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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绿萍一听,娇靥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立即黯然一叹,说:“倘不是小妹当时看出
你眉间已透煞气,心惊的两臂抱着前胸,你的剑再低一寸,你真的要痛悔终生了!”
说话之间,泪光旋动,几乎掉下两滴泪珠来。
凌壮志惶愧万分,情不自禁的握住万绿萍的一双玉手,激动的说:“假设当时误伤了萍
妹,我也会举剑自刎,随你共眠地下。”
万绿萍没有将手撤出来,任由凌壮志紧紧的握着,但她感动的泪珠却顿时滚下来,同时
愉快的笑着说:“你尽说傻话,那怎么怪你呢?你又不知是我!”
凌壮志见万绿萍滚着簌簌的泪珠而笑,实在美极了,因而不自觉的举袖为她拭去香腮上
的泪水,同时诚恳的深情的说:“萍妹,你想,当我看到血泊中倒的是你的时候,我还会活
吗?”
万绿萍含着泪水,带着甜美,羞红着香腮,肯定的点了点头。
因为,她有这份信心,假设那样,凌壮志在痛心疾首的悲忿自责下,他会毫不迟疑的横
剑自杀。
凌壮志怕惹万绿萍伤心,因而急忙转变话题问:“萍妹,你的隐身术可是你那位恒山异
人师父传授的?”
万绿萍见问,先是一愣,接着惊异地含笑说:“就是你家传至宝涵碧珠上记载的嘛!”
说着,即将悬在胸前的涵碧珠送至凌壮志的面前看。
凌壮志浑身一颤,面色大变,额头上的冷汗顿时涌出来,他完全惊呆了。
万绿萍芳心一惊,不由脱口说:“凌哥哥你不知……”
凌壮志目光惊急地望着万绿萍手中的涵碧珠,似是没听到万绿萍说什么,激动地自语说:
“难怪恩师当时说这颗宝珠的来历定然不凡,只是不知它的真正珍贵之处,这话果然被恩师
说中了。”
万绿萍听得有些迷惑,因而不解地问:“凌哥哥,你不是说,这是府上的传家之宝吗?”
凌壮志一定神,立时想起当初在卧虎庄前说的话,因而,灵智一动,立即点点头说:
“不错,我当时的确是如此说,因为只有这样说,才足以表示对萍妹彩聘文定的尊重。”
万绿萍一听,羞愧交集,顿时低下了头,因为她母亲一直在四处宣传骂他是一个薄情负
心的浪子。
凌壮志以为万绿萍听到彩聘害羞,因而并未注意,于是继续说:“其实,这颗涵碧珠,
在恩师临终的前几日才交给我保存的。”
万绿萍听得异常不解,不由抬起头问:“叶大侠也不知涵碧珠上的奥秘?”
凌壮志摇摇头说:“恩师仅知道它的珍贵,但却不知如何发掘它的宝藏。”
万绿萍见问,娇靥顿时红了,不由幽怨地说:“自从在石门和你错过相见的机会后,小
妹再也听不到你的行踪消息,因而终日望着涵碧珠流泪……”
凌壮志不由感动插言问:“难道萍妹也不相信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吗?”
万绿萍微颔螓首继续黯然说:“那时母亲每天都在骂你是浪子,没良心……”
凌壮志感慨地摇摇头,蹙着眉说:“难怪我那时终日心神不安地眼皮跳。”
万绿萍看了凌壮志那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笑了,继续说:“一天傍晚,我两
手捧着涵碧珠正在流泪,突然感到心头狂跳,头眩眼黑,周身冷汗直流,小妹知道身体太纤
弱了,只得闭目运功调息。
不知过了多久,小妹突然感到眼前有片光亮,睁眼一看,两手捧着涵碧珠,毫光刺目,
大如茶碗,由于小妹的功力散去,涵碧珠也正缩回原状。一看夜空,正是三更,因而心中一
动,再度凝聚功力,洒碧珠果然随着光度的增强,逐渐涨大。
小妹当时不敢直视宝珠,待凝目一看,发现宝珠上竟有无数金字,细读之后,才知是篇
隐形术……”
凌壮志一听,迫不及待地要求说:“萍妹,你运功一次给我看看。”
万绿萍柳眉一蹙,面现难色,接着郑重地说:“凌哥哥,小妹只能为你表演,但你绝不
可读下面的口诀,更不可以练习……”
凌壮志未等万绿萍说完,立即惊讶地问:“为什么?”
万绿萍怕凌壮志误会,急忙解释说:“因为涵碧珠上记载着警告……”
说此一顿,突然住口,娇靥再度红了。
凌壮志虽然看出万绿萍羞红满面,似确有碍难启口之言,但好奇心的驱使,仍令他忍不
住追问了一句:“上面警告些什么?”
万绿萍的粉面又红了,那双澄澈明亮的大眼睛,含情忍笑地睇着凌壮志,羞急地嗔声说:
“你还没有改掉老习惯,总爱打破砂锅问到底。”
凌壮志急忙正色说:“当然,遇事岂能不求甚解……”
万绿萍未待凌壮志说完,急忙含笑嗔道:“好了好了,小妹告诉你,人家没说什么,就
惹出你一套大道理。”
说此一顿,羞红着娇靥,绽着绮丽的甜笑,深情注视着凌壮志,鲜红欲滴的樱口,一连
启动了几次,终于压低声音,羞涩地说:“练习隐形术之人,必须是……童男……处……
女……”
话未说完,粉面如烧,举起一双纤纤玉手,急忙掩住那双晶莹杏目,她已不敢再看凌壮
志的表情了。
凌壮志一听,顿时误会了,不由慌得急声问:“如此说来,萍妹可是终身不嫁了?”
万绿萍一听,又好气,又好笑,不由噗嗤笑了,急忙放下双手,含情斜睇着凌壮志,嗔
声道:“傻瓜,不嫁人,难道去庵里当尼姑?”
凌壮志听得先是一愣,接着愉快地笑了,但他不解地问:“既然萍辣能出阁,我为什么
不能读涵碧珠上的口诀?”
万绿萍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含嗔地说:“懒得理你,你自己看吧!”
说话之间,盘膝坐好,立即闭上了眼睛。
凌壮志一见,心中甚是过意不去,觉得不该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让万绿萍为难,
正待出声阻止,眼前倏然一亮。
心中一惊,定睛再看,只见万绿萍胸前的那颗油光碧绿的涵碧珠,毫光大放,耀眼生花。
毫光逐渐增强,由碧绿变天蓝,由天蓝变雪白,霞光万道,瑞气千条,一片蒙蒙彩华。
珠身由桃核般逐渐扩张涨大,最后,直至大如茶碗。
凌壮志只觉得头晕目眩,双目不敢直视,而内心也觉得气血有些浮动。
他心中一慌,愈加不能稳定,他知道万绿萍说的不假。
继而一想,万绿萍既然难嫁人,我娶了妻室的人,为何不能读上面的口诀和练习隐形术?
心念间,倔强性起,立即暗凝功力,双目顿时精光如电,宛如两道利刃,直透宝珠四射
的毫光之内。
凌壮志凝目一看,只见雪白如银的珠面上,赫然刻着无以数计的金丝小字。
唯独正中一行大字,鲜红如血,似是徐徐凝动。
凌壮志凝目细读:“夫人死,妇死,非童男璧女者死!”
凌壮志看罢,沭然一惊,立即收回功力,缓缓闭上眼睛。
凌壮志看了那行朱红大字的警告,知道结过婚的男女,读了涵碧珠上的口诀必死,未结
婚而已失去童贞的男子,和已经不是完璧的少女,读了宝珠上的口诀,也必然死。
俗语说:凡事天注定,因果冥冥中,他觉得这句话的确有它的道理。
心念未毕,蓦闻万绿萍已收回功力,涵碧珠也恢复了原状,于是,感慨地说:“我觉得
每个人的机运多少,福禄多厚,冥冥中都有定数,一些也勉强不得。”
万绿萍也深有同感地地颔首说:“小妹也在想,以你现在的功力,再兼具奇门中的隐形
术,那真是武林中名符其实的剑仙了。”
凌壮志颇有同感颔首说:“是的,所以世上极少有十全十美的事。”
说此一顿,突然失声笑了,接着又笑着说:“其实,学成了隐形术,这一生便等于当了
和尚,想来也极乏味。”
万绿萍一听,粉面再度红了,立即含笑嗔声说:“没有一句正经话,结了婚,固然失去
了隐形术,但遇到其他习有隐形术的人,却瞒不过他的耳目。”
凌壮志幽默地一笑,俊目注定万绿萍红霞般的粉面,风趣地问:“萍妹有此深厚福缘,
万幸习成了隐形术,不知今后对你的婚嫁大事有如何打算?是希望……”
万绿萍一听,顿时红飞耳后,未待凌壮志说完,强忍娇笑,轻哼一声,瞪着杏目,嗔声
说:“真是越来越无正经话了,谁听你的!”
说话之间,瓢身下床,想是由于芳心高兴,身形尚未立稳,便举手掩面笑了。
凌壮志先是怕万绿萍气恼,这时见她发笑,勇气倍增,右手微撑床面,身形飘然落在万
绿萍身前,双臂一伸,万绿萍玲珑小巧的娇躯,整个地投进凌壮志怀抱。
万绿萍久经折磨,倍受艰辛,受尽了相思之苦,今日爱郎总算表明了对她的爱心。
由于夙愿得偿,苦尽甜来,终于投进爱郎怀抱,万绿萍竟激动地扑在凌壮志的怀里哭了。
这的确是凌壮志没想到的事:心中既慌急又惭愧,不由附在万绿萍的耳畔,亲切地低声
说:“萍妹,害你受苦了。”
说着,深情地抚着万绿萍的披肩秀发和玉臂。
万绿萍轻轻拭了一下眼泪,似乎想起什么,黯然一叹,戚声说:“真正受苦的不是小妹,
而是秦姑娘。”
凌壮志听得浑身一颤,顿时想起秦香苓,不由急声问:“萍妹,秦姑娘可是你救回?”
万绿萍举袖拭着眼泪,轻轻点了点头。
凌壮志因为知道秦香苓受尽薛鹏辉鞭打之苦,所以,并未想及其他,但他却极关心秦香
苓她的去处,因而关切的问:“秦姑娘现在峰上吗?”
万绿萍摇摇头,黯然说:“她当天下山,就雇了一辆车回太平镇了。”
凌壮志懊恼的惋惜说:“当时萍妹应该让我见见她,小兄有时扪心自问,深觉愧对于
她。”
万绿萍黯然说:“当时小妹曾告诉秦姑娘,你已经来救她了,秦姑娘一听,立即掩面痛
哭说,她已无颜见你了。”
凌壮志听得悚然一惊,面色一变,这时才听出万绿萍的话中有因,心知不妙,不由脱口
急声问:“秦姑娘可是被薛鹏辉那畜牲……”
万绿萍未待凌壮志说完,立即点了点头。
凌壮志一见,脑际轰然一响,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地上。
…
WAVELET 扫描 风云潜龙 OCR,旧雨楼 独家连载
忆文《冷雨香魂》
第四十七章 皆大欢喜
万绿萍顿时惊觉,一声惊呼,伸手将凌壮志扶住。
凌壮志眉飞如剑,目光闪烁,右手紧紧握着拳头,切齿恨声说:“今后薛鹏辉父子再遇
到我,如不将这对衣冠禽兽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万绿萍深怕凌壮志掌伤复发,只得宽言劝解说:“秦姑娘遇到这样失去理性的未婚丈夫,
她自己都已自认命苦,况且这是父母作的主,也怨不得别人,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凌壮志冷冷一笑,切齿怒声说:“难道对自己的未婚妻子,就应该制住穴道,恶意强
暴?”
万绿萍自觉无言答对,灵智一转,有意岔开话题,藉以分散凌壮志对秦香苓的注意力,
因而感慨的说:“看来,小娟姊姊比秦姑娘幸运多了。”
凌壮志一听,果然面色立变,一脸的惶恐之色,不由焦燥的急声问:“萍妹,你说小娟
怎样!”
万绿萍一见凌壮志的紧张像,不由笑了,立即拉长声韵宽慰说:“你放心,你的小娟还
是你的小娟,何必那么发急,再说,乌鹤终是一派掌门宗师,四个徒弟又都一心保持元气,
梦想学成四大恶魔的绝艺,自是不会打什么歪主义。”
凌壮志一听,宽心大放,但听出万绿萍话中有戏笑之意,也不禁俊面一红,急忙转变话
题问:“小娟妹可也是由你救回?”
万绿萍毫不迟疑地点点头,故意掀眉嗔声说:“是呀,知道何必故问。”
凌壮志弄不清万绿萍为何不快,只得解释说:“我一直猜想是你,但小娟却一直否认,
看了她的惊悸神色,又似是果真不知道香魂……”
万绿萍未待凌壮志说完,娇哼一声,含笑说:“你连篇鬼话的吓她,她当然害怕,再说,
我在救她的一刹,正施展隐形术,等她神志清醒来,我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她怎知你说的香
魂是谁?”
凌壮志被娇小的万绿萍说得俊面发烧,听她的口气,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好像真的成了
个孤陋寡闻的大呆子了。
心念及此,不禁有些生气,立即不高兴地问:“那你为什么明明坐在房里吃东西,看见
我去了反而又躲起来呢?”
万绿萍顿时无言答话,不由粉面一红,强忍娇笑,分辩说:“人家是不想见你嘛。”
凌壮志一听,愣了。
就在这时,小阁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哈哈大笑。
万绿萍一听,脱口急声说:“我干爹来了!”
“了”字出口,身形已奔向室外。
凌壮志知道是大头矮脚老翁,也急步眼在万绿萍身后。
两人尚未到达外室门前,喀嚓一声轻响,门闩自断,大头矮脚老翁心急进来,已用暗劲
将门闩震断了。
紧接着,一颗蓬发葱笼的大头,探首伸进来,同时愉快地哈哈笑着问:“混蛋小子,鬼
丫头,你们小俩口的情话说完了没有?我干爹老人家可以进来听听吗?”
说话之间,发现凌壮志和万绿萍两人同时慌张地奔出,急忙笑着分辩说:“你们两人别
害怕,我老人家不得到你们的许可,绝不敢贸然进去的……”
万绿萍当先奔到门前,不由羞红粉面含笑撒娇说:“干爹的大头都伸进来了,还说不敢
进来。”
大头矮脚翁立即煞有介事地正色说:“这是我老人家先以头来征求你们小俩口的同意,
如果不高兴,我老人家再退出去。”
万绿萍由干爹一口一个你们小俩口的称呼和他极为愉快的神色判断,知道一切进行顺利,
由于芳心喜极,兴奋地将羞红的粉面埋进那双春葱似的玉手里。
凌壮志红着俊面,踌躇不安地恭谨而立,呆望着矮脚翁伸进来的大头,朱唇展笑,不言
不语。
大头矮脚翁一见,即将大头一晃,沉声问道:“混蛋小子,我干女儿已没有意见,你
呢?”
凌壮志确实没想到这位七八十岁的老前辈,仍有兴致和年轻的晚辈们斗趣,于是,躬身
含笑说:“志儿欢迎老前辈进来!”
矮脚翁大头一晃,却又沉声说:“小子,你就是不欢迎,我老人家仍然是要进来。”
说着,身形一闪,推门走了进来。
凌壮志无话可答,但又不敢不理,只得红着脸恭声应是。
万绿萍怕凌壮志难堪,立即放下双手,一跺小蛮靴,拉着矮脚翁的破衣袖,撒娇不依地
说:“干爹总是想这样,人家说欢迎你也不好,说不欢迎你更不好。”
矮脚翁一听,立即仰面笑了,他望着万绿萍,似是想再打趣几句,但他想到干女儿淘气
难惹,摇摇大头,又不说了。
于是,转首望着凌壮志,略显正经地说:“小子,一切花样玄虚,都是我大头出的主意,
目的在于试试你小子是否真心喜欢我们鬼丫头,现在丫头没死,你也没丢了娇妻,如今皆大
欢喜,宫丫头也早已同意,你小子还有什么问题?”
凌壮志已经明白了全般状况,虽然受了一番委屈,但娇小清秀的万绿萍,却仍俏生生地
活着,是以对自己吃的那些苦头,早已不去计较了。
只是,一想到小眼精光,老脸铁青的铁钩婆,便不禁神情不安,心生惧意,因而讪讪地
说:“志儿正求之不得,焉敢再有问题,只是……”
说此一顿,面现难色,秀眉不觉也蹙在一起了。
万绿萍芳心一震,粉面立变,她怕凌壮志以她习有隐身术不宜嫁人而推却这桩婚事。
因而,心情惶慌,杏目闪辉,目光焦急期待地望着凌壮志。
矮脚翁见凌壮志面有难色,言词吞吐,一向不形于色的他,这里也不禁面色微变,立即
沉声问:“只是怎么样?”
凌壮志迟疑地说:“只怕万老前辈仍在生气。”
矮脚翁一听,宽心大放,仰面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万绿萍以为凌壮志仍记恨着母亲铁钩婆在灵堂供桌前,猛然向他劈出的一钩,因而芳心
深处,立时罩上一层阴影。
她缓缓垂下首来,娇面上光彩立逝,充满了幽怨伤感的神色。
矮脚翁收敛大笑,朗声愉快地说:“自古以来有此说,岳母爱婿胜如儿,老钩婆只有这
么一个鬼丫头,嫁得你这么一位名满天下,技冠武林的宝贝女婿,她乐都来不及,哪还会生
你小子的气。”
说此一顿,自觉不宜久留,伸手一拍凌壮志的肩头,继续说:“小子,快带萍丫头到大
佛寺去,宫丫头和小娟她们都在那里等你,我老人家要先走一步,免得在你们小俩口眼