔!”玉司神闷哼,热辣辣的感觉窜过他背部的伤口,像要烧起来一样。
“忍一下,待会儿就不痛了。”幻姬自幼在山林中长大,对这种野外求生的经验再熟悉不过。
果然,五分钟后,玉司神背上的伤口不仅不烫、不痛了,反而有一股清凉的快感在伤口上渐次漾开,好像给他注入了无限的精力,连疲惫的四肢都感到轻松。
“怎么样?不痛了吧?”她得意地扬高了秀眉,“跑进了山里就是我的地盘,在野外,谁也拿我没辙!”
玉司神不理她,又躺回树下,闭上双眼。既然伤口已经不痛了,更应该努力恢复精力,以待黎明时分的突围。
“喂!”幻姬拿着一朵带着青苔香味的草菇在他嘴边磨蹭着,“你不吃点东西吗?待会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你不吃东西会没有力气哦!”
她实在好烦!玉司神不耐他睁开眼,对上她碧绿色的瞳孔,这双眼睛果然就像森林之王的标志,轻泛着幽幽的泓光,迷离、深邃、神秘,他看着看着,不觉竟有些闪神。
“不知道你这人是真笨?还是装傻?”幻姬把怀中的蕈类、野果分一半给他,“像个皮偶似的,要人拉一下,你才会动一下,有够迟钝。”
“你想试一下吗?”他的声音骤然转低,脸色也变得森冷般阴邈。
“什么?”
玉司神一手握住她小巧的下巴,寒冽的目光直盯住她碧绿色的眼眸。
“你……你想干什么!”他的力气好大,她的下巴疼得像要碎掉。
“你说我是真笨?还是装傻?”他阴沉怪笑。
“你……你是个疯子!”她咬牙,一拳击中他的胸膛。
玉司神并不觉得痛,但她的挑衅却令他发火。
“既然如此,你就离我远一点儿。”他猛地用力,将她提起来,再丢出去。
幻姬小巧的身子飞起来,直撞到一棵大树才停下来。她揉着腰杆,怒目瞪向玉司神:“你这王八蛋,我要是再心软管你,我‘幻姬’这名字,就任人倒过来写。”她收拾着散落一地的蕈类、野果,走到一旁,闷不吭声,独自享用着。
玉司神也不理她,继续闭目假寐。
“华庄”的植林里,他二人各据一方,一直到某种奇异的声响惊扰了玉司神。
他睁开眼,发现到林中几点绿色的瞳眸闪烁着,是巡逻犬,他在“华庄”除灵时见过。
平常人养狗,喂的是饲料,但“华庄”不同,他们喂的是生肉,用活生生的鸡、鸭去喂养,因此更为凶暴、血腥。这种狗闻到血味,就会像鲨鱼一样,紧追不舍,不把目标物啃噬殆尽,绝不罢休。
他望一眼累瘫在另一边的幻姬。她的肩伤虽已经止血,但枪伤毕竟不比一般,特别伤身。若再让这些狗靠近她,不必一个小时,她大概就会被啃蚀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子。
不能让那些烂狗袭击她!他悄悄地站起身,打算以身作饵,将狗儿们引开。
幻姬被某种奇异的声响吵醒,惊慌地站起身。“唔!”她捂着肩。由于起身的动作太剧烈,扯得肩伤一阵阵抽痛着。
她竖直耳朵倾听夜风传送过来的异响,好像是狗叫声。
“喂!”她忙找玉司神,却发现另一边的树下已失了他的踪影。
“难道被偷袭了?”她焦急地四处寻找他的行踪,“玉先生,你在哪里?玉先生……玉——”
“闭嘴,你想把全庄的守卫都引来吗?”玉司神突然出现,伸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近藏车处。
直到一队巡逻警卫陆续经过,他才放开她。
幻姬的嘴方得到自由,便忙不迭地问道:“你到哪儿去了?我一直在找你,你知……啊!”她突然发现他身上又多了好几处伤口,忍不住尖叫,“你怎么又受伤——唔!”
玉司神赶紧再捂住了她的嘴,瞪眼怒道:“你想我剪断你的舌头吗?”
“唔唔唔……”幻姬碧绿色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转着。
他心里的警钟蓦地大响,急忙拉着她又窜进林里。
原来是刚经过的守卫,又踅了回来。大概是听到奇怪的声音,才转回查看。但因为已搜寻了一整夜,每个人都累了,他们也没详细检查,只是随便看两眼,一下子又走了。
玉司神放开幻姬,冷冷的目光依然瞪着她。这笨女人,真是天生的闯祸精!
她一双手在他身上摸个不停,他多出来的伤口都在手臂与腿部;观察伤处,那患部俱是抓痕与咬伤,像是被某种动物攻击的。
“我们的藏身处被巡逻犬闻到了,所以你独自离开把狗引走,还跟它们打了一架对不对?”她一下子就猜出了事情的真相。
“你要真这么聪明,就放机灵点儿,别再给我惹麻烦了!”他沉声警告,不想再理她,自顾自地走过去发动敞篷车。
幻姬低垂着螓首,心头一阵暖烘烘。这男人虽然口舌恶毒、外表冷酷,却是真心在护卫她。
从山林中乍入文明世界,见多了口蜜腹剑的小人,相较起来,玉司神简直是最了不起的君子。
“喂!”她走过去,拉拉他的衣服,“谢谢你哦!”
玉司神不耐地回身。她可真够聒噪的,那张嘴片刻都不得停,真是标准的长舌妇!他本来又要发脾气的,但她灵动、亮丽的浅笑却像股清流,一下子撞进他的心坎里。浇熄了他满肚子的怒火。
他不自在地吞下一长串怒吼,问声道:“少废话,突围了。”
“知道了!”她唇角漾起更灿烂的波纹,“我准备好了,我们开始吧!”
玉司神与幻姬一左一右跳上敞篷车,原本只是低鸣着运转的引擎,突然像猛兽般暴吼了起来,四个急速旋转的轮胎在沙地上卷起遮天蔽地的烟幕,车行如火箭进射,倏忽飞出植林,直冲向林径那头的路障。
“他们在那里!”随着他们的突围,引燃密林中一场夜战。
一队队守卫在后方紧追不舍。
但情况也如玉司神所料,巡逻了一夜的守卫都累了,反应力自然降低,他们慢上一步,两人逃走的成功率便多加一分。
“把头低下去!”玉司神一手压下幻姬的身子,脚下用力将油门踩到底。这辆经“神风万能社”的“天才科学家”萧士诚改装过的敞篷车,以时速三百的威力,飞驰着冲破路障。
连串子弹在他们车后炸了开来。其中几颗还打中了车身,却伤不了车子分毫。
幻姬咋舌望着后方被他们越抛越远的追兵:“想不到你的车子还能防弹!”
“少废话,谁叫你起来的?”他还没骂完,一颗火箭炮就在路旁开了花。
“你车上一点防御武器都没有吗?”幻姬可不甘心只能被追着打。
玉司神按下仪表板上的红色按钮,一支操控杆伸了出来,上面有三个小按键,分别标示着钉、油、火。
“原来还有这东西,交给我,我负责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幻姬兴奋地按下“钉”字键。
在敞篷车经过的地方,撒下了大量刺钉,随后而来的追兵全被阻成一团;她又喷下油、再点火,轰然大响中,整条林阴小径瞬间陷入一片火海,敌人再想追击,已是不可能。
他们终于顺利摆脱追兵,敞篷车仍以高速奔驰在回市区的路上,玉司神面色铁青,一双阴鸷的黑眸闪烁着血光。
这该死的“华庄”!小小一介立委的家,里面竟藏了整队的佣兵和火力恁般强大的武器,是想造反不成?
待进总部后,他非找出这批混账的犯罪事实,一口气铲平“华庄”不可!
第二章
天降红雨、乌白头,都没有这件事儿稀奇!
“神风万能杜”里的一排人,全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的冷峻酷哥——“除魔师”玉司神。在他那辆除了“天才科学家”萧士诚在加装新配备时,才准许外人稍碰一下的爱车里,居然躺了一个活色生香的新娘子!
“上帝,我要去洗眼睛!”上官金迷,美丽的会计小姐,首先从呆愕中回神,转身向门外走去,从她颤抖不停的双肩可以窥出她憋笑的辛苦。
“我说嘛,玉司神也不过是个男人。”左士奇移动脚步跟上她,随着门扇掩上,两人的轰天大笑便毫不客气地爆出。
“‘冰块’也会动春心,真是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连向来寡言的宫昱都被吓着了,脑袋摇个不停。
三个幸灾乐祸的人走了,剩下三名万能社成员不停地抽搐着嘴角。瞧来,大伙看戏的心思是一样的。
“你们不顺便损两句?”玉司神的语气是冷的,眼神也是冷的。
“恭喜,我知道你是第二个。”“卜筮者”阴有匡丢下一句莫测高深的话。
“既然有匡说‘恭喜’,那我也恭喜你。”萧士诚憨厚地搔着一头乱发。
“恭喜我什么?”玉司神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恨道。
早就知道把这个叫幻……什么的女人带回万能社,一定会惹来一大箩筐笑话。
他原先打算一出“华庄”势力范围就踢她下车的,谁知她竟睡着了。不!正确说法是:她累晕了。
一个昏睡的新娘子,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又受了枪伤,他总不能把她丢进水沟里等死吧?
只好带她一起回来了。可是……惟有天知道,他最恨招惹这些无聊的麻烦与是非,可偏偏那些东西总是缠着他不放。
“咦?恭喜什么?”萧士诚更迷惑了,“当然是恭喜你结婚啊!我虽然没见过你的新娘子,但只要是你喜欢的,一定是好女孩。你们刚从教堂回来吗?打算去哪里度蜜月?”
“有匡,你快送社长进实验室。”风江看到玉司神阴鸷的双眼里已经窜出酷寒的冰焰,为防同事相残的惨事发生,赶紧催人将他们那个在实验室里机灵智巧得媲美爱迪生,但出了实验室却是个百分之百生活白痴的社长萧士诚给推进去。
一道白光发自玉司神的如五十指,险险擦过萧士诚,在门边爆了开来。
风江眨眨眼,幸亏反应得快,否则万能社恐怕要换新社长了。
“你没话好说?”另一团白光又在玉司神掌心冒起,他现在是又伤又累,外加心火中烧,就快爆炸了。
风江微摇头,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司神,你是要自己去找孔医师,还是我打电话请他过来?”
“哼!”玉司神撇开头。在万能社里他谁都不服,惟独拿风江的招牌笑容没辙,“叫他自己过来。”
“我知道了。”风江温和一笑,越过他,弯腰抱起车里昏睡的新娘,“你也累了,先上楼去吧!车子待会儿我会请社长帮你检查看看。”
“嗯!”玉司神轻颔首。他是不会说谢谢的,但那双黑瞳里的寒冰却消退了不少,一点温暖一闪而过。
好多好多的火苗儿在山林里飘飞,随着狂风吹过,树毁了、草枯了,林里的万物无一能幸免于这场惨烈的浩劫,一一倒下。
生命的消逝竟是这般的无情与残忍。它们的遗体甚至得不到一丁点儿仁慈的对待,在烈焰中变成一块块烧焦的黑炭,进而灰飞湮灭。
“不——”幻姬满头大汗地自死亡地狱中爬起,那一场血腥噩梦已经纠缠她整整五年了。
她忘不掉,只要一天未将母亲自那个恶魔手中救回来,朋友们的哀鸣,还有大火中逝去的每一条怨灵,都不会放过她。
那年幻姬十三岁,家破人亡后,她依循母亲最后的提示,从山西的青丘山辗转到这里,花了三年的时间才查出绑走母亲的人就是有名的权贵政要——华老太爷!
她始终不明白,他们小小一介隐居在山林中的破落户,有什么值得人家觊觎的?为什么华老太爷要烧了她的家,绑走她的母亲?
那时,她想尽办法混进“华庄”,也多亏了华欣义的好色昏庸,让她能顺利地在里头待了两年,那是一段有如十八层地狱般恐怖的漫长时光。
姓华的一家人都是疯子!华老太爷嗜杀,只要听说有什么是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即便珍贵如保育类动物,他照样杀了下腹。
还有邪恶蛮悍的华欣仁、好色阴毒的华欣义,杀人放火、贩毒走私、买卖军火……这两兄妹靠着有力的背景与家势,可谓坏事做尽了。
幻姬苦熬了七百多个日子,才总算收集全这一家子的罪证。她有自信,只要藏着这份资料,不怕华老太爷不乖乖就范地放出她母亲。
这时正好碰到华欣义色心大起,想动她的歪脑筋,她遂顺势计划逼他结婚,想趁着外出度蜜月时,挟带罪证私逃。只可惜天不从人愿,婚礼进行之中,她的计划竟被识破了,逼得她不得不带着资料逃出礼堂。
结果在半路上……对了!她在树上躲得累了,不小心掉到一个男人的车里,他还救了她。他们联手,一起闯过了“华庄”的追击。
然后……她摇着昏眩的脑袋,神智依然被疲累所主宰,身子骨瘫软得像随时会散掉,很多事情她都记不清楚了。
惟一的现实是,她好端端地躺在床上,那他呢?他伤得可比她还重,千万别出事了才好。
“喂,你在哪儿……”她虚弱的嗓音低鸣若蚊蚋,焦急探索的视线最后落在隔壁床上一张苍白俊脸上。
“玉先生!”幻姬踉跄地跌下床,颤颤巍巍地走向他。
没错,是他,救她出“华庄”的就是这个男人,只可借她只知道他姓玉,他连名字都吝于对她透露。
“你……没事吧?”她担忧地在他耳畔低喃。他没动静,绵密的睫毛依然紧覆在眼睑上。
“你伤得很严重吗?”她语带哭音,颤抖地伸出一根手指试探他苍白的脸庞,他的颊有些凉,偏低的温度惹得她更焦急了。
玉司神早在她昏睡呻吟时就醒了,他只是不想起来。
他肯定这个女人绝对是华欣义新娶的新娘子,只是……她为什么要逃?“华庄”又因何非捉到她不可?
这雾般谜题,他以为能够从她断断续续的梦话中得到解答,不过事实上,他也听到了不少。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她会突然扑到他身旁来,一根手指在他脸上戳来戳去的。
他眉峰上的结越打越深,决定第三下的骚扰是他忍受的极限了。
忽地,幻姬半个身子趴在玉司神的胸膛,耳朵紧贴住他,直到那一下又一下有力的鼓动传进她耳里,宣告了他依然安康的消息,她才松了一口气,轻捶他一拳:“你真坏,差点吓死我。”
这会儿玉司神反而不敢动了,她绵软的身躯完全贴合他的,他有一瞬间差点忘了呼吸,如此暧昧的姿势着实不安全。
但幻姬却还没打算放过他,她不停地抚摸着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唇……喃喃自语着:“你这个坏蛋,昨晚你不是很神气吗?又骂人、又打人,还说我是笨蛋,瞧,现在你躺在这里不能神气了吧?”
一把怒火在玉司神心底燃起,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账!当他正打算“清醒”教训她一顿时,她半个身子又压上了他。
“不过你还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善心人!”她低喃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你虽然既冷酷、又奇怪,但我知道你有副好心肠,你没占我便宜、又救了陌生的我,你是我的大恩人!”
呸!玉司神更生气了,他的绰号是“冰死神”,一个专门引渡世间妖魔下地狱的勾魂使者,而这笨女人居然说他是好人?她的神经肯定不正常。
他一边在心里骂她,但眼睛却没打算睁开,反而闭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