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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们!我会坚强的,你们放心吧,无论发生任何事都击不倒我,因为我是纪梦棠啊!”
“那就好!”见她又恢复信心与精神,大家才安心离去。
这一夜纪梦棠辗转难眠,想到瘫痪的高仲威,还有现在他不知道怎么样了?是悲伤、难过?那是自然的!但生气、怨恨呢?
他——会恨她吗?
几天后,伤势逐渐稳定的高仲威被转送到普通病房,纪梦棠终于等到一个高父高母不在的机会,偷溜进病房去看他。
“仲威……”她看到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器、全身插满管子的男友,心疼的眼泪立即落下。“仲威,你要不要紧?”
因为颈椎外伤造成横隔膜功能不健全,他目前还需借助呼吸器来帮助呼吸。
高仲威是清醒的,他见到纪梦棠不喜反怒,勉强蠕动双唇,从呼吸器里吐出愤恨的斥责:“你来干什么……我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
当他清醒之后,发现自己几乎全身瘫痪,成了真实的废人,震惊愤怒的他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几欲疯狂,想将身旁的东西全部摔碎,讽刺的是,他连这样的能力都没有,现在他只能发脾气,向周遭的人宣泄心中的不满。
“仲威……我……”纪梦棠好难过,她没想到不只高父高母怪她,就连仲威也这么想?“那天我一直劝你不要喝酒啊!还要你骑慢一点的……”
“这么说来,你是说我咎由自取了?好,纪梦棠,你够狠!现在我瘫痪了……你就把过错全推到我头上!”
“不是的!仲威,我——”
“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既然你认为这一切全是我的错,那你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承受苦果!你出去——”高仲威既虚弱又愤怒地咆哮。
“仲威,你不要激动——”
“哎呀!你这个女人怎么跑进来了?”
这时,暂时外出的高父高母回来,看见纪梦棠偷溜进来,立即气得破口大骂。“我们才出去买个东西你就偷溜进来,你是不是真想害死我们仲威呀?”
“快给我们滚出去!”高母用拔尖的声音高嚷着,并且将她撵出去。
即使警察说她儿子是喝酒肇祸,她依然坚持,这桩事故是纪梦棠这个扫把星引起的。
“伯父伯母,我——”砰!病房的门当着她的面被甩上。
她怅然失意地回到自己的病房楼层,正好在走廊上巧遇刚替病人量完血压的周沛如。
“嗨,纪小姐!”周沛如走到她身旁,发现她垂着肩膀,脸色郁闷不乐,于是小声地猜测道:“怎么样?他们还是不让你见你男朋友?”
“不,我趁他们出去的时候,和仲威见面了。”想到高仲威的态度,最令她伤心。“我没想到,连仲威都认为是我害了他……”她忍不住悲伤,掩面哭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周沛如傻眼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周小姐——”纪梦棠抹去眼泪,冀盼地问:“仲威他有没有办法复原,甚至下床自由行动?”
“这……脊椎外伤就目前的医学来说,还是难以痊愈的重症,而且以本院医师的能力来说可能也没办法。”
“以本院医师的能力来说?你的意思是说——其它医院的医生,有能力可以医治仲威?”纪梦棠惊喜地问。
周沛如捂着嘴,一双眸子慌乱地四处转动。“啊——不……对不起!都是我胡言乱语,你听过就算,不要当真!”
“不!你既然这么说,就表示一定有人有这个能力,求求你帮我,我一定要救仲威!”
“这……可是……”如果她偷偷替医院的病人介绍其它医师被上头知道了,海刮一顿就算了,严重一点说不定还会被解聘哪!况且那位医师的性格实在是……
“我拜托你,周小姐!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靠你了,求求你!”
“我……唉,好吧!”周沛如心软了,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她们,才又压低嗓门说:“我是认识一位神医,医术神乎其技,任何疑难杂症都难不倒他。据我所知,脊椎外伤的手术他也动过好几次,如今那些病患都已康复了。”
“真有医术这么高明的医生?”纪梦棠听了好高兴,仲威有救了!
“嗯,我男朋友也是个医生,目前就在那位神医的私人医院工作。可是……”
“可是什么?”
“那位神医脾气非常古怪,他不随便替人家看病的。”
“啊?”不替人看病,还能称为医生吗?
“一来他不收急诊病患,二来他看病全凭心情,高兴就看,不高兴就不看。”
“什么?!”这是什么医生?他到底是不是真心想替人治病?“哪有医师是这样的,动不动就不替人看病?”
“所以啦,我跟我男朋友都认为,他根本不是真心想救人或赚钱,而是纯粹开医院来玩的。”
“开医院来玩?”纪梦棠快昏倒了,她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让仲威接受这种古怪医师的诊治?
“不过他的医术真的是没话说,若是在古代,一定是华陀扁鹊之流的名医,他是不医人则矣,如果肯动手医,可以说没有治不好的人,因此排队等着上门求诊的人还是多得不得了。”
“真的?那我一定要仲威上门求诊,就算他脾气再怪,我也不在乎!”就算那位神医拿扫把赶她,她也不会退却!
“可是……就算你去了,他也不见得会答应医治。而且不答应医治还算好,答应之后,问题才真的来了。”
“什么意思?”纪梦棠不解地望着周沛如。“他要求天价的诊疗费吗?”
“不一定,端看他的心情而定。我常常觉得,他彷佛有另一双眼,能够轻易看透人心。他会在短短的会面时间内,找出你心里觉得最重要的东西,然后毫不留情地取走。
你若爱钱,他就会要你付出所有的财产作为医疗费;你若爱名,他就逼你用名位来换取亲人的健康;你若为情,他更会要求你和爱人分手……总之,为了治好亲人的病,大家都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竟有这样的医生……”纪梦棠听了,面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如果她前去求诊,那名古怪医师又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呢?
周沛如望着她,小心翼翼地问:“纪小姐,这样你还要去吗?”
“当然!”纪梦棠毫不犹豫地回答,面容坚定,毫不动摇。
无论那名医师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不会放弃医治男友的最后一丝机会。
“周小姐,请你把地址告诉我吧!”
“好,既然你这么有心,那我一定帮你。”周沛如将地址抄给她,并且说:“我也会请我男朋友帮忙,他叫许宽厚,而那位神医的名字是康焱丞。”
第二章
纪梦棠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周沛如给她的地址,去找那位脾气古怪的神医康焱丞。
不过周沛如给她的地址怪怪的,眼看着严铮派来接她的司机将她愈载愈远,路也愈来愈狭窄,放眼望去,四周几乎连栋房子都看不见,刚才甚至还经过一座乱葬岗。这里真的有医院吗?
她不由得怪异地询问司机:“是这里没错吗?”
“梦棠小姐,我也不知道,不过按照地址来看,应该是这一带没错。”
“是吗?”纪梦棠疑惑地转头注视窗外,四周一片荒烟蔓草,会不会周沛如记错地方了?
就在她这么怀疑时,司机突然说:“我看到房子了!”
“欸?”
“就在前头,你看——门牌的地址也相同。”
“太好了!”纪梦棠赶紧下车,并请司机等她,接着便走向那栋连外观都下太像医院的建筑物。
她推推门把——门没锁,她大胆地走入室内,里头的格局和摆设确实像医院,她想找个人来问问——可是空洞寂静的室内一个人都没有!
冰冷的水泥墙建筑好像向她压迫而来似的,令她快要窒息了。不得已她只好拉开嗓子,朝空荡荡的走廊尽头大喊:“请问——有人在吗?”
没人回应,于是她又喊了一次。“请问,有没有——”
“人在这里,吵死了!”
一名身身材挺拔、神态慵懒的男子从一个房间内走出来,然后停在门口,高而瘦的身体倚着墙,修长的手指探入口袋取出一根烟点上,打量的双眼直盯着她。
这女孩很美!清丽完美的五官、纯净无瑕的肌肤、一头飘逸的长发披在肩上,更显出她的荏弱气质,尤其那水灵灵的眼睛更美,即使她脸上满是忧愁与紧张,依然未损她的美貌。
她应该还很年轻吧?十九?二十?再过几年,她会是颠倒众生的大美人!
“这里是医院。”纪梦棠轻声提醒他。
医院全面禁烟!
“那又如何?”男子冷笑,满不在乎地吐出一口烟雾。
纪梦棠见他态度狂傲,不由得暗想:态度这么嚣张,他该不会就是那名脾气古怪的医生吧?不过,不可能呀!
周沛如说那名神医医术高超,所以她认为他年纪应该很大了,说不定早已头发花白,而眼前这个男人看来似乎不超过三十岁,所以他应该是其它医护人员——说不定,他根本就是周沛如的男朋友!
于是她立即问:“请问——你就是许宽厚,许先生吗?”
“许宽厚?不!我不是。”男子嗤笑着将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熄。“他到山下载药品去了,等一下才会回来。”
“噢……”周沛如的男朋友不在,纪梦棠迟疑着,该不该请这个脾气看起来忒大的男人引荐,让她见见神医康焱丞。
这时,外头传来汽车的煞车声,男子勾起嘴角,闲适地道:“你要找的人回来了。”
没多久,一个梳着整齐的西装头、戴眼镜、模样敦厚的年轻男人抱着一个大瓦楞纸箱快步走了进来。
那个人看见纪梦棠站在走道上明显愣了一下,原先出现的高傲男人淡淡地告诉他:“宽厚,这个女人要找你。”
“喔?你是——”许宽厚放下纸箱,歪头看看她,突然恍然大悟。“啊!你就是沛如介绍的,那个脊椎伤患的家属吧?”
“是的!我叫纪梦棠,我想见康焱丞医师,请你帮我引荐。”
“帮你引荐?”许宽厚怪异地瞄了眼依然倚靠在门边的淡漠男子。
“呃……你还没见过康医师?”他虽是对着纪梦棠发问,但眼睛却不时偷瞄那个男人。“我再帮你问问,康医师愿不愿意接这名病人……”
“让她进来!”那名俊逸高挺的男人耸耸肩,转身走进那扇门内,许宽厚立即像松了一口气似的,高兴地对纪梦棠说:“康医师答应见你,你快进去吧!”
“他答应见我?”他是什么时候问的?
纪梦棠更加狐疑,总之这间医院就是充满着古怪!
走进门内,纪梦棠才发现那是一间病房,有诊疗桌、诊疗台、还有超音波等医疗仪器,丝毫不输给一般的医院。
但让她惊讶的不是这里的设备精良,而是刚才站在门口抽烟的男人,竟然穿上医师的白袍,坐在诊疗桌前。
“你怎么坐在这里?康医师没来,你就坐在他的位置上,这样太失礼了吧!”
“那你认为我是谁?”男子似笑非笑的眼带着淡淡的嘲讽。
纪梦棠再次打量他一番,才认真回答:“我想你应该是这里的实习医师,和许医师一样。我猜得没错吧?”
“你只猜对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确实是个医师,但不是实习医师。”
“那么你已经是正式的医师了?”她充满惊讶,因为他看起来如此年轻。
“你该不会是——康医师的儿子吧?”
纪梦棠这番话,差点让那名男子失声笑出来。“你到底以为康焱丞几岁?”
“大概五、六十岁了吧!”要从小医师熬成大名医,最起码需要二、三十年的时间吧?况且他的规矩那么多,一定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
纪梦棠继续猜测着:“他应该身材瘦小、头发花白……”
“你该不会还想说他阴沉鬼祟、卑鄙猥琐吧?”
“我没那么说啦!”纪梦棠不好意思地摇头,毕竟她没见过人家,刚才关于外貌那番话纯粹只是她的猜测,至于性格嘛——她不好评论。
“如果他确实阴沉鬼祟、卑鄙猥琐,那你还想请他看病吗?”他故意试探。
“就算真是如此,我也没有选择。”她一定得医好仲威,她不能让他的下半辈子都躺在床上!
男子定定地凝视她几秒,才又道:“你有带病患的病历来吧?先让我看看病历再说!”
“呃……可是康医师他——”纪梦棠下意识抱紧装有病历的包包,一副怕他伸手来抢的样子。
“你连求诊的医师都搞不清楚怎么看病?我就是康焱丞!”他冷哼着公布自己的身分。
“咦?!”他就是康焱丞?!“不……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因为你……太年轻了!”
“太年轻不能当医生?”他嘲讽地嗤笑。
“不是的!而是……”也不能怪她不相信,他看起来真的不像周沛如口中那个怪神医,不但太年轻,而且俊逸得不像传言中那名怪脾气的神医。
“需要我出示证明吗?”康焱丞冷冷地瞅她一眼。
“不——不用了,我相信您就是康医师!”
纪梦棠不敢再有半分怀疑,立刻取出高仲威的病历影本,正想交给他,忽然外头传来一阵刺耳的喧嚷声,接着诊室的门被人打开,一名相当美丽的中年妇人闯了进来,对着康焱丞哭喊:“求求你!康医师,求你救救我丈夫!他不能死啊——”
纪梦棠吃惊地看着她砰地跪倒在康焱丞脚边,抱着他的大腿开始哭天抢地地哀求。“求求康医师,救救我丈夫!”
“丁太大,请您别这样!康医师正在看诊。”许宽厚满头大汗,正努力设法“请”走这位不速之客。
“不!康医师若不答应救我先生,我死都不起来!”那位妇人紧抱着康焱丞的脚,死也不放。
纪梦棠看见这一幕,整个人都傻了,也相当于心不忍。“康医师,她……”
她忘了自己的处境,还想开口替妇人求情,但康焱丞瞄都不瞄她一眼,径自问纪梦棠。“病历?”
*“可是——这位太太她……”
“这时候你还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如果你放弃诊治机会的话,那么现在就请回吧!”
“啊,不!”想起高仲威,纪梦棠不能放弃。她立刻从包包里取出病历,急忙道:“病历在这里,请您过目。”
“康医师!你为什么只帮她不帮我?救救我丈夫啊——求求您啊!您要我做什么都行——”妇人不断在一旁哭号。
康焱丞对她的哭嚷哀求无动于衷,不过倒是觉得烦,于是朝许宽厚吼道:“宽厚,把她赶出去!”
“是!”许宽厚不敢迟疑,立刻将妇人拉出诊室外。“丁太太,康医师已经决定不替丁先生看病,就不会改变心意,您还是请回吧!”
“不、不然,至少让我先生清醒一下吧?我有话对他说——”
“丁太大,请回吧!”
许宽厚怎敢违背康焱丞的命令?只能请走依然哭闹不休的妇人,关上门后,诊室里总算再度恢复平静。
纪梦棠望着诊室的门,想到刚才妇人无助的哭号,连她这个旁观者都忍不住心软了,而康焱丞这位大名医居然丝毫无动于衷,他果真如周沛如说的那般冷血……
“病历呢?”
康焱丞不耐的声音再度传来,纪梦棠才发现病历还在自己手上没交给他。她惊慌地连连道歉后,赶忙将病历送到他手上。
康焱丞沉默地接过病历,开始凝神翻阅起来,而纪梦棠则紧张万分地屏息等他看完,真怕自己会像那名妇人那样,被他赶出门去。
诊室里有好片刻寂静无声,只有翻阅病历时的啪嚓声。
纪梦棠趁机偷偷打量他,不管看几次,她还是难以置信,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传说中的神医康焱丞。他穿着天蓝色的衬衫,颀长的身躯玉树临风,翻阅病历表的手掌白皙洁净,五指优美修长……他看起来真的不像镇日在病毒、坏死的组织或损坏的内脏之间打转的古怪医生,倒比较像儒雅的文人或是科技新贵。
康焱丞看完病历后,将病历合起放在桌上,唇角一扬,浮现一抹充满兴味的笑意。
“这个病例很有意思,患者颈椎C3、C4受损,造成颈部以下全身瘫痪,这可以说是不可能痊愈的严重外伤,我有兴趣接受这个挑战。”
“真的?!”纪梦棠听了当然很高兴,但同时也很怀疑。
“可是我听说脊椎损伤的病人是很难医好的,尤其仲威几乎全身瘫痪,现在治疗他的医院也表示康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你怎么有把握自己一定医得好他?”
“脊椎属于中枢神经系统,是人体所有组织中最脆弱的组织,脊椎一但损伤,确实不容易复原,但这不是绝对的!
即使脊柱损伤,造成大脑与周边神经系统的通讯中断,但脊柱里仍有许多的神经原还依然存活着,所以只要保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