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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狂狮男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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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门被大力打开,白荷站在门边,手里拿著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
  “你们在干甚么?”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地毯上衣衫不整的两个人,眼神不停地在他们之间逡巡,忽然她的脸色变白,腿一软昏了过去,拿在手里的小盒掉在地毯上滚了几圈!静止不动。
  “姨妈!”夏青衣一把推开欧阳志刚,连滚带爬地扑到白荷身上。
  救护车在午夜时分呼啸著将白荷送到医院。
  天亮了,金灿灿的阳光穿透医院的窗户照到夏青衣身上。
  她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看著抢救室门口亮起的红灯。
  “秀,吃点儿东西吧!我熬了鲍鱼粥。”吴嫂端著碗对她说。
  夏青衣偏偏头!避过吴嫂,双眼仍定定地看著亮起的红灯。
  “唉!”吴嫂叹口气,摇摇头收起碗。
  “这可怎么好呀!”她对小高说。“整整六个小时了,秀就这么坐著,不吃不喝的,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要不,我打个电话给欧阳先生?”小高也左右为难。
  “也好!让先生劝劝秀!”吴嫂不满地摇头。“先生也是,太太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也不来看看,嫁个有钱人有甚么好!”医院停车场,欧阳志刚倚著车抽烟,脚边落了一地烟头。
  他的面色疲惫,眼神憔悴,下巴上都是新生的胡茬,衬衫有好几颗扣子没扣,皱巴巴的穿在身上。
  他忘不了夏青衣在白荷昏倒时看他的眼神,绝望得彷佛世界就要毁灭。他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不敢看她绝望和痛恨的眼,他让吴嫂和小高陪著她,自己在停车场呆了一夜。
  手机响起,他扔掉烟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
  “欧阳先生,我是小高。”
  “出了甚么事?”他皱起眉头,深深的纹理刻在眉间。
  “不是,太太还在抢救!”小高慌忙解释。“是秀……”
  “青衣?她怎么了?快说!”他扬高声音。
  “秀在抢救室门口坐了六个小时,一动不动,我和吴嫂怕她出事!”片刻沉默之后,欧阳志刚低咒一声合上手机,走进医院。
  夏青衣纹丝不动地看著亮起的红灯,空洞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情绪,彷佛在她的世界中只有这一盏小小的红灯。
  “青衣,去歇一会儿好不好?”欧阳志刚蹲在她脚边柔声说。
  夏青衣仍然怔怔地坐著。
  欧阳志刚接过吴嫂递过来的碗,舀了一小勺粥送到她嘴边。
  “乖,吃点东西,吴嫂煮的粥最好吃了。”他低低地诱哄她张嘴。
  空洞的眼神从红灯移到他的脸上,又向下停在他的胸口。
  “我一直在好奇一件事,”平板的语气彷佛在谈论天气。
  “你到底有没有心?”稍一停顿她接著说:“现在我知道了,你没有心!”眼神又从他的胸口移到红灯上,彷佛自言自语地说:“我真笨!恶魔怎么会有心呢?”欧阳志刚轻叹口气,放下手中的碗走到窗前。
  红灯灭了,抢救室的门被打开。
  “青衣,你姨妈想见你最后一面。”何易低低的说,声音中有挥之不去的悲伤。
  她歪著头看何易,眼中一片茫然,好像听不懂他在说甚么。
  “快进去吧!你姨妈在等你!”何易轻轻推著她。
  她仍然怔怔地看著他,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她眯著眼侧著头在想何易话中的意思,突然,她大喊一声冲进抢救室。
  白荷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戴著呼吸器,脸色比盖在身上的床单还白,房间中弥漫著死亡的气息。
  夏青衣轻轻地走到床边,蹑著脚像是怕惊醒床上的人,俯下身她想说点儿甚么,可话卡在嗓子里出不来,不受控制的抽泣声却毫无顾忌地冲破喉咙。
  白荷费力的睁开眼,枯瘦的手慢慢从床上抬起,伸向夏青衣。
  夏青衣用力握住她的手,想把自己的生命力传给她,眼泪滑下眼角。
  白荷示意夏青衣拿掉呼吸器。
  在医生的默许下,她抖著手轻轻拿掉罩在姨妈脸上的面罩。
  白荷喘息著,抖著唇嗫嚅了好长时间才挤出声音。“青衣,别哭!”低低的声音,夏青衣只有把耳朵贴到她的嘴边才能听清。
  “姨妈怕是不行了,”白荷费力地喘著气。“我要去陪涛涛了,他一个人在那里会害怕的。”
  “不会的!不会的!姨妈您不会死的!”她拚命地摇著头,眼泪四处飞溅。
  “傻孩子,人都会死的。”冰冷的手抹去夏青衣滑落颊边的泪水。“别哭,答应姨妈你要坚强。”令人窒息的急促喘息后,一抹淡淡的微笑浮在她了无生气的脸上。
  “其实我很开心,我到死都是欧阳太太!谁也抢不走!我要带著这个名分去见涛涛,去见你爸妈。”
  夏青衣用力咬著下唇,血腥味在口中漫开。
  “青衣,不要像姨妈这么傻,那么辛苦地去爱一个人,明知道他不爱我,仍傻傻的陷进去,一辈子出不来。可我不后悔!如果有来生,我还会爱上他!”一阵激烈的咳嗽之后,白荷的脸更白了。
  “答应姨妈,”气若游丝的声音。“离开他!
  夏青衣扑到姨妈身上失声痛哭。
  “还有——要幸福!”最后一句话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拂在夏青衣脸上的手滑落床上,心脏监测器“哗”的一声成了直线。
  “姨妈!姨妈!”夏青衣摇著白荷放声大哭。
  欧阳志刚冲进来,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她拚命挣扎,尖尖的指甲划破他的脸,留下一条条血痕。
  他一声不吭,只是小心地拥著她,以防她在挣扎中伤了自己。
  医生摇摇头,停下抢救工作,旁边的护士把床单盖在白荷的脸上。
  夏青衣突然安静了,推开欧阳志刚,走到床边掀开盖在姨妈头上的床单。“别盖著头,会没法呼吸的。”
  坐在椅子上,她握著白荷冰冷的手。“姨妈,您快点好起来吧!你知道吗?林潇告诉我有一家餐馆做的川菜特别好吃,我还没有机会带你去呢。”突然她又笑了出来。“瞧我,居然忘了,我们都不能吃辣,一吃脸上就会长满疙瘩,可是我们不吃辣椒要吃甚么?”
  她笑得更开心了。“要不,我们就去吃一次,大不了吃完后我们多喝些凉茶,再去做个SPA,你说好不好?”
  “青衣,”欧阳志刚心疼地环住她的肩。“别这样,你姨妈已经去世了!”“胡说!她只是睡着了!”她抬起头茫然地看著他。“噢,我知道你是谁!”
  “你是恶魔!是魔鬼!奇怪,”她揉揉眼睛。“魔鬼不是天黑才能出来吗?你怎么现在就出来了?快回去!被阎罗王捉到你就惨了!”她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赶他。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脸色苍白如纸。“青衣,拜托你醒一醒,你姨妈已经死了!”
  “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胡说!”夏青衣狠狠地瞪著他。
  “姨妈只是睡著了!你要再瞎说我要打你了喔!”她把头靠在白荷肩上,闭上眼。“姨妈,我好困,我也要睡觉。”
  “秀,麻烦你让一让,我们要把死者推走。”两个男护工走进来,一个劝著夏青衣,一个把床单重新盖在白荷脸上。
  “你干甚么!”夏青衣一跃而起厉声道:“我告诉过你们她要呼吸,你们为甚么还蒙住她的头!”
  “秀,病人已经去世了,我们要把她送到太平间。”他们将白荷搬到移动床上。
  “你们别碰她!”夏青衣像发疯一样撕扯著他们。
  “青衣,你冷静点!”欧阳志刚从身后搂住她狂乱的身子。
  “放开我!放开我!”夏青衣奋力挣扎著要去追推远的移动床。“把姨妈还给我!还给我!”
  “她太激动了,给她打一支镇定剂吧!”何易帮欧阳志刚抓著夏青衣挥动的手。
  “好。”欧阳志刚无可奈何的同意。
  在镇定剂的作用下,夏青衣沉沉地睡著。
  欧阳志刚抚摸著她苍白憔悴的脸,低低叹息,他该怎么办呢?白荷已经死了,他的身边再也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了,他怎样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的身边,他从来没这么。无助过,他觉得他就要失去她了。
  轻轻地吻著她洁白的额头,他不能,他绝不能失去她!无论如何就算是绑也要把她绑在身边。
  再次醒来是第二天白天,想起一切的夏青衣再没哭闹。
  她就是安静地呆著,让她吃就吃,让她睡就睡,安静的像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一家里来了好多人,除了小高和许秘书外,她谁也不认识,也没兴趣去认识,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听他们讨论姨妈的葬礼。
  他们在讨论甚么呢?是了,他们在讨论墓碑上刻甚么字,她悄悄走到桌边拿起墓碑图样:白荷生于一九六八年卒于二零零二年简单的几个字,没有身分,没有立碑人。
  她放下纸轻轻地回到房间;轻的就好像一阵风吹过一样。
  夏青衣坐在门边的地上,手里拿著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个由一颗颗小星星串成的水晶手链,她轻轻的用手摸著散发著紫色光辉的手链,这是姨妈没来得及交到她手上的生日礼物。
  眼睛逐渐模糊,她曲起腿把头埋在膝上,无声地哭了。
  姨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哭,从此以后我要做个坚强的夏青衣,您就让我哭这一次吧E步声在门边轻轻的徘徊。
  夏青衣知道是他来了,她安静地等著,等脚步声慢慢地走远!直至消失之后,她将手链戴在手上,站起身,擦干泪,拿把水果刀直上三楼。
  欧阳志刚坐在书桌后看著桌上摊开的文件,开门声响起,他看到夏青衣走了进来,惊愕从脸上一闪而过,他站起身。
  “站在那儿别动!”夏青衣喝止想向她走近的欧阳志刚,冷冷的眼看著他。“姨妈死了,你还拿甚么威胁我留下。”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就算死也不行!”他坚定地说,说给她听也说给自己听。
  “我要是死了,魂飞魄散了你还怎么留住我?”她定定地看著他。“不如我们谈个条件!”“说。”“我心甘情愿地留下来,你以你的名义给姨妈立碑。”不行。“他想也没想就拒绝。
  “是吗?”夏青衣拿起刀压著自己的手腕。
  欧阳志刚一惊就要冲向前去。
  “别动!”刀用力压住皮肤。“你再好好想想,答应还是不答应!”“办不到!我欧阳志刚的太太绝不会是死人!”
  他斩钉截铁地拒绝。
  夏青衣一咬牙,锋利的刀刃狠狠划破手腕,血滴到灰色的地毯上,变成褐色。
  欧阳志刚被骇住了。
  “不要!我答应你!”他冲上前一把夺下她手中的刀!她脸上决绝的表情让他害怕。
  夏青衣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嘴边带著迷人的微笑。
  姨妈,高兴吗?你永远都是欧阳太太。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郊的豪华墓园里安静祥和。
  夏青衣一身黑衣站在姨妈墓前,头上的小白花楚楚可怜地迎风摇曳著,四年前她也是站在这里。就在旁边她父母的墓前,那时她有姨妈温暖的怀抱可以依靠,现在谁来让她依靠?墓前不停的有人献花!白色的菊花,黄色的菊花映著姨妈明艳的笑脸。
  她怔怔地站著,怔怔地看著姨妈的照片。人来了,人去了,有人说话了,有人掉泪了,这一切和她都没关系,她只是怔怔地站著。
  终于安静了!墓前只剩她一个人。
  她缓缓地坐在地上,轻轻地摸著姨妈的照片,轻轻地摸著墓碑上刻的字。
  妻白荷生于一九六八年卒于二零零二年夫欧阳志刚立“姨妈,您看到了吗?是他给您立的碑,碑上刻著您和他的名字,妻白荷,夫欧阳志刚……”
  树轻轻地摇,沙沙的。
  欧阳志刚站在树下!一脸漠然,戴著墨镜的眼看不清任何情绪。
  “依我的心意,我才不想让他的名字和你的在一起!我希望你可以永远离开他,不论天上还是地下!”她抚摩著包著纱布的手腕,曾经被血染红的手链在阳光下泛著淡紫的光。
  “可是不行!那是您的愿望,我一定要帮您完成!”头依著墓碑。“不要为我担心,我会生活得很好的!别忘了我答应过您要幸福!我一定会幸福!”她一直坐在那儿,摸著姨妈的照片,喃喃低语,欧阳志刚也一直站在树下,默默地注视著她,直到夜幕低垂……
  暗黑的夜,没有星星!夏青衣走在森林里,远处白雾迷漫,她在树林中摸索著前进,猫头鹰发出恐怖的叫声从耳边飞过,伸出的树枝刮著她的衣服和头发。
  姨妈站在高高的悬崖边,白色的衣袂在风中飞舞。她想告诉姨妈小心,可干涩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白雾中她看不清姨妈的表情。姨妈在跟她说著甚么,她听不清,她伸出手想拉住姨妈,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也够不到她的衣角。
  雾散了。她看清姨妈的脸了,她在笑,笑得好开心,然后,她转过身,纵身跳下悬崖。
  “不要!”夏青衣的大喊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异常清晰。
  “别怕!青衣!你在做噩梦,没事了!没事了!”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被拥入温暖的怀抱中轻轻拍抚。
  好暖!忍不住更深地埋入眼前的怀抱,迷糊中她只想紧紧拥住这份温暖。
  欧阳志刚感到环在腰间的小手愈来愈紧,埋在胸前的小头颅正舒服地摩擦著。
  他不敢动,怕惊醒她,怕这难得的温存不见,平稳的呼吸声从胸口传来,热热的鼻息,暖著他的心口,他的心也温暖了,像被三月的春风拂过。
  他抱著她躺到枕头上,让她的头舒服地枕著他的肩窝,拉过薄被密密地盖住她。
  淡淡的月光照在床上,照著他亮晶晶的眼,这小丫头,又忘了拉上窗帘睡觉,他笑著摇摇头,眼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
  睡梦中她觉得温暖离她愈来愈远,咕哝几声,她伸手把他拉住。
  他轻轻咽口唾沫,努力平复著翻腾的欲望,真没出息!他骂自己,久经情场的老手居然会被一个小丫头无意识的动作引诱。
  他愈来愈弄不懂自己了,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到底是甚么?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在男女情事上,上天赋予的优势使他对女人从没费过心。
  他是一个冷酷的人,对威胁过他的人从未宽恕,唯有她,一再地挑战他的权威,他的耐心,可是他就是无法伤害她。
  她对他来说是不同的,可是这份不同代表甚么昵?是怎样的感情呢?曾经以为这种感情是征服!是迷惑!可是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有一种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感觉在心中升腾,暖暖的,酥酥的。麻麻的,那是甚么呢?眼皮愈来愈沉,他好久都没睡个好觉了,搂紧她,他迅速沉入梦乡。
  夏青衣舒服地伸个懒腰,姨妈去世后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伸高到头顶的手在瞥到拉上的窗帘时停住了,谁给她拉上的?侧头看到身边的床铺轻微地陷下去,好像有人躺过。依锨得昨晚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低喃,有一双温暖的手紧拥著她。
  是他吗?坐在床上出神,半晌后,她冷冷地笑了,就算是他又能怎样?她再也不会被他虚伪的温矛木打动。下了床,走进卫生间,好几天没上课了,今天可别迟到。
  第六章
  时光荏苒,转眼间到了春天。
  欧阳志刚和她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依然送她上学,只是不再逗弄她,不再强吻她,他们之间更多的是安静。
  好多次在不经意间她都看到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有些茫然,有些苦恼,茫然?苦恼?这些情绪是不应该出现在欧阳志刚的脸上的。
  在他的坚持下,她的卧室从二楼搬到三楼,他的旁边!三楼对她已经不是禁地。
  他回来得很晚,但是只要不出差,他每天都会回来。午夜梦回时,她经常能听到他轻轻的脚步声在自己的床边徘徊,第二天早上她会发现忘了拉上的窗帘被拉上了,踢到地上的被子重新盖在身上。
  他对她的监视加强了,别墅里除了吴嫂和老王又多了两个男人,他们之中总有一个和她一块上学,和小高一起在学校门口等她放学。
  除了在学校里,平常不论她去哪儿,总有人在后面跟著。
  即使在学校里,她也发现欧阳志刚在她的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中。
  对于他的安排,她默默地接受了,她确实也很听话,除了上学和去墓地看望姨妈,她几乎不出门。
  午休时夏青衣拉著林潇问:“林潇,你会骑脚踏车吗?”
  “当然!”
  “那你教我。”她的双眼闪闪发光。
  “我会骑,可我怕教不好。”林潇抓抓头,不好意思地说。
  “怎么会?难道没人教过你?”
  “哈!”她得意的大笑。“真让你说中了,我还就是自己学会的。将你怎么学会的?”夏青衣好奇地问。
  “那年我也就十来岁。有一天我妈下班忘了锁车,等回头下楼时,看到我正得意洋洋地骑在车上,所以我是无师自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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