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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汉斯背负双手站在落地窗前,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
两个星期过去了,自上次宴会过后,他去了一趟底特律,直到昨天夜里才回到纽约 。
这十几天中,他一直无法集中注意力,而这是从没有过的事,他的脑海里不时出现 钟蔚理的身影,甚至她发怒的神情都一再的牵动着他的心。
真不可思议,难道只因为她是他的儿时玩伴?
犹记得当年小蔚理随父母离开纽约时,她还哇哇大哭的缠着他,要他别忘了长大后 娶她当新娘,可如今已亭亭玉立的她却忘了他。
可笑的是,她虽然忘了他,他却还记得她那双璀璨夺目的星眸——“你又在发什么 愣?老哥,我看你是真的有问题了。”说话的是韩亚力,他的法律顾问、股东兼左右手 。
回过身来,关汉斯看着眼前这个身高一八二公分,身材略显清瘦的男子,他斯文白 净的脸上架着一副复古圆形眼镜,神情透露些许冷眼旁观的意味。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关汉斯自窗边离开,并坐到沙发上。
“有好一会儿了,好奇着你要发呆多久?”韩亚力也跟着坐到他的对面。
关汉斯刻意忽略他的调侃,“联资集团的收购案有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不错,你还记得联资的收购案。”韩亚力扬扬眉毛,“我还在猜测你的三魂七魄 到底少掉了多少呢?”
“别消遣我,我昨晚才从底特律回来,就算要忘也忘不了!”关汉斯知道韩亚力嘲 讽的用意,他向来习惯用这种方法表现对他的关心与询问。
“这六年来,你不曾有过这种现象,遇事一向冷静沉稳的你,是我们成功的最大保 证,但自从那天你参加钟台正的邀宴后,回来就不对劲了,老是在发呆,我本想你到底 特律回来后会转好,但现在看你还是这副模样,我能不意外吗?”韩亚力锐利的盯着他 ,不允许他回避问题。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只是一时的现象,我保证我没事。”
“希望如此!”
“相信我,没事的。”关汉斯扬起嘴角,淡淡的笑道。他没想到自己的情绪会让亚 力如此担心。
“那最好,不过,有事可别瞒着我!”
韩亚力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好追问,但仍忍不住的多加了一句,因为如果没有关汉 斯,就不可能有今日的他,他确实是打心里真诚的敬重他、关心他。
这六年来,关汉斯以个人的才华在建筑界里闯出了名号,而隐居幕后运筹帷幄,将 企业收购后再重整转卖的生意,更让他坐拥庞大的财富,只是这一部分的事业是以韩亚 力做为台面上的人物。
他在此种买卖领域里汲汲营营了六年,为的不是钱,他求的是经验及手腕。
因为这事关他多年来的复仇计划,所以在没有完整而有把握的计划之前,他绝不会 向联资出手,他要让他的仇人在没有一丝一毫的戒心下失去公司,就像当年对他父亲所 做的一样。
“言归正传,联资的收购案进行得如何?”收回沉重的思绪,关汉斯面容凝重的开 口。
韩亚力摇摇头,“你这次回底特律,有看见你继父吃不好、睡不好吗?”
他闭上眼睛,忍不住喟叹一声,“那就是不顺利了。”
“也不是这么说,是你的继父魏汉濂不好应付。”
他神情森冷的问:“还是扳不倒那只戴着虚假面具的老狐狸?”
“这几个月来,我已经照你所说,派人在股票市场上放话,说联资出现财务危机, 营运状况亮起红灯,加上近期全球股市表现欠佳,许多大小股东连忙的卖出股票,我也 分别让旗下公司的各个业务经理进场收购,可是——”
“可是怎样?”
“你继父可能起戒心了,他也派人在市场上收购,因此,目前出现一个比较不好的 情况。”
“快说!”钟汉斯的眉心愈纠愈紧。
他叹了一声,“我们手上有联资百份之四十的股票,但他手上原有百份之二十,他 的女儿有百分三十,再加上他近日收购的百份之十,加总起来,他手上共有百份之六十 的股票,所以我们要收购是可说困难重重。”
钟汉斯双手握紧,低声的咒骂着,“这只该死的老狐狸!”
韩亚力无言,他的心充满愧疚,都是他办事不力!
魏汉濂!钟汉斯在心中恶狠狠的诅咒这个名字。
当年若不是他这只披着羊皮的狼,他父亲就不会失去事业和婚姻,到最后,连性命 也丢了。
联资集团原本是父亲关哲正一手建立的事业,而魏汉濂是父亲的投资伙伴,但随着 父亲资金周转不灵,魏汉濂便收购了大部分的公司股本,最后还堂而皇之的吞下了公司 ,成为联资的董事长。
后来,魏汉濂虚情假意的让父亲挂名董监一职,也乘势对母亲席维亚给予柔情安慰 ,终致母亲琵琶别抱,跟父亲协议离婚后便和魏汉濂结婚。
事业没了,妻子也没了,意志消沉的父亲遂得了严重的忧郁症,虽入院治疗,但因 万念俱灰,生不如死,终于选择跳楼结束了自己的一生……想到这里,关汉斯冷峻的黑 眸闪过一道痛楚的光芒。
他喊魏汉濂“继父”,也喊魏汉濂的女儿魏怡珊“妹妹”,在表面上维持该有的家 庭关系,这都是要让魏汉濂相信自己已接受了他们,让他对自己没有戒心,然后他要以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韩亚力看着神色冷凝的关汉斯,对自已使不上力帮他而感到挫败不已。
关汉斯陡地站起身,“那就只剩最后一个方法了!”
韩亚力明白,此刻的关汉斯决定要向拥有联资百份之三十股票的魏怡珊下手,就算 结婚是得到她手上股票的唯一手段,他也愿意。
韩亚力表情凝重的说:“那是下下策!”
“我们没得选择了,不是吗?”关汉斯眸中冷光一闪。
韩亚力无言口以对。
“怡珊已经从底特律的圣母医院转诊到这儿的州立医院,”他静静的凝视着韩亚力 ,“最近我会多花些时间往那里跑,至于联资在市场上的各个动向,你帮我多注意些。 ”
“她的癌细胞没有得到控制吗?”
他抿抿嘴,“不知道,目前仍在住院仔细检查。”
韩亚力凝视着冷酷俊逸的关汉斯,虽然他的脸上总是冷冰冰的而且个性既严肃又保 守,但他却常是女人倒追的对象,就连他的继妹魏怡珊也曾公开表示她爱关汉斯。
“你要和她结婚,她自然是喜出望外,毕竟她一颗心早在你身上了,可是你呢?你 的幸福?”
“只要能报仇就是我的幸福。”他神情森冷的说。
“即使她的骨癌无法治愈,甚至只有一年的生命?”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声道:“我继父曾跟我说过,我在建筑的领域上有自己的 天空,所以他没有将公司的股份给我这个继子,而怡珊是他前妻的女儿,所以他给她百 分之三十的股份,而他手上百份之二十的股份则留给他和我母亲好安享晚年,”他顿了 一下,“我不是傻子,亚力,从他的安排上,我知道他不会给我一丝一毫,所以,我如 果没有利用怡珊在世的时间,将他的公司毁掉,那怡珊一旦真的死了,那些股票他一定 也是握在自己的手上,这样一来,我永远也没有扳倒他的机会了!”
韩亚力听完这个分析,知道自己是不会劝他放弃了。
而从他脸上的认同感,关汉斯知道两人已达成共识,“我去医院了。”
除了点头外,韩亚力也不知该做何表示。
第二章
纽约州立医院内,甫进来实习十多天的钟蔚理已成为“医院之花”,不过,她还有 一个更ㄅ□□ㄤ的绰号,叫“女泰山”。
因为她负责的是癌症病童的病房,童心未泯的她常和这些小小病童玩“喔伊喔”的 泰山游戏,所以,病童们都衷心喜欢这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医师的漂亮女泰山。
不过,5A病房的文森是个例外,十二岁的他像个小大人般,因化疗的缘故,头发没 了,脸色苍白且骨瘦如柴。
上天一直没有眷顾到他,他从小就是个孤儿,而今又是癌症末期。
钟蔚理一手拿着病历资料,牛仔衣裤外披着白袍,上面挂着她戏称的“狗牌”,牌 上写着“钟蔚理,实习医师”。
她开门走了进来,没有意外的,文森并没有和其它病重到游戏间游玩,偌大的病房 内,只有他一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
“哈喽!小帅哥,今天心情好吗?”她笑容可掬的来到他的病床旁。
他瞥她一眼,便转头看向窗外。
她耸耸肩,“还是不理我。”突地她发现他的枕头下露出一个泰山的玩具,“咦?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她伸出手抽出那个塑料玩偶。
文森心一慌,连忙坐起来,红着脸叫道:“还给我!”
钟蔚理笑了笑,“原来你也喜欢泰山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还我!”
她朝他吐吐舌头,“男孩子不要这么小家子气。”
“不要你管,我叫你还我!”
她退后一步,“可以啊,只要你离开床,我就还给你。”
“你——”文森生气的瞪着她,但双眼却难过的漾起泪光。
钟蔚理不禁愣住,拨了一下长及腰际的乌黑秀发后,便将泰山玩偶还给他,“你不 喜欢医院是吗?”
他没有回答,然而无声的泪水却潸然而下。
她坐到病床上,将他拥入怀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所以大声的 哭吧!”
“不行,护士阿姨会骂人。”他拚命的想眨回泪水。
“那又怎样?我天天在这儿喔伊喔,护士长也是天天骂,但我还不是照样叫,这样 大叫几声,身体好舒服的。”
“真的吗?”文森的眼睛登时一亮,他的身体常常好痛好痛。
“真的,大叫几声,美容又健康。”她朝他眨眨眼。
文森心想,如果他照她的话做,是不是他的身体就不痛了?
钟蔚理不禁感到欣慰,努力了十多天,他终于开了口,她连忙鼓舞道:“医院何必 一定要静悄悄的?那太死气沉沉了,有朝气点,病人也才会有生气嘛!”
“你……你可不可以……”他一脸腼腆的要求。
“带头示范是不是?”她笑盈盈的道:“那有什么问题。”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朝他眨眨眼,“气聚丹田,就是肚子这里。”她两手抱着肚子 ,“开始喽。”
文森苍白的脸上蒙出笑容,学着她用双手抱住肚子。
“喔伊喔——”她叫得中气十足。
“喔伊喔——”他怯怯的小声喊着。
“赞!再来一次。”她笑嘻嘻的举起大拇指。
文森那张小脸蛋染上一抹红彩,他兴奋的直点头,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好轻好 轻,也不怎么痛了。
“喔伊喔——”这次,他喊得很大声。
“真的是一级棒!”
???喔伊喔——六楼的癌症病房再次传来一声又一声泰山的招牌叫声,许多医师 、护士及病人都忍不住露出会心的一笑,不可讳言的,钟蔚理的到来,为这个医院注入 了更多的活力,感觉有生气多了。
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如此想的。
“又来了!”护士长娜塔莉受不了的抿紧唇瓣。
而在一旁巡房的高洁则是仰头翻翻白眼,喃喃道:“这个女泰山还真是固执!都被 叮了满头包了,每天还是照叫不误。”
娜塔莉是个红发蓝眼的单身女郎,她一向自视甚高,以至于四十岁了还是孤家寡人 一个。听到那“喔伊喔”的叫声不断,她气冲冲的踩着高跟鞋就往病房走去,但一旁的 电梯门“□”地一声打开后,一个西装笔挺的冷峻帅哥走了出来,顿时吸引住她的视线 。
“喔伊喔——”
关汉斯诧异的听着这声嘹亮清脆却又中气十足的叫声,这不是医院吗?
高洁一看到这个冷冰冰的帅哥也感错愕,他怎么会来这儿?
娜塔莉连忙转了方向,走近关汉斯,神情和声音都一样的嗲柔,“我是这层楼的护 士长,有什么我需要帮忙的?”
关汉斯看了她一眼,“我要到癌症特别病房,是昨天刚转进来的魏怡珊。”
魏怡珊是联资集团魏汉濂的掌上明珠,她不由得仔细看着这个俊逸的男人,也颇微 眼熟,她想了一下后,眼睛倏地一亮,“你是膺选全美十大建筑师的关汉斯,也是名流 杂志选出的全美排名第二十名的黄金单身汉关汉斯,是不是?”
他瞥了她一眼,冷漠的答道:“我想我可以自己找到病房。”
娜塔莉一脸尴尬的看着他大步离去。
“喔伊喔——”
再度听到这惊人的叫声,关汉斯的脚步竟不自主的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来到5A病房的走廊上,透过洁净的玻璃窗,他看到背对着他,半蹲着身子和男病童 对话的女医师——他眉头陡地一皱,对那长及腰际的发丝感到眼熟。
钟蔚理忙着安抚又突然眉头深锁的文森,并没有察觉到窗外伫立的身影,她侧转过 身拍拍文森的手,再指指窗外,“怎么了?不是说好要去外面的公园一起叫吗?这样比 较像是住在丛林里的泰山啊!”
是她!关汉斯颇感讶异的凝视着她那张美丽的侧脸。
病房内,文森低头不语,但他直觉的去摸他光着头的手,却泄漏出他心底的声音。
她微微一笑,“没有头发不够帅,是不是?没关系,我这就出去帮你买一顶。”
“真的?!”他急忙的抬起头问。
“当然是真的。”
“太好了!”文森开心的一笑,但随即又转为黯然,“不行的,假发好贵,我开始 掉发时,我就向妈妈要求,但她说太贵,孤儿院负担不起,如果你买了,我们也没有钱 付给你。”
钟蔚理知道他口中的“妈妈”其实就是孤儿院院长,而一顶假发对孤儿院来说,确 实是奢侈了些。
她巧笑倩兮的拍拍他的肩膀,再将她那乌溜溜的黑发撩到胸前,“你知道头发也能 卖钱吗?”
他惊讶的瞪大眼睛,不相信的摇摇头。
“可以的,不然,哪来那么多的头发可以做假发呢?”
文森闻言点点头。
“这样好了,我先出钱帮你买一顶,你好好的接受治疗,慢慢的,头发就会长出来 了,到时候剪了头发卖了钱,你就有钱还我了,是不是?”
“真的可以吗?我还会长出头发?”他眼睛一亮,充满期待的问。
钟蔚理笑了一下,鼓励似的拍着他的肩膀,“人的身体有无限的潜能,最主要的是 生存下去的意志力,那会让不可能成为可能的。”
这句话对文森来说是深奥了点,他小小的脸蛋有些困惑。
她微微一笑,“这样说吧,隔壁有一个生病的老奶奶,医生本来说她活不过去年的 圣诞节,但现在是新的一年,而且春天再过不久也要来了,可是老奶奶的身体还是很好 啊!”
“真的?”文森的小脸蛋是愈来愈亮了。
“当然是真的,所以你就努力的长头发吧,我现在就出去帮你买一顶漂亮的假发。 ”
钟蔚理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就转身往外走,冷不防的却对上了关汉斯那双深邃的蓝眸 ,她的心脏“咚”地漏跳一拍后,接着失速狂跳。
关汉斯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后,不得不承认她和病童间温馨的那一幕,已触动了他心 中的某根情弦,而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神情一冷,转身朝走廊底端的特别病房走去。
“呃……女泰山,我要棕色的,而且还要卷卷的假发。”文森稚嫩的声音追了出来 。
“哦,没问题。”钟蔚理回头对他一笑,再转回头看着不远处的关汉斯,她想了一 下,终于还是大步的跑了过去。
关汉斯直觉的瞄向她脚上的步鞋,没来由的,他心中竟有一股失望的感觉。
她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移,脱口而出的道:“我是宁愿赤脚也不愿穿高跟鞋的!”
他瞥了她一眼,不作声的继续往前走。
“等等!”她上前一步,干脆拦住他的去路,“你今天怎么冷冰冰的?”
“我本来就是如此。”
“才不是呢!我记得我们碰面那天!你的笑容可不少。”
“也许吧。”他不怎么热络的回道。
那日乍见到她,童年的甜美记忆暂时驱走了他满腔的报仇怨恨,也带来了好心情, 但现在情形可不同,联资的事件盘踞他整个脑海,他还得对魏怡珊下手……钟蔚理瞅着 他,“你怎么一脸沉重的模样?”
“我没生病,不需要一个实习医师的鸡婆。”他冷冷的瞥了她的名牌一眼。
她柳眉一皱,“哇塞!火气也不小。”
关汉斯冷睨着她,“走开。”
她笑了笑,“要我让路是吗?”
他只是冷冷的瞟视着她,没有回答。
钟蔚理突地挽住他的手,并将他转个身,面对电梯,“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