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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胜这才将视线移到苗岚勋身上。“对,他是专门研究爨文的,最近他才找到一批新出土的资料。”
“他在哪儿?”苗岚勋问道。
“他也在四川,不过他这人脾气有点古怪,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他见你们的。”他的手臂抬高架在苗岚勋的肩上,笑道:“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替你办这件事,你怎么谢我?”
“请你吃顿饭——”
“那不便宜你了。”他笑咪咪地转向晨风。“这样吧!让小姐亲我一下作为奖赏怎么样?”
顿时,苗岚勋与晨风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僵硬,厉胜瞧着两人奇怪的表情,急忙道:“干嘛呀!这么严肃,我开玩笑的。”
“好了,少废话,把住址给我。”原本这事只要在电话中就能说清的,可这小子偏偏要约出来见面,说是想见见晨风,如果他不答应的话,他就不给住址。
“他住的地方很偏僻,用说得说不清楚,我载你们过去。”他拍了一下车子的引擎盖。“来,上车吧!”
“等等。”苗岚勋将他拉到一旁。“别闹了,这件事非同小可,快说住址。”
“我没闹,我载你们过去。”他瞧了晨风一眼后说道:“有这么漂亮的小姐作伴……”
“你别想动她的主意。”苗岚勋警告地说了一句。
厉胜愣了一下。“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见苗岚勋点头,他抱怨道:“这太没天理了吧!你不是道士吗?道士要清心寡欲吧!”
他挑眉。“谁规定的?”
“你们好了没?”晨风不耐烦地看了两人一眼。
“好了、好了。”厉胜推开苗岚勋。“小姐,请。”他殷勤地替她打开车门。
晨风瞥他一眼,说道:“你要开车?”
她的话让他怀疑她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他的车当然是他开。
“你最好坐后座。”晨风说道。“我不想出车祸。”
“什么意思?我开车技术很好——”
“等等。”苗岚勋拍了一下厉胜的肩,阻止他再说下去。“你看到了?”
晨风点点头,坐进车内。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车我开。”苗岚勋伸手向他要钥匙。
“为什么?”
苗岚勋将他拉到一边。“这件事很难解释,不过,你最好相信她的话。”
“为什么?”厉胜瞥他一眼。“我知道了,有人吃醋对不对?”他促狭地说。
苗岚勋见他一脸贼笑,忽然改变主意,他走到车前,弯身问道:“有生命危险吗?”
原在闭目养神的晨风在听见他的话时睁开双眼。“没有。”
“那就好。”他抬起身子,对厉胜说道:“好了,算我没说,上路吧!”他打开后座进入。
厉胜不解地搔搔后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拿出钥匙,坐进驾驶座内,顺手扣上安全带。
一路上,就听见厉胜殷勤地对晨风说着话,可晨风的反应一直很冷淡,她甚至打起瞌睡来。
“我这阵子闲得很,符小姐想去哪儿只要跟我说一声就成了,我随传随到,你就当我是出租车,不过,我是免费服务,四川有很多好玩好吃的东西,包准你在台湾没见过也没吃过——”
晨风打个呵欠,疲倦地闭上双眼,这阵子为了妹妹的事忙得心力交瘁,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尽管四周风景明媚,她也无心欣赏。
“怎么,我说的话很无聊吗?”厉胜问道。“倒是第一次有女生听我说话听到打呵欠的。”
“之前的每个都是聋子吧!”苗岚勋抬杠似的调侃。
“说什么啊!你这个骗财骗色的牛鼻子老道。”厉胜由后视镜瞪他一眼。
苗岚勋从衣袖内抽出一张符镰贴在他的后脑上。
“搞什么!”厉胜伸手将符纸拿到眼前。
“你肩上坐着一个长舌鬼,我让他魂飞魄散。”苗岚勋认真地说。
“好啊你!”厉胜回头将符纸丢到他身上。“骂人还拐弯抹角。”
就在这时,一头驴子从路边横贯而出,苗岚勋厉声道:“小心!”
厉胜回过头,本能地踩煞车,方向盘往左打,车子在瞬间失去控制冲离道路,车子往横偏去,眼看就要撞上树干,厉胜惊喊一声,死命转着方向盘,在千钧一发之际擦过树干,车子也因此停了下来,因为受到撞击,气囊弹出,打上厉胜的脸,他在车子停下后,惊叫两声,骂出一串脏话。
“呼……”苗岚勋吐出一口气。“风,你没事吧!”
“嗯!”她淡淡地应了一声。
一旁的厉胜犹自惊魂未定的骂着脏话,苗岚勋开口道:“喂,女士在场,收敛一点。”
厉胜立即住了嘴,随即赔礼道:“不好意思,不过这他妈的安全气囊怎么让它消气啊?我快窒息了啦!”
咒骂一阵子后,他才搞定一切,等到三人再次上路,驾驶座换了人,厉胜斜躺在后座,不停地抚着胸口。“要命,肋骨好象被气囊打断了,我看先送我到医院检查一下好了,我觉得呼吸困难。”
“你是心理作用吧!”苗岚勋瞄了一眼晨风。“你呢?没被气囊打伤吧!”
“我很好。”她不耐地回答,他已经问好几次了。
“如果不舒服要讲。”他叮咛。
“我不舒服。”厉胜在后座哀嚎。
苗岚勋叹口气。“你的男子气概呢?快找出来。”
厉胜的目光在后视镜中凶猛起来。“你让我打到肋骨断,我的男子气概就回来了。”
“你现在这副娘样,我怕你等一下会尖叫:我的拳头碎了、我的拳头碎了。”
厉胜怒喝一声。“苗岚勋,你给我停车单挑。”
“我怕你尿裤子。”
“你拉屎——”
“你们两个闭嘴行不行!”晨风受不了地斥责一声。“我坐的是娃娃车吗?”
车内顿时一片安静,晨风撂下狠话。“你们再吵,就统统下车。”
“是他先的。”厉胜立刻喊冤。“他对伤患出言不逊,加重我的伤势。”
苗岚勋翻了一下白眼,瞧见晨风回头凌厉地扫了厉胜一眼,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快意。
“你再故意挑衅,我会给你好看。”晨风也没放过苗岚勋。
苗岚勋勾起嘴角。“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点。”
她斜瞄他一眼,随即闭上眼。“安静才会让我开心。”
厉胜在两人间瞧了几眼,小声问道:“你们吵架了?”这一路上他都觉得两人的气氛怪怪的,可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时机切入询问。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苗岚勋在交叉路口慢下速度,确定没有来车或动物跑出来凑热闹后才疾驶而去。
厉胜窃笑两声,一派悠闲地说:“那表示我还有希望啰!”
苗岚勋由后视镜瞪他一眼。“你识相点。”
“识相是什么?”厉胜痞痞地说。“我只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听见这话,原本想反驳的苗岚勋忽然心念一转,笑道:“算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为免你说我度量小,就公平竞争吧!”
因为与他期待的反应不同,厉胜反倒愣了一下。“你是说真的?”
“当然。”他瞄了一下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的晨风一眼。“我们别在『窈窕淑女』面前讨论这个,很不礼貌。”
听完他的话,厉胜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心中不断揣测着,这苗岚勋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
“我们不是往山上的路走。”普布在经过叉路口时出声说道,他们应该往右走到斜阳峰,可他们却走了左边这条路。
“你是不是走错了?”阿比甘莎策马与索日并驾齐驱。
“没错,我们要一路往北。”索日拉停马匹,等待其它人聚集后才道:“我们不回军将府了。”
“什么?”阿比甘莎惊叫一声。
其它人也一脸诧异,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军将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算没有主人也能复元——”
“但是为什么?”阿比甘莎急道。“等大人的伤好再走也不迟。”
“等到军将的伤好,恐怕就走不了了。”索日说道。“因为到时一定会有更多的人上门求助,主人心肠软,不会拒绝别人,这样一来我们永远也走不了,这还是好的情况,万一军将看上主人的医术,想要强留主人在府中,他是官,我们是奴,没办法跟他对抗,更别说保护主人。”
众人一听,面面相观,听起来好象也挺有道理的。
“我们自然听主人的,只是这一定……万一军将大人追上来……”阿西木嘎皱下眉头。
“是啊!大人见我们没回去,一定会大发雷霆的。”阿比甘莎立刻道。“万一派兵来追我们,这样反而更糟。”
“等他发现时,已经过三天了,再说,他不知道我们往哪里去,就算想追也没办法。”他们跟军将说需要三天采药,等他发现不对劲,至少也是三天后的事了。
“我们那么多人,一路上都有人瞧见我们,很容易追查。”普布说道。
“是啊、是啊!”阿比甘莎点头。“还是不要得罪军将大人的好。”
“这条路是茶马商人往来的必经之路,我们混在其中多少可以掩人耳目。”索日说道。“一直往北走可以到丽江,再过去就是蜀川,汉人的领地,到那儿就安全了。”
“到川地可要不少时间。”古比说道。
“所以我们没时间浪费在这儿,赶路吧!”索日拉了一下缰绳,调整马的方向。
“等等……”阿比甘莎出声道。“主人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众人全转向她,等待她接下来的话语。
阿比甘莎深吸一口气后才道:“主人说过,我们随时想离开都可以。”
“你想走?”索日眼神犀利起来。
阿比甘莎顿时发现不友善的目光在她身上聚集,她吞了一下口水。“……对……对。”她挺起胸膛。“主人到了川地就要跟着亲人回家,留下我们……反正早晚都要分开,我自然要为自己打算。”她相信跟着赞路会比跟着现在的主人好。
“主人不会丢下我们。”石拍激烈地反驳。
石拍的叫喊让夕川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现在已多少能听得懂一些白族话,虽然方才大部分的话语她还是一知半解,可石拍这句话她是清清楚楚明白的,昨天他也曾这样大声地问她,她不知怎么回答,支吾地说不出半句话。
“对不对,主人?”石拍扭动着跳下马,跑到夕川身边。“主人你说话,你不会丢下我们的,对不对?”
看着石拍恳求的眼神,夕川一阵不忍,他的模样就像被陷阱夹伤脚的小兔子,她不知该怎么拒绝。“我……我不知道,我问姐姐……如果姐姐说可以,我再带你们回去,我是说……如果你们想的话。”
石拍一听,笑容大剌剌地挂满脸,他兴奋地回头对阿比甘莎说道:“你听到没有,主人说要带我们回去。”
阿西木嘎与曲比阿乌顿时露出松口气的表情,他们还以为主人真的不要他们了。
“我是说姐姐答应的话。”夕川在一旁补充,可没人听到她说的话。
“这下你没话讲了。”曲比阿乌瞧了阿比甘莎一眼。“你该不会是想回军将府,跟那个男的一块儿吧!”
被说中心事,阿比甘莎的表情变得很难堪。“不用你管,主人说过我们可以自由离开。”
“你想走吗?阿比甘莎。”夕川总算捉到她说的话语,有时他们说得太快,她跟不上。“没关系,如果你……”
“你现在不能离开。”索日抓了一下她的肩,示意她不要说话。
夕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现在回去军将府,我们的谎言就被拆穿了。”索日说道。
“那倒是。”古比点头。
阿比甘莎咬了一下唇,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办。
“你最好跟我们一块儿走,三天后你要离开再离开。”话毕,他立刻驱马前进,不愿再浪费时间。
石拍急忙胞回阿比甘莎身边。“主人要走了,快拉我上去。”他抓着马想爬上去。
阿比甘莎恼火地推开他。“你去跟别人坐一块儿。”她不理他,扬长而去。
“喂——”
“上来吧!”普布弯身由后伸手将他抱起,让他坐在身前。
“她怎么了?”石拍气愤道。“她为什么……”
“大人的事,小孩别问。”普布打断他的话。
“哼!”石拍生气地在胸前交叉双臂。“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可以帮主人做很多事,我会捡木柴生火,还会挑水,主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我还会唱歌给她听,主人说我唱得很好,我……”
“石拍,闭嘴。”普布简单地说了一声。
“可是……”
“男人话不要多。”
石拍回头瞄他一眼。“我还不是男人。”
“所以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学习。”他一板一眼地说,他记得前不久他还是个胆怯寡言的小孩,怎么现在变得如此聒噪。
石拍又瞥他一眼。“你现在还觉得主人不是好人吗?”
普布缄默的不发一语。
石拍高兴地道:“当初你说主人没一个好的,结果你错了,所以我不用听你的。”
“那我只好把你丢下去。”普布立刻道。
石拍张大嘴。“你……”
“我是认真的。”
石拍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嘴巴。
“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就在这里。”夕川一边喃念,一边在笔记本上画着地图。“而且我是从很久……嗯!唐朝大概是公元几年了……”她努力回想以前上的历史。
“算了,说个笼统的数字就好。嗯,一千多年后来的。”她在笔记本上画上一条直线。“这里是唐朝,然后宋朝、元朝、明朝跟清朝……可是我又不会用彝族话说这些朝代。”她懊恼地蹙着眉心。“还是不要讲这个好了,就说从一千年以后来的,如果他们不信……那……”她顿住,那怎么办?
“唉——”她叹口气。
“怎么了?”
夕川抬头看着正在生火的阿西木嘎。“没什么。”她以简单的白族话说着,为了避开高大人可能的追赶,他们没找旅店住,而在一条溪旁扎营。
“主人。”
“嗯?”夕川看着他。“什么事?”
“没……没什么。”他静静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夕川放下笔,问道:“你以前……住哪里?”她以简单的白族话说着。
阿西木嘎望向她,黝黑的脸露出一抹笑。“在一个小村子。”
“哪里?”
阿西木嘎以树枝在地上简单地画了个图。“我是那里最好的木匠。”见她不明白,他将树枝交叠试着做出简单的东西。
夕川好奇地看着他快速地将树枝搭盖起来。
“嗯……”夕川看着他渐渐成形的外观。“房子,是房子对吗?”夕川露出笑。
“房子。”阿西木嘎学着她的语言说了一次,而后以帕尼话再说一次。
夕川跟着他说了一句,随即将之写在本子上。
见主人喃念着把他的话写下来,阿西木嘎露出一抹腼腆的笑,之前主人只能以纳苏话跟索日沟通,但现在她已能说一些帕尼话了,在与她相处的这段时间,他知道她是个好心肠的主人,她待他们每个人都很和善,也从来没打骂过他们。
他心里清楚,遇上这样的主人是他的福气,可主人一直说她要回家,还说他们若要离开随时都可离开,这话让大伙儿都心惊胆跳,他自然也不例外,幸好后来石拍让主人改变心意,说会问家人能否把他们全都带回去,大家这才安心了些。
他担心的是,若万一只能挑一些人回去,他被选上的机会不太大,毕竟他是这儿年纪最长的。
阿西木嘎,我们买了年轻的奴隶回来帮忙,你跟着人口贩子走吧……
“阿西木嘎?”
他回过神。“啊!对不起,主人,我没听到你刚刚说什么?”
“你怎么了?”夕川偏头看着他落寞的表情。
“没……没有。”他振作起精神。“我很会盖房子。”他比画着。“我能帮主人盖房子,扛木头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
夕川努力地听他说话,可他说得太急,而且还一大串,她实在听不懂。
“阿西木嘎,你说慢一点。”夕川出声道。
他正打算从头说一次,其它人已陆续走了回来,阿西木嘎顿时安静下来,没再启口。
夕川追问了几句,见他没打算说下去,只得放弃,石拍不知从哪儿采了果子,高兴地蹦跳着回来,一到她身边就叽哩呱啦地说个不停。
巴里呼玛、阿比甘莎与曲比阿乌则开始忙着张罗大家的晚餐,用完膳后,石拍开始唱歌,后来阿比甘莎也加入,还一边跳舞,夕川笑着看他们表演,阿比甘莎身材玲珑,跳起舞来婀娜多姿,看起来真的很赏心悦目。
唯一臭着脸的大概就是曲比阿乌,对于阿比甘莎的表演她向来觉得是妖惑之术,是用来迷惑人心的。
表演完毕后,夕川拿起笔记本,紧张地看了众人一眼后,说道:“我有……有事跟大家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夕川顿了一下才又开口。“这个……”她将本子朝外,让大伙儿瞧见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