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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情绪冲击。
只是她现在倦了,等她睡醒,再来想这些问题吧!
夏絮乐醒来时有点茫然。
她望着雕工细致的床顶,眨了好几下眼睛,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随即因为记忆的回复,她还没有任何动作,脸就再度胀红了。她毫无困难地想起昨晚自己趴在东方夺身上的一幕。
天哪,真是丢人。
明明她还打算严正指责他的意圆,谁想到他没动手,她倒显得像在鼓励他一样。喔!她明明就气恨这男人,怎么可以让他摆布呢?她怎么能忘记他之前对她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情呢?
“对,夏絮乐,千万别忘记他是敌人,他是个恶人、坏蛋,所以我恨他。”她在心里低声交代自己。
但她此刻才发现,床上只剩下她一人,东方夺已经不在。
她赶紧起身,摸了摸身上的衣物,确实还在。掀开床帘,她正打算下床,就看到杜鹃端着一盆洗脸水进来。
“小姐,您醒了?刚好这洗脸水还热着,请小姐梳洗吧!”杜鹃忙着把水盆放上架子。“还有,小姐掉在地上的衣物杜鹃都收起来了,洗干净后会送来给小姐,往后小姐这些琐事都有杜鹃负责,小姐请放心。”
掉在地上的衣物?
原本正穿好鞋要走下床架的絮乐差点跌倒。她想到昨天东方夺三两下剥除了她的外衣,伸出床帘外就随意地往外扔。那散落一地的衣服……天哪,怎么看都像是被迫不及待地脱去衣物似的。
“那个不是你想的……”絮乐才说了一半就打住了。她跟东方夺过了一夜,现在才来声明自己还是清白的,这样有用吗?
“小姐,您刚说什么来着?”杜鹃转过身来问。
絮乐微微红了脸。“没……没事。”
越描只会越黑,再说不管她有没有跟东方夺发生亲密关系,对杜鹃来说,她就是她主子的女人,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她又何必急于解释呢?
只是她才低头就看到自己白色中衣上沾染着几块血迹,她想起昨晚他用被咬过的手圈住她,明白这血是东方夺的。她心情复杂地看着那血迹,随即赶紧遮掩住,以免杜鹃看到又要误会了。
“主子可能去练功了,说是等等回来陪小姐用膳。”杜鹃边做事边说话。“还有,昨儿个主子请人做的衣服已经送了一些过来,其他的还在赶制,晚两天会送到。小姐今天就先将就着,从做好的几件挑了穿吧!”
“衣服?”絮乐困惑地问。
“对啊,在这儿呢!主子昨天就交代城里最好的师傅了,小姐你看,好漂亮的耶!”杜鹃边说着边打开衣柜。
絮乐讶异地发现柜子里真的有几套崭新的衣裳,不仅衣料很好,就连绣工都相当精致,品质不比皇宫里的差。
她有点讶异东方夺竟为她费了心思,她以为他不是那种会关照女人的男子呢!
“小姐,主子真的很疼小姐,这批布料很精致,说是主子有次去经商带回来的,这回是把府里的好布料都拿出来用了。还有,这位缝制衣服的师傅也不是普通人,平常人要请她做件衣服有钱还请不到,不管是不是王公贵族,一率都得排队等。好在这位师傅欠了主子恩情,才让主子为难人的要求成了真,一天就赶制出几套衣物,实在难得呢!”
夏絮乐摸着那漂亮的衣服,脑子却感到困惑了。东方夺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了点微妙的改变,昨天晚上她态度依然不好,但他就像脾气忽然变好了一样,连声音都没提高。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被困在他的床上,半点都没达成她要他分房而眠的要求。真不知道这算是她软弱,还是他太厉害。
夏絮乐才梳洗完毕,换上一件杜鹃帮她挑的新衣裳,东方夺就回来了。
“主子,您回来了。”杜鹃赶紧站好。“那杜鹃上早膳了。”
东方夺没有反对,就是表示应允的意思,杜鹃赶紧出去,赶到厨房端主子跟小姐的早膳。
絮乐见他走进来,还有点别扭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她穿这衣裳好看?刚刚杜鹃直说好看,不晓得是不是骗她的。
只见东方夺直接朝她走过来,但他眼睛根本没有去看她的新衣裳,就在她脸上露出一点气恼表情时,他停在她面前,伸手覆上她的额头。
她愣了一下。
而他似乎满意了她额头温度正常,兀自走回桌旁坐下,倒了杯水喝。
“你干么还要请人裁制衣服?我的东西放在客栈,说不定王叔已经帮我拿过来了。”她有点不满他对她的新衣裳那视若无睹的态度,但目光还是忍不住扫到他手腕的伤口上,可惜袖子遮住了,她看不到。
他抬起一边眼睛瞧她,然后嘴角竟然缓缓浮现了一抹笑。“过来。”
她横了他一眼。“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喔?”
他朝她缓缓地咧开嘴笑了。“我得看看是不是要杀了那做衣服的师傅。”
“干么没事杀师傅?”她朝他冲过来,还顺便瞪他一眼。这人说杀人像在说捻死蚂蚁一样的简单,简直是标准恶人一枚。
“看来你对这些衣服很满意?”他笑望着她,手指勾起她的衣带,然后扬眸看着她。
她看到他那眼神就知道,他在想昨晚剥去她衣物的画面。她气恼地伸手遮住他放肆的眼,一边还拍掉他的手。
“哈哈哈哈……”他竟然笑得更狂肆了。
夏絮乐气闷地在他对面坐下。“放我出去,我受够了被关着了。来这金沙城第一天就被你当贼绑来,隔天就被两个流氓给迷昏带走,最后还卖到醉月坊去,我瞧这金沙城不是什么好地方。”
经过了昨夜的“短兵相接”,她对他的怨怼褪去了不少,所以今天跟他说起话来就更没忌惮了。
“那是你还没机会见识好玩的,用完膳我们出去逛逛。”他知道她肯定闷坏了,这段时间她受的罪可不少。
絮乐讶异地抬起头来。“你要带我出去?”她以为他要把她囚禁在这府邸呢!
“不喜欢吗?那就算了。”他无所谓地说。
“谁说什么了吗?去,当然去,总比被关着好吧!”她赶紧开口,以免丧失放风的机会。
杜鹃在此时端来了早膳,很有效率地将餐食在桌上摆放好。
东方夺好整以暇地吃着饭,而一旁的夏絮乐则是随意扒了两口,就满脸催促地盯着他看。
“你的小鸟胃当真这么小?两口就饱了?”他目不斜视,继续吃着饭,却很清楚知道两颗圆滚滚的眼睛直盯着他脑袋。
“不是说要去逛逛,那怎么可以吃饱才去?说不定外面有好吃好玩的啊!”说到玩的,她的兴致又来了。说真的,她是真的没什么机会玩耍,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想着想着就雀跃起来了。
“来日方长,金沙城又不会跑掉。”东方夺好笑地看着她。
“你是说往后每一天你都让我去玩吗?”她眼睛一亮。
“我有时间的话。”他淡淡地应。
“我可以自己去……”她的声音慢慢淡去,然后盯着他的脸噘起了嘴。“对啦,囚犯哪有自由的权利。”
他看了她一眼。“有人给囚犯吃这么好的吗?”
她撇了撇嘴,沉默。
他放下筷子,起身。“走吧,不是急着去吗?”
絮乐原本想继续板着脸,但是坚持没两下,整张脸就软化了。
东方夺带着絮乐出门,身边只带了杜鹃跟一位家丁,两个人是帮忙拎东西的,如果当主子的看上什么,就去付钱买下,顺便负责提在手上,带回府中。
但夏絮乐对买东西的兴致反倒不大,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金沙城的景色,不得不说这金沙城真的是个富裕的城。店家很多,客人也很多,卖的东西五花八门,就连景色都相当优美。小型水道像网络似地穿过巷道跟石板路,处处有桥,处处有垂柳红花,真的非常吸引人。
她时常眼睛忙着看东西,几次都没跟上东方夺的脚步。最后他索性握着她的手,以免她走丢了。
“喂,东方夺,你真的很有名,对吧?”絮乐偷偷摸摸地小声问他。
“嗯,可能吧!”他瞧她眼珠子骨碌碌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两人走过之处,时常有人在他们身后注视着两人。东方夺很清楚原因,但絮乐却以为是因为他很有名,大家都认识他的缘故。
这金沙城里认得东方夺的人不少,起码人家一见到他那身黑底镶金的标准衣着,还有他那好看的容貌,种种特性加起来,不难猜出来他的身分。但会被人家这样注目,倒是因为他身边第一次带了个姑娘,而且还从头到尾被他握在手里。
不少认识东方夺的人都差点掉出眼珠子,他根本不像那种会牵着女人手的男人,更别说这女人容貌气质也是如此出众。霎时间盐皇东方夺有了一个美貌宠妾的传言就在金沙城传开来了。
“乏了吗?要不要上茶楼听曲?”他望了眼前方的茶楼,低头问。
“好呀,不知道这边唱的曲子跟京城一不一样?”她兴致可不低。
“你在京城也上茶楼听曲?”他怀疑地问,一个公主怎么有办法常往外跑呢?
“也没有常常啦,如果溜出宫去,就是逛街跟听曲,要不能干么?”她笑嘻嘻地答。
“看来你常常溜出宫。”他下了结论。“王祥真辛苦。”
絮乐马上嘟起嘴。“王叔都没抱怨了,你替他不平什么?”
他没有回嘴,倒是脸上挂着一抹调侃的笑。
幸好一进了茶馆,掌柜认得东方夺,赶紧亲自带他们上了二楼包厢。而今天唱曲的人很快地吸引了夏絮乐的注意力。就连茶点,跟北方的小吃都很不一样,她忙着看人家唱曲、弹琴,他则不时把点心往她手边搁,结果就是她不知不觉把肚子都给喂饱了。
等到一个时辰之后,两人从茶楼走出来,夏絮乐猛皱着眉头抗议。“我怎么这么饱呢?本来还想回头买稍早看到的烙饼吃的,这下子怎么吃得下?!”
他淡淡一笑。“你早膳明明留了胃要吃东西的,我怕你饿了,刚把各种茶点都给点了。瞧你吃得挺开心,这下子却又抱怨了?”
“是满好吃,可是我吃太多了。”夏絮乐苦着脸说。
“走走就不撑了。”他带着她沿着小巷子往下走。
“这些小船可以穿梭在水道中,那么能不能通到江上去?”她好奇地看着人家划着小船。
“想试试看吗?”他跟家丁使了个眼色,家丁赶紧跑到水道旁,拦了艘船。
絮乐只见那家丁给了船家一锭银子,船家就把篙交给了家丁。然后东方夺就拉着她走下阶梯,扶着她上了船。
杜鹃也跟上去,马上帮主子跟小姐张罗好位子,让他们两个可以舒服地坐在船上。然后那家丁就开始把船撑出去,船开始在水道间穿梭。
绿柳的余荫遮盖头上,即使有阳光洒进来,也不感到燠热。絮乐望着街道的风景在身边流逝,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呼好玩。
东方夺打开折扇,缓缓地摇了摇,目光则放在她兴奋的脸上,直觉有趣。
就这样,絮乐有了一个认识金沙城的特别之旅。
第七章
接下来好几天,东方夺每天都带着絮乐出门,有时候是听曲子、逛街,有时候带她上码头看人家搬货,因为凡是新鲜没见过的,她都爱得很。
他带着她走过岸边的石板路,将各式各样的漕船介绍给她认识,她才知道原来漕船还分那么多种,规模大小也相差很多。
越认识他越觉得她以前对他的不服气有点不公平。她原本以为他能掌这么大的权,拥有这么多船只跟盐田,都是因为他祖上有荫,但认识他越深,她就越清楚,能统筹这么大范围的生意,他的能耐要比别人高,他付出的也得比旁人多。
不过好在东方夺不是事必躬亲的那种人,所以他每天得以抽出些时间陪她。几天相处下来,她对他的防备逐渐消失于无形,她想咬他的频率也越来越少了。
东方夺不是嘴巴温柔的类型,但他时常有些小动作让她感动不已。好比两人上街,她总是忙着瞧东瞧西,而他却总是多个心眼护她周全,在她快跌跤时拉她一把,在旁人路过时护着她,不让其他人随意碰触到她。
今天东方夺盐行有重要的事情,所以下午就出门了。而她则获准出门,只要带上他指定的人。原本她还想在家里待上一天,但等了太久太无聊,就拉着杜正旗出门了。
“终于到家了,小姐赶紧去休息吧!”
杜正旗偷偷吐了口气,陪着夏絮乐逛街真是苦差事,他不懂主子什么时候起那么有耐性了,居然能连着好多天都带她出门。夏絮乐是孩子心性,看到什么没见过的都非得上去瞧瞧,时常把自己陷入不该有的危险场合中,他的任务又是保护她周全,所以自然就觉得这差事很苦了。
“东方夺回来了吗?”絮乐一进门就问。
“回小姐的话,主子刚回来不久,现在在房里休息。”杜鹃赶紧回答。
“那你跟他说,我去找我王叔一趟,马上回来。”夏絮乐说完转身就走,不给杜鹃说话的机会。
要不趁着还记得,去找王叔一趟,说不定转眼她又忘了。
她穿过一个回廊,在他居住的院落找到正坐在屋里看书的王祥。“王叔,我回来了。”
王祥前几天都有陪着她与东方夺出门,但今天杜正旗摆明了要他别去,就是要防他半路带着絮乐溜走。显然东方夺对他还是有所防备。
“公主。”王祥赶紧起身。
“这封信你帮我寄回京城给我皇兄,我怕出来太久,他会担心。”絮乐将一封封好的信放到他面前。
“公主打算怎么做呢?就算皇上现在还没派人来找公主回去,这也是早晚的事。可东方夺若不放人,我们是否要请皇上介入?”王祥没说他前几日已经偷偷寄信通知皇上,告知公主现在住在东方夺府邸,恐怕此时皇上派出来的人已经快抵达金沙城了。
“可我现在……”她一想到要离开,心里就有满满的不舍。如果她回去了,此生是否再没机会见到东方夺?
“公主是金枝玉叶,那东方夺若真心仪于公主,应该按照礼数……”
“礼数?”她苦笑,想到东方夺说起礼教两字都是从鼻孔出来的,他肯定不把这些俗礼放在心上的。难道她要去问他是不是打算娶她吗?“我还是先跟皇兄报个平安,其他的事我再想想。”
“公主……”王祥还想说些什么。
“我先走了,王叔。”夏絮乐说完转身就走,怕自己听太多会失去勇气。她近日才慢慢接受自己对东方夺的感情,再想这些她恐怕会快乐不起来。
她走回到东方夺的寝居时,只见房门关着,但没见到杜鹃的影子,于是她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才关上门,她一转身就愣住了,因为屋子内侧不知什么时候多了道屏风,而屏风后面有水声波动,她忍不住好奇地走过去,却在看到屏风后的场景时呆愣住了。
那里有一个宽大的木桶,木桶里面满是充满热气的水,最惊人的是东方夺正背对着她泡在浴桶内。他的肩膀宽阔,黑色的发如瀑般披垂在身后,搁在木桶边缘的手臂强健而有力,让她想起了他那毫不犹豫的拥抱。
她觉得自己呼吸乱了套,很想悄悄地退开,却又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他日日与她同榻而眠,却没有真正占有她。他夜夜拥着她入眠,有时候甚至会吻得她喘不过气来,但是他终究不如她预期的那般,用蛮横的态度要了她。
她知道自己真正成为他的女人是早晚的事,当她心中对他的怨怼逐渐消失的同时,另外一种对爱情的渴望却逐渐沸腾。她被自己那与日俱增的激动情感给震慑住了,但同时她也有点兴奋,毕竟除了他以外,她不曾对一个男子产生这么浓烈的情绪,无论是爱还是恨。
“把帕子拿过来。”东方夺连回头也没有,就丢了这道命令出来。
她呆住,猜想他是把她认作杜鹃了。这下子想逃跑反而显得不够大方,所以犹豫片刻,她就拿起旁边的帕子朝他缓缓走过去。
她没有出声,只把帕子挂上他光裸的肩膀。
“帮我刷。”他没有接过去,也没动手,双眸甚至依然合着,头微微后仰。
絮乐站在原地咬着唇,眼睛则凶狠狠地瞪着他那好看的容貌。这个男人真的很……难道他要杜鹃帮他洗澡吗?可恶,就算他是主子,这也太那个了!
她虽然贵为公主,但在宫里生活时却也不习惯宫女服侍她沐浴,因为她觉得自己需要隐私。无论男女,只要是她不喜欢的人,她就不给碰。
想到东方夺不知道让多少女人服侍过,她就觉得满肚子酸气,真想把他压进水里溺死算了。
“还不过来?是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他沉声催促。
絮乐又不愿意开口承认自己不是杜鹃,那岂不是要让他笑她偷看他那么久吗?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站在他身后,挽高袖子,轻轻抽起他肩膀上的帕子,泡进水中,再轻轻地刷过他宽阔的肩膀。
她觉得热气蒸得她头昏,眼睛也不敢乱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