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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子得手。再说,这次是对方先上门求咱们,彼消我长,彼下我上,要真谈起来,咱们肯定能以较低的价买到上等货,我帮的是‘太川行’可不是那些地主老爷们,秀爷以为呢?”
他以为……以为……有什么好以为的?!
事实上,他跟货栈的大小管事已商议出一套对付“丈棱坡”的做法——货是势在必得,价则削到不能再低为止!
你不喜欢我做的事,我不做就是。
如果非做不可,也会偷偷做,做得天衣无缝,不让你晓得,不惹你伤心……
他曾对她如此承诺过,而他打算开给鲁大广那些人的价钱是低到一整个没天良,这事,他可没想让禾良知道。
她带笑说出那些话,说进他心里,他左胸怦怦跳,跳得很重,那力道让他呼息急促,不想、不想放开她。
撇撇嘴,他收拢缠在她腰上的双臂,红着脸耍赖。
“我以为……那个……吼,还是不痛快啦!”
禾良软软叹气,摸着他的发。“那秀爷要怎么才痛快?”
她没有得到回答,因为游大爷的嘴开始忙碌,没空说话,他脸庞贴靠过去,吮住她的双唇,舌尖有缝就钻,吻得很深。
禾良双手攀着他的肩,身子柔软如水,当那记吮吻退出她小口,迤逦到她躁红的耳畔和细腻的颈窝时,她终于勉强挤出话来——
“秀爷,那盆子水……”
“明天丫环会收拾。”舔舔舔。
“秀爷……孩子……”
“孩子睡得很香。”吮吮吮。
“秀爷。蜡、蜡烛还没熄……”
“烧到底时,它自然会熄。”啃啃啃。
然后,她被放倒在榻上,绣花鞋都脱了,床帷整个覆下。
男人爬到她身子上。
烛光淡淡地透过纱帷,他英俊面庞有些朦胧,瞳底绽着幽光,看得她心口发热,全身都在发热。
“禾良,你觉不觉得……孩子该和咱们分房睡了?”游岩秀忽而道,一手压住她已松散的发丝,另一手则悄悄拉开她的衣带,嗓音沙嘎地说:“孩子睡在旁边,你总不敢叫得太大声,虽然你忍得全身通红、揪着被子气喘吁吁的模样很让人心动,但要是忍到得内伤就不好了,我想听你叫。”
禾良好一会儿才弄懂他的“忍”跟“叫”指的是什么,嫣红脸容登时热到快冒烟,迷蒙眸子如水潋滟。
她偏过头想把躁红小脸埋进被褥里,一只大掌在此时滑进她衣内,贴着肌肤一路滑到她胀热的胸脯。
她想叫,但正如丈夫所说的,顾虑到孩子而不敢放声呻吟。
她又想揪来被子抵住自个儿的嘴,游大爷却不让她动,俯首吻住那发颤的嫩唇。
然后,他灼烫气息烘着她。
“禾良,还有啊,孩子也该断奶了吧?他要喝奶,等他长大找自个儿媳妇讨去,你不能一直宠他,你只宠他,都不宠我了吗?”
又是好气加好笑的无奈感,禾良心底叹气。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嫁了这个孩子气的大老爷,不宠他,宠谁?
第2章(2)
开业于永宁城南大街上的“杏朝堂”,坐堂的老大夫是宫里出来的御医,据老大夫所说,那帖“七星猪蹄汤”和乳穴按压、推揉的手法若能双管齐下,要奶着小娃儿至三岁绝非难事。
虽有老大夫的保证,但禾良并未打算喂上三年母乳。
一年时间差不多。
老大夫也说了,头一年最紧要,孩子满周岁前多喝母奶,身子骨会长得好些,再来就该多给孩子吃些不同养分的食物,好让小身子茁壮,生肌长肉,她希望孩子打好底子后,健健壮壮长大。
所以,是该慢慢帮孩子断奶了。这件事似乎不太难,毕竟近两、三个月除哺育母乳外,孩子也开始喝起米浆、豆汁,有时禾良会喂他吃肉糜粥、十青野菜粥,而长了牙后,他还喜欢啃果子。
前些时候从来阳县返回永宁,过没几天就是娃儿的生辰日,游家老太爷的头一个曾孙满周岁,尽管禾良不想张扬,老太爷却由不得她。他老人家吩咐下来,游府大管事德叔听令办事,热热闹闹地办了场宴席,受邀前来的贵客除“春粟米铺”的亲家老爷外,其余的皆是商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既是这般,送进游府的礼自然不一般。
而那天,送走宾客后,禾良去老太爷的“上颐园”要将孩子接回,甫踏进“上颐园”前厅,满地“繁华”,就见老太爷把人家送的礼能拆的全拆了,丢了一整地,给宝贝曾孙玩“抓周”。
孩子爬爬爬,抓到一颗比他脑袋瓜还大的极品香苹果,抱在肥短胖腿上啃将起来。老太爷竟是拊掌大乐,呵呵笑道——
“这娃儿识货,就挑最香、最甜的吃。能吃就是福啊,我游家有福了!”
对上他们游家的太爷、大爷和小小爷,禾良这口气实在越叹越长。
这一日,霜降刚过不久。
“太川行”码头仓库昨日进了五船西南地方的药材,今儿个一早,那批汉药已被拆成三份,一份进了游家四行二十八铺的铺头零售,一份出货南运,现赚中间差额,最后一份则扣在仓库里,等待年前好价。
“少夫人,这一篓大黑枣乾和这两大袋枸杞子,是秀爷特地吩咐要留下来的,说是要送去给亲家老爷。这东西好啊,能煮汤,能泡黑枣枸杞茶,也能当零嘴吃,明目益精、滋补肝肾,咱等会儿就让人送到‘春粟米铺’去。”
禾良捧起一手黑枣干,那颜色呈紫黑色,外皮油润光泽,还散出淡淡甜香,她扬睫,对着在“太川行”已是“两朝老臣”的老掌柜微笑道:“那就有劳您和行里的伙计了。”
“哎呀,少夫人千万别这么说,咱们吃东家这口饭,本该做事啊。再说了,您对底下人这么好,咱也是……咦咦?呃?”
老掌柜身子僵了僵,回头往底下看,一个胖娃儿正攀在他腿后,娃儿冲他咧嘴笑,笑容无敌灿烂,笑得他……嗯……心头有些毛啊! 他暗暗吞咽唾沫,下意识抱紧怀里的竹篮子。
今日随主母一块儿出门的金绣和银屏两丫环,已跟着小小少爷几乎晃遍整个“太川行”,禾良仅吩咐她们看着他,让孩子自个儿玩去,只要不危险、不妨碍行里伙计们做事即可。结果,娃儿实在精力旺盛,迈开不太稳的小步伐,小肥腿爬上爬下,照样能闯荡江湖。
闯一大圈后,终于又回到堂上,娃儿扶着老掌柜的腿摇摇晃晃绕到他身前。
“阿糕……咂咂咂咂……”孩子乌黑大眼发亮。
“曜儿,不可以喔,那是娘送给掌柜爷爷的白糖糕,你不能吃。”禾良语气柔软却很坚定。
“糕糕……糕糕咂咂……”不理娘亲,继续仰高胖脸,边笑边眨眼。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出门前,曜儿都已经舔了两块白糖糕,还抓得两手都是糖霜,你不能吃那么多。”
“少夫人,既然小少爷爱吃,就……就让他多吃一块吧。”老掌柜忍痛道,两眼差点含泪。这少夫人亲手做的白糖糕……呜呜呜,他很爱啊!他年岁渐高,齿牙松动,没什么好东西能吃了,而这味白糖糕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好吃得让他痛哭流涕,现下要他舍出一块来,着实,心痛啊!“
“那一份是给您的。而且,这孩子也吃过了。”禾良心坚如铁,轻声吩咐。“金绣、银屏,把小少爷带过来,咱们该离开了。”
“是。”两小婢才走上前,娃儿精灵古怪得很,竟抢先避开她们的左右包抄。
“小少爷——”
“啊! 小少爷,别跑、别跑啊!”
金绣和银屏尖叫着,怕孩子跌倒。
有人尖叫,孩子最开心了,“呀啊啊——”地叫得比她们俩还响亮,肥腿跑得更卖力,而且尽管一路跑得歪歪斜斜的,竟然连个跤也没跌,眨眼便往垂着长长灰布帘子的侧门钻进去。
咚!
娃儿刚摆脱那面灰布门帘的纠缠,小身子随即扑中某物。
一只大掌捞住那圆滚滚的身子,提将起来。
娃儿眨巴乌圆眸子,待对上亲爹那双刷过银辉的杏仁核眼,小娃乐得放声尖叫,四肢像小乌龟划水,在亲爹的五指下乱划。
“秀、秀爷……”掀帘子追进来的两个没胆婢子陡地定住身,被“大魔”眯眼一瞥,脸色顿时惨白,就算没想哭,眼眶也要含泪。
“少夫人来了?”游岩秀冷冷问。
“来、来……”银屏结结巴巴,金绣更没用,只会点头。
此时,灰帘子又被掀起,禾良从堂上过来,老掌柜跟在她身后。
“秀爷。”她先是一怔,随即勾唇一笑,朝站在丈夫身后的两名富态老爷有礼地颔首。“滕老板、牛老板,许久不见,您两位好。”
“托福托福,您也好啊!”滕老板拱拱手。“方才与秀爷谈着永宁今年‘抢花旗’的事时,也问起了少夫人,没想到一出来就见到您了。”
“哈!上回见到您家这位小小少爷时,他可还被包在襁褓里,现下都长这么大了呀!”牛老板笑得像尊弥勒佛。“听说府里老太爷替这孩子办了个周岁庆宴,可惜我和老滕一直窝在江南,没能上门讨一杯好酒喝啊!”
禾良温声道:“是老太爷想找大伙儿热闹热闹,才藉着孩子满周岁办这么一场,两位老板要喝好酒,我回头让人送去您两位下榻的客栈吧?”
“哈哈哈,那好那好!酒要喝,小少爷的周岁礼也得送,虽慢上好些时候,但少夫人您可千万别推拒,咱回头会让人采办一份礼,给贵府送去。”
禾良和两位从江南来访的大商家说着话,游岩秀一直听着,但那些声音是左耳进、右耳出,叽哩咕噜、咕噜叽哩,他们究竟聊些什么,游大爷已无心神多想,因为啊因为,有股熟悉到引人垂泪、诱人犯罪、惹人心悸的香甜滋味,幽幽漫漫飘在鼻尖、荡在四周。
甜味从哪儿来的呢?
到底从哪里散发出来的啊?!
他盯住儿子,盯儿子的胖胖小手,再盯儿子的胖胖粉颊,盯盯盯,用力盯、盯得无比仔细,终于,发现胖娃儿的小嘴角沾有几颗白白粉状物,他俊目厉瞠,脑门发麻,是……是糖霜粉!
“糕糕……咂、咂咂……叭比皮噜咕噜咕噜阿答滴呼哩咿呀糕糕咂咂马皮哩叽喳噗呵……”娃儿“说”了长长一大串。
“什、么?! ”还真听懂了,一时无法自制,游大爷猛地低吼,两眼直直射向老掌柜……紧搂在怀里的那只竹篮!
在场的人全被他这一吼吓了一大跳,老掌柜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
“……秀、秀爷,您这是……哪儿不畅快了?”老掌柜硬是磨出声音,枯瘦十指下意识把竹篮子抓得更紧,明知不会有谁来抢他的白糖糕,还是荒谬地感到身陷险境。
大爷我全身都不畅快!
把我的白糖糕还来!
“没事。”游大爷暗暗磨牙。“我喉咙痒,喊一喊舒服。”
“我来。”此时,禾良上前沉静地接过孩子,与丈夫近距离四目相交。
游大爷目中流露哀怨之情,楚楚可怜、可怜楚楚,像是她有多对不起他,把他欺负得多凄惨似的。
抱着孩子,她对他眨眨眼,柔声道:“秀爷今早匆匆出门,连早膳也随便用过而已。我炖了一盅补药带过来了,就放在后头瓜棚小院那儿,秀爷若怕汉药味薪重苦涩,我还备了一盘子白糖糕,您喝过药,把糕吃了,嘴里就不苦了。”
游岩秀死瞪着她。
瓜棚小院是他的私人地盘,在尚未成亲之前,他还满常在小院那儿睡下,直接在行里过夜。而“太川行”这儿的掌柜、帐房、伙计等等,没他允可,谁也不敢轻易踏进他的那处小院。
他动也不动,仍死死、死死瞪住她。
“秀爷……您、您您……”老掌柜头晕目眩,被吓得心、肝、脾、肺、肾都快呕出来。“您怎么哭了?! ”这是怎么啦?
见过大风大浪的老掌柜都吓成这样,更别提那两个没胆丫环,竟也跟着哭了,至于两位大商家则一头雾水。
这是感动的眼泪!
我太感动了,不成啊?
“我哪里哭?! ”游大爷凶狠道,一把抹掉泪珠。“就说不要进那批高丽花粉,我今早去仓库验货,一验,那些花粉就全沾上,弄得我眼发痒!”
“……那批花粉明明是秀爷坚持要进的。”老掌柜嘟嘟囔囔,莫名其妙。
这一方,禾良抓下孩子塞进嘴里舔的小肥手,抿唇笑,轻嗓柔软。
“秀爷,那我带曜儿走了,您别忘了那盅补药。”还有那盘白糖糕啊!
“你们去哪里?”游岩秀内心好不容易宁定下来,尽管双眼仍略带湿气,表情已一转沉峻,又着着实实变回那个在外走踏的游大爷。
“带孩子回一趟‘春粟米铺’。”禾良温顺答,略顿,接着又说:“爹说他那里有一批极好的紫仁花生和麦芽,他今日要做拿手的一品花生甜汤,也要炒香花生做花生麦芽糖,吩咐我带着曜儿回去吃糖、喝甜汤。”
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那小子总是比他这个老子幸运,什么甜头都不会错过?
这世间还有没有天理啊?
闷……好闷……极度闷!
游大爷好不容易高高升扬的心情,再次从云端跌落……
第3章(1)
“春栗米铺”与“太川行”相隔着几条街,步行约莫两刻钟。
米铺与粮行之间其实有条捷径,仅须穿过复杂的巷弄胡同,便可节省一半时间,只不过胡同里乱得很,没走过的人肯定会迷路。
至于禾良,她是从小在胡同里玩大的,闭着眼也能摸出去。
今日她带着孩子和两丫环穿过胡同时,遇到几位聚在一块闲聊的老大娘。
几位老大娘都是“春粟米铺”的老主顾了,可说是看着禾良长大的,见到禾良,老大娘们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连曜儿也被抱来搂去。
孩子生得方头大耳、桃花眉眼,见人就笑,年纪小小却颇会装无辜、讨怜爱,没两下便把众人全收服了。
禾良在旁其实瞧得有些“心惊胆颤”,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却总觉得游家这位出自她肚皮的小小爷儿桃花带得太重,往后若在游家大爷的“薰陶”下,青出于蓝更胜于蓝的话……唉,届时也不知是好?是坏?
与老大娘们别过,回到顾家的“春粟米铺”时,铺头里只有伙计成哥儿守着。
禾良很有成人之美地把银屏丫头留在店里,带着金绣和孩子往后头去。
“爹、柳姨。”穿过绿意盎然的小天井,走过略窄的廊道,禾良来到后院。
后院灶房,顾大爹两袖高卷,正握着锅铲在炒香花生,而前些时侯才嫁进顾家当续弦的柳大娘则在一旁搅动和过白糖的金黄麦芽。
“禾良,回来啦!”顾大爹和柳大娘同时抬头,见到禾良回娘家探望固然欢喜,但见到宝贝外孙儿那才叫真真欢喜啊!
娃儿也很懂得“哪儿有好处,就往哪儿钻”的生存之道,见灶房里有两颗“软柿子”可以咬,他一把摆脱娘亲软软柔荑的牵握。
“禾良,有人等着你们……啊!别跑别跑! ”站在灶前的顾大爹蓦地急嚷,因娃儿小肥腿动得好卖力,小身子冲得好快,往灶房这儿冲。
“曜儿,慢些啊!”禾良跟着紧声嚷嚷,随即追去。
孩子冲得太快,而灶房的门有一道厚厚木槛,她怕他跌伤。
离门较近的柳大娘也惊呼一声,忙抛下搅拌用的棒子,起身要去扶娃儿。
但,有人更快!
娃儿果真被门槛一绊,小身子往前趴。
有人从门后闪出,在娃儿的胖脸着地之前,及时捞住他。
不仅如此,那人另一只长袖一展一勾,把几是同时冲过来、不及煞住脚步的禾良也一并护进怀里。
禾良迅速扬睫,惊讶地微瞠双眸。“……穆大哥?”
一身白衫的穆容华清雅笑着,大手轻托她的肘部扶她站好。“禾良妹子,唉,不就是我吗?”
不等禾良问,顾大爹拍拍胸口替自个儿压惊,吁出口气道:“这批上等的紫仁花生和麦芽是‘广丰号’的货,大少爷特地拿过来的。他知道你要带孩子回‘春粟米铺’也就不走了,说要和你见见、聊聊,也想看看咱儿的宝贝小曜儿啊!”
“春粟米铺”与永宁的另一家粮油杂货行“广丰号”一向亲好。
禾良的娘亲曾为“广丰号”穆夫人的陪嫁丫环,后来嫁给了顾大爹,而穆夫人极念旧情,尽管禾良的娘亲已病逝好些年,穆家仍对“春粟米铺”关照多多。
一年多前,游岩秀挟着不能告人的“私怨”卯上“广丰号”,使了不能告人的九流手段,整得“广丰号”差点根基大毁。虽说游大爷最后“放下屠刀”兼“浪子回头”了,甚至还出手相援,助“广丰号”挽回商誉,禾良心里对穆家总觉得过意不去,更何况啊,穆容华还挨过游大爷的拳头。
这一方,穆容华掂了掂臂弯里、好奇地眨巴着眼睛拿他直瞧的“小人”,笑道:“禾良妹子,你这小家伙挺沉的呀!”略顿。“上回受游老太爷之邀,登门喝这娃儿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