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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映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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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柔见自己的心事都被芷若看穿,羞得连雪白的脖子都红透了,低着头一直望着地板。
  “过来,我们姐妹说说话。”芷若拉过水柔的小手,走到另一张桌子坐下。
  见水柔不时飘过那似水的明眸望向行云,看得芷若兴奋莫名,心里决定一定要好好帮水柔,让行云这个心高气傲的家伙也向我们女性同胞低头,好好的耍耍他。
  雷震和行云在那里谈起了公事,不过看上去好象不太象,埋头在那里嘀咕,还用满含笑意的眼睛窃看着芷若,也不知道有什么阴谋。
  芷若将水柔的上下三代,什么秘密都给挖出来了,立刻就决定将这个可爱的小美女当做自己的同伙,以后一起在雷霆堡里作威作福。
  看不出水柔那看似柔弱的人儿对于感情却是敢作敢当,喜欢上了行云,什么都不顾了,一定要让顽石点头为止。难怪一向自命风流潇洒的行云也吃不消这种美人恩,那一脸的衰样就有了最好的解释。
  结束了京城里所有的事务后,两百多人买舟南下,人多势众路上也没有什么麻烦了。能回家了,人人都高兴,就只有行云整天从船头走到船尾又从船尾走到船头,长吁短叹。托芷若的陷害,和水柔的舱位是隔壁,而且又不隔音,什么声音都听得见,连水柔晚上磨磨牙呢喃的梦话都听得一清二楚。更不要说是水柔晚上念的都是行云的名字,叫他白天见面不想起来也难,怎么还能睡得着的,黑眼圈足足挂了七天。
  不过这一次离堡出走真是错误,粘上水柔这个麻烦精是错误中的错误,耽搁自己去看师父不说,还被老大逮到,给了自己一个南下苗疆找回老堡主的艰巨任务。
  回到堡里第一件事情就是埋头睡了整整一天,最后还是雷震亲自将行云扔到天井,将他冻醒的。
  再过五天就是过年了,江南水乡还是那种柔柔的感觉,冷热不明。
  因为雷震和江芷若打算在农历三月成婚,所以过完年后,行云就要上路去找远在苗疆的老堡主和夫人回来主持婚礼。这次出门可不能再带水柔出去,起码那匹老马不能去,耽搁了行程,可能会被砍成十七八块。
  天还没有亮,东方只是有些微微的亮光。行云牵着马,悄悄的出门。一出雷霆堡,行云准备上马的时候,前面大树后闪出水柔。
  手里还提着个包裹,解开栓在树上的缰绳,笑意吟吟的走向行云。“我等你很久了,怎么现在才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走的。”行云气恼的捶捶额头。
  “芷若姐通知我的,要不然被你溜了都不知道。”水柔牵马过来,拉住行云的衣袖,开心的说道。
  “又是恶魔若在捣鬼,自己帮她找公婆,她却来个落井下石,好心没好报。”行云暗中骂了几句芷若。“到苗疆路途遥远,而且山路难走,你还是先回去好了。”
  “不会啊!我连原来的马都没带来,换了一匹脚力好的。应该没关系的!”水柔介绍自己的坐骑给行云认识。
  “是,芷若小姐的马。”行云皱皱眉头说,看样子芷若是早有预谋的。
  “是啊!芷若姐把它送给我了,漂亮吗?”
  “呃……是很漂亮。你还是先回去吧,苗疆不适合你去的。”行云好心的劝说着水柔。
  “你去哪里我也要去哪里,这是你欠我的。”水柔继续揭开行云的伤疤。
  “随你了,要来就跟牢了。”行云最怕水柔老是提醒自己这件丑事,立刻上马就要走人。
  “等等我,”水柔调转马头,尾随着行云而去。
  越深入苗疆,路越难走,而且每天能走的时间越来越短。早上有瘴气,晚上多野兽,最多在白天走上三、四个时辰,而且马反而变成一种累赘,只是用来驮点物品。
  “还没到啊!我好累耶。”一会儿要去解被树枝钩住的头发,一会儿要扯开粘上草球的衣裙,水柔弄得狼狈不堪。“我快要挂掉了。”
  “翻过这个山头就到了。”行云头也不回的说。
  “这么高啊!”水柔抬头看看前面高入云霄的山峰,“能不能绕过去啊!”
  “可以啊,不过要多半个月的路。”行云不容置否的说,“你可以绕过去呀。先休息一下,等一下上山。”找块草地,放开马,让它自己去吃草喝水。就着水边,抹了一把脸,精神顿时好了很多。
  水柔一边哼着歌,一边解开凌乱的头发,赤着小脚丫玩着水,对着水面梳理起来。行云看着那一头梦中一直牵挂的长发,怔怔的看呆了眼,一股火苗莫名的从下面升起。
  行云暗斥自己一句,将头象马儿一样的伸入水中,使自己冷静一点。
  “噗嗤!”水柔看见行云学着马儿的样子在河里饮水,很没有样子的笑得花枝乱颤。
  行云抬起头,苦笑了一声,总不能说自己是欲火焚身,用冷水来冷静一下。“收拾一下,可以走了,晚上在百花峒落脚。”
  第3章(2)
  圆月刚刚升起,两人到了寨门外面。
  “来的是什么人?”在门口放哨的门卫对着两人嚷起来。
  “我们是杭州雷霆堡的,求见峒主和雷老堡主。”
  “等一下!”
  片刻后,老堡主和峒主猛哥从寨子里出来了。
  “咦,行云,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有些事情。”
  “这位是?”
  “姑苏慕容,水柔姑娘。”
  “先进去再聊吧。”猛哥赶紧招呼着两人,召来几个汉子接过马匹和包裹。
  在大厅里坐好后,行云向老堡主说起了雷震和芷若的事情。
  “震儿终于开窍了。哈哈,”老堡主不禁老怀大开,“快去叫夫人也来。”
  “恭喜雷兄,猛哥可要讨杯喜酒喝喝了。”
  “那是当然了,猛哥不去,我还要用八抬大轿抬你去。”两人相视大笑。
  “行云,你说震儿要成亲了。是那家姑娘?”老夫人姗姗而来。
  “这……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堡主和夫人不在堡里的时候发生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说来听听。”
  行云将所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水柔托着腮津津有味的听着。
  老堡主和夫人对视了一眼,都看见对方是赞同的眼神。“那我可要明天就启程回去了。”
  “嗯……雷兄也不用急于一时,何况苗疆到杭州路途遥远,还是准备一下才好。再说我也要准备一些礼物和你一起去,可不可以三天后再走。”
  “三天就三天,我可等不及了。”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了,木头也有开窍的时候。
  说完正事,现在将矛头对准了行云。
  “慕容小姐怎么和你走到一起?”夫人很好奇,不过看上去有些奇怪。水柔好象很喜欢行云,可是行云在躲着她,但是看行云不时的瞟水柔几眼,也看得出行云对水柔有些感情。
  “这个……”总不能说自己看了人家的身子,现在是被套牢了,不得不负责。
  “是我叫陆大哥带我来行走江湖,见识一下的。”水柔赶紧打个圆场。
  “喔!”所有的人饶有兴趣的、又仿佛略有所悟的对看了一眼,眼睛里满是笑意。
  “是真的。”水柔画蛇添足的添上一句,却是越描越黑。
  “信,我们信。”夫人笑着对水柔说,不过神色里没有一点相信的样子。
  行云为水柔的傻话头痛不已,现在可好,天下皆知了。
  行云走在苗寨里,但百花峒里苗人的楼房几乎是一模一样,简直分不出哪家是哪家。自己一时兴起,四处乱走,闲逛半天后就迷了路,早就不知道那间是自己的住处了。
  转了半天,行云觉得每一间楼房都似曾相识,又好象是昨夜的那间,又好象不是。
  万一闯错了门,那不麻烦?
  总算,远远见一群苗童嬉戏追逐而来,行云心中一喜,急忙上前拦住他们,问道:“喂,你们谁听得懂汉语?”
  苗童似乎知道他是谁,扮扮鬼脸,笑嘻嘻的看着他,却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不消说,他们根本不知所云。
  行云不禁苦笑一下,只好比手划脚道:“我忘了昨晚住的是哪幢茅屋,你们知不知道?”
  苗童一个个看着他傻笑,睁大了好奇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行云,不时还轻手轻脚的拉拉行云身上的衣服、饰品,说着叽叽喳喳的话。这根本就是鸡跟鸭讲,什么跟什么呀。
  行云无奈地叹一口气,不得不耐着性子,以手指指自己的鼻子,问道:“这是我,懂吗?”
  苗童纷纷点头,这个手势再不懂,那他们真不是普通的笨了。
  行云又将双手合并,放在脸侧,把头向一旁歪道:“睡觉,懂不懂?”
  苗童们又纷纷点头,并且依样画葫芦,模仿他的动作照做一遍。
  行云心想有希望了,眼光一扫,手指不远处一幢楼房道:“我睡觉的房子,知道吗?”
  苗童们又似懂非懂起来。
  行云再重复比手划脚,道:“我,睡觉,房子。连起来就是我睡觉的房子在哪里?”
  一名苗童连连点头,笑着指问不远处的楼房。
  那楼房就是行云刚才指的,他诧异地问道:“就是那一幢?不会吧!我有这么厉害一猜就中?”
  那苗童用力点头着,也比手划脚,叽叽喳喳一阵。
  行云松了口气道:“你们继续去玩吧!”
  奔到近处一看,果然不错,正是昨夜安排给他的住处,暂时属于他,进门自然不需要先敲门,讲究那么多的规矩。
  行云毫不怀疑自己走错了门,一头闯了进去。
  不料一声惊叫,吓得行云几乎屁滚尿流,慌忙回身夺门而出。
  慌乱中不慎撞断走廊的栏杆,收势不及,一直冲跌下去,幸而凌空一挺腰,双足先落地,始未摔得鼻青脸肿。
  行云这回可真是狼狈不堪,落荒而逃了。
  莫非他见了鬼?
  才不是呐,原来屋里的,有一个正在换衣服的大姑娘!
  这真糗,糗得不能再糗了。
  行云一口气奔出数十丈外,几乎出了百花峒,未见后面有人追赶色狼,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他姥姥的,那个小苗鬼,我非找他算帐不可。”他气得破口大骂,其实这怎能怪那个苗童。这根本言语不通呀!
  行云惊魂稍定,不敢走原路回去,只好绕道而行。
  顺着山边绕过去,正好到了跳月盛会的会场,来不及回头走,已被正在指挥布置的猛哥发现。
  跳月在苗疆是件大事,通常是在春天举行,所以又称之为春嬉,届时未婚男女盛装参加,酣歌狂舞,看上眼的就到野外结为夫妻,过上一夜再回来,所以最受未婚男女的喜欢。
  这次猛哥临时决定,将跳月提前几天,一来是为了迎接客人的到来,二来是自己就要出门了。由于时间仓促,又要准备得像模象样,以至使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
  玉兔东升,好一个初春之夜。皎洁的月光,洒满了整个百花峒。
  谷内平坦的草地上,一张张矮桌连结起来,围成个大圆圈,并且铺上红桌布,场面不但热闹壮观,而且喜气洋洋。
  圆圈中央,生起一大堆火,整只整只的猪羊鸡鸭,就在火架上烤着,由专人负责滚动铁叉,不时抹上调味佐料,令人垂涎欲滴,阵阵飘向四周。
  其实,苗人的调味品,不过是酸姜、辣椒、麻子之类,哪里比得上汉人的烹调手艺?
  盛会即将开始了,当矮桌上摆满各色水果后,便见百花峒的居民,扶老携幼,合家光临,络绎不绝地来到会场。
  负责接待的男女苗人,有条不紊地招呼大家,围着大圆圈席地而坐,只留两处缺口,以便进出。
  儿童们迫不及待,抓起矮桌上的水果就吃,也不管回头小肚子还撑不撑得下那些美味,先填饱了再说。
  按照苗人的习俗和规矩,东方是主位,地上铺着兽皮厚垫,留着的六个空位,是给族长、老巫师、老堡主夫妇以及今夜的两位主客陆行云和慕容水柔。
  当大家坐定后,便见猛哥与老巫师,陪同老堡主夫妇和两位主客到来。
  于是,所有人均起立恭迎,以示对族长、老巫师及四位客人的敬意。
  猛哥先招呼客人入座,然后高举双臂,振呼三声,示意大家一起坐下,并宣布今天晚上的跳月大会开始。一阵掌声如雷,传遍了整个百花峒。
  第4章(1)
  二三十名苗族壮汉,分别将烤熟的美味,送向围成大圆圈的矮桌上。
  大家毫不客气,一个个猛吃猛喝。水柔想不到苗疆风味的烧烤居然还这样的美味,立刻就将自己保持身材的念头抛到了脑后。
  正在这时,突见一个健壮年轻苗子,来至猛哥身边蹲下,轻声耳语一阵,又面带怒容地指指行云。
  两人在正忙着吃喝,根本浑然未觉。
  猛哥却是神情微微一变,急忙起身,将那青年拖开一旁,以苗语叽叽喳喳一阵。
  他们似乎起了争执,但猛哥是一族之长,那青年敢怒而不敢言,最后只有狠狠朝行云瞪一眼,愤然离去。
  这一切看在水柔眼里,不禁暗觉诧异,以肘轻撞行云一下,轻声问道:“陆大哥,你认识那个苗子吗?”
  行云一转脸,正好那青年已愤愤而去,未能看到正面,于是摇摇头道:“不认识,他是谁?”
  水柔道:“他大概要找你麻烦。”
  “哦?”
  行云刚要追问,猛哥已回来坐下,若无其事一般笑道:“来,我敬二位。”
  水柔暗向行云施个眼色,也装作没有看见,双双举杯跟猛哥一饮而尽。
  老巫师敬过一杯过后,却以苗语问着猛哥,似在问那青年刚才为何起争执。
  猛哥又瞥了行云一眼,以苗语支吾了几句。
  可惜水柔和行云不懂苗语,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从神色上可以看出,老巫师似乎很生气,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如同他所崇敬的偶像,遭到了诋毁。
  水柔趁机轻描淡写问道:“老师公,什么事生气啊?是不是烤肉不对你口味……”
  老巫师未及开口,猛哥已抢先掩饰道:“没事,没事……”
  水柔笑道:“没事就好,有事准是我这大哥的事,大概跟我无关,对吗?”她看看行云,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行云尴尬地笑笑,突然若有所悟,心想:“莫不是……”
  念犹末了,猛哥已再度举杯敬酒:“来来来,二位多喝些,不过这苗疆的酒入口绵延,却后劲不小。”
  行云总算逃过一劫,杯到酒尽,跟猛哥连干三杯。
  猛哥虽是装作若无其事,但水柔何等机伶,她察言观色,确定必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跟行云有关。
  趁着猛哥转过头去,在跟老巫师轻声耳语,水柔也转向身旁的行云问道:“那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
  行云道:“我原是去到处走走的,谁知转来转去,看到的屋子都是一个长相,分不出那一幢是昨夜给咱们睡的地方……”
  水柔嗔叱道:“谁跟你睡?少臭美!去死了。”
  行云忙更正道:“我的意思是说,猛哥昨夜安排给咱们住的楼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水柔专会抓他的话柄:“屋子长了腿?”
  行云苦笑道:“屋子当然不会长腿,可是,我就是找不到它。”
  水柔又追问道:“后来呢?”
  行云道:“我转来转去,就转到这里来,没多久,你跟老巫师不是就来了吗?”
  水柔沉吟一下道:“不对吧?”  没有那样简单的事情。
  行云不好喜思说自己误闯了人家姑娘家的糗事,急道:“”没有呀,我啥事都没干!“
  水柔毫不放松道:“我不相信,你一定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行云矢口否认道:“真的没有啊,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好吧!”水柔耸耸肩道:“你既不肯从实招来,回头要是发生什么事情可别扯到我头上来。”
  行云尴尬地笑道:“你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我还能有什么事能瞒得了你……”
  乐声起,便见从矮桌围成圆圈的两处缺口,涌入数十名盛装的苗族少女,迅速以小碎步散开,成为六个小圆圈,开始载歌载舞起来。
  这时,一场载歌载舞完毕,掌声响起,数十名苗女齐向猛哥他们面前涌来,行礼致敬。
  猛哥击掌三声,众苗女便分向两处缺口退去。
  这场歌舞,揭开了跳月的序幕。
  接着在号角声中,从两处缺口涌出二三十名年轻力壮的苗族武士,他们个个打着赤膊,头上扎着包巾,脸上及胸前都涂抹五颜六色的图案,手腕与足踝处均绑着羽毛,捉对儿摆开了架势。
  他们向猛哥行礼致敬后,即刻展开摔跤表演。
  苗族的年轻武士,都是准备今夜参加跳月大会,选到理想的另一半。此刻正是他们大显身手,力求表现的机会,个个无不全力以赴,绝不放水。有些还专门卖弄一下自己的肌肉,摆个姿势。
  苗疆武士不会汉家的武功,多是模仿一些飞禽走兽的动作,倒也有些不一样的味道。行云和水柔看得津津有味。
  水柔暗自观察行云、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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